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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摇摇头。
贺齐沉声道:“贺齐听吴侯所令,得郡主传信,立即在丹徒寻找孙翊太守留下的线索,然后就找到这个卷轴。我在郡主来之前,早问过丹徒施工的工匠,知道孙翊太守这些日子来,聚集了许多能工巧匠,就是在打造一艘船,这是那艘船船舱的设计。不过这船舱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认知,郡主可知道这么设计为了什么?”
太史慈、刘备、庞统都是盯着桌案上的图纸,神色困惑。
他们虽是能力不凡,庞统更是饱读诗书,但对这种事情并不了然。
孙尚香蹙眉看着贺齐半晌,“我不知道三哥是为了什么。但我此番向前来,是向贺将军求助的。”
伊人言下之意就是——这时候不要搞什么猜谜,有话直说就好。
贺齐眉头微竖,沉声道:“如果郡主连这个事情都看不出来,我倒不认为郡主应该去找孙翊太守。”
孙尚香知道贺齐这般说绝非无因,亦知他是为自己考虑,但想这件事如果我不去,难道派你贺齐去吗?
她向冥数挑战看似轻描淡写,但她早知道冥数绝不好惹。这件事本是极为隐秘,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除她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旁的合适人选,见贺齐在孙翊设计的船只上讨论不休,孙尚香轻叹一口气,“单统兵,你来说说我三哥这么设计是为了什么?”
众人一怔。
庞统正揪着胡子思考,闻言差点把胡子安在眉毛上。
贺齐更是不屑,他早看到了单飞,亦知道这是丹阳新晋的统兵,可想就算郡主目光不差,此人年纪轻轻很有才华,可统兵不过是负责调度兵马,会和将作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个统兵以前是个船匠?可就算是船匠,百中也无一人能懂其中的玄奥。
孙尚香倒和众人不一样的看法。
女人是求安全的动物,因此对人的举止极是留意,孙尚香更是女人中的女人,在留意卷轴图案的时候,亦在留意周边人的动静。她看到了单飞观望卷轴时讶异的模样。
单飞不是困惑,而是讶异。
只凭这一点,她就知道单飞见过这东西,是以才让单飞说说。
单飞见众人望来,倒不推搪道:“那我就献丑了。”
见贺齐的笑容带着不屑,单飞并不介意,“这是一种水密隔舱的设计图。”
众人多是茫然。贺齐目光微闪,已带讶然之意,他思索许久,又找极具经验的船匠询问,这才知道图纸设计的含义,哪想单飞随口道出,见识竟是这般广博。
其实单飞心中讶异更深。
他考古出身。考古并不局限于瓶瓶罐罐,如是适逢其会,对华夏某些方面的渊源流传也是需要涉猎。
秦汉时期本是华夏造船业的一个巅峰——秦皇曾派遣徐福带数千人远赴海外,汉武帝更是屡次出海巡游,以盼见到传说中的仙山,仙山有没有不得而知,不过这两个皇帝的爱好倒促进了造船航海业的蓬勃发展。
当初船只到现代已不可考,因为金石可传,木制品和书画却易腐烂,经岁月沧桑,现代人看到的古董多是鼎器瓦罐之类,而传世的木制船只可说是极为罕见,考古学家多是从史书记载或从墓葬里的船只模型来推演当初的造船水准。
单飞知晓秦汉造船业发达,但见到孙翊让人设计的船舶图纸,还是难掩讶异。
水密隔舱的设计兴起在宋元时期。
那时华夏、印度、阿拉伯等国家的海上贸易极为兴旺,船只在西太平洋、印度洋之间穿梭往来,蔚为壮观。
不过当时除了华夏外,旁国的船只多是触礁就沉,少有幸免,唯独华夏的船只在海中遨游,虽有损伤,但还能触礁后继续航行,到岸后再行修补,减少损伤。
这其中的奥妙就在水密隔舱。
见众人都是神色困惑,单飞解释道:“江河行船,因河道不宽,船只偶有破损,也能及时救援,因此在船舱的结构要求上并不繁琐,贺将军所乘的楼船看似磅礴,但多在推动力方面考虑。不过若是出海行船,情况就要复杂许多,如撞到海上的暗礁,船体破损,海上孤立无援,可说是极容易覆灭。”
他侃侃而谈,庞统暗自叹息,心道我也自诩博古通今,怎么和单飞所知完全种类不同?
