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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也起火了,弟兄们根本冲不出去!”
098杀猴儆鸡()
王窦茂大惊问道:“什么?西门和北门地势陡峭,汉军怎么能把那种笨重的投石车拉到那里去?”
“不是啊首领大人!是那些汉军砍翻了树木,造了无数燃烧的火球,顺着山势滚下,才封锁了城门的!”
“是啊,西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火球!没错,这是昨日文远给徐晃郝昭面授的机宜,文远令二将天黑便离开大营迂回到河池西北面的山区,砍伐树木编造成球状,点燃之后借着倾斜的山势滚落下去,虽然没有陨雷车和床弩的效果霸道,但试想几百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推下去,堵住城门还是很容易的。
听到这个噩耗,王窦茂一阵绝望,气血攻心之下,再度昏厥过去!等他再度清醒过来时,手下人报告杜濩已经领了大半人马想从南门突围,此时他也在前往南门的队伍里。
王窦茂扬天一声悲叹,白马族完了!他王窦茂也完了!他实在想不到这次无意间招惹的对手居然带给了他的部落一场毁灭性的的打击!南门有汉水横亘,而且听回报说还有一支汉军拦截在那里,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明知道艰难,但那里却也是这些人唯一的生机!
南门。
带着残余的部队,杜濩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这里,而这一路上,仅有的这点兵力再度被大火吞噬了三分之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噩梦的结束,因为城外,是曹真、典满所部正疯狂收割生命的五千汉军,而此刻倒在他们身前的尸体早已经堆积起一座高高的小山包,粗略估算就不下万具!
这里面有氐族士兵的,但更多的是住在河池城里的白马氐人,然而,飞蛾扑火般的冲击依旧在继续
“弓弩手!发!”已经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口令,前排指挥弓弩的校尉军官嗓子早已经沙哑失声。弓弩手们近乎麻木的再一次扣动了手中的铜括,但眼神中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丝不忍。
他们终归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或许一开始还因为斩杀这些曾经欺凌了无数汉人的蛮夷而兴奋,可当他们把弩矢对准那些手无寸铁的氐族妇孺的时候,饶是他们都是从各军团中抽调出来的职业军人,可坚强的意志还是出现了一丝松动。
而直接的结果就是最终他们和氐人军民纠缠在一起,并且封锁线开始有些不稳。
而看到有望突围,杜濩顿时大喜,非但不怜惜那些白马氐人的性命,还让手下兵马驱赶着妇孺老弱向曹真典满挤压过去,后面王窦茂听到族人被当成炮灰大批的死去,气得他再度喷血昏厥!醒来已经面如白纸,气若游丝,这回倒是随时有可能彻底长睡不醒了!
虽然残忍,不过王窦茂也不能不承认杜濩的选择是正确的,两人手上的残兵加在一起不过三四千人,纯凭这点兵力根本冲不出汉军的包围圈,只有依靠族里的妇孺老弱,才能给青壮换来一线生机。
确实,杜濩的战术见效了,在这些老弱妇孺的悍然冲击下,曹真、典满布置的防线开始出现松动,被挤压的从中间向后倒退,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便是激流汹涌的汉水
南门的战况很快传到文远的耳中,文远沉吟了片刻道:“告诉曹真、典满,让他们放开中路,把氐人全部挤进汉水!”
“遵命!”传令兵转身而去。
望着传令兵离去的背影,文远若有所思默默不语。
使出火烧河池全灭氐人这种绝户之策,一方面文远是要在羌人使者面前立威。
而另外一方面文远则要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出全盘考虑,蜀道艰难,理论上说这一路到汉中哪怕是没有任何阻碍都要走上月余!可是这种想法终归只存在于理论,眼下大军不就在这河池被耽搁了吗?所以文远才会使出这种快刀斩乱麻的火攻之计!
而且,武都郡大大小小的氐人部落足有二三十个,这些敌人部落一个个都要文远出兵剿灭,那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赶到汉中去?
当初也提过了,这次文远走陈仓道是为了侧面奇袭汉中,打张鲁一个出其不意。可真要是迁延日久,一旦让张鲁听到风声,那还奇袭个屁?
而一旦张鲁有了防备,到时候文远再想夺取汉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将会是计划中的十倍甚至百倍!
文远顾不上沿路一个个的剿灭氐人部落,他要拿武都郡里势力最大的白马部落做“猴”,以雷霆手段灭了来杀“猴”儆“鸡”!他要告诉武都郡里所有的氐族部落,敢于抵抗的,高过车轮的全部杀尽!
