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回就是特别一点嘛,公鸡就是要炖汤吃。不放作料不放盐。”乔果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菠菜收起来,“还有,三天之内,不能吃带叶子的青菜。”
听乔果这样一说,阮伟雄觉得越发奇怪。乔果于是就讲了她到星云大师那儿算命的事。当然,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一点儿也没往外露。
阮伟雄静静地听完,很认真地说,“乔乔,你知道什么人才去算命吗?”
乔果摇摇头。
“对自己的现在和将来都缺乏自信的人,才去算命。”
“唔。”乔果不能不承认,这正是她眼下的精神状态。
“你知道女人为什么去算命吗?”
乔果又摇摇头。
“女人去算命,多半是感情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乔果吃了一惊,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热。
“乔乔,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儿?”
“没,没什么呀。”乔果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丈夫的眼睛。
她心里想,真要命,怎么搞的阮伟雄也突然成了大师,仿佛能洞悉一切呢!
第十章浓郁而茂密的生命
卢连璧正在经理室翻看近几天的出货单,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妻子那著意提高了的嗓门,“哎,小夏,你来了——”。声音里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卢连璧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妻子已经推开了门。
“连璧,你瞧瞧,这是谁——”
妻子满脸带笑,那股高兴劲儿,仿佛是大老远的来了娘家的至亲。说完,一只手亲热地扯着,从身后扯出一个人来。
“卢经理。”小夏站在罗金凤的旁边,向卢连璧微微颔首。
卢连璧说,“稀客稀客,你怎么会到小店儿来?”
小夏说,“想你们了呗,就来看看。”
“我们也想你了呀,”罗金凤象亲姐妹一样拍着小夏的肩膀说,“别走啊,今晚到家,尝尝我烧的菜。”
罗金凤说完,忙着回柜台那边应付生意,把小夏移交给了卢连璧。
望着妻子的背景,卢连璧忽然想起那天小夏在羊城假日酒店请客,出门之后妻子对他交待的那句话:“以后别跟他们来往,都是啥人呐”。可是今天小夏来了,妻子又那么热情。卢连璧相信,如果能留着小夏到家里去,妻子也真的会好好款待她。狭隘却又宽容,尖刻却又善良,这,就是女人吧。
想到这些,卢连璧禁不住笑了。
小夏说,“卢经理,你笑什么?”
“嘿嘿,就是想笑笑,”卢连璧说,“小夏,你特意到我这儿,不是来参观的吧。”
“想办一件事,只有向你咨询。”
“什么事儿?”
“那条红玛瑙项链,是我过生日时小邓送的。过几天,是小邓的生日了,你是小邓的朋友,又是个男人,请你帮忙想想,男人们喜欢女人给他送什么生日礼物呢?”
卢连璧说,“送生日礼物?这可没准儿。送块蛋糕是送,送座金山也是送,就看彼此的用心了。”
小夏说,“卢经理,我是这样想的。送实用的东西,当然很实惠,可是因为能用,所以就有用坏的那一天。送金送银吧,当然贵重,可是因为贵重,就好象要花钱买下什么似的。所以我想,要送就送一件能时时伴着他,让他能时时感觉到我在他身边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送礼,是送情份。”卢连璧说着,用手在脖子那儿比划了一下,“那就也送个这玩艺儿好不好?”
小夏微微颔首,“咱们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是想送个东西,给他挂在那儿。”
在潢阳市,“奇玉轩”在同行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店,货色也最齐全。卢连璧将小夏径直领到大门右侧的那排柜台前,指着一个卧在软缎中的龙凤玉佩说,“你看这个挂件怎么样?黑和黄都是这块玉料的本色,相互晕染,浑然天成。依据玉料的本色雕做墨龙金凤,构思不错,做工也精细。”
小夏微微摇头,“我不是凤,他也算不得什么龙,还是再看看别的吧。”
两人又转到旁边的柜台,卢连璧指着一个红丝带串挂的玉观音说:“这是用和田玉雕的观音菩萨。送个玉观音也挺好。观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能给人带来吉祥。”
小夏摇摇头说,“我从来不信这些。观音如果能救人,怎么不救出自己?还会被丝绳拴了,吊在脖子上替人打工。”
两个人再往前走,就看到了玉雕的十二属相:玉鼠、玉牛、玉虎、玉兔、玉蛇、玉猴、玉猪、玉马、玉羊……。看着看着,小夏“哧”地笑了,“小邓是属猴的,脖子上吊个小猴,倒挺有意思。”
听了这话,卢连璧伸手从柜台里拿出那个小玉猴,递给小夏说,“瞧瞧怎么样,用的是缅甸翠玉……”
话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小夏没拿住,那玉猴掉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小夏连连道歉。
卢连璧俯身拾起,再递给小夏的时候,忽然留意到小夏的两只手下意识地缩拢着,神情也有些惶然。仿佛卢连璧要递给她的是壁虎、是蜥蜴。
卢连璧讶然地问:“怎么,你对这玉器——?”
