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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稳再次提示道：“主任，单凭一次这样的推测失误性很大。所以，不能仅凭这一次就下结论，有时会放走真的卧底。”
李士群即怀疑黄居浩，又不时在试探甄稳的反应。
以常理推断，甄稳若是卧底，必然会想办法把所有的怀疑都推向给黄居浩。
甚至有时会夸大这种怀疑。
但是甄稳的回答却没有这些，李士群暗自点点头。
既然试过了甄稳，下一步就要试试吴四，看看两者的反应有什么不同。
目前来说，他对黄居浩的怀疑多于其他人。
李士群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的发黑。
“甄稳啊，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在76号，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甄稳道：“主任放心，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我看天色已晚，主任也该早点回去休息去吧。”
李士群在座椅上伸了一下疲惫的胳膊，随即双手交叉在一起十指紧扣，活动了一下手腕。
“现在的事情多，我现在是心神不宁休息不好，我再等等，你先回去吧。”
第861章 暗中布局（）
甄稳离开76号回到住处，吃罢饭来到江难房间。
憨二宝依旧在楼下开着门躺在床上，他的目光可以看见整个楼梯和江难的房门。
偏偏他精力过人，若是可以，甚至可以整夜不眠。
在如此状况下，甄稳和江难在屋内谈话自然不担心两个佣人偷听。
江难擦拭着手枪，虽然她的枪还没怎么用过。但擦枪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江难一边擦枪，一边道：“戴笠来电，他说不用莫孤独参与军统站了，让他等待新的任务。”
甄稳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道：“这听起来是一个好消息。”
江难嗯道：“他另外派了飞猫来协助军统站建立。”
“飞猫？”甄稳道，“倒是没有听过这个代号，不知是否是旧相识？”
江难回道：“不相识，这是戴笠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军队里调上来的人。并且，他早已经到了上海。”
甄稳有些意外道：“早已到了上海？”
江难道：“嗯，但是不知道他为何没有出现在军统站？”
若是有关军统站的建立，和甄稳并没有瓜葛。
戴笠把甄稳单独作为一条线，和其它部门没有任何交集。
这是为保证他的绝对安全，因此，甄稳也不会主动去联系其他人。
戴笠如何布局，自然出于全面考虑。和甄稳有关的自然会告诉他，和他无关的也会告诉他。
甄稳得到的信息越多，越有利于他们的敌后活动。
返回卧室，甄稳暗中奇怪，飞猫既然来到上海多日，为什么没有消息？
甄稳思绪良久，渐渐睡去。
他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所以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在于他休息的好。
甄稳心理素质极佳，或者说是对生命的感悟比较透彻。让他在这种随时有生命之忧的环境，还能安然入睡。
这里睡的最晚的人是憨二宝，第一个醒的人也是憨二宝。
没有谁知道他一晚到底睡没睡，若说他睡了，无论谁多晚见到他，他都睁着眼。
若说他没睡，偏偏第二天精神抖擞，比睡了一天的人还有精神。
吃罢早饭，甄稳两人离开。
甄稳没有直接去76号，而是绕到去见老乔。
老乔一直在盯着杜源成，但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认出他来。
老乔比较实在，李士群命他千万不能让对方发现。他果真听命，躲在银行远处盯着进出的人。
化妆后的杜源成，即使在近前不仔细看也不易辨认出来，更何况离得远。
见甄稳到来，老乔坐上了车。
甄稳笑道：“老乔，我猜你恐怕没有发现那个人。”
“唉，”老乔拍着大腿道，“甄队长，对，我盯了这么几天，就是没有看到那个人。你说这邪门不邪门？那个人是不是化妆了？”
甄稳答道：“应该是的，否则，没有理由一直看不到这个人。”
老乔瞬间傻眼，心中说不出是何感受。
若是甄稳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几天自己只是傻傻在等待。也许那个人就在自己眼前经过，而自己并不知道？
