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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童谣四起,班超的神勇人尽皆知。男欢女爱乃人之本性,确实是不需要教的。结婚之后,班超与邓尧琴瑟和谐,小夫妻恩爱和美,成婚当年,邓尧便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夫人给孙儿取单名叫班雄。
闺房之乐,是人生的伦常,是生命的赞歌!只是榻中之乐,本书不表!
第三十九章 认祖归宗()
十年苦恋,终成正果。列侯女公子邓尧,开始过起破落世家的底层生活。
大婚之后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班超还在呼呼大睡,邓尧便早早悄悄起来了。按照汉时习俗,过门后的第二日凌晨,新妇是要拜祖庙的。但班家是小门小户,连宅子都是租住的,自然没有祖庙。只在阿母居住的后宅厅堂内,设有列祖列宗牌位。
邓尧出自仁者之所,这礼数自然不能少。于是,梳洗完毕,她便带着芙蓉、小宛、慕容越,先至后宅跪于屋门前。此刻天还未全亮,后宅院内只有虞四月一人,背向她们几人,正在站桩。四女便跪在一边叩头,邓尧娇声道:
“箕帚妾祝师父早安!”
虞四月被惊醒了,虽如天外之音,他听着却如闻惊雷。
他吓得赶紧掉过头来一看,不得了,只见四个娇滴滴的玉人儿,似小西莆内四朵迎风摇曳的娇嫩荷花,正在向他叩头行礼呢。虞四月不禁大惊,嘴里赶紧说着,“四月乃下人,新人候府女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嘴里客气着,一边慌忙过来想扶起她们。可到了近前,又慌慌张张地缩回手。他大窘,这娇嫩的四个尤物,尤其是新妇邓尧,正是新沾雨露之后,也是女人一生最娇嫩鲜艳之时,让他这个做长辈的不知从何处下手。
邓尧却大大方方地道,“师父不必自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使得,使得!”
其实,芙蓉、小宛、慕容越仅是婢,地位低下,根本是没有资格拜祖的。但主母邓尧却坚持让她们陪自己一起来拜祖,感动得三女眼泪流得哗哗的。
四人又面向正房门而跪,邓尧又娇声给给老夫人、师母问安,“箕帚妾祝君姑、师母早安!”
樊儇和夜玉早就起来了,正在屋内一边裁衣,一边高兴地闲话。雁旋和芙蓉弄的小制衣坊,连门头都没有,生意却是出奇地好,两位老人便也出手一起帮忙剪裁。
班超整整咋夜神勇大战,雁旋早就通报“战况”了,此时此刻二位老人正在欣喜地说着此事。儿子勇力超群,有“大汉第一剑客”美誉,她们都以为新媳妇被折腾一晚,早上肯定起不来了。可就在这时,人家侯门之女,却早早自己来请安了。
二人赶紧出门,这一见,心疼得抱起邓尧,还有那水灵灵的三婢,那一个都疼爱不尽,恨不得含化在嘴里,心里更感到宽慰不已。出身高贵的邓尧是带着三婢来拜祖,分明已经接纳三人,这让二位老人对邓尧又高看了一眼。
夜玉扶起四人,捧着邓尧的小脸,心疼得不行,“咋日坐了一天的床,点食未进,又让野兽折腾了一晚上,通宵达旦哪,再睡会啊……”
樊儇是一家之主,此时眼里含泪,还是将邓尧搂在怀中,正色道,“一家人,礼到就行了,祭完祖宗,便快去梳洗歇息!”
