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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眼前的文士,自称李需,说是听闻袁尚英名,特意赶来投效,想辅佐他成就霸业。
袁尚起初见他相貌不扬,给人的感觉总透着股阴寒,便有不喜,结果在考校之后才发现,此人大有本事,于是奉为上宾。
他本想将其引荐给父亲,然则此人却如何也不肯去见袁绍。
袁尚便只好作罢。
“公子莫要心软,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心如铁石,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中年文士微微抬头,斗篷笼罩下的脸庞映上了几许暖阳,可那双犹如毒蛇的眼眸中,寒意更甚。
下午申时末刻,田丰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直闯州牧府邸。
守在府门外的士卒见是田丰来了,对视一眼后,赶紧上前将其拦下,好言说着:“田别驾,主公今日身体抱恙,谢绝会客,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田丰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想往里面闯去。
“给我让开,我今天必须见到主公!”田丰满脸怒容的瞪了两人一眼,口中语气尤为果决,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就在刚才,他听说张南带兵围住了沮授府邸,将沮授一家子老小,连带仆人婢女,通通杀绝,就连喂养的牲畜,也无一幸免。
若无袁绍命令,就算给张南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下此杀手。
所以,田丰来找袁绍要个说法。
“田别驾,您就别为难我们兄弟了,咱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守门士卒十分为难的说着,田丰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刚烈,他们几个可得罪不起。
“滚开!”
见士卒不肯让路,田丰低喝一声,当即动手推开了拦路的士卒,直接往府内闯去。
此时的府堂里,袁绍高坐当中,满脸红润之色,哪有半点生病的模样。
郭图坐在下方,听说袁绍派张南灭了沮家满门,他后脚就来了州牧府,大夸袁绍慧眼如炬,英明神武,一通马屁拍得袁绍那叫一个心情舒畅。
在袁绍麾下众多谋士中,郭图的智谋或许赶不上田丰、沮授等人,但要论逢迎讨好,他却最得袁绍欢心。
两人在堂内有说有笑,此时外边却传来一阵劝阻的声音。
“田别驾,主公真的病了,不能会客,算我求您嘞,您还是回去吧”
不一会儿,田丰闯至大堂。
在他周围,还跟着许多劝阻的亲兵,他们也只能嘴上劝劝,可不敢对这位别驾大人刀剑相向。
袁绍见状,眉头不由皱了几分,这田丰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但既然田丰来了,他也不好把人强行赶走,遂挥了挥手,让亲兵退下。
随后,袁绍轻咳两声,明知故问道:“元皓啊,你这么急着找我,是否有要事相商?”
田丰正欲开口,却瞧见郭图也在这里,脸色顿时怒气上涌,声音里带着怒意,当面质问起来:“郭图,是你给主公出的主意?”
郭图愣了一下,怎么所有坏事都能往他身上甩?
他可不背这锅,当即反驳起来:“田别驾,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出的主意。”
田丰凝视了郭图几秒,见他不似说谎,又转过身来,面向袁绍问道:“主公,是你派张南将军,杀了沮家满门?”
“没错,是我下的命令。”
袁绍倒也坦诚,丝毫不加掩饰,言语间仿佛化身为一名正义的勇士:“沮授勾结乱贼,害死我爱将颜良,此番又想将家人偷偷转移至兖州,吾岂能让他如愿!”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田丰听完,差点没给气得吐血,擂胸痛心疾首:“主公,你糊涂啊!沮授要是勾结麴义,哪会等到今日才举家南迁,这分明就是贼人的离间之计,借刀杀人啊!”
田丰悲呼起来,袁绍杀了沮授全家,这不是生生逼着沮授投靠敌人吗!杀父之仇且不共戴天,更何况是灭门之祸!
听得这话,袁绍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才意识到之前的做法,好像是有些鲁莽过头了。但袁绍是个好脸面的人,即便错了,也绝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
更何况,田丰如此不顾场合的数落,让袁绍有些下不来台,心中很是不喜。
郭图见状,立刻就揣摩到了袁绍的心思,起身替袁绍辩解起来:“田别驾,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难道少了沮授,主公就不能成就大业了吗?再者说了,沮授有没有暗中通敌,这事儿只有他自己知道。宁错杀,勿放过,我支持主公的做法!”
“汝这谄媚小人!”
田丰大骂起郭图。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郭图是在替袁绍说话,田丰还这般不依不饶,袁绍有些不耐烦了,顿时低吼出声:“好了,事情已经做了,现在争吵又有何用!吾身体不适,此事就此了结!”
