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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停留在唇角，怎么看怎么觉得勉强。
那个孩子没有了那么久，就算再怀念，也有过去的时候，她现在真正觉得难受的，还是卫流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眼见不一定为实。”车帘一掀，南宫凌出现在那里，他对着兰月兰星摆了摆手，兰月兰星两姐妹立刻退出去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阮烟罗抬头，望向南宫凌。
“小鱼，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南宫凌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揽在怀里，下巴压在她的发顶上。
好听微凉的声音从头顶继续传来：“现在的卫流怎么样我不敢说，但之前的卫流，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南宫凌会为了卫流说话？阮烟罗诧异地要抬头，却被南宫凌用力地压下，那力度虽然不算非常大，但却极为坚决，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让阮烟罗看到他的表情。
明明心里不待见卫流，却因为不忍心看到阮烟罗难过，而要去说他的好话，虽然这好话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但无论怎么说，都实在是太怄了，所以他绝不肯让阮烟罗看到他的表情。
☆、1299 进入梧州
阮烟罗努力抬头也抬不起来，只好乖乖地伏在南宫凌的怀里，问道：“阿凌，你也觉得阿流不会那么做的是不是？”
“本王没说。”南宫凌说道：“本王只是说他不像这样的人，也有可能真的是他做的。”
这话明显带着些赌气的气氛了，他不想让阮烟罗难受，所以说了卫流两句好话，可是阮烟罗这么雀跃，他就立刻不爽了。
阮烟罗先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南宫凌为什么不让她抬头，这下子可是全明白了，方才的压抑气氛瞬间全都不见，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她努力地抬头，要去看看南宫凌现在是什么表情，南宫凌坚决地按着她，不许她看。
“阿凌，我要看你。看着对方和对方说话是礼貌！”阮烟罗叫。
“闭嘴！”南宫凌冷哼。
“我们要给孩子做胎教，现在就要教他懂礼！”
“本王的孩子，用不着。”
他只要随心所欲就好了，对值得以礼相待的人待之以礼，其他的人，管他做甚？
他现在这么辛苦，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为孩子做到，那还有什么意思？
“阿凌，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阮烟罗嘟哝着，还是挣扎着要抬头。
南宫凌丝毫不放松地镇压着她，在她头顶说道：“小鱼，你要是精力太充沛，本王不介意做点别的事情来消耗消耗你过剩的精力。”
精力过剩？别的事情？
跟这个流氓王爷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
“南宫凌，你能不想点健康点的事情？”阮烟罗怒瞪。
“本王只是想让你散散步。”南宫凌面无表情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鬼才信！
阮烟罗才不信南宫心里想的是散步呢，可是他什么都还没有说，所以死无对证，所以阮烟罗只好瞪着他，小声地吐槽。
在两人小声的斗嘴声中，马车慢慢地起程了，这里的血腥气太重，不适合安营做饭，自然要先行离开。而安旭和一些侍卫则陪着那个蛮族的士兵留在了原地。
在南宫凌不紧不慢地陪着阮烟罗往边城回归的时候，卫流这边的战事，却已经推进到了天曜几乎一半的领土处。
望着远处高大的梧州城，卫流的表情很沉静，这里是天曜的粮仓之一，本该有许多人的，可是现在越一片寂静，只偶尔有几只飞鸟从上空掠过，呈现出一种凄凉的意味。
这么大的一座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前两天才刚刚撤入梧州的南宫瑕的大军，也全都没有了踪影。
“皇上，我们要入城吗？”
跟前来的南楚将领本来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可是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心里也有些惴惴。
事有反常必近妖，这样的城面，让他们根本摸不着头脑。
卫流目光泛冷，南宫凌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竟根本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他之前命令南宫瑕抵抗，只怕也是为了撤离而争取时间。
如果他猜得不错，不仅梧州，只怕后面的城池都会是这种情况，天曜这大半个境内，竟成了空国。
