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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农业改革（）
脑海里的记忆仿佛满是破洞，她只记得自己是在埃尔森城协助卡德加法师管理实验室，可具体做什么项目、什么时候来的、自己遭遇了什么一概不知。
阿卡莎看她这样，首先做的是在意识中查找另外九位法师是否出现了类似的情形，不过反馈得来的情报让她松了口气——估计是距离比较远，其他高精灵法师都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原本的摸样。而对于眼前状态不太稳定的西尔维娅，她立刻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开口道：“埃尔森城之前受到了攻击，我是负责救援的队伍——”
“埃尔森什么时候轮到人类救援了？”
西尔维娅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但阿卡莎却很配合道：“我是人类…法师，会使用法术。”
她学习高精灵文的时候不免通过阅读了解了一部分习俗和话语习惯，所以本想说自己是“牧师”的时候及时改了口——那个年代人类都没有宗教存在，完全没有“牧师”这回事。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阿卡莎抬手直接释放了“催眠术”——这个法术对于有准备的法师来说几乎无效，西尔维娅意识到阿卡莎的意图时同样准备做出反抗，但她的施法却根本无法成功，心底也冒出一种无可抗拒的顺从之意，仿佛脑袋里有个声音在让她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接受法术…
于是西尔维娅毫无悬念的两眼一翻，当场昏睡过去。
歪倒的身体被阿卡莎冲上去扶住，她的额头此时也有冷汗流下，但这位小牧师却根本顾不上擦——轻轻把西尔维娅放到在地上，她再次释放“催眠术”确保对方陷入深度睡眠，这才扭身冲出了实验室，朝着卡米拉所在的帕夏尔魔塔跑去…
******
“首相大人，您的意思是…艾弗塔现在的耕地方式有问题？”
霍利尔城的公爵府****阁会议”已经持续了三天，从最早的战略方向一直到现在准备进行的农业改革细则，领主们感觉自己这两天时间内学到的新东西比之前十年加起来还多。
“两圃制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罗迪拿出一张羊皮纸，指着上面的图示说明：“两圃制是耕一块地、另一块地闲置，两块地轮流耕种对吧？事实上这样是非常愚蠢的办法。”
说真的，他之前没有仔细研究过卡伦王国农业方面的技术水平，但如今系统的调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些人年年饿死真不能全怪雨水不好或人不够勤劳——罗迪作为现代人，袁院士搞出亩产三千多斤的水稻都成了现实，眼下这种中世纪原始的两圃制耕田当真落后近千年——要知道中国人自带“种菜天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两圃制在欧洲开始流行的时候，中国春秋以后就消失了。至于后来的耕种方式和肥料的应用，真是比一群欧洲佬不知高到哪里去。
罗迪虽然不是农业专业毕业的学生，但小时候却也在农村呆过。深耕细作加施肥，只要是个靠谱的地，哪里还轮得到靠“休耕”来恢复养分…
“土地没了营养，我们可以施肥、可以耕种其他作物来作为补充，干放一年什么都不做完全就是浪费，可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艾弗塔的所有农田都是这种模式，这就导致我们在年份不好的时候甚至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这理论让领主们瞠目结舌，毕竟能进入内阁的大贵族都不是草包，领内最基本的耕种方式总归是知道的，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法理解罗迪为什么认定“两圃制”愚蠢，更不知道他口中的“施肥”是什么意思——毕竟在这个所有人随地大小便的年代，甚至没有人认识到粪便对土地的重要性，中国历史上的农民们恨不得把所有能收集到的粪都捡回家，谁会瞎扔在外面浪费？
这其实也是时代的局限性所在。
只要受过义务教育，都会明白田地里氮磷钾对植物的作用，这种基础层面的原理，根本不是“土地养分”这种笼统的词汇能解释的。上过大学的罗迪好歹也算是知识分子，就算多少年没考过也一样记得这些。所以在来这里开会以前，他早就在埃尔森城推行了一系列举措，开辟“实验田”做对比，并拿出了可靠的答案：“我所推行的新型耕种方式已经在埃尔森得到了验证。通过对比，它所能获得的粮食要比两圃制多出至少七成，同时也不用休耕浪费大量土地。新的耕种方式也会有所区别，在种植小麦的时候需要混种其他作物，以此来让土壤营养平衡——这是很多组试验对比后的结果，真实有效，而且可信。”
