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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中，倭军士兵们发疯似的往外倒着泥浆，钢盔、木盆甚至饭盒都被用上。这时候没人敢马虎，如果不赶快把散兵坑整理出来，只能在烂泥中间睡觉。真到了那个地步，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这该死的雨水！”
他们纷纷的咒骂着，又冲到附近的树林里，用斧子砍下一段一段的木头。只有用它们搭成胸墙，泥土才不会垮塌，否则啥时候被活埋都不知道。
附近的村庄早被第2师团的人毁了，那里的地势较高。哪像这边，挖个散兵坑都能挖出地下水来。
“赶紧干啊！”
坑到边上，一个军曹大声的催促着。他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看哪个士兵动作慢了，捡起一块石头就扔过去。
“哎呀！”
一个士兵被砸了趔趄，但他并不敢声张，只能咬着牙把手里的那一盆稀泥倒掉。
看着新兵们跌跌撞撞的样子，军曹啐了一口道：
“都是些白痴！”
他们的部队是刚刚调到华夏的，本来还以为是个轻松的任务。谁知道迎头就碰上这场秋雨，现在又冷又饿，日子说不出的凄苦啊！
军曹看了一眼天空，雨水还在不停的下落，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冒出来。又恶狠狠盯了那些士兵急眼之后，他把一样东西喂到嘴边。
“咕！”
雨衣下面还藏着一瓶酒，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还有什么比喝酒更惬意的？
“可惜支那的烧酒太烈了！”
这是从一个男人手里抢的，那个家伙连挨了几脚都舍不得放手，最后只能给他一刺刀。
想到这里，军曹嘿嘿的笑起来。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动脚，用刺刀解决问题就好。
只是那些部下的速度又慢下来，军曹站起来吼道：
“快，不然打死你们！”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睛里，虽然雾气已经笼罩住周围。但是在望远镜里，那个嚣张的的影子依旧清晰。
“是一个军曹，阵地上没有其他军官！”
“那就干掉他！”
蔡茂轻声说完，用望远镜又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周围。鬼子兵都被那些军曹指挥着，很快广沃的土地上，出现了一条条的坑道，等它们连在一起时，一个防守阵地的雏形出现了。
阵地上，军曹拿着一根木棍，不停的抽打着士兵。不一会儿，手臂粗的棍子被打断了。
“嗖！”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军曹身上的力气瞬间就被抽个干净，他一脑袋就扎进了稀泥中。
鬼子兵们楞了一下，有赶紧把他扶起来。
“军曹，喝醉了？”
“赶紧叫人，不然咱们要吃大苦头。”
“这么多血是不是受伤了？”
就在他们乱纷纷的时候，终于有人发觉不对了。
“敌袭！”
瞬间所有的人都扑到在泥泞中，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
看到这个结果，蔡茂小声地说道：
“打得不错，要多瞄准上半身，不要老盯着脑袋，这么远的距离不容易命中。”
手里的枪是莫辛纳甘，不过已经做了改装，连外形都变了。奇怪的是枪管浮置着，并没有挨拢护木，前部还装了一个脚架。连子弹都大不一样，并没有采用常见的钢芯弹。
“嘶！”
开枪的新兵叫做丁二升，是刚刚分到神枪手学校的，在射击上天赋不错。
“队长，这枪什么都好，就是后坐力太大。”
丁二升揉着酸麻的臂膀，小声嘟囔道。
“嘘！”
蔡茂做了手势。
丁二升赶紧拿起一旁的望远镜，随着枪管的方向望去。
已经有好几个人跳进那个散兵坑，他们对着四周不停地观察着，似乎想找到子弹射来的方向。
“是鬼子军官！”
丁二升小声说完，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阵。
“队长，横放的铁锹后面，从左到右的第三个鬼子，应该是职务最高的人！”
蔡茂用瞄准镜很快发现了目标，虽然离得很远，但那个鬼子领子上的三个星星还是很清楚的。
“砰！”
狙击枪再次射出子弹，那强大的后坐力，就是蔡茂也有些难以适应。
“嗖！”
那个指手画脚的鬼子军官，立刻就僵硬了。左右晃了两下，重重的扑倒在地上。
“砰！”
他又抓住机会，干掉了旁边的另一个军官。
“撤！”
看下面大乱时，蔡茂领着丁二升离开了阵地。
“轰！”
