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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箭轰然射来,打断他的矫情。汉军则紧贴女墙后,躲避城下的射击。
接下来几天,左鹿蠡王命令用巨弩不断轰击城头,让汉军不敢露头,让耿恭好不烦恼。石修恼了,想出城夜袭夺弩,被耿恭喝止,“不要理会,多扎草人,待其箭尽,自然无用。”
汉军便扎草人,穿上甲服置于碟口。果然,几天后,巨弩射光,前军主将、万骑长风虱子便下令自制简易弩箭,但却威力大减,对城头威慑力大大减弱。
阴历四月九日晨,天上狂风卷动乌云,忽然一阵电闪雷鸣,今年开春后第一场雨眼看着要来了。炸雷一个接着一个,滚滚而来,令士卒们心里颤悸,可耿恭却令全军迅速朝食,准备出城反击!
朝食过后,又下起瓢泼大雨,雨势磅礴,暴雨和乌云竟然使白昼如黑夜一般。一道道闪电将黑暗的天宇撕裂,滚雷声惊天动地,令人胆寒惊栗。
从城上向下看去,闪电照耀下,北匈奴士卒都躲进帐内,城外阵地之上,竟然无一人。耿恭伫立于城垛之后,瞬间便做出了决定。暴雨之中,他冲下城墙,迅速集合六百劲骑,并放下吊桥,大开南城门,汉军马踏雨水,突然从城中倾巢杀出。
滚雷与暴雨让匈奴人惊魂未定,忽又见汉军冒着暴风骤雨犹如从天而降、狂卷而来,各营顿时大乱起来。左鹿蠡王与万骑长风虱子正在金帐中学玩六博,这付六博是他在务涂谷缴获的,是汉人王妃王珏的心爱之物。
忽然雷鸣、暴雨声中又一片喊杀声起,他与风虱子连甲服都未及穿,便急忙提着弯刀出帐。只见汉军冒雨陷营,雨帘中似有千军万马正在激烈厮杀,便急令中军迎敌!
汉军正在攻击前军大营,司马石修当先抢营而入,用手中丈八长矛挑开大帐,便痛下杀手,帐内仓皇的匈奴将领士卒被汉军一一挑杀或斩首。更多的匈奴人从各帐内冲出,他们来不及找到战马,多数人未及穿戴甲服,在雨幕中乱窜、挤做一团,被斩杀或踩死无数。
耿恭与六百将士大开杀戒,将无数匈奴人斩杀于雨水中,金满城下泥水中掺杂着无数尸体和人体残件,断胳膊断腿的伤卒在雨水中挣扎哀鸣,听凭战马踩踏,一时间成了人间地狱。
此时,整个匈奴大营内,到处是匈奴人的惨叫、呼号声,“汉兵神,真可畏也!”“快逃啊……”前军已溃,纷纷在雨水中疯狂向南窜,将中军冲得七零八落,左鹿蠡王提着弯刀一连斩杀了十几名溃兵,也无法集合起士卒抵抗,听任汉军击破前军大营又向中军杀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非吾无能,乃天助汉蛮也……”左鹿蠡王骑在马上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透过雨帘分明看到汉军势不可挡快要攻到中军,便仰天长叹,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鸣金声响起,北匈奴全军皆溃。天上电闪雷鸣,地上暴雨如注,光线暗淡如同夜晚,金满城东、西、北三面各营只闻雷鸣声中南城厮杀声急,他们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汉军援军至了呢,此时中军又已下退却令,便莫名其妙地争先奔逃,各营仓皇躲进雨帘中。
北匈奴人这一溃败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两万大军在雷声暴雨中疯狂出逃。他们象潮水一样,互相踩踏,落马者死伤无数,他们不顾一切地一直撤到了沙漠戈壁之上。此时忽然雨停风伫,身后并无追兵,左鹿蠡王喘息稍定,看看垂头丧气、如落汤鸡一般的各营士卒,辎重、粮秣、饮水已尽失,究竟往哪撤让他犹豫起来。
他本应整顿人马再围金满城,汉军毕竟只有区区数百人据守一座孤城、小城,劫掠各部族粮秣不难筹措。或者,他应该向东转进疏榆谷,因为他的同父异母兄长、左贤王优留已经夺疏榆谷。但惊魂未定,且又不愿寄人篱下,让左贤王部看笑话,犹豫间想到金满城那个恐怖的汉军守将,他厌恶透了,于是便咬牙带全军进入戈壁荒漠。
这是一趟死亡之旅,近两万人马没有粮秣、饮用水、草料,从车师后国绿洲到金微山老营间八九百里没有人烟的荒漠戈壁,整整千余人饿死在荒漠戈壁中,无数战马倒毙在千里流沙上。便是靠吃亡卒尸肉和杀战马充饥,左鹿蠡王部凄惨地硬撑着将大部人马带回金微山老营!
