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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这么残忍,要杀一个小孩子,居然还要划伤他的脸。
“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舞丹阳自知不是水灵根的道者,想要给这个孩子清洗一下伤口只能去找水源。
小男孩大概还没有从自己没有被这个人杀掉,而是被她温柔地处理的伤口这种事情里反应过来,所以尽管被舞丹阳拉着站了起来,但还是愣愣的一动不动。
“最后说一次,我不会杀你,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也不会问,但是这个地方不适合一个小孩子独自生存。当然,我不会要求你跟我走,因为在我身边也不见得安全。现在,我只要求你跟我一起去处理伤口,在这之后,随便你到哪里去。”
舞丹阳大约第一次对一个人解释这么多。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便也觉得理所当然。
当年师父对她也是耐心得很,他可以对所有的人冷漠又残忍,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却可能绽放笑颜,我怕她笨得学不会他教的东西时,也能一遍又一遍解释,从不曾责骂她。
当然,那都是之前很久的事情了。
舞丹阳看了一眼小男孩抱着的大盒子。又加了一句:“我也不会抢你的东西。”
她想了想,觉得小男孩受了这么重的伤,又遭了这么多罪,大概是没有力气再走很远的路了。于是她看向白虎隐,问道:“你背着他可以吗?”
白虎隐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呢。
小男孩瞪大了眼。这是叫一只大老虎背他吗?不会把他背去吃了吗?
经历过苦难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越发沉默。他感觉到舞丹阳抱着他坐到大白虎的身上,然后又按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趴在白虎的背上,还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的双手枕在那个大盒子上。
显然这种姿势让白虎隐不怎么舒服。它觉得那个大盒子太硬了,硌得他难受。
“找到水源就把他放下来。”舞丹阳摸了摸它的大脑袋,以示安抚。
小黄鸡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不太坏。至少她碰到一个陌生人,也会这样温柔的为他处理伤口,既没有趁火打劫,也没有见死不救。
后来发生的一切印证了小黄鸡的看法。
他们找到水源之后,舞丹阳帮着小男孩清洗身体,重新精细地处理了一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让小男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不少。
舞丹阳低头看了看他那破烂的衣服,那衣服必定不能再穿了,就不说血呼呼的挺难看的,这里破了一条,那里撕了一块的,哪里还有个衣服的模样。
她转眼看了看小男孩,这孩子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但是皮肤白嫩,看得出来原来是没过过苦日子的。而且因为要处理伤口而被迫赤着身子,小男孩便露出这样尴尬羞愤的表情,她猜他之前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并不习惯在外界、外人面前赤身裸体。
她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了一件黑外套和一件白色里衣,又取出小刀、骨针、丝线等只是自己因为炼器收集的一些材料,对着那件黑衣服捣鼓了半天,成功地把它们改成了几件小孩子从内到外都可以穿的衣服。
小男孩抱着大盒子小大人一样皱着眉毛看着她做了这一切,告诉自己:不能轻易相信这个人。
舞丹阳则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自觉十分有成就感,还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收起笑容,将那几件衣服扔过去,然后站起身来,带着白虎隐转身就走。
第388章 捡个酱油瓶()
小男孩傻眼了。
没想到舞丹阳真的要走了,走得这么坚决,连头都没有回一个。
这……
如果舞丹阳没有给他处理伤口,如果舞丹阳没有把他带到这溪边,如果舞丹阳没有给他做衣服,如果舞丹阳在做完这所有的一切之后,没有走得这么坚决……
当然,以上都是如果。
小男孩这回心情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他所有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反而现在难受得紧。
他看着舞丹阳快速离去的背影,那个影子走得如此快,他都来不及眨眼睛,对方就已经消失在了深林之中。
静悄悄的河边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耳边听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声,略有些呆滞的目光停留在地上那几件衣服上。渐渐的,他的视线模糊了。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能相信那个人,绝对不能相信她;一边却又不可抑制地产生一种与此相反的“我又被抛弃了,全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的矛盾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将大盒子放在脚边,然后蹲下身子去捡那些衣服。衣服下面还有两只小瓷瓶。这种普普通通的瓷瓶用的不过是最平凡无奇的粗瓷,但他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伤药。这是他现在需要的东西。
小家伙的眉毛皱成一团,心里更觉得委屈了。
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的眼泪和哭声。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始小声啜泣。然后等他把衣服都穿好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用他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大声哭出来。
而在另一头,云弭好奇地问舞丹阳:“你真舍得把那个孩子独自留在那里?”
