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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应了刚才赵进朝说的那话,吃里扒外可是宫里的大忌,也就他魏公公敢于铤身而出主持正义,换别人多半要思量三分。
毕竟,内廷一体,公主驸马对于宫人太监而言,是外人。大小太监们没理由帮外人不帮自家人的。并且,梁姑婆的所作所为,名义上也是管教公主夫妇,手段虽是糙了些,可人家占理啊。
有理,怕什么?
七阿哥阿巴泰不就最喜欢干这事么。
换梁姑婆也一样,有理,她怕什么?
你公主驸马有什么理?
净想着男女那事,羞不羞?
你公主不怕伤身,驸马爷不怕了?
妈妈我是为公主好,要驸马节制一些,总不是错事吧?
所以,这事从礼法上说,冉兴让想要梁姑婆完蛋,还真是难。再加上他根本见不到丈母娘,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和泪咽了。
正面不行,就从侧面,良臣正寻思着有什么好办法能帮一帮驸马爷,冉兴让却又开口说了一通。驸马爷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魏良臣进宫替他在丈人、丈母娘那里陈清事实,洗刷不白之冤。
在驸马爷眼里,魏公公是内廷的人,说出来的话丈母娘肯定信,就算不完全信,也会对之前听到的事情表示怀疑,那样一来肯定会召女儿女婿问个明白。如此一来,真相就大白于天下了。
只不过,良臣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不可能见到万历和郑贵妃的,除非这两口子主动找他。要不然他魏公公真敢迈进宫城一步,恐怕立时就能到净事房去补办“转正”手续。
不能进宫,未必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这件事办好了,肯定能让郑贵妃念情,毕竟她只是被身边的人蒙在鼓里,不知道女儿女婿的委屈。真知道了,还能容帮奴婢往死里欺女儿女婿不成?
届时,贵妃娘娘念小魏子的情,公主夫妇同样也要承魏公公的义。公主混得再差,驸马再不被当人看,总是勋戚,搭上这条线,眼下用不着,将来未必用不着了。
不管是移宫案那会,还是朱由校死的那晚,充当打手头马的固然是东林党人,但如果没有皇亲国戚参与,东林党未必就能成事,崇祯也未必就能如愿登基。
这帮子皇亲国戚,除了世袭的国公以外,最多的就是帮驸马爷了。这些个驸马爷平日无权无势,可每在关键时候总会集体出现。而他们的出现,通常意味着是皇室的统一意见。谁让驸马们的是大舅哥、小舅哥统统不在京城,这帮姐夫妹夫能够堂而皇之的代表朱明皇室呢。
所以,不能小看了驸马爷,他们的存在是有着巨大潜力价值的。
为将来计,良臣也要和驸马们搞好关系,更不提他还想着把驸马们也拉进他的统一战线,一起发洋财呢。
驸马是不可以做官,但是,可以发财。
良臣寻思着可以找张诚或者金忠,这也是为他自己买个保险,那赵进朝如此嚣张,又是曹公公,又是马爷的,要是这小子到那两位跟前再编排他魏公公一顿,指不定有多麻烦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金忠是侯补掌印,张诚是秉笔大珰,曹公公不过内官监太监,马爷就算是马堂,只怕也要卖金忠和张诚面子。
这样一能帮寿宁公主夫妻,二来也帮自己解决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念及此处,良臣便又安慰了冉兴让几句,说此事既被他撞见,肯定要如实奏禀。冉兴让听了自是激动,就差抱着良臣教他如何说如何说呢。
寿宁公主府在恭子厂东段,越临近家门,冉兴让心里越慌,他年纪也不大,十八岁被皇帝看中选为驸马,如今也不到二十。心理年龄上,可能比魏良臣还要小一轮。
良臣对冉兴让也有几分亲切,因为对方是安徽淮南人,口音类似江淮方言,听对方说话倒有几分老乡的感觉。
马车驶到寿宁公主府后,良臣叫郑铎去叩门,然后扶着驸马爷从马车上下来。
郑铎叩门后,公主府的二门里闪出两个小脑袋来,却是两个十几岁的小火者,前头那个准备问郑铎何事,却看到自家驸马爷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满脸淤青和血印,正在一个公公的搀扶下迈上台阶。
冉兴让的鞋子刚才逃跑挣扎时甩脱了一只,赤着一只脚回家,脸上说不出的悲愤。
两个小火者目瞪口呆,半个时辰前驸马爷出去时可不是这样。
二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吱一声,哪敢问驸马发生了什么事。
冉兴让走到门前,探头朝里张望了一眼,小声问二火者:“梁姑婆在公主那里么?”
“不在,梁妈妈大早就出去了。”一个火者答道。
闻言,冉兴让松了口气,朝魏良臣苦笑一声,然后请魏良臣入府一坐,又要一个火者去公主那里知会一声,说他回来了。
良臣要郑铎他们留在门房,扶着冉兴让入内。公主府内的下人都是宫中派来的,看到驸马爷带着一个公公进来,驸马还浑身是伤,顿时个个惊讶,旋即就传遍了府内。
寿宁公主得了通传,急急的就赶到了前厅,看到丈夫的模样,当场就哭了起来:“驸马,谁把你打成这样!”