金满城围城顿解,耿恭并未驱兵追进荒漠,他见好就收,只到确认左鹿蠡王不顾一切驱兵进入大荒漠,向金微山退去,这才收兵得胜回城。回到金满城下,雷声远遁,暴风骤雨突然停了,天地仿佛突然静止不动,一道绚丽的彩虹高挂在南天之上,让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的汉军恍如隔世。
金满城周围的各部族见汉军赶走了匈奴人,已纷纷走出村寨,涌到金满城下,帮助汉军打扫战场。
第二十五章 柳中诈降()
这场雷霆反击,汉军有如神助,不仅击退了左鹿蠡王两万铁骑,而且缴获牛羊数十万头,粮秣、辎重无数。
耿恭回到城中连湿漉漉的甲服都未及换下,便派出军吏通报务涂谷、疏勒城。探马禀报,务涂谷的匈奴人撤走前,将年仅十五岁的国王涿鞮挟裹带回了金微山老营。
傍晚地分,王夫人带着二十余随从疾驰金满城。耿恭和司马石修头扎青色纶巾,一身汉军绎色大襟便装长袍,以敬诸侯礼陪其哺食,礼数甚隆。
“夫人请了——”耿恭请王夫人入席,待王夫人坐定,又躬身小心翼翼地通报道,“国王涿鞮已被掳去金微山……”
“涿鞮多年在北匈奴为质,嗨,高兴时不说这个——”王夫人坐在案后摆摆手,脸上的忧愁一闪而过,瞬间换上笑颜。那美丽的眼角往上一挑,格外妩媚,石青色的薄袍一点儿也压不住她身上那股子浓郁的女人味儿。
见耿恭与石修板板正正地尽着礼数,不禁嗔笑道,“吾已认窦固都尉为义父,如此多礼,反弄得生分了!”
“夫人受得此礼——”丈夫安得殉国,儿子涿鞮被掳走,两位勇将安慰话无从出口,石修由衷地道,“夫人乃后国吏民主心骨,校尉守后国,还得夫人襄助啊!”
“也罢,随便汝二人罢……”明亮的烛光下,王夫人将袖子撸到了胳膊肘,操起了锋利的小刀。无领的襟口微开着,脖子底下露出一片诱人的白晰,更显得娇媚和欢快。她反客为主,以刀剔肉,倒过来侍候两位杀神进食。
大战之后,耿恭、石修略感疲饿,一会便大快朵颐,忘了自己的主人身份。
王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浅笑着伸出白晰修长的手指端起陶碗道,“请将军畅饮浊酒,后国人从未有今日高兴,皆将军之功也!”
