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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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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世子和大长公主的爱子都在府上,他不去陪那二位,相反非眼巴巴守着个看都不多看他一眼的。

真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沈瑾瑜怎会看不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他心里酸涩,瞒不过身边的人。

只这两日瞬息变化,他能在汐瑶面前维持他兄长的翩翩风度,却欺不了自己。

身在京城的祁璟轩有睿贤王相助,想是不会有多危险。

冷绯玉也在天明时分来了府上,他将陈月泽带回去,就算不能拉拢陈国公府那一方势力,得了大长公主的人情,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眼下瞧着是冷家占尽上风,不费一兵一卒,可今后的形势却是大为不利。

全因为皇上看中的那个儿子——被他的表妹妹拐走了。

放下账目,沈瑾瑜侧身姿态尔雅的端茶来饮,佯作闲聊般问里面的女子,“你猜云王可否还会现身?”

前厅里静无人声,除了魅妆端正站在旁边,用同情爱怜的眼神瞄着她们公子。

想要个回应真是难啊……

沈瑾瑜满面局促窘迫,埋头喝茶,细声地,“魅妆,你先出去。”

魅妆的眼神瞬间从同情转变成冷漠戏谑——活该你被无视!

她气冲冲的走远,沈二公子凄凄悲凉,深觉自己把身边的人都宠坏了。

稍作整理,沈瑾瑜并不气馁,接着自若道,“南疆王已死,他两个儿子争得天翻地覆,苗域自顾不暇,待百日后大丧,大王妃陪葬,袁雪怡就是太王妃,整个苗域尽在她之手。”

“然后呢?”里面的人总算起了几分兴趣。

“云王都已决意隐世,不知袁雪怡还能被受制多久。”

他站了起来,忧国忧民的大叹,“违逆了皇上的意思,冷家和淑妃娘娘该怎办才好啊!”

将将说完,不斥之声和另一道话语声同时响起。

只见冷绯玉边从外面行来,边说道,“不想沈二公子将局势看得如此通透。”

他乃武将,又值气盛时,洪亮的声音即刻将那声不忿盖了过去,都没察觉里面还有个谁。

陈月泽随他一起,两人并肩行入,身后跟着刚出去的魅妆。

沈瑾瑜显然有些不悦,心道真的该管教这些个任意妄为的丫头了。

不动声色的移身挡了内室,他先看了脸色稍显苍白的陈月泽一眼,道,“陈兄身上毒性才解,怎不好好休息?”

陈月泽淡淡一笑,“小伤而已,并无大碍,况且——”

他侧首看向冷绯玉,眸中多了几分欣赏和敬仰。

曾几何时,每每父亲拿此人与他说教,着实让他忿然,早先醒过来与之长谈一番,总算承认自己及不了他一半。

成大事者,哪能顾及太多儿女情长?

“先有探子来报,煜王与张悦廉的兵马在东都外十五里处激战彻夜,我担心父亲母亲安危,特来与沈二公子别过,昨夜多得照顾。”

说着,他拱手拘了一礼,便是打算离城了。

“陈兄客气。”沈瑾瑜与之客套道,“要言谢,也该鄙人多谢陈兄为家妹以身犯险。只形势紧迫,鄙人不做多留,日后有用得上我沈家的地方,陈兄尽管开口。”

稍顿半瞬,眼底掠过一抹狡黠,他轻巧问道,“不过看陈兄与冷世子如此合拍,今后陈国公府是要与冷家一起……拥戴十二皇子了吗?”话问罢了,陈月泽和冷绯玉都齐齐一怔。

对此,一个是没有来得及多想,一个自然求之不得。

眼下时局非常,容不得他们在此事上多做思索,都想先回东都再说,可不曾想竟是被这个人点了出来,让他们如何回应?

僵默中,沈瑾瑜晃作诧异,“鄙人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话他是望着陈月泽说的,冷绯玉看出端倪,便做不言。

有人送顺水人情,他接着又何妨?

陈月泽才将得知皇上欲立祁云澈为储君一事,而今汐瑶和云王早跑得没影了,还是被冷绯玉放走的,当中微妙实难言明。

只消风波平息,祁明夏往御前煽风点火,私下里不知皇上可否会对冷家发难?

放眼祁氏皇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就连祈裴元都有几分本事,若不是皇上钦点的儿子,将来哪个继位不行,偏生定要是你冷家淑妃所生的?

这些弯弯绕绕,陈月泽自然想得通透得很。

他离京数月,根本不知父亲心思如何,依着母亲从前的态度,倒是乐得清闲,冷眼旁观,坐看那三家争斗。

故而在还没回东都以前,他要是将此事坐实,擅自做主把陈国公府归在冷家那边,而今立下的功饶是天大,只怕事后都要被父亲拔掉一层皮!

