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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叔。他们兄弟的事情,跟你没有干系。你爹也没养过你,你也犯不上为他背负仇恨。我只是想告诉你,五年前,跟现在差不多。”
李有容从李渊的脸上,看到了担忧,她不禁想,这个老人是在为自己儿子担忧么?他是想起了李建成,还是在担心李世民?
犹豫了一会儿,李有容开口道:“二叔,不会有事吧?”
“他这辈子啊,身经百战。”李渊竟笑了,不答反问,道:“孩子,你这段时间也读了不少书了,你可曾在书里看到,一代豪杰,一代枭雄,是被馒头噎死的么?”
李有容摇了摇头,心里暗想,就算是被馒头噎死,史书中又怎么会记载这种事情?
“英雄即便末路,也不会死在宵小之手,更何况这回,也不是冲他去的。”
李有容不解,脱口道:“不是冲着二叔,难不成是冲着李牧?”
“可不就是么。”李渊关上窗,坐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李牧这小子,太急切了些,竟想动那些门阀世家的根本,狗急跳墙了。”
毕竟是终结乱世的一代雄主,对门阀世家的了解,李渊还要胜过李世民一筹:“不过,李牧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不报复,看着吧,就在这几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皇爷爷觉得他能成么?”
“成与不成,在天意,在时势,在气运,更在人为。我平生阅人无数,李牧是最特殊的那个,他若不成,谁也成不了。”
李渊把茶盏放下,道:“你也歇着吧,不用管那些兵丁,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嗯。”
李有容应了一声,端着茶盏下了楼,心里却在想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李渊看似回答了,但又好像没回答,李牧到底能不能成,她真的很想知道。
侯君集接到旨意后,便把自己的府邸做了临时的监牢,带着家将亲兵,率领着左右屯卫,先是封锁了东南西北所有城门,然后戒严了所有街坊,接着,开始了挨家挨户的缉拿逮捕。
三省六部,侯君集管不到,他也有办法,他把消息通知了,然后派兵‘保护’一路送去了山谷。王珪、魏征也在其中。至于官阶比他小,又是门阀、大族、世家背景的官吏,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是暂时请到府里喝茶了。
不是没有顽抗的,但当屠刀举起的时候,聪明人还是都选择了放弃抵抗。侯君集打仗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有勇无谋,简单来说就是,我老大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他的老大是李世民,李世民让他抓人,他会忠实地把这件事做好,谁要敢反抗,他正好砍几个脑袋,凑一凑军功。
王珪和魏征在马车里,在一队兵丁的‘保护’下,乘着夜色向山谷去。王珪此时满脸的生无可恋,收到消息之后,他觉得自己活不成了,不但他活不成,太原王氏也是灭顶之灾。
领头之人,竟然姓王。这是他豁出好大一张脸,才从带队的校尉口中套出来的话。他现在只盼着,这校尉是胡诌的,万一是真的,那可真是大祸临头了。
不但有快马从身旁掠过,王珪放下帘子,对魏征道:“这是李牧的阴谋!”
魏征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对这样的词儿还有用么?你说是就是?我说是就是?如今陛下负伤,刺客已经抓住,活口有六个!陛下会信你还是信李牧?现在只能求神拜佛,六个活口里头千万不要有各家的子弟,但凡有一个,就是灭顶之灾!”
王珪颤声道:“陛下不会不考虑的,他若对门阀动手,天下必乱!”
“陛下是开国的皇帝,四方征战,死在他手里的人,何止千万。你忘了五年前?惹急了他,他什么做不出来!他会在乎乱吗?兴许,乱起来才合他心意!”
“不、不可能!”王珪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一颗稻草,拽着魏征的袖子,道:“陛下不可能不在乎,他若动手,山东各大族必反,他难道会把人全杀了?”
“全杀到不可怕,可怕的是”魏征看向王珪,一字一句道:“不知道会杀谁!”
王珪脸色惨白,道:“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魏征冷声道:“我来问你,行刺皇帝,是何罪名?”
“罪不容恕,诛九族!”
“陛下仁慈,只诛首恶。各家会如何选择?”
“这”王珪只是蒙了,不是傻了,魏征少加点拨,他便想通了。李世民轻易不会与门阀开战,但门阀更不愿意与皇权开战。若是鱼死网破,说不得就得拼命了,但若网开一面呢?