“这这若是真的”老乔沮丧道，“这若是真的，我这个任务岂不是已经失败？难道我连最基本的盯个人都盯不好？”
甄稳见老乔有些失落，劝道：“这很正常，这行本就是斗智，人人都在伪装。若很容易被你认出来，那岂不是过于简单。”
“甄队长，那我该如何才能识破这个人？”
甄稳道：“你找他不容易，但他即使装作寻常人，进银行前也会注意四周动静。进入大厅，也会环顾一周。只是有人做的自然一些不易发觉。”
老乔用力握拳再慢慢松开，似乎在琢磨甄稳这句话。
“甄队长，这人”
“老乔，你不要再盯着这个人，你这样会很危险。你回去告诉李士群，就说一直没有看到那个人。”
老乔道：“好，我听你的，等会儿我就回76号汇报。”
甄稳道：“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老乔笑道：“你即然把我当朋友，特意来告诉我，自然是你已经想好了，我信任你。”
甄稳也没有再解释，也没有再多说。停下车，老乔下了车。
甄稳来到76号，李士群刚到不久，正和瘦骆驼聊着什么？
甄稳敲门进去，李士群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李士群打着哈欠道：“甄稳坐，诶呀，这几天没有睡好，早晨就困的不行了。”
甄稳看上去有些担忧，坐下道：“主任，我看你得需要好好的休息。否则睡不好，精力不充沛，影响思维。”
李士群脸上露无奈道：“刚才瘦骆驼还在给我把脉，说什么阴阳两虚”。
瘦骆驼道：“是啊，甄队长，你看主任的脸，方位就是危险。但是不用怕，吃了我的药，危险就没啦。”
甄稳奇怪道：“瘦骆驼，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会医呢？”
瘦骆驼谦卑道：“祖上所传皮毛而已。”
甄稳道：“没想到你的祖上还有这个本事？”
瘦骆驼点点头道：“这实在是没办法，祖上好学呀。想当年学医和那扁”
李士群好似见到救星，忙道：“你的祖上难道跟扁鹊一样？”
瘦骆驼惊讶道：“主任，我的祖上跟扁担一样。”
“扁担？”
甄稳和李士群同时发音。
瘦骆驼一脸诚恳的道：“是，我的祖上是卖扁担的。有道是扁担长板凳宽”
李士群怒道：“扁担躺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躺在板凳上。我来问你，这和医有什么关系？这又和我的阴阳两虚有什么关系？”
瘦骆驼惊道：“主任千万不要动了肝火，我祖上传下来一套扁担齐天八禽操，和那五禽戏齐名，甚至胜过五禽戏。练过这个操，浑身强悍似发彪。不练这个操，人也憔悴命易消。练过这个操，体健有力乐逍遥。不练这个操，失眠多梦准报销。练过这个操，每晚才能睡好觉。不练这个操，两眼血丝人废了（liao）”
李士群脸色愈加难看，这瘦骆驼是不是在暗讽自己？后面的怎么越听越像是针对自己？
第862章 谁杀的他（）
甄稳见李士群的脸色不停变化，身体健康的人，自然不会对瘦骆驼这些胡言乱语上心。
但处于失眠状态的李士群，听到的却全是针对自己的症状，心瞬间不再平静。
甄稳为了进一步刺激李士群，扭头看着瘦骆驼道：“你这是真的，还是胡言乱语？主任的失眠症状已经有些时日了”。
瘦骆驼的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甄队长，我哪敢胡编乱造。你看我天天精神头特足，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谁能像我这样天天朝早起。”
李士群细品，瘦骆驼说的这句话倒是真的。每天几乎来得最早的就是他。
但若说他的祖上发明的扁担齐天八禽操胜过五禽戏，李士群虽然头脑有些不清醒，但也绝对不信这些。
甄稳道：“口说无凭，你现在可以演示一番。让主任见识见识。”
李士群也道：“没错，你先演示一下，我看有没有用？”
瘦骆驼竟然毫不含糊，上去伸胳膊踢腿表演了一番。
甄稳还是第一次看到，瘦骆驼的动作虽然有些夸张，但总体感觉还算流畅，不像是临时瞎编。
李士群也是第一次见，有道是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
甄稳和李士群两人，对这还真没有研究。
瘦骆驼道：“主任，你练好了这个操，保你百病消。”
李士群是有病乱投医，点头道：“好，等有时间你要教教我。甄稳，我一会要出去。”
甄稳起身道：“主任，我这就带人出去搜查莫孤独的下落。”
李士群点头，甄稳带着瘦骆驼离开。
李士群抬手看看表，还没出去，就响起敲门声。
老乔推门而入。
“主任，我来向您汇报这几天的情况。”
李士群要离开去见的就是杜源成，而老乔这几天一直在盯着他。