袁绍拂袖起身,极其不悦的离开了大堂。
袁绍走后,郭图走至田丰身边,挑起嘴角冷笑一声,看起来颇为得意,却也没作言语,背着手儿优哉游哉的也离开了大堂。
只剩下田丰孤零零的站在堂中央,身影落寞而苍凉。
第九三三章 沮授()
繁阳,麹义军所在的驻地。
沮家灭门的消息很快传至此地,沮授听闻此事,顿觉如遭雷击,一口气没缓过来,眼珠一白,直挺挺的昏厥过去。
晚上醒来的时候,沮授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神色中透着苍凉,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儿生机。
沮授两天没有吃饭,看守的士卒将此事禀报给了麹义。
麹义得知后,当即放下手中事务,来看沮授。
掀开帐帘,只见沮授蓬头垢面,楞乎乎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麹义令士卒退下,随后他走至沮授近前,想要伸手去扶,结果沮授并不领情,就那么僵硬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公与兄,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再难受,也不能糟践自个儿的身体不是?”见沮授不愿起来,麹义也不强求,好言劝说起来。
听得此话,沮授侧抬起头,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丝怨恨,眼眶中布满血丝,声音更是凛冽如冬:“麹义,猫哭耗子有意思吗?”
“公与兄,这话从何说起?”麹义佯装糊涂,故作不解之状。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了么?”
沮授冷笑,随即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麹义这拙劣的伎俩:“我全家为何要南迁兖州?从出征以来,我从未写过书信叫他们搬家,分明是你使人诱骗,才使我主以为我叛通投敌,将我一家老小尽皆杀害。然后你再来假意惺惺的安慰我,顺势将我揽入你的阵营,我没说错吧?”
既然被沮授点破,麹义也不再掩饰,嘴上说道:“公与兄,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在袁绍心中的地位如何。诚如你所言,这般拙劣的手段,袁绍居然都能相信,从而派人杀你全家。也由此可见,他对你的信任度,几乎为零。”
说完这些,麹义顿了口气,继而反问一声:“替一个不信任你的主公效力,值吗?”
这句话算是击中了软肋,沮授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恨然道上一声:“纵使袁绍负我,可你这种小人行径,也同样令人不齿!”
“我只要想要的结果,至于过程如何,说实话,我并不在意。”麹义用略带讥讽的语气回答起来,诚如他杀颜良,尽管手段不那么光明正大,但总归是除掉了这位威震河北的名将。
“袁绍杀你全家老小,连牲畜也不放过,想想你惨死的父母妻儿,你若绝食于此,谁来替他们报仇雪恨?他日你魂归阴曹,又有何面目去会见他们?”
“袁绍不仁,你又何必愚忠于他!”
“你且看我,我才归顺大将军多长时日,他却敢把北方这面大旗让我来扛。换做是袁绍,他有这份魄力吗?”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麹义费了许多唇舌,沮授仍旧没有作声,只是情绪比起刚才稳定了不少。他低垂着脑袋,谁也看不清他脸庞上的表情。
“话也说了这么多,你是否愿意助我讨伐河北,替你死去的家人报仇,你自己拿主意。我先走了,你好生想想,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麹义说完这话,将端来的食物放在案桌,随后走出了营帐。
麹义走后,帐内陷入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沮授抬起头,目光看向那些食物,缓缓站起身来。
…………
山阳,昌邑。
山阳郡乃兖州治所之地,与豫州的沛、鲁两地相接,与东边徐州的彭城、东海隔空相望。
根据校事署的情报,曹刘联军从徐州的大本营出发,已至彭城边境,不日就要过雍水,踏足豫州沛地萧县,意欲兵进兖州。
所以吕布也将兵马从句阳,调集至山阳这里,做好战事爆发的准备。
这一日,吕布收到麹义传来的奏报,心情大好。
“哈哈哈,真叫奉孝给说中了!颜良死在了白水凼,麹义趁势一口气反扑,又重新夺回了繁阳等地。”
吕布手里握着传来的战报,脸上笑容十足。
不仅如此,麹义还俘获了大量粮草器械,其中生擒的九千俘虏,麹义已经命他麾下的校尉吴正押送至兖州,听后吕布发落。
帐下众人听得这个消息,皆是面露喜色,纷纷拱手恭喜起主公,旗开得胜。
颜良中计身死,等同于斩了袁绍一臂,此番一战,也重挫了袁军士气。
众人高兴之际,唯独吕骁在位置上自言自语。
“蛮儿,你嘀咕什么呢?”吕布好奇问上一声。
“父亲,麹义使诈射杀颜良,赢得不光彩。”吕骁耿直的说了起来,他很是不耻此番作为。他觉得,真男人就应该真刀真枪的正面打上一场,靠鬼蜮伎俩获胜,根本算不得本事。
吕布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与儿子说道:“颜良乃世间少有的猛将,许多年前,为父在虎牢关下与有‘河北双雄’之谓的颜良文丑交过手,这二人实力虽然赶为父差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伤之。麹义断了条手臂,如何能胜?”
