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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都统也是硬撑，他最担心的是人落到对方手里，那事情的发展将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现在这局面也能接受，由双方共同审理此案，就不怕对方搞什么小动作。
孙茂才和李玉成被押到都统府一监室后，王都监派了他的心腹李胥吏和马良，杨都统则派出了王虎和唐十一。
四人审两人，鉴于被审两人的特殊背景，再加上审问之人也明显分成两派，只能照例问问话，就注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你说你昨天没上班，那你昨天身在何处？与何人在一起？可有人证？”唐十一刚对孙茂才大声咋唬一嗓子，那边的马良就提出抗议了：
“唐学吏，这孙茂才昨天没有上班，有他在管理处的领导和一帮同僚作证，还不够吗，难道他们的证言无用？倒是这李玉成，他说他昨天亲自去的管理处，可事实呢，事实就是管理处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谁在说谎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管理处的人当然会一个鼻孔出气了，他们根本没资格当证人，还证言呢，我看屁都不算！”
“你……你特么还学吏呢，粗鲁之人”
“你****的还押司呢，怎么张口骂人呢”
早就积下怨恨的两人捋起袖子眼看着要干起来，分别被另两个一直看热闹的给拉住了。
这一闹也审不下去了。
“唐兄弟，好，有种，就该特么的这样干！”刚一出门，王虎就对还在气呼呼的唐十一道。
“咦，王班头，奇怪了啊，那姓李的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唐十一这才想起整个会审就他和马良吵来吵去了，似乎那李胥吏一句话没说。
王虎干“咳”一声，他自己也没说一句话啊。杨都统清楚都监府一插手，怎么可能会露出自己的马脚呢，他们定会想法设法的去给那姓孙的圆谎，于是就决定暂时“拖”下去，所以他交待两人只管跟着搅和。
两人来到都统府，杨都统面色平静的听两人汇报会审经过，听到唐十一差点没和马良动起手时，也不禁一笑。又叮嘱两人几句，起身道：“走吧，你们俩随我回去。”
一出门，唐十一发现除了他和王虎，还有三名不认识的护卫随同，一看就是精悍的百战之士。进了杨府，唐十一发现院子里也多了几名护卫模样的在四处走动。看样这镇戎军要刮起一场风雨了。
“老爷，德慧大师来了，正在后院。”姓张的老仆人迎上前道。
“奥”，杨都统应了下，快步走向后院。唐十一和王虎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不过唐十一总感觉这老仆人不怎么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哈哈哈，好，凌儿的剑法真是一日千里啊，再过几天，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一个老僧人提着酒葫芦，坐在木桌前，灌了一口酒道。
“师父，你净瞎说！”刚练完一套剑法的杨凌嫩脸红朴朴的，对老僧人的忽悠并不认同。
唐十一却有点惊讶，归云寺这疯和尚又来了，怎么还是杨凌的师傅啊，对了，以前就经常见这老家伙在归云寺练武的，不过当时哪有关注过这些啊。现在看来，这疯疯癫癫不象僧人的老家伙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小凌，不得对大师无礼！”杨都统象征性的呵斥了女儿一声，他知道这德慧大师天马行空，不会计较这些。
“小十一？”唐十一正担心两个姑娘找他的事呢，突然听到德慧大师喊他。只好上前打了个招呼。
“哟，三天不见，你小子变得知书达礼了，杨都统教导有方啊！”老和尚呵呵笑道，突然面色有些沉重，但并没继续说什么。
“大师又有什么大作了啊”一旁的杨都统见石桌上摆着一张纸，边说边凑了过去。
“呵呵”德慧大师笑着一摆手，杨凌快步向前，铺平了面前的卷纸。
“归云寺主峰？”唐十一虽离得远，还是一眼认出了画上的山峰。
“妙、妙、妙，这云、雾、峰、一草一木，惟妙惟肖，看着这画，令人如身临其境啊，仿佛就置身于烟雾缭绕的山峦之间……”杨都统连呼三个妙字，赞不绝口道。
唐十一有些纳闷，这老和尚不但会武，还懂艺术啊，以前也经常见这老和尚写写画画的，能画的这么好。忍不住往前凑了凑，靠在前面的小红回头瞪了他一眼。