两位长辈的话儿虽然让新媳妇心里温暖,可“闹了一晚上”“通宵达旦”等无意中说出的话儿,还是让邓尧脸上绯红一片。
这所宅子不过是偏宅小院,原是翟府下人住的,房屋墙薄,根本不隔音。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想到这里,邓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位老人又带着四个媳妇来到厅堂内条案前,这里是班府祭祖的地方。靠墙摆放的高高的长条案上,上面是从班壹至班彪列代祖宗的牌位。点上香,四女恭恭敬敬地一一四叩首,算认祖归了宗。两位老人看着班彪的牌位,却早已经泪水长流。
离开后宅,又至中院,要给大嫂雁旋请安。却见雁旋带着仆婢,早在厨下忙着了,见四人满面桃红,精神焕发的样儿,不禁戏道,“啧啧啧,班老二果然没用,吾还以为能为闺房大将军呢!汝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新婚竟然还能让汝有劲下榻?”
邓尧带着芙蓉、小宛、慕容越一起伸手帮忙,她闻言便故意自嘲道,“嗨,不怕大嫂笑话,或许恨吾等不是金枝玉叶,彼莽撞之人,枉有一身勇力。竟然如此不识风情,顶着‘大汉第一剑客’之名,其实全不知闺阁之事也……”
雁旋闻言,忍不住笑将起来。果然邓府女才子,这话听着是自嘲,其实是反击。看来儿时在河西的事,班超定然已经告诉她了。
“看咋日洞房风景,吾实在不信之前他守着三朵鲜花,果真没动过汝三人?”雁旋又开始调笑芙蓉和小宛、慕容。三人仅是侍婢,自然不敢象邓尧一样反击,只是低下头忙碌,一句话也不敢回。其实心里冤枉死了,三人与班二公子确实还未发生过任何事呢。
几人调笑一回,厨室内笑声不绝,不一会儿,朝食就好了。
三日后回门,班超用一辆崭新的辎车载着邓尧和绿荷,出了下西洛大街,向雍门大街驰去。到了雍门大街,小厮左转,顺着雍门至中东门大街的驰道两侧的便道,一直走到铜驼街。邓尧忽然命缓行,小厮便信马缓辔。
铜驼街是雒阳城主街道,远远只见铜驼街御道两侧,两尊丈余高的巨大铜驼,呈奋蹄疾驰状,栩栩如生。
邓尧感叹道,“伟哉,帝都!此驼吾小时,跟祖父来看过,今已十数年矣!”
绕了一大圈,玩心太重,一路故意慢行,赶到上东门步广里的邓府时,已经快近晌午了。邓府早有小厮侦探,言女公子夫妻二人已经离开班宅,乐工、爆竹、甩鞭都准备好了,可新人却迟迟不至。邓府各门的贵客们齐聚邓震府上,等等到鼓乐、爆竹声响起时,日头已到头顶。
邓尧带着班超赶紧先给高密侯夫妇行礼,再一一给各位伯父伯母行礼,最后,邓震与兄弟数人,带着两位新人到祠堂给先祖邓禹大人夫妇牌位叩了头、烧了香,班超算在邓府认祖归宗。在这过程中,邓震始终寒着脸,昂着脑袋,坚决不与小女邓尧、女婿班超有目光交流。
就象两个国家之间,底下较着劲,可面子上一团和气。
班超自然能感受到这寒飕飕的感觉,你抢了人家的小心肝,手段还不那么敞亮,还能不让人家来点小脾气么。想到这里,心里也坦然了。
席间,舞伎献歌舞后,该舞剑助兴了。汉时规矩,主人和宾客在宴饮时,都要一一舞剑进酒。众客知班超是“大汉第一剑客”,自然没人敢献丑。
第四十章 将星坠落()
但女公子回门,偌大的喜宴,没人舞剑岂不扫兴?于是,邓训、邓鸿便率先起舞,二人舞毕,沁水公主驸马邓乾起舞。三人均是上等剑客,尤其是未来的大汉护羌校尉、武威太守邓训舞毕,偌大的宴厅内响起一片掌声!