只是现在似乎出了点小问题,曹真和典满的军士似乎有些不忍把屠刀伸向那些手无寸铁的氐人。所以文远才想了这么个折衷的主意。
手下的将士不肯对老弱妇孺下杀手,文远其实并不怪他们,当年文远建军之初,就是以保卫家园,拯救百姓为方针,这么多年这支军队在文远的带领下和再凶悍的敌人交战,都没有一次怂过的,可要是滥杀平民,别说是他们,文远自己都有些膈应的很。
只是文远临时想到的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你想把人赶到河里,可对方那是那么轻易就范的?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数万被往绝路上逼得大活人?
文远这时候真有些无奈,若是此时身边有麴义或者吕布任一支兵马在,这种事都好解决的很。魏延倒是也能胜任,只是这种事情终归是要靠自觉的,文远不想强行指派人去。
文远正有些遗憾,突然身边上前一银甲白马将军,冲文远施礼道:“大王!末将与王窦茂有杀弟之仇,不手刃此贼难消我心头之恨!末将愿领本部兵马驰援南门,还请大王恩准!”
嘿,怎么把这茬忘了,这真是刚想睡觉就有送枕头来的!马超也是杀伐果断之人,他又与王窦茂有仇隙,派他去恰好两全其美!
想到这文远大喜道:“孟起若去正和我心,我再拨你五千兵马,即刻前去替下曹真、典满!”
099恐惧的种子()
河池城这场大火足足烧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将晚,眼看着城中的火渐渐熄灭。文远便亲自领中垒营将士进入城内。
一入河池城,空气中尽是土木焦毁的气息,四周到处是被烧得黑黢黢还冒着青烟的残垣断壁,街边道路上不时能看到一具具被烧得如焦炭一样的狼藉尸体,一路所过,几乎就没有什么地方是没被火烧过的。
这也是因为氐人习惯居住木质的屋舍,整个河池城的房子几乎都是这种木质结构,才会被一场大火烧得这么彻底!形成一片充满死亡气息的炼狱之地。
文远策马前行,眼睛却有些呆滞的望着一个方向,隐隐有些失神。
这一场大火,烧死的活人只怕不下数万,饶是文远见惯了生死,饶是这些人都是异族,可现在真杀了,他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愧意。
这并不是假慈悲,这是任何一个人性未泯的人经历过这种事后正常产生的心理,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说的轻巧可真要让你亲手杀人却并不那么容易!而且还不是只杀一个,而是杀几万个!如果你真能一口气杀死几万活人而心里面没有一点疙瘩,那学徒只能恭喜你,你已经是神非人了,失去人性的魔神!
文远现在心里就有这么一个疙瘩,但是做出火烧河池的绝顶终归是为了整个大局,文远尽管心理有些不适应,但总得来说,并不后悔。成功,有时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敌人,就是自己。
文远沿着直道由东向西而行,一路上几乎没有看到几个活人,直到到了西城,这种情况才略有改观,至少在这里,文远看见了五六千多氐人被徐晃的兵马圈禁在一起。
这些人都是没有跟着王窦茂逃出城去的,他们没有出城,反倒是捡回了一条性命,毕竟陨雷车的射程不能覆盖整座河池,而山风是从西北往东南吹,因此城池的西北角一带幸运的没有受到火势的波及。
除去出城的那一大半,整座河池城里侥幸活命的氐人都逃到这一隅。而徐晃和郝昭白天从西北两门杀入,就将这些人圈禁在这里。
文远看着那些侥幸从大火中逃过一劫的氐人,他们也同样在观察着自己,这些幸存者是听说文远当初宣布的规矩的,高过车轮者全部杀尽!这五六千氐人刚逃出大火的吞噬,在经历这样一场噩运,到头来还能剩下几个人?
所以他们看向文远时,原本慌乱未定的神情中又多了一份绝望和恐惧。
“主公,这些人怎么办?可是要杀了他们?”见文远赶来,徐晃上前行礼道。徐晃知道对付异族的规矩,不过他一向重道义,面对这些老弱病残总有些为难,才回来向文远请示这个蛋疼的问题。
徐晃的为难任谁都看在眼里,让他打仗杀敌从不含糊,可让他杀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百姓,确实难为他了。
文远一阵苦笑,正要说话,却见魏延从后面站出来道:“主公,既然徐将军为难,末将倒愿意代劳,咱中垒营大老远的跑到这儿,一刀一枪都没动过,弟兄们都快要跟我闹翻天了!这时候也该让他们见点血了!”
