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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内部清丽温馨,布局精巧,她三人穿过几扇耳门,在一座色调暗红的阁楼前驻足,那阁楼主体四角,飞檐若凤,立于湖面之上,一侧附着六角敞亭,不过两人高,并不夺目,却点缀的恰到好处,也煞是实用,秀美不失庄重。
而叶姝正立于楼前,一袭红衣英气逼人,让人不觉间忘了她的女儿身。
“掌门,人已带到!”那丫头低眉顺眼,俯身行礼。
“花梓,你来了!”叶姝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唤花梓到身前,拍拍她头上的尘埃枯叶,想花梓这一路赶来定是奔波劳碌,未曾好好休息。
叶姝并不多问,柔声道:“眼睛恢复得可好?我一直没抽出空去看看你。”
“劳师叔挂心,一切都好。”花梓应着,眼中透出感激之色。
“那便好,你且在逸云阁住下,明日你师父便会回来。”
花梓这才抬头,见阁楼正中高高悬着个硕大匾额,逸云阁三个字遒劲有力。
她窘迫地应道:“突然造访,给您添麻烦了。”
总要客套客套,等混熟了方能做到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境界,若操之过急,便会走火入魔,轻则被大家排挤,重则被逐出师门。
“你本是云梦泽门人,何谓麻烦?”叶姝拍拍她的头,悉心嘱咐道:“阁楼之中茶点衣物一应俱全,你去二楼洗个澡,吃些东西,好好睡上一觉。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你了。”
“嗯,谢过师叔了。”花梓微微一笑,心里轻松不少。
送走叶姝,花梓深深呼了口气。
望着眼前楼阁,她心想,无论如何,总归找到个安身处,想来自己也算运气,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衣食无忧,得人庇护。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白玉曦,转瞬又觉得自己生出这种想法简直是疯了,被欺负也会上瘾吗?这不是受虐狂吗?
这是病,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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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老妪
花梓躺在卧榻上不愿起来,这一觉睡得格外香。
罗幕轻摇慢摆,从罗幕的缝隙可以瞧见凉丝丝的晨光,仿佛数不清的精灵嬉戏玩耍。
她正沉浸在宁静的愉悦中,恍惚出神,若能糊涂一世,在此终老,也未尝不是幸事。
萧叶醉还是未归,叶姝遣人来说他要耽搁几天,过两三日才会回来,让她在逸云阁暂住几日,每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
花梓客套几句,传话的人又道:“这是掌门差我送来的壹佰零捌路鞭法图,望姑娘悉心研读。”说罢,将三本古卷小心置于朱木案几之上便走了。
那古卷虽整洁完好,然纸张昏黄,一看便知有些年头了。
花梓想,世间万物,但凡有些年头的,似乎就变得格外珍贵,例如千年古树,千年古参,千年古瓷,千年老鳖,千年老妖。不知这古卷是否超过千年,若超过千年,送到当铺定能换得一世衣食无忧。
故而,她一度想将这些古卷据为己有,直至后来萧叶醉告知,这些鞭法图只有百年之久,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花梓心里倒不急着见萧叶醉,乐得自在几日,顺便静静心。
她将古卷翻开几页,觉得很有趣,不想这鞭子竟能打出这样多的花样儿来,她随手拿了一本,一溜烟穿过罗幕,在湖旁找了块宽敞的空地,一招一式,像模像样舞起鞭子。
雪碎若青蛟游龙,破风卷云,尘埃轻扬,鞭乍响,霎时冰湖裂,腾起一层薄雾,美不胜收。
花梓正舞得兴起,忽而膝盖吃痛,她踉跄着站稳,鞭尾却直直朝自己飞来。
“啪”
一个小石子打在鞭尾上,花梓被震得手腕生疼,却始终未松手。
“好丫头!”
