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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到紧要关头,这个魔女叫出的总是断耳贼大名,这让萨里克很受伤。他知道昆兰在断耳贼心中的地位,总担心有朝一日,昆兰或会跟断耳贼私奔了,或断耳贼会来取他性命,进而掳了昆兰。半夜时分,萨莫克恰好梦见那个断耳老贼提着宝剑来了,他被这个梦吓得出了一身大汗,骤然醒了,跟着又“嗷”地大叫了一声,一骨碌从席上蹦了起来!
第十九章 因敌于粮()
昆兰也惊醒了,她抬起头颅只是向榻屏外瞅了一眼,一对眸子便欣喜得眯成了一双月牙儿。萨莫克还未从惊梦中清醒,昆兰却如鲜花一般盛开在大榻上,她故意将身体侧向榻外,分明是将自己最动人的一面呈献给人家,双目则骄傲地看一眼榻屏外面黑暗中的那个人。
这香艳的景象,这勾魂摄魄的目光,让萨莫克从惊梦中彻底醒了过来。
“大侠,汝何故装神弄鬼,吓死吾了……”萨莫克轻抚夫人玉体,此刻那圆润之处娇嫩白晰,峰峦、沟壑、草地生机无限,更昧惑无穷。他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来人,其实他知道美艳的花儿已不是为他而开放,他心里既有不舍、更感觉酸酸的,说不清道不明。
昆兰在享受丈夫怜爱的同时,却又挑衅地支起美丽的右腿,任凭那欺霜傲雪的白和那兰芷乌亮的黑照亮烛光下黯淡的房间!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般撩拨,可胡焰却安坐在榻屏外的雕花高案后的行椅上,右手里摇着一把扇子,左手端着耳杯悠然地呷着盐茶。肖初月握着剑柄站立门外,允两个侍女进来奉茶后又一起退了出去。关门时好奇地伸头欲一睹室内榻上旖旎春光,胡焰手中的杯盖应声而出,那个委琐、好奇的脑袋被击中,攸地缩回室外。
“哎哟——跟稳坐钓鱼台似的……太公既来呼犍谷,莫非仅是为看吾夫妻好戏?”当着萨莫克的面,昆兰含笑看一眼萨莫克,又伸出兰花指召唤胡焰。
胡焰其实天黑后不久便悄然来到西夜王治呼犍谷城了,但他却没有贸然与情人相会。他与肖初月在呼犍谷仔细巡视了一圈,未发现异样,才到权鱼麾下的呼犍谷货栈吃了哺食。石亀出兵于阗国,萨里克、昆兰顶住压力,只答应出粮栗、草料,却未出一兵一卒,只到此时他才来与自己的妇人相会。
胡焰在西夜州呆了三天,他与萨莫克、昆兰谈判后敲定,允西夜复国且永归大汉,为大汉属国西夜国,受汉使团节制。迅速攻灭西夜仓,并截断莎车至西皮水的石亀粮道。待汉使团率于阗国兵破莎车国大军后,西夜国二千州兵即出绿洲阻击石亀,以令其速败!
这三天自然少不了与昆兰抵死纠缠,一解相思之苦。策反西夜州行动成功,胡焰、萨莫克便迅速开始行动!
这天傍晚下了场秋雨,雨刚过,西夜仓守将萨里克便带着国兵策马呼啸着返回位于西夜州戈壁和沙漠边缘的西夜仓大营内。半夜时分,萨里克突然在营中起事,莎车国兵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经短暂激战后,五百余名莎车国辎重卒被斩杀。见胡焰、肖初月下令烧毁粮草、牛羊和千余辆辎车、平板牛马车,萨里克不忍道,“胡公,能否允吾将牛羊、麦栗运回……国中……”
刚刚下过雨,胡焰举着火把费力地点着一个大粮囤,并怒对萨里克道,“石亀、齐黎大军转瞬即至,汝敢坏大使大计,吾必杀汝!”