文远皱眉看看魏延。果然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乱世,真是不缺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不过魏延的心思他如何不知,被自己捆在身边没办法杀敌建功,这个好大喜功的小子心里着急的很!他是看着自己下午重赏了马超,心痒之下才站出来想要捞一份功绩。什么中垒营的兄弟立功心切?不过是他的一个托词而已。
魏延并没发觉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主公看的一清二楚,此时他还自以为自己挺身而出给主公解了围,更重要的是他看重的还是这轻易到手的一份功勋,因为下午的时候马超来报,他在阵中杀了王窦茂,把近两万从南门突围的氐人几乎统统淹死在汉水里。结果主公听了之后重赏了马超,魏延这时才心痒之下自告奋勇站出来的。
只可惜,魏延非但没有得到文远的夸奖,反而得到了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备!
只听文远道:“玄缨卫是我百万晋军将士心目中的骄傲,代表着一个士兵至高无上荣誉!他的存在是为了击败强大的对手,而你却要让这些军中的荣耀去杀一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你这是要玷污了他们手上的刀,也是要玷污了他们骄傲的心!文长,你身为玄缨卫统领,难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呃,末将该死!末将之罪!”魏延面色一变,慌忙滚鞍下马伏罪道。
文远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我知道你也是为我考虑,这次我不怪你。但是记住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仗嘛,日后到了汉中有的是硬仗等着你呢!”
大棒过后,文远又扔了个甜枣过去,驾驭魏延这样的武将,文远可说是驾轻就熟、魏延好大喜功,恃勇傲慢,这一点和吕布像得很,用这样的方法是最合适的。
果然,文远这一番话下来,魏延顿时唯唯诺诺,喜不滋儿的告罪而退。
可问题终归是要解决的,徐晃苦笑着道:“主公,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他是看到那羌使就在文远身边的,也明白文远对氐人下狠手的用意。能够成为在在外独当一面的军团长,他的眼光比魏延还是高明了许多的。
原本徐晃以为这个难题会让主公非常为难,但谁料文远却摇头一笑,轻描淡写道:“算了,反正都是些老弱病残,已经对我们没什么威胁,那就放了他们。”
“放放了他们?”徐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主公之前不还是要拿河池氐人开刀,震慑其他的氐人部族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要放了他们?
“对,就是放了他们。”文远淡淡道,其实就在刚才教训魏延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有时候做事并不需要赶尽杀绝,才能震慑住周围不安分的势力,以前给西征军定下的对付异族的规矩也有些太过绝对。
确实,杀光那些敢于抵抗的蛮夷会给周边没有降服的部族带来极大的恐惧,不过想想留下一小部分活口,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毕竟,太过激烈的手段会激起强烈的反抗,那些已经抵抗过的部族情知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发出临死一击!而留下一小部分活口,就能给那些抵抗的部落留下一丝生的希望,这样他们最后的反击就会有所顾虑。
这一点文远其实早就想到过,而另一点才是文远刚刚想到的,正是有了这个想法,文远才决定在对待异族的策略上略微做出些改进。
人,在面对死亡时自然会恐惧,而恐惧这种情绪无疑是可以传染的,眼前这五六千氐人无疑就是恐惧的载体,现在杀了他们,附近的氐人部落只知道河池氐人被灭了,究竟是怎么个悲惨的下场,并不能很形象的传播出去。
而若是留下几千氐人呢,他们只要活着,就会把心头的恐惧传播给其他氐人,让他们知道和汉军作对的下场,从而再也不敢生出抗拒之心。
所以留下这几千恐惧的种子,显然要比杀了他们更有意义!而且文远已经打算把这个想法告诉吕布和麴义,多了这样的手段,西征军想必在接下来的路上就能走得更远、更容易!
所以,文远昂然道:“放了这些氐人,不过让他们滚出河池城去!这是汉人的城郭,让他们滚回他们的山里!还有,让他们告诉他们的族人,汉人不可辱!氐人过去的罪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归顺朝廷才是他们唯一的活命机会!以后,再有敢与朝廷敌对的部落,这白马族就是他的榜样!”这几乎是对武都氐族部落的一场宣言。听得众将热血沸腾,胸中翻涌不已。
徐晃也再无疑虑,躬身应诺,因为他已经隐约听出来其中蕴藏的深层意义。
几个谋士也向文远投来了钦佩的眼神,主公的这种远见胸襟,不正是吸引他们为之尽忠竭力的人格魅力吗?可以想见,这个举措产生的影响一旦发散出去,至少接下来从武都、到汉中的道路上将一帆风顺!
