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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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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同志说明情况。好吧,先议城市防洪问题。水利局先汇报。
    今天有几个议题,按预先安排,城市防洪问题是放在后边研究的,关隐达有意
把它提前了。因为这个议题同财政、建委、国土等部门的关系最大,他想最好在这
几个部门的头儿没到之前把它决定下来。
    水利局吴局长汇报完了,有关部门的头儿和几位副县长谈了意见。大家谈完了,
关隐达开始拍板。他说着一二三点意见,迟到的几位先后进来了。关隐达看也不看
他们一眼,继续说完他的决定。
    接着又研究其他议题。关隐达便低头看着汇报材料,神色严肃。财政局长朱琴
大概已看出县长今天很不高兴了,就总是微笑着望着关隐达。可关隐达根本就不抬
眼。这女人是黎南县家喻户晓的人物,已是三届政府的财政局长了。每新调来一位
县委书记或者县长,她都能在几天之内就同你混得很熟,并且取得你的信任。黎南
的科局级干部中具备这种绝招的很有几位,朱琴算是最有名的,大概因为她是位很
有风韵的女人。
    今天大家觉得风向异常,会就开得特别严肃,也很紧凑。满满的议程,不到十
二点就全部结束了。关隐达最后说,我再重申一下,今后开办公会,请大家按时到
会。迟到的,在会议结束时向大家说明迟到的理由。散会!
    说完散会,关隐达埋头慢条斯理清理桌上的文件,谁也不看。他今天临时打乱
原来的议程安排,有意在研究城市防洪问题时不听取财政等几个部门的意见,就是
要镇一下那些不太听话的头儿。有的人长期把持—个单位,八面威风,好像县长都
要让他几分。县长决定的事,要是他们不点头就行不通。这么下去,政府权威何在?
他了解他们,他这么做出的决定,肯定他们会从中作梗。他原来总担心他们不听他
的,现在他就希望有个人出来同他作对,他好来个杀鸡吓猴!
    关隐达把最后一份文件收拾好,慢慢地拉上公文包。其实他的牙齿都咬了起来。
依他现在的啧啧,他拉公文包拉链应该是飞快地刷的一声。但他屏息静气,放缓了
一切动作。大家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出了会议室。却见朱琴等在外面,像是有事要
说。关隐达就笑笑,说,还有事吗?
    朱琴说,关县长,城市防洪的问题,我赞同您的意见。不过,按水利局的意见,
财政的压力太大了……
    不等朱琴说完,关隐达笑道,您不是说赞同我的意见吗?您明明知道,水利局
的意见经我认可了,就不只是水利局的意见,而是我的意见,是县政府的意见了。
你今天还是来了,不来的话,我们研究完了会再来征求你的意见。
    关隐达边说边走,面带微笑,却不回头。他这几句话分量很重,比脸红脖子粗
地骂人还叫你难堪。朱琴跟着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红着脸站在那里。建委主任、
国土局长等几位也站在走廊,想同关隐达说什么。见朱琴好像弄得没趣,他们就像
什么也没看见,低头走了。

    有几项重要议题县长办公会研究了,还须提交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关隐达交
代马志坚同县委办衔接一下,争取常委会早点研究。纯粹研究工作的常委会,关隐
达还是被邀列席。
    马志坚同陈兴业联系了,陈兴业说按照安排,明天是常委会,可不知向书记哪
里去了,弄得我们通知也不敢发。他平时的活动都同办公室打招呼的。他的司机也
在家,秘书也在家,他到哪里去了呢?
    马志坚是个急性子,办事又认真。他找关隐达汇报这事,那样子就像自己工作
没做好似的。关隐达却没事一样,说,向书记不在家的话就不要急嘛!反正那些事
要等县委来决定。
    关隐达说得这么平淡,心里早明白八九成了。他知道向在远一定上地区去了。
既然司机和秘书都没有随去,说明向在远这人做事滴水不漏。可以猜测,一场你死
我活的争斗已进入白热化了。关隐达不属于这场争斗的任何一派,但谁胜谁败,同
他却是休戚相关。
    一连三天,谁也没见到向在远的影子。机关大院看上去一派平和,关隐达却总
觉得不对劲,似乎空气中也弥漫着某种怪异的气息。事实上,外面早有种种议论了,
多是说向在远被停职反省了,有的说是因为经济问题,有的说是因为嫖娼。说起男
女事情,人们的兴致总是很高的,就连老早以前有些领导的奇闻逸事也被翻了出来。
说是有一年大年三十,机关吃团年饭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县委书记。全体机关干
部架着筷子左等右等,菜都全凉了,还是不见县委书记驾到。县里其他领导急坏了。
那会儿正搞着阶级斗争,大伙儿时刻警惕的是阶级斗争新动向,生怕县委书记被阶
级敌人谋害了,便急急忙忙向地委汇报。地委领导深感事情重大,连夜派地公安处
的同志赴县里侦查。县委还紧急成立了“除夕行动指挥部”。可正月初一大清早,
有人见县委书记从县广播站出来了。原来早就风传县委书记同广播站的女播音员白
丽相好,但有领导出来训人,说这是政治谣言,是往县委脸上抹黑。这会儿大家都
知道县委书记同白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很长一段时间,人们也只是在背地里说,
谁也不敢公开散布这“政治谣言”。后来这位书记倒了台,大家就说得有鼻子有眼
了。有人说难怪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听见广播里有喘气的声音!
