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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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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西平脸色隐隐变了,这时,弟弟唐彬脸被酒精烧得通红,急急闯进来,说:“哥,我刚刚在办公室,接到报告就下来了,怎么回事?”转身看见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唐西平的刘林,似乎明白了,大声地:“保安,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一群傻B,回头全都给我滚蛋!”

几个保安“呼”地一下挤进来,要把刘林朝外拖。

刘林拼命地挣着:“王八蛋,你们上多少人,我都不怕,大家今天干脆拼个你死我活!”

唐西平压低眉眼:“滚,都滚。”

这个弟弟太让他失望现眼,这是五星级酒店,来来往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不少是老外,这样看见保安把人朝外拖,大家怎么想?以后,谁还敢来?

唐西平把目光投向邓娅:“邓秘书,你给个交代。”

邓娅真是难堪到了极点,跳楼的念头都有,但她还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和刘林是中学同学,起初,她对这个只对体育课感兴趣的同桌,既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讨厌,她是英语课代表,除收作业不得不缠几句嘴外,一个学期,也说不上几句话。刘林呢,同样如此。他属于男女关系方面醒悟比较晚的那一类,当好多同学对考试传纸条、放学路上勾手指头之类的事神神秘秘的时候,他还在打心眼里觉得好笑,觉得常常凑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然后莫名其妙突然发笑的女生们忒没劲儿。再加上,邓娅的父母是一家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而他的父母则都是工人,家庭背景悬殊,又不是一个单位的,就更觉没什么扯场了。两人真正认识是在一次放学后,邓娅和几个家同在研究所的男同学有说有笑地往回走,被几个早就盯上邓娅的小混混给拦住了,这几个同学平时都对她信誓旦旦过,但小混混还没吓唬两句,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呼”地一下,全都脚底抹油跑得没影没踪了。这时,恰巧去找朋友打篮球的刘林路过。接下来,不是英雄救美,而是刘林的确够种把邓娅给救了。刘林身体是挺健的,但这和武功是两码事,好手赶不上人多,更何况他还算不上好手。当时的情景是,四五个小混混一拥而上,刘林几乎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乱拳乱脚给整趴下了。但对方稍稍一手缓,他腾地跳起来就朝前扑。如此几番,直到被打得满头满脸是血,刘林还是一直起身就扑,几个混混心怯了,互相丢个眼色,抽身溜走了。刘林使劲把遮着眼睛的血一抹,吼道有种别走,过来打呀!这是自动手到结束,刘林说的惟一的一句话。正是那种默默的顽强,把邓娅给感动了,甚至连跑都忘记了。高中毕业,邓娅考上北京某工业大学经济管理系,刘林参加招工,到父母所在的远方日化厂污水处理站当了工人。邓娅毕业后,不顾父母的劝阻,回临河进了远方。让她伤心的是,刘林的父母并不认为她的下凡是福音,人前人后说她是刘林的克星和祸害。刘林倒是没因为父母的反对对她有什么,但也太不争气,在商界日久了,再加上又是学经济管理的,她知道就凭熊灿事事得受机关大小婆婆制约这一点,远方垮台是早晚的事。她有志气,想让刘林也多学点东西,等时机成熟了,两人一块儿出去干,办自己的公司,但几次她把自考手续和课本全套办好给他送去,刘林都是一声不吭,接过去转身就扯碎,课本卖废纸,这一点犟劲倒是和当初那一次的劲头一样。刘林的父母这时候也借机发话:我们刘林这辈子就是当工人的命,你就别来难为他了,要是把他的脑子弄出毛病,找谁负责?一来二往,伤了邓娅的心,离开远方,就是想离开过去的情感。没想到,到了鸿运公司,第一次到广州出差,唐西平就趁她酒醉占有了她。她今年28岁,虽然恨唐西平,但也知道,在商业圈里,这种事很平常,大吵大闹,报案上法庭,就等于违背了游戏规则,自己最后也许能出一口气———凭唐西平的能量,事情发生时,又是在他的房间,弄不好,就是自讨没趣,“也许”已经高估了———但从此,作为“夹生饭”“不醒事”的代名词,成为沾不得、惹不得的女人,将被一脚踢出圈外。她所有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除忍下来,还有别的选择吗?于是,她快刀斩乱麻地向刘林提出了分手。真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才是最宝贵的。刘林过去,从没把两个人的感情在心上掂个轻重,还人前人后到处吹嘘,是邓娅非要追他。现在猛然醒过味儿来似的,拼命地想把邓娅的心再扳回去。追到邓家大喊大叫地表决心,在办公室当着同事的面直通通地跪下来求,见都不奏效,就开始到处跟踪她。

第10节:享受的是这份感觉(5)

邓娅朝前一步,说:“刘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有什么话没有讲明白吗?或者说,我欠你什么?你如果再要纠缠,我就报警。”

“小娅,你听我说,我们相爱那么长时间,心不可能说凉就凉这么快!”

