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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没有降清,而是和马士英一同逃离南都,继续抗清。后清军进渡钱塘江,得知马士英因为抗清在太湖地区被满州人抓获,剥皮实草制成“人杆”示众后,阮大铖痛不欲生,遂在清军进攻时投崖殉国,后尸体被清军找到,当众戮尸。时天气炎热,大铖尸体溃烂,生满蛆虫,却无人敢收敛,不知埋在何处。
纵观其一生,虽和马士英一样被世人视为小人,明明是殉国而死,偏成了汉奸,这无疑是个悲剧。
较马士英之死更荒唐的是,明明是殉国而死的阮大铖竟然还被东林党人编起了故事,说什么老当益壮,主动请求随清军南下,又说福建全省一听他的名字就能投降,更和清军比拼体力,爬山时主动在前面,结果爬着爬着突然僵死什么。
活灵活现,如在现场亲眼目睹,连当时的表情动作和语气都描绘的极其生动,把一个小人汉奸的形象写的栩栩如生,可怎么也经不起推敲。
这,恐怕就是身为“阉党”成员的原罪吧。
在降清的东林党人和复社中人看来,只要是阉党的,不但不得好死,死了还要背负骂名,不但背负骂名,更要承担丑角形象。
似乎不如此,便不能显出他们降清的正确和正义性。
阉党成员由此被写成不堪入目角色的还有很多,如弘光朝覆灭时,大臣殉难的有高卓、张捷、杨维桓等人。
其中张捷、杨维桓是东林党人口中所谓逆党分子,也就是从前的“阉党”成员,然而二人均在南京城破时自杀殉国。
做到了生为大明人,死为大明鬼。
尤其杨维桓,是全家老小一起死节,但是他和马士英一样,在阖家死难殉国后竟然被人污蔑为杀妾潜逃而遭乱兵殴打致死。
为何会如此呢。
魏公公认为,这就是笔杆子叫人家控制的后果。
自古以来,谁写史,谁就是老大啊。
黑的给你写成白的,白的给你写成黑的,时间久了,什么都是真的。
正如满州人搞剃发易服一般,颠倒史书同样也能把汉民族的脊梁骨打断。
史断,无有传承。
史黑,无有正义啊。
世上还有什么事,把英雄当成汉奸谩骂,更侮辱一个民族呢。
。
第八百零五章 打仗,咱不行,打牌,咱行。()
本来,公公这次出征是准备带几个东林学习班的随军参画军务,当当书记、秘书什么,但没考虑带阮大铖。
原因是,公公指着阮氏家族继承人先好好学习,接触下劳动人民,体验下人民疾苦,尔后再和他交交心。
但一想,学习要和实践结合,才会出效果。
光学习,不给实践,哪能触动人心呢。
于是,点名带上阮大铖,指明要其做自家的文书。
公公是希望通过这次对舟山卫的雷霆扫穴,让阮大铖真实感受到公公的强力所在。
晓得对方的厉害,做事才能有分寸不是。
可茫茫大海之上,能有什么文书可办的,于是,公公就刻意和阮大铖互动起来,比如,让他说说当年的倭寇旧事,说说对沿海形势的认知,就是很有意义的事嘛。
这也算是投其所好,阮大铖这人除了爱写剧本,就是爱读历史。
总体上,这位“没遮拦”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事实上,阮大铖骨子里还是有点怕死的。
但也是人之常情,这世上又有谁真的不怕死呢?况刚中举人,又有那么多人脉可用,正准备大有所为的阮二代。
不过要说阮大铖对魏公公如同赵宝乐那般无耻,倒也没有,用“公事公办”来形容,怕是更恰当些。
不卑不亢,有点过了。
就是你魏太监问什么,人大铖就回答什么。有问有答,有来有往。你不问,人就不答。你不说,人就不主动。
“嘉靖三十一年,汪直率兵攻占舟山的金塘沥港,尔后据此为巢,勾引倭人,劫掠沿海州县,致使吴越中村落市井,故称殷富者,半为丘墟…”
阮大铖继续说着,他是南直人,又有功名在身,对于发生在几十年前的倭乱,了解的还是很多的。
“可怜百姓呐。”
魏公公面有怜色,东南倭乱持续数十年,苦的可不就是百姓么。戚继光、俞大猷等英雄的背后,不正是无数叫倭寇祸害的百姓么。
见魏太监怔怔看着海面,似很唏嘘的样子,阮大铖便停了下来,未过几时,就见魏太监朝他摆了摆手,意思你继续说。
阮大铖不得已,只好继续说道:“由于汪直所在的沥港地形险要,官兵一时难以围剿。新任巡抚王抒慎密地查阅了沥港的地形,于嘉靖三十二年派参将俞大猷从沥表门正面进攻,汤克宽从西堠门堵住倭寇的逃窜道路,赦免熟悉沥港地形的死囚侯得,派遣他潜入倭寇内部放火烧营,立功赎罪。侯得觅准机会,放火大烧贼营,官兵乘机攻杀,倭寇大败,只有汪直率少量精兵逃脱。俞大猷在沥港树立平倭碑以示纪念,沥港自此亦称平倭港。”
“平倭港?”公公随口问身边的海军总兵官王大力,“这平倭港就是咱们这次去扫荡的目标?”