太史慈、刘备早知单飞的本事,闻言还是难掩惊奇之意。这二人都是擅长马战、步战,唯独对水战不算擅长,对船只的建造更是陌生。
单飞接着又道:“水密隔舱就是因出海的考虑应运而生,这种舱体切割繁琐。”略在图纸上数了下,单飞道:“据我看来,这个舱体最少切割成十八个空间,而且看其标识……”他指着上面的虚线道:“这里应该是要用防水材料,比如用桐油灰来腻密防止水侵,如此一来,就算外层舱板撞上礁石,但仍可支撑下去。”
略近观看,单飞指着分割线条上星星点点的标志,“我想这里应该是要用扁铁和勾钉进行连接的标志,这种连接比用铜竹之类的连接器件更加的牢靠。”
略做思索,单飞得出结论道:“孙翊太守在丹阳抽调大量的金钱建造此船,想必对船体用料极为讲究……而这里无论水密隔舱,还是舱体方面的设计,均是考虑到持久多变的海上情况,孙翊太守造这艘船的用意,应该是出海远行。”
他话音落地,众人叹服。
贺齐本事高明,无论水路、陆路、用兵马战均是极为精熟,为人性好奢靡,难免倨傲,可听单飞一番话下来,他眼中惊诧之意极浓,实在不知眼前这小子年纪轻轻,这般认知是从哪里学来?
孙尚香嘴角含笑,倒感觉颇有收获,轻声道:“单统兵这么解释,不知道贺将军可是满意?”
贺齐哼了声,盯着单飞道:“你既知这些门道,那可知我等船队的设计,本和孙翊太守的目的不同?”
单飞微怔,意识到问题所在。
秦汉造船业虽是发达,但在汉末,对出海早不热衷,如今经战乱多年,大家都在窝里斗,更无心海外扩张。
孙权手上的楼船或多,可是……
单飞一念及此,皱眉道:“贺将军是说眼下船只均不易出海吗?”
贺齐神色略带嘲弄道:“不错,孙翊太守造船更像是为远赴海外仙山设计的,我所领船只,绝没有可能远赴海外!若是有人乘此间的船只冒然出海,只怕撑不了几日,就会葬身大海!”
。(未完待续。)
第379节 海外仙山
单飞怔住,他不仅仅为无船出海而发呆,还因为听到贺齐说的“海外仙山”几字。
贺齐认为孙翊是去寻海外仙山了?
海外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
昔日徐福曾上书给秦始皇言及此事,秦始皇这才两次派遣徐福带数千童男童女,入海访仙。
而根据史书记载,汉武帝七次巡海,亦是在寻海外仙山的所在。
秦皇汉武都是华夏顶尖的存在,都说空穴来风、未见无因,让秦皇汉武都深信的事情,绝不能简单的用迷信糊涂几个字来形容。
如今孙翊又去寻海外仙山,看起来贺齐竟也略有所闻。
难道真的是有点不为人知、偏被这些人知晓的缘由,这才引发这批人前仆后继的探索?
单飞寻思的光景,故作不经意道:“贺将军,你说孙翊太守是去寻什么海外仙山?”
贺齐人是倨傲,但见单飞见识不凡,倒也对其稍加另眼看待,“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据我在丹徒打探,孙翊太守造船的时候,已在寻访海边的许多老船公,那些人均听孙翊太守说什么要找仙人寻长生,纷纷拒绝。”
他神色很是讥诮,但不是对单飞讽刺,看起来更是对孙翊有些不满。
单飞暗想老船公这帮人拒绝是正常,人老了,虽是希望长寿,但为个虚无缥缈的长生远赴海外,随时葬身大海那可是得不偿失。
但听贺齐言语讽刺,单飞倒是想到太多事情——船公都认为孙翊是在效仿秦皇汉武寻找仙人求长生,但孙翊此行不是正要寻找长生香、同时查探大哥“死去”的真相?三香和女修有关,流传着实久远,秦皇汉武和孙翊行为类似,都是向海外探索,他们亦是在寻长生。
长生香和长生类似一个概念。
冥数和长生香有关。那冥数的所在和海外仙山有关吗?或者冥数就是海外仙山的所在?
秦皇汉武访仙山不会也是在寻找冥数,或者说是在找寻长生香?
