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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摆明车马了】（5）（）
这件事现在提合适吗？
沈黎决定不兜圈子了，直接问：“你真的喜欢我？”
祝亦阳摊手：“我以为已经足够有诚意。”
“那你追吧，”沈黎觉得自己心跳太快了，然而还是只能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觉得需要一个追求的过程，不要以为昨天晚上我没有来得及拒绝就是默认，我现在并不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以后不可以随便到我家里来，还有，公私要分明，你是老板没错，但是不能以公谋私。”
沈黎自觉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祝亦阳只能接受，没想到他只是笑了笑，然后一一反驳道：“先表白，然后送早餐体现诚意，我并没有宣称自己是你男朋友，也没有因此影响过你或我的工作，并没有以公谋私。”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
祝亦阳站起来问：“吃饱了吗？去换衣服吧，我洗完碗差不多就该出发去排练了。”
“……哦。”
事情发展的方向和速度好像都有点偏离原先的设定，沈黎觉得自己这点道行大约是在祝亦阳面前掀不起来什么风浪了，不过……虽然过程让人难以相信，但结局总归是她从前期待的哪呀不是吗？
自己都要开始羡慕自己了呢。
后来有一次陪祝亦阳去排练的时候，远远围观他和顾柔柔排练，因为剧情需要两个人动作比较亲密，但排完动作之后他很快看了沈黎一眼，沈黎被这一眼看得都觉得好玩了，他倒还挺洁身自好的嘛。
那天祝易山也来探班了，还说起来他宝贝弟弟在发布会现场和她共舞最后还深情表白的事，“老爷子夸他呢，说是有他老人家当年的风范，只是珺珺闹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哄住送去读书。”
面对这样的调侃，沈黎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最后只能一笑带过。老爷子赠予的那些股份，她倒是认真提过要还，就算现在欢跃当家的还是祝亦阳，她一个外人攥着人家家里的股份也说不过去，但祝易山却摇头：“这事儿跟我说没用，老爷子疼他，顺带着疼你，给他给你一样的，再说他现在从欢跃带出去那一批老员工也都是……”
话没说完就被宋大小姐一个电话给打断了，等他接完电话也彻底忘了这个话题，沈黎没有主动再提，心里只暗暗琢磨怎么跟祝亦阳提归还股份的事。
结果这琢磨到当天晚上就失效了。
祝亦阳直接在晚餐的时候问：“听说你想托我大哥把股份还给老爷子？手续有点麻烦，其实你拿着跟我拿是一样的，你不是说想达到自我实现的需要？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大展拳脚。”
沈黎：“……”
拿着你们家给的股份大展拳脚那还叫实现自我吗？再拼命赚回来的钱也有你们家一份啊，真是万恶的资本家，算账算得比谁都清！
外头的舆/论八卦满天飞，祝亦阳好像完全阻隔了这些，和顾柔柔排练得很顺利，有的时候剧组里流传出去几张剧照，也没有人拿来做文章，倒是沈黎以经纪人身份和他同进同出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第六章 【摆明车马了】（6）（）
首映那天，沈黎睡过了头，到剧院的时候大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没办法只好给唐秘书打电话，唐秘书在电话里叫得无比夸张：“老板都说是跳给你看的了，你竟然还起晚了？你竟然起晚了！”
沈黎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于是低声下气地问：“还好没错过他出场吧？前面应该都是顾柔柔的舞？”
“那你觉得现在还进得来看到老板出场吗？”
沈黎咬咬牙：“你出来接我！”
“得嘞！”唐秘书咬牙切齿地答应着，“真是好样的，这次老板娘的谱摆得这叫一个炉火纯青！”
最终艰难地挤进来，还是赶上了祝亦阳出场。
钟意选择轻生，其实在他来看，是很自然的一个举动，他已经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心里很明白自己永远没办法再长出一条腿来，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
故事是由女主角黎静来贯穿始终的，发展到这里，剧情已经算进入了高/潮阶段，黎静因为一场车祸，腿伤严重，排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一个表演，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换上去。她经历了相当长的心理疏导期，最终选择了接受这个结果。
这天是她原本应该演出的日子，现在却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医院。
曾经的鲜花、掌声、耀眼的舞台，都和她越来越远了。