哺食后,二将陪王夫人巡视了一圈城头,城下火把明亮,各部族正在欢天喜地帮汉军打扫战场,有人哼着歌儿,空气中到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站在金满城高高的北城头,遥望着黑暗中的金微山,耿恭、石修和王夫人却忧心忡忡。
初夏的夜晚依旧寒冷,一阵清新的冷风掠过,耿恭和石修都感到丝丝凉意,身着薄袍儿的王夫人则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身后的侍婢赶紧将披肩裹到她肩膀上。
汉军士卒们举着火把,王夫人绾着高高的汉人发髻,腰带紧束令她胸脯峭立,披肩下那石青色的长袍裹着圆臀勾画出柔美的曲线,显得亭亭玉立、气度不凡,令周围的男儿不由得隐隐生起保护她的yuwang。
耿恭与石修站立在她两旁,短暂的胜利并没有让他们迷惑方向,此刻他们需要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忽然城下欢呼声起,原来正向城内抬战利品的部民们向城头大呼万岁,王夫人亲昵地从城垛口探出身子,伸出手来向冲着他们欢呼的人群挥了挥手。收回身子,她再一次远眺北方黑暗的夜空,充满忧虑地道,“耿将军,虏酋必会携众卷土再来,金满城乃一孤城啊,妾以为宜早撤疏勒城!”
二人不谋而合,耿恭也正有此意。
此时在东方的疏榆谷,北匈奴左贤王大军已经夺蒲类城,将蒲类国赶到了山南的伊吾绿洲,正在与汉军宜禾都尉曹钱部争夺伊吾庐城。呼衍王已下车师前国,并正在围攻已校尉关宠据守的柳中城。左鹿蠡王部虽败,舔完伤口后必再来。北匈奴举国南下,除蒲奴单于本部三万铁骑驻守燕然山老巢,其余三大实力最强的部族逐鹿西域,绿洲小城金满城无险可依,绝难固守!
因此,闻王夫人言耿恭点点头,“夫人所言有理,金满城孤悬旷野,北临沙漠,无险可守,倘若北虏塞断河水,汉军必败。故吾已决定移防疏勒城,固守待援!”
阴历五月初,耿恭主动放弃坚固的金满城,全军移防疏勒城。
这座前汉首任西域都护郑吉版筑而成的坚固城堡,便是一座要塞。它屹立沟梁之上,北倚高耸入云的雪山群峰,东临麻沟河,睨视着山北连绵起伏的沟壑丘陵和千里茵茵的草场,比矗立在绿洲上的金满城不知要坚固多少倍。
几个月来,什长邹裒带着十余士卒一直驻守在这里,督促工匠们整固疏勒城。汉军移防疏勒城后,各屯便与车师后国国兵们一道,继续积储粮食、草料,收集乱石、巨木和箭矢,布防强弩擂石,整固城碟箭堡,准备让北匈奴人再尝尝汉军的铁拳!
耿恭则开始巡视了一遍疏勒城周边的地形,他比谁都要清醒、冷静,他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硬骨头,北匈奴正在天山南北疯狂围攻汉军各要点,等汉军要点被各个击破后,定然会反戈一击,左鹿蠡王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
……
耿恭在天山以北的金满城大败左鹿蠡王的时候,关宠在柳中城也血腥地教训了呼衍王。
汉明帝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阴历三月下旬,车师前国降,高昌壁陷落,关宠驻守的柳中城顿时成了一座孤城。呼衍王率万余精骑,将位于黄土高台之上的柳中城围得铁桶一般,惨烈的攻城迅即展开!
此时的柳中城内,加上从高昌壁撤回的屯田卒,关宠麾下不过千余守军和千余车师前国国民。屡被窦固汉军痛击的南呼衍部,此时已经丢失很多家当,战力已经远远不及左鹿蠡王,他们没有重型攻城器械,只能靠士卒架着简易云梯登城。
面对汉军坚守的坚固夯土城池,南呼衍部攻城数日,各营驱动士卒举着大盾强行登城,但简易云梯都被汉军烧毁,仅在城下和护城壕边留下数百具尸体,可谓一无所获,毫无寸进。
坚城岿然不动,呼衍王便改攻城为围城,又派人写好劝降书,用响箭射入城内!
关宠有勇有谋,他回信答应投降,但却对呼衍王开出的条件不满意。于是双方小校来回穿梭,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数日后,汉军决定投降北匈奴。阴历四月六日,关宠率千余汉卒中的六百精锐,打着白旗,乱糟糟地开出城外,似乎真的要“投降”北匈奴人。
呼衍王一生征战,见多识广,自然防着有诈。他命大将呴黎壶代替他出营接受关宠投降,自己率领几营劲骑,远远地埋伏在大营中帐蓬后准备接应。他在等着关宠自投罗网,不管关宠和他麾下的汉军是真降还是假降,所有汉人都得死,城内军民都要屠杀殆尽,他要为儿子胥皋报仇!