花梓循声望去,一位身着暗红布衣不修边幅的老妪拿着个扫帚,正坐在山石旁。由于山石掩映,看得并不真切。
她见花梓瞧见她,起身朝花梓走来,步子虽凌乱不稳,速度却极快,眨眼间已绕到花梓身后,一撩花梓背后的长发,又以极快的速度闪到花梓身前,恍若无人般喃喃道:“果真是你!”
“婆婆认得我?”花梓揉揉生疼的膝盖,心中纳罕,想来自己往日交际甚广。
“你鞭子翻飞,我一个小石子就能打到你膝盖上,啧啧啧,朽木也。”那老妪摇头晃脑,满面嘲讽,满头鹤发随风轻摆。
花梓撅着嘴不说话,有些气馁。
“不过……”老妪拍拍手上的灰,笑道:“你吃痛也不肯扔了鞭子倒是好样的。”
花梓抿嘴一笑,脱口而出:“那倒是。”
“……”老妪一时无语,狠狠剜了她一眼,花梓抿着嘴不再作声。
“丫头,鞭子舞得好,那可是一丝风丝儿都近不得身的,你让一小石头钻了空子实在欠火候。鞭子是一方霸主,你人在何处,何处你便是王,谁近身,都不能全身而退才是。”
“谢婆婆指点!”花梓眼睛一亮,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属于读了书却不知其意,心领神会却不得要领,眼睛一亮是因为心灵,心中感叹是因为手笨。
心灵手笨之人活的十分辛苦,因被手笨拖累别人都不晓得自己如何心灵,花梓自认为便是这样的人。如此一想,心中十分宽慰。
“我一老太婆,胡言乱语几句罢了,谈不上指点呦,武学之精,全靠自悟,苍穹之广,在于无际,你心有多大,想的多远,便能领悟多深。破茧方可成蝶!”
那老妪摇头晃脑,边说边以极快的身法穿过小巧的耳门,不见了踪影。
“婆婆如何称呼?”花梓高声询问却好似石沉大海,无半点回应。
她想,这老妪定是高人,胡先生说过,通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是高人,或者未来会成为高人,她十分笃定,这老妪绝对已经成为高人了,一看年岁便是资本,具体为何,请参考千年古树,千年古参。
花梓寻思着婆婆的话,似懂非懂,她又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这婆婆绕到她身后掀起她的头发做什么。
对着湖面细细端详,觉着自己也确是一副乖女儿的样子,长得本本分分,不出挑也不难看,大约这模样就注定了此生与中老年妇女格外有缘。
又想到婆婆的话,破茧方可成蝶,她就有点儿赧颜,自己这样儿的,要么被茧给憋死,要么变成个扑棱蛾子,蝴蝶什么的,跟自己差太远。
她正兀自出神,却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身却不见人。她笑笑,心想这样调皮的断不会是别人,遂猛一转身,抓着花勿语的腰痒痒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可饶了我罢!”
花勿语连声求饶,花梓才停手笑道:“以后还吓我不吓了?”
“勿语不敢了,勿语不敢了,主子饶命!”她学着宫里丫鬟的样子惟妙惟肖,满脸讨好的模样俏皮可爱。
花梓牵着花勿语的手,问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当然是你师叔告诉我的,我得空溜出来找叶姝姐姐,她说你也在这里,我想都没想就跑来了,”她忽然斜着眼睛瞥了眼花梓,嬉笑道:“若论辈分,我还长你一辈儿呢,你也该喊我声师叔才对。”
花梓一愣,想来却也是那么回事儿,然真要说出口,却十分别扭,毕竟勿语唤她姐姐也有些日子了。
她正皱眉不知所措,花勿语“噗嗤”笑出声来:“你敢唤我师叔,我还不愿应呢,敢情我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让你喊的老太婆一般,我还不乐意呢!”
