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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钰也很纳闷,这之前与李匡威还挺好的,这一会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哪里会想到李匡威看到李思钰竟然与手下文武这么快就打成一片,已经威胁到了李匡威。在李思钰想法里,他就是一个镇守边关的将领,纵然与幽州人关系再好,他也会离开,与这些人交好,也只是为了以后需要钱粮时能够多条路子。
这酒喝的让李思钰窝火,他觉得,我都这般低调了,送马、送钱,你他娘地还觊觎我的女人,这是人干的事吗?
众人不欢而散。
李匡威也是窝火,这幽州是你李思钰的,还是老子的?他就没想过李思钰吞掉那六万幽州军之后会如何?或许想过,这时故意忘了而已。
人就是这回事,好的时候往往记不住。不好的时候,那就跟刻在骨子里一般。
怒气冲冲的李匡威离开酒席,刚进入府邸,正巧看到妖艳的张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怒火冲昏了脑袋,反正这一刻他就把张氏当成了崔秀秀。
此处省略一万字不提。
李匡筹因为要居中调和李思钰与大哥的矛盾,跟着李思钰去了辽东军大营,一路上,话里话外表示歉意。
“二将军,不是兄弟生气,兄弟也知道刘跑路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话语,可是想一想,这自家女人都不珍惜,对枕边人都这么绝情,这人能对谁有情义?”
“李兄弟息怒,大哥这是喝多了,平日里可不是如此!”
“二将军,啥话都不说了,俺就是个普通的边军,来幽州就是为了粮食,大将军要是不喜欢俺们,那俺们就离开。”
“李兄弟说这话还是生兄弟的气,这样改日兄弟再请李兄弟,给兄弟赔罪!”
“算了,这事不提也罢!”
“李兄弟果然知大体!辽东百姓的粮食包在兄弟身上,定让李兄弟满意!”
李思钰一脸感激说道:“那就谢过二将军了,以后若有差遣,二将军说句话,兄弟我绝不含糊!”
两人又开始商议钱粮之事,李思钰对李匡威很失望,觉得这种反复之人不可交,反倒是李匡筹要好相处些,这人虽说不像李匡筹那样勇武,这人也喜欢女人和钱财,从他对钱财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但这人性子随和些,对他也算是看得起。
李思钰不知道,现在李匡筹差点没把家里的瓶瓶罐罐全砸碎了。刚回家里,就看到张氏一身是伤,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正在屋里痛哭流涕呢。
看到自己女人这般,李匡筹脑子都炸了,这种情况他还不明白是咋回事,那他就是猪了!
果然,李匡筹一再逼问下,张氏这才说出是大哥李匡威所为。听到这话,李匡筹如何作想?这才刚从李思钰那里回来,自己还刚刚劝解李思钰如何如何,结果自己的女人成了这般!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
“咣哗啦”
暴怒中的李匡筹一把推到书架,书架上的瓷器被摔得粉碎。
“朋友妻不可欺难道兄弟的妻子就可欺了不成!李匡威李匡威!”
眼中血丝密布,李匡筹若是没劝解李思钰或许还好些,这时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般可笑。
李匡筹的暴怒吓坏了张氏,匍匐在地上也不敢哭了,只是哀哀戚戚抽噎。
“哭!哭丧呢!老子还没死呢!”
李匡筹一边怒骂,手里却摸向挂在墙上的汉刀。
张氏看到自己相公拿刀,以为是要杀她,吓得赶紧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他。
可是当看到李匡筹提着刀向外走,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又生起力气来,爬着抱住李匡筹的大腿直哭。
“相公,相公!你不能去啊你你打不过他相公!求求你了别去!”
李匡筹连续挣脱几次都未挣开,可听到张氏话语后,就像被电击了一般。
“撒手!”
“相公”
“撒手!”
李匡筹一脸扭曲怒吼,被吓住的张氏只得松手,眼中惊恐是藏不住的。
李匡筹却像是怒气全消了一般,走在混乱的屋中,除了脚下不时踩到破碎的瓷器时发出的“咯吱”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李匡筹突然停下脚步,嘴里冷哼道:“李匡威,你这是找死!”
“来人!”
一个畏畏缩缩的丫鬟进来,头也不敢抬,轻声应道:“老爷!”
李匡筹好像此刻风平浪静,对着丫鬟说道:“吩咐前院虎子,让他备车!”
“是!”
