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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险峻了!幸好镇海军这里的守兵不战而溃了!”王启年庆幸的舒了口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关城下传上来。“王将军,关外有些人求见,还带了一些粮食牲畜来,说是慰劳大军的。”
“什么?”王启年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他这一路来急速行军,为的就是抢占这丛山关,辎重粮秣都扔在后面,这些倒是瞌睡来了个热枕头。
“不过该不会是吕方的诡计吧!”王启年回忆起了第一次和吕方相见的场景,那个满脸笑意的圆脸短毛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如果说朱温之流是当面叫哥哥,背后下刀子;这吕方干脆就是嘴上叫哥哥,手上动刀子,连面都不用转的,稍微一不留神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他立刻下令部下披甲上关,弓弩上弦,准备迎战,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才吩咐让来人上关。
随着军吏的通传声,一溜人上得关来,这群人形貌各异,身上的打扮更是千奇百怪,有穿葛衫长袍的,有披甲的,有短打扮的,眼神更是个个闪烁不定,倒像是一群做贼的,饶是以王启年的阅历,也看不出什么来历。
那群人走到王启年的面前,一起跪下叩首,却是众人对着眼色,推推搡搡的,每一个人愿意第一个开口,过了半响,当中那个穿葛衫长袍的兴许是被挤兑得受不了了,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吾辈代表徽州父老,在此迎接王师,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望请收纳!”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封清单来双手呈上。
第211章 初战(1)
一旁的军吏接过礼单,递了过来,王启年扫了一眼,大约是些粮食,羊、鸡之类的小牲畜,却没有急需的车辆和驼畜,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些形貌各异的使者,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便随手将礼单塞入怀中,淡淡的笑道:“列位徽州父老,送来粮秣,在下感激的很。只是出兵之时,陶招讨曾经有言在先,此次出兵,乃是吊民伐罪,当是有征无战,不得擅取百姓财物,只是王某只是先锋部将,军中无有许多银钱,列位父老请报上姓名来历,待陶招讨的中军赶到后,一一发还物价便是。”
按说王启年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那些使者应该很高兴的留下姓名来历的。可恰恰相反的是,众人个个面有难色,只是站在当中对着眼色,却并不去一旁的军吏出报名。随着时间的流逝,场景越发尴尬起来,王启年却好似恍然未觉一般,笑着问道:“列位为何还不去留下姓名来历,莫非信不过某家的话不成?这也就罢了,陶招讨的话总该信的过吧!”
听出王启年话语中隐含的威胁味道,众人不由得慌乱起来,刚才说话的那个葛衫汉子陪笑道:“王将爷,这些都是我们愿输的,也不要什么价银,姓名来历就不必了吧!”
“嗯,你这厮好生不识抬举,将主都说话了,还不留下姓名来历,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送来的东西里有什么蹊跷不成?”一旁的军吏看到王启年使了个眼色,立即会意的大声呵斥道。那几个使者顿时给吓得扑倒在地,没口子的求饶,只说自己都是良善百姓,愿意报名画押。经过这一吓,那些人只得乖乖的将姓名来历写下画押,原来这些人都是徽州豪族的一些旁支子弟,这些豪族在吕方住持的“度田料民”活动中利益受到了很大的损害,自然希望利用淮南军入侵这一机会,恢复自己的传统利益。但是这些见识过唐末两浙频繁的战争和吕方残酷报复手段的老油条们,在赌局的最后一刻之前是不会下注的。所以那些族中的实权人物一开始只是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旁支子弟到淮南军中联络一下感情,探探风色,真正的卖身投靠要等到他们真正看清了风色,才会做出的,免得如果战局翻转过来,这些落到淮南军手中的画押可就变成了阎罗王索命的无常。因此当王启年要求留下姓名来历的时候,那些使者才会那般表现。
王启年看着手里的帛纸,上面歪七扭八的写满了姓名籍贯,他大致看了一下,果然和自己的推测差不多,没有一个是徽州几个望族中的首领。王启年随手将那帛纸折好纳入怀中,起身走到那葛衣汉子面前,沉声道:“这份明细我便收下了,你们回去后告诉家主一声,若要投效便不要像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此番王师所向之处,是要踏平杭州,生擒吕任之的,这两浙诸州刺史、县令的位置大把的空着,有胆量的便来取吧!”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满头惊惶万分,满头冷汗,纷纷叩首膝行退出。待到众人退出后,王启年沉声道,传令全军,立刻出发,目标绩溪县治所。”
一旁的虞侯劝谏道:“将军,依照先前的约定,攻取丛山关后,应当先据守关城,收集粮秣,待大军赶到后,再徐行进取,您这般做……!”