花梓刮了下花勿语冰凉的鼻尖,笑着嗔怪道:“你怎就改不了这性子,如此顽劣,当心嫁不出去。”
“谁说我要嫁人了?”花勿语望着湖对面的层峦叠嶂,极是笃定:“若真要嫁人,也非她不嫁!”
“谁啊?快说,是谁啊?”花梓笑眯眯望着花勿语连声追问。
“不告诉你!”花勿语头一歪,竟羞红了脸。
“罢了,反正我早晚会猜到。”花梓将雪碎缠在腰间,拿起山石上的鞭法古卷,又轻轻揉揉花勿语发红的小手:“随我进屋去暖暖身子,出门也不带个汤婆子,若冻伤了,我可如何担待得起?”
花勿语咯咯笑道:“你怎越发牙尖嘴利了?”
花梓与花勿语相处,格外安心,因花勿语之前并不认识她。故而与之相处会无意间忽略过往,也不需疑心。
然即便如此,许多事花梓也并未提起,例如洞穴中的黑衣姑娘,以及客栈中遇到的人和事。只道因哥哥打了狼女,她一气之下忿然出走,无处可去,便一路打听寻到云梦泽。
已近黄昏,花勿语方才离去。
回宫的路上,花勿语又撞见肖泽,这次他并未瞧见她,目不斜视,径直钻进嫣红楼。
花勿语也并不在意,笑着跟樱柳念叨着:“他也知道好歹,未打算娶我。”说罢转身没入在车水马龙中。
第二十七章 将军
桑国都城的盛世繁华一向不啻晏国之都,自汤国覆灭,晏国崛起,结束了三国鼎立的局势,一时间晏国称雄,桑国虽不甚强大,却根基稳固,繁华富饶,而晏国因与汤国大战损失不小,也不愿再起战事,故而天下太平。
悦灵倚在窗边,秋水剪瞳衬着窗外的天高云远,格外迷人。
她朱唇翕合:“我带你见一个人。”
肖泽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男人女人?”
“见了便知。”悦灵腰肢轻摆,迤逦而出,肖泽紧随其后,依旧深锁眉头。
二人绕过侧堂,穿过月门,但见一雅居,不大不小,与前庭的花红柳绿格格不入,修建布置皆风格简约,朴素清雅,若学者之居。
悦灵弱柳扶风般进了厅堂,又转身入一侧室,侧室不大,案几旁,一男子正襟危坐,望着窗外,他听到响动,忙站起身,伸手示意道:“坐。”
肖泽十分不悦,想来桑国之内,他肖泽的名号无人不知,若是认得悦灵,也自然是知道自己,却如此倨傲。
他细细打量那人,见他只着一身白色缎袍,花纹金丝秀成,虽不奢华,然料子极好,做工精细,看来也非寻常百姓,可看他面相,却十分生疏,的确未曾见过。
男子也不避讳,盯着肖泽的眼睛笑得温文尔雅,雍容自得。
他眼光极其锐利,若鹰一般,又极其广阔,仿佛包罗万象。
见肖泽站在那里发呆,男子兀自坐下,肖泽却不愿落座,悦灵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娇嗔道:“坐嘛。”
即便他万般不愿,可美人相求,哪有不应之理,遂不情不愿坐了下来。
悦灵倒也不闲着,不紧不慢踱至卧榻旁,点燃檀香暖炉,又冲了壶茶水端来,极是乖巧地为二人各斟一杯,之后静静站在肖泽身后并不多言。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肖泽一向直来直去,此时与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更是懒得虚与委蛇,何况此人又不懂礼数,惹他不悦,故而开门见山,直问来意。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那人端起杯子轻品茶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哦?帮我?你能帮我什么?”肖泽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好像对方讲了个天大的笑话。
“帮你称王娶妻,娶自己心爱之人。”白衣男子眸子深深,盯住肖泽的脸。
肖泽霎时笑容僵硬,霍然抬头,附身伏在案几上,沉声道:“你活腻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不着痕迹。
肖泽心头寒霜四起,思量此人定然大有来头,在摸不清其底细之前,万不能草率应对。
他思量再三,毅然起身道:“为人臣子,断不可有二心,我自己的事情自会处理,不劳阁下忧神,在下倒是想提醒一句,莫要玩火焚身!”
