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4年第03期-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自己今后的大半辈子都没有腿用,又想到自己尽管很喜欢女人,却莫名其妙地被废了,吴少爷恨不能将天地全翻个个儿。
  “可是,少爷,那间屋子里住的是一个八十多岁的瞎子,还是个男的。再说你并不是从窗户上摔下来的。”
  “那我从哪儿摔下来的?你说呀!”
  吴少爷盯着屎蛋那张小小的圆脸,突然觉得他的面目挺可憎,而且浑身洋溢出一股臭鸡蛋味道。屎蛋早已习惯了主人的怪毛病,包括这种用刀子眼光咬人刮人的恶习,所以脸不改色心不跳。
  “你是从人家床上摔下来的,是被人家老公用棍子打残的。”
  屎蛋在那个冬季里始终坚持这个答案。吴少爷则相信自己的经历,所以一谈到这个问题,两人就会斗起牛来,那样子一丝一毫也不像主仆。
  “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自己呢?”
  有一次争执过后,吴少爷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我也不晓得相信哪样才好。比如我爹娘,我爹说我娘困着丁会打呼,我娘说我爹困了会打呼,哪个都只相信自己的话。”
  吴少爷听了浅浅一笑。当时他们主仆二人正招摇过市,吴少爷英俊的笑脸迷惑了所有看见他笑的女人。吴少爷猛不丁觉得人世原来充满古怪的谜团,什么东西都处于似是而非的境地。
  “我还是喜欢窗子。”
  窗子是实在的,起码看不走形。
  吴少爷这样想。
  “你相信我的话了?这很好。”
  冬季在回忆里柳絮一般轻缓地飘过,吴少爷接上了屎蛋的话碴。天是晴朗的。东边的红漆雕花窗被推开,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园子。吴少爷的目光漫不经意地梳理着整齐有致的菜畦,忽然渴望化作一只粉白的菜蛾。如果能飞,他想自己首先就要停息在窗户那匀停的梅花格上。冬季的风虽然厉害,油漆的清甜味仍在,菜蛾嗅了,从此会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吴少爷竭力将自己当作菜蛾看待,猜来猜去,他觉得莱蛾可能最终还是选择那些绿色的植物而弃红漆雕花窗不顾的。由此他又庆幸自己是人而非蛾,否则断了两腿岂不要命?
  “这些日子也不见落雨,可是园子里的草还是又青又肥的哪。”
  自从瘫痪后,吴少爷的感情日趋细致起来。园中有块地方草长得特别茂盛,吴少爷不评价也不行,那草翠绿嫩生得他都想炒一碗来吃!
  “你不晓得,我每日早上都把你拉的尿 从这里倒下去。”
  屎蛋做厂把弹弓,他眯起眼睛要射对面的鸟,这边又不闲着嘴,似乎一夜之间学到了不少本事。吴少爷听罢嘶了口冷气,又朝园中飞了两口唾沫,好像刚吃过那沾着尿臊的草似的。
  “我晓得你在等什么。”
  屎蛋俯视着吴少爷,棕色的眸子有些像猫。
  “我在等什么?”
