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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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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做他也不会拦着,甚至还会兴致盎然地看好戏。

    徐清泽却还是那句话:“你不会。”

    姬明远一把将矮几上的茶具扫到地上,整个人越过矮几,将徐清泽压在榻上。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徐清泽反应不过来,被姬明远牢牢地抵在身下。他涨红了脸:“姬明远,你做什么,这里是军营!”

    听徐清泽慌乱之下直呼自己的名字,姬明远心里百味杂陈。他咬牙说:“你总是这么狡猾,总装作给我一点希望,心里想什么却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刚才明明就在怀疑我,还说什么‘你不会’,你能不这么虚伪吗?”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这样的徐清泽都让他咬牙切齿。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怀疑他,每个人都觉得他会抢他们的东西,每个人都觉得他会翻云覆雨,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总有人会栽到他头上——

    他也想啊,他也想看到世道清明,他也想和心爱之人白首偕老,他也想拥有别人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一切——

    可是就连眼前这人,也是那样看他的——和世上所有人都是那样看他!偏偏这人还骗他,还用那样的目光、用那样的话语来骗他,骗得他以为世上总有一人是不同的。

    有时他想掐死这人,有时他又想哄这人开心。

    姬明远定定地看着徐清泽。

    徐清泽心中一震。即使是“梦里”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徐清泽也没见过姬明远这样的目光。

    姬明远永远是骄傲的,做的所有事都不曾向任何人解释过。就连他,也是在姬明远死后才陆陆续续知道一点,只是人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再去仔细追查,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那么一点而已。

    “梦里”姬明远死前对他说:“我在改了。”

    他知道姬明远是不甘心的,姬明远到死都还是睚眦必报的脾气,非要他记着他、非要他怀着痛苦过一辈子不可。

    梦里的姬明远,就是那样骄傲又狡猾,到死都不想让别人好过。

    可这种愤怒和痛苦的目光,姬明远是没有的。

    徐清泽茫然又恍惚。

    他总想着了断“梦里”的孽缘。

    可是他们和“梦里”其实是不一样的。

    他们没有经历那么多风雨,甚至可能再也不会经历。

    “梦里”的痛苦煎熬,也许再也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为什么姬明远看起来却失了从容、失了冷静,宛如困在牢笼里的困兽?

    徐清泽说:“我刚才是在怀疑你。”

    徐清泽的话犹如一根利刺,直直地扎进姬明远心里。

    姬明远微微松开徐清泽,目光落在徐清泽稚气犹存的脸庞上。这个人还不如梦中成熟多谋,还是个半大少年,一见面,他就觉得这人这般青涩、这般稚嫩,哪里是自己的对手?这样的小鬼,理应只有被他欺负的份才是。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将人带到了床上,甚至还将人软禁起来,他将这小鬼里里外外地欺负个遍,一点都没留情。

    可他真的把人困住了吗?

    这小鬼会成长,会继续去追寻他心中的清明世道,会继续站在别人的身边辅佐别人成就一世功业。

    而他只是他们前行路上的障碍而已。

    这人怀疑他、忌惮他,怕他和那废物太子一样狗急跳墙,不惜以身为饵困住他。指不定在他以为自己把人拴在身边时,反而是遂了这人的意。

    姬明远一把推开徐清泽,木然地坐回原处。

    没意思,真没意思。

    他做这么多,有什么意思。

    在他们看来,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徐清泽从未见过姬明远这模样,不知怎地竟觉得有些好笑。他突然有些明白姬明远为何从不澄清一些不是他该背的污名,原来姬明远心里竟是这般在意。这样的姬明远就像个闹脾气的骄傲小孩,被怀疑以后索性赌气般咬牙承认:“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所以他们会走出那样的终局,也不能怪他的吧?

    他又不是姬明远肚里的蛔虫,可不知姬明远到底在想什么。

    徐清泽说:“我是怀疑了你,然后才觉得你不会。”

    姬明远看着他。每一次徐清泽和他说这样的话,他都让自己别急着高兴,说不定徐清泽下一句话又会将他跌入地狱。

    他怎么会栽在这种小鬼身上?

