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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焦老师答道，“只要时间稍微长一点，他们一样受不了。”
我点点头：“如果这么说的话，他们是抛弃了艰苦的练习转而到了另一种艰苦的练习，那你们觉得在那之后他们还有脸回田径队吗？”
杨老师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只要你解散这种大规模的队伍，把他们刷下来，他们肯定会回来。”
“嗯，也许您说的对。”我吸了一口烟，“但是，学生的选择是基于他们自己的喜好。”
“切~”肖老师把头转向一边，“这么小的孩子哪懂自己的天分到底是什么，只不过盲目的追求罢了，你这样会毁了他们的前途！”
“天分吗？”我晃了晃脑袋，“据我所知同年龄段内，只要使用相同的手法进行训练，上升空间都是很大的，田径是这样，篮球也是一样，而他们现在都还没发育完全，不敢说是不是一定适合篮球或适合田径，但谁又能说他们真的不适合呢？”
焦老师有些按耐不住了：“你能保证他们都能进校队，又或者都能当职业球员吗？”
“你能保证他们都能在运动会拿成绩吗？能指望这些过一辈子吗？又或者你认为你们至今为止战绩卓越吗？”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杨老师接过话题：“就算成绩出不来，但也算是为学校荣誉争光。”
“我们篮球队也一样，但是，我们的任何投入都是为了能拿第一，而我们也只要第一。”
“第一？”杨老师冷笑了一声，“如果校长也同意，那么以后学校只要一个篮球队就行了，我教不出好学生拿不出成绩是我无能，明天我自然会跟校长请辞。”杨老师愤怒的站起来往门边走去，其余老师迅速上前拉住他。
“前辈！”我喊了一声，“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坐下等我说完。”杨老师看了我一眼，走回到桌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你说！”其余的老师也都显得十分愤怒，但是都没说话。
我笑了笑：“我是个新人，这是我第一次带球队，所以方式方法可能有些问题，希望大家能理解。”
肖老师从兜里掏出烟点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摇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压制各位，学校不能没有田径队这是事实，而以目前情况来看，我们的存在可能确实影响了其他部门的正常运作，但是这不是坏事，不管对篮球队，还是对田径队都是好事。”
又一次看见他们惊讶的表情感觉真的不错，杨老师皱了一下眉头：“你接着说。”
我点点头：“我这里有个可能不太成熟的想法，我想大家都知道，篮球、足球这类大球的活动对于青少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很多年轻人有梦想能成为职业选手，但是没有人做梦去当短跑队员或者跳高队员的，就算有，也很少，因为这类活动击发的兴趣不大。”
肖老师往我这里瞥了一眼：“你什么意思你？说一圈这不又绕回去了？你简直。。。”
“别说话！”杨老师打断他，“让他接着说！”杨老师似乎看出点眉目来了，看来胜利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点点头：“我是这么想的，田径方面，你们各位是高手，我是外行；但是话说回来，田径方面的训练也是篮球的一部分，之前我们占用你们的场地并不是示威，而是单纯的训练需要。”
“说重点吧！”杨老师有些不耐烦了。
我笑了笑：“很简单，我想让各位帮忙训练队员。”
“什么！？”焦老师和肖老师的嘴巴长得很大，“拆了我们的台还想让我帮你唱戏！门儿都没有！”
杨老师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我冲他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接着说：“从今往后，我希望学校没有篮球队和田径队之分，而是成为一体，每天他们都必须有一定量的田径练习，我希望各位能够按照你们的想法充分的训练他们，如果各位觉得他们在某一方面有天赋，可以自行给他们适合发展的方向加量，如果需要他们参加比赛也可以随时挑走，反正运动会和篮球赛的时间并不冲突。简单的说只要在下*场他们就是你们田径队的人，而在上*场他们就是篮球队的人。”
杨老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用篮球队的名义去吸引他们，但是行田径练习之实？”
“不全是，但是他们可能同时是两个队伍的人，不会死盯在一方面进行练习，同时也会更多的激发出他们的潜力，练完田径方面仍旧需要练篮球，虽然可能会增加训练强度，但是这些训练效果也会直接反应在他们的攻防能力上，能直白的看得到自己的提升对于训练者本人也是极大的鼓舞，相信这就可以规避掉一些田径方面无法解决的问题。不知道各位怎么想？”
这时焦老师又开口了：“我还是不同意，如果什么人都练那训练就没有针对性了。”
