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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的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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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管烘干室的活在材料场不算最苦,最累的,至少在木料的烘干期间只要盯住里边的锯沫别灭了,又不让它燃起来就行,只是个责任心的事。但出料的时候你要跟大伙儿一起干,清灰的事更要自己动手,那个烟熏火燎的可不是个滋味,干完了吃饭都不香。老吕清楚,领导说这种力气活不用他动手也只能是说说而以,是客气话,到时候他能光指手划脚吗?不像他当发料员,拿着单子只要他动动嘴就行了。
  米茹珍一听要调走老吕就炸了,说胖主任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呀!吕师傅可是钉大用的人,调走怎么行?再说我也不能干念完经打和尚的事,我这些都是从吕师傅那儿学的。要调您调我,别调我师傅!
  郭子儒说,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工作上的需要,可不能参杂个人感情!他话说得虽然很硬,心里却对米茹珍的人品更加另眼相看,觉得这女人行。
  米茹珍听了也不示弱,说我今天跟您谈的就是工作需要,发料本来就该是两个人的工作,说少安排一个人,一个月多损耗几十方的料,您说哪个值?她将抽掉一个人的利弊关系,及如何将发料工作改进的更好的打算一说,硬是将郭子儒说得改变了主意,答应让老吕留下来。
  事后,有人将米茹珍的话如实告诉了老吕。从不好动感情的“老花镜”眼圈都红了,他挑起大拇指说,论能力小米比得过两个男人,论人品,他比咱们这些站着撒尿的老爷儿们都够意思!这女人心里干净!
  就这样,老吕和米茹珍把这个发料的工作搞得井井有条,使全厂的木材损耗率逐月下降。用李宪平一次中层干部会上的话说,郭胖子用对了一个人,每个月为曙光木材厂节省下二十个人的工资。
  如今,旧事重提,李宪平仍感慨万千,他有些激动地对郭子儒说:“你给我抽时间搞个书面的东西,把这两年材料场的变化,尤其是使用米茹珍的事好好总结一下。找机会在全厂中层干部会上好好讲一讲,让头头脑脑的全开开窍。跃进之年新气象,什么是新气象,这就是!”
  郭子儒听了连连摆手,呲牙咧嘴地说,“厂长您饶了我吧!这事可不敢班门弄斧,哪句话说错了不是玩的,去年反右时就有人要给我贴大字报,咱还是多干少说吧为好。”他说完又怕李宪平怪罪,忙又加了一句,“要是天底下全像您李厂长这么开明,水平这么高行了,那我敢说。”
  李宪平笑了笑说:“郭胖子你这人怎么不能夸呀?一表扬就往回缩,这怎么行,怕什么呀?要敢说,敢想,敢干,这可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你这个思想水平怎么跟的上形势!”他话虽这么说,却也不想难为他了。
  这时,装配车间的主任赵贵臣找上门来,说找厂长快转遍了全厂啦。
  李宪平说,你小子说话什么时候靠过谱儿啊?我到郭胖子这儿还没屁大的功夫呢。说你找我能有什么事?除了叫唤困难你没别的本事。
  赵贵臣傻笑了笑,一屁股坐下端起李宪平跟前的茶根儿就喝。赵贵臣的工作服两个袖口全破了,头发上挂着净是刨花的碎末,脸很黑,胡子拉渣的,像刚从大牢里出来似的。他喝了一气茶说,厂长今儿向你汇报点儿好事。你去了就知道了。说完脸上挂着傻笑。赵贵臣比较邋遢,给人的印象永远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了解他的人却都知道他内秀得很,技术在全厂也是数一数二的。
  李宪平故意板着脸说:“你能有什么好事?不就是那批大衣柜的样品装出来了!这都几号了?当初你答应的是月中!人家都在大跃进,你那个装配车间却比老娘婆生孩子都让人着急。”说着一指他的脑门,“我可说在前头,这回质量要再出了问题,让人家退了货,你可别再找客观!”
  赵贵臣听了依旧嘻嘻地傻笑,慢悠悠地说:“不是我遇到事拉垫背的,上回的质量可真是不少人都有份。第一个跑不了的是郭胖子这儿,烘干的不成。含水量不合格,厂长你让郭胖子自己说。”
  郭子儒显得很大度地说:“含水量多少是有些问题,但已经改进啦!”