“坐，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啊，主任，我现在推测是不是那人称了解76号的人。也就是他可能认出来我。”
李士群细细搜索，他也拿不准杜源成对76号的人有多少了解。
那杜源成只要随便躲在哪个角落里，就可以观察到76号的人。若是有心为之，认出老乔也没有什么意外。
如今那么多金条在银行里，杜源成不可能不去查看。从斗智这方面来看，老乔是斗不过他的。
“老乔，这样吧，你撤回来不用去看着他了。甄稳刚出去，你追上他，跟他一起行动吧。”
老乔应声而去，李士群看看时间匆匆下了楼。
甄稳开着车，他的目光在向道路两侧观看。
瘦骆驼却是神游物外，想着李士群就要跟自己去那扁担操。会不会因为自己教他这个，而看重自己，提拔个队长当当。
瘦骆驼想着心事，难得的没有开口白话。
甄稳因此可以仔细的打量四周状况，后面还跟着一辆76号的轿车。
路上随处可见日本的巡逻队，一名戴着口罩的黑衣男子站在报摊前。
甄稳的目光只是从他的脸上扫过，却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由得通过倒车镜又仔细看了一眼。
虽然戴着口罩，但他的眼眉眼形还是依旧那么熟悉。
甄稳暗思，此人是和铃木长的一样的那个人。
那人的目光看了一眼车，却还站在那里，没有改变姿势。
甄稳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是组织上的人，还是军统方面的人？
或者两者都不是，只是当时恰巧出现在那里。
绕过那人，甄稳不动声色，安排其他人在隔街路口，目的是发现莫孤独或者是可疑之人。
甄稳借故，再返回那条街时，那人已经不见。
再向前四百米左右就是汇丰银行，这人出现在这附近，甄稳感觉或许和那金条有关。
如果说是猜测，不如说是直觉，或是某种联想。
甄稳把车停在路边，却没有再进一步去到银行附近观察。
等了半个小时。
却看见老乔出现在来的路上。
李士群让他出来时，甄稳他们已经离开了76号，所以他现在才赶到。
甄稳鸣笛把老乔叫了过去，还没等他说话老乔已经抢先发话。
“甄队长，嘿，真是巧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守在那里好几天却没有见到他，没想到来的路上却看到了他的身影。”
杜源成出现在这里？甄稳脑袋思索着，嘴上却道：“老乔上车。”
憨二宝永远是坐在后坐位，老乔拉开副驾的门，钻了进去。
“甄队长，这真是奇怪。这回那人竟然没有化妆？”
甄稳答道：“或许他没有时间，李主任答应你不用在银行守着了。”
“是啊，李主任让我来跟着你。没想到你们离的开的太快，我出来时你们已经看不到踪影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甄稳打量着银行方向，那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见。
老乔道：“这事情需不需要汇报给主任？”
甄稳答道：“我看还是不要汇报了，否则事情又会牵扯很多。你又可能被派去跟踪这个人。”
砰！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甄稳道：“坐好，过去看看。”
说罢，甄稳启动轿车飞速向前开去。
车在中途，那戴着口罩像铃木的人，从路边匆匆走过。
甄稳和他交错，直接对他无视，没有停留，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日本巡逻的宪兵，先他一步把那里包围。
甄稳亮出证件，到前观看。
但见杜源成倒在距银行三十米远的路边，太阳穴中弹瞪着眼睛死去。
不知道是谁杀的他？
日本宪兵拍完照，把附近的人抓去六七个押回特高课。
甄稳回到车上，老乔急忙道：“这人好好的，怎么被人杀了？他们为什么又抓走好几个人。”
甄稳倒车调转车头道：“因为在那人身上，日本宪兵发现了一把手枪。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这几个人或许看到过凶手，也有可能其中就有参与的人。”
老乔啧啧道：“幸好听你的话，我今天没有再跟着他。否则，我若发现了他，就会一直跟着他。说不好也会被对方给上一枪。”
第863章 金条消失（）
因为离得远，不知谁杀的杜源成。
甄稳的直觉，又让他想到了那个像铃木的人。
老乔道：“这事是否要告诉李主任？”
甄稳道：“告诉，你不告诉特高课的人也会告诉。因为咱们出现在这里，不过你要私下告诉他。而且回去，你先告诉，我之后再上去见主任。”
甄稳自然要装作不知道杜源成这个人，但他心中亦感觉惊讶。
