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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又得老爷夫人宠爱,手里没缺过银子,自然不虞这点小事。
“谢小姐。”杏果继续说道:“王夫人有意和薛家结亲,但老夫人心里头钟意小姐。”
这事黛玉心中有数,但从杏果嘴里说出来,便知道贾府里的有心人,怕是十分明白主子的意思。
“还有吗?”
黛玉对这桩大事的淡然,让杏果一惊,赫然道:“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嗯。”黛玉的脸半掩在窗棂的阴影里,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至于脸上的喜怒,更是让人瞧不出端倪。
贾母还没有正式同贾敏提,她便不能急,总之她的亲事要通过林如海。到时候抱着父亲的胳膊撒撒娇,再让景玉说几句宝玉的坏话,相信足以让林如海不喜欢这个扎在女人堆里的脂粉英雄。
但她不能被蒙在鼓里,不然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们定了亲再知晓,便是抱着大腿撒娇也无用了。
迎春的头面迟迟没有找回来,宝玉记挂着要给林妹妹一个交待,可满府的大人都拿他当个孩子,处处敷衍。谁也没想到这位小爷一时急了,一状子告到了贾母跟前。
贾府一下子炸了窝,贾母捂着心口叫来了大儿子贾赦,一顿劈头盖脑的骂。
“你媳妇管不了家也就罢了,左右还有宝玉她娘和凤丫头给我解忧。可居然连家里的姑娘都照看不好,好好一个大姑娘,竟让个下人拿住了折辱。她若是管不了就尽管家去,给我换个管的了的人来。”
贾母本来就不喜欢大房,迎春更是个不会讨她欢心的,可外孙女一句诛心之言叫她犯了疑。欺她没有娘,让贾母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何意。
刑夫人就是迎春的嫡母,当着她的面说迎春没有娘,岂不是就是说贾府没有教养。越发恨大儿媳妇让她没脸,骂起来半分情面也不留。
“儿子错了,定不饶她。迎春那丫头竟敢将事闹到母亲跟前,胆子也忒大了些。”贾赦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见天关在自己屋里胡闹,眼里除了满府的漂亮丫鬟,哪只眼睛能看到自己女儿身上。
“有你这样当人老子的,女儿头面都被人拿去换了银子,一府里的姐姐妹妹都知道了,就你半点不知道。”
“竟然有这等事,邢氏到底干什么吃的。”贾赦气呼呼的,一个劲的怨邢氏无用。半点也不为女儿想想,她的处境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邢氏步履匆匆,脚下却仿佛有千斤重。到了贾母和贾赦跟前,犹如老鼠见了猫。还没站稳,一个茶杯已经砸到自己脚下。又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让茶水溅了一身。
王住儿家的也被绑了来,她是迎春的奶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颇为得脸。这一时被绑,面皮都被丢了个干净。一来便在贾母跟前磕头,说是受此大辱,自个也不要活了。
“东西当真不是你拿的。”贾母见她不似作伪,质问道。
“若是奴婢拿的,尽管天打五雷轰。”王住儿家的一丁点惧色也无,浑然是受了冤屈的模样。
贾母一时也拿不准了,恰在此时,凤姐也得了消息前来。几句话哄得贾母高兴了,也顺势将判明真伪一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保证将事情办的漂亮,找回二姑娘的东西。”
“也只有你能托付了,也好,本来就是你的妹妹。”迎春是大房的人,算起来,可不是和她最亲。
“难道三妹妹四妹妹,还有黛玉妹妹就不是我的妹妹了。天仙儿似的妹妹,我可不惧多,越多越好。”
“你这张嘴儿,又是抹了蜜来的,甜的我牙都要倒了。”贾母有了笑模样,大家伙俱是松了口气。
贾赦巴不得有人给他分忧,邢夫人自知又在儿媳妇面前丢了面子,可是无法,咬着帕子走了。
凤姐让人带了王住儿家的下去,回头拎到跟前,“你当我是老夫人呢,哄得了别人哄不了我。”
老夫人不是糊涂,而是到底年纪大了心软。愿意府上和和美美,什么事也不出。
“不敢瞒二奶奶,真不是奴婢。”王住儿家的跪地求饶。
