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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为资,招募流民南下去取湖州。莫邪都本部兵马留在丹阳。以供使君驱策。”
安仁义听了眼神一亮,他对吕方麾下莫邪都那三千精兵早就眼馋了,这一年多来的江南战局,宣润二州军中如论最出彩的便是这莫邪都,现在虽然粮食缺的很,可总是凑得出来的,拿来换三千兵总是划得来的。想到这里,安仁义的脸色顿时和蔼了起来,笑道:“万石粮食,吕方好大的胃口,这样吧,我库中也给他两千石,其余的就让他出钱来买吧,这次南下江南只怕捞的最多的便是他了。”
陈允还要开口争辩,安仁义挥手制止道:“吕方那厮什么时候吃过亏的,你莫要说了,两千就是两千,多一两也没有了。”
丹阳县,刘繇城中,吕方内室之中,高奉天站在一旁,下首陈允神情沮丧,躬身禀告道:“属下无能,安使君之答应予两千石粮食,不足之处的都要花钱来买,还请将军责罚。”
吕方斜倚在几案上,身上还披了件袍子,显然还在装病中,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低声问道:“那佛儿继任丹阳镇将,屯田使的事情,安使君应允了没有?”
“幸不辱命。”
“好!好!”吕方猛地振衣而起,兴奋的在狭小的内室中走来走去,连身上的袍子落在地上也不顾:“陈先生这可是立下了大功,哪里有什么罪,我在丹阳苦心经营那么久,军中士卒大半都有田产留在县中,根都在那里,只要丹阳还在我等手中,这莫邪都就算一时受了挫折,也有复起的机会。至于钱财,总是有办法的。”
“有恒产者有恒心。”陈允在旁心领神会,应了一句。
“将军,在下还有一事要说。”说话的却是方才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高奉天,他刚刚还俗不就,头发还没长起来,没办法挽发髻,干脆也和吕方一般留的短发,看起来倒是相映成趣。
“高先生,不过是在私宅中,不必多礼,有话就直言吧。”吕方笑道。
“在下想独身前往湖州一趟,为将军打个前站,您可领兵在宣州观望,待机而动。”高奉天犹豫了片刻,低声细细说道。他在灵隐寺为僧时,对于三吴之地十分清楚。原来这江南三吴之地自从魏晋南北朝时就是士族地主的大本营,土地兼并的情况十分严重,无论是黄巢之乱,还是淮南之乱,当地的地主势力都没有受到大的破坏,反而借机据团起兵,成为当地团结兵的中间,湖州便是典型,是以湖州将吏几乎全是当地强宗豪右出身,杨行密上表朝廷委任的刺史李彦徽根本就控制不了他们,淮南军占优势的时候还好,一旦淮南军败回广陵,那些湖州将吏立刻便倒向了钱缪,刺史李彦徽被赶走不过是早晚的事了。那钱缪虽然是杭州人,但是其精兵武勇都却是客军,大半都是北人。若是吕方引兵来攻,湖州州兵和武勇都必然联合对敌,可如吕方退而观畔,两者间未必不会起冲突。高奉天为僧时,与当地豪强颇有关系,愿意单身前往打探消息。
“这高奉天可真不简单,说他是和尚不如说他是武将,说他是武将不如说他是间谍,善德寺中没杀了他可真是捡到宝了。”吕方听到这里大喜,转念一想,口中却说:“这如何可行,高先生刚刚在浙江杀了那了凡的亲子,这般私服前往,湖州那边已是镇海军所占,那边与你相识之人又是极多,岂不是太危险了。”
“将军此言差矣。”高奉天肃容答道:“大丈夫生于乱世,不五鼎食既五鼎烹,如今敌强我弱,若不出奇如何制胜,可军情不明,如何出奇,如今正是在下用命之时。”
5分兵
吕方稍一犹豫,一旁的陈允劝道:“高先生这等精细人,定然会逢凶化吉,事成归来。将军还是赶快召集众将商议,兵贵神速呀。”
“嗯,快些召集众将军议。”吕方竭力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低声吩咐道。
莫邪都兵营位于刘繇城西北角,自从从江南退兵后,大半士卒都已经各自返乡。吕方的兵制乃是大半模仿西魏枭雄宇文泰创立的府兵制,手下士卒分与田亩,五十人为一都,免除劳役,列入军籍中,不归民籍。闲时务农讲武,战时荷戟出征,否则以丹阳区区一县之地,无论如何也养不起四千兵,此时留在营中,只不过是新从宣州军拐来的数百人,没有田亩分配,还有四五百人常备精锐而已,广阔的营区依然戒备森严,可是毕竟比往日空荡了许多,少了些肃杀,多了些萧条。
可此时位处高地的指挥使帐篷中却挤得满满的,将佐们都低声交头接耳,互相打听着突然召集众将议事的原因,可是大家脸上都写着茫然二字。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号响,吕方突然从帐外走了进来,脸上神气盎然,哪里有久病未愈的模样。众将佐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嗡嗡的低语声立刻消失了。
吕方走到上首,也不坐下,低声喝道:“王佛儿!”