离的近些，唐十一看得更加清晰，虽然他不懂什么画技，但直觉这幅水墨山水画不错。
“可惜，这主峰浑然的雄壮气势却没有很好的渲染出来！”老和尚扫了眼桌子上的画道。
“师父，您就别谦虚了，凌儿可觉得师父您的画技要是称第二，那绝没人敢称第一！”杨凌替师傅吹嘘道。
“嗯，就是，牵着胡子过河，你这老家伙就有点谦虚过度啦！”唐十一忍不住道，刚说完，又骂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众人听了一愣，明白过来后，顿时大笑起来。特别是小杨凌笑得抚住了桌子，一旁的小红没听懂啥意思，搞不懂这几人发什么神经。
“你小子，刚夸你两句，真是狗改不了****”老和尚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本章完）
第18章 节外生枝（）
小杨凌止住笑，和小红一样，面色绯红的低着脑袋。
唐十一暗骂这老和尚没修养。德慧大师也是尴尬一笑，“小十一，你过来，看看这画有啥问题？”
这老和尚莫不是老糊涂了吧，让我看画？是想故意转移众人耳目的吧。突然回忆起在归云寺混吃的那些日子，这老和尚就经常拿出自己的作品让自己欣赏，自己也往往能直觉指出哪画得好哪画得不象，这老和尚似乎对自己所言很是认同。再联想到自幼被叔父赶出村，一人栖身在村外山坡上一四处见光的茅草屋，整日听着山风入睡，闻着泉声醒来，难道是自己因此对这山水感悟较深，所以能对这老和尚画的东西提出一些直观的见解。
“老和尚，你这山体画得还是以前那鸟样，没进步啊！”唐十一觉得不能和这老和尚太客气，还是表现得和以前一样才好，不然这老家伙会生疑。
杨都统顿时愣了一下，这小子怎么说话呢这是，没大没小的。两位小姑娘尴尬的表情也被吃惊代替了，这小王八蛋可真没教养啊，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什么话都敢说啊。
德慧大师却习以为常，并不生气，呵呵一笑道：“小十一，你也别整天就知道给老纳挑毛病，你倒说说怎么画才好？”
唐十一撇了撇嘴，就你这花和尚，还自称老纳。大言不惭道：“我虽然不会画，但能看得出好坏来！”
这次该轮到两位姑娘撇着小嘴了。
说大话的同时，一个画面突然从唐十一脑子里闪过，那是陪着女友小颖上美术课的情景，好象有一次讲到徐悲鸿大师创造的大“泼墨技法”，下课后为了哄女友开心，还和小颖一块试着用这技法画荷花玩来着。
唐十一边回想边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画，陷入沉思中。围观的几人不明就里，一时安静下来。
“嗯，老和尚，也不是没有办法改进，不过……”唐十一回过神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小十一，你真有办法，快说，不过什么啊？”德慧大师心急火燎道。
“老和尚，我的刀呢？”唐十一心想，那双刀可是人家好心的美女店主送的，不能白让这老和尚得了好处。
德慧大师和众人都是一愣，正谈论这么高雅的东西，他竟惦念着那把刀。小红还不屑的“切”了一声。
“你且说来听听，说得有道理，那刀自然会给你。”德慧大师道。
“什么说的有道理就自然给我，那刀本来就是我赢的好不好，是你这老家伙硬抢走的！”唐十一边说边磨了磨桌子上的墨。
“好好好，那刀老纳下次带来便是，快说吧！”德慧大师已经等不及了。
两位姑娘以为他是故弄玄虚。但德慧大师不这么看，他直觉这小子说不定真有什么好办法，但一时不知这小子想要什么。
“嗯，如果我这方法你觉得可行的话，你那破寺也没什么值钱物件，等我有空的时候，把你那剑法绘画什么的教教我就行啦！”唐十一边磨墨边琢磨着，现在生活也挺枯燥的，所谓艺多不压身，学点武功防防身也是好的。
“好，你小子别哆嗦了，快快说来！”德慧大师急着答应了。
看着周围几人惊讶不已的目光，唐十一也不卖关子了。端起砚台甩手将里面的墨水泼向那幅画。
众人顿时一阵惊呼，想拦也晚了，等反应过来，那画中间已成了黑乎乎一片。
唐十一傻眼了，擦，没经验啊，墨水泼多了。这特么要当场出丑啊，急中生智伸出袖子就去沾上面的墨。
正气得忍不住发火的德慧大师顿时眼睛一亮，快步向前，一把抄起桌上的画笔，在那画中迅速沾染起来，只见这老和尚一边沾着墨水甩到地止，又不停的在画上涂抹。
众人看得好奇，不一会，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唐十一也看出些端倪了，被自已泼了墨的山体虽然是模糊一片，但已经有了雄浑的影子，虽然很不理想，毕竟是第一次弄这玩艺啊。那德慧大师和这墨水打了一辈子交道了，自然第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妙处，兴奋的双目放光。