“叫邓娅。这样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咱们出去,找个方便的地方,你听我好好说。”

邓娅伤心地背过身去,说:“你的话,还是和你爸你妈好好说吧。”

刘林“腾”地冲过去,抓住邓娅的胳膊朝外拉,大声地:“我就是要跟你说!”

邓娅拼命地挣着:“你弄疼了我。”

唐西平不动声色地盯着柳山:“柳兄如果是真想承包拆迁垃圾外运的事,就得拿出点真本事给我瞧瞧。”

柳山手一指刘林,说:“唐老板,不就是他吗?”

唐西平低头舀汤:“我的饭店还要做生意。”

柳山一笑:“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还知道个分寸。”

唐西平朝唐彬一摆手,饭店的保安跟在两个人后面,走了出去。

门口,早闪出柳山的两个手下。

柳山走到刘林面前,笑着说:“兄弟,给我个面子,有话咱们到楼下说。”

“呵,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柳山不再言语,脸色一阴陡然出手,一掌砍在刘林的后脑勺上,刘林头一歪,要朝地上倒,两个手下一左一右上来架住了。

“因为我姓柳。”柳山吩咐道:“郑三,我这兄弟喝醉了,你把他扶到车上去。”

郑三利索地答应:“好的。”

看着刘林被“扶”出去,邓娅猛一激灵:“柳山,你不能怎么样刘林的!我告诉你,他姐刘芳,是市局的刑侦大队长,小心饶不了你的。”

柳山装出为难的样子:“邓秘书,我是通过你牵线搭桥才认识的唐老板,你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说这事不办了,我们继续坐下来喝酒。”

邓娅脸朝边上一扭。

柳山早把手机一收,笑着走了。

邓娅想了一下,掏出手机:“喂,芳姐,我是邓娅……”

柳山几个人把一辆猎豹越野车开得旋风一样来到郊外,在一幢仅建好框架的高楼前停下。刘林的手在后面铐着,眼用黑布蒙着,郑三和另外一个人架着他,跟在柳山的背后上到二楼。柳山鼻孔里喷出两道黑烟,声音故意放得很淡:“就在这儿吧。”

柳山轻飘飘的话音未落地,郑三和其他几个人的拳脚早“噗噗”招呼到刘林的身上,刘林除第一下猝不及防“哎”了一下外,再没有声音,这“静”似乎有点出乎柳山的意外,他把手里的烟朝外一弹,猛地扭身过来,一把把刘林脸上蒙的黑布扯下,冷笑着道:“一声不吭,你小子够有种。”

刘林:“你们使了唐西平的钱,就是唐西平的狗,唐西平不发话,我就是喊,你们还能不咬?”

柳山身形一斜,一记黑虎掏心,刘林疼得腰弯了下去,旋即,又咬着牙挺了起来:“你打死我,没胆就是乌龟王八蛋!”

“我服气你有种,不打了。”柳山嘿嘿一笑,在刘林肩上轻轻擂了一拳,从郑三手里接过钥匙,把手铐打开:“你说得不错,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使了人家的钱,就是狗。你走吧。”

“我不走。”

“……打傻了?”

“我跟你干!”

“为啥要跟我干?”

“我要报复唐西平那样的有钱人。包括林若诚在内,不是他把远方挤到墙角,我也不会下岗。不下岗,邓娅也不会看不起我……”刘林说着,突然蹲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山使劲踹他一脚,吼道:“脓包,哭算个?,想法治他们才叫本事!”

“只要能叫我的气出来,这条命就是你的。”

“不后悔?”

“不后悔。”

柳山目光阴冷起来,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在我这里干,可是有规矩的。”

刘林把嘴角的血一擦:“我说了,只要能叫我把气出出来。”

郑三:“哪还不快叫柳哥。”

刘林:“柳哥。”

柳山:“好,兄弟,唐西平也好,林若诚也好,哥总会让你有出气那一天。他们从国家的口袋里掏钱,我们就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眼下,就有一件事情让你出力,回头让郑三给你单独交代,现在咱们去喝酒给你压惊。”

第11节:个人的事(1)