  吴少爷重复了一句,似乎他已忘了自己的愿望。屎蛋望了望园子边上那片被春雨浇灌得茂密起来的灌木,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这个,你在等这个。”
  屎蛋用手指做了一个极为下流的动作,一边狡猾地窥探着吴少爷的脸色。吴少爷不屑地哼了哼,屎蛋的双肩即刻塌下半寸。
  “我在等他。”
  吴少爷指着那个穿着整洁的长衫、头发理得挺服帖,永远一脸沉静,永远许多事物视而不见的清秀男子,轻轻地说,口气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在闪烁。这男子正从远处朝园子走来,身形飘忽。
  “我知道,就是他经常对着那个坟堆玩自家的X。”
  屎蛋恨恨的样子,仿佛嫌人家不洁,其实他的眼眶里却盈满了渴慕,脸颊也不由潮红起来,还有突然粗重起来的鼻息,这些都让吴少爷产生某种与过去有关的联想。但此刻吴少爷不想反唇相讥,他正用一种注视雕花窗的热情注视着那个穿过灌木丛、越走越近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相当俊秀,唇红齿白的像个女人,不过他的身架宽大,步伐也有着男人的刚健,所以说他给人的感觉是矛盾的甚至可以说是怪异的。也许这分怪异来自他那分沉静死板的表情,但吴少爷却认为这种怪异主要源于他空洞的眼神。
  “他老婆好觇,死了他也舍不得,,”
  许多纷杂的思念青苔一般覆盖了屎蛋的脑海,有一些原本浑浊的东西像放了明矾的水似的清晰得让他吃惊。
  “这是我告诉你的。”
  吴少爷对屎蛋这种“贪功”的行为显然不满,于是作出冷淡表情。屎蛋不吭气了,嘬口吹出几声唧啾的鸟鸣。那个男人倏地停住了脚步,扫往吴少爷这边的目光有些惊讶。吴少爷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并且有种等待的焦灼在全身蔓延,不知为什么,他抬起靠在轮椅边的手杖,轻轻一顶,就将雕花窗给顶开了。他以为这样一来那个哀伤的男人会注意到他,谁知人家依旧保持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态度,旁若无人地踩着嫩得能做菜吃的鹅不食草,慢慢在那个馒头状的土堆旁坐下了。
  “那真是一座墓吗?”
  吴少爷问道。屎蛋含糊其辞地支吾了几句,便借口要上粪寮,匆匆忙忙走了,腋下还夹着一张原先吴少爷从赣州带回来的美女画像。有一次吴少爷曾捏起那张纸片瞧两眼,他发现岁月和他自己的疏懒已经乌黑了美女的樱唇,褶皱了她的桃花脸颊,也许美女的苍老与屎蛋相关?
  这小子是只老骚狐。
  吴少爷为自己能想起这句话而自得其乐了好一阵。然而,转眼间他便陷入了欲罢不能的恐惧:自从看见那扇红漆雕花窗之后,整个世界包括他的生活、他的肉体都变得似是而非了。比如那个男人边上的土堆,从没有人告诉他是墓,他在某一阶段内却认定那是墓;可今天他为什么又会怀疑它不是墓呢?还有,是不是自己真的曾经爬过红漆雕花窗,抑或那只是个绮丽的白日梦,他致残的原因真如屎蛋所言? 
  吴少爷权衡之后,决定川信门已的眼睛面非耳朵更不是嘴。这三者比较一下,似乎还是前者更为可靠。
  此刻他那可靠的眼睛正把这样一画面输入他的脑海:
  阳光明丽得像一件女人的嫁衣。风轻轻地骚扰着逐渐精壮的灌木。远处有白云悠悠地游。一只野狗在园子深处兴奋地追逐一只花母鸡。还有村姑咯咯的笑声逾墙而来,总之是一个典型的春日。
  当然,以上是整体背景,真正的主角是园小的那个男子,男子看样子和吴少爷的年岁相仿,穿着举止都显得颇有教养。门从走近这座馒头状的土堆后,他一直跪坐在土堆前。他好像有些怕见太阳,所以背东而西,这样倒方便了吴少爷,他什么力气也不川花,就可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乃至表情。青年男子的眼力在吴少爷看来绝对有问题,他虽然经常坐在土堆边发呆,却似乎从没有看见对面的人在窥视他。吴少爷此刻与其说感到诧异倒不如愤怒:这位陌生的男子凭什么忽略鼎鼎大名的吴少爷的存在呢?
  “喂,你进来!”