    只是这些七七八八的话关隐达都听不到。不过他也想象得出,人们肯定会有多
种猜测。县里头儿的行踪从来都是引人注意的,县委书记失踪几天了,什么议论都
会有的。他知道秘书小张说不定会听到一些话,但小张不说,他也不好问。小张不
像他原来的秘书小顾,小顾同他知心些。他也知道,小张的不知心,多半是因为他
自己这个县长当得窝囊。
    这天晚上,儿子学校开家长会,陶陶去了。通通在自己房间里做作业,关隐达
独坐在书房里。电话铃响了好多次,他不去接。他把手机也关了。向在远已失踪五
天了。这几天,县里事情千头万绪。日常工作不说,单是群众上访就让他头昏脑涨。
昨天氮肥厂的工人来了一百多,今天又来了几百煤矿工人。对工人群众硬又硬不得,
软又软不得。工人不为别的,只是要饭吃。他不能亲自出面,他一出面就连个退步
都没有。他尽管在后台操作,心里照样急得像火烧。政府大门口是成群的工人,他
回到家来,家门口还守着那位老太太。这样的县长,他真的不想当了。
    这几个月,每当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总想起回老家。他的老家在黎南县北
去四百多公里的一个县。那也是一个山区,村子坐落在一个山间盆地,有着平坦而
肥沃的田野。四周弥望的是绵亘不尽的山梁。他家的屋后有一条小溪,溪水不大,
却终年不枯,清澈见底。他越来越怀恋家乡。家乡并不富裕,自己从小就盼着出去
做个城里人。他发奋读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才终于有了今天。可现在,他反而
总是向往他的乡村了。乡村是那么美丽而宁静。他很想回去,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一
下,房子周围多栽些树。如果不嫌酸腐,他也许会在门上贴几副对联。自己弄不出
好对联的话,有现成的名联也很贴切: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水无弦万古琴。
    可他终究回不了老家,那个迷人的山村永远只能是他的心灵逃避之所。他现在
只能在这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黎南县,充任一个尴尬的角色。
    一直没有向在远的消息,真不知最终鹿死谁手。关隐达这些天脑子里尽是些地
委书记宋秋山和专员陆义的影子。他今后的命运,就取决于这两人谁胜谁负。如果
陆义占了上风,他关隐达就彻底完了。想到这些,他顿觉四顾茫然。他好长时间没
抽烟了,今晚特别想抽烟。
    他连抽了好几支烟,感觉有些飘然。这时,陶陶回来了,进屋一看,挥手撩着
烟雾,说,你好不容易戒了烟,又抽什么呢?
    关隐达不做声,仍低头吸烟。这一段陶陶不太同他说话,他心里有数。宋秋山
任地委书记以后,对她的老父亲也不怎么尊重。他想夫人一定认为他不该当告密者,
更不该讨好宋秋山。
    见陶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说,我知道你这几天不舒服,是对我有看法。那
告状信的事迟早是要暴露出来的,我无意间知道了这事,只是把暴露的时间提前了。
这无所谓道德不道德。仅此而已。宋陆两方,也说不上正义与不正义,依我看他们
是一路货色。当然,我把这信交给宋秋山,就让宋秋山取得了主动,这的确是帮了
他的忙。这也只是因为在他两人的争斗中,宋秋山占的优势多些,取胜的可能性大
些。不然的话,我也可能把这信交给陆义。当然,真是这样,我就装作不知道这回
事了。因为这事十有八九就是陆义亲自策划的。你不要拿这种眼光看我。我这么做,
在常人看来,的确有些滑头,甚至卑鄙。但官场上的事情,你不能简单地用道德标
准来评判。我要摆脱窘境,不这样又能如何?这只能说是策略,当然你说是权术也
无妨。
    陶陶目光幽幽的,像陌生人一样望着男人。
    关隐达不望陶陶,抬着头,眼前一片空茫。他继续说,你是知道的,我在官场
这么多年,算是正派的。我近来反省自己,我也许吃亏就吃在正派。别人弄手脚你
不弄,就是一种不公平竞争。当然我不是说今后我就要弄尽手脚,做尽小人。这次
我向宋秋山告了密,我也不认为这是在做小人。我怎么不希望,大家都做谦谦君子?
