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孔孟二人虽合称二圣,但是儒家的主要思想,乃是源于孔子。孟子是根据孔子的学说进行解释,发扬。孔孟二人相差超过百岁,未曾谋面,试问孔子所想,孟子如何知道?这就如同今天,尔等从孔祭酒学儒家典籍时日不短,朝夕相处,你等学会其精髓了么?”
众人皆摇头,孔颖达的‘理论课’是所有课程最难懂的,经常是自以为听懂了,却被告知理解错了,让人不胜其烦,又畏惧不已。
“据此,我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关于这‘仁政’二字,孔子只想说的是‘仁’,而‘政’是孟子因自己的想象或者需要添加上去的,这可不是我乱说,孟子为了谋取官职,得到重用,先后游历梁、魏、齐、宋、滕、鲁等国,仁政二字,便是他与梁惠王奏对时说出来的!”
学子们若有所思,孔颖达见状内心焦急万分,却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举不出例子证明李牧所言荒谬。
就在学子们即将被洗脑成功的时候,李牧忽然笑了一下,话锋一转,道:“当然了,我说得一切,也都是揣测,也许孔子想过——注意,我说的是揣测,我揣测孔孟,孟子揣测孔子,大家都是揣测,都不是眼睛看到的,身体经历的事实,所以,这种话不足为信。”
众学子鸦雀无声,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位年轻的逐鹿侯在说些什么,他竟然说,孔孟之道不足为信?这实在是太挑战他们的价值观了。
孔颖达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李牧,请你慎言,你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就在这里误人子弟,他们都是未来的国之肱骨,你担待不起!”
李牧笑了,道:“老孔,你还真别吓我。我是奉旨授课,不得不来,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么?我李牧边城庶民出身,半年之前大字不识一个,名字都写不出来。混到今天,拥有这一切,靠的便是‘与众不同’这四个字。我若与你们的想法都一样,何以脱颖而出啊?反正我也不爱讲,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了,今日就到这儿,下课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可炸窝了。
关于李牧的出身来历,大唐日报早有报道,学子们都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关于他的种种神奇,耳濡目染也见过了许多。他说他得到的一切,便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学子们下意识地全信了。
在场的众人,出身自不必说,未来都是要袭公侯爵位的。但是他们谁敢说,能比得过李牧去?谁不想得屠龙技,见李牧要走,李承乾第一个扑过去,一把抱住李牧的大腿,哪里还顾得上太子的威严,高声叫道:“大哥大哥,他们不听,我想听,父皇不是让你给我和青雀上课嘛,你得讲完呐!”
李泰也扑了上来,抱住另一条大腿,道:“大哥大哥,皇兄说得对呀!”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完全不理会孔颖达的喝止。李牧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都各自回座,听我讲完吧,反正下一堂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许陛下觉得我讲得不好,再不让讲了也说不定,索性我就过一把当老师的瘾!”
众学子轰然应声,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李牧看了眼孔颖达,道:“老孔,你不妨也听完,若你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可以去跟陛下禀明,正好我也不爱讲课,省得来这儿碍你眼。”
孔颖达已经颜面扫地,哼了一声,视线撇到一边,权当没有听见。
李牧笑了笑,也不理他,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后人揣测前人所想,本来就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咱们可以进一步想,不要说是后人揣测前人,就是面对面的两个人,你觉得你能尽知他心中所想么?”
见众学子面面相觑,李牧直接给出了答案,道:“不能!因为人与人之间,无论是父子亲情还是朋友义气,只要不是一体,天然具有防备之心,他是不可能让你看穿的。一个人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都是猜而已。”
“我真正要告诉你们的道理是,读书,要带上自己的脑子。圣人典籍,固然是经典。但是圣人典籍,也不一定全对。这世上哪有全知全能之人?每一个人都犯过错,孔孟若全知全能,为何他们没封侯拜相,他们没能建立王朝?若他们做得全对,为何在他们或者的时候,百姓没有享受到仁政?我们先看结果,便可反推出缘由,这个缘由非常简单,那就一定是他们的理论中,有错误的地方。”
孔颖达鼻孔冒着粗气,他想说什么,但是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是想不出话来反驳。
“那么就这个仁政来说,我可以带着你们试着研究一下,为何做不到仁政,为何孟子如此大能都做不到?因为——它本身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学子们本来已经屏住呼吸,等着李牧的高论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大缓气,差点闪了腰。
“为何我说做不到?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自古以来,君王少而百姓多。君王只有一个,加上所有的大臣官吏,也就数千人而已。但是百姓如过江之鲫,千千万。一个君王,几千个官吏,如何能想得出让所有百姓都满意的仁政?同样的一条政令,有人欢喜就有人咒骂,你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所以,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孟子结合孔子‘仁’的想法提出‘仁政’,他自己也没有做到的原因就是‘仁政’是一个理想化的概念。想要达到仁政,需要君是明君,臣是贤臣,百姓还得是良善知恩义的好百姓。此三者,缺一不可。诸位想一想,若这三者具备,哪还需要什么仁政?随便都是仁政!所谓‘仁政’,就是一句废话了。古今王朝三者具其二就是盛世了,哪有三者皆具的时候?”