身为门阀子弟,王珪太了解门阀是怎么回事了,门阀并不是铁板一块,相反,门阀是一盘散沙。若李世民网开一面,门阀一定会选择舍弃一部分人,给李世民一个交代。
而这些被舍弃的人,必死无疑!
第688章 主意已定()
白巧巧有孕在身,不宜受到打扰。审讯之事,便没有在小院儿进行,而是拖到了距离小院儿很远的树林中。无论死的活得,都绑在了树上,一棵树绑一个,任凭他们哀嚎。
李牧把自己的摇椅搬了过来,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借着月色打量这群人,心里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今夜发生的这个插曲,他着实是没有想到。他原本的计划就像他对李世民说得那样,先暗示王珪,让他以为出了兵部的预算差额就能过关,先敲一笔,随后搞一出刺杀的戏码,借机翻脸,然后就是清算皇产,把除有地契的田地,一刀切都划拨到皇产里头。不是有句话叫“四海之内莫非王土”么,大帽子一扣,让这群老凯子无话可说。
当然最后还是要谈的,怎么谈呢?各退一步喽,田地当然还得给他们种,不然粮食从哪儿出?但要先明确一点,地是属于国家,是属于皇产,给你们种,是租,必须得给租子,而且到了约定的年限,内务府还有收回的权力。
这是李牧的最终目的,即便达不成,完成三分之一,他就满足了,因为这事儿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只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争取利益最大化罢了。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给了他一个更大的契机。
刺杀是真不是假,表明这群门阀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先下手为强了。最妙的是,李世民也牵扯到了其中,还受了伤!这样一来,事情严重的程度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果李世民不在此处,刺杀的只是他李牧个人未遂。作为皇帝,李世民或许会考量很多,不会对门阀下手惩治,顶多也就是申斥而已,这是帝王的平衡之道,李牧能够理解。
但今天李世民受了伤,这就不是臣子间的争斗可以解释的了。这些刺客,真的只是为了李牧来的么?李牧不相信李世民心里不会产生遐想!契机之所在,就在于此。不管这些刺客,是不是完全奔着自己来的,李牧需要做的是,把李世民带上。只要带上了他,就是门阀对皇权的不敬,就是门阀对皇权的挑衅。作为皇帝,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不管李世民怎么想,愿意不愿意冒风险,他都必须得拿出一个态度来!
这样一来,能做得文章可就多了。
如今是初唐,一个国家的奠基期。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切都可以推到重来,阻力虽有,但不是问题。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乱,能在这场大乱中活得最终胜利的人,也就是当今的皇权,掌握着绝对的实力。纵观历史各朝各代,罕有在立国之初就被推翻的政权,其原因,就在于此。
换句话说,凭现在皇权的实力,门阀也好,世家也罢,地方大族全都加上,他们也不是皇权的对手。
李世民忌惮门阀世家,不是真怕了他们。有什么好怕的?都是败军之将而已。他在意的是,把这些人都干掉之后,他的江山谁来治理,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李牧能给李世民一个盛世之途,他一定不介意杀一些不听话的人。
李牧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心里头盘算着、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伙人匆匆而来。为首之人,正是他特意派人去找的三狗。在三狗身后,是他的一帮狱卒兄弟,逐鹿侯相召,必有重赏,谁能不来?
三狗眼里冒着光,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上次他提议李牧设内务府专有的监牢,没能得到同意,这次李牧找他过来审讯刺客,若能审出一点什么,此事成的几率可就大了。
“侯爷!”
李牧颔首,指了指树上捆着的人,道:“死了四个,我要知道他们是谁,活的六个,一个也不能死,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行刺陛下,听懂我的话了么?”
