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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伴是打得什么主意,许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稀里糊涂的死在了陌生人的刀下。此时罗方也顾不得其余都尉的想法,领着六七个亲兵冲下高地想要将乱兵弹压下去,可刚冲破了两三层,身边的亲兵便被乱兵冲散了,只剩他孤身一人挥舞着佩刀大声呵斥兵士们恢复秩序,最后死于乱军之中。
越州石城山,吕方统领的镇海大军和武勇都叛军已经对峙了十余日,经过开始两天的接触战后,镇海军便不断的加固营地,以为长久之计,叛军多次挑战未果后,也只得加固己方的营地,而且在镇海军在砍柴汲水时遇到叛军,发生冲突俘获的敌军士卒后,吕方也下令给予酒食后纵其归去,这般数次之后,两军士卒在砍柴汲水相遇时,也自行其是,不复冲突,结果在其他地方打得火热的时候,这个中央战场反而平静了下来。
镇海军垒壁上,吕方正仔细的观察远处的叛军营垒,身后簇拥着一众将佐,只见叛军们正从运河旁挖掘河泥,然后运回己方晒制泥砖,作为修筑壁垒的材料,叛军的营垒已经渐渐延伸到了山麓,看来徐绾打算将自己的壁垒修筑到山麓,彻底绝了吕方从侧翼迂回的决心。
刘满福神情紧张的来到吕方身后,低声禀告道:“吕公,杭州有紧要军情来报。”听到刘满福的禀告,吕方神色微微一变,转而轻笑道:“佛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了,我既然以他为留后,便大可自专,何必事事都请示。”周围将吏笑着应和。
待到吕方回到帐中,只见一名信使坐在帐中,满头是汗,也不知是一路赶来辛苦还是急出来的,见到吕方进得帐来,赶紧敛衽拜倒,从怀中取出一封帛书上呈。吕方不待刘满福转呈,便一把抢过书信,待检查过信封印鉴无损后,拆开帛书一看,吕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过了半响,他将帛书递给一旁的刘满福道:“满福,你也看看这信。”
刘满福接过书信细看,原来这信乃是吕淑娴写给吕方,讲述赵引弓即将引兵侵台、温诸州之事,最后提到了陈璋领本部出袭明州之事。还没看完书信,他便耐不住性子,急道:“明公,赵引弓那贼子侵台、温二州,那温州乃是闽浙津要所在,若让他得了此地,只怕战事绵延开来,就非旬日能决了。”
吕方点了点头:“不错,事情弄到这般境地,也怪我小看了这赵引弓,以为以大兵压境,必能震慑徐、赵二贼,想不到此人竟然弃根本不顾,行此冒险之策。结果杭州精兵猛将皆被我抽去,结果遇到突变,却无人能应变。倒是这陈璋出乎我的意料,别人在此境地都唯恐惹人嫌疑,他倒敢冒险出击。”说到这里,吕方啧啧数声,显然是感叹陈璋的果决胆气。
刘满福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我军该如何行事,如今武勇都营垒已成,猝然难以破之,我军若在此久持不决,只怕温、台二州空虚,有大变发生。”
吕方笑道:“叛军营垒虽固,可毕竟兵力不足,这些日子来他们兵士加紧修筑营垒,日夜不得休息,早已疲敝,我放回他们樵采汲水之徒,以来是为了麻痹他们,二来也是去了叛军同仇死战之心,如今虽然时机并未完全成熟,也可一战破敌了。”
深夜,武勇都垒壁上的火把,在夜风中摇动,便好似一只只猛兽的眼睛。此时已经是四更时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值夜的哨兵最疲劳的时候,刘真行走在垒壁上,不时将打瞌睡的值夜手下打醒,这是他从军多年以来的习惯。虽然这些天来对面的镇海军并没有发动一次突袭,恰恰相反,吕方只是加紧修筑营垒,一副坚守待变的模样,连预料中后方的土豪暴动都没有发生几次,本来还对即将面对吕方大军有些忧心忡忡的普通武勇都士卒也逐渐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军营中充斥了对镇海军的鄙视声,许多士卒们都声称一名武勇都士卒在野战中可以轻而易举的压倒两倍甚至三倍镇海兵,他们还说那些镇海军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当年和他们并肩作战围攻杭州的老兵,绝大多数都不过是些脆弱的浙兵,要不然为什么敌将拥有接近两倍的兵力优势,却为什么躲在壁垒的后面,不敢面对面的和我们决战呢?