“我对玉,哦,对不起,我不太喜欢。”小夏显出了几分尴尬。
这尴尬给卢连璧留下了印象。
片刻的失态之后,小夏又复平静地说,“我想,你这里应该还有别的质地的挂件。比如说,木雕?——”
“当然,请到这边来。”
卢连璧带着小夏来到另一排柜台,那里陈列的都是一些木雕、牙雕、骨雕之类的工艺品。
小夏挑了又挑,最后选中了一个骨雕的小猴。那只小猴雕得活灵活现,望上去矫健而又机敏。制作者的刀法颇为细腻,那凸突的脑门,凹陷的眼窝,耸起的颧骨,撮合的两腮,全都刻得维妙难肖。
小夏非常喜欢,当即付钱买下。卢连璧用一个精致的木盒将那骨猴装进去的时候,小夏满脸得意的说,“怎么样,我挑得这件礼物好吧?”
出于礼貌,卢连璧点了点头。不过内心里,他并不喜欢。这猴子太过逼真,骨相毕露,有点儿象出土的骷髅……
卢连璧看看表,已经到了每天打网球的时间,于是,他竭力打消掉这不祥的念头,向小夏提议和他一起坐车到网球馆去练球。
小夏和卢连璧来到网球馆,看到邓飞河已经先到了。小夏在一旁换着运动装,邓飞河走过来说,“卢哥,你今天你和小夏打吧,我在场外当教练。”
卢连璧说,“怎么回事儿?”
邓飞河说,“这几天我恐怕都打不成了,左边这条腿不太听使唤。”
“看医生了吗?”
小夏在旁边插话说,“昨天挂的专家号,专家讲,可能是劳损,让他注意休息。”
邓飞河把长运动裤的裤腿撩起来,膝盖下迎面骨那个位置上果然贴了膏药。
卢连璧伸出手摸了摸,感觉有点儿怪怪的。仿佛那是一张被剥下来的猪皮,分明是死的,却还残存着几分活气。
卢连璧迅即抽回手说,“你就休息吧,好好休息。”
邓飞河微瘸着腿向场边的一把木椅走去,他一坐下就扬起手喊,“赛五局,我当裁判。好,开始——”
卢连璧向邓飞河那边望了望。恍然间,竟看到对方是坐在轮椅上,胸前还挂着那个小木猴。
——那是个出土的骷髅。
乔果把热沸的公鸡汤装进钵子里,然后往饭桌上端。在整个操作过程中,乔果竭力控制着自己,她屏息闭气,丝毫不敢放松。那情形颇象是在游泳池里潜水,似乎只要一张口,就会被水呛住似的。
公鸡汤喝到第三天,乔果真有点挺不住了。不放葱姜花椒之类的作料,再不放盐,那公鸡汤简直腥不堪闻。第一天喝的时候,还能凑合,腥是腥了,淡是淡了,也不过就象是锅没刷净混进了一两根鸡毛罢了。第二天再喝,就喝出了鸡屎味儿。那味道由远渐近,由淡渐浓,最后成了大特写,牢牢地定格在那里,让人刻骨铭心。这第三天,汤在灶上煮开,乔果一揭锅盖,鸡毛味儿和鸡屎味儿联手袭来,几乎让乔果窒息。
阮伟雄在饭桌前坐着,见乔果端着汤钵过来,连忙用手指在自己的面前点着说,“乔乔,来,放这儿,放这儿。”
于是,那汤钵就放在了阮伟雄的鼻子底下。
“今天是第三天了吧?这应该是最后一盆——”瓷勺在瓷钵上“当”地响了一声,阮伟雄汤汤水水地盛起一大勺来。
“对,分了三份,这是最后一份了。”乔果望着丈夫嘴边的瓷汤勺。
阮伟雄轻轻嘘了嘘,先是咂尽了鸡汤,又再接再厉地含住了勺里的鸡肉。
乔果凝视着丈夫的两腮,那块鸡肉就在两腮间活着,翻着身儿打着滚儿。丈夫的喉结开始蠕动,缓缓的,极有韧性。那情形犹如一条蛇,在慢慢地对付吞进腹中的活蛙。
看着看着,乔果的咽喉也不由自主地动起来。糟糕,那是咽喉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
乔果使劲儿吞下一口唾沫,往下压着,然后问丈夫,“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阮伟雄很快很快地嚼着一口馒头,然而面部的表情却平静如常。
于是,乔果也操起汤勺,吃了一口。不得了,呕吐的感觉涛翻浪涌,不可遏止。忍了几忍,还是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吐在了地上。
“乔乔,你就别吃了。你看看,不就剩下这么一点儿吗?”阮伟雄按部就班,不慌不忙地吃着。在鸡汤钵的旁边,有一个装着辣椒酱的小碗儿。每捞出一个鸡肉块,阮伟雄就在小碗里蘸一蘸,然后才慢慢地下咽。
“伟雄,不行就倒掉吧。”乔果于心不忍地说。
阮伟雄笑笑,仍旧锲而不舍地吃。
除了公鸡汤和辣椒酱,桌上还有一盘炒洋葱。洋葱是淡白色的,间或带出一点棕红。乔果知道,丈夫平时最喜欢吃的,是带绿叶子的菜。眼下这种吃法,真是让他受苦了。
“伟雄,大师说不能吃绿菜叶,绿菜杆还是可以的吧。干嘛不炒个芹菜?”