南宫凌是打着坚壁清野，不给他任何补给的主意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主意就打的太简单了，天曜这一整条线路都已打通，粮草线路十分通畅，而南楚又向来是粮产大军，从来没有缺过粮食。
所以，南宫凌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进城。”卫流淡然说道。
“皇上……”秦川忽然出声，说道：“万一有那种东西呢？”
自从卫流性情大变之后，秦川就极少说话，可是关系到卫流的安危，他却绝对不会不出声。
阮烟罗手中有那种威力非常大的雷火弹，如果他在城中布满这种东西，那他们入了城，岂不是自寻死路？
“阮烟罗不会用那东西。”卫流说道。
秦川微微张大了眼睛，卫流的话中竟好像对阮烟罗特别信任似的，可是他明明已经对阮烟罗没有任何情，这种信任从何而来？
可是念头才刚刚闪过，就听卫流接着说道：“她不敢。”
看到秦川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解答的样子，卫流淡然说道：“这东西并非这个世界上的，当初老神仙留下阮烟罗魂魄的时候，曾经说过阮烟罗不把这东西用于这个世界的做法很对，叫她保持这种做法，还告诉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会影响到她身后的福报。”
卫流的表情淡然而冷漠：“所以，她不敢用。”
阮烟罗到目前为止，除非被逼，从来没有把这东西用于大规模的杀伤，更小心谨慎地控制着那东西的做法，无论如何不敢流出去。
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她一旦使用了这个东西，一旦用这个东西在这个世上造成大量的杀伤，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因为这些东西的使用，而使得她不能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那绝对不是阮烟罗承受得了的后果。
而阮烟罗现在又怀着孩子，所以，她不敢赌。
这座城目前来说，绝对是安全的。
秦川目中闪起的亮光瞬间就熄灭了。
他以为卫流说那句话是对阮烟罗的信任，原来，不过是对情势的分析。
他不是因为相信阮烟罗所以认为这座城是安全的，而仅仅是因为，他认为阮烟罗不敢。
卫流挑了挑眉，他这个侍从，忠心是忠心的，可是似乎太向着阮烟罗了一些。
他不去理会秦川的情绪，一转头，率先往梧州城中走去。
后面的人都跟了上去，秦川在原地稍微站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一并跟了上去。
进了城中，梧州城果然成了一座空城，什么也没有剩下。在梧州城守府歇下来，卫流召集南楚跟随而来的将领讨论了一下目前的军情，回到房中，正准备休息地时候，忽然间看向房中某一处，冷声说道：“出来！”
这房间中有人，虽然呼吸极轻，但在已入了无情之境的他面前，还是小儿科了一些。
黑暗中一个人漫步而出，说道：“楚皇好功夫！”
☆、1300 梅家私军
“朕是不是好功夫轮不到你来评判。”卫流的目光在夜色中清透发亮，冷冷地盯着隐藏在黑暗角落的人。
那人虽然整张脸都在暗影下，可是却不妨碍他知道那人是谁。
“梅纤纤已经死了，朕还以为你已经殉葬了。”
卫流说着，十分不以为然，黑暗中的人身影一乱，就有瞬间暴露在窗外的月光之下，正是莫存。
莫存目中飞快滑过痛苦的神色，小姐死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却一直拒绝去想，好像只要他不想，这件事情就可以不存在，而在当他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在某个时候，梅纤纤就会突然又出来，用一贯倨傲的神情对他说：“你做的不错。”
纵然知道梅纤纤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她的心里也从来没有他，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对梅纤纤的感情。哪怕她为了别的男人而死，他还想着要为她复仇。
“我今天来找楚皇，是想与楚皇谈谈合作的。”不想再在梅纤纤的问题上纠缠下去，莫存干脆地说出来意。
卫流眉梢轻挑，不说话，只是看着莫存，他不知道莫存有什么资本来和他合作。
不说话，就是最好的轻视。
莫存本是存在于黑暗中的人，能看得起他这种人的人也不多，他早就习惯了，因此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说道：“楚皇应该听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百年梅家，正是真正的百足之虫。”
卫流表情没有分毫变动，眼中光亮却微微闪了一下。
南宫凌坚壁清野，根本不与他正面相对，一步一步收缩到他经营最久的北方，这才他来说也十分不利。梅家在天曜存在了上百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深的底蕴。虽然当初南宫凌以雷霆手段一举铲除了梅家，可正是因为铲除的太快，所以有些私下的力量，反而不可能处理的太干净。
这些力量没有了梅家，必然成为一盘散沙，日子久了，就算没有人去追究，自然也会散了，可是，如果有有心人一直暗中领导组织着他们，那就另当别论。