杨都统站在一旁，也不停的点头。两位姑娘也向唐十一投去惊疑的目光，心想这小王八蛋还是人吗，这方法也能想得出来。
“好，好，好，哈哈哈！”德慧大师连道三声好，接着哈哈哈大笑起来。又催促杨凌去多取些纸张和布帛来，他要在这两种绘画材料上试验这一新的绘画技法。这时才想起始作俑者，“小十一，你小子真是不光会看还有招啊，好，妙！”
“德慧大师，十一搞出的这方法看似随意，说不定是开创了一个崭新的绘画技法呢”杨都统在一旁冷静道。
“嗯，这技法无疑给水墨山水画技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这传扬开去，将会引起一场轰动啊，不过这技法得取个名字，叫什么合适呢……”德慧大师作苦思状。
“就叫泼墨技法吧”，“泼墨技法”，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后一个是唐十一喊的，前一个是正拿着帛和纸走过来的杨凌说的。
众人一愣，同时看向两人，这么默契，泼墨技法，这名字还真是形象无比啊。
“好，嗯，就叫泼墨技法！”德慧大师拍了下手看了看唐十一和杨凌，满含笑意道。
杨凌被师父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唐十一感觉老和尚怎么笑得这么龌龊啊。
杨宅热火朝天，笑声不断。唯有心思沉重的杨都统在强颜欢笑。
与杨宅对应的是，数百米外，都监府内，却是一幅香艳四溢的景致，只见王都监正舒爽逍遥的躺在一宽大的罗汉床上，脑袋枕在一妖艳的美女的大腿上，此女正是王都监新纳的小妾、马良的姐姐马英；下身处还有两位衣着暴露的美女在给他捏腰捶腿，这两位却是王都监偷偷带来的歌妓小春、小秋。王都监的一双大手突然不见了踪影，已如灵蛇般滑进了下身处两位美女的裙裾里，两个美女顿时娇呼一声，王都监象是受了刺激，一把扯掉头上方美女的上衣，脑袋往上一凑，“吱溜”一声含住了一颗红葡萄咀嚼起来……
“你们俩下去吧！”王都监庸懒的斜靠在小妾的胸前，对躺在身边的两个****着娇躯的歌妓挥了挥手。两名歌妓有些不悦的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马英看向走出门外的那两名歌妓的目光亦是不善，不过也是一闪而逝，双手捧着王都监的脑袋往自个胸前靠了靠，柔声道“老爷，听说马良领人查了李记帛行，那可是……”
“嗯”王都监有气无力的打断了爱妾的话，激烈运动后明显不想多说，只想好好休息下。
“可是，小春和小秋她俩，妾身怕会有不利于大人的谣言传出去啊！”马英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哼，什么是谣言，谣言就是谣言，谣言也要有人信才成！”王都监自以为和顶头上司凤翔府的签判张之良张大人是知交同窗，再加上这天高皇帝远的，想想自己也够可怜的，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从繁华的东京给调到这偏远苦寒之地，于是就暗自带了两个小歌妓来解解闷。却不曾想，这才几天工夫，自已携妓从军之事就被上头知道了。他认为这是那个面相正直平和的杨都统干的，于是就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
（本章完）
第19章 找死，敢动我的人（）
由于榷场基本查了一遍，主要的两名人犯又审不出个所以然来，杨都统和王都监两人在暗中较劲的同时，又在苦思接下来的对策。而对于其他被抓宋商，杨都统也强硬的派了军士与都监府的人协同看押，王都监自然也很难再从其他商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马良又率七八名亲随去了榷场，这厮刚在审讯室和唐十一掐了一架，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嘿唬一下商铺，诈几个钱。
早有人将马良等人的行动第一时间上报了杨都统，他当即召来王虎和唐十一，令两人率衙役班的人将他们盯死。
马良领着几名随从不停进出商铺，昨日受到惊吓的店主个个胆战心惊，灵活的自然偷偷塞上银钞，没眼色的也无妨，胖子会赤裸裸的提示。一圈下来，这胖子怀里、腰里、袖子里都塞满了钱财，一张大胖脸都乐得不见眼了。
虽说这里山高皇帝远，但如此嚣张的敛财，也令暗中跟着的唐十一他们震惊不已。