    徐清泽说:“你这人骄傲又自负,又那么憎恶北蛮,怎么会与北蛮勾结?那个时候,”他顿了顿,“你其实可以逃的。”

    正是因为借着诛杀姬明远的名义清除了一批人,魏霆钧才能那么快揽过大权。

    姬明远是可以逃的,他可以不用说出那些部署,可以不用承认谋逆束手就擒,可以继续天高地远自逍遥。

    可姬明远饮下了毒酒。

    连逃亡求生都不屑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向北蛮人低头。

    即使再怎么不服姬瑾荣继位,姬明远也不会愿意将大周河山送到野心勃勃的北蛮人手里。

    徐清泽说:“你要是想这么做,早就做了。”

    姬明远瞬间便明了徐清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说:“那是因为我那时喜欢你。”姬明远看着徐清泽,冷哼出声,“如今我可没那么喜欢你。”

    徐清泽也看着姬明远,没像往常那样避开姬明远的视线。

    姬明远哼得更厉害:“怎么?我说得不对?”

    徐清泽说:“没有。”他收回视线,“我这种虚伪的人,你怎么会喜欢。”

    姬明远一滞。

    徐清泽到底也只是十来岁,脾气还是有的,被人指着鼻子骂虚伪,徐清泽当然也会生气。

    被徐清泽这么堵回来,姬明远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他会为徐清泽怀疑他而生气,徐清泽何尝不会为他的指责而生气。

    这个人从来都没骗过他。

    是他总想得到更多,总想这双眼睛里只看到他,总想这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可徐清泽不是那样的人。

    从一开始徐清泽就将自己的期盼、自己的志向告诉了他,并希望他能和他一起走下去。

    徐清泽没骗过他。

    姬明远老实道歉:“是我说错话,你怎么会是虚伪的人。”

    姬明远说得诚恳,徐清泽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喜欢”这种东西永远是虚幻的,其实人一开始喜欢上的都是想象中的那个人。当想象转为现实,一切真真切切地来到眼前,难免会有或大或小的落差。

    这样的落差越大,矛盾也就越大。

    所以他因姬明远的所作所为生气,姬明远也因他的所作所为生气。

    都是因为对方所做的不如自己期望中的那个人而已。

    如此一想,徐清泽反倒轻松起来。

    他说:“其实你说得对,我有时是挺虚伪的。有时明明想要、明明喜欢的,却非要说不想要也不喜欢——想着不合礼数、想着会让爹娘他们失望,想着我是徐家长子,想着徐家将来是我的责任。”徐清泽目光转到一边,“从很小时候开始,把想要的、喜欢的东西让出去,就会被夸‘真懂事’‘不愧是徐丞相的儿子’,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姬明远心头一跳。他猛地抓住徐清泽的手。

    徐清泽望着姬明远。

    姬明远说:“那是对的。”他喉结微微滚动两下,“可是不是你想要的,对吧?”

第212章 收服镇国将军(十二)() 
收服镇国将军(十二)

    那是对的,但不是想要的。

    姬明远的话敲在徐清泽心头。姬明远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意外,就像那一次罕有的游历一样。

    在梦里,他余下的人生都是父母所期望的,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好不美满。过完那样的一生,他心中是没什么遗憾的。

    他这样的人,可不就适合这样的生活吗?

    重来一世,他也该是那样循规蹈矩地活下去。

    只是这一世,姬明远这个意外变得更难以捉摸了。

    要说喜欢,姬明远不像梦里那样喜欢他,喜欢到愿意放弃一切与他共赴黄泉;可要说不喜欢,姬明远却又比梦中更为疯狂、更加肆无忌惮。

    这样的姬明远,比梦里更让他束手无策。

    徐清泽说:“那又如何?”

    姬明远静静地看着徐清泽。

    是啊,那又如何?即使知道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徐清泽就会变吗?不,徐清泽不会,徐清泽永远不会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他心中有父母、有天下,独独没有他自己。

    姬明远说:“不如何。”他俯身亲吻徐清泽的额头。这个人不心疼自己,他心疼。梦里那种辗转反侧的牵念,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再次在心里悄然扎根、发芽、生长,等他发现时,它已经根深叶茂,再也无法拔除。

    那就不拔。

    他又不是徐清泽,想要不能要,想做不能做。

    姬明远说:“我可不像你这么傻。”他伸手握住徐清泽的手掌,“我想要的,使尽所有手段都要得到;我想给的,谁都别想往外推。”

    徐清泽耳边嗡嗡响。

    姬明远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明远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你不想要的我会帮你避开。”他顿了顿,“比如娶妻什么的。”

    徐清泽气得不轻:“姬明远!”