丫鬟早就在外面听的战战兢兢了,这时哪里敢不答应?一溜小跑去通知虎子备车去了。而此时李思钰正暗暗恼怒,崔秀秀则贴心安慰着呢。
“相公为不着为贱妾生气”
“你这就是屁话!不生气那还是男人吗?本来以为李匡威还是个人物,结果是这般不知羞耻,真当辽东军是泥捏的不成?”
“相公为秀秀生气,秀秀其实挺喜欢的!”
说着还主动亲吻了一下李思钰额头。
李思钰则笑道:“你倒是开心了,你家相公却丢了两个州呢,这老小子估计是别想让你相公得到登莱两州喽!”
看到崔秀秀担心模样,李思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家相公想过了,咱们根基浅,自己一堆烂摊子还未处理清呢,骤然多了两州不限得会是好事,咱就回去好好过咱们得小日子,了不起以后不过来就是了!”
“是不是委屈了相公?”
“呵呵,觉得你相公因你受了委屈?”
“嗯!”
“那你以后好好给相公我生个娃,好好补偿你家相公!”
崔秀秀一脸红晕,不好意思般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石头的声音。
“大人,好像出了事情!”
李思钰眼睛一眯,拍了拍崔秀秀的手臂,示意她暂避一下,对帐外石头沉声道:“进来。”
石头身着盔甲,今日是他值岗,这才如此晚还穿着铠甲。
石头进来后,看到李思钰正在擦洗尚未洗完的脚,低头说道:“营外李匡筹求见。”
李思钰神情一滞,这才离开没多久,如此时辰前来是何意?
石头继续说道:“是乘马车前来。”
李思钰点了点头,沉思一下。
“请二将军算了,我亲自去迎!”
正要离开时,崔秀秀突然出来。
“相公,还是穿铠甲吧!”
李思钰回头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崔秀秀急忙把铠甲搬过来,一件件为李思钰披挂好,又把他的马戟拿来。
看着有些担心的崔秀秀,微笑说道:“你家相公命可硬了,曾经有个高明的算命先生说你相公能活九十九,子孙四代同堂,放心吧!”
崔秀秀用力点了点头。
“嗯!”
李思钰把崔秀秀额前几根发缕拨到一边,笑了笑。
“挺好看的媳妇!”
说着大步离去。
看着李思钰离开,秀秀一时痴了
李思钰很快就骑着战马来到营前,正看到李匡筹有些焦躁的来回走动。
“二将军,可有大事发生?”
看到李思钰全身披挂,李匡筹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抛开杂念,急忙拉着李思钰说道:“贤弟,哥哥想请你杀一个人!”
李思钰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小弟不知哥哥要杀谁,也不想问为何,哥哥直说杀谁,兄弟这就替哥哥把那人脑袋提来,送与哥哥!”
李匡筹一脸感激,语气却阴冷。
“李匡威!帮哥哥杀了李匡威!”
李思钰心中一惊,沉思片刻。
“杀李匡威,不难!问题是,在小弟砍了李匡威头颅后,哥哥能否控制住局面?”
李匡筹听了这话,心下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杀了李匡威,小弟自有法子控制住局面!”
李思钰点了点头,回头对石头说道:“一刻钟后,我要见到辽东军入城!”
“是!”
“哥哥随小弟入营。”
说完之后,李思钰带着李匡筹入了军营,至于李匡筹为何要杀自己的哥哥,他没问。有些事情不问最好,干掉李匡威这个把心思打在他女人头上的家伙,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而觉得干掉他最好,省得以后给自己小鞋穿。
命令下达后,整座军营一时间醒了过来,火把照亮了整座军营,尽管是这样,军营里却无声无息,只有急急匆匆来回奔跑的脚步声,却丝毫没有杀戮喊叫声。
第19章 色为杀人刀()
辽东军动作很快,他们已经习惯了,长途奔袭有时候比这还要紧张,他们也都撑了下来,现在的紧急集合,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军队就是如此,少问为什么,只需要听令行事就够了,问多了反而不是个好事。
没有军前激励的话语,只有命令——杀进幽州城,砍了李匡威的脑袋!