他瞥了眼悦灵,便转身离去了。
“南宫将军……”悦灵面有难色,望着白衣男子忧心忡忡。
白衣男子端起茶杯,望着上头的青瓷花纹笑道:“还不去追?”
悦灵低头应了声:“是。”便望着肖泽的身影尾随而去。
南宫傲脸上划过一抹冷冰冰的笑,兀自念道:“有美一人,天下罔顾!”
他阅人无数,只瞧了眼肖泽脸色,便知此步棋下的绝妙。肖泽不过一个情痴公子,并无半点城府,为己所用不在话下,只是早晚之事,而这早晚,怕也要他南宫傲说了算,而非肖泽。
悦灵追着肖泽一路小跑,在通往前庭的池水旁,终于拉住肖泽的衣袖,娇喘吁吁:“肖郎,肖……郎,等我……”
“那人是谁!?”肖泽一把抓住悦灵的手腕,厉声喝问。
“晏国将军。”悦灵低着头,偷偷抬眼看着肖泽,怯懦地回应。
“我问你!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谁给你的胆子接近这种人?”肖泽怒目圆睁,眼中透着三分恐慌:“难道……你是晏国的探子?”
话一出口,他心中仿若数九寒冬,天寒地冻。
寒风乍起,悦灵潸然泪下,几缕秀发划过脸庞,泪水湿了青丝,青丝拂过肖泽的手,他只觉得手指若触寒冰,心头一软,便松了手。
悦灵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委屈地不住哽咽,直若香兰泣露,梨花带雨。
半晌,她才一边抽泣一边开口道:“悦灵……悦灵只想……与君长相守!”
昔日的缠/绵情话瞬间涌上心头,肖泽一把将她拉至怀中,不住低语:“我错怪你了,错怪你了,错怪你了……”
又过了许久,悦灵哭声渐止,肖泽方才拉过她的手,望着她的眼,宽慰道:“你放心,我会明媒正娶迎你入门,绝不会辜负你,”说罢一揽香肩温声软语:“进屋去罢,天气冷,你身子弱,莫着凉了!”
悦灵偎在肖泽怀中低眉浅笑,笑容里竟添了一丝暖意。
南宫傲之事,悦灵再未提起,肖泽叮嘱她离此人远些,不要与之往来,悦灵也十分听话,而南宫傲也未再出现过。
肖泽父子,虽有逆骨,却无反意。
……
之后两日,萧叶醉依旧未归,花梓依然住在逸云阁。
终日百无聊赖,她只好依着古卷上的鞭法图兀自研习,心中清净许多,然闲暇时依旧会想起白玉曦,心中还是难受。
她抽出腰间鞭子,扬起嘴角,别人的武器用来打架,自己的鞭子却用来解闷儿。
晌午出门,日落而归,她一瘸一拐进了门,狼女正为雪球准备吃食,见状上前搀扶,忙不迭问道:“这是……怎么了?”