每当听到同僚说出这类大话的时候,刘真都沉默不语的走开,曾经亲自和刘满福亲自交过锋的他知道敌军的勇猛和狡诈,至于为什么不野战决胜的原因,他也能猜出几分吕方的想法来:“能够流汗,就不流血!”只是他一个中级军官的身份,能做的也只能督促手下士卒尽好自己的职责,其余的也只有看天命了。
刘真巡逻完了自己部属负责的那段壁垒,正准备回营休息,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垒壁外黑乎乎的一片,好似有人影闪动。他暗想那段垒壁乃是刚刚砌成,许多泥砖还没有完全干燥,很容易损坏,是武勇都防御的薄弱环节。想到这里,刘真便领了三名士卒往那边走了过去。
刘真走了一段路,竟然在壁垒上没有看到一个哨兵,心中不由得感觉到一阵不祥的预兆,右手不自觉的拔出了横刀。这时,一个耳朵灵便的士卒低声道:“校尉,好像前面有挖土的声音。”
刘真闻言侧耳倾听,果然依稀可以听到挖掘泥土的声音,他伸出右手下压,示意手下弓下腰去,免得被人发现,自己放轻脚步,往声音来处那边走去,约莫走了十七八步,借着星光,刘真看到五六条汉子正在奋力挖掘来两日前刚刚修筑好的壁垒,已经挖出了一个六七尺的口子,旁边还站着一人在放风。
刘真见状不妙,赶紧低声命令一名手下回去请救兵,自己带了剩下两人蹑手蹑脚往那边沿着垒壁摸了过去。刘真所选的路径乃是紧靠着壁垒的阴影处,又是对方放风人的视线视角,结果让他摸到只有三四丈远敌方还没有发现。刘真此时已经可以耳闻放风的人的催促声,可奇怪的是,听那放风者的口音,竟然是北地口音,倒好似是武勇都的军士一般。
刘真强压下心中疑虑,倒提横刀,放轻步伐,摸到那几个挖土汉子身后,蒙头便一刀砍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撕破夜空,那几个挖土的汉子还没回过神来,刘真出手如风,已经又砍翻了两人,他身后的士卒也各自砍翻了一人,只剩下最后一个挖土汉子被逼到角落里,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垂死挣扎。这时刘真借着星光看得清楚,那几个被砍死在地上的挖土汉子都是武勇都军士大半,其中有两个他还认识,都是守卫这段壁垒的军士,显然是与镇海军勾结里应外合,可武勇都作为一个以异乡人为主体军政集团,其向心力并非当时一般军队所能比拟,是何人收买了他们呢?
刘真正思忖间,只听得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一名手下士卒已经扑到在地,背上深深没入了一支羽箭,抬头一看,只见壁垒上站着一人,手中提着一张弓,正要搭箭再射,正是方才在壁垒上放风之人。刘真暗自咒骂自己居然把这人给忘了,提起手中横刀便向壁垒上那弯弓汉子掷去。
第116章 噩梦
那横刀去势迅疾,两人相距也不过四五丈开外,待到那弯弓汉子发现时,已经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的用手中弯弓一挡,他只觉得脸颊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手中弓弦已经被横刀割断,脸上想必是被割断的弓弦扫到了。
那持弓汉子确定自己没有被方才那横刀击中,刚刚舒了一口气,便听到一声大喝,只见刘真已经跳上壁垒,手持双刀,舞成一团白光,席卷过来。这壁垒之上地方狭窄,无处躲闪,那持弓汉子只得向后退去,想要拉开距离,寻隙反击。
刘真见眼前此人举动行止,皆有法度,显然便是这些挖土汉子的主谋,要破解他心中的疑惑,便只有将拿下此人逼问,想到这里,他手中双刀舞得越发迅疾,眼看便要将对方斩于刀下。
那持弓汉子好几次想要拔刀抵抗,可都被刘真逼的紧,寻不出空隙来拔刀,眼见如水一般的刀光便要将自己卷入其中,突然看到左边的女墙上有两只火把,赶紧抓起一只向对手掷去,刘真手中双刀收不住势,只听得两声轻微的咔嚓声,那火把竟然被凌空斩成三截,激起了漫天火星,刘真被火星射到脸上,迷住了眼睛,赶紧挥刀护住要害向后退去,那持弓汉子赶紧拔出腰间佩刀,凝神以对。
刘真擦去脸上的火灰,凝神往对面那边看去,火光闪动之下,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形貌极为眼熟,倒好似平日里见惯了的人一般,便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对面的是何人?居然敢深夜挖掘壁垒,难道不知军法森严吗?”
对面那人伸手拿起女墙上剩下的那支火把,火光照在脸上,只见修眉入鬓,双目如电,满脸英武之气,竟然是先前留在杭州为质的许无忌。刘真先前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全然解开了,他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益,上前半步,手中双刀摆了个“十字起手势”,低喝道:“许衙内,原来是你。”
许无忌也认出了眼前对手,将手中的火把在头顶上绕了三个圈,才冷笑了一声:“刘真你何必螳臂挡车,还不放下手中兵刃,你以为就凭徐绾那点本事,还等挡得住镇海大军吗?”