阮伟雄说,“还是洋葱保险,你几时见过虫吃洋葱的?”
听了这话,乔果有些兴奋地说:“伟雄,你也信星云大师的话了吧!”
阮伟雄端起面前的瓷钵,将钵底的汤汤水水一扫而空,这才抹抹嘴说,“乔乔,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对那个什么大师,你也并不是顶礼膜拜的。既然让人家算了命,只好宁可信其有,提防个万一罢了。这个万一,就是个精神负担。
好了,这三天之内,带叶子的青菜,咱们没有吃;不放作料不放盐的炖老公鸡,咱们也消灭完了。乔乔,你的精神负担,也可以放下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阮伟雄的神态和语调都很平和。那情形就象有一个孩子任性地要他趴在地上当马,他就在地上爬了一回,让那孩子在背上骑了一回。
乔果看着丈夫,心里暖暖地一融,泪水忽地涌满了眼眶。在这个世界上,谁能这样宽容他,谁能这样迁就她?唯有丈夫才能做到!这就是夫妻情份,这就是爱啊……
晚上,静静地躺在丈夫身边,乔果毫无睡意。卧室掩着厚重的窗帘,然而室外的灯光和月光犹如细小的蠓虫,还是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世间没有掩不住的私情,与卢连璧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的吧?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以其所好,反自为祸。”那位星云大师的话,仿佛就在耳边。与其将来为祸,不如此时就把这所好断了。
决心下了,乔果首先想到的就是要退还卢连璧赠送的手链。左手下意识地搭在右手腕上,轻轻地拈着。翠玉片在指肚的摩挲下缓缓地游移滑动,它们光洁而又坚硬,在沁凉中又透着温润……乔果的身心蓦地一颤,于是神志就在那神秘的震颤中变得恍惚起来。她觉得此刻指下拈动的不是什么翠玉,而是卢连璧的肌骨!
这种感觉是刻骨铭心的呀,乔果实在不忍轻弃。想了又想,她决定还是把这手链留在身边做个纪念,且算做分手时的赠物吧。
有了对方的赠物,也该给对方留点儿什么。乔果琢磨了许久,终于拿定主意给卢连璧买一件羊绒衫。羊绒的细软和温柔会使那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吧,让温馨和柔情时时偎贴着他,就那样说着永别,道着伤感……
夜深了,谁家还在放送着卡拉OK。“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脸上没有泪滴——”听着听着,乔果脸上淌下了泪水。这歌词写得实在是太轻松了,乔果怀疑这作词的人是否真的爱过,他肯定没有体味过这淡淡而去的沉重。乔果做不到淡淡而去,同样也做不到没有泪滴。
乔果觉得自己真是可恶,一面要斩断情丝,一面却伤感在这无言的结局里,一颗心呢,也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乔果再深入地想一想,禁不住有些骇异。她和卢连璧其实谈不上什么两心相知,谈不上什么志趣相投性格相合,甚而至于还谈不上相互了解!但是他们之间却分明有着一种刻骨的依恋,有着一种难分难舍的吸引。
这是爱吗?这是一种什么爱?——这是她的身体在爱着!她的身体悍然离开她的思想,离开她的意识,在独立自主地爱着。这是一个肉体对另一个肉体的爱,一个肉体对另一个肉体的依恋,这种肉体的爱里也有温柔。也有体贴,也有痛苦,也有疯狂!