“在我看来,一味地研究圣人典籍,是一件荒唐而没有意义的事情。前人的生活,环境,礼乐,教化等等,与我们截然不同。就连孔子当年,想在鲁国恢复周礼,他都没有成功。如今我们去抠典籍中的字眼,用前人遇到的事情,来套用到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上,能行得通吗?”
李牧看了眼孔颖达,道:“那么有人听到这里会产生疑问,若按照我的说法,君主就不要施仁政了么?”
“也不是!”
“还是那句话,可以反着来想嘛!既然君主想推行仁政,总会有人来挑毛病,那么君主不妨等一等。等,不是不闻不问,而是要去体察民情。给予百姓他所急需的东西,效果要比你推行一个所谓的仁政要好得多。用一句我做生意的时候常挂在嘴边的话,这就叫做‘上赶着没有好买卖’,一切要以务实为主。你们以后不出意外都是要做官的,切记不要把什么仁政啊,慈爱啊,宽厚啊,这种没用的屁话挂在嘴边,百姓在意的不是这些,话说得再漂亮,你得把事情解决掉。”
“试想一下,若遇荒年,百姓饿着肚子,瘦的皮包骨了,你跟百姓说仁政,百姓有空听吗?他们要的是粮食,除了粮食,都是狗屁!你们是没见过真正饥饿的人啊,人要是饿急眼了,真的是会吃人的。我今天跟你们说的话,你们要是不放在心上,他日真遇到这种情况,夸夸其谈的时候被人撕了,吃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啊!”
第409章 连番打击()
在座之人,除了孔颖达之外,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他们从小生长在公侯之家,别说人吃人的惨剧,他们连挨饿的人都没见过,听李牧说人饿极了会吃人,不少人的表情都是不信的,但却也有一些人信了,被吓得面色惨白,不敢出声。
李承乾是个天生胆子大的,好奇心也重,便问:“大哥,你当真见过人吃人吗?”
李牧随口一说,哪里真的见过,但这不妨碍他忽悠:“没见过我能说么?想我当初在马邑做乡勇,被突厥骑兵俘虏,辗转草原荒漠,一路抵达铁山,这一路上什么没见过。”
李承乾哆嗦了一下,再看向李牧的眼神有些惧怕了,道:“大哥,你不会也”
“想什么呢!”李牧没好气道:“生而为人,而食人肉,与野兽何异?再说,你以为突厥骑兵会把肉分给俘虏?”
李牧没好气道:“李承乾,你身为太子,想得事情怎么如此奇怪啊?我是在告诫你们,你却好奇这种事情,看来我得跟陛下说一说了,你这个小子思想有问题啊!”
“不要不要!”李承乾赶紧告饶,道:“我不问就是了,千万不要告诉父皇,父皇会训斥我的。”
“那就闭嘴。”李牧斥责了一声,又继续道:“我刚刚教你们的,是一种思考事情的方法,而不是对于圣人典籍的驳斥。这一点你们要区分清楚,或许你们心中很疑惑——”李牧忽然瞧见孔颖达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指着孔颖达道:“大家看看孔祭酒,你们觉得他像不像一个要气炸了的癞蛤蟆?”