这个呴黎壶不是别人,他曾是已经被班超斩杀的呼衍王长子胥皋手下的大将。前年奉车都尉窦固第一次征天山时,他与眴第被班超困进山洞绝地,两个月后竟然奇迹般地逃出生天,游荡在白龙堆大沙漠上。
后又为老冤家班超的使节团队在白龙堆一再截杀,呴黎壶连鼻子都被连根削去,最终与眴第仓皇逃进沙漠深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辗转回到北地。呼衍王本以为他们都死了,妻妾、儿女、牛羊和奴隶本已被其余贵族瓜分,没想到他们又回来了,于是妻妾财产发还,他们重新成为呼衍王麾下万骑长。
此次呼衍王再出天山,进攻车师前国。呴黎壶领数千骑为先锋,率先迫降车师前王安就后,被呼衍王拜为右大都尉。关宠率军出城,无鼻将军呴黎壶脸上扎着黑色麻巾,手提双铁锤,带着千余北南呼衍部骑卒,在大营前列阵,等待接受关宠投降。
这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天空格外明朗,太阳毫无遮拦的照在士卒们的身上,黑色战旗飘扬,战马萧萧,长矛林立。这是接受汉军投降,各营士气高涨,呴黎壶高骑战马之上,伫立在军阵之前,身上的金甲在阳光下煌煌耀眼,与身后严整的一字横阵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远处吊桥吱吱嘎嘎地放下,城门也轰隆隆地慢慢洞开了,一员汉朝大将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倒拖着丈八长矛,带着数百骑缓缓而来。他们旌旗低垂,士气萎靡,甲服不整,队形混乱,似乎一付很不情愿的样儿。走到阵前约四五十步,呴黎壶手指汉将正要开口说话,汉将突然双腿一夹马腹,火红色的战马骤然疾驰,直取呴黎壶。
这员汉将正是关宠,他的马快,途中右手即擎环首刀在手,未等北匈奴各营反应过来,环首刀已旋劈向呴黎壶的头颅。
呴黎壶果然是勇将,他偏身躲过这致命一击,举锤仓促应战,与关宠大战数合,不分胜败!
虽然呴黎壶勇不可挡,可他身后这一千南呼衍部铁骑却太不争气。这六百汉卒俱是汉朝骑都尉刘张手下悍兵,是在塞北的战火中长期熏陶、幸存下来的,此时他们一改萎靡不振状,呐喊一声便楔入北匈奴阵中大开杀戒。
论战力,这一千余南呼衍部士卒本就不是六百汉军精锐对手,况且又是一静一动,毫无防备,于是这场骑兵厮杀瞬间便分出了高下,数百人被汉军斩落马下,余敌便一哄而散,溃逃向营中。
呴黎壶为败兵裹挟也败下阵去,北匈奴大营前沙尘弥漫,顿时成了血腥屠场。黄土地上人马陈尸遍地,无人的战马乱窜。伤卒们在地上挣扎着哀嚎惨鸣,很多人落马后被踩碾成肉泥,血唬零喇,不忍卒睹!