“这么说,你前几日在外头输的一百两银子,是你自己的啰。”一个下人,敢输一百两银子,光凭这一点,也知道有问题。
王住儿家的抖了抖,咬牙道:“头面被奴婢拿去作了押,套了几个印子钱,改日就能赎回来。”
凤姐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嗤笑道:“你在威胁我。”
“奴婢万万不敢。”王住儿家的俯下身子,以额触地,恭敬有加。
没几日,平儿便拿着头面亲自送回给了迎春,由司棋接下来,没口子的感谢。
“平儿姐姐即来了,好歹吃口茶,我们姑娘定会亲自去给二奶奶道谢。”
“自家小姑子的事,二奶奶不办谁办。让二小姐别放在心上,二奶奶屋里事多,我去忙了。”平儿笑着拦住司棋,只让她收好,以后可别再丢了。
宝玉得了消息,若不是王夫人拦着,恨不得亲自去传消息,最后派了仆妇去传。
“让她去母亲那边回话,我一会儿就去。”黛玉得了信,便让人把仆妇带到贾敏处。
“是。”沉香下去了。
黛玉去了上房,仆妇正回着话,“是上回您和表小姐来的时候出的事,表小姐一向和几个姐妹关系好,便让我来回一声,东西找到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解决便好。”贾敏没听女儿说起,自然也不知道有这种事。
“给表小姐请安。”仆妇站起来,又向黛玉回礼。
黛玉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那就好,二姐姐想必很开心。”
贾敏给了赏钱,按理就该告退了。可她看向黛玉似乎还有话说,黛玉转过头,一脸困惑,“这位妈妈还有话说。”
“没有没有,奴婢告退。”宝玉的确是让她问问,表小姐有没有话带给他。但当着贾敏的面,她哪里敢问,只得这样走了。
贾敏的一句没规矩噎在喉咙管里没有吐出去,问了女儿几句,觉得不是大事便丢开了。
其实在这位仆妇来之前,杏果已经通过司棋知道了全部。凤姐把事揽了过去,东西找回来不说,王住儿家的也好好当她的差,不损分毫。至于这事的交待,其实也就是没有交待。
黛玉不认为凤姐会特意包庇王住儿家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王住儿家的拿住了凤姐的把柄,大家做了一回买卖。至于是什么把柄,想到贾赦父子俩的一身漏洞,她也就没有刻意去打听。
左右这事解决了,黛玉把心思放到了学业了,画画和练字是她最看重的,如今也略有小成。
这位先生便是当初十三爷帮她寻的,一直用到现在,从金陵去了扬州,如今又从扬州回了金陵。
没过多久,贾家传来消息,说是宁国府的蓉儿媳妇秦可卿病了。贾敏收拾了东西,让人送去,并没有亲自去看。
“母亲,外祖母家好像很看重她啊。”黛玉对秦可卿的事心知肚明,却不知母亲是否知晓。
“那是自然,她的身份,嗯,生的倒是好。”贾敏及时绊住舌头。
“的确生的好。”黛玉点头承认,也难怪惹人觊觎。
她这一病,怕是起不来了,黛玉心中有数,缠绵病榻许多,最终不治。就是这丧事,还是凤姐去帮着治的,也因为这一场丧事,让凤姐在两府之间的声望一时高涨。
不知道是个什么病,听到杏果回话却是,“司棋说,已经能够坐起来进食了,应当无碍。”
“无碍啊。”黛玉蹙了眉头,那她怎么死的。
第30章 选择()
秦可卿病的时日有些长,贾敏也带女儿过去瞧了一回,原本就是卿卿佳人,病中犹显可怜。
贾敏去过了西府,自然要回一趟娘家。黛玉跟着母亲从西府出来,跟着王嬷嬷走在后头。又有西府的管事嬷嬷过来和王嬷嬷说话,黛玉不耐烦等,便走快了两步。
恰好听到两个门子上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听的本不甚清楚,门子又见到客人经过,哪里还敢说,立刻噤了声。包括跟着黛玉的沉香和杏果都没听到,黛玉疑惑的看了两个门子一眼。
两个门子吓的几欲要死过去,一脸惊骇的表情,就是黛玉没有听到,也知道是什么了。
她按下心中怀疑,什么也没说,看到母亲站在前头等她,快步走了过去。
杏果即担了和司棋交好的名声,自然要去看看她。这一看又看出一桩事来,说起来也是凑了巧了。
杏果常跟着黛玉进贾府,偶尔也自己过来找司棋,一路上的下人都是识得她的,无一不是客客气气。她在林府就因为娘老子的关系是个得宠的,从来也没那小里小气的奴婢作派。
一路闻着腊梅香味,就顺着香味走了,心想先看看,若是开的好,叫贾府的下人折了一枝给小姐,定是喜欢的。
贾府的角门子边上还真种了一颗老梅树,星星缀缀的开的煞是热闹。杏果觉得欢喜就凑上前去闻了闻,结果花香没闻到,倒被人推了一把。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丫头,也敢往跟前凑。”