领主们将信将疑，却也内心有所期待。毕竟罗迪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承诺的事情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迄今为止在信誉方面可以打满分。
“当然，未来这些事情都将由新成立的‘农业部’来负责，各位领主只需负责执行就可以了。同时‘农业部’未来将招聘一部分木精灵作为顾问，他们的法术将是未来艾弗塔粮食产量保证的关键——所以一定要对他们保持应有的尊重，各位能理解么？”
这话把领主们说傻了，他们明显不知道“德鲁伊”、“丛林守卫”这种木精灵进阶职业者对农业的促进作用，但显然罗迪已经做好了打算——布鲁迪村长和木精灵村落之中肯定有不少类似的角色，各种手段用出来，罗迪还不信挖不到愿意出来帮忙的木精灵。
亩产三千斤暂且不想，能搞出产量翻倍来就算没白忙活。
“好了，农业方面的问题先说到这，后面我要讲一下对‘铁路系统’的规划。”
罗迪继续抛出一个让领主甚至莎莉都晕乎乎的概念——在马车是陆地唯一交通运输工具的今天，整个卡伦王国能拥有硬质路面的“马路”都屈指可数，“马路系统”都不知道能不能凑个像样的网络出来，更别提什么“铁路系统”了。
就连莎莉都没见过运输船的摸样，所以此时对罗迪所说的东西充满兴趣，她指了指罗迪随后抽出来的图纸，伸手道：“这就是你说的‘运输船’？诶？你这个不是羊皮纸？”
第600章 征服之战（）
“羊皮纸很快就会成为历史，这种纸张才是未来大势所趋。”
罗迪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手感滑腻而厚实的“羊皮纸”，而是他让“埃尔森城魔法研究部”搞出来的真正的“纸”。
“造纸术”能称为四大发明之一，重要的意义其实不是蔡伦发明了纸，而是他改进了造纸的流程，让纸的成本降低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低成本的纸张，意味着传播知识成本的降低，也预示着文明的跃进。
不过罗迪今天没打算细讲“纸张”在未来对整个国家乃至世界的冲击，而在场的内阁成员包括莎莉也都没有意识到低成本的纸张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看纸上的内容。
这上面都是些的简单示意图，虽然不够标准，但好歹学过工程制图的他还是能搞清楚比例的。载重、速度、道路标准和建筑消耗都做出了预估，几位领主看了以后也是很快在脑海中构建出了大致的形象，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首相大人，这些东西准备建设在什么地方？”
“第一期预计明年开工，直接从埃尔森延伸到霍利尔城，路线大致途经这几座城市。”罗迪走到一旁的领地地图，直接伸手划了一道，随即指尖向下，指向了领地最南部的海岸：“第二期会延后一年，一路向南，一直到这边。”
“海边？去那里干什么？”
“首相大人…您不会要在那里建造港口吧？”
这话说出口便让所有人有些沉默——艾弗塔又不是金山银山，光这个铁路系统的消耗就足够骇人了，更何况还要建港口？
有港口就要有船吧？船坞怎么搞？船谁来造？目前有造船技术的只能找查理二世所在的皇室，而他可能同意么？
“没错，我就是要在这边建立港口。并且你们一定要记住…这里未来将会是卡伦王国最重要的城市，同时我希望——这里能成为世界的十字路口。”
罗迪指了指地图上的空白区域：“大家一定会疑问我们到底有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和金钱来完成这一切，其实答案就在这里。”
他拿出了一枚标准的充能晶石：“无论是卡伦皇室，还是拉西曼王国，亦或者塔斯曼…都将被它搞定。”
******
在卡伦王国的局势重新趋于平静时，伯根领地内却是唯一一个仍在搅动风云的地区。
米尔诺伯爵心情简直糟透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个茶杯，可传来的信息却一个比一个让他恼火…
“努斯科子爵说他的士兵损失惨重，三位骑士重伤两个，所以…”
“所以这个懦夫选择当逃兵？嗯？”
管家被米尔诺的话问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这已经是第六位表示不愿计入战斗的贵族了，如此算下来，原本穆尔伯爵汇聚的那群贵族和骑士已经有三分之一选择了退出——他们宁可交巨额的军费，也不愿意上阵打仗了…