马良心情很好，又领着众人转到西域商人集中的区域。令唐十一大感意外的是，胖子竟直奔那葡萄酒铺而去。其实这胖子早发现了衙役班的人在跟着他，可他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喂，你店里原来那卖酒的呢？”马良大咧咧往店里一坐，直接倒了杯葡萄酒灌进肚里，随口问道。
“官人，小的刚刚接手这家店才三天呢，小的不知官人说的是哪位卖酒的？”波斯商人候在一旁，边说边悄悄塞胖子手里一张银钞。
胖子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就是那个弹琵琶的，怎么，回你们西域去啦？”
波斯商人闻言神色一动，想起那天发生之事，就恨得直打颤啊，心里的小九九顿时霹雳啪啦的打了起来。沉默了一会道：“原来是那位姑娘啊，她可不简单呢，这家店主去西域进酒期间，她竟私卖了五百桶的酒！”
“嗯，是挺有本事的！”马良听的心不在焉，敷衍了一句，心里却在惦记着那异域小美妞，自从上次都监大人偶然看见这小妞后，一直念念不忘啊，这都监大人也对他暗示过多次了，让他想法将这小妞搞过来。对于这破事，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抵触，毕竟自己姐姐也只不过一个小妾的身份，自己能趁机跟着混吃混喝，已经十分满足了，所以在这事上，他不但没流露过任何不满，还经常暗中帮王都监物色人选，王都监也把他当心腹来用。
“官人有所不知啊……”这波斯商人打定了主意要借这胖子之手一出胸中这团鸟气，于是就添油加醋的将那天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奥，那少年还真特么狂，他将那波斯美女带去了何处？”胖子已经激动的站起了身。
“就在王金店铺”这波斯商人早将波斯美女和唐十一住处打探清楚。
马良闻言暗喜，这财也发了，都监大人惦记的小美人也有了着落。不过他并没轻举妄动，看了眼周边那帮衙役班的人，就不动声色的回府了。
“杨都统，那马良实在嚣张至极，竟敢明目张胆的敲诈客商，收受贿赂。”王虎愤愤道。
“只有这些？”杨都统似乎并不关心这事。
“对了，他还去了一西域人的葡萄酒铺，奇怪的是他与店主长谈了一番才出来。”回想起波斯商人那阴冷的眼神，和胖子兴奋的表情，唐十一隐约感觉不妙。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花来，从现在起，把王都监身边的人全给我暗中盯起来。”杨都监面色凝重道。
两人郑重的点头应了下。
都监府，马良已经将波斯美女之事告知了王都监，王都监一想起那波斯妞娇艳得花瓣一样的小脸，这老心脏就突突直跳。平复了下心情，若无其事道：“那救走波斯女子之人是谁？”
“都监大人，实在是令人意外啊，那人竟是唐十一，听说他前两天还赢了西夏人一百金，又将王金店铺给盘了下来，现在那波斯姑娘就住在那里。”
“奥，这小子倒是个人才！”王都监边说边躺倒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
“都监大人，这唐十一……”马良暗忖，这小王八蛋可不好对付啊。
“你去唐学吏那里……老夫府上似乎缺了一名歌妓！”王都监厚着脸皮道。
候在一旁的马良听得一愣，心想这老色鬼也太特么不要脸了吧，这话也能说得出口。不过转念一想，这王都监可真够阴狠的。在咱大宋，这歌妓的买卖和赠予极其平常，在大宋官场，家里歌妓的多少和美艳度数也是官员们炫耀的重要一项。上级官员向下级索要歌妓，那是特么看得起你，身为下属的别说脸红脖子粗的跳起来抗议了，直接会巴巴的就将自己的女人给上司送去。所以现在王都监就光明正大的直接提出来了。
当马胖子象征性的提着两盒礼品来到王金店铺时，唐十一和诗诗正坐在大柿子树下的小桌旁品茶谈心呢。
唐十一纳闷，这死胖子怎么来了，等这家伙傲慢的将来意说出来时，唐诗诗已经羞恼的跑进了房。唐十一心里岂是一个气字了得。尼玛，欺人太甚，敢挑明了要我的女人，欺负老子官小是怎么地。
心里怒极，嘴上却冷笑道：“你是说王都监想让那波斯姑娘去他府上做歌妓？”
马良带着鄙夷的表情，阴阳怪气道：“是啊，也不知这波斯妞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能被都统大人看上！”嘴上说着，心里还暗骂，小王八蛋，看你能横到几时，现在都监大人看上了你的人，你特么还不得要乖乖将人奉上……
唐十一平复了下心情，突然不气了，你特么越刺激老子，老子还偏不上你的当，当下笑呵呵道：“也好，不过这波斯女子可是我以千桶紫玉泉的代价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