我用手捏了一下颈后：“训练方法完全是各位来订，如果你们觉得其余人碍事就让他们围着*场跑，实在不行还可以围着学校跑，我们学校外不是主干道，而且人行道又宽，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你们可以用自己想用的手法训练自己想练的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只要稍微练习一下就可能发现他们也是有前途的，到时候你们可以再从里面挑一些加强练习，这样也能保证你们的人员供应。”
短暂的沉默，等待在沉默之后的就是决定两支队伍未来的命运。我发觉李老师的嘴蠢蠢欲动，此时我还不能确定他的嘴巴里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所以自然也不能贸然让他开口，于是我先插话了：“其实，本来这件事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大家的，但是各位应该都知道，我是个助理教练，而且我和各位也都不认识，本来以为各位可能不在意，也不知道李老师的事这么多天才处理完，所以打算等李老师回来以后再跟大家讲，但是没想到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小弟在这里给各位陪个不是。”
我站起来向他们鞠了个躬，三人的眼光同时往里老师身上集中过去，李老师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你啊。。。”杨老师用手指指了我一下，随即笑了，“让我说什么好呢。如果这事早知道的话可能也不会有这么一出了，你这个主意倒也是个办法，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不过你要记着，田径队可不是被你们篮球队吃掉了，我们是合资！”
肖老师往我们这里瞥了一眼：“这么说我们足球队也被合并了？”
杨老师回看了他一眼：“你说呢？”两个人同时笑了，杨老师接着说道：“按常理来说我不能够今天立即答复你，但是刚才你说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人还是要携手并进才能共同得利啊，所以明天，我们就谈一下具体训练什么的吧。篮球部有你这个助理教练，肯定能够帮助球队的，而我们也会尽力帮忙的。”
下*场台阶
每次这种激烈的对话之后都会伴随有贫血的症状出现，我坐在台阶上摇晃着脑袋，试着让自己舒服一点。
“厉害啊！没想到你还能想出合并这种方法，这真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身后转来一个我不太想听到的声音，“不过我刚才真的帮不了你，不好意思啊。”李老师说着在我身边坐下了。
“哦，”我继续晃动着脖子，“我不太正常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老师显得有些尴尬，“我有个问题，你和校长不是签了一个什么吗？刚才你为什么不用那个压他们呢？”
我揉了一下眼睛：“你把今天的事跟王浩然复述一下，相信以他的智慧他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的。”把我引到那里遭人围攻的是他，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好人。场面显得更加尴尬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老师还是开口了：“我知道今天的事可能让你跟我之间有些误会，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我没有看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嗯，说吧。”
李老师接着说道：“是施良，这个球员你应该见过，他是个有前途的学生，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影响到他，我希望你能够让他归队。”
“退队是他自己提的，没有人强迫他”我吸了一口烟，“不过你可以告诉他，我这次是面向所有学生集体进行报名，时间在三天之内，如果他想入队就要按照规矩来，明天球队训练结束之前，如果他能带着齐全的东西来，我自然会收他，他那帮朋友也是一样，”我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往球场走去，“明天训练结束之前，过时不候。”
对我来说明天为止还有很久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却听说施良的这段报名之路却是遍地荆棘。
第六章 快跑吧，施良
第六章快跑吧，施良
上午，课间操时间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施良捂着脑袋嚷道，其他的同学把视线转向他，李老师示意他小声一点：“我也不知道报个名还得要这么多东西，以为就填个表什么的就可以了，没想到还。。。”
“麻烦死了，”施良急的直挠头，“现在已经是第二节课了，我得在下午之前拿到照片、保险费还有家长签名。”
李老师看他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孩子，还有大半天呢，中午午休的时候去拿不就可以了？”
施良点点头，但是随即在自己头顶乱抓了一把，头发顿时乱作一团，其他同学看了立刻大笑起来，施良回头怒视了他们一眼，笑声立即停了。