“他不相信我,戒心很重。”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能指望一个遭遇了灾难的孩子对一个陌生人能有多少信任。”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也确实不方便带着他。更何况,即便我开口,他就一定能跟我走吗?”
“我见你给他留了伤药,可是,如果他肚子饿了怎么办?”
“他受伤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他没有饿死,一定是有吃的东西。”舞丹阳语气平淡。“可是他没有处理伤口,我猜他应该缺少伤药。”
“之前有吃的,不代表以后也有吃的,他毕竟才那么小,而在这森林之中,还有许多妖兽。更何况,他的刀伤看起来就不像是妖兽所为。若是被他的仇家找到……”
舞丹阳停下脚步,终于皱了眉。
“你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她的语气似乎变得烦躁了一些。
云弭笑了。“我见你的小元婴挺可爱,若是她永远长不大的话,我愿意养着她。”
舞丹阳眉角跳了跳。“你是在说,想养我吗?”她把“我”字咬得很重。
她的元婴就是她的元神,云弭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以为她和她的元婴是可以分割的不成?
云弭又笑了,自从发现小孩子的可爱,他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不过,舞丹阳的小元婴虽然现在会因为有些混沌未开化而显得可爱,但最终会受到她的影响,成长为她的灵魂。这是多么可惜的事情啊。
这时云弭也承认,舞丹阳的性情是极其不可爱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小元婴的热情。
“我只是觉得,救人救到底。如果单独把他留在那里的话,你又何必一开始那么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而且林中那么多妖兽为什么没有伤害他,你不好奇吗?”
舞丹阳越发烦躁。她没有带着马长卿,而是独自向南走,一来是自由惯了,一个人行动会更方便;二来则是她此行或许会很危险,而他不确定马长卿会有应付的能力。
现如今,如果她要带着这个孩子的话,那岂不是比带着马长卿更加麻烦?
可是云弭说的话又极有道理。他刻意不去想,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独自留在这种环境下,本质上也等同于放任了他的生死了。
舞丹阳纵身跳上树枝,几个起跃就到达了最高点。白虎也不甘落后地跟着她往上跳,稳稳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只有小黄鸡是最幸运的,它一直被舞丹阳抱在手中,一路感受着风的气息。
溪边的那个孩子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乖巧地面对着眼前的溪流,依稀可以看见他的双肩颤抖着。他在哭。
舞丹阳眉头皱的更紧,心中烦乱。哭什么哭,本来嗓子已经坏掉了,还要这样哭,难道以后都不想说话了不成?她这里也没有治嗓子的药,真是烦人。
舞丹阳内心很清楚自己的性情太冷漠,喜欢自由,有时候又会很急躁,其实并不适合照顾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可是她就这么看了两眼,还是任由自己在一颗又一颗树之间飞掠而过,然后停在了小男孩的背后。
小男孩哭得实在是太专心了,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最后问你一次,叫什么名字?”舞丹阳挣扎了一下,还是冷着声音问道。
小男孩双肩一抖,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哭声却骤然停止了。
好半天之后,舞丹阳就快要放弃的时候,小男孩用他那难听的声音回答道:“苏昕。”
舞丹阳莫名地的松了一口气。
“可有修炼?”
