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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与龙爪依旧在空中相持,谁也奈何不得谁。
但突然间,燕王的双目,带有无比坚定自信之意地看向远处的那名仿佛将死的老人,威严地说道“太师,若是十年之前,本王未必挡得住此剑。可如今你已油尽灯枯,为何还要阻我去路?”。
老者见对方在与自己相持之时,还有余力言语。便知其未尽全力,心中只觉燕王的境界已经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可怕。
但无奈的是,对方说的并没有错。此时的他,确实已经油尽灯枯了。
就在此时,一声声刺耳的金属切割之音,却是从巨剑与龙爪之间生出。
燕王周身的金黄之气又浓郁了几分,天地间的龙吟之声更是异常嘹亮,仿佛他本人已为龙皇。
突然,“咔嚓”的一声响起。
白色巨剑终于是在龙爪的强压之下,崩断了。
……。。。。。。。
…。。
而在南京的西郊之外,此刻正有千人队伍在护送着为首的一位布衣男子赶往远处。
当为首的那名男子在看到巨剑消散之时,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悲伤之意。
他只能在此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那一幕发生。
他,无能为力。
最后,就见他对着北方交战之处深深地鞠了一躬。
行完礼,那布衣男子便不作任何言语,只是脸色阴沉的转了身,带着一众队伍,往远处行去……
……………。。
先前那惊天动地的气势,渐渐地消散于空中。
老者也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看向了城外的山河,想到了城内的皇城里面的人,心中担忧道“燕王气数已成,只怕允炆终生都不能显露于世”。
……
燕王亦是从空中后降至军队的阵列之处。
他的嘴角有一丝鲜红之意。
毕竟对方已入四品多年,而自己才刚做突破。
所以受伤,本是在所难免。
但他还是向着后方的士兵们,沉声道。
“厚葬太师!整军入城!”。
第三章 方家少年()
次日正午。
浓烈的阳光,照耀在了方家府邸门前的那扇厚重的木门之上。
只不过,平日里门庭若市的方府大门,眼下却是合的严严实实,就连一头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方家府邸之中,弥漫着阵阵檀香的书房之内,正有着两个人,对坐于两张木椅之上,神情严肃地谈论着。
为首的是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灰色宽袍大袖的老者。
老者的身旁,坐着一位长相与其有三四成相像的中年人。
按衣着打扮来看,两人大相径庭,同样的宽袍大袖,同样的发束。
中年人前倾了身子,看向了老者,沉声道。
“爹,听说燕王昨日入宫之后,发现了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而据宫里人来报,这具尸体,正是皇上啊”。
说完,就见他顿了一顿后,便继续问道“您唤我前来,可是为了商议燕王之事?”。
老者忧心忡忡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苍老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惆怅的意味。
历经了四年的战乱,在燕王入京之后,看似得已平定。
可他们这些前朝重臣皆是在这皇城之内。
所以,若是燕王想要清算这四年来的旧账的话,那他们都将难逃一死。
于是,就见他轻声叹道“太祖晚年,杀尽了所有开国大将。而太祖本以为借此能够为皇上除去忧患,可怎料到,这有贼心之人并不仅仅只是这些手握重兵且修为高强的将军们”。
然而,太祖虽为其继任者扫清了朝中的障碍,但却也为昨日入城的燕王,提供了一条平坦的大道。
而直到今日,他才意识到燕王的歹毒之处。
四年来,皇上曾多次念及亲情,不忍心做出杀害叔伯之举。
可哪知,燕贼一入皇宫,便逼得皇上,自…焚而死。
想到此处,他更是悲伤地叹道“如今城门已破,想必不出几日,那燕贼便会宣为父进殿。我乃是文官之首,想必他定会要我为其起草登基诏书”。
他是文官之首,受天下读书人的敬仰。
只要他能起草诏书,那天下间的许多祸乱,便都能平定。
中年人见此,也是皱眉道“燕王怕是要爹代表天下读书人承认其是正统新皇,并非篡位吧”。
事实上,昨日身亡的陛下,是太祖皇帝的嫡孙。而昨日入城的燕王,是太祖皇帝的第四子。