王佛儿站在武将行首,猛然听到吕方突然唤他的名字,虽然心中微微一惊,但还是走出行列中,低声应道:“末将在。”
吕方看着浑身甲胄的王佛儿走行列来,仪容威重,宛若一座小山一般,心中一阵恍惚,猛然跳出一个念头来:“把这么大权力交给他是不是太冒险了。”但转念之间看了看其余手下,吕雄虽然忠心耿耿,但才具不足;陈五当年一手一脚打磨出屯田兵,需要前往淮上招募旧部,龙十二出身降将,资历也还不够;只有王佛儿资历、能力、忠心都符合标准。这一切也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情,吕方定了定神,低声道:“今令王佛儿为莫邪都副指挥使,丹阳镇将、知屯田使,亲兵队长一职交由陈二担任。陈允为都知折冲府郎将。”
下首众将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知道吕方已经被左迁至湖州刺史,自然莫邪都指挥使一职是他的兼任,吕方将莫邪都副使、丹阳镇将、知屯田使的职位全部交给他,明显已经确定了其莫邪都中吕方之下第一人的位置。至于折冲府中郎将,这本是本朝府兵制的官职,平时教练士卒,战时得兵符领兵出击。自唐玄宗后,府兵制早就破坏无遗,这官职也就是个空闲,吕方虽然在丹阳重建府兵制,扫灭豪强寺院,给士卒分予田宅,可时间尚短,一年多来也就是连续作战,士卒得到的田宅大半都还是由奴仆或者租给旁人种植,自然这各个折冲府中郎将也是由各都都长,队正兼任,当然这都折冲府中郎将是干什么的自然更是无人知晓,无人关心了。
王佛儿听了这命令一愣,但他性情本就稳重,自从投至吕方麾下后,更是读书养气,认真磨砺,此刻也不多言,拱手行礼领命退下。
吕方暗自点头,也不管下面众将佐惊疑的眼神,自顾继续下令道:“陈五、吕雄,你们二人立刻随吕之行回到七家庄去,招募士卒,带往丹阳来,”
陈五和吕雄二人心中惊疑,他们二人都知道宣武大军即将南下,吕方还派他们前往王俞那边募兵,这岂不是公然挖对方的墙角。在这乱世里这本就是极其犯忌讳的事情,当年朱温攻打朱家兄弟的借口便是对方招诱自己军中的壮士,那王俞本就是个极有手腕的人物,说不定立刻便拿了这两人到杨行密那么去告状,若不是二人这几年来跟随吕方战无不胜,深知此人计谋深远,只怕立刻便要出言劝谏。
吕方也不管二人满脸的惊疑神色,自顾对范尼僧道:“你立刻向淮南各州收购粮食,价格无论,准备器械战具,准备随我出兵湖州。”吕方语出如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全军将佐的任命公布出来,下首众将见他颜色如铁,也不敢多言,纷纷领命而去。
晚上,吕方宅中,灯火通明,七八人正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原来是吕方正在给妻兄吕之行、陈五、吕雄一行人送行,唐时胡风甚盛,女子本就没有后世那么多约束,加上吕之行乃是吕方家人,吕雄也算是族中子弟,于是吕淑娴和沈丽娘也出来作陪。
不知不觉间,吕之行已经有了四五分酒意,胸中一直怀着的疑问再也忍不住,借着酒意道:“任之兄弟,那原任刺史李彦徽在湖州旦夕不保,如你先前领兵赶去,他肯定很乐意与你交接,那时你据有州城,城中粮械皆为你所有,岂不为妙,如今你才到淮上募兵,等你带着那些新兵赶到湖州时,那李刺史说不定已经被赶回淮南,那时湖州已为镇海军囊中之物,主客之势已变。你深知兵贵神速之理,为何却在这边装病,坐视局势败坏。”
屋内数人听到吕之行的话神色各异,陈五和吕雄紧紧盯着吕方的脸,等待着回答,显然他们的想法和吕之行的一致,只不过身份不同,对于吕方装病的事情也不太敢肯定,自然更不敢直接扯开了询问。而吕淑娴和沈丽娘二人也是看着吕方,可眼神中却满是信任,尤其是丽娘,爱慕之情好似从双眼中流溢出来一般,仿佛吕方无论怎么做在也是对的一般。
吕方脸上却坦然的很,自顾从面前几案上夹了块鱼炙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方才笑道:“嗯,这鱼炙做的火候正好,不老不腥,这鱼炙若是火候不够,那便会腥了;若是烤的过了,便会焦了,只有火候正好,才会外脆里嫩,一咬一口油泛出来,陈五、吕雄,你们也都来尝尝,去了淮上可未必有这等口服了。”
陈五和吕雄听到吕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大堆关于鱼炙的学问,哪有半点关于攻伐湖州的事情,可偏生又不敢打断他的话,只得每人夹了一块放到嘴中咀嚼,他们为自己将来的命运翻滚,整个人便如同放在油锅上煎烤一般,那美味的鱼炙在口中如同嚼蜡一般。
吕之行可就不像陈、吕二人那边忌讳,笑骂道:“任之你当年在田里挖泥巴的时候说话可没这么多弯弯绕,快些说出来,你没看到你这两个手下都要愁断肠了。”