众学子顺着李牧的手指,看到孔颖达的样子,都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笑了两声,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赶紧又憋住,吭哧吭哧的。
孔颖达瞪着眼睛道:“李牧,老夫没你能言善辩。但是老夫也有一言,你刚说的,反过来看事情,从结果推导缘由。那我问你,为何现在天下独尊儒术?为何自汉以来,君王都信奉儒家?若儒家这不对,那也不对,为何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个问题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李牧抚掌笑道:“这也是我正要讲的东西,老孔啊,我发现你还是有点才能的,你很适合做一个助教嘛。”
“休逞口舌之快,请回答老夫的问题。”
“好,那我就跟你分享一下我的研究成果。”李牧正色讲道:“儒家在诸子百家中,诞生的不是最早的,也不是最晚的,何以能够传承这么久远,以至于到了今日,一家独大的地位。并非所谓的‘仁政’这种思想,类似于这种思想,都是后人附会与孔子学说,为了自己的利益牵强附会罢了,这是非常卑劣以及不道德的事情。儒家能够传承并且发扬光大的根本原因,在于仁、义、礼、智、信、恕、忠、孝,这八个字!”
“这八个字,涵盖了一个人所能具有的全部美好品德。它告诉我们,作为一个人,你要有一个仁爱之心,你要具有责任感,你要注重品德修养,仁与礼相辅相成,要忠孝仁恕等等。而诸子百家中其他学说,则几乎都是专精一途,没有儒家兼容并蓄。”
“这八个字,也是最初,孔圣的思想。”
“刚刚我为何说到‘卑劣’二字!”李牧的语气变得有些气愤,道:“如果大家通读了儒家典籍会发现一件事,最初孔圣所讲的思想,几乎全部都是微言大义,他所做的事情,是在倡导。倡导并不是命令,他给了百姓选择,百姓觉得孔子说得对,我就听孔子的话去做,这叫做以德服人。而自孟子之后这些人在做什么?他们借着孔子的思想,添加自己的想法进去,堂而皇之称其为一家,他们开始游说帝王,妄图从上至下,推行他们的思想?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根源上来说,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借用孔圣的思想,这是一种窃取。再者,他们的最初目的,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自己。若为了百姓,你找帝王说什么?你跟百姓去说呀?他们在强迫百姓啊!他们妄图通过控制帝王,达到控制百姓的目的。他们真正想做的,是帝王背后的帝王。狼子野心,难道不令人毛骨悚然吗?”
“刚刚孔祭酒说道自汉之后,我知道他说的是董仲舒。董仲舒便是一个好人吗?他曾说,只要不是在六艺之列的学说,都不应该存在。最后导致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诚然,对儒家来说,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天下,真的是好事吗?孔子当年,都未曾说过,这天下只允许儒家存在。就连孔子本人,也曾求学于老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样的话,由此可见,孔子也深知自己的不足,需要向别人学习。为何董仲舒便如此猖狂,觉得儒家思想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其他思想连存在都不允许?他真的是为了儒家?他真的是为了百姓?他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吗?!”
“贼也!”
李牧喟叹道:“虽然董仲舒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直到今天,我们也能够看到,其实真的罢黜了么?并没有!每一个学说,他能够诞生,就有其存在的必然性。现在没有道士吗?道士不是道家吗?钦天监是干什么的?不算阴阳家吗?大理寺,刑部,运用的不是法家的道理?流传至今的耕种之法,难道说是儒家的发明?车、辕、犁等器具,又有哪一个是儒家的呢?”
李牧正色道:“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明明一种学说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但是偏偏有可怜的人相信它可以。”说着,李牧指了指孔颖达,道:“这就是一个可怜的人,他相信儒家无所不能。即便有些时候,他发现了儒家并非无所不能,他也要埋头在故纸堆中,去寻找一个字眼,强行加以解释,证明儒家可以,你说这是图什么呢?承认一下别人的优秀就这么难吗?非得把自己逼得无话可说,唉——可怜呐,可怜之人啊!”
“好了!”