辽东军上下现在很是尊重崔秀秀,因为崔秀秀求情,不少军将都少挨了不少军棍,参加酒宴的那些军将,本就恼怒不已,现在听到将主发令杀进幽州城,砍了李匡威脑袋,全都杀气腾腾,一副不见血不罢休的样子。
辽东军异动让不少人恐慌,辽东军有近万人马,如此众多人马异动,自然会让一些人察觉,率先察觉到的就是城外那些曾经被俘虏的幽州军,这些幽州军得到消息后,恐慌起来,他们不知道原因,不过随后李匡筹亲自过来解释。
“诸位,这是我们李家自己的事情,希望诸位莫要插手!”
高思祥不解说道:“将军这是为何?正当讨伐李晋当头,如此行事,如何向朝廷交待?”
“大人,酒宴上,节度使大人喝多了,说了些不当话语,可因此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看着众人一脸不解样子,李匡筹苦涩说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啊!可是兄弟妻却可以欺了?”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他们有小道消息,知道李匡威好色,多次提起过张氏多么貌美如花,尽管他们有时也私下开玩笑,可临头上,他们又不敢相信了。
高思举犹豫说道:“将军,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不听这话,李匡筹不恼火。
“误会?老子眼睛没瞎!”
说着李匡筹气息粗重怒道:“为了幽州,为了李家,老子低声下气去给李兄弟解释、道歉,结果他呢?欺辱他弟弟的女人起来了!”
“过多的话说了也没意思,还请诸位不要掺和,否则就别怪我李匡筹无情无义!”
众将默然,这事真心不好掺和了,不错,这女人如衣服,可把主意打到自己亲弟弟头上,这就过分了,换作他们,那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没法忍得。
李思钰这边没多少阻碍,一路杀到幽州城内,之所以如此轻松,还是李匡筹发挥了作用。
这种大规模“造反”也惊起了李匡威。说实话,李匡威是对张氏有心思,可他也碍于亲弟弟,一直没有动手,今日若非李思钰丝毫没给面子,气愤之下,这才强占了张氏的身子。事后又后悔起来,思虑良久,觉得自己弟弟懦弱胆小,为了一个女人,还不至于怀恨他这个哥哥,想着事后多补偿他就是了,可他哪里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现在想要他的命!
“义父,义父,不好了!辽东军叛乱,杀杀进城了!”
“什么?”
李匡威一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看到来人正是他的义子,酒席上那位小将李正报。
“正报,快,快去城外大营!”
“义父,来不及了,快走!”
外面厮杀声已然传入,节度府外杀声四起,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李匡威酒意早已退去,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抓起一件衣物胡乱套在身上就向门外跑。
李匡威府中亲卫有五百人,辽东军杀进幽州城内后,这些人大多数还未醒酒,杀进府内时才开始抵抗。李思钰他们是骑军,对李府的高墙大院一时有些棘手。
“砸开大门!”
李思钰有些恼火,竟然被一个院墙的大门挡住。
“将主!李匡威从后门跑了!”一名小校狂奔而来。
李思钰大怒:“莽山,带着义从去追!跑了李匡威,提头来见!”
莽山抱拳:“是!”
众人也不理会这座院子了,纷纷调转马头,向北城门杀了过去。
李匡威刚刚跑出府院,后面马蹄声骤然轰鸣,大惊失色,更是打马狂奔。
“大人莫慌!高思继前来救驾!”
李匡威定睛一看,大喜。只见一名顶盔披甲大汉,手持鹅卵粗细大枪,带着数百人前来救援,正是城门校尉高思继。
“救我!”
狼狈不堪的李匡威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威仪,趴在马上高呼救命。
“大人莫慌,末将这就杀了此贼!”
高思继话语尚未落下,背后大队骑兵轰鸣而来,正是莽山的义从军!
高思继一看到这种情形,赶紧喝道:“大人先行,末将前去阻拦那些蛮子!”
说罢也不等李匡筹答话,提马冲杀过去。
莽山刚追上李匡筹,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登时大怒,持刀就砍。
“当!”
一声巨响,莽山的马刀碎裂开来,当胸一刺的大枪被劈开,却见高思继大枪翻转,猛然抽向莽山后背。
“噗”
莽山口吐鲜血,跌落战马,义从军大惊,死命向前攻击,护住生死不知的莽山。
数百城门守卒大振,冲入义从军中厮杀,一时间阵型大乱,杀的难解难分。
就在此时,身后号角声大起,义从军听到号角声,拼死后撤。
李思钰带着石头杀了过来,看到义从军这种混乱局面,眉头皱了起来,这才下令义从军后撤。
“破阵!”