刘真知道许无忌方才的行动是向外间的镇海兵发信号,却是无喜无怒。他知道眼前这人乃是平生的劲敌,自己已经做了最好的安排,至于结果就不是自己一个中层军官所能决定的。
许无忌见刘真沉默不语,以为对方正在犹豫,正欲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劝说,却只见对方大喝一声,舞动双刀当头砍来,赶紧挥刀抵抗,两人便在壁垒上杀做一团。
这壁垒之上,最宽处只能容四五人并行,窄处只有两人并行,并无什么躲闪余地,两人都是老行伍了,此时使得都是进手招式,死命相扑,想要尽快将对方压倒,不过数个回合下来,便分出了胜负,刘真斜倚在女墙上,胸腹只见一处血迹正在迅速扩大。许无忌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却没有半点得胜后的喜悦。
“好甲!端得是好甲”刘真叹道,一对眸子清亮的很,出神的盯着许无忌身上甲胄,腰部和右肩处各有一处破口,皮甲的破损处闪现出金属的光泽。
许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甲乃是吕相公所赠,如今镇海军中内牙军已有七成装备。”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呢,是想证明你这么做是对的吗?“刘真轻笑了两声,口角泛出血沫,脸颊突然浮现出一片燥红,现在谁都可以看出他已经是回光返照,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了。
许无忌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刘真胸前的衣襟怒喝道:“不错,吕相公用兵如神,拥六州之地,得两浙士民心,武勇都士卒如果想要生存下来,唯一的道路就是依附吕相公,徐绾那厮领兵作乱,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不能拖着大伙儿一起去死。”
许无忌的声音突然断了,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摇晃刘真,对方还是一言不发,既不反驳也不反抗,伸手在刘真鼻前一探,果然气息已经断绝,可是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嘲讽许无忌的辩驳一般。
许无忌无力的放开刘真衣襟,刘真的尸体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他站起身来,脸上满是迷茫和疲倦,全无死战得胜的喜悦,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激得他一个激灵,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已经有些鱼肚白了,赶紧往缺口那边跑去。待他到了缺口处,只见缺口处已经有了六七十名兵士,一半人正在警戒,剩下的人正在努力扩大缺口,看到首领过来,领头的校尉赶紧过来见礼,沉声道:“罗坊主正领兵过来,最多一刻钟便能赶到,我等当如何行止,请许虞侯示下。”
这些军士并非镇海军本部,乃是许无忌到杭州时带来的武勇都军士,此次夜袭敌营,须得指挥如意,便全部带了过来。徐绾虽然修筑了这么长的壁垒,可在壁垒上只有少量的哨探,用于隔断交通所用,主力部队还是部署在临运河旁的大寨中,一来容易通过运河获得补给,二来方便封锁河道,抵抗镇海军占绝对优势的水军。所以吕方今夜先让许无忌突破壁垒,然后让罗仁琼在夜里领偏师越过壁垒,绕到对方营垒的右翼,自己领主力进攻正面,将敌军主力钉住,天明时两军同时发起猛攻,一举击破徐绾叛军。
此时许无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既然刘真已经发现自己的行动,很有可能已经派人回营中去领救兵了,既然罗仁琼的主力还没有赶到,首要的问题就是即将到来的援兵,那么继续浪费宝贵的体力挖掘壁垒就毫无意义了。想到这里,许无忌命令手下立刻停止挖掘壕沟,收拾兵器隐藏起来,准备伏击即将到来的敌军援兵。
果然正如许无忌所料,不过半盏茶功夫,便有一都(大约五十人)武勇都军士赶了过来,却发现壁垒上一个巨大的缺口,却没有一个活人,正讶异间,许无忌指挥手下打在援兵的侧翼上,短促而激烈的战斗展开了,许无忌预料到了援兵的赶来的方向,他将敌兵压缩到了背后就是壁垒的狭小空间内,这样一来,敌兵挤成了一团,根本没有空间使用自己的兵器,雨点般的石块和箭矢落在他们的头上,受伤倒下的兵士们被同伴践踏着,发出一阵阵惨叫声,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武器,因为他们的四周要么是高耸的墙壁,要么是同伴的身体,他们只能惶恐的睁大自己的眼睛,竭力躲避投掷过来的矢石,激烈的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许无忌在战线后不断的大声呼喊着,一会儿激励着手下,一会儿责骂着他们在这样有利的形势下还不能迅速取得胜利。