而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莫存，曾经是梅家暗卫的首领。
莫存已经又上前一步，说道：“楚皇，请楚皇相信我，我一定有与楚皇合作的资本。”
卫流沉吟片刻，问道：“你要什么？”
他这样来找他，不可能没有所图。
“我家小姐因南宫凌而死，所以，我要南宫凌死。”莫存毫不犹豫说道。
“哼……”卫流冷笑，开口唤道：“来……”
“楚皇！”莫存急叫。
卫流停下动作，冷声说道：“如果不想说实话，那就不用说了。你那些人马，朕还不放在眼里。”
想要南宫凌死，他相信莫存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可是因为这个来找他，那就根本说不通了，就算莫存不来找自己，他和南宫凌两强相遇，也总有一个人是要死的。
面对着他，莫存居然还不说实话。
莫存面色绷得死紧，终于说道：“我要阮烟罗死。”
梅纤纤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阮烟罗的出现。阮烟罗没有出现之前，虽然南宫凌对她很冷，可是他对每个女人都是一样冷的，可是自从阮烟罗出现之后，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梅纤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骄傲如南宫凌，竟然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那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甚至毫无底线的喜欢。
阮烟罗让她感觉到了真正的威胁，所以才会急躁，才会一而再的做错事，才会到最后把自己弄到那个地步。
如果不是阮烟罗抢了梅纤纤的位置，梅纤纤根本不用赶到蛮荒的。
而到了最后，梅纤纤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只是想和南宫凌一起死，可是，竟连这一点都不能做到。
小姐一个人在地下，该有多孤单？
所以，他一定要把南宫凌送下去陪她，也一定要把阮烟罗碎尸万段，再用所有他知道的方法让她魂飞魄散，永远也不要有下一世，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和小姐抢南宫凌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甚至是件很美好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喜欢到莫存这个地步，宁肯自己什么也不要，都要成全梅纤纤，这已经有点病态了。
卫流微微皱眉，直觉中，他不想和莫存打交道，现在的莫存就像是一个疯子，和阮烟罗的那种疯不一样，莫存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可是他还是狂热地在为她做一些事情，这种疯，是真正的疯。
和这样的疯子打交道，是没有任何保障的，所以卫流沉吟着，并不说话。
莫存见状说道：“楚皇，梅家存在上百年，所拥有的东西，可不止是一只暗卫。”
卫流抬眼看向他，莫存紧盯着卫流轻轻吐出两个字：私军。
不是私兵，而是私军。
人数过万，方可称得上军。
梅家，拥有一只私军，这人数虽然莫存不肯透露，可是总归不会刚刚万人这么简单。
卫流总算有几分看得上莫存了，有一只私军，又在天曜境内，甚至有可能就在都城附近，如果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这只私军突然从身后出现，那该会让南宫凌何等意外？
到时候，这几万人能够起到的作用，将会远远大于他们的人数本身。
卫流终于有些感兴趣了，他淡然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莫存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低声说了片刻。
卫流一直静静听着，直到莫存讲完，才皱着眉头说道：“天曜京都已经是一座空城？”
他知道南宫凌在坚壁清野，可是没有想到南宫凌会做的这么彻底，竟然连帝都都不要了。要知道，那可是天曜几百年来荣耀的所在。
连这样的地方都敢抛下，可是南宫凌心胸之果断。而从另一个层面上，又可以看得出来，南宫凌志不在一国，所以，他根本看不上这么一个小小的都城。
卫流在心里哼了哼，南宫凌有谋算，他也不是死人，想要打如意算盘，未免太早了些。
……
这几天太忙太累，写好了发上去看都没看一眼，今天看了一下才发现1299章居然只发了一半上去，刚才补全了，所以如果情节跳的话，可以先去看一下之前的1299章。
☆、1301 诚恳祝愿
莫存又在卫流的房间里呆了好一段时间，一直到月上中天，才见到他的身影从卫流的房间中出去。
“来人……”莫存走后，卫流的房间中传出唤人的声音。
秦川当即现身走了进去。
“今夜是谁当值？”卫流淡声说道：“查清楚，拉出去，杀了。”
虽然不过是个临时住所，但也是他的住所，这样的地方，居然能放人进来而他们却一无所知，这样的守卫，不要也罢。