你好好工作,有德有才,领导就赏识你,就给你委以重任。这样多好!可是搞政治
不是拜菩萨,只要有好的愿望就行了。恰恰相反,现在你越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去为
人处世,你越会处处碰壁。你也许认为世道不行了,人们都邪门了。可现实就是现
实。你得在现实的基础上想问题、办事情。再正派的人,你要在官场有所作为,想
真正为老百姓做些事情,也先得好好地保住自己的位置。不然,只有像孔老夫子说
的,“君子乱世则隐,治世则出。”但依我看来,世道的治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
意义上的治世。那么大家就只好都去当隐士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陶陶说,你说着说着就是玄玄乎乎的大道理了。我知道你是个正派人,只是这
次的事让我心理上接受不了。我总觉得你这么鬼鬼祟祟换取一官半职犯不着。再说
当官又怎样?父亲一辈子官虽不大,但在常人看来,当到地委书记,也算够风光了。
可我看父亲这辈子并不怎么幸福。刚退下来那阵子,我感觉他特别痛苦。直到这几
年他把一些事情想通了,日子才好过些。他现在一天到晚只是写字作画,对官场上
的事概不关心。
    关隐达很有感触似的叹道,是啊,他老人家倒是洒脱得好。正像有句老话说的,
英雄到老皆皈佛,宿将还山不论兵。
    关隐达口上这么赞叹着岳父大人,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当然欣赏真正的超凡脱
俗,但他疑心岳父现在的通达也许是一种逃避。浸染官场一辈子,怎么可能说明白
就朋白?说潇洒谈何容易!没有过成功,就没有资格说平淡。不过岳父大人再怎么
样也的的确确风光过,他还有资格说说淡泊。自己如今的处境,说潇洒也好,平淡
也好,都只能是一种畏缩。
    陶陶见关隐达本已开朗的脸色,这会儿又凝重起来了,就说,我俩不要再说这
事了。反正一条,我不像一般的官太太,不希望你一头钻进仕途出不来,更不愿你
做庸俗的政客。好吧,休息吧。
    陶陶去看看儿子,见儿子自己早上床睡了。两人洗漱一下,就进了卧室。上了
床,陶陶说,我觉得奇怪,我刚才回来时才八点多钟,见老太太不在门口了。她平
时都是晚上十点多才走,从来没提前回去过哩。
    关隐达笑了起来,说,没看见她倒惦记她了?
    今天陶陶显得很温存,关隐达就有了那意思。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充满五光十
色的幻影。他在夫人面前一来激情就是这个反应,但这种感觉似很陌生了。他为找
回这种感觉而激动。
    关隐达痛痛快快地倾泻了满腔激情,似乎也消释了心头的块垒。夫人永远像个
小孩,一会儿就睡着了。关隐达却越发清醒起来。能回家乡多好!他又想起了家乡
那片田野。小时候,每年夏天,田野里总是落满了白鹭。白鹭安闲而优雅,在那里
从容觅食,或者东张西望。他那会儿真有些傻气,总想同那些白鹭一块儿玩。他便
悄悄地跑到田垄里去。可白鹭见他走近了,就扑扑地飞了。白鹭不会飞远,就在另
一个田埂上又落了下来。他便又小心地走过去。白鹭就这么同他捉着迷藏,他便愣
头得脑在炎炎烈日下做着不醒的梦,晒得黝黑发亮。但是,当他离开家乡时,夏日
的田野早没有白鹭了。听说这些年,白鹭又飞了口来。这是关隐达心灵深处永远的
风景。但他羞于向人说起这些,就连对陶陶他也没说过。他怕人们背后说他幼稚,
说他是个大孩子。他甚至还私下分析过这种怪现象,发现如今一切纯真、天然、善
良、美好情愫,似乎都成了不成熟的,甚至是可笑的。而成熟则是冷酷无情、八面
玲珑、老于世故、见风使舵……

    第二天,关隐达打开门去上班,见老太太不在门口,不禁松了一口气。兴许老
人家想通了?或者坚持不下去了?