“两军相争,形势千变万化,为将帅者当临机而变,趋利而进,岂能事先定规,如今徽州豪强正是摇摆不定的时候,我军自当直取敌军心腹,因粮于敌,只要一战而胜,自然应者如云,势如破竹,若是在这里突然耽搁时间,彼军收拾人心,坚壁清野,那时变后悔莫及了!”说到这里,王启年突然提高声音,高声道:“下令全军,留下三百人守卫关城,余者开关出击,若有干系,陶招讨怪罪下来,王某一人承担便是!”
官道上,大队的镇海军士们正在急促的行军,毒辣的日头照在他们的身上,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葛袍,接着又将汗水重新晒干,黑色的葛袍上很快便出现了白色的汗渍。道路两旁的农夫用畏惧的目光看着他们手中的长槊和弓弩。由于正在行军,这些健壮的汉子并没有披甲,盔甲都打成了包用一根特殊的木架背在背上,木架上还有一些贴身存放的私人财物和一到两天的口粮。在每一伙(12人)士卒的身后,都跟着两到三只骡子或者车辆,上面放的是他们的帐篷、备用箭矢、刁斗、铁锹等宿营用的等家什。在所有步兵的末尾,有八辆骡车,车上用油布蒙着,看不清楚是什么物件,两旁随行的士卒也都没有像其余步兵一样背着搬运物件的木架,他们除了腰间的一把横刀什么都没有,只是轻轻松松的跟在骡车的两旁,这让道旁的农夫们好奇的看着他们,不时指指点点,好似在猜测着什么。
吕雄剧烈的喘息着,他的坐骑在一旁轻松地打着响鼻,他和普通的士卒一样,都是在徒步行军。自从十四岁披发从军以来,他便一直如此,无论是最普通的弓手到今天的一州之主。他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步行行军可以节约宝贵的马力,关键时候几十名骑兵的一次冲击往往就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二、作为主帅,知道手下的士卒体力状况是很重要的,自己骑在马上,是无法体会背着沉重盔甲步行行军的士卒的感觉的。在这一点上,他一直对自己要求很严格。
“让开,让开!”从队伍的前部传过来了一阵叫喊声,行军的行列产生了一阵耸动,行军士卒们靠拢了队形好为飞驰而来的骑手让开一条路来,骑手身后被的认旗被风扯得笔直。这是前锋派出的哨探,那马儿还没有收紧脚步,矫健的骑手便已经滚下马来,嘶声喊道:“禀告将军,前方三里赵家桥处出现敌军,越有三百人,应该是淮南军的前锋!”
“这么快!”吕雄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的位置离绩溪县城还有十余里,按照当时骑兵哨探的活动半径来判断,只怕敌军的步卒主力也不远了。想到这里,吕雄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块银饼,丢给那哨探令道:“接赏,再探,敌军主力离这里还有多远。”
那哨探接过银饼,磕了个头,便跳上战马往前飞驰而去。吕雄跑上道旁的高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此地正是天目山脉和徽州中央的小块平原的交界处,浅山平岗,此起彼落。官道便是依山傍壑,可通行的地方曲折而前的。一条溪水几乎与官道平行的,在这样的地形下交战,抢占桥梁就抢占了先机,而且这种遭遇战如果一战而胜,往往对于手下军士的士气也提高很大。吕雄很快便下了决心。
在相距桥梁还有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吕雄命令手下军队披甲列阵,桥头高地上的敌军显然也早就有了准备,正在忙碌的把随行的车辆摆成横排,并往车辆上填土,作为临时的壁垒,显然侦骑的出现也告诉了他们敌军即将到来。吕雄并没有让手下的军队先歇息一会,而是立即发动进攻,打算凭借着一股子锐气拿下桥头,消灭这一小股敌军,久经战阵的他明白,有时候果决的行动胜过万全的谋略,尤其是在双方都不明地方虚实的时候,快速大胆的行动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尤其是现在这种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一场干净漂亮的胜利也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徽州豪强。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四都镇海兵开始前进,由于双方的距离还有半里多,军队前进的速度并不快,队形也十分严整,军士头盔上的红缨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好似一块红毯一般,煞是好看。镇海军的队形很简单,三都兵排成了四列的横队,剩下的一都兵落在后面,排成纵队,准备在敌方阵线出现缺口的时候再发起冲击,撕开缺口。