“无趣无趣!”吕方摇头叹道:“圣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这治国用兵之道,和那烹调也大有相通之处,火候老了不行,火候早了也不行。这湖州如今上下将吏都是些墙头草,如今镇海军势大自然要投靠镇海军,如我领兵前往赴任,并不能改变地强我弱的形势,只怕反而将湖州本地土豪将吏全部逼到镇海军那边去了,那时就算我进了湖州州城,转眼之间便会被顾全武围在城中,那时就算要全身而退也不可得呀。还不如先让湖州将吏逼走李刺史,那时我先领兵屯扎在宣州边境,再相机攻取。一来这湖州之败责任不在我手上,二来人一上百,必有各色矛盾,湖州将吏之间也必有矛盾,镇海军已经苦战经年,入城后必然期望重赏,湖州将吏献城投靠,自然也希望得到恩赏酬功,人心贪欲无限,而恩赏之物少,必然有人有怨望之心。何况镇海军将帅恐怕还会拿湖州府中财物田宅来分赐有功手下,这样必然就会伤害湖州本地将吏的利益,必然有人不满,那时我们在稍加招诱,必然有人愿为内应,岂不胜过置身瓮中。若是我不装病,岂不是有不尊将令,延误军机之罪。”
吕方一席话说完,满座皆静。众人眼里满是惊佩的神色。这时,门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亲兵送进急报来。吕方随手拆开细细浏览,过了半响,吕方的嘴角上翘起来,随手将书信递给吕之行,笑道:“湖州将吏叛乱,刺史李彦徽逃回淮南,如今湖州已经落入镇海军手中。”
“哐当。”一声,原来是陈五、吕雄二人起身时将面前几案上的碟子碰落在地上,两人眼中再无方才那等犹疑不安的神色,满是敬佩和信心。“末将谨遵钧命。”
湖州州城中,刺史府中,乱作一团,仆役们四处奔走,收拾行李财物,仿佛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一般。于此相映成趣的是,明堂上却是一片死寂,刺史李彦徽斜倚在座椅中,满脸都是绝望。
“明府,都知兵马使、左右厢指挥使、长吏、典吏,他们都说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不能来府中议事。”一旁的属吏低声禀报道,手中还拿着几封书信,想必是那些官吏的回书。
霍的一声,刺史李彦徽猛然站了起来。“生病?都在这时候生病?哪里有那么凑巧的,分明是串通起来的,这等恶徒,定当全部剥皮处死。”说到这里,李彦徽一把抢过属吏手中的书信,撕的粉碎,狠狠向地上扔去,只见雪白的宣纸飘荡在空中,宛如纸钱一般。
6心结
“三面都是镇海大军,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要大伙儿都去送死不成。”那属吏低声嘟囔道,原来湖州西面是属于淮南的宣州,而其余三面为杭州和苏州包围,自从顾全武渡海飞军,淮南军退回后,这湖州便三面为镇海军所包围。自然这一年多来都在当墙头草的湖州将吏纷纷倒向镇海军,只有杨行密上奏保举的刺史李彦徽还一天到晚的在府城中调配兵马,修筑城墙,准备抵抗镇海军的进攻,一开始是下属官吏阳奉阴违,随着淮南军沿着江南运河步步后退,台蒙、周本在苏州大败,湖州将吏干脆一齐生病了,无论刺史下了什么命令,也无人执行,李彦徽就这样被完全架空了。
“作死的小贼,还敢多言。”已经激愤到了极点的李彦徽拔出腰间长剑,一下便将那个多嘴的属吏刺了个对穿,鲜血立刻溅了他一脸,看着那属吏满是不敢相信眼神的眼睛,李彦徽感觉到一阵精疲力竭,这些日子来,他几乎是一个人和整个湖州在战斗,夜里稍微有一点动静,他就会惊醒过来,生怕是手下将吏作反拿自己做投名状来投靠镇海军,白日里每一个人眼里仿佛都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现在,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啊!”突然一声惊叫,李彦徽惊讶的往声音那边看去,原来是另外一名属吏,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白麻纸的质地,想来是十分重要的官家信函。那属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想来是被明堂上血花四溅的情景给吓呆了。
“什么消息,嗯?”李彦徽提着佩剑,自顾走了过来,他脸上满是尚未凝固的血迹,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那属吏嘴巴不停张合,偏生就是出不了声来。李彦徽眉峰一轩,神色不耐,手腕微提,眼看又是一剑要刺下去了。那属吏急中生智,虽然还是说不出话来,赶紧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这才分散了李彦徽的注意力,逃过了一条小命。