施良转过头着急的说道：“哎呀，老师啊，我妈今天去外地进货，晚上才能回来，我家和我爸公司离的又太远啦！坐出租车也得半小时呢！回家就得四十分钟，然后半小时去我爸那儿，再用将近一小时回学校肯定会来不及的。实在不行旷课算了。”
“那可不行哦~”不等李老师开口，王浩然一屁股在施良背后坐下了。
王浩然伸着食指比划着：“没看见校队守则上写着，球员不得有旷课，偷窃等不良记录吗？就算你进了校队，只要教练知道你旷课了，会立刻把你开除出队，你将会成为我们二中历史上最快退队的球员。”
施良回头看了王浩然一眼：“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除非你出卖我。怎么，你怕我抢了你队长的位置吗？”
王浩然笑了笑：“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教练今天一早就来了，他的办公室窗户就冲着大门口，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吗？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的那几个朋友今天一早已经把该交的东西都给了我，”王浩然得意的摇了摇手里的档案袋，“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拖累朋友了。”
“这几个该死的。。。”施良攥紧了拳头嘟囔着，“我说他们几个为什么今天老躲着我呢，原来是这样。。。”
“好了好了，”王浩然笑着说，“有生气这个时间就不如想想到底怎么找齐这些东西了。”王浩然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李老师起身叫住了王浩然，“带我去找你的教练，我跟他谈谈，让他晚点收这些东西，总之，施良必须得入队。”
王浩然看了施良一眼，显然施良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了李老师身上，王浩然狡黠的一笑，转过身来说道：“李老师呐，看来您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立场。”
李老师听了这话有点不高兴：“这怎么说？”
“哎呀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王浩然抓抓自己的脸，又坐了下来，“昨天您把教练带到体育室受了个‘大围剿’，教练心里本来就不高兴，结果你还问他为什么不用‘军令状’来压制其他老师，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如果用了，那他势必会遭到其他老师的围攻，你这话不是摆明了想让他进万劫不复之地嘛~你觉得他现在会认为你是个什么人？”
“那、那我当初真的没想那么多嘛~”李老师显得有些委屈，“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哎~呀~”王浩然摇晃着小脑袋露出一副可怜对方的神情，“但是很可惜哦，教练肯定不会这么想，他这种人，认为所有人的智慧应该都和他差不多。而且现在明显的，其他老师已经不和你站在一边了，你就算跟他说什么，他都只会给你一句话——‘不行，规定就是规定’。”王浩然学着我的腔调说道。
“那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李老师和施良一起可怜巴巴的望着王浩然，王浩然撅了撅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施良抓着王浩然的肩膀问道：“快说吧，没时间了！”王浩然打了施良的手一下，吐出一股尖细的声音：“讨厌~动手动脚的。”施良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就快渗到地上了，但为了知道方法，他只能忍了。
王浩然重新坐下：“那方法告诉你了，可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喔~”
“好好好！”施良赶紧凑到王浩然身前，“只要你告诉我，叫你‘奶奶’都行！”
王浩然白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呐，球队的规定是不能旷课，但没说不能迟到，学校给旷课的定义是迟到15分钟以上，也就是说课间与上课之间会腾出大约25分钟的时间，而中午午休的时间又多出将近15分钟，学校附近有照相馆，用这段时间去那里照相，加速洗的话下午应该会拿到，这样回省掉回家拿相片的时间，然后用剩余时间想办法让你父母给你签字。。。”话刚说一半，施良已经跑出去了。
王浩然摇摇头：“还真是。。。霹雳性子。李老师？”“哎？”“虽然知道没用，但是您还是试试游说一下教练是不是会比较好，就算不成功，起码教练对您的印象可能会有点改观，如果施良这次没赶上，以后兴许还有入队的可能。”
李老师点点头，两人起身打算往外走，却看见施良慌慌张张的又回来了：“妈的，忘带钱了！李老师，借我钱！”不等李老师拿出钱，施良一把把钱包夺过来，从里面抓起钱就往外奔。
“这根本就是明抢嘛！”李老师嘟囔着，捡起地上的钱包，王浩然无奈的两手一摊：“老师啊，这个学生可是你自己选的。”
办公室
“不行，规定就是规定。我不能因为一个人坏了整个球队的规矩，如果以后每个人都想破例，球队还有什么体系可言。”我没抬头，继续往电脑上录入着，最近除了球队的章程之外还要编写接下来的教材，工作量相当大，所以今天才会早到。