萨里克犹豫不决,胡焰、肖初月怒极,可又不能真的斩杀萨里克。西夜州兵们见州长不忍烧粮,都举着火把,看着高耸的粮囤、满围栏的牛羊下不去手。正在相持着,夫人昆兰赶来了,她气愤地抽了萨里克几鞭子,“稀鼻涕糊不上墙——”接着,她高呼道,“不过百余里,援军即至,赶紧烧粮……”
在昆兰的喝令下,州兵们这才一齐点着粮囤和围栏。虽然雨后不久,但还是风助火势,西夜仓很快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十万多石麦子、栗米和所有牛羊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火光映红了戈壁和绿洲,烧红了半边天!
天明前,等石亀派五千人、齐黎从莎车城派了三千人一齐赶到西夜仓,萨里克已经带着西夜国兵不知去向。西夜国反叛莎车,令石亀大怒,下令莎车国击于阗侯、万骑长周鼗率五千人马征伐西夜国。周鼗提兵呼犍谷城,却扑了个空,萨里克和昆兰已经率吏民们退进昆仑山深处。
周鼗回师西夜国的北部绿洲(注:即今叶城县绿洲),对反叛的西夜州各部族大开杀戒,制造了惨绝人寰的“西夜惨案”,居住在北部绿洲上农耕的西夜国吏民整整九百余人被杀,其中三个小部族、四个村落被完全灭绝,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幸免!
白色恐怖笼罩着西夜州,“西夜惨案”后,西夜国各部族被血雨腥风彻底激怒,与莎车国彻底决裂。各部族同仇敌忾,团结到了萨莫克、昆兰周围。萨莫克与昆兰则率两千西夜国兵,在广阔的绿洲、戈壁上,挖沟、置陷马坑、打伏击、烧粮车,频繁袭击莎车国运送粮草的辎重队,基本截断了石亀的粮道!
石亀粮草告急,莎车国王齐黎只得下令由王弟、击于阗侯齐枂为粮运使,以重兵保护,从遥远的莎车国运送粮秣、草料接济大军。由于萨里克神出鬼没,四处出击,令齐枂苦不堪言,大量粮秣、草料被烧毁,士卒死伤惨重。
因西夜仓近在咫尺,石亀大军自带的粮草不多,仅仅数日后便不能维持了。而齐枂千里迢迢转运来的粮秣又远远不足,这一下确实扼住了石亀的命门。他分身无术,根本不敢再分兵深入昆仑山去镇压西夜国,于是万五千大军只能靠从遥远的莎车国艰难转运接济。
所谓兵无粮自溃,萨莫克与昆兰不时袭击商道。骚扰得紧时,这万五千大军窘迫时便只能日进一食。雪上加霜的是,石亀又将粮草优先保障自己的千余焉耆劲骑,这更令饿着肚皮的莎车将领士卒忿然。饥饿令人们不堪承受,大营顿时便成炼狱,斗志迅速瓦解!
十天,班超给胡焰的时间只有十天。现在,胡焰成功策反了西夜国并断了石亀的粮道,战机也就陡然出现了。现在莎车国兵这支在前国王贤领导下曾经打遍西域各国的雄兵,已经被班超的釜底抽薪之策给生生弄成了疲惫之师。于是,班超决定先击破当面之敌,力图震慑呼衍獗的四国联军不敢贸然沿于阗河南下!
这天深夜,胡焰带着斥侯观测敌营归来禀报,“今日晚,石亀左军又有数十人当逃兵被捉回,全部被枭首示众,辕门梁上挂着一串首级!”
众将闻报欣喜不已,淳于蓟称颂道,“三千人耗万五千众,司马妙计,断敌粮道,因敌于粮,再耗几天,待彼自溃!”
孙武在《孙子兵法》中曾对“因粮于敌”战法表述为,“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吴王阖闾九年(公元前506年),吴国军队按照孙武“因粮于敌”策略,击破楚军后,未再由吴国筹措转运粮草,而是全军追击到富庶的楚国腹地就地筹集粮秣。吴军在孙武、伍员指挥下,在楚地经过五次大战,只用了十几天工夫就攻入了楚国国都郢城。
班超可是河西大将军窦融的传人,在造势、夺势和用势上颇有心得,从来匠心独具。从血战茂陵开始,秘取伊吾城、大战疏榆谷、火焚北匈奴鄯善使团、千里奔袭鹫巢等,别部一系列经典战例,无不是造势、夺势和用势的经典之作!