终于在战斗打响了半刻钟以后,最后一名援兵士卒倒在了地上,胜利一方的士卒们也付出了相应分量的鲜血,士卒们疲惫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有的人检查着敌兵的尸首,将还没断气的敌人杀死,搜取他们身上的财物,军官们则在一旁清点着手下士卒斩首的数量,作为发放恩赏的标准。等到罗仁琼赶到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片鱼肚白色,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徐绾斜倚在榻上,不时的翻动着,从他脸上扭曲的肌肉来看,这个背叛者睡得并不踏实。自从两军对峙以来,吕方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利用兵力和民望上的优势,一面发起猛攻,一面在徐绾的后方,甚至越州城中兴风作浪。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可这种平静不但没有让他觉得安心,反而让他觉得更加惶恐。他太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了,
突然,帐中一声巨响,接着便传来一阵惨呼声,帐门口护卫的牙兵赶紧冲进帐内,只见徐绾已经床上跌落了下来,正挥舞着双手,好似在抗拒什么无形的东西靠近他一般,口中大声喊着:“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已经是死人了,快来人,快来人!”显然他刚刚从噩梦惊醒。
牙兵赶紧将其扶起,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徐绾才确定方才的恐怖经历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他坐在榻上,竭力的平息混乱的呼吸,回忆着梦中的经历。就在刚才他梦见了钱缪,越王用手托着自己的头颅,并没有怒吼着向他这个背叛者索命,在托盘上首级脸上满是嘲讽的微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似的,梦中的自己无论是怒吼还是挥刀劈砍,都没有任何效果,钱缪的脸上还是那种可恶的笑容。
回忆到这里,徐绾只觉得浑身都是黏黏的,满是刚才出来的冷汗,很不舒服,他正要下令手下取些热水来擦洗一下,却听到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值夜校尉已经冲进帐来,敛衽行礼道:“将军,不好了,镇海军出动了。”
第117章 整暇
徐绾听了一惊,这些天来对面的镇海军只是深挖沟,高垒墙,一副要在这石城山活活拖死自己的模样,却没想到这下却无声无息的打了过来。不过他也是老行伍了,强自收束心情,沉声道:“敌兵共有多少,从哪个方向来?”
那值夜的校尉颇为精明强干,赶紧一一道来,原来刘真发现有人收买了营中兵士偷掘壁垒,便派一名手下回营通风报信。值夜校尉得知后,立刻一面派出一都兵士前往缺口处,一面赶往徐绾处通报。
徐绾一边听着那校尉的禀告,一面在旁边亲兵的帮助下,穿戴好盔甲,便急匆匆的往帐外望楼冲去,他知道吕方的厉害,可这些天来对手一直潜伏不动,一旦发作起来,定然是雷霆万钧之势,自己手中实力已经尽数集中于此时,只要一败,便是不可收拾的境地,虽说赵引弓那厮派来的使者说只要自己能够拖住吕方在这里两三个月,战局必有转机,可徐绾怎么看也觉得是诓骗自己独挡强敌的冤大头,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下去了。
待到徐绾爬上望楼,天边已经现出了一片鱼肚白,借着朦胧的晨光,只见对面镇海军壁垒的几个大门都已经洞开,黑压压的士卒们从营门中鱼贯而出,迅速的组成了一个个方阵,最前面的六七个方阵已经成型了,在方阵的间隙,有许多黑黢黢的车辆,应该是用来攻击营垒的器械,看情形吕方昨夜三更时分就应该下令造饭,让士卒们吃了个饱,憋足了心思要在拂晓时分,狠狠的给自己当头一棒,至于挖掘开侧面的壁垒,应该是为了抢占那边的高地,好居高临下攻取自己的营垒。
“将军,在下请领千人出战,给那帮土团兵点颜色看看。”一旁的校尉大声请战道,声音里满是骄横之气,这些武勇都的军官向来瞧不起由两浙本地人组成的土团兵,虽然现在的镇海都的骨干是吕方先前统领的莫邪都士卒,装备和战术都非昔日吴下阿蒙,可是在这些军官眼里,镇海军还不过是昔日那些“脆弱不堪战”的南人罢了。
徐绾冷哼了一声,没有答复那校尉的请战,自顾转头去观察壁垒破损处的情形,只见那边已经有大约七八百人越过了壁垒,正聚成几团,可能是在等待后继的援兵。
“来人,下令营中造饭,让儿郎们一半戒备,一半进食,那些镇海兵排队倒是排的快,可真刀真枪的未必顶的上。待把他们晾饿了,再来收拾他们。”徐绾观察完形势,便在自顾下楼沉声下令道,此时他的几个心腹已经都赶到了,听到他这般吩咐,不由得齐声称赞起来,他们也都是老行伍了,镇海军布阵的速度如斯之快,各部各司其职,居前者不燥进,居后者不盲动,明明是一等一的精兵,可吕方却还是先高沟深垒,相持十余日,明显是先计后战,耗去对手的锐气。反观武勇都所倚仗的不过是一股子虚骄之气罢了,刚刚起事时那股子同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