  吴少爷大声喊起来,他的声音顺着窗户爬山去,毫不客气地在那男人耳上咬了一口。陌生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来惊喜交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再度俯身,非常虔诚地将脸贴在土堆上。茸茸的青草掩盖了他大半张脸,吴少爷奇怪地发现有只飞得正欢的燕子突然掉下来,正巧落在男子的腚上。吴少爷回首一望,见屎蛋果真像自己推测的一样,正捻了弹弓得意的窃笑。
  青年男子忽然站起身,先是屏息谛听,继而四处张望,这回他茫然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吴少爷身上。他犹豫着走到窗下,仰脸望着吴少爷,刚一种梦呓似的口吻问道
  “喂,你刚才听见狗叫了吗?”
  吴少爷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感到屈辱,不由得气紫了脸。青年男子注视了他一会儿后,脸上现出一丝叫人动心的不安与羞涩。
  “真不好意思,看来我真的有病。你刚才讲话的时候,我真的又听见狗叫。”
  男子期期艾艾地解释着,这边却笑了起来,他的笑靥俊美丽又虚弱,吴少爷鼓胀的肚子不山分说地瘪厂下去。
  “鸟呢?就是刚才我射落下来的燕子,你把它弄哪里去了?”
  屎蛋看样子是有意要打断他们俩的交谈的,他的话寻衅味十足。
  “什么鸟我都没看见,只有一片树叶落在土堆上。”
  青年男子的回答无疑激怒了吴少爷和屎蛋这两位目击者。
  “你骗人!”
  他俩几乎不约而同地甩了这句火药味十足的话过去,谁知对方根本不予理睬。他只是相当奇怪地偏了偏头,神色中有几分悲切与不敢置信:
  “是花花?花花?花花!等等我呀!”
  陌生男子飞也似的追出了园子。
  那陌生的男子后来又来过几趟。有两次他来时手里捧着束月白色的野蔷薇,还有一次他端了碗红烧排骨。他带来的东西无一例外都供奉在土堆旁。
  “花花,他的老婆叫花花。”
    吴少爷觉得不管是叫花花的女人还是这个陌生的男子,他们都是可羡可慕的有福之人。他们夫妻尽管阴阳隔界、人鬼殊途,却难得有这么一分情愫。
  吴少爷忽然感到自己生命中的某一页原来充满荒唐与凄凉,而且悔之晚矣。
  吴少爷不由自主地逐个去回忆那些交往过的女人。她们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簇拥 在他的记忆深处,几乎个个都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吴少爷自己淡漠得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些女人小没有一个叫“花花”,即使行人碰巧叫花花,他对她也缺乏这分铭怀。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屎蛋现在也被吴少爷传染,对什么都采取怀疑的态度。他说现在很多事情都古怪得不可思议,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是竞然有不少街坊邻舍宣言从来没听说过有吴少爷这么一个人,更不川说这栋古怪的房子了。
  “今天早上我去买锅贴,有个老人指着我们的房子说是一片空地,你说古怪不古怪?”
  “那个男人知道我们吗?”
  吴少爷除此以外不关心、不介意任何人的评介乃至责难。
  “在路上碰见过一次,当时他在偷看街上刘家的胖女人洗澡,被我骂跑了。他没有说起你。”
  屎蛋流利地捏造了这么个故事。实际他从未在路上遇到过那个男子,而吧周围的人似乎也不知道他。有两个婆婆倒是认识吴少爷和他的房子,并坚持说房屋旁边的园子里经常有牛来偷吃青菜。
  “他喜欢胖女人吗?”
  吴少爷有点儿想笑。一边的屎蛋已经暗笑了许久。他在笑吴少爷的轻信。其实当时悄悄爬到墙上偷看刘家女人洗澡的是他而不是别人。可吴少爷他哪里又知道呢?
  “我要问问他,真的。”
  吴少爷虽然不怎么信任嘴巴,但他又不得不依赖嘴巴。这种自相矛盾暴露丁他的幼稚与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吴少爷为这句话等了半个多月。这时暮春只剩半截尾巴,男人女人都有些麻木和厌倦了。吴少爷因为把情思全寄托在那一溜戏漆雕花窗上,故而没行多少伤春的感觉。
  “我址义少爷,有人叫我花间诗人,又有人说我专修群芳谱,你明白吧?”