李老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昨天的事你可能很生气，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也是为了整个球队好。”
“那很好啊。”我点了一根烟，把打火机丢在桌子上，“既然你知道‘整支球队’的重要性，那最好了，我很忙，不送了。”我向后伸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会再来的。”李老师撂下这句话就推门离开了。
“教~练~”王浩然把脑袋从我肩膀旁边上面伸过来，“还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呐？”我拍了一下王浩然的脑袋，他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把文件储存了一下，关上了笔记本电脑，然后问道：“你这个时间不去上课来这里干吗？旷课的话让你退队哦！”
“没事儿！”王浩然说着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最近他已经习惯在我面前这样随意了，而我对他的行为也没多加排斥。他两条腿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下方的橱柜，然后笑着说道：“体育课，而且是李老师的课，不要紧的。”
“喔~”我用腿一蹬，转椅向后方滑了两米，“当说客？你小子吃里扒外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王浩然撅起了嘴巴，“人家可是一心一意为您服务着呢，太伤人心了。”
“哎~哟~”我缩了缩肩膀，配合着鸡皮疙瘩往外冒的节奏吐出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呢。”我吸了一口烟，“说说吧，你觉得现在是留施良的时机吗？”
“这个问题嘛~”王浩然皱了一下眉头，“我觉得施良这次之所以强烈的想入队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原因，而是为了李老师。”
我笑了笑，用手指了他一下：“解释一下。”
“施良这种人脾气很急，但是很讲义气，属于梁山好汉那种类型。”王浩然摸着下巴望着天花板说道，“如果是他自己的事，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应该会直接索性离队吧。但是这次反而越给他压力，他越往上窜。昨天李老师的权威在其他老师那里彻底崩了，施良应该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他会想尽办法入队。”
“答得好，”我笑着点点头，“那么你觉得他入队之后会做什么呢？”
王浩然思索了一下，顿时眉头紧锁：“他该不会想让李老师重掌大权吧？也许他会试着拉拢其他学生继续支持李老师。”
我点了点头：“孩子啊，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个李老师要有你一半聪明的话，你们校长就不会去外面找教练咯！”
“那么您想杀我灭口吗？”王浩然笑着说道，“还是您担心施良归队后会影响您的地位呢？”
“担心？”我摇摇头，“我从来没担心过他的存在，他是个有感情的人，出于感情才会做出这些极端的事而已。而你们也不过是帮孩子，跟孩子勾心斗角，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而且。。。这样的孩子，我不讨厌。”
照相馆
“大姨，我求求你了。”施良磨着照相馆的老板娘，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开始上课了。
“不行，差2块钱呐。”老板娘坚定的摇着头，不肯松口。
施良怎么也没想到李老师钱包里的钱竟然还不够付照相费的，他又看了一下时间：“大姨，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说着，施良就要往地上跪。
老板娘赶紧上前拉着他：“别、别！那好吧，下午拿相片的时候一定给我送过来啊。”
施良赶紧催促老板娘弄好设备，表情僵硬的坐在板凳前，闪光灯闪完的同时，施良已经从照相馆的门口冲出去了。
还剩5分钟，全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王浩然的眼线，所以他不期待别人能帮他保守迟到的秘密，他只能不顾一切的冲回去。
已经看到校门了，但是校门紧锁，此时找传达室的大爷开门肯定是来不及了，施良冲到门前按住门框高高跃起，从将近2米的栅门上面飞过，只留下了传达室的大爷长大嘴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施良猛的推开教室的门，抬头看了一下时钟，离上课15分钟还有15秒，班内传来一阵欢呼声，伴随着的还有叹息声。
“YES！SAFE！”施良摆了一个造型，其他同学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施良走回自己的座位前，刚要坐下，任课老师开口了：“施良？迟到不喊报告，也不说理由，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出去站着！”
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