就在这时，一发炮弹却落在不远处，气浪卷起了无数的碎石、树枝。
“噼噼啪啪！”
听到这个声音，蔡茂脸色变得苍白。
“快跑！”
这群鬼子确实不赖，凭着子弹的方向，就辨认出狙击手的位置。只是蔡茂也没想到，这群混蛋居然会用上步兵炮。
前面是一个陡坡，蔡茂想都不想的就一个飞身，顺着泥泞迅速的滑下去。
“刷！”
接近坡底时，他发现前面有几个身影在晃动，仔细一看竟然是五个正在伐木的鬼子兵。
一瞬间，蔡茂从腿上抽出青石m1911a2型，这是最新的改型采用了9毫米子弹，以解决毛瑟枪弹穿透力太强的弱点。而且改用了双排供弹后，子弹达到了12发。
“砰、砰！”
枪上早就加装了消声器，所以声音并不太响，那几个鬼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就已经倒在地上。
“砰！”
看一个鬼子还在爬动，蔡茂经过的他的时候扣动了扳机，一道血浆从脑袋飙出来。
“安全！”
丁二升把手枪放回腿带，然后举起手里的步枪，侧着身体小心翼翼的朝前行走着。蔡茂跟在后面，警惕的盯着四周的一切。
“啧啧！”
听到轻微的警告声，蔡茂缓慢的后退到丁二升的身边。
“队长，前面有一个军营，我看到不少军官。”
“交换！”
随着一声命令，蔡茂和丁二升同时转变了身体方向。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有几座的军营，不少军官在这儿进进出出，看起来是个指挥中枢。
蔡茂往左右看了一眼，这里的道路早就镌刻在脑海里，怎么撤离的也有了预案。
“三发榴弹就撤，路上不要停，受伤就使用铝热弹！”
“是！”
丁二升小声的回答道。
蔡茂从背包一侧，取下了一只榴弹枪，对准其中一个帐篷扣动了扳机。
“嘭！”
“哗啦！”
换了一发榴弹以后，蔡茂再次扣动扳机。爆炸的燃烧弹立刻把那些帐篷点着了，看着不断升起的黑烟。
蔡茂说道：
“撤！”
“队长，你怎么少打了一发？”
“我忘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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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西进（）
苏联的十月革命节，是在公的11月7日，已经离得不远了。
偏偏这个时候，远东的天空都在阴云之下，连绵的细雨中飞行就变得无比的危险。秦朗只能坐着火车到达哈密，再有此地飞往莫斯科。
周遭都湮没在雨雾当中，连密密麻麻的地窝子也看不见了。偶尔会有一排烟囱露出模煳的影子，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么大的雨，那些地窝子的排水系统做得怎么样？”
看到一道道河沟中，流淌着湍急的水流，秦朗有些担心的说道。
路金波笑着说道：
“司令，我们在建设之初，已经请教过土木工程师。他们对原有的烟道、下水道都进行了更改，除非是大水漫灌，否则影响不到这些院子。”
秦朗又问道：
“群众的粮食够不够吃？现在张掖的轻工厂大都歇业了，工人们的吃穿用度解决的怎么样了？”
路金波说道：
“今年是一个丰年，甘苏地区三十六万亩田地，平均亩产达到破天荒的300公斤，就是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农都吓了一跳。加上粮食作物套种技术全面的推广之后，红区已经解决了粮食问题。蔡丰同志计划明年再增加十五万亩土地，同时允许农场承包一百亩土地，如果能够落实的话，产量还要上一个台阶。
司令，我们现在的困境是油料。有鉴于此，侯德榜先生、顾新安所长已经转道德国。另外，范旭东先生还推荐了一位人才，在江浙大学的黄鸣龙教授，可能在不久之后会到张掖考察。”
“油料”就像一把铁钳，死死地卡在红区的脖颈上，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一旦供应短缺，所有的内燃机都只能瘫痪掉，红区也就不可避免的走向衰亡。
而这一次派顾新安等人去德国，最主要的任务是商讨煤液化的相关专利，目前已经有了很多进展。另一方面是考察德国的各种新技术，并购买一些生产许可。
“这件事情要继续跟进，千万不能怠慢这些先生。”
听到这话，路金波却皱着眉头说道：
“司令，侯先生有言在先，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要辞去所有的职务，然后潜心研究化学。前几天还打了一个报告，想让咱们给他成立一个研究所。鉴于范先生也有同样的想法，管委会已经拨了十万大洋的款项，成立相应的化工实验室，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秦朗点了点头。