可若不应下,就此拒绝,眼前这两个可会看低他?

权衡半响,得两道深谙目光注视,他人是面露窘色,“瑾瑜兄,你当真给了我一个难题!”

“很为难吗?”

沈瑾瑜奸诈如斯,轻巧说道,“如今形势如此,鄙人看陈兄与冷世子更是志同道合,莫非陈国公府还想坐以待毙?”

话罢,他身后传来一声不屑哼声——

“好似你有多关心国家社稷,祁家天下,说穿了还不是担心本宫会回京?你以为本宫成日呆在沈府就真的会倾心于你?唉,沈瑾瑜,早同你说过,本宫不喜比本宫小的男子。”

这声音!!!

冷绯玉和陈月泽同是僵滞,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能用这样的语气自称‘本宫’?!

没容他们思绪激昂翻飞起来,金色的纱帐里先是伸出一只纤玉素手,接着整个人移身出来,将自己置于他们眼前。

“长公主?!”

“翾姐!!”

祁若翾一身白衣胜雪,长发及地,步履高贵的行上前来,冷观睨着沈瑾瑜,姿容傲然说道,“你担心得没错,父皇要向冷家发难了,本宫不会再坐以待毙。”

没想到她真的走出来了,沈二公子心头滋味复杂难明,悔恨玩得太大!

“那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认为长公主对自家饭菜还是很满意的。

长久相处,祁若翾哪儿会不知他心思,似笑非笑道,“偶时来坐坐尚可。”

露出放心的表情,沈瑾瑜再趁热打铁,“京城多危难,不若让在下相伴公主左右吧?”

听他一说,祁若翾就乐了,“好啊,不过本宫还是那句。”不喜比她小的。

“无妨无妨,在下心甘情愿做公主的……裙下之臣。”

“如此甚好。”长公主满意的扬了眉,扫向旁边目瞪口呆的两只,杏眸一弯,“月泽,绯玉,好久不见。”

不知这世间还有多少人记得她祁若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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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宠的,脾气这样坏……

陈月泽和冷绯玉根本没反映过来!!

他二人的表情是一样的,两张气质不同的俊庞上错愕,震惊,不可思议,复杂得明灭不定,最后转为狂喜!!

而前一刻还站在云端俯览众生、佯作不经意间指点江山的沈家二公子沈瑾瑜……此时在风度翩然的长公主面前,俨然如同她最忠实的仆从。爱夹答列

祁若翾说什么,在他那里就是什么。

魅妆默默移到旁侧暗自嗤之以鼻,公子太没出息榭!

“翾姐,你没事?!!!”

顾不上身份礼节,冷绯玉两步迈到祁若翾面前,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仔细的瞧了个遍,凌厉的深眸中光华流转跳耀,喜形于色!

当初在南巡途中听闻那噩耗,纵使没有表现出来,他心中未尝不黯然坨?

许久之后,祁璟轩在某个半醉的夜同他说,觉得长姐从未离开,当时冷绯玉一言不发,可也是那样觉得的。

只没想到祁若翾真的还活着!!

“托沈二公子的福,本宫安好。”女子清淡一笑,如画的眉目间竟是风流丛生,千娇百媚。

说罢她便兀自寻了把椅子坐下,毫不客气的吩咐魅妆去奉茶,张罗午膳。

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她也没打算再继续装‘死人’。

闻祁若翾将自己活着的功劳都推给沈瑾瑜,陈月泽便向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死而复生’诚然是件好事,可实在蹊跷,若早有预谋,何以她要藏身沈家一年有余,瞒得这样严?

还有沈瑾瑜是何时与长公主识得的?此事就连汐瑶都不知道吧?

当时消息来得极为突然,皇上闻讯,南巡途中大为震怒,连下几道圣旨罢了东临大小官员十几名,又命中书侍郎温瑞和雷格前往剿匪平乱。

其后袁家主动献计,将嫡次女袁雪怡送往南疆和亲,此事便终了了。

此时回想起来,东临州为大祁东南境最乱最贫瘠之地,横行的狂匪只寻来往商队下手,从不曾主动攻击皇族。

再者那些狂匪多出身贫苦,偶时还会将劫来的财物分给无所依靠的老弱妇孺,此等情况维系了许多年,连当地官府都默许的。

何以长公主的送嫁队伍到了那里会无端端被发难?

如今又何以突然出现在沈家,看起来,和沈瑾瑜十分相熟的模样?