  “还有那机加工车间出来的部件,那眼儿打的,全是瘸子的屁股邪门儿,不说要让你全修一遍也差不多。再说我手下那些人,大半是改行的,刨花里打个滚就来充木匠啊?……”赵贵臣得势不饶人,借机诉开了苦。
  李宪平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曙光木材厂转产家具仅仅半年的时间,目前只是半个车间的规模,还在摸索试产试销阶段。过去生产的老产品已渐渐失去了销路,随着市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家具产品成了热门货。李宪平看准了这个发展趋势,大胆促成了部份产品的转产。但由于厂里的工人大部分是生产各类木器制品出身,真正能做家具的木工不多,兼之机加工设备落后,导致转产困难重重。第一批生产的三屉桌因质量问题退货的占了两成,其中不少是桌面开裂。经过这半年多的改进虽有不小的进步,但产品的反修率仍是比较高的。他知道,不提高机械化程度,不提高工人的技术水平,实现曙光厂的大跃进就是一句空话。新设备是买不起的,只能自己造,他把宝押在了那些大学生的身上。
  李宪平见赵贵臣唠叨起来没完,挥手打断他的话,以揶榆的口吻说,“别诉起苦来没完。真到了忆苦思甜的时候,你又该没话啦。你先回去,我说完了事就过去。过些天要组织全厂职工开展忆苦思甜教育,结合刘介梅忘本这个典型,有你诉苦的功夫,到时候可别给我充哑巴!”快将赵贵臣送出门的时候又说,“回去让我们嫂子把你那袖口缝一缝,咱们好歹也是个大主任呀!别跟个盲流似的。”
  赵贵臣什么也没说,傻笑着走了。
  李宪平重新落坐,表情凝重地对郭子儒说道:“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个任务。这几十号人交给你可不光是让他们给你当壮工的,除了他们的工作表现外,这些人的特点,专长,你要一一给我了解清楚,到时候给我搞个书面的东西。怎么分配,使用这些学生,我心里要有个底。明白不?”
  郭子儒听后连连点头,又说:“厂长,我还是刚才那个意思,这回您可别全抽走了,也给我留几个。尤其是那个姓霍的,哟……我想起来,小伙子叫霍希古。建工学院大四的学生,要留他算一个。我这的烘干室也要改造一下呀。要不然还真跟不上这大跃进的形势!您说是不?”
  李宪平一摆手说:“你先别打自己那个小九九,我交待你的事能干好吗?”
  郭子儒拍着胸脯说:“厂长,这儿您就擎好吧!我不是跟您夸口,看人我是八九不离十。甭说一帮子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了,就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我也看不走眼!”
  “看不走眼?孙广财你还跟我打过保票呢!怎么样?前儿他惹的麻烦你听说吧?人家制材车间的人全想捧他!回头你给我钉着这小子的检查,不行真开了他!”说着,口气又平和下来说,“你这儿我也想着,有合适的给你留下两个。”
  “那我可要谢谢您啦,厂长!”
  “你先别谢,我可说前头,办这件事,你郭胖子可不能存私心!”
  “看您说的,哪能呢!”
  装配车间里面,新组装的三十件大衣柜摆成两行,一字形排在车间的中央,之所以没急于往油工车间送,是主任赵贵臣的主意,要等厂长李宪平“检阅“一番再说。曙光厂生产大衣柜是头一回,所以分外的谨慎,决定先试产三十件,组装任务交给了装配车间的一班。全车间的三个班只有一班的技术力量较强。班长海天荣是正经的家俱行出身。早先还学过几年硬木家俱。
  因为新鲜,其他两个班的人也三五成群的过来瞧,摸摸这,拉拉那,品头论足。大衣柜在当时是奢侈品,是富足,小康的象征,市场售价七八十元,差不多一个技术工人俩月的工资。新结婚的家顶多制办两个箱子,摆得上大衣柜的不多。能生产这样的产品,多少会使工人产生出一种自豪感。
  张槐此时正得意洋洋,兴灾乐祸地与甘兴旺斗嘴摸牙。三十件大衣柜已有二十九件合格验收,唯独甘兴旺组装的有一件出了点小毛病,检验员老唐没有盖章验收,甘兴旺正在抢修,老唐则在边上等着。
  “刨花里打个滚就出来充木匠,这话是从谁嘴里跑出来的?”张槐一脸坏笑地说,“说嘴的主儿打脸,今儿不牛逼了吧!”他一屁股坐在甘兴旺工作台的台面上,跷着二郎腿跟他斗话。甘兴旺是正经家具行出身,平日总好讥笑做锅盖出身的张槐是“画圈的徒弟”,如今完工在他后面他自然开心。
  甘兴旺与张槐年龄相仿,也是三十来岁,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一面忙着修活,一面回敬他说:“你小子心里有气别找我撒呀,找你师傅去!要说这‘老花镜’也不知心疼人,那‘大电铃’给他徒弟烫了,他却收她当了女徒弟!什么事啊?这不是骑在自己大徒弟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吗?张坏啊,张坏,我都替你抱打不平。”