桥旁高地上的守兵此时也看到了镇海军,正在挖掘泥土的军士们停止了工作,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障碍物的后面,由于吕雄的主力军队还隐藏在帅旗所在高岗的后方,淮南军并不能确定正在向他们进攻的敌军全部数量,不过他们迅速从一开始发现敌军出现的混乱中平静下来,除了军阵上方猎猎拂动的大旗以外,再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车辆后面并无一人一般。
“临战有静气,这是谁的兵呀,看来不好对付呀!”吕雄喃喃自语道,此时进攻的军队相距敌方距离已经只有半里路了,吕雄猛的下挥了一下手臂,一旁的亲兵吹起了号角,苍凉的号角声立刻响彻了战场的上空,前方的军队停止了脚步,最前一列的军士将大盾的底端狠狠的**土中,后面两列的军士则将长矛搭在了盾牌的上面。与此同时,八辆骡车从镇海军的阵地向前飞驰而去,很快就赶到了进攻军队阵线的后面。骡车旁的士卒将车辆打横过来,再用支柱将车辆固定好,最后掀开上面油布,揭开的油布下面竟然是一具扭力弹簧弩炮。
炮营士兵费力的拉扯着轱辘,被扭曲到了极点动物筋腱发出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被撕裂一般,终于被卡上了扳机,军士们松了口气,将石弹放入了导轨,开始等待都头的命令。不远处有的步卒好奇的回头观看,这些回头的军士大部分都是新兵或者被俘的浙兵,他们还没有见过背后这些弩炮的可怕威力,他们身旁的老兵们则低声的向他们卖弄自己的见识,直到走近了的都头用呵斥和刀鞘让他们闭嘴。
“放!”炮营都头猛的向下一挥手臂,从左至右的弩炮依次射出了石弹,高速飞出的石弹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让那些第一次见识这种场景的新兵们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下意识得缩了缩脖子。“如果被打中的话,就是穿什么甲也是死路一条吧!”几乎是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了这个念头。
第212章 初战(2)
随着“嘭!”的一响,飞驰而落的石弹狠狠的砸在地上,接着又向前弹了两下,终于停了下来。“幸好短了点,否则若是打在身上,十条命也没了。”虞玄咋着舌头,庆幸的看着石弹落地时带断的树枝碎片,此次淮南军入侵之后,金沙镇上百姓要么被征发一空,要么去当民夫,要么便做了向导,他便被派遣到前锋军中作为向导,虽然免去了当民夫的那些苦楚,可一想到那日后院厨子被屠武杀死的那副惨景,虞玄犹自胆寒不已。
正当虞玄拍着自己胸脯庆幸不已的时候,另外一发石弹干净利落的将他身旁的一名士卒脑袋打的粉碎,红白之物立刻溅得他满脸都是,擦身而过的死亡让他脖子后面的每一根汗毛立刻竖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凄厉的叫喊声从他的喉咙中喷射了出来。虞玄连滚带爬的在行列中漫无目的的乱窜,徒劳的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一直到愤怒的领军虞侯将其踢倒在地,用横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虞玄才安静下来。
虞侯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敌军拥有这威力巨大的武器已经够糟糕了,这个混球居然还敢行伍中胡乱冲撞。“狗奴才,你要是再敢动一下,只要一下,老子就在这里活剐了你。”
虞玄尽可能快速的点着头,表示他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脖子上的一阵阵刺痛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口中威胁的真实性。随着炮击的持续,虞玄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可也许是他的祈祷生效了,虽然不断有淮南军的士卒被石弹击中丧命,但是坐在地上的他却毫发未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也许是因为淮南军所占据的阵地地势较高的缘故,弩炮所发射的石弹绝大部分要么只是落在阵前,要么是从阵地上方飞跃过去,只有少数石弹击中了目标,并不足以给淮南军形成动摇。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淮南军的后继随时都可能到达战场,吕雄猛的挥了一下手,下令道:“击鼓!进军!”
