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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如此对身边人道。
………
“真不来了?”
负责联络事务的许大有见魏公公都带人走了,无奈只得叫人将雇来的乐班子解散。
郑铎想着人不来,那从上海县请来的姑娘自是要送回去,于是就准备叫人安排这事。不想魏公公却把他叫到一边,示意晚上要听人姑娘唱个曲子。
“来都来了,这钱总不能白花吧?晚上叫大伙都来,热闹一下。”魏公公说的很是淡然,似乎他老人家真的不舍得把钱白扔水里。
“属下明白!”
郑铎深知魏公公有某方面的特殊爱好,于是提议是不是派人将南都的二位夫人给接过来,以解公公思念之情。
“这个嘛…咱家身负皇命,特区及海军二事只压得咱家喘不过气来,哪里还顾得上二位夫人呢。汉朝的冠军侯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咱家这里是皇差一日不办好,便一日不为男女私情,要不然对不住皇爷,也对不住这特区和海军上下……”
说到这里,魏公公脸上露出些许凝重之色,目光坚定的看向远处正在搭建特区边界栅栏的民工们。
许久,他老人家突然扭头吩咐郑铎“你明天就派人把二位夫人接来,咱家想着走之前有些事情得和二位夫人交待下,要不然心里也不好受。”
“是,是。”
魏公公说话前言和后语经常不搭,好在郑铎跟在身边日久,对此见怪不怪。
魏公公满意的笑了笑,继续策马缓缓向前,问郑铎“对了,那个上海的毛县令有没有来找过咱家的麻烦?”
这说的是上海知县毛一鹭,也就是未来的应天巡抚,二叔的另一个干儿子。前番魏公公大闹的赌场据说就有这位毛知县的份子。
“毛一鹭哪敢来挼公公的虎须。”郑铎轻蔑一笑,“这上海县不但不敢来找公公的麻烦,倒还派人给公公送来了五千两银子,说是公公赢的。”
魏公公嘿嘿一声“咱家赢的可不止这点。”
“上海县怕手头也紧。”郑铎轻笑一声,“这位知道公公惹不得,才来示好的。”
“倒是个明白人。”
魏公公笑着点了点头,“毛某比嘉定、华亭、昆山、奉贤、南江这几县要懂事的多,咱家日后可是他们的邻居,这邻里关系不处好了,这日子还怎生过法。”
“公公放心,嘉定和华亭几县若再敢刁难我们的人,属下就带兵去问个明白。”
“是要问明白,咱家是真金白银采办,又不是买东西不给钱。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魏公公说完这句,想到什么,忙对跟在身后临时充为“书办”的原吴淞水营管钱粮的库大使赵新全道“这话记下,回头刊在咱家的文集中。”
“是,公公。”
赵新全连忙将魏公公所说记在心中,不敢忘了。
“圣人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温故方能知新,唯日日反省,才能将事做好。”魏公公抬头看眼前这方圆数十里地,很是感慨,“此地是宝山,咱家要治好这宝山,只能日日进步才行。”
众人只道魏公公说的宝山乃指这海事特区所在,按魏公公的说法,这海事特区将来不就是流金流银的宝山么。
却不知,魏公公这宝山另有含义,他脚下这块地几百年后真个就叫宝山。
感慨过后,魏公公一勒马缰,对左右道“走,去会会那几个青皮,咱家还指着他们替咱拉客呢。”
。
第七百零九章 臭名在外()
当务之急,唯人是矣。
皇帝的圣旨是没来,但特区已经动工,魏公公现在除了理顺皇家海军事务外,重中之重就是这特区的建设。
而特区建设重在两处,一是土建,二是人。