就在李牧要继续调戏孔颖达的时候,李世民终于忍不住从廊下走了出来。众人见李世民来了,都起身行礼。李牧也跟着行礼,其实他早就看到李世民了,只是李世民不站出来,他也就没挑破。
李世民冷着一张脸,来到李牧跟前,看了眼已经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孔颖达,责怪地瞪了李牧一眼,对孔颖达宽慰道:“爱卿,李牧的想法,一向都与常人不同,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孔颖达一躬到底:“陛下,老臣惭愧之至。逐鹿侯天纵奇才,所言无不一针见血。就像刚刚逐鹿侯所言,老臣确实做过埋头故纸堆的事情,现在想来,着实汗颜。也许逐鹿侯是对的,这天下的事情,不全都是儒家可以解决的,唉——”
李牧嘻嘻笑道:“老孔,你也莫要灰心丧气。我可是从来没说过孔圣不好啊,你要好好分辨我的话。我是推崇孔圣的,但是对于后来这些,以一己之私利,强行捆绑,以至于把孔圣的思想搞得有些变味儿了这些人,我是嗤之以鼻的。好的思想,真正得民心的思想,用不着强迫,百姓自当效仿,若不得民心的,强行压迫,也是没有用的。”
“仁、义、礼、智、信、恕、忠、孝,这八个字,便是好的思想。不用任何解释,是人都知道这样是对的。这便是儒家真正的立足之本,老孔,你以后讲学的时候,多讲一讲这些,少讲一些所谓的‘仁政’,你自己都只是一个教书的,你懂个屁的仁政啊,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就别给别人当老师了,丢人现眼。”
李世民皱眉道:“李牧!过分了!何至于口吐如此粗鄙之语?!”
“陛下恕罪,臣也是为了老孔着想,一时情急。老孔啊,对不住啦。”
孔颖达叹了口气,道:“陛下勿怪逐鹿侯,他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想来也着实可笑,老臣只是一个教书的,却引经据典,大讲‘仁政之道’,如何能够让人服气呢?好罢,以后注意便是了。”
“爱卿不要听这小子乱说,谁没有老师呢?朕可不这样想,皇帝也有老师,若无老师,如何能明理啊?你还是该怎么教,就怎么教,无需更改。”
李牧忍不住嘴欠道:“陛下,臣不敢苟同。古往今来的皇帝,若是什么都听从老师的皇帝,他一定不是一个好皇帝,他一定是一个傀儡皇帝。皇帝当有自己的主见,臣之前奏对时也说过,尧舜之所以是尧舜,因为他们本身就贤明,不是谁教出来的。老师自然每个人都有,但是仁政这种空泛的概念却不能随便教,尤其是教太子,万一把太子教成了老孔这样,思想顽固,还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说不过就要晕倒。遇到事就去书堆中寻找答案,大唐江山可怎么办啊?臣给他提个醒,让他有自知之明,你懂的事情,诸如仁、义、礼、智、信、恕、忠、孝,这些,你可以多教一些,你不懂的,你就少说话,自然有别人来教嘛,干嘛非得显摆自己呢”
第410章 惊世骇俗()
“你给朕少说两句!你说孔爱卿不懂仁政,你懂?”
“臣也没说自己懂,但是臣也没厚着脸皮去教呀!臣以为,政令仁或不仁,百姓自有公论。君与臣,努力做事即可。只要肯往好的方向努力,结果一定不会太坏。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也是坏结果中最好的了,尽人事,听天命,无可奈何,唯有认命啦!”
李世民感受到孔颖达面对李牧时候的感受了,这小子也太能说了。最可气的是,一点分寸也没有,就算你说得有理,不能给留点面子吗?
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李牧像是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哎呀,我不该说这些。多亏有老孔这样的老师,教出木头一样的弟子,我这样的人才可以尽情施展啊,若人人都是李牧,我这个李牧岂不是要饿死?罢了罢了,老孔啊,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讲得挺好,你讲得都对。”
孔颖达面色铁青,深吸了口气,向李牧行了一个弟子礼,道:“逐鹿侯无需如此冷嘲热讽,技不如人,孔颖达认下就是。逐鹿侯所言,发人深省之处,在下自当反复研究,在透彻之前,不误人子弟便是了!”
“唉,这就对了么。”李牧摊摊手,笑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非常欣慰了。也算对得起你鞠这一躬,就像师说中所言,闻道有先后。我虽然比你接触儒家经义要晚一些,但这不妨碍我‘闻道’比你早。晚,反而是我的优势,因为我接触到的儒家经义,没有受到如你这般所谓大儒的解读,我学到的是我自己从圣人言语中领悟的道,而你学到的,是你的老师给你的道,这是不一样的。”
说着,李牧又转向众学子,道:“这话,我是对孔祭酒说的啊。你们该怎么学,还得怎么学,带上脑子就行了。”
李承乾叫道:“父皇,儿臣也想效仿大哥,自学儒家经义!”
“不行!”李世民没有废话,直接否决。
李承乾不服道:“父皇,为何不行啊?大哥没有老师教,却‘闻道’于孔祭酒之前,我也不要老师——”
李世民怒瞪李牧,李牧只好接过话来:“太子,我问你,你是天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