吕骁没做声,反正他就是觉得,不是正面斩杀的敌人,就算不得光彩本事。
此时,另一边的大儿子吕篆也好奇问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为何麹将军要将这些降卒押送兖州,而不是留他们在帐下,扩充自身实力。”
吕布望向陈宫,后者会意,很自然的起身与吕篆解惑:“大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降卒本身就是袁绍手下的兵,倘若他日在战场上与袁绍对决,这些降卒肯定不会全力以赴,保不准还会有许多人会暗中通敌,散播流言。留下他们,只会是徒增负担,所以麹将军才将他们送来。”
听完陈宫的分析,吕篆恍然大悟。随后他起身向陈宫谦逊的拱手作了一揖,感谢他的指点。
陈宫暗自点头,对这位大公子好感十足。
说完了河北,吕布将手中战报放于案桌,笑问起众人:“北面麹义首战告捷,汝等且猜猜,下一处战事爆发之地,将是何处?”
陈宫等人对视一眼,给出的答案竟出奇的一致。
山桑!
第九三四章 花里胡哨()
山桑本是侯国,建武二年,光武帝刘秀封功臣、横野大将军王常为山桑侯,置山桑侯国。到了建武三十年,山桑侯国废除,山桑成为沛郡南境的一处县地。
山桑县以南三百余里,便是与九江郡的交界,而它的东边,则是徐州的下邳。
眼下各路诸侯声势浩大,共讨吕布,中原地区局势紧张,驻守在山桑县的便是吕布麾下的骁将,马超。
马超来到山桑已有多日,他听从逄纪的意见,分了庞德一万兵马,令他驻守在东北的郸县,以防徐州之兵从后背袭击,万一山桑这里出现意外,也可以及时救援山桑。
马超的任务,是狙击南部军的袁术。
然则马超在山桑这里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袁术的大军,反倒是等来了麹义击破颜良的捷报。
搭建起的营地,马超从外边风尘仆仆归来,他矫健的翻下马背,将通体雪白的爱驹‘里飞沙’交由亲兵牵去休息。
回到帐内,马超取下兜盔往桌上一扔,神情很是不爽的向随行军师逄纪埋怨起来:“你说,这袁术在搞什么,老早就说要出兵北上,这都多少天了,结果呢,到现在我都没见着影儿!”
别人都是生怕敌人前来寇犯,他是生怕敌人不来。
“将军大可不必着急,多些耐心等着便好。”逄纪颇为淡定,反正吕布的命令只是对袁术军进行阻击,袁术的兵马迟迟未到,逄纪也可以乐得清闲。
“等等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马超目露杀气,有些按捺不住。麹义都已经斩了颜良,他的岳父高顺也和荆州军展开了对峙,唯独他这里,响儿都没有一个。
他怕再等下去,主公那里都开打了,山桑这里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儿。
“要不然,我带骑兵突袭袁术的寿春,如何?”马超突发奇想,想效仿当年的冠军侯奔袭单于王庭。
逄纪被马超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赶忙劝道:“将军,千万不可鲁莽,寿春乃是袁术的大本营,兵力强盛,而且长途奔袭,咱们的补给根本运输不上。”
“难道就这样干等下去?”马超的口气里满是不甘。
逄纪正欲回话时,忽有斥候入帐禀报:“将军,四十里外的山坡发现大股袁军。”
听得这个消息,马超大叫声‘好’,当即把刚才扔在桌面的兜盔抓起,骂了声:“可算把这帮狗崽子给等来了。”
随后,马超快步出营,同亲兵吩咐起来:“传我将令,营中所有骑卒以最快速度集合,随我前去破敌!”