土建这块,魏公公用了一个时辰时间就将建设方案出炉了,很是简单,说白了就是修路盖房子,将生产、销售各自划分地区,然后集中建设。
这个方案最难之处在于吴淞港的修建,纯靠人力修建一处平整码头工程无疑是浩大的。好在,当下海船不是后世的万吨大轮,多是几百吨的船,只要码头大体平整,各处连接好,船只便可以直接停靠,从而不必要求深水港这一概念。
照猫画虎,结合后世理念,魏公公提出了“两通一平”的建设理念,即要求水通、路通,场地平整。
留守支队和涉及到村庄的百姓都被动员起来修路通水,工期相当长,技术人员也缺,所以提督海事衙门正对外招募大量人手。
开出的工价相较周边地区算是很高的了,对从事修路的官兵和百姓,魏公公也不定期进行赏赐,保证官兵百姓始终保持建设特区的积极性。
花钱如流水,魏公公路上弄来的钱几乎都投进了这无底洞,但对于浩大的工程和前期投资而言,仍是不够。
魏公公已然给北京的陈默等人发去指示,要求陈默等人在一月内至少要运二十万两银子南下。
为此,魏公公还得给寿宁那个姘头写信说好话,既要诉说他当下的困难,也要诉说未来的美景,务必使寿宁能够不拖后腿,如期把银子拨出来。
当然,信中魏公公肯定不能对公主殿下说过份的话,以防信叫驸马爷看见产生不好的联想。
礼物,魏公公却是要送的,他让人在苏州城找了好几家店铺,最终买了一盒精致的玉石,魏公公给这些玉石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八星八箭丘比特玉。
专门选了最大的那颗送给公主殿下,誓言此丘比特玉乃世间独一份。
这苦心,也当真是怕了姘头见他不在,昧着良心把债券发行的银子给吞了。
去北京专门送礼的讯兵另外还带了一颗世间独一份的丘比特玉,却是魏公公让他们送给东宫客妈妈的。
李娘娘那里,魏公公没敢送,只能心里放着。
因为技术人员的缺乏,影响修路进度,并且修路需要大量石子,魏公公就把兵仗局给他打包过来的那批火器铸造、维修师傅都派到了各处工地。
并且派安国寺等倭兵专门给这些工匠演示了定点爆破的法子,会了这法子后,吴淞附近及周边上海、嘉定、华亭等县的山林遭了殃。
周边诸县之所以对吴淞这边出去采办物资的人员刁难,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魏阉的爪牙实在可气,公然用火药炸山,把几处名胜都给毁了。
如余山、薛山、辰山、天马山、机山等山峰,一座座的都倒了大霉。
如那凤凰山,海拔只有几十米,但山形修峻,宛若延颈舒翼,欲翔凌空之凤凰。山上有巨大青壁,高20多米,如斧削般,相传是元代文学家陶宗仪读书之处。结果,魏阉手下的倭兵半夜摸了过去,旋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青壁竟然生生被炸塌了。
又如那辰山,此山不高,只有七十几米,相传下八仙中的彭素云在此修炼,故又名神山。因后人采石,南坡已削成峭壁,具有“悬崖峭壁,空谷回音”之奇景,山上的素云阁等胜景是江南文人墨客最喜之处。
结果,魏阉一句“山不在高,有石就行”便给使人埋药炸石,从此空谷再无回音。
诸县闻知魏阉恶行,哪个不怒,士绅怒,百姓怒,官员更怒。但那魏阉爪牙精锐,修配火器,到得一处不是封山就是封林,官府衙役哪个敢靠近,百姓又有哪个敢上前阻拦。
有余山上的得道高僧曾出面制止魏阉爪牙毁山,却叫魏阉爪牙给吊在树上打个半死。这真是儒也恨,佛也恨,人憎鬼厌。
魏公公这头,很清楚自己如今臭名在外,但债多了不愁,有枪杆子别在腰上,那帮人除了骂他外,还能把他这“老哥”怎么办?