苏昕摇摇头,眶中蓄满眼泪,人依旧没有转身。
“如果你不看着我回答,我现在就会离开。”舞丹阳显然没有多少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她说的话直白而生硬,让云弭忍不住抚了一下额头。
“你可以稍微温和一些。”云弭提醒她。
“他的心防很重。”
“那更是应该温柔以待。”
……
好在苏昕转过身来了。
舞丹阳内心叹了口气,蹲下身用袖子给他擦了眼泪。
“爹娘说我没有灵根,不适合修炼。”苏昕说完这些,声音已经嘶哑,似乎无法再说别的话了。
舞丹阳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跟我一起会有很多危险。我不能保证你生命无忧,但是你不会饿肚子。至于修炼之事,要看你的机缘。等我事情办完了,以后可以帮你找到家人,或者找个人家生活。如果你跟我走就点头,否则就摇头。”
这回苏昕没有犹豫,他点头了。
小黄鸡若有所感地四处张望着,小翅膀不安分地拍了两下。
第389章 迷阵()
舞丹阳发现,似乎自己自从不当杀手之后,竟然还有一颗善良的心,时不时的还能做几件好事。
尤其在捡人方面,虽然她本心更愿意独来独往,但是命运总会让她遇见不得不带走的人。一如在魔域的明昭,一如现在这个不知底细的苏昕。
回去之后就把他交给墨吟吧。如果他还有家人,就送到他的家人身边;如果没有,就给他找一个好人家,让他能够平安长大。
虽然她觉得带孩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自己要胜任这种事情,大约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但实际相处下来,她却发现,虽然苏昕不过六岁,但是不像一般孩子调皮捣蛋。甚至因为经历了苦难,他显得更加小心翼翼,敏感寡言。
他的身量比一般六岁的小孩子要小。看起来也确实如他所说,没有什么灵根天赋。不过正如云弭所说,自从带着他,别说有妖兽来攻击他们,就是跑动的风声她都没有听到。
这个孩子虽然没有灵根天赋,但是或许有其他的什么特别能力。又或者,与他整日抱在手上的大盒子有关?
舞丹阳带着苏昕沿着死亡之地行走,这会儿便又过去两天。这个时候,她开始发现不对劲起来。
那边那棵歪脖子上有着她之前刻下的记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她应该走过两遍了。
所以,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天堑并非南北无边,这其实是一个迷惑人眼的阵,她无论怎么走,也只是在原地打圈圈?
舞丹阳对着那个大大的深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若真是这样的话,阵眼又在哪里?她该如何解开这个迷阵?
经过这两天,苏昕已经知道舞丹阳想干什么?他内心有些愤怒,又有些纠结。
愤怒的是,这个女人果然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他们都是为了那些传说中的宝藏来的。
纠结的是,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坏,至少她对自己不错。
这个时候的苏昕,虽然经历了可怕的变故,不再轻易相信人,可是他到底没有泯灭了良善。
他恨那些让他家破人亡的人,可是,给他时间的话,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别人的善意。
但是这善意到底是比不过他内心的仇恨。
随着舞丹阳越往南行的步伐,他就越发紧张,沉默,整日整日的皱着眉头,晚上也睡不好,经常会做噩梦惊醒。
是夜,月明星稀,树影横斜。舞丹阳在一处老树根旁铺上草席,又取出自己的衣服,给苏昕盖着睡觉。
“我在旁边,你不用害怕。但是如果你一直睡不好的话,是没有办法长身体的。”本来在吃的方面,她就已经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基本是消耗之前带的为数不多的干粮,或者在林中摘些瓜果,水中摸些鱼儿给他吃。
苏昕在吃食方面有些古怪,他对带有灵气的食物似乎十分排斥,所以那些止饿的灵丹什么的,他完全没有办法食用。
苏昕垂下长长的睫毛,转个身闭上了眼睛。
舞丹阳便靠着树干,还在思考出路的问题。
如果有一个懂阵法的人在这里就好了。
白虎隐趴在她的身边,但是没过一会儿又挪到了苏昕旁边趴下。
苏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有几分茫然。现在他已经不怕这只大白虎,可是那么大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猛地凑到他面前,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苏昕咬咬牙,还是坐起来面对舞丹阳,只是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
“有事?”舞丹阳平静地看着他。
苏昕看了她半天也没有说话。最后,他似乎是放弃了,又准备躺下去。
“听说这里曾经住着一个家族。可是姓苏?”舞丹阳的眼睛清亮有神,平静又漂亮。