“对他们这些大科学家，要及时的满足需求。金波，干科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个要持续的投入才能有产出，不能三五年没有动静，就给别人冷脸。我们的同志一定要教育好，谁敢给我瞎咧咧，就是华夏的罪人！”
最后这五个字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路金波赶紧把它记在本子上。左右看了一眼之后，他嚅嗫道：
“司令，我们已经成立了很多研究院，是不是建立一个大学？毕竟咱们手里已经有了两所高中，明年就会有第一批学生毕业，去向也得做一个安排了。”
秦朗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先整理一个章程出来，等罗政委过目后，再到党委会上讨论。金波，大学的投入可不少，没有几百万银元打底，可是建立不起来的。你先不要把摊子铺得太大，就从理工方面下手。如今的华夏，舞文弄墨的大师太多，拿扳手钳子的技师太少了。我建议先成立理工学院，这个可以和范先生讨论一下，他很有经验的！”
路金波脸上一阵激动，原本在小县城做教师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到大学授课。谁知道现在居然把组建大学的任务，交到自己的手里。
“司令，我先进行调查，然后到各个研究所进行咨询。教师倒是有一个便利，原来东北大学的那些人。如今都流落到北平、天津避难，据说有很大一部分衣食无着。如果有他们的协助，几年以后，咱们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
秦朗笑着说道：
“这个包袱我就交给你了。可惜主席不在，否则一定跟他讨要墨宝。这样，先去做一个木头牌子，就写上华夏西部理工大学。”
理工涵盖的内容很广泛，就算农业、医学都能包容进去。之所以用这个名字，还有另一个原因，让那一堆用不上的人死远点。
火车过了张家口以后，天气就逐渐变得晴朗。等到了绥远省，立刻感得到空气中的干燥。
就在这时，蔡丰上了火车。
“司令，少帅手下的一些的势力，朝绥远伸手了。”
秦朗笑着说道：
“你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钱，就尽管开口，我马上掏出来给你。”
蔡丰忙不迭的说道：
“不敢，不敢！司令，杨虎成部由敌工部的同志去做了工作，态度稍稍有了些转变，不过他的军队还是在榆林地区徘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傅作翼部对着绥远也虎视眈眈，前几天甚至还派小股部队越过边境，只是被空军侦察机发现。我已经提出严正警告，如果他们不退回去，我就要动手了。”
秦朗冷冷的说道：
“主席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和军阀讲道义，吃亏的只有我们。既然他已经越过边界，那就打回去。如果还想要挑起更大的战争，咱们奉陪到底。”
蔡丰一下子笑起来。
“就等着您这句话了。司令，新疆的军阀现在打得如火如荼，我们是不是继续支持他们？”
秦朗伸手指了指他：
“你已经有自己的考虑，放手去做吧，有什么事我顶着！记住你的任务，在明年这个时候，将那些军阀全部消灭掉！对了，我们的铁路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蔡丰摇了摇头。
“司令，筑路工人全都抽调到了东北，如今再抢修通辽到奉天的铁路，新疆这边只能停下来。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修会刺激那些军阀，如果他们一直对外，反而对我们不利。”
秦朗笑道：
“蔡丰，你是在的等一个机会吧！”
蔡丰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
“被您看出来了，我的确在等一个机会，现在怕的就是那个人不跳出来。”
秦朗又一笑。
“放心，他会出来，你知道我对军阀的态度。”
蔡丰立刻敛容回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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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秦朗的老朋友（）
一架德国容克缓缓下降，在简易机场上滑动了十多米以后，终于停在漫天的尘土中。随着舱门的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奇卡洛夫同志，欢迎你的到来！”