班超是新人,只好也礼节性地起舞。这一舞不要紧,重锏“飒”“飒”的破空之声,令观者无不胆寒。两汉时代,宴客时男宾、女宾杂坐,重锏神出鬼没,带着令人心颤的破空声从头顶飞过,有些女宾吓得花容失色,伏于案上眼都不敢睁。
所谓曲高和寡,班超舞毕,众宾无人再舞,却鼓噪邓训与班超同舞。
见邓训颇感为难的样子,邓尧不想为难小叔,便当着众人给了六叔邓训一个爆栗,这才提议以投壶代替进酒。
厅中间并排置六个剑壶,众男宾立于十步之外,轮流投射,十中二三就很好了。邓训技法不错,十中七八,给邓府挣了不少面子。而年最小的邓鸿,却十投九中,赢得宾客们阵阵热烈的掌声。
众人都看着班超,觉得他不可能赢过邓鸿。可是到班超上场时,他有心在邓府立威,便让邓尧用丝绢遮住眼,然后在厅内翻转腾挪,手中一束箭都是在空中掷出,却一一“啪啪”准确投向壶中。
“天哪!”
这一招大大地震慑了邓府众宾客,厅内一片惊叹之声。邓家人这才知道,这“大汉第一剑客”可不是浪得虚名,简直神乎其技,没有人再看不起他一个小书佣!
班超舞锏、投壶,小露身手,便震慑了满堂贵客,也算给邓府捞回了面子。高密侯邓震面色,多少也好看了些。
“小姑啊小姑,怪不得汝非班氏不嫁,真是好眼力。父皇到底怎样想的,偏让这等人物囚于兰台?”
沁水公主刘致与小姑邓尧是闺中密友,此刻搂着邓尧悄声戏道。邓尧却一语双关地道,“彼曾大闹朱雀门,咆哮却非殿,皇上或正恼他呢……”
新婚是快乐的,但所谓乐极生悲。他们没想到的是,新婚后仅仅两个多月,巨大的悲痛,便再一次降临班超的头上。
永平五年(农历62年)冬,是一个极不寻常的腊月。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刚踏进腊月的门槛,大雪前的二天,即阴历十二月初四凌晨,寒风中的汉帝国都城雒阳,骤然传来驿吏怆然、尖厉的呼号声。
“五百里加急,五百里加急,北塞捷报,西河长史马襄大破北匈奴……”
“五百里加急,五百里加急,北塞捷报,中山国尉郑众大破北匈奴……”
驿马飞奔下邙山官道,进入谷门,并急驰进皇宫。寒冬腊月之时,骤闻边郡捷报,北城沿途吏民无不大惊,亦喜亦忧。
汉帝国中兴后,北匈奴对边郡的袭扰从未停止过。但一般都是发生在春夏秋三季漠北马之时,这一次却是进入腊月后,北匈奴还要袭扰边郡,这不能不让吏民们心惊。
原来,北匈奴六千余铁骑,在寒风中突然突破五原塞,寇掠云中郡。南匈奴单于亲自率兵迎战,就在渐渐不支的危急时刻,汉军西河长史马襄率五千骑、中山国尉郑众率三千骑紧急驰援,并大败北匈奴。年关将至,北匈奴屡屡来寇,此仗虽然打赢了,但汉帝国还是举国震惊。
当五原捷报以五百里加急送到北宫时,汉明帝诏令百官于当日晌前,在平乐观举行庆典,并举国庆贺边塞大捷!
此时,平乐观刚刚建成。永平二年(公元59年)阴历三月,武威太守、南阳析候张江铸飞廉并铜马,并运至长安。汉明帝曾带着三公亲自临幸三辅,迎回飞廉铜马,并在城西建设平乐观,作为朝廷举行庆典的场所。
到了永平五年(公元62年)腊月初,平乐观在上西门外正式落成,成为朝廷举行重大礼仪的专用场所。漠北大捷的庆典,便是在平乐观隆重举行的。
阴历十二月初四这天晌午之时,朝廷在平乐观举行庆典之时,班超无事可干,他原想到窦府看望一下窦融大人。进入腊月,天寒地冻,雒阳滴水成冰。班超心里担心窦大人子身体,便隔三差五过府探望。
可权鱼的驼队越过莫贺延碛瀚海,到西域鄯善国跑了一趟,收益颇丰,刚刚满载而归。驼队每次远行归来,权府都要举行庆功宴的。晌前时分,权府便专门派小厮来请,于是班超便应权鱼之约,带着班秉、班驺二人来到权府。
刚到鱼府门前,班驺转了一圈,便心事重重地说道,“尕叔,有点不对!”