听话听音儿,三狗跟着李牧时候不短,显然学到了一点,李牧这话的意思是把他摘开,这些刺客的目标是皇帝。无论是不是,都得做成是!这是他想要的供词。
“属下听明白了。”
“注意,一个都不能死。”
李牧提醒之后起身,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我这个人呐,心地善良,看不得残忍之事,尽量少发出声音啊,忙着吧,忙”
说罢,李牧转身离开,刚走出不到十步,身后就传过来了惨叫声。
李牧缩了下脖子,脚步加快了一些。
从树林出来,李牧看到山谷满是火把,火把连在一起,仿佛是一条条火龙在山谷中盘旋。真是来了不少的人啊!李牧负手欣赏了一会儿,一队骑兵来到他跟前,为首之人下马躬身:“禀侯爷,吾乃宿国公麾下亲卫,前来护卫侯爷。”
“去守卫我家小院儿吧,现在这山谷里头都是兵,本侯的安危无虞。”
“这”校尉犹豫着不知如何答对,李牧笑道:“本侯去见你家公爷,你带人去保护我家人,不可以么?”
“遵命!”
校尉分出四人一马,护送李牧去见程咬金,他则带领剩余的人,来到了李牧的小院儿,不敢进门,令士卒分散,把小院围了个密不透风。各个拈弓搭箭,只要有不明身份的人靠近,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李牧在河边见到了程咬金,他正命士卒在搭锅造饭。瞧见了李牧,程咬金摘下头顶的铁盔,露出脑袋来,笑嘻嘻道:“贤侄,这次手笔大呀!”
“伯父难道以为是我安排的么?”李牧苦笑道:“若是我安排就好了,是真有贼人!”
“真有?”程咬金拧起眉头,道:“何人如此胆大,竟敢刺杀你?”
“不是我!”李牧正色纠正:“我是个生意人,与人为善是我的本分,你瞧我难为过谁?这些贼子,是冲陛下来的,他们图谋不轨,他们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程咬金眨巴一下眼睛,“恍然大悟”,重重点头,道:“是极是极,他们有不可告人之目的,陛下已把调查之责交给你了?”
李牧叹气道:“伯父,你当我想揽这差事么?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是推脱不掉啊!”说着,又叹息一声,道:“陛下震怒,龙颜大怒!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次啊,看来得死一些人了,不然陛下那儿,没法交代呀。”
程咬金可是个好捧哏,听到这儿,已经把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李牧搞的鬼,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和李世民统一了战线,李世民把事情交给他处理,就是默许了他在里面做文章,这次牵扯到这件事的人,谁死谁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程咬金自己倒是没什么担忧的,出了事儿,李世民传旨他来护驾,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次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找不到他老程的头上,他也乐得看别人倒霉。
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李牧这次要搞什么鬼,程家能否再浑水摸个鱼,趁机捡一些好处。
程咬金左右看了看,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去那边巡逻,我与逐鹿侯有要事相商。”
所有校尉士卒应了声,都离开了十丈远。程咬金压低了声音,道:“贤侄,自打你进了长安城,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无论你的对头是谁,我可都是为你说话的,你可不能不认账。这回事情搞得这么大,我知你不会善罢甘休,必有所图。”
见李牧要否认,程咬金打断他,继续道:“我也不问你,你说了我也听不明白,反正你记住,别忘了俺老程。我难呐,我挺难!”
李牧哭笑不得,道:“程伯父,您就别装穷了行吗?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只见你进账,不见你花钱,别的不说,光是马场你就赚了多少了,难什么呀?”
“我怎么不难?”程咬金一脸正色道:“我有六个儿子,就大儿子聪明些,还让你弄到定襄去了,剩下这五个儿子,都傻乎乎的,我活着,他们能有口饭吃,我死了,他们就剩下吃老本了。我要不趁着我活着,多给他们攒下点儿,指不定百年之后,长安城就没程家这一号了!再说了,你怎知我不花钱呐?程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我那些亲卫老卒,谁家里没个七八口,都谁养活?都是俺养活,你当谁都像你,家里拢共就三人儿,挣钱没地方花撒大街上?”
“这话说的”李牧咧咧嘴,想反驳,还真没啥可反驳的,事实就是如此。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事情,好像这个时代的大将军,都像是在履行义务一样,把跟他们出生入死的亲卫老兵,都算作是自己的责任,李大亮如此,李绩如此,李靖如此,程咬金也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那些人肯为了他们卖命的原因吧,这一点李牧还是挺佩服的。
正好也缺个掮客,想了想,李牧点点头,道:“成,那就算程伯父一份,到了关键时候,我会暗示伯父的。”
程咬金大喜:“就这么说定了!”