迷乱的疯狂,可怕的疯狂。好在从今以后,她要斩断这肉体的疯狂的爱了。
第二天,乔果到公司上班。那天没什么事儿,乔果就和戴云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卢连璧身上。乔果聊卢连璧,是因为女人的心事、女人的秘密必须与女友分享。那情形就象打乒乓球,没有另一个人的参与,就不可能玩起来一样。
戴云虹聊卢连壁,则是因为自身在感情上一无所有,于是女友的收获就成了她的收获,女友的财富俨然成了她的财富。那情形就象无蛋可孵的母鸡,在替下了蛋的鸭子抱窝一样。
“我觉得,女人是不能随便接受男人的礼品的,尤其是贵重的礼品。”乔果很认真地说,“即便那是来自所爱的情人,也不应该。那就象油里不能兑水,一兑,就变质了。”
戴云虹赞同地附和道:“是呀,那好象是在付钱呢。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块蛋糕,要付多少多少钱。他用钱,把你买了。”
乔果摸摸腕上的那条手链说,“这东西是他送给我的,我也想回送他一件东西。这样,就不欠他的情。”
神情和语气都很知心,似乎是在把最深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与女友讨论,然而更深的意思,回赠礼品是为了分手,却小心地隐藏着。
“对,对,咱们不欠男人的情。”戴云虹很投入地参与着,仿佛是她自己在做一件不向男人欠情的事。
“可是,送什么东西好呢?”虽然早已想好了送件羊绒衫,乔果却仍旧这样问。
“送一双皮鞋吧,”戴云虹热烈地提议,“皮鞋最能体现男人的风度,我在雅宝商厦见过一双方头的富贵鸟,帅得很!”
“新皮鞋帅,穿旧了呢?”
“那就送块手表,手表也是男人的装饰品。”
“他现在的手表就很好,谁知道他会不会换下来。”
“送领带。系在他的脖子上,就好象你的手臂在搂着他,这意思多好啊!”
“意思好是好,可是眼下领带送来送去的,已经送俗了。”
仿佛受了什么打击,戴云虹变得有些丧气。
乔果这才说:“我想给他送件羊绒衫,你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戴云虹拍拍手,“你把他约出来,咱们一块儿到商场给他挑一件合适的。”
戴云虹兴奋起来,她自己没有约会,能参与女友的秘密约会,也能让她感到一种充实。
听戴云虹一说,乔果这才想到,是应该约着卢连璧一起去商场。式样颜色还好说,尺寸大小可是凑合不得。约会的念头一起,就再也约束不住。乔果急不可耐地拿起电话,挂通了卢连璧的手机。
“果果,是你呀!”对方喜悦地说。
“嘟嘟,我想见见你。”乔果说。
“什么时候?”
“十五分钟以后,我在雅宝商厦的大厅里等你。”
“哎哟,怎么到雅宝。人那么多,万一碰到熟人——”对方犹豫着,“再说,现在店里正忙,我离不开。”
莫名其妙的,乔果就恼起来,石头一般抛出一句话,“你到底来不来吧!”
“好好好,来来来。你等着,我就去。”
挂了电话,乔果看到身边的戴云虹在笑,乔果自己也笑了。
两个女人借口说要外出办什么事,于是离开公司,蹬上自行车去了雅宝商厦。
她们赶到那儿只不过用了五分钟,再往后的十分钟她俩全用在了从大厅到大门外的反复走动中。眼睛和腿脚都累了,戴云虹就提议到大厅一隅的咖啡座去坐坐,在那边也能盯住进入大门的人。
两杯热奶两块蛋糕,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守望。两块蛋糕慢慢地吃完了,两杯热奶也渐渐露了底,然而卢连璧却仍旧没有露面。
戴云虹忍不住说,“乔姐,你们俩约会,他都是这样吗?”
“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恐怕临时有事,耽搁住了。”
戴云虹于是提议,“嗨,乔姐,咱们这样干坐着怪难受的,干脆到卖羊绒衫的柜台先看看货。他要是来了,准会在这儿等,让他也着着急。”
乔果想了想,这样也好。卢连璧来不来,来了以后等不等,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吧。
两个女人踏上升降梯,来到商厦三楼,找到了出售羊绒衫的柜台。她们俩的本意是等人,挑挑看看只当是消磨时间。左一件,右一件,偌大一个柜台里的羊绒衫几乎全都看遍了,她俩仍旧意犹未尽,又指着一个盒子说,“喂,麻烦你把这一个拿出来看看。”
售货小姐终于忍不住说:“你们到底买不买?”
戴云虹当即反击,“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知道不买?”
乔果红着脸说,“看看合适了,就买嘛。”
售货小姐白着眼,将那包装盒甩在柜台上。乔果打开包装盒,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那件羊绒衫质地格外的平滑细腻,望上去犹如一块光洁无比的汉白玉。
这件玉一般的羊绒衫,倒是挺配那个玉一般的男人的。乔果想。
“你喜欢它?”戴云虹低声问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