“是,袭击咱们的倭寇就是平倭港的那帮王八羔子。”
“扫荡”二字让王大力有些不适应,按他说应该叫报复才对。
沿海就这么几家卫所,又没有倭寇,所以用排除法三下五除二就能把袭击对象给找出来。
毕竟,能一次出动十几条船,数百兵力的除了官军,不可能再有别人。海军上下现在可以肯定,就是舟山卫收了钱,派人伪装倭寇袭击的特区。
所以这次攻打舟山卫,一开始将领们有些犹豫,但一听魏公公说你们不硬咱家硬,你们不去咱家去,将领们迅速达成一致意见——此仇必报!
笑话,连公公都硬得起来,他们还能不硬!
魏公公点了点头,他对地理是大懂,但细节上是略懂和不懂,什么港什么码头之类的,也是晕头转向。
不过确定平倭港就是他老人家这次重拳出击的目标就行,这些龟儿子敢捅公公的菊花,公公就能让他们爆口,要不然,对不住死去的军民。
这次海陆两军连特区都没回,就直接兵进舟山,不但但是“扫荡”那些不开眼的,替死难军民报仇,更是魏公公对沿海的权力宣示。
他要通过这一场战斗,告诉那些心存不轨的家伙,海上,从今往后,是他魏公公说了算!
谁不服,就打谁!
管你是哪个咧!
至于这次行动是否涉嫌官军内讧,是不是会遭到朝廷痛斥,公公就毫无所谓了。
再大的麻烦,也等他打完了再说。
想到个问题,公公问阮大铖:“平倭港打赢了,汪直跑哪去了?”
“汪直在沥港失败后,曾一度占领普陀山,后被官兵赶走。汪直于是东逃日本,驻扎在日本萨摩州的松浦津,自称徽王,号召三十六岛日本浪人建造巨舰,并令手下习倭服,继续骚扰沿海地区,与官军先后在普陀山莲花洋、霍山洋、沈家门港等地发生激战,均告失败,损失惨重,手下一大批得力干将也相继被官兵击杀。”阮大铖说的大致不差,这些都有官方战报可以查询的。
“有我戚帅在,想败也难。”
魏公公言语中对戚帅甚是推崇,同时也惦记着戚帅的余部。如果他没记错,戚帅的侄儿戚金将军手里还有三四千兵马。
这些兵虽然现在不叫戚家军,叫浙兵,但谁都知道,他们还是戚家军!
浑河血战中戚家军的表现可是让魏公公为之落过泪的。
戚家军和白杆兵,也是他老人家最想“收编”的队伍。
白杆兵那边,公公和秦良玉没能结上良缘,也没能帮上忙,一直心有遗憾。这次若有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和戚金搭上线,至少,也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嘉靖三十六年,汪直亲率三千倭寇占领岑港,要挟朝廷通商。总制胡宗宪见倭寇来势凶猛,决定一面严加设防,一面以官商厚禄诱降汪直,并抓住机会歼灭了汪直的主力。在这种情况下,汪直不得不投降,在定海城关的观山受降亭接受朝廷的招降。汪直受降后,即被押往杭州,于嘉靖三十八年被处决。”阮大铖机械的好像背书般。
“这就是胡总宪做的不对咧,人家都降了,还杀人做什么。这汪直,也是人材咧。”这事要换魏公公,汪直的命肯定能保下来,因为这个五峰船主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阮大铖迟疑了下,道:“人倒不是胡宗宪下令杀的,而是巡按御史王本固。”
巡按御史虽只是七品官,但是权力很大,可以负责监督巡抚和总督,并有权上奏。王本固杀汪直,属于独断专行,先斩后奏。
公公依稀记得好像是这样,放下千里镜,嘿嘿一声:“又是小臣误国啊。”稍顿,问阮大铖,“对了,大铖啊,咱家听说那汪直死前说杀我一人无碍,只是苦了两浙百姓,我死之后,此地必大乱十年,不知是否有其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阮大铖是有表字的,叫集之,乃是他的恩师高攀龙为他取的。虽说魏太监比他还年轻,不应当呼他表字,可一口一个“大铖”听的阮大铖是郁闷万分。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魏公公摆了摆手,道:“汪直在时尚能控制群倭,他死后无人节制,这倭乱却是闹的更凶了。好在,有戚帅啊。”
“戚帅乃百年方出一个的良将。”王大力也很崇拜戚继光。
“舟山卫现在多少人,多少条船?”