一念及此,单飞心中怦怦大跳,倒感觉这个猜测极有可能。
贺齐不知单飞这般想,但见他对仙山很是在意的样子,暗自摇头——他贺齐得吴侯信任,如今功成名就,只道人活一世,当求尽情享受,穷一生辛苦寻求长生绝不是划算的买卖。
不理单飞,贺齐望向孙尚香道:“郡主,长生虚妄,海外多难。郡主以千金之体,实在不适宜去海外寻找什么神仙。”
他对孙尚香虽是尊重,但此刻言语稍重,对此事很是不以为然。
孙尚香默望贺齐片刻,凝声道:“我这次不是去找什么仙人,而是要找我的亲人。我三哥……生死不明,我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
贺齐微滞,叹息道:“可是……出海是要船的。”
刘备、太史慈面面相觑,知道这是个天大的难题。
就算有图纸,可造海船绝非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孙尚香道:“贺将军所领的船只,或者没可能达到海外,不过以贺将军的能力,应不会对我等所需视而不见。”
她知道贺齐是狂了些,但也有他真正的本领,不然二哥也不会让贺齐在丹徒接应自己。
这件事在孙家内部都是极为隐蔽,孙翊亦是一知半解,除孙尚香外,只有孙权对此事很是了然。
不过孙权一直遵从孙策临走的吩咐,对此事再不插手,一切均是由孙尚香来处理,而孙尚香执意去寻冥数,除了要找三哥、甚至大哥外,还想对此事做个最终的了断!
贺齐沉默半晌,这才苦笑道:“郡主,如今江东船舰全是内河所用。不过……我这里倒真有一艘出海的用船。”
他说话间领众人出了大殿,下了楼船后乘小船到了艘大船前。
那艘船的规模还不如贺齐所乘楼船的三分之一,高不过两层,看起来却是极为的坚固牢靠,最妙的是船上三桅挂的都是横竹云帆。
单飞心中暗赞,他知道华夏用帆史也是久远,早在三千年前,人类就开始会借帆行船,而后的船帆制作益发的灵动,由最早的顺风而走,逐渐演变成“船使八面风”的境地。
横竹云帆极为灵活,远较常用布帆拆卸方便,使风更是精巧,适合远海航行,此法领先西方足有千年之多。
轻敲船板,感受到船板的坚实光润,单飞知道这船绝对是上好的木质打造。船体新漆,防水防撞看起来还能防海水腐蚀。
贺齐带众人上了那条大船,脸上却有担忧的神色。
“郡主,这是当年讨逆将军征讨许韶时,从其手上缴获的战船,听闻许韶曾用此船出海。”顿了下,贺齐又道:“此船很是坚固,我又多有养护,如今出海不是问题。船上的干粮、清水也是一应俱全。我在船舷两侧、甲板船尾均是设置了硬弩。”
太史慈、刘备、庞统几人听了心中反寒。
他们也有见识,听到海外仙山时想到的和单飞类似。他们知晓秦始皇派徐福远赴海外时,徐福第一次折损了数千人手,空手而回,而徐福向秦始皇禀告的失败缘由是——要去海外仙山,却被鲛鱼所阻。秦始皇这才又在其船只设置排弩让其出行。
结果徐福没有再回来。
谁都不知道徐福是被鲛鱼干掉,还是徐福杀了鲛鱼到了仙山,但海上的凶险不止难揣的风浪、暗礁,还有甚至可和大船抗衡的怪鱼,贺齐这般配制已是尽心,却也显得此行极为险恶!
孙尚香镇静道:“有劳贺将军了。”
“可是……”贺齐欲言又止,见孙尚香望过来,贺齐终于道:“郡主,这样的船只有一艘。我在船上装了足够三个月的口粮清水。”
贺齐做事利落,考虑周全,知道出海什么都能少,唯独清水是必不可少的。
“再加上硬弩配备,这艘船已不能装太多的人手。”贺齐暗想吴侯让自己一切听郡主的吩咐,本以为要率众跟随,但船只不济均难出海,这艘船又能装下几人?