相比较钟意的生而残疾，其实像黎静这种曾经拥有过，现在忽然失去的情况，更让人无法接受，因为落差太大了。
但她上天台却只是想透透气，一个人想清楚未来该怎么办。
没想到意外救了钟意。
两个人都是伤心人，黎静很轻松地得到了钟意的信任。
祝亦阳在表演的时候很注重细节，比如说钟意对黎静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接受，微表情都很到位，沈黎有他亲手送来的vip请柬，得以在最好的位置观赏他的表演。
很有诚意的一次表演。
最后两个人互相鼓励互相陪伴，很自然地发展出了爱情。
黎静最后重回舞台，最后一次表演之后选择了彻底淡出，这个决定与爱情有关，却绝不仅是因为爱情。
以前沈黎总觉得需要一个理由去解释她的这个决定，到现在看完他们的表演，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说这是跳给她看的，果然她能看懂他想表达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个情绪的抒发口，很多种途径、很多种办法，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更为温和，对人对己更没有伤害的一种。
祝亦阳最后在满场观众的叫好声中重返舞台，他站在聚光灯下，脸上还有刚才舞动过后清晰可见的汗珠，深情看上去还是兴奋的，他说：“你看懂了吗？”
全场欢呼声更盛。
他继续问：“现在明白为什么黎静会愿意走下舞台，和钟意一起度过漫漫余生了吗？”
声声句句都在问她。
沈黎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第六章 【摆明车马了】（7）（）
她明白，黎静最后的选择不单单是因为爱情，却也绝对与爱情有关。
祝亦阳最后说：“我明白你十年苦练的初衷，也了解你陪伴在我身边时的复杂心态，你最初喜欢的是我跳舞的样子，十年积淀，今天为你而舞。”
这家伙说起情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啊，沈黎觉得自己拒绝的话简直要折寿！
下面的粉丝都要疯了，但祝亦阳轻轻扬起了手：“我相信在场许多喜欢我舞蹈的朋友都是真心祝福我们，”然后他竟然直接走下了台，现场的保安立刻跟下来，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但……他直接走到了沈黎面前，对她伸出手，问：“怎么样，最好准备了吗？”
沈黎几乎是下意识把手伸过去的，但祝亦阳也没有再带她回到舞台上，而是直接从侧边去了后台。
唐秘书已经要疯了，不停接听她自己和沈黎手机上各方记者的来电，顾柔柔还穿着戏服，很友善地朝他们笑笑，沈黎不好意思地也朝她笑了笑，但祝亦阳从头到尾只看着沈黎一个人，见她冲人家傻笑，还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把她的注意力带回来。
“刚刚把手递给我，是你的答案？”
唐秘书一只耳朵听电话，一只耳朵都竖着在留心他们的对话，而且除了她后台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沈黎有些尴尬，示意祝亦阳出去说，然后祝亦阳就问：“今天这么晚才来，还疼吗？”
“……”
这话说得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其实就是昨天他送她回来的时候非要背她，然后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了而已！
旁边不小心近距离旁听到了的服装师直接一口水喷出来，咳嗽了大半天，沈黎耳朵都红了，她瞪了祝亦阳一眼，后者非常无辜：“下次我会注意的，不会再弄疼你。”
……！你还说！
唐秘书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沈黎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一起系列事情有点像是在拍电影，祝亦阳把她带出来，直到坐上车她还捏了捏自己的脸问他：“我们现在是在拍戏吗？你在带我入戏？”
“我不够让你有真实感？”
“你说的话都很像偶像剧里男主角的台词啊。”
她真是难得让祝亦阳噎住一次，沈黎还歪着头问：“是因为演太多次了，不自觉代入进去了吗？”
“你知道我从来没演过偶像剧，”祝亦阳发动车子，说完还特意瞟了她一眼，补充说明道，“也从来不看。”
怎么总觉得他还有句“不像有些人”没说出口呢？
沈黎闷闷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什么话容易让人误会？”他语气无辜，“不弄疼你？”
“你还说！”
“这句话有什么歧义吗？为什么会有人误会？”
你就装吧！
第六章 【摆明车马了】（8）（）
虽然祝亦阳明确表示过只参加前三场演出，同时期确实也有欢跃和亦阳工作室共同要推的一个新人男演员在跟着排练，但他演出完这三场，观众怎么可能还接受其他男演员出演钟意这个角色？
作为经纪人，沈黎很头疼，作为助理兼助攻，唐秘书很开心。
“啊哈，今年所有八卦杂志全都被你和老板的绯闻养活了，带动了一整条产业链的发展，你们也算是功德无量啊！”
沈黎：“……”