杏果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当下就恼了。长这么大,就是小姐也没这般教训过她,凭什么被个粗鄙的妇人给欺负了。
“哪里来的婆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可有管事妈妈,叫来与我说话。”杏果是陪小姐夫人去西府看病人打扮,穿的比平常素净,也没去弄什么钗儿环儿的往身上挂,没想到,竟就让人小瞧了去。
这话说出口,妇人一楞,显然是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口里唱着喏,一转身竟跑了。
杏果也是个傻大胆,竟跟着追了一路。看着这妇人钻进一间抱厦,瞬间钻出许多人来。倒叫吓了她一跳,难不成,这妇人还敢仗着人多打杀她不成。
自然是没人敢的,当头出来一个仆妇,自称王住儿家的,逮住顶撞了她的粗使婆子,连扇几个巴掌。又赔了许多好听的,听说是想折梅花,赶紧折下一枝好的,连人带花送到黛玉跟前。
黛玉看到一枝好腊梅,倒来了兴趣,一回家便取了只圆肚青釉瓶,修修剪剪把腊梅插了进去,唤了沉香,“送去母亲屋里。”剩下的,还能再插好几瓶,自然是父亲的书房和景玉屋里都不会少。
“你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说折就折了这么大一枝腊梅。”黛玉还当她是见了司棋回来的路上折的,心道折就折了,这么大一枝,象颗小树似的,她骇了好大一跳。
杏果委屈道:“这不是奴婢折的,是王住儿家的替奴婢折的。”
“你怎么遇着她了。”黛玉也奇了。
杏果其实也纳闷着,原原本本将事情讲了,黛玉越发稀奇了,“腊梅树到抱厦有多远?”
“也就十几步路。”要是远,杏果也不会追了。
“我知道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吧。”黛玉是知道的,王住儿家的喜欢赌钱,必是赌瘾犯了聚众开赌呢。推杏果的仆妇定是把守望风的,粗使婆子不识杏果也就不奇怪了。
杏果一脑门官司退下,黛玉轻抚额角,王住儿家的偷了小姐的东西,还回来就当没事了?不仅没看她低调做人,反而气焰嚣张到敢在白天就聚众赌博。再是有体面的家生子,也没这个底气,到底是谁给她胆子。
回溯到上一回追回累丝金钗的时候,就是凤姐经的手。能在凤姐手里逃脱,毫发不伤回来,还真是个人物。若是别人必是两眼一抹黑,可若是黛玉,却能猜出一点端倪。
一个仆妇能有什么手段,自然是拿住了凤姐的把柄。而能让凤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也不会是什么轻省的事。
印子钱,三个字落入黛玉的眼里。
可这事,还轮不得她来管。只能作不知的,静静围观他们继续作死吧。
不过杏果没去,司棋却有消息来,说是王夫人与宫里频频联系,不知道说动了什么门路,竟偷偷跟着位夫人入了一趟宫门。只是这事,贾府里都无人知道,司棋也是留意着,看出了端倪。
王夫人入宫还能是干什么,自然是去见亲生女儿元春。只是,元春和贾府联系素来是靠内侍。递些银票,递些话,足够了。什么事,值得她亲自进宫跑一趟呢。
要知道,王夫人进宫不易,这一趟还不知是走了多少人情,花了多少银子换来的。一定是什么不能假他人之口的话或东西,而且还是能切切实实帮到元春,才值得花这么大的代价。
黛玉又记起一事,秦可卿死了没多久,元春就被封了妃。现在秦可卿正病着,这个时间点,掐的倒是巧妙。什么事能给元春这么大的帮忙,小小一个女官,莫名其妙就封了妃,连个过度都没有。
以前不觉得奇怪,可现在身处其中,倒是真正奇怪起来。
想着想着叹了口气,贾府人口也不算多,竟然就有这么许多事,还是自家好,简简单单。
不多时,沉香端了一碟子百香蝴蝶酥进来,“夫人说这是宫里的方子,厨房试做的,正巧刚出锅,端来给您尝尝看。”
“景玉那儿有吗?”黛玉吃了一口,倒是觉得十分适口。
“奴婢出门的时候看到少爷身边的丫鬟也端了一碟,必是有的。”
过了几日,黛玉去贾敏的屋里请安,看到苏嬷嬷抱着两盒老参进来。
“这是谁病了。”这两支老参都是成了形的,不是凡品,一口气拿出两支,莫不是谁府上的老人病了。
“唉。”贾敏先叹了口气,“凤姐打发人来说,蓉儿媳妇更是不好了,竟有些起不了身的样子。”
“她年纪又不大,女儿看家里也是供养的极好,怎么就成了如今的模样。”十几岁的年纪,又没生养过,忽然一病不起。黛玉知道她是心病,但贾敏必然是不知的。