100汉中攻略战(一)()
果然,事情的发展正如文远所预料到的。
随着河池城里俘虏的这数千氐人被赶出去,短短几天,汉军火烧河池、王窦茂身死、白马族被灭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武都郡。而消息传到哪儿,哪儿的氐人就被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以至于文远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反倒是沿途的几个氐人部落纷纷前来归顺。
对于这些归顺的氐人部落,文远也不客气。挟河池大胜之威就势收编了一万多氐族青壮,成立氐族军团像当初使用匈奴军团一样使用他们。还别说,这些氐族兵打山地战还是很有一手的。只要再严明一下军纪,未来将是一支在益州山地作战的精锐部队!
而对文远的这个安排,几个氐族部落没有任何异议,蛮夷就是这样,只认拳头大的。文远势大,他们一个个俯首帖耳驯服的很。
于是,文远这一路上再无顾虑。而从河池往西,沿着汉水就能到达汉中郡,文远命马岱为太守留下来镇抚武都,又令李严征集了沿途的船只,如此十余万军士水陆并进,浩浩荡荡往汉中杀奔而去。
如此又过了十日,大军便到了沮县境内,这里是武都的最东面,和阳平关只隔了一道山岭,向南迂回经过一道山口就能抵达阳平关的背后,而此时两边的直线距离更是近的不到百里!
眼看汉中在望,晋军上下也士气振奋。一旦大军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阳平关的后方,关上的敌兵可想而知会是怎样一片乱局!
然而事情并非像众人想象的那么一帆风顺,眼看着大军离那山口越来越近,前方斥候突然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那狭窄山口处竟然驻扎着张鲁部将杨柏率领的部队!
也许有人会注意到,前面杨柏不是被张鲁派去镇守南面,防备刘备的偷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其实这些兵力上的调动,原因就在于司马懿!
汉中文臣武将当中,或许没人能看出文远分兵迂回的可能,可司马懿是谁?拥有妖孽一般智力的他怎么可能没有提备?
早在半月之前,司马懿见阳平关战事旷日持久,颜良兵马被拒于此不能前进,却始终没见文远派大队人马支援这里,便开始怀疑文远可能走陈仓道迂回侧击阳平关背后汉中腹地。
他几次写书信给张鲁,告诉他晋军主力很可能正在通过陈仓栈道迂回汉中,请张鲁提前做好防备。
别说,张鲁虽然脑子没有司马懿好使,但是对自己的命还是看得很重的,他很快听从了司马懿的建议,只是苦于手中一时无兵可调,只能从南线抽出一半兵马,让杨柏带领着前往武都和汉中交界的必经之路上扎下营寨,而张鲁则在汉中加紧征募兵员,一旦情势需要,就派兵增援上去。
汉中的兵力变动文远自然不知道,但是出现兵马阻挡道路却绝不是什么好事!文远忙仔细询问探子那里驻扎有多少敌军!后者如实汇报了大约有五千兵马,这才让文远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他隐隐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五千人,按说那道地理位置并不怎么重要的山口根本不需要驻扎这么多的部队!也就是说,张鲁可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对阳平关后方已经有了防备!那么现在,汉中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身在武都崇山峻岭当中,文远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和阳平关外的颜良军团互通消息,只知道颜良这两月以来一直以陨雷车压制汉中守军,但是阳平关实在太过险固,守军又兵力充足,短时间内是很难从正面攻破的。
通讯滞后,手头的可靠情报太少,文远也一时判断不出汉中的局势,思量之下他只能下令太史慈、徐晃各引五千精兵奋力向前,争取在守兵来不及反应之前一举拿下山口那座营寨!
二将点起兵马杀到这山口位置,略略观察一番不禁感慨万分。要说这汉中地势险要真不是吹的,随随便便一处山口地势就如此险峻,五千兵马一座坚寨,就将通往汉中平原的道路彻底断去!
前路被堵,徐晃、太史慈只能在营前搦战,命麾下军士在寨门前叫骂不已。
而寨内,听闻晋军来犯,守将杨柏也忙召集部下将校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