秦朗上前和他握了一下手，但最后两个人还是拥抱在一起。
良久，奇卡洛夫才笑着说道：
“斯太林同志问谁能完成这个任务，最后还是觉得我最合适。”
秦朗笑道：
“飞机的汽油，地勤同志会加足。至于你的油，由我亲自加足的。”
说罢，他从身边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两瓶伏特加。因为酒瓶是用蓝色玻璃做成，就显得比较高档。这玻璃是炼钢厂装在炉窑上的，因为进口不便，就让玻璃厂根据配方加工了一批。不过需求量并不是很大，生产的成本就变得高昂了。
秦朗灵机一动，把它做成各种漂亮的瓶子，专门用来盛放酒和香水，如今也是玻璃厂的一个拳头产品。
奇卡洛夫接过两瓶伏特加，看了一眼瓶子上的商标后，他用疑惑的语气念道：
“深海伏特加，浅海伏特加”
秦朗笑着说道：
“两种不同的比例，深海是60度，浅海是40度，你喜欢哪一种味道。”
奇卡洛夫想都不想就放下了“浅海”，拔掉那个深蓝色的瓶盖之后，他勐灌了一大口，品味一阵之后，才缓缓的说道：
“哦，这伏特加的味道纯极了！果然是无所不能的秦朗同志，居然让我在异国他乡，品味到如此美味的酒水。”
秦朗哈哈一笑。
“我还准备了烤羊腿和其他的美食，你就敞开自己的油箱吧，这次一定要灌的满满的！”
随着贸易的火热，俄国人的饮食习惯也掌握了不少，现在红区也有了制作俄式食品的厨师。当然他们都在那些酒楼供职，秦朗也没有搞专职厨师的雅兴。
奇卡洛夫哈哈大笑起来。
才坐到椅子上，他就拿起一个酸黄瓜，“咔嚓咔嚓”的咬了几口以后，又拿起酒瓶勐灌，狼吞虎咽了好一阵，才抬头说道：
“你送的礼物我都收到了，伊娃很喜欢，她希望你能到我家去做客。”
秦朗笑道：
“那就好，这次一定抽时间去你家吃一顿俄式大餐。奇卡洛夫同志，为了伊娃干了。”
“咕咚咕咚！”
秦朗一口气把一瓶深海伏特加喝光的举动，让在场的华夏人觉得无比的震惊，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什么情况，秦司令干了满满的一瓶，那可是伏特加啊！”
“肯定是那个老毛子要拼酒，为了红区秦司令也只能拼了。”
“大伙好好看看，秦司令都这样了，咱们再不好好干，怎么对得起他啊！”
莫名的，机场的气氛变得悲壮起来。尤其是秦朗喝得越来越多的时候，周边就变得越发的凄凉，最后连奇卡洛夫都觉察出异样来。
“老伙计，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你看看周围的人，他们都难过的流下眼泪了。”
秦朗也没弄明白出了什么状况，只能打着哈哈说道：
“莫斯科实在是都太远了，而且在这个季节过去，他们也害怕我被冻伤啊！”
奇卡洛夫笑着说道：
“华夏人就是多愁善感！在严寒面前，你不用穿太厚的衣服，只要一杯伏特加下肚，你的肚子里就有了一个火炉。当然，在漫长的冬季中喝酒，不是最好的法子。你还需要一个高大丰满的俄国女人，有了这两样东西每天都会感到火热。不过会出现副产品，难说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要做父亲了。”
秦朗哈哈笑起来。
“来，为了父亲干了！”
转眼之间，又一瓶伏特加下了肚，不过旁边的工作人员却都有人哭泣起来。
“司令不能再喝了！”
喝普通的酒水是一种享受，喝伏特加那绝对是毒药。哪怕是一小杯，肚子里都像是岩浆翻滚般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何况是这样一瓶瓶的来。
“呜呜呜”
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奇卡洛夫郁闷的放下酒瓶子，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大声说道：
“伙计，咱们还是出发吧！这酒再喝下去，你的部下肯定会把我宰了。”
秦朗无奈的点点头，就喝了五六瓶酒而已，至于哭得肝肠寸断么。
“到你家再喝！”
机场上，地勤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飞机，就生怕自己遗漏什么，看到苏联飞行员已经坐到驾驶位上，他们才赶紧从飞机旁边离开。
飞机的舱门被合上，满满当当的货物，现在已经被固定得死死的，根本不会有一点动摇。
看到这一切，奇卡洛夫说道：
“你的部下都训练得很不错，虽然看上去迂腐，但是让我感到羡慕。老实说，我也想要这样的部下，最少不会在飞行的时候摔在地上。”
秦朗笑了笑。
“只要有铁一般的纪律，就会有铁一般的队伍。苏联在这个方面已经走在前头，只需要一点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