花梓窘然笑道:“不碍事不碍事,练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心中却讪讪地想:“难不成要直言说是被老婆婆用小石子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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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同命
狼女卷起花梓宽松的裤腿,一直挽到膝盖,一块小小的淤青已浮现些微红肿。
“怎么不小心点儿。”狼女回身拿来随身带着的膏药,对着伤处轻轻涂抹。
花梓笑眯眯夺过膏药:“你还真当自己是丫鬟啦?我自己来就成。”
狼女许是跟着鬼老太久,身上总是备些膏药,分门别类花梓全然辨不清楚。
“你,看你,涂的不匀,”狼女终于忍不住拿过膏药帮花梓一点点涂上,又嘱咐道:“裤腿,别放。一刻钟,再放。”
说罢,她收起膏药盒儿,送去里屋。
花梓心情不错,想着自己还没形单影只,流落街头,也算不错了。
忽然忆起白玉曦那夜去茶肆找她,抱着她站在冰冷的长街。
她那时看不见,不晓得天是怎样繁星遍布,街是怎样清冷寂静,他又是怎样的表情拥她入怀。
依着记忆勾勒画面,到了最后,竟有些异样的温馨。
她玩儿了一下午鞭子,骨头快要散了架,鞭子也算重兵器,当真舞起来煞费气力,没有些武功底子怕真就难将鞭子甩起来。
花梓虽将以往习得的鞭法忘得一干二净,然她清楚知道自己定是学过些功夫的。
“嘶~”她微一伸腿,膝盖生疼,不禁暗暗埋怨,这老婆婆下手怎这般重?时不时跑出来朝她膝盖扔小石子。
这两日下来,老婆婆扔上瘾了,石子儿也越来越小,越小越疼。
这道理她是懂得,若拿根针来,怕会直刺入骨,可不是这点小伤了。
想到这事她汗毛乍起,仿佛真的看见那怪异的老婆婆拿着几根银针冲自己诡然一笑,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不禁担忧,这老婆婆不会真这么丧心病狂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担忧果然成真了。
然并非第三日,而是第五日。
针也并非绣花针,而是大一些的粗线针,花梓心中暗暗叫苦,虽非绣花针,然比起石子,这些东西必然杀伤力会提升好几倍啊。
“笨丫头!我若不拿些厉害家伙来,你定是要糟践这鞭子,把个杀人的玩意儿舞成水袖了!”那老婆婆沉着脸厉声训斥。
花梓盯着她手中粗针心下忐忑,这一关可如何过?
她脑中转了一百个弯弯,是假装晕倒,还是飞奔到屋子里取些茶点孝敬她老人家,顺便央求一下能否将这几根针换成小石子,最好小石子儿也免了。
实在不成,便跳到湖里罢!
大不了做个水鬼。
老婆婆望着花梓皱巴巴的小脸嘿嘿一笑,她活了一大把年纪,若猜不透个小丫头的心思,岂不白活了?
她一向雷厉风行,可从不愿给人留下时间去思索如何对付自己,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一声破风响,一根针已离手!
花梓神飞天外,手中的鞭子还没握紧,便瞧见那针径直朝自己飞来,她心下一慌,转身便跑,结果却糊里糊涂撞到山石上。
那针不偏不倚,还真的直刺入肉,疼的花梓哇哇大叫:“啊呀~”
看在眼里,老妪笑得眼泪直流,还不忘嘲讽道:“可笑死我了,你这丫头,还以为你只是偷懒不用心,没想到,原来是真笨啊!”说到“笨”字还故意加重语气,拖出个长音儿。
屁/股蛋儿传来一阵疼痛,花梓闭着眼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欲伸手拔掉屁/股上的针,她就听到萧叶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近在咫尺:“师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干神马?
花梓扭过头,见萧叶醉正襟危立,虽喊着师父,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的屁/股,似笑非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若出事,我必围观的样子。
瞧见萧叶醉的脸,花梓立马转过头,将脸贴在石头上。
双颊滚烫,火烧云都烧到脖子了,别说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是让她入了阴司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她也甘愿啊。
“师父……你们……忙着呢?”萧叶醉忍俊不禁。
回忆当年习武之时,自己险被这云梦泽鼎鼎大名的萧老太太刺成个刺猬。
想来,萧老太太多年未收弟子,而她此生唯一一个弟子又放荡不羁,游走四方,无意收徒,怕是早已百无聊赖巴不得有个娃子供她调/教了。
玉花梓怎么命就这么苦,偏偏撞见了萧老太太。
她来云梦泽,就跟老母鸡给黄鼠狼拜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