  在那个幕春时节的从个下千,吴少爷终于通过屎将陌生男子唤进了室内。他们并肩而坐亲密无间。然而他们相望的目光却都散发着砭人骨肉的冷气。他们在吴少爷昏暗、呈现枣红色、飘荡着暖烘气息的屋子里凝成隐约可见的白雾,那滚动的姿态仿如一条奔流的河。
  “你说的这个吴少爷足我小时候的伙伴,但显然不是你。”
  陌生男子这天着一套雪白的中山装,齐耳的短发沥淅着往下滴油。他的脸始终低垂着,苍白柔嫩的双唇套住粗大的水烟杆嘴,吮吸时的神态几近贪婪。
  “你撒谎。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吴少爷被他显而易见的谎言激怒,他斥责时有些歇斯底里。陌生男人静静地吸了会儿烟,忽然他抬起脸,凄恻地一笑:
  “你愿意当吴少爷,我认识的那个吴少爷吗?他死了。”
  男人说着站起来,吴少爷顺着光线打量了他一阵,觉得这种能够“惊艳”的男子实在不多见。
  “尽管你说你就是哭少爷,我不会相信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陌生男子影子一样飘了出去。他白色的背影让吴少爷想起在赣州府看过的一出戏《勾魂》。《勾魂》里的书生也是穿着门衣,只是他离开屋子叫每走一步,脚下就绽一朵猩红的血莲花。吴少爷似乎真的嗅见了血腥味,他左寻右找,终于在那个男子遗忘的水炯嘴上发现一抹红色的痕迹
  “不是血,是口红。”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屎蛋突然说道,沾冷的声音吓了吴少爷一大跳。
   “我好糊涂,为什么不问一下花花的事呢?”
  吴少爷捶着自己的脑袋,屎蛋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这一捉吴少爷又吓了一大跳:屎蛋的手看上去粗粗短短,怎么却像女人的手一样柔细?他怀疑地再捏了下,结果仍是如此。
  “你也古怪起来了嘛!”
  主仆二人同时陀异地说道。
  。
  “你的手怎么那么粗?”
  这是屎蛋问的。
  “你的手怎么那么软?”
  这是吴少爷问的。
  两人又是不约而同!
  吴少爷惊惧地咬了咬中指,屎蛋则揉了揉眼睛,他们都有——种同样的困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真不明白。”
  吴少爷到底是吴少爷,他用低缓的声音将不断涌上来的恐怖压下去了,而屎蛋则缺乏这种淡定和修养了。他“嗷”地叫一声,像只受伤的鹿似的,捂着脑袋跑出了吴少爷的屋子。
  吴少爷决定走出这座雕花窗的房子到街上去寻访有关花花的故事。
  当屎蛋终于推着那张精工巧做的木头轮椅,来到似曾相识却又时过境迁抑或物是人非的街市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在奶孩子。女人显然是做粗活的,五大三粗,一张阔脸呈现酱爆肉的暗红,但那对在衣襟里半裸半掩的乳房却白如豆腐。吴少爷甚至有些怀疑这对奶是她从别人身上偷来的。屎蛋贪婪地咽着口水,恨不能在上面扭上一把。
  “……我要用力,把她的奶水挤出来,然后……”
  屎蛋在自己心里暗暗发狠。
  “喂,你说这条街址不是变窄了?”
  吴少爷扫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乌七八糟的街道,简直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记忆中春天里的街道应该是比较雅致的,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处弥漫着臭鸭蛋和酸腌菜的味道。
  “一点没窄。喏,那个地方宽卫一些,拆了一间旧房。哎哎,那就是你喜欢的窗户吗?”
  屎蛋和他推着的木头轮椅一起在“天和茶庄”门口停下来了。虽然说上个春季和这个春季之间只隔三百多天,但红漆雕花窗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莫名其妙地颓败了许多。以往优美得一如女人樱唇的轮廓似乎脱水’了,皱皱弯弯的,枯瘦得布满粗细不等的裂纹,露出红漆里面黄褐色的肉,像无数堆鸟粪或烂蘑菇。
  “我的天哪!”