这一次又与往常不同,班超是活用孙武当年的“因粮于敌”策为“釜底抽薪”和“夺粮于敌”,既截断了石亀的粮道,又令于阗国兵得到了富庶的西夜国粮草支援,一番精心运作,战争的天平便慢慢倾向兵力处于劣势的汉使团一边!
现在剩下的问题,便是究竟怎么打。对此,班超未让帐议,而是对围拢在沙盘前的众将抖开了一个新“包袱”:“石亀善战,不会等莎车军就此垮掉。吾以为最多再过数日,彼定然主动开战。开战之日,汉使团需正面击破石亀中军,取石亀首级。要让于阗国众将看个明白,石亀这个北地高人不过如此,北匈奴亦不过如此,有何惧哉!”
众将为之一惊,但无一人反对。毕竟,与刚来西皮水前线时相比,现在的汉使团从上至下已不再感觉迷茫,对战胜石亀已经充满信心!
可于阗国众将的感受却完全不一样!
辅国候尉迟仁和大都尉休莫广鵛的心却一直高高地悬着,两人都是马上战将,深知此战风险巨大,关系于阗国生死存亡。两军扎营在大沙漠上相持,沙漠和绿洲上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此战一败,于阗军唯一能防守的便只有王治西城了。虽然汉使勇猛,可于阗国兵的战力高低两人比谁都要清楚。
莎车国军粮道不畅,休莫广鵛看到战机曾建议班超或劫营、或迅速正面攻击,但班超以“时未到也”给搪塞了过去。据斥侯禀报,呼衍獗已经清洗了温宿国、姑墨国、尉头国所有参与谋反的贵族、吏民,两千余人人头落地。此时,带四国联军即将南下,这还能再等么?
辅国侯尉迟仁与大都尉休莫广鵛坐不住了!
第二十章 不速之客()
班超在精心实施“釜底抽薪”与“因敌于粮”策的同时,尉迟仁与休莫广鵛也没闲着。他们按照淳于蓟的部署,沿寨栅内侧相隔十余丈远处,组织于阗国三千国兵挖了一道丈余宽的深壕,挖壕沟取出的土则夯筑成一道高、宽都约丈余的内寨墙,壕沟上以木桥与外寨栅联结。
仅十余天时间,现在的西皮水畔,于阗国隔商道筑成了南北两座坚营。在这空旷无垠的戈壁旷野之上,石亀想击破这两座坚营东进已非易事。但于阗国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如两军隔西皮水旷日持久地相持下去,呼衍獗借机率北道诸国数万雄兵南下,于阗国必亡国!
坚营已成,但尉迟仁和休莫广鵛忧虑日深。汉使听不进他们的进言,已经打定主意靠相持将石亀拖成饿军、疲师,再以区区三千兵力击破石亀,这谈何容易啊!如果石亀未败,而西城已破、于阗已亡,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无奈之下,二将紧急驰报国王广德,于是广德便亲来前线“慰问”。
九月初的皮山戈壁凉爽宜人,连一只蚊子、一只苍蝇都见不到。国王到来时,班超与淳于蓟等众将正在帐中的沙盘上推演,帐议如冬季到来时呼衍王会如何攻击白山的蒲类国。这让广德大惊,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去操心数千里之外的白山,西皮水对岸万五千莎车大军怎么办?!
晚上哺食,班超用西夜国送来的新鲜的昆仑山岩羊肉脍炙后招待他,饮的是西夜国上等的蒲桃酒,如此美味国王却食之难以下咽,他小心翼翼地问班超道,“大使,北匈奴在西域北道龟兹、焉耆、姑墨诸国有兵共近十万,莎车国有兵三万人,石亀按兵不动,或有诈尔!”