被强行派兵占据的“海事特区”整体面积达到了三十六平方公里,这个公里是魏公公给定的最新丈量数据。区域内牵涉到十八个村庄,三千四百人口。这些村庄分属上海县、华亭县。现在则统一编为特区户。
从前这些特区户的黄册现在都不作数了,魏公公使提督衙门重新给他们造册,里正保长什么的也都重新委任,更扬言村中之事俱有提督衙门统管,乡老里正但有瞒报私处的,一律抓去衙门问罪。
美其名曰称之为皇权要下乡。
乡绅们对此敢怒不敢言,还好那魏阉只是给他们重新造册,出工钱叫他们组织乡民修路,不曾拆他们房,霸他们地,否则,只怕民变难免。
不过,也正是因为吴淞水营的存在,以及特区所在多为滩涂地,使得这片土地的人口密度相较其它地方要弱,若不然,涉及到的就不仅仅是这三千多人了。
提督衙门这块,其实和皇家海军留守支队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大小事务魏公公只掌个总,发个话让干什么。具体事务都是由留守支队曹文耀等人在办理。
土建这一块,魏公公要求短期内必须把生产和销售两处区域弄出大致来,在十月之前至少要容纳五千人左右。
现在,他老人家就得找办法把这五千人弄来。
这个弄可不是绑,而是要人家心甘情愿过来。
说白了,魏公公要搞招商引资。
他不是地头蛇,现在干的又是把南直官场得罪一片,被人家指称为造反的事。这商人和士绅大多是一体的,又哪个肯心甘心情愿过来。
世上,从不缺乏趋炎附势之人,但这也要他魏公公先在特区立足。至少,也得北京有旨意来替他魏公公撑腰背书。
然而,现在魏公公还是自个行事,故而他提督衙门往外发的公告再多,也不可能有人来他这特区做生意。
魏公公无奈,只得把眼光盯在一帮青皮身上。
这帮青皮,实际上就是“中介”,吃市面饭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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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北有诏狱 南有海狱()
松江人把吃市面饭的人统称为青皮,青皮二字在当地人口中不是好词,和骂人的赤佬差不多。
但赤佬人人骂得,青皮却非人人敢得罪的。
市面上的饭五花八门,正经做生意的有之,邪门歪道的也有,青皮从中捞饭吃,很难说没干过脏事。而要把这行饭吃好吃饱,无一例外都要跟当地的大户人家打交道。
唯士绅才配称大户,唯大户才能干涉官府行事,如此一来,青皮们便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犯了大明律法的事,也有人保着他们。
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种事,青皮们并不常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松江一带的青皮最好做的还是海事。
大明朝如今在官面上可是禁着海的,所以海事其实就是走私。
海贸如今最吃香的货物就是江南的丝绸和茶叶,以及江西景德镇的瓷器。
青皮本身是没有资格从事海贸的,但他们贵在参与,这个参与便是拉客。
这个拉客也可说是拉皮条,但不是欢场上的,而是生意场上的客。
各地的货物出产,总得有人联系商路才行,海商们想要挣大钱,就得有足够的货源,一个卖家,一个买家,双方之间存在的真空和汛息的不对等及种种不便,便造就了青皮的生存空间。
说白了,青皮就是中间人。
听说,有干得不错的青皮甚至在西北都有路子,内中有眼光的还能自个做一番事业出来。
洗白套路在当下几乎一样,要不就是重金捐书院,要不就是在当地修桥修路,能买官的买官,买不到的就供家族里会读书的一门心思考科举,家族里没有这读书苗子就在书院定点接济几个,久而久之,甭管以前干什么的,摇身一变也能混成士绅老爷,成为当地有名的善人。
魏公公这特区新立,南直官场尚不承认,处境又有些微妙,故而他老人家就是亲自上门拜访,也不会有人主动到他这特区来做买卖。
可魏公公又迫切需要生意人进场,于是,青皮就成了他的座上宾。
他请来的青皮就是松江本地的,一共有七人。
说是请,实际是五花大绑过来的。
不用这个法子,人青皮不乐意跟他魏公公打交道。
内监魏某叫嚷的海事挖的可不单单是大户人家的根,也是挖人青皮的根。
这就好比人家一直做的安安稳稳,突然间冒出一人说你们都别做了,这买卖以后我独家经营,你们要干的都到我这来登记,在我的地盘交钱做买卖。
你说,谁个愿意?
青皮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都是吃市面饭的人,一个个都鬼精着。莫说魏公公初来乍到,就是来了一年半载,人家也不可能替你魏公公拉客。
要知道,钱财动人心,也能要人命。这海上走私牵涉太大,青皮们真要替魏公公干,肯定会得罪当地的大户,那样的话,他们不但自个有性命之忧,还会牵累家族。
人都是有根的,青皮也不例外,他们只想讨碗饭吃,可不想把命给丢了。
所以,这事根本谈不拢。
魏公公这里最不缺的是耐心,最缺的也是这玩意。
发现谈不拢,直接就叫下了狱。
这狱称之为海狱,是原水营一处粮仓改造而来的。
魏公公对这海狱十分重视,扬言北有诏狱,南有海狱。
进了诏狱的不死也脱层皮,进了海狱的则是麻杆也要榨出油。
因为是临时弄出来的,海狱的牢房看着就比较简陋,但当那几个青皮被军士推进去后,他们头皮不麻也得麻。
夹棍、挡指、老虎凳、木驴、烙铁、皮鞭……
市面人能见到的刑具魏公公这里有,他们见不到的,魏公公这里也有。
几十件刑具摆了一屋,边上还烧着几盆炭火,把本就闷热难耐的屋里烧得热气逼人。
真田带着一帮赤着上身,只穿一条兜裆裤的倭卫面无表情的站在炭火边,他们的身后摆着几根铁尖赤桩,那上面虽然没有血迹,可看着就让人毛骨耸然。
众青皮看的正发麻时,有人喝了声:“跪下!”