其实,班超到权府门前时,也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那晚在崤山吕苑,呼衍历从天而降之时,班超便是这感觉。
“必呼氏也,此贼为何此时来雒阳?暂勿告权鱼,免得引起惊慌!”
班超将马交给门前的小厮,便怀抱重锏进入府内,并悄声叮嘱道。
几个月前,呼衍历在崤山重伤仓皇逃向河东,并整整数月消失不见。河东不象河西,地域一样广大,但人口稠密,呼衍历不管是隐在河东还是河西,想找到他都十分困难。
杨仁已经下了江湖令,此时这个漠北强人断不敢到大汉腹地来起事。可他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雒阳呢?难道大汉又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日席间,因汉军大捷,班超便多喝了几爵。权鱼欣喜地说着驼队此行的收获,班超却心事重重。忽然困意上来,便扶案打了一个盹。
胡女寒菸也走出内定相陪,见班超打盹,便倚在身旁坐下,还轻轻地哼起歌儿来:
“啾啾萤萤兮,噫,
寒冷葱岭兮,吾生之地,
朝雾河水兮,育吾成长,
胡杨缠绕兮,吾之家乡!
啾啾萤萤兮,噫,
白云幽幽兮,金色牧场,
戈壁万年兮,望断玉门,
千年橐城兮,汉家边塞!”
班超在寒菸的歌声中,忽然梦见边地狼烟四起,西北侠士班孺带着族人与匈奴人大战一场。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到了那个时代,骑着窦大人送的黑红赤萧马,手持重锏,带着班驺、班秉为先锋,直杀得匈奴人狼奔豕突。匈奴人不敌,终于鸣金退去。
此时,战场上尸横遍野,族人十去其七,班超迎着寒风,伫立战场,不免悲从中来。便抱着马脖子,大哭起来……
忽然,感觉脸上温热异常,馨香扑鼻,他一惊醒来。原来,他正将寒菸抱于怀中,见他梦中流泪,寒菸还伸出丁香小舌,将其泪痕舔尽。
他推开怀中娇美的女孩,呼地站了起来。权鱼和小鱼儿俱大惊,众人诧异地看着他。倒是小寒菸处变不惊,稚声稚气地说,“适才婢子梦见河西和朔方大战,死了好多好多人耶?”
“啊?!”
班超闻言大惊,汗毛倒竖,不禁张惶四顾,心里紧张万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果真要出什么惊天大事?!
第四十一章 窦融仙逝()
原来,刚才寒菸倚在他怀中,也打了一个小盹。他竟然与这个小妖女做了同一个梦,这让班超感觉骇然。这不详的梦境,让他感觉不妙。权鱼和小鱼儿姐妹也不知所措,小鱼儿拉着班超袍角说,“大人快回家,朝中定然有大事发生!”
班超不敢等了,便带着班驺、班秉,骑上马,向班府急驰。此时才傍晚时分,三人已经行到一半,班驺突然高叫,“看天上!”
班超急抬头,只见稍暗的天宇上,一颗斗大的流星划过天宇,落在遥远的北方!
“天哪……”
班超心惊胆颤,差点跌落马下,心里直叫坏了。他忽然想起窦大人近来身体反常,心里便格顿一下,迅速拨转马头。赤萧似比班超还急,马蹄声急,绕过皇城,直接向城东上东门方向窦府急驰而去。
到了窦府,果然家中已经乱套了,刚进入大门,便四处传出嘤嘤哭声!