“本使知道有诈!”班超举爵豪饮,故意轻松地笑道,“秋日的皮山,夜晚凉爽,白昼却天热难耐,士卒艰苦。如果吾未看错的话,石亀近两日必下战书。大战将起,国王请速回西城,严守城池,谨防呼衍獗全军南下抄掠西城!”
必下战书?石亀粮道不畅,但并未溃散,难道要静待来攻?!广德闻言愣了一下。整日黄沙弥漫,两军营垒隔河相望,都现出疲态,就差炸营了,这那里有丝毫大战的影子?他忧虑写在脸上,心头压着巨石,怎么也看不出此战有丝毫胜算。可汉使班超却似胸有成竹,他也只好疑疑惑惑地返回西城。
一回西城,广德便命左将军讫耶和右将军尉迟霸加强西城防御,修缮城池,准备防范呼衍獗、石亀围城。同时,又悄悄命王妃南耶准备好二十名美女、上等于阗脂玉和金银、缯帛等礼物,以备万一城破时好乞降用。
在当时的西域,你方唱罢我登场,各城邦国之间兼并、攻伐是家常便饭。只要没有深仇大恨,城破时只要你投降了,不过低下头受点羞辱而已,一般能保住贵族身家性命和一族富贵。
此时的于阗国,黑云滚滚,山雨欲来,仿佛山崩地裂前的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胆颤。战云笼罩中,举国上下一派战战兢兢的氛围。王宫内外,百官和贵族,弥漫着失败气氛,没人相信汉使团能战胜。一些贵族、牧主,已经准备好细软,开始向鄯善国且末州、甚至准备向鄯善王治驩泥城逃难。
失败的气氛也在于阗国大军中快速地传染着、发酵着。将帅们战战兢兢,士卒们打架斗殴层出不穷,已经有数名士卒偷偷逃脱,被抓回斩首。只有尉迟千的一千边防军惟汉使团是从,安分守已,牢牢守卫着自己的营盘。每天,尉迟千必亲来汉使团大营,静立帐外等候将令!
“这个‘横一刀’又来了……”华涂悄然向淳于蓟禀报。
开始时,汉使团众将进进出出,没人瞧上眼于阗国一个二十三岁的少年千骑长。况且这个千骑长还未娶妻,一脸稚气,笑眯眯的白嫩小脸上左腮还有一道清晰的伤疤,那是被飞行中的箭矢犁出一道沟的缘故,华涂因此悄悄给他取外号叫“横一刀!”
但尉迟千对受到的轻视不为所动,在两军相持的这些日子,每天必恭恭敬敬地来到汉使团中军大帐外等军令。这天,尉迟仁、休莫广鵛来请战,受到淳于蓟斥责。二人带着气离开汉使团中军大帐返回于阗军大营时,曾喝令尉迟千跟着走,但尉迟千却没有跟着他们离开大帐,他依然左手扶剑柄,恭恭敬敬地侍立在班超帐门外。
班超与淳于蓟等众将,正趴在沙盘上推演即将到来的两军对战。莎车人虽成饥饿之师,但并未溃散。尉迟仁、休莫广鵛对班超“击破石亀中军”打法,明显持有怀疑态度,说白了就是被石亀打丧胆了。
而即便汉使团内部,三位领军军侯也忧心忡忡。汉使团毕竟只有区区三十余骑,在万五千大军面前便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况且石亀有千余龟兹劲骑护卫,一旦冲入垓心后被这千人围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田虑和梁宝麟都看着华涂,华涂可是班司马的师弟。华涂掉头看一眼帐门外站立的尉迟千,小声对班超道,“司马,末将以为应向国兵中派出监军,开战之时,失军机者、临阵退缩者,当斩首!”