米尔诺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几天以来头发都白了好多，眼窝深陷后看起来就像是半个骷髅兵。他摆摆手对管家道：“算了吧，领地终究还有愿意上阵的骑士，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军费凑齐。兵贵精不贵多，打个艾弗塔又不是比谁人多就行的。”
这番话自然是在安慰自己，不过管家随后的话语却让他差点喷出一口血来：“老爷，穆尔伯爵当初卸任后，那些受伤骑士和贵族的后勤到现在都没人管，如果不把他们安顿好了…恐怕原本那些能跟着继续战斗的骑士也会选择退出了。”
“这个该****的老狐狸！”
米尔诺尖锐的声音都变了调——对于有骑兵的贵族部队而言，后勤绝对是一个没有上限的数字…人吃马嚼暂且不提，作为本次作战任务的牵头人，人力物力可都是要自己掏钱的，你指望那群人之后全部自备干粮跟你打仗？别做梦了！分分钟拍屁股走人！
穆尔伯爵之前依靠多年积累下来的威信，才得以迅速汇集出了这样一支队伍来。但随着索隆势如破竹的冲锋，士气大损的部队实际上已经很难再担重任。他们很多都是匆忙之间自备后勤赶来作战的，现在仗打完了还没回去，各路人马吃吃喝喝花费的钱谁掏？米尔诺如果不伺候好了，这群留下来的贵族老爷绝对第一时间闹事…
说白了，这就是穆尔直接撂挑子留下的后遗症，而米尔诺现在则捏着鼻子也要把这口气咽下去。
“给他们！该给的一样不落，同时告诉他们，现在进行的是‘征服之战’，不是什么‘收复领土之战’！”米尔诺恶狠狠的挥手，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艾弗塔的一切，只要能攻下来，自己能拿多少拿多少！”
此话一出，管家顿时变了脸色。因为卡伦王国内部的战争一直以来始终没有间断过，各个家族和势力的摩擦年年都有，但即便出现了伤亡，也从不会爆发抢劫甚至掠夺之类的恶劣行为，因为贵族之间击败后往往直接俘虏，并用来交换赎金，哪怕是士兵也可以通过给钱的方式还回去。
但“征服之战”一出口，就彻底意味着把艾弗塔当做敌人来应对了——不再有赎金、不再进行什么君子之战或决斗，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攻击和掠夺！
虽然“抢到的都归自己”可以极大提升参战贵族的积极性，但如果想真的消化艾弗塔这片领土，如此行为却绝对是后患无穷的一招下策…
但问题是，米尔诺想要尽快发动战争的话，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下了这种决定也让米尔诺感觉有些虚脱，他坐回扶手椅，有些疲惫的问道：“对了，那些叫什么…‘报纸’的东西，都彻查清楚了么？”
管家面露苦色，低声回道：“已经查明是帕尔领商行捣的鬼，但是伯根领地内的这些商行已经尽数撤离，而其他地区的帕尔领商行还受到了保护，想要强制驱散他们…比较困难。”
“谁敢庇护他们？！”
米尔诺顿时感觉自己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气的站起：“哪个领主非要和我对着干？”
第601章 卡伦法师们的日常（）
“老爷，不是领主…是‘玫瑰十字’。”
这个答案顿时让米尔诺胸口一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颓然坐了回去——虽然“蝮蛇十字”在王国中东部的势力更大一些，但“玫瑰十字”却是摆在明面上的正规教派，就连查理二世都不能说动就动。米尔诺不过是拿着令箭的指挥官而已，就算他逼迫当地领主强行进修道院或教堂拿人，人家又哪里肯干？
“玫瑰十字…又是玫瑰十字！”
之前他试图建立贸易壁垒，封锁对艾弗塔在各个方面和整个卡伦王国流通的途径，可最终却并没有起到足够的效果，这其中最大的因素完全在于“玫瑰十字”的不配合。人家教派该怎么运输怎么运输，想怎么走怎么走，敢拦的一并按异教徒论处砍死，所以到现在米尔诺真是连带着恨上了这群神棍。
正咬牙切齿的时候，侍从忽然传来一则消息：伯爵府外有主教造访。
“什么主教？找我干什么？”
米尔诺正对“玫瑰十字”恼火呢，一听“主教”两个字就来气，可是当侍从低声说出“蝮蛇十字”的时候，他顿时一愣，瞬间变了个摸样，招手道：“快去请，我在会客厅等他。”
“这个时候找我，看来他们是准备参与进来了…”
米尔诺虽然不擅长打仗，但政治嗅觉却灵敏得多。原本满是负面情绪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长舒一口气，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蝮蛇十字可能的诉求，随即满面笑容的走向了会议厅。
******
在米尔诺伯爵苦恼于如何开始这场战争的时候，卡伦的魔导师们却丝毫没有介入这场战争的打算。