“只盼着她快些好起来才是。”贾敏有些魂不守舍,打发人将老参直接送去西府,不多时下人回禀,说西府回了极重的礼,还派了仆妇过来给贾敏磕头。
“蓉大奶奶倒是颇有人缘。”黛玉听了仆妇回话,轻轻一撇嘴。
“你是不是又听了些什么浑话。”贾敏将人都赶出去,独留了女儿说话,“娘知道杏果那丫头爱往贾府跑,原本丫头之间怎么交好,也不碍什么事。但若是她浑说些什么,带坏了我的女儿,就是有天大的脸面,我也不会容她。”
“母亲,这话从哪里说起,杏果不过是跟司棋说说话罢了。莫说司棋,就是二姐姐,在府里又是个什么样,母亲难道不知道吗?”主子都能被一个奶妈妈欺上头去,她的丫鬟又能知道些什么,还能通过杏果搅动到林府不成。
贾敏也知道八成是自己想多了,说到底,是她心中存了事,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才会觉得女儿别有深意。
“没有就好,以后让她消停些。”
“是母亲说外祖家什么都好,我才让丫头跟他们亲近的,这会儿怎么又怕人教坏我了。”也就是亲母女,才敢这般说话。
“你这丫头,说来说去倒成我的不是了。”贾敏被她给气乐了,“去去去,说是给你爹绣个荷包,半个月也没见一根草。”
直接将她赶了回去,黛玉拍拍手,越发觉得,贾敏一定知道什么,却不肯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替娘家掩饰呢,定不是好事。
想知道倒也不难,黛玉嘿嘿一笑,拿起了绣花针,左右无事,倒不如听听响动。
“王嬷嬷,你说选个什么花样子好。”黛玉拿了花样子,随口问道。
“既然是给老爷绣的,竹啊松的就很好,不是说君子四友吗,老爷出身清贵,可不就是君子。”王嬷嬷语带轻快。
林家最大的得意就是林如海的出身,他是正经科考出来的,最是清贵不过。
“嬷嬷知不知道扒灰是个什么意思?”
“哐当”王嬷嬷手里端的绣棚子砸到脚面上,惊的一张老脸快要被震成几瓣。站起来就关上了房门,返身捉了黛玉的手。
“好小姐,您是打哪儿听来的腌臜话,可不能污了耳朵。”
黛玉的手被嬷嬷包在掌心,感觉到她指尖颤抖,连带着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嬷嬷怎么怕成这样,难不成是大逆不道的话?”黛玉十分疑惑,歪了头,迷惑道。
等跟黛玉说完话,再三叮嘱黛玉不可再跟第二个人说,最好马上忘了,再也不要想起来。直到黛玉应了好几回,才蹭蹭蹭的跑了出去。不用问也知道,是去问贾敏了。
“是老奴没有看顾好小姐。”王嬷嬷哭的快要断气了。
贾敏急的直甩帕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说啊。”
“……那日,夫人和小姐一同去西府看了蓉大奶奶,出门的时候,您走在前头,小姐人小脚子迈的慢,走在后头。偏老奴被西府的嬷嬷拉着说话,一时没有注意到,叫小姐听到了腌臜话。”
“我当是什么呢,什么腌臜话叫你吓成这样。”贾敏一听不是女儿的事,先松了口气,又想到西府,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就他们事多呢。
“原是两个门房里的门子,堆在一头说话,不知小姐走过去,一时忘了形,说什么扒灰不扒灰的,正叫小姐听了去。”
又是一声“哐当”,贾敏手里的茶杯砸到了桌面上。
“还好小姐不知其意,以为是什么乡下俚语。老奴已经再三叮嘱,这是骂人的粗话,让小姐千万不要再提。”王嬷嬷说完就开始找补,看贾敏的脸色越来越坏,急的原来站起来的身子,再次跪到地上。
“行了,你先下去吧,别吓着黛玉。就是粗话,忘了就是。”贾敏转头叫来了苏嬷嬷。
“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在西府当过差吧。”苏嬷嬷是她的陪房,正经贾府出来的家生子,早年前东西两府的奴婢没分开的时候,的确在西府当过差。
“那是奴婢小丫头时候的事了,难为夫人还记得。”苏嬷嬷笑的脸上的褶子开了花,心里却在想,西府出了什么事不成。
“西府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这就很明显是想叫她去打听事情了,苏嬷嬷立刻拍了胸脯,“就是不认识,为了夫人也能认识,都是一家子亲戚,找找人总是没问题的。”
“那你过来,此事入得你耳,再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