3个人的事

刘芳自己觉得个人的“事”是个事儿,是上个月局长江新代表局党委和她严肃谈话后开始的。谭副局长调到市检察院担任常务副检察长,腾出来的位置自然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提拔,不管在哪个单位,都是最不言而喻的重用和对工作成绩的肯定。刘芳早就是局里的“后备”,在刑侦大队长这个正科的位置上过“五一”正满七年。“七?二九”银行抢劫案、“三?二七”碎尸案和“八?一五”特大文物盗窃案,都是在她手里侦破的,群众推荐得票最高。还有,市局连着几届班子,都没有女同胞的影子了,为这事多次受到市妇联的“批评”,说他们是“公安,让女人走开”。市委组织部长姜远也开他们的玩笑,说你们既然都爱玩铁汉的游戏,有本事都不要回家,如果,能抗上一年,就让铁佛寺的和尚去你们那里取经。局里决心趁这次调整解决阴阳失调的问题。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私下里,大家都开始刘局刘局地和她开玩笑,被称为刑侦大队一对金童玉女的吴天和张小婷变着法要她请客。没想到,软、硬件全都具备的她,最终还是卡了壳。局党委的意见报上去后却没了下文,姜远和江新是多年朋友,私下给他透底:“眼下可是提倡建设和谐社会,铁汉犹可,铁花就不可爱了。”江新知道市委是怕给外界留下干警不懂生活的印象,铁血柔肠,才可敬可爱,再说,快三十岁了,个人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他这个局长是如何关心下属的?他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当即,在局党委会上提议,刘芳的提升缓议,但位置要留着。并亲自和她谈话,说看一个人的能力是否全面,不是光看她哪一个方面突出,还要看她是不是能十个指头弹钢琴,“两个文明”一齐抓。这一来,大家就更有得和她开玩笑的了,说她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就是“金榜题名时”。吴天和张小婷更是“没大没小”,说刘队,等将来我们的小侄子出生,就给他起名叫“双喜”。刘芳嘴上不在乎,可也不愿意老让人议论,而要堵上大家的口,惟一的办法,就是解决问题。这样一来,真是“事儿”了。而且,是从家里摊到单位的“事儿”。每次想到这儿,她都要长嘘一口气,笑着摇头。

早过下班时间了,刘芳还磨蹭着没有离开办公室。想着大伙都走了,拉开抽屉,拿出镜子,从包里取出口红,细心地涂着。

吴天和张小婷鬼头鬼脑地出现在镜子里。

吴天捏着腔:“我知道内地电影为什么老是出息不了的原因了,导演全都是瞎子,现成的张曼玉在这儿,硬是发现不了。”

张小婷身子朝前探了探:“刘队,怕是今天晚上,有情况吧?”

还真是有情况。江局的夫人在市文联上班,给她介绍了一个据说得过什么全国奖的作家,约好晚上在临河饭店咖啡厅见面。

两人的突然出现,让刘芳有些难为情,把口红朝包里一丢,板起脸,说:“过下班时间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张小婷一脸严肃:“报告刘队,领导没走,我们怎么敢先走。”

吴天“啪”地立正:“万一领导有所垂询,说不定,还能凭空捞到一个拍马的机会。”

张小婷:“是这理。说不定,今晚上就能划时代地‘刘队’改‘刘局’呢。近水楼台,不先得月,以后,再找这样方便的机会就难了。”

吴天:“我们这是远见卓识。”

刘芳没辙:“你们哪,走不走,不走,我可是要走了?”

张小婷严肃依然:“刘队,钢中见柔。”

吴天郑重如旧:“这是‘浪漫的事’。”

刘芳忍不住了:“你们两个神经兮兮的,一付久经沙场的样子,告诉我,谁现在有戏?说呀,谁现在有戏?”

吴天和张小婷对视一眼。

吴天:“就知道,不会虚心听取群众意见的。”

张小婷:“这是在排练架子,好等当上局座用。”

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电话铃骤响。

“你们呀!”刘芳摇摇头,去接电话。“噢,江局。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人赶赴现场。”

刘芳放下电话,利索地从柜子里取出枪:“你们两个,想回家也回不了啦,有人在临河边发现一具女尸,跟我出现场。”

吴天、张小婷同时立正:“是。”

吴天小心地说:“刘队,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张小婷惋惜地:“要不,我和吴天去,有情况及时汇报……”

刘芳人早走到门口:“别啰嗦,快走吧。”