两双带着疑惑的眸同时向沈瑾瑜看去,他人是一僵,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这倒是稀奇了,一向巧舌如簧狡诈如斯的沈二公子语塞?委实可疑啊……

见他哑了,祁若翾扑哧一笑,接过魅妆送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嗅着茶香,轻松道,“你们也莫要看他了,不过就是个障眼法。”

斜眼睨向魅妆,她兴味扬眉,“沈家的暗人厉害得很,扮做狂匪,掳走本宫,唱得一场好戏,至于我与他如何相识,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本宫原想等风波平息之后再派人暗中告知母妃和十二……”

说到这里,祁若翾撇了撇嘴,责难的看了沈瑾瑜一眼,再露出个自嘲的表情,干脆往椅子上一靠,“怪就怪沈家的膳食太好,日子太清闲,本宫想反正也让你们白伤心一场,索性就先这般过一阵子再说了。”

不愧是洒脱随性的长公主,听她说完,陈月泽已是无言,冷绯玉无奈摇头,说得真是在理……白伤心一场,不能太浪费。

终归她人没事,莫要说当下的二人,都不知道将此事告知淑妃娘娘和十二时,他们该有多高兴!

默了会儿,冷绯玉略作思绪,继而再问她,“打算与我们一道前往东都?”

“不妥。”陈月泽立刻蹙眉道,“长公主‘故去’一年多,且不说有心人会质问为何不即刻回京,偏生在此时才出现,只怕皇上那关也不好过。”

“说得倒是……”沈瑾瑜捏着下颚在旁附和,他是最不希望祁若翾离开的。

若这女子回了京城,他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

陈月泽说完,冷绯玉的脸容也凝了几分,为此顾虑起来。爱夹答列

眼下形势紧迫,待张家被发落罢了,皇上定会问责他们冷家。

祁若翾在这时候出现,非但不能让皇上舒心,弄个不好,反倒会被人倒打一耙,火上浇油。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懒洋洋的倚坐着,祁若翾逐一将他三人扫过,狡黠的视线定在沈瑾瑜身上,红唇勾起,她问他,“那你有何见地?”

陈月泽和冷绯玉顾虑多乃理所应当,但这个人绝不会!

况且,她手里可抓着他的命脉。

沈瑾瑜自是读得懂她眼神里传来的信息,心中虽无奈,却只能呵声轻笑,张口如流水般应对道,“此事简单。轩辕氏早与南疆有所勾结,边境多纷乱,保不齐苗域王族中有人不愿我大祁浸染其中,暗自托付张家从中作梗,掳获长公主囚于张府中……”

如今张家倒了,假传死讯的公主殿下自然重见天日。

“此计妙哉!”冷绯玉大声叫好,俊容上神采飞扬,当即眼底滑过抹冷色,再道,“这个功劳就赠给三贤王吧!”

正好试探他心思如何!

祁若翾面无异议,唇角含着一丝沉吟浅笑,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便是赞成了。

她乃大祁举世无双的长公主,重现于世怎么说也该让亲王来迎接才够面子。

心思一转,想到她家美玉无暇的十二,母妃不止一次同她说过,不希望璟轩卷入帝位之争当中,父皇早早属意老七,不曾料到那是个爱美人不爱天下的。

明明她知道老七该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当中缘由,沈瑾瑜早就告知于她。

既然人都跑了,且不论他还会不会回来,眼下形势如此,总不能让祁煜风占尽好处。

绯玉的意思她明白,纳兰家猜忌祁明夏,依着纳兰岚那对父女的多疑本性,不是自己亲生的,岂会全然重托。

不信最好了,老三性子不错,又识时务,若能拉拢过来,借其牵制祁煜风和袁家一党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老七和汐瑶那丫头……暂且让他们过一阵逍遥日子吧。真是该她冷家多忧……

想着,祁若翾目光随意一动,不小心与正看着自己的沈瑾瑜对个正着。

看到他那狡猾的表情,不问都知正在猜她的心思。

尤为还要露出那与汐瑶有几分相似的神情,委实让她咬牙!

眼光一凛,祁若翾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南疆王那等年纪,早就不能房事,她原想嫁去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将其弄死,夺了苗域的生杀大权,母妃在宫里的日子也能安逸些,同袁雪飞纳兰岚说话,底气更要足三分。

半道生变,被横插一脚,这一年来一事无成,孙家的兵权也丢了,真真亏死!不瞪他瞪哪个!

沈瑾瑜遭了冷眼,满脸无辜,遂低眉顺眼下去,乖巧的让旁观者瞠目。

看着那频频互动,冷绯玉浮想联翩,只觉沈家实在和皇室的公主有缘分……

气氛诡异乖张之时,陈月泽忽然沉色道,“公主,我有一事相求。”

“我见了你母亲都要喊一声姑母,你与我还有绯玉姐弟一场,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祁若翾自若道,她这句话,已是将陈国公府不动声色的拉做冷家一边。

言毕不等陈月泽多说什么,斜了沈瑾瑜一眼,她又补充道,“当然除了你之外。”与他才不是自家人!

魅妆负手端立,心里替他们公子腹诽:待云王娶了表小姐,那就是一家人!