第689章 帝后夜谈()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回到了“琉璃宫”,却也没有安歇。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蹊跷了,李世民初时还不觉得,越想心里越烦闷,如何能睡得着。
他的所思所想,长孙皇后心里头都明白,没有多话,一直陪在他身边。
“琉璃宫”中有矮凳和茶几,长孙皇后便沏了茶,陪李世民坐着。
李世民有些愁眉不展,这与他的性格不符。李世民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鲜少会有犹豫不定的时候。他的性格也很外向,不会把事情积压在心里头。在长孙皇后的记忆中,似乎只有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李世民是这样的表情。
“不会是父皇。”长孙皇后把一杯茶放到李世民面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李世民抬头看向她,像是被老师戳破了心思的孩子一样辩解:“朕什么时候说怀疑父皇的话了?”
长孙皇后没有跟他争辩,笑了一下,问道:“陛下,你觉得此事会是李牧的手笔么?”
李世民摆手,道:“李牧的心思虽难捉摸了些,但他不会害朕。今天晚上的事情,绝不会是他的安排,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陛下还在忧愁什么呢?”长孙皇后又问道:“不是父皇,也不是李牧,自然是些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他们想害李牧,说明他们怕了李牧,也说明李牧的办法是正确的,陛下只需要不遗余力地支持他,这件事一定能有一个完满的结果。”
“朕心中忧愁者,两件事。”李世民喝了口茶润了润喉,道:“朕想不明白,这些门阀世家,为何到了今天,都不肯拥护朕。隐太子就那么好么,占了个嫡长,他们便倾心追随。朕登基以来,百般的拉拢、示好,甚至承受他们的挖苦,嘲讽,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他们的虚与委蛇,换来的是他们的阴奉阳违!就连朕的大舅子,他都”
李世民看向长孙皇后,止住了话头,他自知失言,不该当着长孙皇后的面,说起长孙无忌的不是。但长孙皇后却笑了,她看向李世民,道:“臣妾几次三番告诫过陛下,外戚不宜涉及朝政,是陛下不肯听臣妾的。”
“朕至今也未后悔。”李世民认真说道:“朕从不怀疑长孙无忌的才能,也从不怀疑长孙无忌的忠诚,朕只是想不通,为何连长孙无忌对朕都有私心,他是朕的朋友,又是你的兄长,朕会亏待他吗?他为何不信朕!”
“这个问题的答案,臣妾知道。”
“是什么?”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臣妾的病,孙神医都没有办法。而陛下,春秋鼎盛,臣妾势必要先走一步。有臣妾在时,兄长是国舅,陛下念着臣妾,对长孙家肯定多有照拂。可若臣妾不在了呢?国舅的尊荣,将不在属于长孙家。兄长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为长孙家多攒一点家底。”
“你在说什么胡话!”李世民怒不可遏,道:“你就是朕的皇后,朕怎么可能会再有一个皇后?就算、就算朕也绝对不会再立一个皇后,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忽然,李世民更加暴怒,质问长孙皇后,道:“连你也不信任朕?这天下朕还能信任谁!谁还能信朕!”
“陛下,做皇帝,哪一个不是孤家寡人?这是皇帝的宿命,陛下在登基的时候,臣妾就与陛下说过。做了皇帝,一切都会变的,没有人能真正理解皇帝的苦,臣妾也做不到。”
“呵”
李世民苦笑一声,道:“你说得对。”
他又坐下了,拿起了茶杯,顺时针旋转了一周,忽然道:“朕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父皇传位给朕的时候,对朕说过,也许有一天,朕会后悔做皇帝。”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现在后悔么?”
李世民摇摇头:“朕从不后悔,就算真的错了,朕也不后悔。而且直到今日,朕依然觉得朕会是一个比隐太子更好的皇帝!朕的皇位,天命所归,否则朕怎么会打赢突厥,还带回来一个如李牧这样的天才?”
长孙皇后的脑海中,忽然晃过那天在丽春院看到的,李牧与王鸥在桌下牵手的一幕,忽然问道:“陛下会杀了李牧吗?”
这个问题让李世民愣住,他看向长孙皇后,问道:“皇后在说什么?朕为何要杀了李牧?”
“臣妾的意思是,若有一天李牧功高盖主,或者有一天他也变了,起了异心,又或者他做出了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会杀他么?”
“这”李世民蹙起眉头,他听明白了问题,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