尸体是一个捡破烂的老汉发现的。老汉大街小巷,转悠了一天,正准备收兵回营,远远见有人从车上抬下一袋东西丢下河堤,猛蹬两脚赶过去,下到河里捞出,梦想着发笔小财的他,打开一看是一具女尸,差点没吓晕过去,慌着跑上岸来,大喊大叫着到附近的电话亭报了案。死者是一个十八九岁,面部尚显稚嫩,南方特征非常明显的女孩。等把现场处理完,已是晚上快十点了。她这才想起,忘记给那个作家打手机讲一声了。看来,这件事又告吹了。再说,面对女尸审视半天,就是时间早,她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心境了。疲惫地走到化工路口,昏黄的路灯下,父亲刘奇、母亲赵文敏还默然守在三轮车撑起的小摊前,上面堆满了“远方”牌洗衣粉、香皂、洗洁精……刘奇和赵文敏是建厂就参加工作的老工人,当时都是十八九岁的年龄,风风雨雨几十年,去年和儿子刘林一起下了岗。市里有最低生活保证金的规定,熊灿以厂里没钱为由,把积压的产品折成保证金发给工人,美其名曰一举两得。洗衣粉、香皂、洗洁精不能当饭吃,不能当学费缴,不能当药治病,在骂声中,家属院门前的马路上,就摆起长长一溜的小摊。刘奇身体不好,刘芳早就劝两个老人要早点收摊回去,可他们不听。刘奇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儿,要不然,凭女儿的条件,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

赵文敏试着问:“人家有事没去?”

刘芳佯装生气地说:“看,又来了不是,不是说好,这件事由我自己解决吗?”

赵文敏就知道又没戏,她知道女儿的拗脾气,嘟囔着:“现在,男的全都是瞎眼,公安局,多好的工作,工资不愁,人又长得俊,都看不见。”

刘奇说:“自己要求太高,也是问题。”

刘芳边收摊子边说:“瞧瞧,越说越上劲了。放心,不要老嫌我在家蹭饭,我会把自己打发出去的。”

就在这时,刘芳接到邓娅打过来的手机。

弄清情况,刘芳真诚地说:“邓娅,谢谢你啊!”

刘奇、赵文敏早横眉立目了。

赵文敏说:“这个狐狸精!早和别人好上了,还来缠刘林干什么?”

刘奇说:“真是命中摊上的。有她在,这个家早晚都别想安生。”

刘芳对他们的固执有点生气,说实话,也不知邓娅是哪儿惹了两个老人,平时经常拌嘴的他们,在这件事上看法却出奇的一致。

人烦一个人,看来是莫名其妙不需要理由的。

“你们错了,是刘林去缠人家,人家肯打电话过来,说明对刘林还是关心的。”

刘芳没功夫多说,跳上车赶了过去。兜了一大圈,刘林人是找到了,只是没想到正和柳山在喝酒。

刘芳冷冷地逼住柳山:“柳山,你是不是还想进去,继续品尝‘单间’的滋味?”

“呵呵,刘队,不,刘局,你别吓我,我心脏不好,万一要弄出个三长两短的,可与我们人民警察为人民的宗旨相违背。再说,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你清楚!”

“我检讨,我知道我这块臭肉,是被你给盯上了。刘局,我可是诚心诚意想和你讲和,才曲折迂回地约刘林出来和他做朋友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所有认识的朋友通通打声招呼,让他们一个不许犯事,你呢,放下架子休息休息,把自己嫁出去,稳稳当当把局座的交椅坐上去,也不枉大家打交道这么多年。放心,真当上了,我柳山也不稀图你的报答,该怎么下手,一点都别轻,怎么样,够交情吧?”

刘林走上前:“姐,你怎么来了,柳哥是真心实意抬举我。”

柳山一串大笑:“哈哈……刘局,我柳山没说假话吧?”

“闭上嘴。”刘芳伸手把他拉了过来,说:“柳山,你只要敢乱来,我绝轻饶不了你!”

第12节:个人的事(2)

警车开走了。

柳山阴着脸望望左右,讪笑两声:“老姑娘,都他妈的怪脾气!抓我,让你在自己家里有得好抓!”

刘芳一路冷着脸,始终不理刘林。小时候,父母都要上班,单位又没有托儿所,刘林实际上是在刘芳的背上长大的,对这个时有职业脾气的姐,他心里又敬又怯:“姐,真没有什么,柳山揽到了临河苑拆迁垃圾外运的活,想叫我和他一起干。”

刘芳:“你知不知道柳山是什么东西?坑蒙拐骗,什么招儿他没有?”

刘林把脸扭向车窗外面,妖艳的霓虹灯光一团一团地掷到脸上:“他是什么东西和我无关,我只想自己有钱。唐西平过去是什么东西,车站卸煤的,还不如我,可现在,市长都肯赏脸和他一块儿吃饭,还是市人大常委,比你牛多了!还有,你为什么敢对柳山呼来唤去,不就是他的钱不够多,要是也和唐西平一样,把钱甩出来一投资,弄个什么企业家的招牌,再捐个什么委员,你们公安局,只怕动手前,也要琢磨三分!”

“谁犯罪,都要受法律惩罚,什么‘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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