这话是公公问王大力的,阮大铖可不知道。
王大力道:“具体末将也不太清楚,不过三四千人当是有的,他们水营的船只倒是不比咱们多,当年朝廷征调东南沿海水师北上征倭时,就不曾从舟山卫调人。”
“禀公公,舟山卫那帮人打仗不行,当年浙江平倭主要是戚帅的戚家军,打的也基本是陆战,所以舟山卫水营只是个摆设,这些年多是替人贩货。前年末将曾去年舟山卫…”
说话的是许大有,他称前年姜良栋曾让他替几个商人到舟山卫谈生意,住了几天,据他所见,舟山水营的懒散程度比吴淞水营还要过甚。要说吴淞水营这些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么舟山那边就是全程晒网了。
不过,因为舟山一带是海上贸易的一个节点,很多商船要在那里停靠补充淡水和粮食,因此舟山卫的油水很足,比空守长江口的吴淞水营要好过的多。
除了“吃拿卡要”外,舟山卫也参与了海上走私,他们将不少战船改成货船,从中获取大利。当然,敢这么干的将领都是背后有人的,不然,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换言之,因为舟山卫于海贸的重要性,卫所军官的任命自然有特别的地方。
“要是公公能宽容几天,末将可以保证将舟山卫的家底给公公摸个一清二楚。”
王大力说这话时有些顾虑,毕竟,连舟山那边的情况都没摸清,公公就要海军全员出动,万一有什么意外变故,那可就危险了。
“知道要打,不知道也要打,倘若事事都要摸清再动手,咱家养你们何用?”魏公公虽不会干涉具体战斗指挥,但大略还是要亲自决定的。
“怎么打,由你们决定。但是,咱家只要一个结果,就是必须打赢!”
公公环顾一众将领,“咱家知道你们心里或多或少还有些想法,但咱家把话摞在这,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仗要是打输了,咱家倒是能跳海寻个痛快,可你们想痛快也痛快不了!”
众将听了这话,自是知道魏公公所指,他们现在不但是要替死伤军民报仇,更是和魏公公穿了同一条裤子,战事不利,要死就一块了。
王大力深吸一口气,重重道:“公公放心,若拿不下平倭港,末将提头来见!”
“不用提头,知道怎么做就行。”
公公打了个哈欠,摸出一幅叶子戏来:“打仗,咱不行,打牌,咱行。”
第八百零六章 魏家命中水()
两天后,碧波大海,晴空万里。
公公负手屹立船头,看这海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左右,奈何实在没文化,只能卧操浪好大。
说起来公公这身体素质真是不错,平衡能力也强,原本部下们都担心他出了海肯定会晕得上吐下泄,毕竟这海上不比江上,公公作为一个北方人难免不适应。
但不想,公公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接连几天下来,不但没有吐的不堪,精神也没萎靡,反而生龙活虎的很。
对此,公公笑称,他就是一水命。
似乎,魏家也真是水命。
风浪虽大,但还在可控范围,现在是腊月,没有台风过境,这天气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在船头站了那么一会,公公回到舱中,随口吩咐一句“取海图来!”
立时,阮大铖便机械的拿了一张海图在公公面前摊开,他已经习惯这工作了。再说,不想干也不行,茫茫大海的,要是得罪魏太监,发起疯来把他阮举人扔海里,那就没处诉冤枉了。
公公对阮大铖真是不错的很,昨天还关心的询问他的学业来者,并且很肯定的说大铖一定会金榜题名,高中进士。不过这几年还需磨练,不必急于进京考试,最好等个几年再说。
“咱家看,就八年后吧,嗯,而立之年,大铖必心愿得偿,且命中有贵人…”魏公公神神叨叨一番。
阮大铖也不知魏太监是故意拿他开涮,还是成心想阻他的科举道路,亦或真有看相之术,反正叫魏太监说的心头打鼓,但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魏太监的,八年后再参加会试,他早就打定主意四年后进京会试。
功名要趁早,多等四年便多蹉跎四年矣!