事实上，虽然魔法师基本由皇室或贵族资助，但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魔导师以上级别的法师，不参与王国内部的任何争斗。
这些年来卡伦王国的法师几乎没有真正进行过实战，所以面对胡迪尼带来的年轻法师们时才会败得那么惨——比起用魔法杀出一条血路的拉西曼，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实在是脆弱得很。
但这并不意味着卡伦王国的魔法界自暴自弃，有了在王都的那次对比后，几位魔导师都是各自闷头开始了新的研究，同时对自己的学徒们有了更加严格的要求——之前自恃天赋过人的“魔法天才”们顿时迎来了叫苦不迭的噩梦训练，而其余的法师们也几乎整日带着黑眼圈往返于实验室和魔法塔，看起来过的比农夫还要苦。
维尔达就是这些法师中的一员。
他今年三十三岁，是“寒冰之冠”克罗恩门下的学徒。当然，和之前跟随克罗恩去王都的那几位得意门生相比，维尔达只能算是“平庸”到极致的中阶魔法师，不过比起往国内日子悲催的其他阶级来，有固定供奉和独立实验室的他日子其实过得还挺滋润的。
维尔达并不是以聪慧见长的法师，他在三十三岁达到进阶21级靠的是过人的勤奋和耐心。一个实验重复一百次还能面不改色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克罗恩对他的评价就是一头勤恳的老黄牛，虽然当不了最大的顶梁柱，但却是卡伦魔法界不能缺少的中坚力量。
克罗恩魔导师所在的魔法塔距离王都较近，他的学徒们也都在附近的实验室进行着法术研究和学习，因此在这次兽人入侵的战争中整个魔法塔附近的领地都没有遭到任何影响，街道上除往来的商队少了些，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太大区别。
维尔达穿着灰色的法师袍，步履有些匆忙的朝着街道尽头的建筑走去。他此时正准备购买自己接下来所需要的实验材料，因为导师克罗恩最近催得紧，最近几天他都是通宵赶进度才勉强做完了实验，所以此时精力不济，脑袋都感觉有些晕乎乎的。走进空间狭窄的魔法道具店时，他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下，险些碰洒了摆在橱窗的三四瓶药剂，引来老板的一阵骂声：
“第三次了！如果你真的把那瓶药剂打碎，我发誓你把你实验室卖掉都赔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维尔达忙不迭的对着那个个子只有他一半高的侏儒男道歉，后者的面容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但身体却只有孩童大小，看上去颇为诡异。这位名叫达威奇的店长是在一次药剂事故中变成这样的，侏儒症一样的身材让他的脾气很差，虽然店里的东西价格公道质量有保证，却依旧有不少法师受不了他的态度负气离走。
但维尔达显然是老客户了，他温吞的性子丝毫不把达威奇的指责放在心上，连连道歉后拿出了材料清单，开始让对方清点拿货。
“又来一份？”
侏儒男扫了一眼，嘲笑道：“实验又失败了？你都第四次拿同样份额的材料了，这么浪费金币，不会被克罗恩大人拖出去打么？”
“我比较笨，那个…这也是没办法嘛。”
维尔达憨厚的笑着，他这副摸样令达威奇也是没辙，欺负老实人对他来说也没意思，所以从高高的凳子上跳下来，一边念叨一边从一个个柜子里拿出奇形怪状的材料来，同时换了个话题道：“听说艾弗塔大捷了，你们确认这是真消息么？”
“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挠挠头：“克罗恩导师哪里也没说过什么。”
“也是，兽人这么一冲把几个大贵族冲怕了，你们这些魔导师底下的学徒倒是不用担心再去打仗的事了。不过不去打也是好事，后勤跟不上，你们这群魔法师没准都跟着挨饿，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嘿…艾弗塔显然早就料到了，什么叫此消彼长，这就叫此消彼长啊！”
达威奇一边唠叨一边把瓶瓶罐罐拿出来，维尔达有些好奇的问道：“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的？我记得你以前不都是跟我讨论默克酒馆哪个侍应生的屁股最翘么？”
第602章 编数据？（）
达威奇笑骂着把一堆施法材料“哐啷”柜台旁边极矮的桌子上，伸手指了指上面铺着的《卡伦时代》报纸：“最近新出来的东西，我看他们挨家挨户发，就顺手拿了一份，没想到写得还挺有意思。”
维尔达好奇扫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