站在营内中军大帐前的呼衍王对这一切早有准备,见汉军果然是假降,便“轰”地一声炮响,几营匈奴骑卒从两侧大营内一拥而出,从两翼快速包抄过来。可关宠击败呴黎壶后无一丝停顿,已迅速回撤。等两侧的匈奴人翻卷包抄上来,他已率军退回城中。
第二十六章 乌垒遗恨()
城上汉军严阵以待,数十架巨弩开始大发神威。
“嘣嘣”,令人心悸的沉闷巨响声中,一枚枚如长矛一般的巨箭在匈奴队列中劈开一道道**,阳光下只见血浪翻飞,飘飞起一团团血红色的彩虹。如此近的距离,有的巨箭能同时射穿十数人,挤在一起的匈奴人纷纷成团落马,巨箭只至力竭才会落地。
南呼衍部士卒仓皇中乱成一团,丢下无数尸体,正要撤退,此时撤退回城的关宠,又命十几架抛车,将成团的石块抛向护壕外的人丛中。城外黄土地上,轰鸣声起,硝烟弥漫,沙尘遮天蔽日,乱军被轰得人仰马翻,无数人被砸成肉泥。
一时间,护城壕外犹如人间地狱,惨状不忍卒睹。呼衍勺急令鸣金,各营仓皇后退,离开弩箭与抛车杀伤范围。
关宠在柳中城大开杀戒,城中储粮充足,水源充沛,呼衍王一时陷入进退两难境地。闻山北左鹿蠡王已下务涂谷夺车师后国,东方的左贤王部已下疏榆谷并在进军白山以南的伊吾庐,呼衍王急火攻心。只有他这一路,死伤惨重,下车师前国交河城、高昌壁城后再无进展,不禁长叹自己老矣。
左贤王部驻牧地在右部,打下西域他便要回师龙庭与鲜卑争夺右地,疏榆谷与伊吾绿洲一定会交给左鹿蠡王部,毕竟人家是兄弟。这让呼衍王难以容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志大才疏的左鹿蠡王驻牧伊吾绿洲,他的底线是要以天山为界,山南的车师绿洲、伊吾绿洲要为南呼衍部驻牧地。
他怒不可遏,将全部失败的怒火撒在大将呴黎壶身上,重挞二十军棍,将其逐出军营。
可怜呴黎壶一世英雄,在白山千年冰窖内苦熬两个多月,又流落沙漠为匪受尽磨难,好不容易返回本部,现在又落得这个下场,顿时如丧家之犬茫然四顾!
于是,这个北匈奴悍将只得如乞丐一般顺着北河一路向西流浪。几个月后,他来到了龟兹国的南城(注:即乌什喀特古城,汉代遗址在新和县西约20公里处),带着闯闯运气的心理去投龟兹国兵。恰好当时焉渑夫人正在南城部署斥侯对抗于阗国,她惠眼识英雄,便将其纳入麾下。
此时在柳中城外,呼衍王已经被连续的惨败蒙蔽了双眼。汉军在西域各战略要点都已陷入绝境,窦固的大军刚刚班师,中原汉军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来,时间完全在北匈奴一边,他只要多点耐心,便不难找到关宠最致命的弱点!
水是生命的源泉,是沙漠中最珍贵、最重要的资源,是一切生物生命体赖以存在的基础。与呼衍王一样,此时柳中城内的关宠也未看到水的重要性,于是失败的种子由此种下!
……
戊已校尉在金满城与柳中城夺得的短暂胜利,并未扭转西域汉军的不利态势。现在,在这些帝国的开拓者们面前,是生存还是毁灭、胜利还是失败、留名千古还是遗恨万年,他们的意志、勇力、智慧便成了决定因素。
乌垒城内,西域都护陈睦与副都护郭恂已经失去了与戊校尉、已校尉和宜禾都尉三个要点的联系,此刻面对复杂的局面他们一筹莫展。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甚至没有真正控制龟兹国、焉耆国这两个西域大国,或者哪怕是其中的一个。
没有人会想到,失败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最先被击破、不幸先败的不是孤悬天山以北金满城的耿恭,而是兵力最多、条件最优越、且位于乌垒城的西域都护陈睦集团。更不会有人想到,前汉最后一任都护但钦被焉耆国攻殁七十余年后,东汉首任都护陈睦再一次被焉耆国攻殁!
自始自终,陈睦、郭恂未能发现惊天的大阴谋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
阴历三月份接到呼衍獗密信后,龟兹国国王白建便与焉耆国王龙广通过密信往来,二人没有任何犹豫便隐秘定下铲除乌垒城汉军西域都护府计划。
陈睦麾下有汉军两千屯田骑卒,且还有足智多谋的副都护郭恂相助,战力令人生畏,是窦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