“公子,快……快……老大人……不行了……”
门前小厮一见来的是班超,象是抓住了稻草,流着泪接过战马。
原来,窦融午后突然昏迷了过去,只到傍晚才醒来。他已口不能言,目光散淡,茫然四顾,显然是在找什么人。窦夫人和公主原以为他象往常一样只是昏睡了一下午。此时,见他这样,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回光返照,顿时便慌了。
问他是不是想说什么,他点点头,却说不出话儿来。窦夫人连说了几件后事,窦融手指着北方,俱摇摇头。
公主已经哭成了泪人,也把能想到的急事儿一一说了一遍,可窦融却摇着头,一口气强忍着,就是不咽下。
窦夫人急得啜泣不已,早没了主意。侍婢、仆从们跪了一地,窦大人自己也急得老泪纵横。公主急命管家窦戈去班府叫人,就在这时,班超带着一身酒气,风尘仆仆地扑了进来。
“仲升,窦氏天塌下也,大人或在等汝……”
沘阳公主一见班超,便抓着他的手急带着病榻前。
弥留中的窦融一见到班超,便伸出枯蒿一般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抓住班超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却口不能言。窦夫人哭着说,“超儿,儿女子侄俱在河西。汝一来,大人就这样,莫非大人这是在等汝?快说点什么!”
班超紧紧握着窦大人的手,先命班驺,“速驰三辅平陵、河西张掖,报知孟孙叔与众族人即刻兼程返京!”
“班驺遵令!”班驺答应一声,便冲出屋外去了。
“超儿,使不得啊!皇上有令,窦家人无旨不得返京哪……”窦夫人闻言,一下子便慌了神。
沘阳公主也慌了,没了方寸,“仲升,不能啊,此可是杀头之罪……”
“祖母、公主放心,当今皇上圣明,吾料今夜必将有旨。”安慰完窦夫人和沘阳公主,又对班秉命道,“速报宫内、司空府、卫尉府、大匠作府和河西诸将后人,窦大人病危,神智已近迷离!”
“班秉遵令!尕叔放心,吾去也!”
班驺、班秉刚去,权鱼也赶来了。原来,进入腊月以来,他隔三差五便要过窦府来探视。刚才班超走了后,他越想心里越不安,便骑马急匆匆赶来窦府。
班超顾不上和权鱼寒喧,他泪溢双眼,紧握着窦融的手说道:
“祖父,我知道汝想说什么。祖父切切放心,匈奴虎视眈眈,系大汉天敌,终为中原大患!窦府乃我大汉朝廷柱石,一旦国家有难,皇上必不会忘了窦家!超谨记大人教诲,他日如朝廷有需,班氏后人定与窦氏后人同心协力,杀敌立功,报效国家,断不让匈奴人犯吾大汉!”
班超说完,窦大人竟然高兴地露出了些许笑容。还颤巍巍地伸出手,软绵绵地抚摸着班超的面庞。嘴里断断续续地问道,“今……闻爆……竹声,北……塞捷……捷报……报来……否……”
班超赶紧禀道,“禀报祖父,北匈奴六千骑寇掠云中郡、代郡,南匈奴单于派兵迎战不敌,吾汉军西河长史马襄、中山国尉郑众率兵驰援,大破北匈奴。汉军大捷,今晨五百里加急,捷报已驰至京师。皇上诏命举国大庆……”
窦融闻言,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窦融又艰难地将右手放到班超手中,班超感觉有异,原来窦融手中正紧紧握着一个小白玉雕,只听他困难地说道,“转交……孟孙,命……其为窦……窦氏之主……”
话没说完,他便似睡着了一般,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他是带着笑容走的,似乎累极了,也似才放下心来一般,十分安详睡着了。众人这才明白,窦大人这是强咽着一口气啊,就是为了等着这一消息,现在终于咽下!
可一直昏迷中的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