苏昕在一瞬间眼睛瞪得老大。他张了张嘴,心中狂跳,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养孩子就是这么操心。得关心他吃喝拉撒,还得关心他心情变化。她真的是用尽了智慧。
许是舞丹阳的眼神太过清亮,许是那双眼睛即便再澄澈而又犀利。苏昕咬咬牙,“不是。”
“这里像是一个大型的迷阵,我对阵法并不熟悉,但是这几天我们一直在相同的地方绕圈子。我猜你知道怎么走出去。”舞丹阳并不与他绕圈子,相反十分直白。
苏昕一只手紧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悄悄地摸上那个大盒子,掌心在那盒子上摩挲了片刻,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似乎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如果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却还是留在这里,我想你是为了报仇?”舞丹阳就是这样,她似乎永远都学不会柔和的迂回的方法。
对于她来说,刮骨疗伤远好过饮鸩止渴。
“报仇”两个字终于激发了苏昕内心长久压抑的情绪。
其实他很害怕,他毕竟这么小。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在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完成心愿。
“要杀便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他已经抱紧了大盒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但是她满眶的眼泪暴露了他的恐惧。
“我为什么要杀你?”这时候舞丹阳反而能枕着手,轻松惬意地往后靠去。“我又没有杀你全家,你要杀的人也不是我,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何干。”
云弭再次叹气,对一个孩子讲这些真的好吗?
苏昕本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这样被人家轻飘飘否决了。
“你和他们既然不是一伙的,为什么在这里找出口?”他的表情有点傻。
舞丹阳挑眉,“都来了这里,难道我要一辈子被困在里面不成?”
“你也可以沿原路返回,一定能够出去。”苏昕才不相信她只是为了出去。
“不久之后,将会有许多人到达这个地方,去寻找所谓的宝藏。那些东西即便不被我找到,也会被别的人找到。”舞丹阳认真地看着他。“你确定在人越来越多的情况下,你们举族悍不畏死也要深藏的东西会被善待吗?”
她确实不会阵法,但是谁说不会阵法就一定找不到出路。
“你在威胁我?”小朋友瞪着眼睛,十分愤怒的样子。
舞丹阳却被逗笑了。“我也不想与你说这个,实在是我不会阵法。你告不告诉我都不影响我之前对你的承诺。我也不会因为你不告诉我,就伤害你的性命。现在你该睡了。”
小孩子睡太晚会不长个子的吧,这小家伙本来也长得不高。
第390章 真言()
舞丹阳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苏昕并非全然听不进去。
他强迫自己背对着舞丹阳睡在那里,但是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猩红破碎的黑夜。
夜静悄悄的,他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可是,他没有听到舞丹阳的声音。
没由来的,他心慌的转过身,看见那个人就屈起一只腿靠着树干,一手搭在白虎的背上,另一手则随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她眼睛闭着,表情放松,模样看起来比白天多了几分柔和,显得恬淡。
娘亲是个温柔的女子,说话也很婉转动听,绝对不会像她一样喜欢揭人伤疤。
小苏昕枕着手,将盒子贴近肚皮放着,正在胡思乱想,那大白虎便伸过脑袋来,还用毛茸茸的前掌碰了碰他,似乎在说:“小朋友,你怎么还不睡觉?”
小苏昕撇撇嘴,要你管。
但是他还是闭上眼,潜意识里觉得无论是那个人静静坐在那里守着他,还是大白虎用毛茸茸的爪子安抚他,还是贴着大盒子的温度……每一样都让他渐渐觉得安心。
“我觉得你带孩子绝对有问题。”云弭对亲自来取杏叶的舞丹阳说道。
“不然你来?”
“如果我能出去,或者他能进来,我一定比你带的好。”云弭很有自信。
舞丹阳挑眉,“你对这个孩子很在意啊。”
云弭笑了笑,“挺可爱的。”他顿了顿,却转移话题,“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舞丹阳取了杏叶,又开始查看空间的情况。“天炼宗早就来过这里,与住在这里的那个家族有过接触。上次我问张志初,他说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想必是杀人灭口了。”她冷笑一声,“可是漏掉了一个孩子。”
云弭指了指那边他平时照顾的花花草草,“差不多可以引灵泉了,只是这泉水需有个源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