所以,叔叔抢了侄儿的皇位,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
中年人又顿了一顿,继续道“爹,若是您答应为其起草诏书,恐怕会被天下读书人所唾骂。但若是您不答应,以燕王果决不可忤逆的性格,恐怕又会加害于您。此事两难全,远山也不知如何是好”。
老者叹了口气,问道“远山啊,生与义,孰轻孰重?“
中年人皱起了眉,想了一想。
直到许久之后,才沉声道。
“爹!当年蒙古铁骑南下中原试图覆灭我华夏道统。但他们哪知晓这中原汉人自幼便是知荣辱,明是非,讲究忠孝节义。如今燕王南下,实属不忠不义不孝之举。而我方家世受读书人敬仰,自当要为天下人守住这一份气节。否则的话,岂非是叫那胡人,耻笑我中原人,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道统?”。
是的,就连当年的蒙古人都未能将汉人的气节覆灭。那若此时被自己人葬送了这份信念,岂不是可笑至极。
此话一出,老者的脑海中有如晴天霹雳。
而他的目光,竟是在闪着亮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声道。
“好,好一个忠孝节义,好一份气节。为父一生研读孔孟之道,若是葬送了这份气节,那我于人世间又还有何意义”。
这气节二字正是他毕生所追求的事物。
而坚持正义,不屈服于乱臣贼子,便是他心中的气节。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忧。
他最终还是看向了对方,叹道“但若是为父坚守这份气节,怕是家族之人都无法善终啊”。
中年人坚定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命,况且方家之所以有今日之福,都始于父亲。若是燕王非要强迫您写诏书。我们方家乃至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反对他。加之眼下军心与民心都未定,我想燕王还不敢与天下所有读书人为敌吧。”
老者抬起了头,露出其憔悴的面容。
他想了一想,又看向了窗外,叹气道“哎…。好了…。为父知道了。你去让海儿回府吧,不要再去和林家小女有什么往来。这几日也先不要出府。”
。。。
此时,正值正午,烈日当空。
南京城内正在实施戒严。
大队官兵在城内各处进行巡逻。
但在城内西南角的一片小竹林里,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郎正拿着一根细木棍,在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他一边挥舞着细木棍,一边对着边上的一位年约十五六岁,面容姣好的小女孩,笑道“婉儿,你看我这新创的剑法如何”。
其实,这少年哪里会使什么剑法。
只不过是冲着天空,瞎比划罢了。
“噗~”女孩笑出了声。
但紧接着,她马上捂住嘴,忍住了笑意,佯装平静地说道“海哥哥,你家世代大学士,做大学问,而你却对武学情有独钟。要是让远山伯伯知晓你今日又不穿儒服,定会责罚于你。”
少年郎名为方天海,是当朝大学士方孝孺之嫡孙,其父方远山亦在朝中有官职。
然而,虽然方家世代做学问,钻研孔孟治世之学。但他却对这做学问之事毫无兴趣。
每日的早课,他都会入睡。
也正是因此,他还挨了父亲,不少的棍子。
但他唯独对习武情甚是喜欢,每日都想让家中护卫教其武功。
只可惜他父亲早已下令,族中护卫不得教他任何武功。
所以,此时的他,才会跑至此处练武。
这小女孩的话似乎刺中了少年郎心底的痛处,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
“做学问有什么意思,好男儿自当学武修身。你看昨日燕王于城门前破阶后踏入四品后,皇城便不攻自破。如今,大批高手都驻扎于城内。今日我还看见许多会飞的武者。我也想像他们一样会武功,能保护自己,能保护你”。
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是,少年郎的语气,已是柔和了许多,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爱意。
他看向了面前的小姑娘,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似乎他俩的关系,早已被双方的家族,所认可。