“迁丹阳镇将、屯田使、莫邪都指挥使吕方为湖州刺史,好好好,也只有这等混世魔头才能对付这些逆贼,来人。”李彦徽拆开书信,读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这书信从淮南广陵传到这里,至少要七八日,那吕方接到任命至少有半个多月了,我上次书信已将这里的危急情况说的明明白白,那吕方下江南时,深知兵贵神速之理,可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半点他出兵的消息?”李彦徽的立刻从方才兴奋的顶峰跌落了下来,脸色变得惨白。这时墙外传来一阵剧烈的脚步声,紧跟着撞进来四五条汉子,为首的正是李彦徽的亲兵头目,只见他喘息着说:“不好了,左厢的州兵哗变了,说什么要加饷钱。其他的各部分也不稳。”
李彦徽吃了一惊,远处传来一阵阵人声,依稀还可以听出“恩赏“、“加饷”的字眼,听声音哗变的士卒只怕不下千人。李彦徽正要出去查看,那亲兵头目猛地跪在地上,嘶声喊道:“使君快走吧,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哗变可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定然是有人暗中主使,如今湖州城中人人皆是敌寇,不如先去淮南,再领兵回来讨伐。”
李彦徽还有点犹豫,不远处的府门已经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看着眼前那几个心腹焦急的眼神,一时间李彦徽也下定了决定。
“走,我们马上去西门。”李彦徽立刻回头往马厩方向疾行。“哼,你们莫要高兴的太早,不久就有吕方那个魔头来收拾你们。”
乾宁四年四月,湖州州城,东门外,湖州将吏上下数十人排为两行,正等待镇海大军入城,他们一个个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不安,原来钱缪伐董昌之战前,湖州原是董昌镇将据守,开战后便淮南宣润大军到了后,董昌军便和淮南军合军一处,围攻钱缪,兵败后,这些董昌原部便随淮南军一同退回淮南了。但是湖州州兵大半都是本地人,和钱缪所部的镇海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淮南军南下后征发粮食、民夫,所至为墟。本身主要是当地土豪的州中将吏自然心怀怨念,只不过形势比人强,数万大军就在家门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杨行密上表的刺史李彦徽。可随着局势日渐对镇海军有利,他们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越发响起来了。顾全武又遣人来使,许诺若他们驱逐李彦徽,投靠钱缪,则不但保证他们现有官职,家产田宅安全,而且免除他们家中田产的两税。要知道这年余来,湖州兵荒马乱,不知道多少田宅都变为废墟,这些将吏家中大半都是强宗豪右,自然大肆并吞,无力自存的小户也不得不将自己家中田产“献给”他们,自己也变成了那些将吏家中的部曲,田客。顾全武的这个条件一下子打中了他们的要害,很快这些湖州的地头蛇、实力派驱逐了刺史李彦徽,派出使者迎接镇海军入城。
江南的四月天,已经是春意融融,城外站着的这数十人已经看到远处现出一队人马,眼尖的甚至看到了将旗上写的是一个“许”字,了解镇海军内情的已经猜出了来得是武勇都副指挥使许再思,此人随同顾全武引军屡建战功,眼前可是钱缪麾下炙手可热的大将,以后大伙可都是在他手下当差,湖州兵马指挥使赶紧下令奏起得胜乐,这江南本就文弱之风盛行,众人也未着甲胄,一个个锦袍玉带,这些湖州将吏看起来一个个雍容气度,若不是身上不过是些绿袍、红袍,倒有几分朝廷大臣的模样。
说话间,那支人马已经走到了近前,这帮湖州将吏看得清楚,只见队中士卒一个个皮肤黝黑,皮肤皲裂,神情疲倦,身上衣衫破烂,许多士卒脚上连双完整的鞋子都没有,背上装士卒私物的行囊更是大半空空。虽然如此,但虽无军官催促,军中行列依然严整,军中士卒们有意无意间显露的杀气,显示这就是那支将击破董昌,驱逐淮南军的得胜之师。
湖州将吏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这等乱世若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只怕转眼间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他们纷纷低头,神情复杂的交换着眼色,一名身着绿袍的白胖汉子叹道:“果然是虎狼之师呀,若非这等壮士,如何能将淮南军赶回去,这下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