  令吴少爷感叹的不仅仅是窗户,还有“天和茶庄”的姜老板。姜老板仍旧痴肥,但他已经老态龙钟了,去年还粗壮结实的躯体此刻像根被水浸胀的油条,皮归皮、肉归肉,只要轻轻捏住一抖,就会整个散架。
  “他不认识我们了。他说他从来没听说过有吴少爷这个人。”
  受命前去打探的屎蛋愤愤而归。吴少爷看着春阳下轮椅和自己矮胖的阴影,忽然有一种冲动:
  “你去把他叫出来。”
  屎蛋的瞳仁猫一样地闪出黄蓝色的光。他行走的样子也像一只怀孕的母猫。不多一会儿,姜老板出来了。吴少爷看见他的两只眼角旁各堆着一坨白色的眼屎。
  “你很像以前唱堂会的老俏养的姘头。”
  牙齿已经全部落光的姜老板讲话含糊不清,吴少爷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这一句话。 吴少爷他有些错愕地盯着屎蛋,希望他能堵住姜老板此刻污秽的话语并将话题引向别处,谁知屎蛋只会用手捂住嘴笑,嘎叽嘎叽的声卉讣吴少爷联想起床笫之间的事。
  “老俏和她的姘头被西头吴家的大少爷打死了,就埋在龙潭边。”
  姜老板沉浸在他的故事里。一对老眼昏花只有追忆往事才有几许柔情蜜意,吴少爷打量了几眼姜老板脚下的影子,惊悚的心这才回到胸膛里。
  “他是人不是鬼,他有影子的。”
  吴少爷只对这个有兴趣,至于姜老板刚才的谈话,他听了也等于没听。可屎蛋就不一样了,“他在骂你,他刚才讲的吴少爷不是你就是你爹。”
  屎蛋说完话将身子闪远一些。有时他冒犯了吴少爷,吴少爷会冷不丁抽杖扫他一拐,用力虽不大,落在身上倒挺痛,他才不吃这个明亏呢。
  “放屁!”
  吴少爷骂毕匆匆拦住一位手挽菜篮的妇娘人,请她猜猜姜老板的岁数。妇娘人不肯,吴少爷便将她的手捉紧并牢牢地按在自己毫无动静的裆亡。妇娘人先是有些忸怩,继而扭了扭腰肢,绯红着两颊曼声道:
  “也就三十出头吧。看他相貌,比你还要平展几分哪!”
  妇人说着一个眼波荡过来,差点没把轮椅掀翻。吴少爷怕她认错人,特地又指认了一遍,不料妇人仍是那句话,而且挣脱吴少爷的手,风摆杨柳一般地袅进了“天和茶庄”,向姜老板献殷勤去了。
  “怪了怪了,怎么她看姜老板就那么年轻?”
  吴少爷抚额惊诧道。一旁的屎蛋听了他的言语,不由手搭凉棚往茶庄里瞄了两下。
  “姜老板保养得好,我看他又年轻了几岁,看亡去只怕比你还要嫩一些,难怪他不认识我们了,我看他是食猪板膏食多了,糊住了心窍,所以才不得老。”
  屎蛋一席活讲下来,吴少爷竞白了脸。他哆嗦着双唇,“你你你”你了大半日,终究没有你出个什么名堂。屎蛋正要笑话他这少有的结巴,吴少爷却突然抡起巴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两只眼睛上打。
  “你干什么干什么?”
  屎蛋扭住了吴少爷秀气的手腕,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嘿,看见吴少爷了吗?……”
  “是潘少爷吧,潘少爷就那个模样呢……”
  围观的人在窃窃私语,吴少爷蓦地停止击打自己的双目,大声疾呼起来:
  “吴少爷他死了没死?他在干什么?姜老板是老是少?你们讲实话呀!”
  众人先是静了一会儿,接着雀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