随着一阵阵鼓声响彻战场,弩炮发射了最后一轮石弹,炮手们便开始收起支柱,调转车头,向老营方向撤退,与此同时,在他们前面的镇海军士卒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无数支锋利的矛尖指向斜上方,在阳光下闪现出一阵阵的寒光。
虞玄小心的直起身子,从车障的缝隙望出去,刚才投掷石弹的那些弩炮已经退回了对面的高地,镇海军的步卒正慢慢的向己方阵地移动过来,他们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好似一堵移动的墙壁。铁盔,铁甲,铁矛尖,还有盾牌上包裹的铁皮,一切都反射出金属的光泽,虞玄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那里面的人该不会也是钢铁铸成的吧。这时他身后传来一种他从没有听过的奇怪话语声,他疑惑的回过头来,只见一群赤足蓬发的蛮子们正小心的将一支支弩箭浸入腰间的竹筒中,然后放到一旁晾干,箭矢表面粘满了一种棕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现出不详的光芒。虞玄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拿起一支箭矢看个究竟,突然手掌一阵剧痛,条件反射式的收了回来,“你这蠢材作死吗?这可是武陵蛮的药箭,擦破点皮就能要了你的狗命!”一旁的军士恶狠狠地呵斥道,手里的出鞘的横刀犹在晃动,便是他方才用刀背敲了虞玄手掌,阻止了对方去触摸药箭。
虞玄恐惧的看着那些蛮子的药箭,这些没有生命的箭矢现在仿佛也有了一股邪恶的魔力,让他禁不住向后挪动了两步。他先前也听说过淮南军此次特地招募了一批善使药弩的蛮子,没想到离得自己如此之近,现在他突然羡慕起那些被征发到后队做牛做马的同乡们了。
很快那些蛮子们便完成了对弩矢的上毒,开始走向车障旁,周围的淮南军士卒们小心的拉远了和他们的距离,此时两军的距离已经只有一百步左右了,随着鼓声的节奏变快,进攻一方的行动速度也变快了,后列的军士开始将盾牌举到头顶上,来抵御敌军的箭矢。
随着一阵扳机扣动声,蛮兵们射出了第一排药箭,接着他们弯腰拉开了弩机,装上了第二支药箭,再瞄准发射,然后……。虞玄注意到那些蛮子们在给弩机上箭时也小心的避免直接触摸到箭矢上的毒液,这个细节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对面的镇海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蛮子们并没有使用闻名天下的宣润强弩,而是他们惯用的山间射猎用的短弩。绝大部分箭矢都被盾牌给弹开了,剩下的箭矢也很少有能够射穿镇海军士卒身上的铁甲的,只有少数药箭被射中面孔或者盔甲缝隙的倒霉蛋才倒地。
淮南军校尉愤怒的骂道:“没脑子的蛮子!你们瞄准脸射呀,没看见敌兵身上都有披甲吗?”对面的敌军的装具让他不禁暗自咂舌,几乎有七成以上的敌军身上都有铁甲,这个比率在淮南军中恐怕只有吴王新建的东西两院亲军才能与之比拟,如果说这就是镇海兵的普遍水平的话,未来的两浙侵攻战的前景就很不乐观了。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急剧缩短到只有五十步了,随着镇海军阵传来一阵凄厉的哨音,士卒们一起掷出手中的短矛,锋利的短矛划破长空,将为了射击而曝露出自己身形的蛮子弩手钉在地上,这突然的攻击一下子便把这些受雇佣而来的蛮兵们给击垮了,不止一个蛮子丢下手中短弩,发出惨烈的尖叫,向后逃去。但是身后的淮南兵们立刻将跑在最前面的逃兵杀死,并用长矛逼得剩下的他们回到原地。
这时,镇海兵已经冲到了车障前,他们开始一面用长矛往车障的空隙猛刺,一面设法砍断连接车辆的铁链和绳索,由于时间的关系,淮南军并没有将那些车障的车轮用泥土压紧,所以只要进攻一方能够砍断了串联车辆的绳索或铁链,就能将车辆推倒,冲进防御一方的工事内部,夺取战斗的胜利。
淮南军的士卒们也拥了上来,竭力用长矛刺杀对面的敌人,流血和死伤很快就出现了,武艺最高强,身手最敏捷的勇士们在这样的战斗中也无法自保,只能祈祷祖先和天神的保佑,每一个人都竭力的杀死眼前的敌人,也同时被敌人所杀死。防守一方的勇敢精神如果不能说超过了进攻一方,至少也不亚于对方,有些最勇敢的淮南军士卒甚至爬上内圈的车辆上,居高临下用弓弩射杀敌军,这些疯狂的家伙的往往在射出两到三箭之后,便会被一支投矛或者箭矢击倒,在这个距离内,几乎没有任何一种甲胄是可以抵御那些投掷武器的。
虞玄缩在内圈的一辆推车下,在镇海军第一**击造成的混乱中,他便躲在了这个小小的隐蔽所之中,他竭力的蜷缩起身体,将自己的脑袋缩起来,在他的眼前,一双双腿在急速的奔走着,耳边充斥着武器的碰撞声和人们濒临死亡的**和哀嚎,他伸手掩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那声音还是不断透了进去,仿佛自己长了腿一般。
突然,虞玄的瞳孔收缩了起来,在无数条腿的缝隙中,一名披着镇海军甲胄的敌兵正小心的爬行着,他居然想要从车障的底部爬过来!他疯了吗?即使他能够活着爬过车障,孤身一人的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会被四周的淮南军士卒给乱刀砍死,连根完整的骨头都不会留下。虞玄下意识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