“好啦,好啦。就知道说不过你,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燕王昨日刚入皇城,想必定会大施戒严,我们要是再晚些回去,肯定会被抓走的”。小姑娘有些着急的说道。
可就在此时,远处却是传来一声急喊。
“海少爷,林小姐,终于找到你们了。”
方天海看向了对方,脸上生出了一丝丝的不悦。
只见他不耐烦的说道“赵伯,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让你们二位快些回去,皇城已经在戒严。最近实在不太平啊”。
他实在没想到,都到了这份上了,自家少爷竟然还有心与这林家小姐,在此谈情说爱。
“哼,真没意思,才刚出来就要回去了。”方天海气道。
小女孩立马安慰道“别生气啦,海哥哥。我们快些回去吧。等过了这些日子,皇城太平些后,我们再出来吧。”
“好吧,我就听你的”。方天海无奈道。
事实上,少年郎的脾气很倔。
而这世上能劝的了他的,也就只有这位小姑娘了。
第四章 诛十族()
第三章:诛十族
午后的皇宫一片肃穆,不断有编制完整的皇城近卫军,在将各处的情报,有条不紊的送入新编的督察院与刑部。
而最终,这些情报都将会由新皇做出批示。
事实上,世人很难想象,一位刚刚入主皇城,即将登基的准皇帝,是如何将一个刚推翻的政权,如此迅速的导入正轨的。
………。。
此时此刻,皇宫内院里的一处寂静的书房之中,一位身穿紫红色长袍,身影伟岸的男子,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踱着步,并环顾着四周。
他已经入了这座城,已经入了这皇宫,也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但,他却没有换上早已备好的龙袍。
他,神色平静的看向了眼前的一张紫檀木桌,悠悠地说道。
“军师。。四年之难以定…而本王…。也即将坐上父皇的位子了”。
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位手持佛珠,身穿土黄色僧服的光头老和尚。
只见这和尚不紧不慢的平静道。
“皇上刚入皇城,众心未聚。还需尽快宣布登基,并起草诏书,以此断了乱臣的想法。先帝临终前特意任命方孝孺辅佐建文帝,而此人心中确实有大学问,乃天下读书人之楷模。所以,皇上若是得到他的认可,那便是最好,若是他不答应,切莫伤其性命,否则的话,天下读书人的种子便要绝了”。
尚未换上龙袍的燕王,眉宇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这种威严并不是与生具来的,而是需要经历过无数场战争的历练,才能拥有的气场。
而此时的他,正凝视着墙上的一幅画卷。
画卷之中,描绘的是江南的一处山水。
山水之间,云雾缭绕,仿佛是会将赏画之人的心神,都带进这幅画卷之中。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
他,才略有所思地说道“朕自有分寸。”
……………………
……。
次日,清晨。
满头白发,身穿朝服的方大学士,听了宣,来到大殿之上。
此时,大殿上只有燕王以及几位执笔太监,并没有文武百官在场。
可大学士虽然是听宣前来,但却是并未向皇帝下跪,也不行礼,就这么双目怔怔地凝视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
看上去,似乎今日的他,已是做好了某些准备。
他穿着往日的朝服,带着往日官帽。
但也不知为何,他今日的官帽带的有些歪了,仿佛就像是被他那满头怒发给冲歪。
燕王今日也已经换上了早已备好的龙袍,正庄严地端坐于龙椅之上。
可对于这位大学士,他似乎是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
因为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仅仅就是这般静静地打量着对方,不紧不慢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直至一刻钟后,他才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着地大学士,意味深长第开口道“先生,朕不过是效仿周公辅政罢了”。
方孝孺本就心怒,眼下见这忤逆之徒竟然敢自比周公,当下便觉怒气难消。
于是,他便上前一步,怒声喝道“那成王在何处?”
燕王平静的道了一声“死了”。
“成王的儿子呢?”。方孝孺逼问道。
他心想,这逆贼如此僭越之举,已是人神共愤。
要知道,就算皇上退位,这继任者,也必须是皇上的嫡子或是胞弟。
可对方呢?