亲兵领命而去,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三千羌骑集结完毕。
这些都是随马腾平叛过西凉的老部下,战斗力尤为强悍。
羌人信奉实力,而马超在平叛过程中,大显身手,屡屡冲骑破阵,也因此被羌人尊称为‘神威天将军’。
逄纪知道劝阻不了马超,遂也翻身上马,跟着一同前往。
南面的大道上,一支人数过万的军队,正在缓缓前行。
领兵的将领阔腮胡,鬣狗鼻,骑在一匹灰棕色的骏马背上,手提一把开山大斩刀,乃是袁术麾下四将之一,名唤梁纲。
此番出兵北上,袁术并未亲自统兵,而是让麾下大将纪灵挂帅,梁纲则是担任先锋。
临行之前,袁术与诸将吩咐,切莫急行,等到吕布与其他势力打得两败俱伤时,再由他们去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一路上袁军行进速度极慢,几乎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几百里的路程,愣是让他们走上了好几个月。
“将军,听说驻守在山桑县的守将马超,是吕布麾下骁将,实力不容小觑,咱们此番应多加小心才是。”副将在旁边小声提醒起来。
骑在马背上的梁纲听得这话,对此嗤之以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言语中满是不屑的说着:“区区一个黄毛小儿,他要敢来与我交锋,不出三合,本将军定将其斩于马下!”
说着,梁纲还瞅了眼手中看起来极具杀伤力的兵刃,大笑起来。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如炎热夏季里在乌云中翻滚的沉闷奔雷,令人打心底里感到憋慌。
梁纲将手一摆,令士卒排开防御阵型。
不出小会儿,那支奔袭而来的骑兵便现出了视野之中。
梁纲定睛望去,为首者,身骑白马,手攥一杆虎头湛金枪,白银甲玉狮兜,面容神俊飘逸,在飞沙走石中,好似一条玉蛟龙,张牙舞爪破空而来。
梁纲心神摇曳之下,不由怔在原地。
“将军,将军。”
副将见梁纲神情呆滞,赶紧伸手轻推两下。
梁纲甩了甩脑袋,及时回过神来,当即勒马拽缰向前方喝道:“贼将何人?”
“你爷爷马超是也!”
马超一马当先,大声报出名号
听得马超如此狂妄叫嚣,梁纲心中怒意大涨,眉头一紧,道了声‘来得好’,随即扭转身躯,与身后将士激励:“儿郎们,这个穿白甲的贼将便是山桑大将马超,谁要是能取他首级,一律官升三级,赏钱十万!”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面对如此丰厚奖励,哪怕豁出命也要去搏他一搏。
杀啊!
袁军士气大振,士卒们操着手中兵刃,呼吼扑向前方。
梁纲作为将军,更是挥舞手中大斩刀,骑马冲在前头,他要亲手斩了这位吕军大将的头颅,也好让主公袁术知道,他的实力根本不弱于纪灵。
马蹄急促,沙尘滚滚。
在飞扬起的黄沙中,梁纲遇见了马超,他哇呀呀的大吼起来,因集聚的怒气而使得眉目皆张,浑身充满爆炸的气势。
他左手奋力一扯马缰,胯下战马吃痛,前蹄扬起,后腿使劲一蹬,顿时带动得背上的梁纲腾跃而起,宛如一匹天马飞向马超。
“马超小儿,给吾死来!”
梁纲在半空之中暴喝,手中的大斩刀气势磅礴,想一刀斩下,将马超连人带马劈成两截。
马超略微抬头,折射的光线照来,恰好可以看见玉狮兜下,那对充满生机的明眸,以及微微上扬的眉梢。
他轻勾嘴角,道了声。
花里胡哨。
。。妙书屋。
第九三五章 白夜叉(新年快乐!!!)()
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单手勒住胯下里飞沙,宝驹通灵,发出一声振奋的鸣啸,前蹄虚空连踏,倚靠强健的后腿斜空站立。
右手攥握的长枪凌空递出,枪杆前端打造着一樽金色的虎头,虎嘴里含着枪尖,在这刺出的一瞬,金芒大盛。
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凌厉攻势,梁纲心中陡然一个突突,仿佛心脏被一道极为锋利的飓风穿透,身子不自觉的在马背上打了个寒颤。
尖锐的枪尖一往无前,如同捅窗户纸般轻松穿透梁纲胯下战马的脖颈,血水还没来得及溅出,便接着穿透了梁纲的咽喉。
连人带马,一枪贯之!
腾跃半空的战马重重摔在了里飞沙扬起的前蹄之下,双腿夹着马腹的梁纲也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