李思钰骤然加快马速冲杀在前,身后无数铁骑挺起战矛,抽马向前急冲,投矛手、弓射手紧跟其后。
李思钰马戟高高举起,向前连续挥动三次,马速再次加速,弓射手拉弓齐射,漫天箭雨扑向犹豫不定的守门卒。
一时间惨叫连连,守门卒纷纷拨打箭矢躲避,李思钰哪里会给他们机会,箭雨连射三拨,战矛投射三次,李思钰杀入守门卒中时,幸存下来的幸运儿几乎没有,高思继身上中了五六箭,肩头被投矛刺穿。
高思继的确是悍将,深受如此重伤,战马也已倒地不起,可他依然立身阵前不退!
李思钰管你是谁,挡在阵前就是敌人!
没有怒吼,只有兵器撞击声!
“当”
高思继口吐鲜血,身体飞出,双手若非在最后一刻抓住马戟小支,他已然被刺穿胸口,双手被锋利的小枝割裂,鲜血不止!
李思钰看了一眼被挑飞的汉子,眼中闪过诧异,不过此时他无法停下来,只能继续冲锋。
此时的李匡筹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刚刚脱离险境,背后又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义父!孩儿去抵挡一阵!”
李正报看到身后杀过来的辽东军,无奈之下,只能转身杀向辽东军。李匡威头也不回,只是拼命抽打马匹,向着城外大营狂奔。
李正报想要阻拦辽东军,却连片刻都未能挡住,无数战马踏在早已成为肉泥的李正报尸体上,瞬间而过。
恐慌不已的李匡威看到大营,心下狂喜,只要进入大营,有数万兵马保护,辽东军就别想轻易杀了他。
可是,李匡威很快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大营寂静如死,一个前来营救的都没有,这种情况,李匡威如何还不清楚怎么回事,那他就是一个大大的傻子。
“李匡威!”
李思钰怒吼,辽东军呈雁型包围李匡威百余人。
“李行乾,卑鄙小人!”
李思钰冷笑道:“卑鄙?到底是谁卑鄙?觊觎属下妻女,到底是谁卑鄙?”
李匡威大怒:“为了一个婢女反叛主子?”
李思钰怒道:“哼,金头王?老子让你成为狗头王!”
说罢,李思钰马戟向前一指,无数短矛、箭矢飞向被围李匡威。
“你。。。。。。”
厮杀半夜,幽州城无数人家禁闭大门,无人敢出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这种情况他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可这种事情依然会让他们害怕,兵灾要远比天灾更加恐怖!
李匡筹一干将领前来之时,只能看到李匡威圆睁怒目的头颅,李思钰一身鲜血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这一刻,所有人突然觉得这人才是幽州之主。
来到李思钰背后,李思钰也未转身,只是看着幽州城内不多的灯光,心中究竟在想着什么,无人能够了解。
“二将军,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幽州之主了好好善待百姓。”
李匡筹好像很自然说道:“是!”
可是刚说出口,感觉有些不对,想要改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
“二将军,李匡筹死了,其余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可是朝廷已经定下了李匡威为北方招讨使,若是幽州不出兵,难以向天下交待。”
李匡筹默然。
李思钰继续说道:“我们本来只是想买些粮食而已,不想现在却变成了这般。幽州现在动荡不稳,不宜在去河东,我想带辽东军去一趟河东,只是希望将军莫要欺我辽东军,粮食和物资运去辽东,交给牛三将军。”
李匡筹叹气一声,说道:“将军此行河东还需小心行事,幽州再给将军一万兵马,还望将军莫要推辞,算是幽州一点心意。”
李思钰这次没有拒绝,骑军野战还行,攻城却非所长。
“哎呀,那就这样吧!想来将军对辽东军也有些不放心,那就不打搅将军了!”
李思钰突然大大伸了一个懒腰,辽东军一再惹出是非,若还有人如此大度不担心他们反噬,这人就该是圣人了。
李匡筹不是圣人!
第20章 炮灰兵()
“李兄弟,老哥这次跟着你,你可得护着兄弟啊!”
庞龙挺着肥硕的肚子,骑着一匹老马一摇一晃,看的李思钰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胖子摔个大马趴,而是担心这可怜的老马。
“老庞啊,好好的幽州安乐窝不待着,跑来跟着兄弟吃灰,你也够贱得了。”
“兄弟啊,你以为俺老庞愿意过来?你这在幽州一阵杀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