这会,却也不敢把真实想法说出,一心只想安稳,想着老实替对方做事,对方总能够把他给放了吧。
魏公公知道阮大铖肯定听不进自己说的,可他真没有唬人,阮大铖四年后不可能中进士,这家伙是在万历四十七考中的进士,而他的命中贵人马士英也正是那一届的进士。
听得进听不进是他阮大铖的事,魏公公可不会做出阻人举业的事来,只是四年后这家伙自己撞墙就是他自个的事,不能冤他魏公公没事先提醒了。
海军和陆军的将领们都在舱中侯着,这两日围绕如何拿下平倭港,海陆两军的将领争论的很厉害。
最后,报上来的是两个方案。
海军的意思是凭借战船数量的优势,将平倭港围死,断绝平倭港与外界的联络,尔后再劝降,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平倭港。
这个方案最大的好处除了可以减少伤亡外,就是能够不必背负官军火拼官军的罪名,也算是替魏公公解除不必要的麻烦。
坏处在于,平倭港方面若是不肯投降,则势必要陷入“持久战”了。时日一长,先撑不住的恐怕是皇军。
陆军的方案则是海军到达平倭港后,立即发起进攻,掩护陆军登陆,然后一举占领。
求快,求准,求狠。
方案同之前在镇江举行的军事演习差不多,也就是把之前的演习流程和经验用于实战之中。
海军不同意陆军这个方案,除了考虑“舆论”外,就是若按陆军的方案来,那么功劳肯定是叫陆军得去,海军充其量就担个“掩护”。
这样,事成之后论功行赏,海军可没多少功劳可得。
争论之中,陆军的几员倭官可是不止一次大骂海军是帮马鹿了。
传到魏公公耳中,也是开了眼界,他可不能让马鹿之争蔓延开来。
于是,亲自召开军议,最终由他老人家拍板,拿出了一个海陆两军都能接受的方案。
具体就是由海军负责消灭平倭港的战船,同时掩护陆军登陆。也就是海军解决海上目标,陆军解决陆上目标。双方互相配合,功劳对半分。
公公拍板了,事情就算定局。
“公公请看,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距离定海中左千户所不到一日日程。”王大力指着阮大铖拿来的海图说道。
定海中左千户所也就是平倭港所在,定海卫也就是舟山卫。
海图是吴淞水营原有的海图,从这份海图上来看,北至辽东,南至菲律宾,凡是要点都被描绘了出来。虽然还很粗糙,无法和后世的地图相比,但总体上还是很严谨的,没有大的错误。一些小的细节方面,魏公公也凭借记忆做出了修正。
经过公公修正的海图,已配发海军、陆军各两份,参谋司那边也有一份。公公计划将海图配发到总旗一级,这便需要大量印刷。
所以公公打算回去后便搞个印刷厂,大量印刷各种海图及万国全图。并且,由参谋司抽人组建专门的地图机构,负责海、陆地图的详细测绘。不求和后世的军用地图一模一样,也要做到和民用地图大差不差。因为相较现在的军事技术和战争模式,民用地图已经足够皇军需要。
利玛窦和李之藻搞出来的那幅《坤舆万国全图》现在躺在万历的内库中,有没有副本,公公不清楚。
利玛窦已经见上帝去了,李之藻似乎对他魏公公有成见,所以公公不认为对方肯给他副本,因而,公公抽空自己画了一幅,定名为《天下全图》。
有了这份《天下全图》之后,海陆两军的将领们才知道,原来天下如此之大,天下不仅仅有大明朝,还有欧洲,非洲、美洲等诸大洲,还有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等四大洋。
公公曾饱含热情对众将说道“将来,咱家要带你们去看看这天下,见识这天下,顺便也让你们尝尝那些海外女子的味道。”
众将闻言,俱是眼球大亮。
“明日到达平倭港后,即按原计划行事。”
公公正欲询问海军方面于具体作战有什么困难处时,舱外有士兵报称前方海域发现数条船只。
王大力忙让两个军官到船首去看,不一会来报说是太远看不清是什么船,不过对方有六艘船,看着不像是渔船,有可能是商船。
“此地离平倭港不远,有没有可能是定海中左千户所的船?”曹文耀有些怀疑。
“不管是什么船,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魏公公摆了摆手,带领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