祝亦阳听了一耳朵，过来拍了拍沈黎的肩：“不要有压力，现在的粉丝朋友都很理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唐秘书学着他的样子在沈黎另外一边肩膀上拍了拍：“不要有压力，星嫂都是这样的，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沈黎：“……唐雪君你怎么一开口就让我有种揍你的冲动呢？”
唐秘书谦虚表示：“哪里哪里，这要是一开口就让你有种托付终身的冲动，那也得是老板啊，哪能是我呢？”
沈黎：“……”
唐秘书转身踮脚心酸地在祝亦阳肩上也拍了拍：“看这样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啊！”
虽然背她插科打诨这么一闹之后，沈黎情绪好了一些，但是问题依然在，制片人和祝亦阳是朋友关系，如果粉丝严正抗议换演员的话，对投资方也有一定影响，这些都是必须要权衡的事。
但祝亦阳就比她乐观得多，看她实在愁得厉害了才点拨了她一句：“眼前的局面都在预料之中，当初在选黎静这个角色的女演员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解决方案了，接替我出演的男演员杜凯和顾柔柔是夫妻关系，适当的时候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舆/论导向会改变的。”
沈黎这次是真无语了，呆了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顾柔柔结婚了？”
“既没早恋也没早婚，喜欢跳舞看起来年轻，她和杜凯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在一起，结婚已经两年了，孩子一岁多，正是可爱的时候，”祝亦阳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现在没来得及早恋就已经到晚婚晚育年纪的人很多，但顾柔柔还真不是。”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意有所指呢？但沈黎才不被带跑偏，她直接问：“公司打算这么宣传，他们都知道吗？真的愿意把私生活拿出来炒作？”
“这不叫炒作，原本子虚乌有的事情故意拿出来说才叫炒作，现在他们的夫妻关系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选择一个更适当的实际说出来而已，我说过现在的粉丝都很通情达理的，这种事多数人都会祝福。”
沈黎很快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接受起来更容易的理由：“而且……你的粉丝们其实也不希望顾柔柔一直能和你搭档吧？”
祝亦阳但笑不语。
她瞪他一眼：“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是，”他收起笑容，严肃问她，“晚上吃什么？”
“……”
第六章 【摆明车马了】（9）（）
晚上吃小米粥，用沈黎的话说就是这么久没吃荤腥了，一会儿吃好了再吃出点问题来可就不好了，祝亦阳没意见，可唐秘书不同意啊，“怎么能让我们老板吃这个呢？让他吃这个多少粉丝心疼你知道吗？还说你也是他粉丝呢……你就是后妈粉！”
沈黎被她气得都笑了：“后妈粉都出来了，唐小姐，听说我是做给你老板吃，没打算请你吃啊，这个点也下班了，你赶紧回家吧你！”
过了河就拆桥啊！唐秘书用眼神谴责了她，看她没什么改嘴的意思，立马又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瞅了瞅她家老板，可祝亦阳立场和沈黎保持高度一致，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表，然后催促道：“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唐秘书：“……”
沈黎其实也就嘴上说的厉害，真和他独处起来，还是很紧张的，但是又本能不太想让唐秘书也在场，总感觉她会拼了命的助攻，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想太快有进一步的进展。
祝亦阳连喝粥的时候都很有范儿，一口一口的，就是有本事不沾到嘴上，沈黎看了一会儿，后来觉得自己挺傻的，就低头喝粥了，她低头之后祝亦阳倒是抬起头了，他声音里满满都是笑意：“我好看吗？”
沈黎声音闷闷的：“挺好看啊，老板，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有一种加班的感觉……你气场太强了，感觉我会消化不良。”
“是吗？”他倒是不以为意，“你工作的时候会盯着老板发呆这么久？”
“……工作的时候真没发现你还有这一面。”
“哪一面？”
“这么自恋的一面。”
虽然这么说了，但沈黎其实心里是明白的，他不是只有在工作中才没有这一面，事实上在很多人面前，他一直都将自己真实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真实的祝亦阳。
而她现在可以。
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嘴角开始上扬起来，祝亦阳看得分明，却也不想点穿，两个人对坐着，一个默默微笑，一个含笑注视，相对无言却倍感温馨地吃完了晚餐。