  瞧热闹的人听他俩斗嘴全来捡乐儿。这甘兴旺与张槐天生的一对冤家,谁都瞧不起谁,又好往一块儿凑,凑到一起就斗嘴皮子;两人又都好下象棋,棋艺又不分高下,摆上棋就是一台戏。两人全是嘴皮不饶人的主儿,算得上厂里数的上的坏小子,不过区别也有,那就是一个是嘎,一个是真坏。甘兴旺是家具的本行,张槐是做锅盖的改行,所以甘兴旺常用什么“画圈的徒弟”,“刨花里打个滚充木匠”的话挤悦他。但偏偏这次张槐经手组装的几件柜子全是一次验收合格,也不知是老唐怵他,还是这小子真有长进,反正让这小子牛了一回,他本想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羞辱甘兴旺一番的,没想到对方抡出了他挨米茹珍烫的事,一时堵得他没话可说。
  甘兴旺很快修好柜子上的毛病,拉过老唐盖上了合格章。
  张槐说,不容易,总算把师娘教的本事全拿出来了。
  甘兴旺回敬道,出了毛病怨谁,这是什么料啊?还不是你师傅发料时把不好关!这老花镜人老心不老的,总守着你师妹难免不走神。
  引得众人一阵笑,张槐刚想反击却见厂长进了车间,他赶忙笑脸迎了上去,挑着大拇指夸开了厂长的枪法,如同见了老朋友似的。自从李宪平一次下车间夸了他一句,张槐见了厂长就像新媳妇见了娘家人一样。当时是赵贵臣当着张槐的面向厂长介绍情况时信口说了一句,“现在改行的技术都有长进,张槐的技术就长进了不少。”李宪平听了高兴,当即拍着张槐的肩为其打气说,“好样的!争取将来超过那些本行的人。”就这么一句话让他着实牛了一阵子。
  李宪平热情地跟工人们打着招呼,拉拉这个的手,拍拍那个的肩,时不时说上一句俏皮话,如同在部队到了战士们的中间一样,多少年来,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工厂,他始终保持着与群众打成一片的作风,哪个职工叫什么有什么特点他基本都清楚。在这方面,指导员出身的邹晓风都自愧不如。
  李宪平拉开了大衣柜的门,里里外外看了一个够,满意地连连点头,也是张槐该着露脸,李宪平抽看正是张槐组装的柜子,这小子咧着嘴上前夸口道:“您看的这几个是我干的,这次是五件全部合格,一个返修的都没有!正像厂长您说的,改行的也能超过他本行的!”说完挺得意地瞧了瞧甘兴旺。
  还没等李宪平说什么,就听后面远远站着的甘兴旺不服气嘟嚷了一句,“我操,你小子昨儿尿坑的事怎么不说呀?”立刻引得人们一阵笑声。
  李宪平心里有数,忙笑呵呵地对张槐说道:“有了成绩可不能跷尾巴啊!要虚心向技术好的同志学习才行,今后是成绩要讲,尿坑的事也要讲!总之要实事求是才行!”他的一番话引得又是一遍笑声。
  李宪平显得情绪很高,活生生的成绩摆在他面前,这一切都与他的领导调度密切相关,这无疑增添了他立志改变曙光厂落后面貌的信心。他吩咐赵贵臣,让全车间的人都暂停手里的工作,他要讲几句话。
  赵贵臣扯着嗓门一喊,全车间几十号人全围拢过来。
  李客平清了清嗓子讲开了:“同志们,今天我借咱们的新产品即将问世的时机讲几句话,讲什么呢?首先是讲成绩,什么是成绩?别人怀疑我们做不到的,我们做出来了,这就是成绩。但我要讲,这点成绩与我们的党提出的超英赶美的宏伟目标相比,那就太渺小了,绝不能自满。十五年超过英国,二十年要赶上大老美啊!那可不是一吹就能办的,要靠我们干出来才能办到。怎么干?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苏联老大哥把卫星放上天啦,东北的工人兄弟把国产的解放牌大卡车搞出来了,前些天我听一个老战友跟我讲,我们国产的万吨巨轮今年也要下水!我这可不是信口开河瞎说啊,我这位老战友现在就在造船厂工作,他是来北京出差的,我们见了一面,这一聊啊,差距就出来了,我们厂落后了一大截呀!”他的话引得大家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落后怎么办呀?只能迎头赶上!我们要生产出更多,更好的产品来满足人民的生活需求,为社会主义建设增砖添瓦。我们要敢于赶超同行业大厂,在数量上赶超,在质量上赶超,将来我们的产品也要打出国门,冲向国外市场!……”
  李宪平的讲话是振奋人心的,从全国的形势联系到如何改变曙光厂的落后面貌,也讲了全厂的发展方向。他似乎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自己是在以连长的身份向战士作战前的动员,而每一次的动员之后,就是一场胜利,他相信这种充满激情的动员,他自己就是在无数次充满激情的动员下成长起来的。理想的力量是无穷的,他深信这一点。
  十几分钟的小会效果很好,散会后,工人们围着李宪平问这问那,都想从这位厂长嘴里多掏出点新鲜事。李宪平与人们聊得正热闹的时候,却见厂工会主席潘树仁一头闯了进来,见面就数落他说,你这家伙让我满世界的找。九点半开会,瞧瞧几点啦!开会的事早忘了吧?