虽然发现杜源成和李士群有接触，也知道他很有可能在贩卖情报。
但是杀他的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杀他？
甄稳并没有马上回去，因为，他现在以不认识杜源成这个人的身份出现。
他先返回了瘦骆驼等人所在路口，在那里呆了两个小时之后，带人返回76号。
李士群没有得到消息，当听到老乔的汇报一时愕然。
从老乔所说的时间，那是他跟杜源成分手不长时间。
杜源成的声音犹自在耳，承诺他今明两天就会挖出卧底。
没想到声音还在，人却没了。
“老乔，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主任，我和甄队长一起去的他知道。”
李士群道：“不，我说的是我让你跟踪这人，还有谁知道？”
老乔道：“没有，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李士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
老乔出去，片刻之后甄稳来到他的办公室。
“主任，今天在街上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那莫孤独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不过，今天我在汇丰银行不远处，看到日本宪兵抓了很多人，地上还有一个死人。”
李士群道：“知道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当时我们在那路口巡查寻找莫孤独，我是听到远处有枪声才开车过去。但我到了那里，日本宪兵队已经把看热闹的人抓了七八个。至于什么原因，他们没说。”
李士群心中升起万般懊恼，眼看着这两天就能把卧底挖出来，没想到杜源成却死了。
事发的出乎预料，李士群忽然想起金条。又想到既然杜源成已经死了，那么这个军统站已经不受他控制。
李士群忙道：“甄稳啊，我之前得到线报，军统在汇丰银行存了一批金条，保险箱135号，你马上去把这些金条取回来。”
“是，主任，我这就去。”
甄稳从来不多问原因，既然李士群的指示如此明确，他立刻带人前去执行。
李士群又急忙命人把吴四叫来，让他带人去把军统站给端了，把那些人全都抓起来。
甄稳在路上，瘦骆驼终于鼓起勇气。
“甄队长，不知那些那里有多少金条？若是多了，咱们就留下一些，那主任也不知道。”
甄稳道：“你怎么知道主任不知道？就是这个金条的事情，主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知道金条的数量，也不奇怪。”
“呀，也是。这个事情真是奇怪，那李主任怎么突然就知道了呢？”
甄稳还没开口，老乔撇嘴道：“我说瘦骆驼，主任所以是主任，就是他知道的事情比咱们多。我看你别打那金条的主意了，那里有多少根金条，我想主任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瘦骆驼回头道：“你可别瞎扯了，主任怎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那金条是主任给的？”
老乔本想说那也有可能，但转念一想，这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那谁知道？”老乔道，“咱们现在到了那里，就知道到底有多少金条了。”
因出事地点距离汇丰银行三十米远，对他们还没有什么影响。
里面依旧正常营业，但甄稳带人进去询问135号保险箱时，得到的回答是里面的金条二十分钟之前已经被人取走。
瘦骆驼气得直拍大腿，甄稳看过凭证，能取走金条的人一定会知道密码。
但是，杜源成的私人财产，密码怎么会告诉外人？
甄稳倍觉奇怪，询问细节之后带人返回。
李士群听到汇报，他和瘦骆驼的反应差不多。
那些金条可是吴四的金条，这些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能够知道对如此详细，竟然把金条给取走了。
正琢磨时，吴四也返了回来。
“主任，我带人去了，但是到了那里是一个空房。但据我们观察，那里人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李士群手掌紧握成拳，半晌才慢慢松开。
“这的确奇怪，一定要调查下去。甄稳，你现在去特高课，看看抓到的那些人，有没有什么线索？”
甄稳应声而去，这回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