众青皮慌忙就给跪下了,然后才注意到前方的角落里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人,仔细一看,是个年纪不大,嘴上没毛,身上穿的像唱戏的年轻人。
“人犯带到,请公公发落!”
“好。”
魏公公这热啊,真田这个倭呆子大夏天的在屋里生炭炉,这不脑子坏的了么。他站了起来,走到几个跪着的青皮面前,一一扫视他们,尔后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轻叹一声,问众青皮:“你们有信仰么?”
信仰?
众青皮人人发怔,这是个什么东西。
魏公公知道他们不懂信仰是何物,所以他轻笑一声,为这几个迷途的羔羊解释道:“信仰啊,就是一种信念,一种扎根于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信念。为了这个信念,我们可以赴汤蹈火,可以上刀山下油锅…嗯,要说的真切些的话,就如那科举中进士于读书人而言就是信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那和尚而言,也是一种信仰。亦或我想日子过的好些,其实也是种信仰。信仰这种东西,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只要是人就有信仰。如果一个人没有信仰,那这个人就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
这番话说的魏公公口渴,朝边上摆摆手,当下就有一杯清茶递到了他的手中。“咕嘟”几口一饮而尽后,发现跪在地上的这几个青皮无论是眼神还是神情,都有些浑噩,显然根本听不懂他魏公公在说什么,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素质跟不上,这种大道理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就是对牛弹琴啊。
“咱家这人也有信仰,咱家的信仰是什么呢?就是全心全意为皇爷办事,谁个拦着咱家替皇爷办事,就是跟咱家的信仰过不去!…咱家怎么对付这种人?咱当然要往死里弄他。把人弄死了怎么办,咱怕吗?咱不怕!为啥咧?因为,咱是替皇爷办事!”
魏公公说这话的时候,油脸上满是自豪之情。这天底下有什么事能比替皇帝陛下办事更光荣,更骄傲,更自豪的呢。
“为了咱的信仰,咱好心好意把你们请来,希望你们几个能帮咱实现咱家的信仰,可你们几个是怎么做的?”
魏公公直撇嘴,一脸不快,又神叨叨,“人呐,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咱们汉代有个大家叫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咱是有信仰的人,所以咱要是死了,那也是重于泰山,可你们呢?你们都是没有信仰的,死也就跟鸿毛一样轻!”
话音刚落,最边上那个胖子就激动的叫了起来:“有,有,公公,小的有信仰!”
“噢?快讲给咱听。”
魏公公很高兴有人得到了心灵升华,悟出了道理,指着那胖子让他快说。
“小的信仰就是要过好日子,不让家里人出事,所以,”胖子说到这,话锋一转,就是哀求了,“公公,不是小的们不愿替公公做事,实是您老交待的事真不能干啊,这要叫外面人知道,小的们死都没地死噢…”
其余几个青皮听了胖子这话,忙也纷纷哀求魏公公放过他们。
“很好,你能勇敢的说出你的想法,咱觉得很开心。确实,过好日子也是信仰,你对咱的话理解的不错,十分到位。”
魏公公真是欣慰,太热实在顾不上这帮人的哀求,只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一边对真田摆手,“把这有信仰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封江禁海()
都说了有信仰可不死,怎的这翻脸就要砍人呢!
阴阳人,死太监,说话不算数啊!
胖子瘫软在地,一脸恐惧外加不明白。
其余几青皮也糊涂着,你这死太监倒底是要咱们有信仰的好,还是没信仰的好呢。
不说他们,就是真田他们也是听的困惑,发现自己实在是跟不上天朝公公的思路。
魏公公,有狗屁的思路。
他就是毛燥起来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老祖宗传下来的至理名言可不是白瞎的。
其实,也不能怪魏公公毛燥,失去耐心,实是说了这么多大道理,又是重于泰山,又是轻于鸿毛的,偏这帮青皮就跟不上他的思路,没法领会他老人家的指导思想,这就让他老人家抓狂了。
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