“放肆!”班超、淳于蓟闻言,抬起头对视一眼,淳于蓟高声怒斥华涂道,“尉迟仁、休莫广鵛麾下国兵屡败于莎车人,便派监军又有何益处哉?大战将起,吾使团已退无可退,便战至一兵一卒,亦当一往无前,于万军之中取石亀首级……”
“勿长石亀威风——”班超也轻声道,“此战关乎于阗国存亡,是于阗人复国奠基之战。于阗国兵有三千热血男儿,畏敌怯战者毕竟少数,派监军就不必了……”
“禀报大使——”一直在帐门外侧站立的尉迟千闻言已主动走进帐,这个年轻将领目光直视着班超和淳于蓟,竟然用汉话平静地说道,“末将麾下一千骑,愿相随汉使团为于阗国战至最后一滴血!”
众将都掉头看着这个青年人,淳于蓟走到尉迟千身前,“边防营一千卒甲服、盾牌都不全,战马疲钝,几与农夫无异。军前陷阵谈何容易哉?试想,敌万弩竞发,两军之间这一箭之地便是屠场,汝边防营岂不是白白送给莎车人屠杀?”
“壮士向天啸,戍卒死国门,便是屠场又何惧哉——”尉迟千依然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冷嗖嗖的,“吾缺数百面盾牌,如人手一盾,多数人便能冲过这一箭之地……这许多年来,吾驻守皮山,莎车人就从来没正眼瞧过吾等。今若不战,于阗必亡,大丈夫便一死又如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个年轻的塞人将领虽然稚嫩的下巴上连胡子都未长出,但却十分冷静,颇有胆识,令众将刮目相看。淳于蓟走到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要说心里话,汝对这一战胜负如何判断?击败莎车军后,吾军下步又当如何?”
“汉使策反西夜国,又使石亀粮道艰难,现莎车人兵心已失,吾以为此战石亀必败。”尉迟千比淳于蓟略矮,但他却也直视着淳于蓟的眼睛,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吾多次复盘汉使在白山击破呼衍王那惊天一战,末将以为,以汉使用兵韬略,莎车军大溃之后,汉使团必借势而取莎车国!”
众将都大喜,仿佛贫困窘迫之时捡到了一万钱。有一千悍不畏死骑卒相助,再有尉迟仁二千骑为后盾,此战便多了一分把握。
“好小子,是块料儿——”淳于蓟拍两下尉迟千肩膀,“便允汝一营千人相随汉使团陷阵,不过,此事暂为机密,不得外泄。汝速归营,训练士卒陷阵之法,吾一会带人去教习!”
“末将遵令!”淳于蓟是墨侠,与尉迟千意气相投,瞬间便成了自己人。这让尉迟千大为感动,但面上却不动身色。
尉迟千归去后,班超笑看着胡焰,胡焰心知班司马激将成功,现在又盯上自已了,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便挠挠断耳,“司马,能否别这样看吾?末将不用激,汝想再打昆兰主意就明说,吾便再卖一次身!”
“一派胡言,吾什么时候打过昆兰主意?”班超叱道,“还卖身?就汝那张老脸糙皮,大言不惭。得便宜卖乖,不怕众将揍汝耶?”众将则哂笑不已,作欲群殴状,吓得胡焰赶紧四处作揖讨饶。
班超又正色道,“速派驿吏,向西夜州借用甲服、长矛、利刃、盾牌,务于五日内令尉迟千边防营象一支军队!”想一想又忧心忡忡地叮嘱道,“尤其是盾牌,必须确保每人一面,唉——边防军人马无甲,无盾牌冲不到莎车阵前哪!”
“大使,西夜国国兵不过两千人……”胡焰苦笑,却见淳于蓟脸上神色开始变恼,大有带众将群殴之势,胡焰赶紧哀叹着投降,“罢罢罢,吾写吾写,吾现在就去边防营,看还缺什么!”
胡焰的面子到底是大,驿吏派出后,萨里克与昆兰夫妇俩果真豁出去了,西夜国举国各部族夜已继日赶制皮甲服、收集长矛、盾牌,在五日内果真给尉迟千的边防营送来了皮甲服整整六百三十套、长矛二百五十二支、盾牌四百七十一面、战马二百三十二匹。
就在班超武装边防营的时候,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