秦川向来都是跟在卫流身边的，所以执勤的自然不会是他，可是他听到卫流的话却是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卫流不是个心软的人，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也许是因为多年质子生涯的原因，卫流从来都愿意给人一次改过的机会，因为他觉得，有许多人，一生只不过是需要一次机会罢了，这一次改过的机会如果能抓住，如果能从中学到东西，就会是最好用的手下。
可是现在，他根本懒得给人这样的机会，犯过一次错误，就直接一杀了之。
“秦川，如果你觉得朕的侍卫很难做，朕可以换个人，看在你跟了朕这么多年的份上，朕会为你找一处好的所在，平安富贵终老。”
自他入了无情之境以来，这个以前很好用的贴身侍卫就越来越不像样子，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什么都不说，但这不代表卫流感觉不到他的不满与失落。
自己的贴身侍卫，总要放个好用的和顺心的，如果做他的贴身侍卫这么为难，不如换掉算了。
秦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给他选个地方富贵终老，这不就是软禁？
从很小的时候跟着卫流进京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卫流，就是有一天不再为卫流效力，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卫流软禁，可是现在卫流说的话，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心头的酸楚如潮涌般漫过，秦川强自压抑住，躬身说道：“属下愿永远跟随皇上，请皇上不要属下走。”
卫流淡然道：“既然如此，就记清楚自己的本份。”
秦川咬牙说道：“是！”
卫流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秦川只觉得自己的口中都快有血腥味了，可是最终想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反而一行礼说道：“属下这就去处置今日值夜的人。”
卫流看着秦川的背影，眉眼流转间，还是带了一丝淡淡的不悦。
虽然照着他的话去做了，可是终究让他心里不太痛快，如今战事紧急便不说什么了，等回了凤城，总要把这个人换掉的，否则的话，日日被他那种期待又失落的目光看着，也是件顶难受的事情。
在屋中思索了片刻，卫流又叫进传令的人来，快速果决地下了几道命令。
传令的人立刻下去准备，卫流这才熄了灯，上床休息。
阮烟罗跟着南宫凌回到秦城，却发现南宫瑜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就连程度也不在了，整座城是由欧战在管着。
“二哥呢？”阮烟罗问道。
“将功赎罪去了。”南宫凌说道，一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还是能让人看得眼热心跳。
阮烟罗稳了稳神，说道：“二哥帮了你这么多，哪有什么罪？”
南宫凌不置可否，在城门前那样放着阮烟罗不管，差点害阮烟罗从马上跌下来，这都不算罪，什么算罪？
算老二有自知之明，自己跑去做事了，如果等到他回来……
哼哼……
南宫凌身上浮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却又不同于往常那种冰冷的样子，反而像是在算计什么人，让阮烟罗没来由的就想离他远一点。
远在北方，已经快要进入草原的南宫瑜身上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他转头问身后的跟班：“度度，你冷不冷？”
程度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就被南宫瑜这样叫，叫了十几年，可是他仍然无法适应。
当初训练他们的人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因为对他很满意，说他是所有受训者当中最知道分寸尺度的一个人，可是到了南宫瑜的嘴里，就变成了这样。
度度，肚肚，我还屁屁呢，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说话用什么叠词？
嫌弃地看了南宫瑜一眼，程工根本懒得理他。
南宫瑜却早就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嫌弃，也不怕继续被嫌弃的更厉害，接着说道：“你说怪不怪，这天明明这么热，可是刚才我居然打了个冷颤，我跟你说，真的是冷颤啊，大夏天的打冷颤，这算怎么回事儿……”
大概是走路走的太无聊了，难得抓住一个话题，所以虽然这个话题着实没有意思，可是南宫瑜还是大有要把这个话题极力发扬光大的意思。
不过程度显然受不了这样的瑜婆婆，他冷着脸开口：“大概是因为凌王爷想你了。”
南宫瑜刚才不过打了一个小小的冷颤，可是程度的话一出口，他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全身都抖起来了。
像是被挠着了弱点的猫似的，南宫瑜勒着马猛地往旁边一跳，转过头怒视程度：“度度，你虽然是我亲自选的贴身侍卫，可是也不能这么吓我。本公子虽然脾气好，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