自从沈黎从他那个超大公寓里搬出来之后，祝亦阳就每天都到她这里来吃饭了，沈黎手艺不好，他也从不嫌弃，吃完饭还会很自觉地去刷碗，要不是亲眼看见，沈黎都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但什么梦做这么久也该醒了，可他依然在。
正是气氛好的时候，沈黎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了，祝亦阳起身去帮她把手机拿过来，扫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沈黎接电话的时候明显神情十分愉悦，祝亦阳在她笑得最明媚的时候轻声咳了咳，原意是提醒她早些挂断电话，谁知道她朝他抱歉地笑了笑之后，竟然起身去了阳台！
祝亦阳回想起她手机上那个来电显示的备注，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第六章 【摆明车马了】（10）（）
打电话来找沈黎的是她大学里的一位师兄，读书那会儿她就参加了舞蹈社，整个社里就她和这位师兄没有舞伴，那时候社里的人都撮合他们，最开始还只是撮合他们成舞伴，后来干脆就想把他们撮合成一对了，沈黎对他可从来没有任何心思，但这位师兄一直对她很是照顾，大概是因为他也姓祝的原因，爱屋及乌地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虽然两个人没做成舞伴也没发展出别的关系来，但却一直保持联系到了现在。
在沈黎的通讯录里，给这位师兄的备注并不是她自己输入的，而是当时她的大学室友存的，一个简单的词组：an。
这个称呼在沈黎看来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意味，虽然大家都很想撮合他们，但是一直也都没成，到最后都发展出革命友谊了，毕业之后这么多年，当年同寝室的室友现在断了联系的都大有人在，倒是和这位没有成为她男人的师兄一直保持着联系。
有时候缘分还真是奇妙。
她好像就是和祝家人有缘分。
但是这个对她来说充斥着调侃意味的称呼，却让祝亦阳心里很不舒服，尤其她接电话时的表现，她的笑容，她特意避开他接电话时的表情，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摆明车马追她到现在，种种可能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想过，她可能身边已经有人了，要他洒然放手大方祝福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横刀夺爱也不是他的风格，祝亦阳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唐秘书的电话。
响了很久唐秘书都没接，祝亦阳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接了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哎哟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老板你不是和准老板娘正二人世界么，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想起我来呢？小的真是受宠若惊啊。”
“准老板娘”四个字这个时候并不能很好的挽回祝亦阳的坏心情，他气压极低地开口问道：“你和沈黎认识多久了？”
唐秘书觉得这问题真是问得很没水准，不以为然地回答：“你和她认识多久我就和她认识多久啊，不都是她进公司才认识的吗？”
也是。
但是女孩子之间难道不应该有男士不知道的秘密吗？
可转念一想，祝亦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猎奇，唐秘书立场素来分明，一直都在他和沈黎的关系中起到至关重要的助攻作用，她不可能知道沈黎身边还有个关系如此亲密的男人。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儿长，唐秘书搞不清楚状况了：“老板？”
祝亦阳“嗯”了一声，“就这样吧，挂了。”
唐秘书：“……”
他挂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了同样刚刚挂完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收住的沈黎，他不动声色地收敛起全部情绪，朝她微微笑起来：“这个周末有时间去我家？”
她满脸都是笑意地摇头：“刚好约了人吃饭，所以不能过去了。”
第七章 【情敌出场了？】（1）（）
哪怕中途去当过几年明星跳过几年舞演过几年戏，但祝亦阳的本质还是个商人，商人本性是危机嗅觉敏锐，沈黎电话薄里那个所谓的“an”让他觉得不那么舒服，而给竞争对手最大的反击就是……不给他出场的机会。
早几年祝亦阳刚把沈黎带在身边的时候，欢跃旗下的一个艺人被另一家经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