  李宪平看过表,连连拍着自己的脑门说,真忘得死死的啦。不行你们就开吧,别等我了。我去了也是滥竽充数。
  “这怎么行?走、走、走!”老潘说着,拉起李宪平就走,边走边唠叨,“总说重视工会工作,一到真格的啦,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啦,你和老邹是一个毛病。”
  路上,李宪平笑着说:“你这‘小老头儿’是不是专找好说话的欺负?这个会该请老邹参加呀!怎么非瞧上我啦?我又不是工会委员!”
  “别废话!当初谁叫你答应的?想当工会委员还不好说,明儿我就给你补上,正缺一个呢。”
  厂工会主席潘树仁个子不高,人长得精瘦,四十岁刚出头就谢了顶,背后人们全叫他小老头儿。老潘天生是急脾气,说起话来语速快,跟开机关枪似的。老潘解放前在德胜门外开了一家扁担铺,他那个铺子实际是地下党的交通站,论资格比李宪平老,只是没什么文化,但搞工会工作他还是满称职的。前不久,在党支部的会上,老潘提出了建议,厂工会委员会开会最好有一位厂级领导参加,邹晓风硬是把这个任务加在了李宪平的头上。邹晓风这样做是出于好意,他知道,在厂里的干部中,和李宪平最谈得来的人除他之外便是潘树仁了。
  潘树仁比李宪平大了不到十岁,但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两代人。李宪平喜欢和“小老头儿”在一起是因俩人脾气相投,都为人豪爽,说话办事都喜欢痛快。李宪平是急脾气,潘树仁比他脾气还急。老潘曾形象地比喻过自己的急性子,说“叫狗吃屎三声不来,就恨不得自己去吃。”老潘不仅是个很风趣的人,而且天生的热心肠。厂里只要有年岁大的“王老五”,那就是他的心病,就会动员他的亲属,朋友帮人家张罗对象。李宪平的个人问题他更是放在心上,但提过几次总是被李宪平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几个月前,老潘拉李宪平去家中喝酒,和老潘的老婆一起帮着炒菜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管老潘叫姨夫,是国棉三厂的技术员,人很漂亮。李宪平一看那阵势,就明白了八九分。窗户纸一捅破,为不伤老潘的心,李宪平只好实情相告,把个小老头儿可惜地直跺脚。从那往后,老潘再不提这档事了,但对李宪平的生活也更关心了,常对他说,有什么缝缝补补的就说话,找你嫂子。
  工会委员会就在工会办公室开的,只开了半个多小时就散了。会上讨论通过了四个申请补助的困难户,全是每月每户人均不足十二元生活费的,四个委员分头了解的情况,老潘将情况集中一说,就全通过了。老潘开会从不拖泥带水,喜欢干脆,用他的话说,他下面的那几位委员也全是好放响屁的,所以他主持的会没有长的时候。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还有一屋里散不尽的烟,李宪平像是发着牢骚说,就这么一点儿屁事,也非拉上我不可?要说你老兄的活儿不赖呀!拿着公家的钱做善事,充活菩萨,这么美的事怎么全让你小老头儿赶上了!
  老潘又续燃了一支烟说,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痛呀?这点儿钱给谁不给谁的这么好办?那要下面去跑,一家家的调查。到时候批了的,自认为是应该吃补助,没批的准背后骂你。说不准要骂你祖宗三代。
  李宪平笑笑说,你别抱委屈了,我就知道材料场的那个米茹珍自从吃上了长期补助,就恨不得把你潘主席的像供起来天天烧香,行啦,知足吧!
  “别废话了,人家供毛主席,我这个主席一出厂门就没人认。”说到这,老潘见李宪平起身要走,忙摁住他说,“别忙着走,我还有事要跟你念叨一下。这事我也本想在会上议一议的,又觉得还是先跟你通通气好,要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拿不准……”
  “什么事?说!你老兄怎么也学会了绕弯子了?”
  “绕什么弯子呀!就是上次发电影票,没有那十几位的,那些刚来的右派,人家问这个事呀,问为什么没人家的票?这回到好,又来了三四十口儿,往后到底怎么对待?”说到这,老潘双手一摊为难地说,“给他们吧?不是工会会员。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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