叔叔不仅抢了侄儿的皇位,竟然还敢在此大谈往圣之事,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可面对着大学士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燕王却是淡淡的说道“国家需要一位年长的君主”
“那成王的弟弟呢?”。大学士的语气依旧强烈,依旧是咄咄逼人,似乎根本就没把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放在眼里。
新皇皱了皱眉,察觉到对方眼神之中的不敬。
最终,他还是寒声道“此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再谈的耐心。
于是乎,就见他向一旁摆了摆手。
随后,身旁就有太监拿来了早已备好的纸笔,走向了殿中的那位前朝大学士。
“还请方大人为陛下起拟登基诏书”。太监那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方孝孺见此,已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年唐宋年间,就算身贵为帝,但也不敢对文官如此无礼。
所以,他很生气,很愤怒。
于是,他便接过了笔,双目凝视着对方。
他没有低头去看自己写下的是什么,他只是尽情地,快意地挥舞着手臂。
直到他将他心中的那四个字写完,才低头一看。
他对着纸张上的大字,点了点头。
他认为这四个字写的非常好,比他前半生写过的所有字,都要好。
因为,这四个字,代表了他的追求,他的气节。
这四个字也意味着皇室正统。
“燕贼篡位”
当几位太监见到这几个字之时,竟都吓的四肢发抖。
他们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敢这般羞辱皇上。
但是,龙椅之上的男人却并未愤怒,只是幽幽的说道:“先生若是不写,难道就不怕朕灭了你九族吗?”。
此言一出,方孝孺竟然站直了他那年迈的身躯,毫不示弱地怒视着对方,放声道。
“就算诛我十族又如何”。
话音刚落,新皇便是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学士,仿佛他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就已经到达了顶点。
紧接着,就见他背着手,向宫外走去。
而直到他行至宫门处时,他才对着身旁的太监寒声道“如大学士所愿,诛其十族”。
于是乎,当日。
这位前朝的大学士,便被打入了死牢。
而此消息一出,方府上下,人尽皆知。
此时,方家府邸之内,一名中年人正不断地安慰着抽泣之中的妇人,说道。
“哭哭啼啼作甚!爹他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虽然在呵斥着别人,但他的心中却也是很悲痛,很无奈。
“十族,看来这天要灭我方家啊”。
他怎样都没想到,这燕贼,竟是要诛杀方家十族之人。
只不过,眼下父亲不在,自己又身为一家之主。
所以,他现在也只能先安抚大家的情绪了。
只不过,人毕竟非圣贤,在面对死亡之时,厅中的很多人都在相互抱头,痛哭着。
中年人见此情景,心中烦躁之意便加重了些许。
于是乎,就见他大声喝道“都别吵哭了。国难当头,父亲一身的气节,莫要让尔等给败光了”。
可就在此时,一位须发皆白,一身白衣白袍的老者,竟不知是从何时来到了厅堂之中。
这老者神采奕奕,仙风道骨,全身散发这一股脱尘之意,仿佛就像是一位驾鹤而来的老神仙。
而这老者刚一现身,方府上下便不知为何般,突然安静了下来。
中年人见来者陌生,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怎么进入的方府,便迟疑的上了前,疑惑道“老先生您是……”
可他这话音还未落下,老者却已是一挥手。
而这一瞬间,他也不知为何般就被老者带到了方府后院的一处无人之地。
老者落地之后,只是静静地看了对方一眼,并平静的说道“你可是方远山?”。
中年人点了点头,愣神道“是”。
老者见状,便继续道“我与你祖父方克勤乃是旧相识。今日听闻其后人遭遇灭族之祸。于是便想前来为其留下一丝血脉”。
中年人的思绪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方才还是第一次被人提拉着在空中乱飞。
但是,在想起对方说与自己的爷爷是旧相识之后,他的心便突然猛一惊,就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一件事,也的确是想起了那么一个人。
想至此处,就见他连忙作揖,并声道“老先生莫非就是传闻中的陆上仙?晚辈年幼时常听爷爷提起过您……。只是。。只是方府现遭灭族之祸,若是仙人想位方家留下一丝血脉,只怕会连累仙人您”。
他年幼时的确时常听其祖父谈及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而他也还记得每当他的祖父言及仙人之时,脸上都会带有自豪的表情。
事实上,当这仙人说出想要为方家留下一丝血脉之时,他的心中是激动的。
因为他也不想方家就此无后。
但是身为家主,自幼便开始跟随父亲学习儒家经典。所以,这托孤之举,有失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