    姬明远哈哈大笑。他亲了亲徐清泽的脸颊:“难道你还想娶妻?我不会答应的。”

    徐清泽望着姬明远:“难道你不娶?”

    姬明远说:“当然,你看我像娶妻的人吗?”

    徐清泽:“……”

    这人浪荡成性,荒唐不堪,哪里像是会成家的人。

    回想起来,“梦里”姬明远确实到死也不曾娶妻。

    姬明远说:“怎么?公平吧?”

    徐清泽懒得回他。

    徐清泽越是这样,姬明远越是高兴。他最不喜的就是徐清泽的敷衍应付,每每徐清泽喊他一声“王爷”他都恨不得狠狠地将这人教训一番。如今徐清泽在他面前放肆起来,他反倒觉得开怀不已。

    姬明远说:“战事将起,我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徐清泽有些莫名。

    下午的时候他看不见姬明远,出了营帐一问,才知姬明远竟让镇国将军给了他一支人马,悄然深入敌后,准备夜袭敌营。

    徐清泽心中一紧。

    他有心再问,却又想到阵前变化难测,再问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唯有回到营帐呆着。

    百无一用是书生,到了这种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徐清泽静静地坐了片刻,拿起案上的书翻看起来。他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又想起这书都是姬明远让人搜罗来的,一时竟再也无法往下看。

    是夜北疆风起,乌云蔽月,四野瞧不见一丝光亮。

    是夜袭的好时机。

    徐清泽本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却不知不觉合上了眼。他没有做梦,半夜却还是醒来了。

    他第一次这般清晰地意识到,一切都与“梦中”不一样了。

    天色一亮,徐清泽就起来了。

    他厚着脸皮去见主帅魏铁川,在主营中等候消息。

    魏铁川还在,身边的副将却不在了,营地也空了大半,看来都起得比他早。见徐清泽来了,魏铁川也不意外,招呼徐清泽坐下,让人奉上饭食。

    魏铁川爽朗一笑:“清泽,我与你父亲也算相识,你既然来了我帐中,可得好好吃饭,免得你回去瘦了,你父亲肯定会跟我急。”他仔细端详徐清泽,“我瞧着清泽你好像清减了许多。”

    魏铁川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不像个大将,倒像个邻家叔叔。徐清泽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也笑了起来:“爹爹可不能将这赖到魏叔叔头上。”

    正说着,外头传了传讯兵的声音:“将军,胜了!胜了!”随着声音由远而近,营帐内的布帘也被掀起,传讯兵站在那儿,“将军!”

    魏铁川笑骂:“都把门帘掀开了,进来吧。”

    传讯兵高兴地进来禀报。

    原来昨夜姬明远一出发,这边便准备着了,天还没亮,几位副将就出发了。据说他们还向魏铁川保证灭了他们就回来用早饭。

    此时伙兵将饭菜端上来了。

    戏言还是真应了。

    看来夜袭相当成功。

    徐清泽长长地舒了口气。

    魏铁川心情颇佳,当下就坐回原位,招呼徐清泽:“来来来,清泽,听到这等好消息,值得多吃一碗!”

    长辈这样说,徐清泽自然不会推拒。

    两人吃完,便陆续有人归来。这次北蛮人派了五万人过来攻这一路,还有些人分散在各处骚…扰,北疆十三州都损失不小。

    魏铁川是防御好手,但不善强攻,此次主动出击还是头一回。得了个开门红,魏铁川的心情自然好到极点。他吃过早饭,带着徐清泽去亲迎归来的将士们。

    徐清泽站在魏铁川身边,在人群之中搜寻。令他失望的是,他没在其中找到姬明远的身影。

    难道姬明远受伤了?徐清泽心头一跳。

    魏铁川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知道你与三王爷感情好,去找他吧。他受了点伤,腿中了箭,不便行动,落在了后边。你想早些见到他就去吧。”

    徐清泽一怔。感觉自己与姬明远之间的种种都落入了旁人眼中,他面上有些窘迫。不过在他们看来,大抵不可能猜出他与姬明远真正的关系吧?