    他一路上同人打着招呼,留意着人们的表情,想看出些什么消息来。但别人给
他的都只是探寻或猜测的目光,都想从他的脸上知道些什么。
    办公楼前候朝的人没有了。向在远失踪了,这里就没有三三两两等候的人们,
说明黎南这几天出现了权力真空。
    关隐达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想这次向在远真有些奇怪,怎么可以放着这么
一大摊子事撒手不管,独自去地区这么久。既没有任何消息,也不提任何借口,居
然就这么久不露脸了。
    关隐达刚进办公室,王永坦就来了。也不要关隐达说什么,王永坦就自己坐下
了。大家常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再说他俩矛盾很深,两人平日都有意做得
随便些,像是老朋友。
    王永坦坐了下来,未曾开言,先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关隐达伸手说,
给我也来一支。王永坦就笑了,说,你的烟瘾又复辟了?关隐达也淡然一笑,说,
有时也想抽抽。
    王永坦使劲吐了一口烟,样子却像叹气,说,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已是第六天
了。
    关隐达说,是呀,太不正常了哩。他去哪里照说也要打个招呼呀?其实关隐达
相信向在远一定是去地区了,只是口上不说。
    工作都快停摆了。王永坦显得很焦急,说,这个场合再拖几天,县里不乱套才
怪。这个老向也真是的,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该说一声,要明确谁在家里全面负
责才是呀!现在事情一来,大家都推。隐达,我征求你的意见,我准备同在家的几
个常委碰一下,把情况向地委汇报一下。他们几个常委不急,我们两人急呀!事情
都在我们政府头上!你看怎么样?
    关隐达觉得今天王永坦对他好像特别真诚,他反而感到不习惯了。他对这个人
一时不识深浅,就说,这个这个,还是你们几个常委看着办吧。
    王永坦像是很有些义愤似的,说,别什么常委不常委了。我想再等个半天,再
不那个的话,下午我们就碰一下,马上向地委汇报。请你也参加。
    我就不参加了吧。关隐达说着,见水利局的吴局长来了。吴局长看到两位领导
在谈工作,说声关县长王县长都在,就往后退。关隐达说,进来吧,老吴。有事吗?
    我想汇报一下城市防洪的事。吴局长说着就一脸难色。关隐达便知道他一定是
碰到难题了。
    吴局长坐下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两位领导在这里,莫说我讲怪话。现
在要实实在在干点事太难了。我们水利局本身就是个做事的单位,只有事做,没有
实权。做事我们没有怨言,谁让我们端人民的饭碗是不是?可你们那些大权在握的
部门你得支持我们呀!退一万步讲,我们不要你支持,你至少不要卡我们这些做事
的是不是?
    关隐达笑笑,说,老吴你别激动,有什么情况要反映照直说。这意思是让老吴
别再转弯抹角耽误时间了。
    老吴这就一五一十汇报了。原来上次县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县政府成立城市
防洪建设指挥部,王永坦任指挥长。指挥部办公室设在水利局,并给各有关部门都
明确了任务。但具体操作起来,水利局协调不了。按关隐达拍板的意见,建委负责
移民拆迁,国土局负责土地征收,财政资金要率先到位,以便争取省里支持。但现
在有些部门不是拖着不办,就是凡事都往水利局推。特别是财政局、建委、国土局
这几个有权的部门,硬是不把县政府的决定当回事!
    关隐达听完之后,显得很平静,说,永坦,我的意见,是不是请你这位指挥长
再召集有关部门协调一次?
    王永坦说,好吧。老吴你定个时间,通知一下。
    吴局长汇报完了就走了。王永坦说,隐达,我说我俩都要硬一些。刚才老吴在
这里我不好说。有些单位的头儿,硬是不听招呼的,下决心动他几个。该煞煞这股
风了。
    关隐达见王永坦今天总是同自己坐在一条板凳上说话,心里越来越纳闷。他嘴
上说着是的是的,心里却猜不着今天王永坦壶里装的是什么药。
    两人正扯着,马志坚火急火燎跑了来,气喘吁吁,脸色铁青,说,快快,陈兴
业打电话来,请你两位马上去县委办。向书记……死了!
    关王二人同时啊了一声,都把嘴张得老大。不及多说,三人急奔县委办而去。
远远就见向在远的司机小蔡一脸死相,低着头从会议室出来。见了关王马三人,招
呼也没打。三人进了会议室,见管党群的副书记刘志善和在家的几位常委都到了,
公安局的沈局长和刑侦队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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