不想孙尚香截断道:“贺将军不用前往,只需有劳将军派遣行船的必备人手就好。”
“郡主!”贺齐暗自惊诧,心道都说郡主虽是年少,但若论聪颖,在江东实乃少见的人物,可她不知海外凶险还是怎地?这般决定实在过于草率。
“我意已决。”孙尚香不容置疑道:“此番出海需要单统兵随行,庞郡丞就不用了。”
庞统暗自舒口气。他是对此事好奇,但知晓自己本事的局限,更知道自己在这种事上根本帮不上什么,若是反倒送了性命,未免太过冤枉。
单飞却在叹气。
但这时候单飞知道这困难也难找旁人接锅,应声道:“单飞听令。”
贺齐暗自皱眉,他见单飞对船舶一事熟悉,暗想这小子对海上的险恶只怕更是了然,本想让他劝劝孙尚香,哪想到他答应的比谁都快。
孙尚香转望太史慈、刘备二人,轻声道:“我虽有了决定,可此行着实凶险难言。”
太史慈、刘备见孙尚香如此,均道:“郡主若有所遣,我等愿随郡主同行。”太史慈是急欲查出孙策“死去”的真相,刘备却是狠角色,心中亦有想法。
刘备在前来丹徒前,早让魏延悄然回转向新野的兄弟通下气息。他暗想自己老大不小,眼看岁月蹉跎,无甚功业,更不要说对抗暴曹。他知联合计划已然失败,不过见江东声势日起,更兼水军剽悍,说服江东对抗曹操之心从未改变。
可要取得江东的信任,亦要对江东有些功劳。正因如此,刘备这才陪单飞剿匪,如今更是一不做、二不休,舍命陪君子搏上一场。不过他心中可惜——他没有骗单飞,他对兄弟素来信任,赵云跟他,但他从不管兄弟的举动,若是兄弟不说,他亦不干涉兄弟的行动。赵云到了丹徒,一直却没现行踪,若得赵云帮手,此行说不定能多一些把握。
孙尚香轻轻点头,看向贺齐道:“贺将军,对于随行的水手、舵手,还请将军将此行凶险说明……”
贺齐暗想这种拼命的活儿,除非孙家的死忠,余下的只有多用钱来收买人来卖命了,“郡主放心,我已找好人手,多是我信得过的、有本事的手下……”
他话不等说完,就听舱外有人道:“郡主,此行算上我一个。”
众人一怔,暗想这事情若非极大的勇气都不愿出海,来人竟要主动参与?众人回头望去,见来人胡茬铁青,满是剽悍之意,正是庐江太守孙河。
孙尚香蹙了下峨眉,“孙太守……你怎会来到这里?”
孙河昂然道:“我身负叔父和讨逆将军所托,如今叔弼有事儿,怎能置之不理?海外虽是凶险,可我却是不惧,此番无论如何,孙河也要随郡主前往找寻叔弼的下落,方不负叔父和讨逆将军的信任!”
他说的慷慨激昂,太史慈微微颔首赞许,庞统却是垂下脑袋。
单飞从不被别人的几句“漂亮话”就激得热血沸腾,见庞统的神色,暗想孙尚香应是为亲人,可庞统却说过——孙河是为长生香而来,这小子如此大义凛然……
他不等想下去,就听舱外有人冷淡道:“庐江太守真的是为叔弼的安危来的吗?只怕是为了长生香居多吧?”
众人又愣。
单飞不用扭头,只听到那平静如冷水般的话语,就知道哪个来了。
是徐慧!
那知晓太多秘密的女子,得孙翊传书,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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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380节 旧情
孙河本来胡茬铁青,一听徐慧的嘲讽之言,脸色亦在发青,喝道:“徐慧,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真以为我好说话不成?”
他神色怒然,看起来若不是孙尚香等人在此,早就教训徐慧了。
徐慧轻盈走过来,却是看也不看孙河一眼,“尚香,我随你去。孙郎来信,让我去见他。”她说话间神采飞扬,一改当初冷漠的神色。
众人面面相觑,暗想这次不是去散心的,而是去搏命!孙尚香去,是人家真的有本事,你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到海上,谁能照顾你?
孙河不等孙尚香回话,已经代其回绝道:“不行。出海非同儿戏,谁都去得,唯独你去不得。”
孙尚香默然不语。
徐慧这才转头看向了孙河,本来飞扬的神色带着些嘲弄,“庐江太守,我感觉你说错了。出海谁都可以不去,但我必须要去的。”
孙河嘿然冷笑道:“我倒看不出你有这大的本事!”
众人均看出这二人的不和睦,知不知内情的人都在想——这两人神经病,你们以为去海外好玩吗,争着抢着要去?你们两个只能去一个,不然在一艘船上,迟早会打起来的。
徐慧看到孙河的轻蔑,微微笑道:“庐江太守这大的本事,可知道出海后上哪里去寻找孙郎吗?”
孙河滞住。
众人亦想到这个要命的问题,不由向孙尚香看去,暗想我等是有船了,可在茫茫海上要寻冥数、孙翊的下落,无疑和大海捞针一样,孙尚香却似根本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单飞心中起疑,他知道孙尚香绝不会忽视这个最重要的事情。
半晌后,孙河才凝重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徐慧神色又是骄傲、又是自豪,“孙郎如今在哪里,我当然知道!”
众人大惊。
贺齐耸然道:“不知孙翊太守如今何处,离这里还有多远?”
徐慧冷淡道:“你若再没有多余的出海船只,绝对无法前往那里的。”她说完后,看向孙河,微有不屑的样子。
孙河“哼”了声,却只有扭过头去。
徐慧说的不错,如果她真知孙翊所在,那此行缺她不可。可有没有他孙河参与,似乎没什么两样。
孙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