    毕竟他这人素来最是守礼,这回若不是父母见他因祖母的逝世而哀痛至极,也不会提出让他出来游历。

    谁都不会想到,他这个从不会让人操心的人,竟会与姬明远搅合在一起,而且越缠越紧,再也难以分开。

    知道自己和姬明远的事不可能会被看破,徐清泽坦然说:“那我去了。”

    魏铁川点头,命人为徐清泽领路。

    徐清泽绕到伤兵那儿,却发现姬明远也不在。他找了一会儿,便见姬明远身边的亲卫过来了:“徐公子,王爷说等他伤好了自会寻你。”

    徐清泽:“……”

    徐清泽懒得想姬明远在玩什么把戏了,转身就往回走。

    魏铁川见他这么快回来,有点惊讶。一问,魏铁川哈哈大笑:“他是不想瘸着腿见你吧,那孩子从小最好面子,第一次真正上阵就伤了腿,他哪好意思在你面前出现。”

    徐清泽:“……”

    魏铁川也就顺势和徐清泽说起姬明远一些事。比起姬禹,他与姬明远其实更熟悉些,姬明远从小是个什么样的人,魏铁川比谁都清楚。

    徐清泽听着听着,莫名有些羡慕。姬明远从小就是个张扬肆意的人,从来不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别人是忌惮是惋惜,都影响不了姬明远。

    姬明远敢拔朝中老臣的胡子,也敢骑到先皇肩膀上撒野。他是京中少女最爱慕的人,也是同龄人中最潇洒任性的。

    若不是见过姬明远失控的模样,徐清泽也许会以为姬明远永远不会在意任何事。

    是因为明白即使在意也改变不了什么,姬明远才让自己活得更放肆吧?

    这时候的姬明远,与少年时的姬明远到底是不一样了。

    徐清泽叹了口气。

    又过了一段时日,魏铁川清扫了北蛮残兵,将大捷的消息往回报。徐清泽一直留在军中,跟着魏铁川学了不少东西。在他以为就要这样轻松愉快地学到回京的时候,姬明远却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姬明远还是如往常一样衣锦戴玉,姿容非凡。他腿脚已经显然已经恢复了,眉目中满含笑意,笑吟吟地问:“多日不见,清泽你可曾想我?”

    徐清泽一见姬明远这模样,便想起魏铁川说的那些话。既然姬明远无恙,他也收起了初时的忧心。

    徐清泽说:“想了。”

    姬明远一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徐清泽,觉得今日的徐清泽与平时不大相同。饶是他向来镇定,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自若,听徐清泽这般认真地说出“想了”二字,还是着着实实吃了一惊。

    惊讶过后,耳根便慢慢红了。

    连姬明远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弄得脸皮发烫。眼前这人总是这般狡猾,每每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攻陷了,这人偏又给他看到不同的一面,让他感到新鲜而有趣,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姬明远说:“我也想了。”他定定地看着徐清泽,不让徐清泽发现自己耳根发烫,“我夜夜都在想你,想得难以入眠。”

    徐清泽一笑:“只是因为好面子,不想让我看到你瘸着腿的样子,才不愿意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姬明远:“……”

    几日不见,他的清泽竟叫人给教坏了。

    不过瞧见徐清泽眼底显而易见的笑意,姬明远竟觉得又无尽的甜意在心底泛开。

    真不知道徐清泽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咒,他居然因为听到徐清泽这样一句调侃而欢喜不已。

    他与徐清泽纠缠了三辈子,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与徐清泽靠近了一些。

    徐清泽不再透过他看着“严明远”的影子,他也不再为两次身死而不甘。

    姬明远说:“徐清泽,你可真会折磨人。”

    徐清泽说:“我从未想过折磨任何人。”

    姬明远说:“也是,你只会折磨你自己。”这人素来是最隐忍的,若不是与姬瑾荣重逢,在“那个世界”里徐清泽恐怕会蛰伏一辈子。

    没什么喜欢的东西,没什么想做的事,摆脱了曾经牢牢套在身上的枷锁,徐清泽却没有更快乐一些。

    这样的家伙,永远知道怎么折磨自己折磨到让他心疼。

    徐清泽笑了起来:“不会了。”

    那天夜里,大周大敌当前,将士在阵前浴血奋战,而他只能在营帐里辗转反侧。这种感觉他尝过很多遍,选定的君主病逝,继任的君主疯狂,再重逢时他也只能守在后方等着前方的消息。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以后不会了。

    徐清泽仰头看着姬明远:“你教我练武吧,不须到杀敌制胜的程度,只要能自保就可以了。”

    姬明远心头一跳。

    他也笑了起来:“你莫不是想当我的随军军师?”

    徐清泽说:“也无不可。”

    姬明远这下是真的讶异了。他说:“你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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