沈瑾瑜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不说话,微微笑。

祁若翾态度坚决,陈月泽推辞不过,便笑说道,“此事我实在做不了主,若公主能说动母亲,往日在朝中我自不遗余力。只现下慕汐婵人在明王那处,还请公主见了明王,将人讨要过来。”

“虽然老三定然已经得知慕汐婵所知,不过终归是慕家的人,放在他那儿还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这件本宫心中有数,你就无须多虑了。”

摆摆手,祁若翾神情也淡了,对他和冷绯玉吩咐道,“这儿的事你们大可放心,赶紧去东都吧。”

陈国公性格孤僻偏执,故而陈月泽自小甚少入宫,与他们这些宫里长大的并不亲近,不过……

见着那两道背影远去,祁若翾才是怅然一叹:乱世多情,这可不是件好事。

……

一场酣睡,连梦都不曾做。

汐瑶睁开眼来,视线中依旧暗沉沉的,估不出是几时。

只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浑身的骨头都软了一般,安逸得她连动都不想多动一下。

甚至身在何处都忘乎所以。

耳边静悄悄的一片,仿若连尘埃都一并沉淀,依稀,她感到有谁对着自己的后颈一阵阵的均匀呼吸着。

她侧身对着床榻里侧,大掌从她腰间穿过,将她虚虚扣住,微微转动脑袋,便见到祁云澈平静的睡颜。

汐瑶眸光一颤,恍恍然,忽然有种前世今生难以分辨的错觉。

但几乎是同时,她立刻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汐瑶皇后,眼前的祁云澈更不是云昭皇帝。

这……是新的开始吗?

若是这样的开始,她会很欢喜。

尽量不发出声响,她小心的转了个身正对他,悄然凝视眼前那张安睡的脸容,有多久没这样欣赏过了?

她还记得前一生在云王府的那段日子里,似乎每天醒来,睡意朦胧时都能见到这张姿容无匹的俊庞。

祁云澈的帝王之路太顺畅,故而在他作为云亲王时,大多时候都呆在王府,半个月不出门都是常事。

每天她和他朝夕相伴,她抚琴,他作画,一本书卷,一壶清茶,这一天便轻轻淡淡,安安静静的消磨打发了去。

明明都是闲散琐碎之事,寻常百姓家也一样会有,她就是沉浸其中。

汐瑶一点一滴的想着,忽然很怀念那样的时日。

对前世的祁云澈她不曾真正去了解,如今想起来,非但已不再怨他为何会绝情得连个‘爱’字都不肯给……

那样的慕汐瑶,于谁来说都是累赘,谁会爱呢?

思绪止于此,汐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是后知后觉,竟觉得还有些对不起那位云昭皇帝。

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抹相隔一世的身影,金色高贵的龙袍,摄人心魄的深眸,高高在上,却对她温柔无边。

就在那轮廓将呼之欲出时,蓦地,眼前这一个忽然有了动作。

祁云澈先是将眼眸睁出半条缝隙,懒洋洋的睨着她看了一会儿,横在软腰上那只手倏的使了力气,接着她整个人便被他蛮横的拖进怀里,连脑袋都快嵌进那片胸口。

汐瑶随之动作微小的挣扎起来,嚷嚷着喊他松手。

将将见他睁开眼睛,还以为他醒过来了,这厢有人小女子情怀泛滥,都没来得及开口撒个娇,结果实在叫她——郁结!

“不要闹……”祁云澈复而又闭上眼,沉哑的话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困倦,“继续睡。”

“我醒了。”汐瑶拼命用两手推着他,真真闷得快透不过气。

他想也不想就理所当然道,“那再陪我睡一会儿。”

“为什么?”汐瑶诧异至极,从没见过这人赖床,还要拖着她一起。

“不为什么。”他就是要她陪罢了。

“我不。”半响,她憋出两个字。

静了静,祁云澈总算又睁开眼,身子向后稍移,将彼此间空出少许距离,容她透气,也方便他仔细瞧她。

好像是在问:你为什么不?

汐瑶连忙绷起面皮,一脸凛然,寸步不让。

她私心里想,好容易扳倒了张家,好容易给爹爹报了仇,又好容易,两个人一起来到这里……

说他们会就此安宁的过下去,骗谁呢……

两人无声对视,默默的僵持。

祁云澈面沉沉,似在思索,又似在发呆,片刻之后忽然弯了眼眸闷笑出来,懒懒道,“担心这么多做什么?父皇有那么多儿子。”

她心中所想,全都写在脸上了。

“但是非你不可,不是吗?”汐瑶声音也闷闷的,有那么几许不是滋味。

与她相视,祁云澈深眸无波,沉吟了下才问道,“你知道了?”他本想寻个适当的时机再告诉她。

汐瑶连眼都没眨,神情颇为严肃,“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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