第三百八十四章 懦夫的救星()
寿宁公主和驸马冉兴让差不多年纪,她是万历二十年出生的,今年只有十九岁,长得跟她娘郑贵妃有几分相像,不过个头倒没她娘高,脸蛋很圆。去年二月寿宁被册封为公主,当月就下嫁冉兴让,算起来,小两口新婚还没满一年呢。
按照正常人的角度看,刚结婚的小夫妇,肯定是如胶似膝,谁也离不得谁,对男女之事更是热衷。家里做长辈的都是这么过来的,哪个会怪小两口子见面多,上床多的呢,顶多也就是老两口私下笑骂几句而矣,笑骂完就是扒指头算何时能抱孙子。
可公主府不一样了,公主的父母在宫里,驸马的父母则在老家,没长辈在身边,却多了帮死要钱的宫人太监,规矩也多,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冉兴让又是个平民子弟,受不得气,于是矛盾就激化开来,闹成现在这种地步。
凭良心说,做老朱家的女婿真是世间最倒霉的差事。也不知洪武爷那会怎么想,定下一条死规矩,那就是驸马必须从平民百姓或低级官吏家中选取。而一旦被选为驸马的人家,近亲中就不能再有人出仕为官,哪怕已经做官的都得提前退休回家。
单论洪武爷的出发点,显然是不想让人借着皇亲的身份为非作歹,这出发点肯定是好的,却苦了一帮老朱家的女婿们。
驸马仪宾不过是个领干俸的虚职,做了驸马不但本人没了前途,家里的亲人甚至举族士子都不能应举做官。
封建时代,想要出人投地肯定得走科举道路,甚至家族的兴盛都和科举息息相关,那么不让驸马及其亲人科举做官,无疑比杀人父母还要恶劣。
有这规矩在,还有谁愿意当驸马?
祖上做了十八辈子孽,才去做劳什子驸马呢。
民间的世家大族,书香门第肯定不愿和老朱家结亲,自毁家族前途的事,没人愿意干。这样一来,金枝玉叶的公主就成了烫手山芋,结果就是公主、郡主及宗女们的丈夫,往往素质参差不齐,不乏粗鄙丑陋的市井无赖之徒。
精英之辈,对公主基本是敬而远之了。
到了明中叶,公主郡主们更是成了有钱人的玩物。谁有钱,谁就能讨个公主来玩玩。反正富家子弟不求科举,家里又经商不作官,弄个驸马当当岂不美滋滋?
主管公主出嫁的内监们也借着公主郡主们大发其财,把个唠病鬼选为驸马都算公公们对得起皇家了,没给公主配个阴婚,公公们良心就大大的好。
良臣想到前世一些“同僚”写小说,到了明朝不是这个讨公主,就是那个讨郡主,混得美滋滋,一爽到头,浑不知真这样干了,四里八乡都得指着主角脊梁骨骂他活祖宗,害人精呢,那些要考科举的亲戚还有在外当官的叔伯们能提刀把你砍了…真碰上大好前程被毁的亲人,说不定就能半夜把你绑去沉塘了。
驸马死了,大家就能继续科举考试了。
所以,做驸马,不如当公公啊。
冉兴让一个平民子弟,不过因为相貌好被万历看中,点了做自己女婿,家里没钱手头紧张,没法跟富家子弟一样打点宫人太监,搞到现在这般狼狈,也只能算他不走运。真个以为驸马爷高高在上,威风的么。
可是,良臣必须承认,寿宁公主真的是疼爱自己的丈夫,他看得出小两口的感情很好。
寿宁一边流眼泪,一边心疼的帮着丈夫擦脸上的血水,不住的自责说自己不好,连累了丈夫,看的良臣也很感慨,小两口子也真是不容易。
许是初为人妇,寿宁身上颇是有股味道,像是邻家养在闺中的乖乖女,又像是可人的学校小姐姐,总之,看着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良臣瞅着,倒觉得这位公主有点像福原爱酱。
印象中,这位公主好像一直活到了明末,应该是老死,而非死于非命。驸马冉兴让声名在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都不显,若非其被太监险些殴打致死的事迹被不少读书人收入笔记中,恐怕和大多数驸马爷一样史书无名。
良臣依稀记得,洛阳被李闯攻陷后,因为遇难的是冉兴让的嫡亲大舅哥福王,所以崇祯好像派他到洛阳抚恤过福藩幸存者。甲申年,李闯在北京追脏助饷,冉兴让被拷打至死。当时公主已经去世,停柩在家,驸马再死,这公主府就是家破人亡了,哪有人替夫妻俩收尸,以致最后可能都无葬身之地。
不过这也是常态,改朝换代,前朝皇室能保下命来已是难得。这朱明的公主再差也比赵宋的强,殉节死难总比被敌军绑去做营妓的好。当然,这也是因为汉家的公主长得不错,换满州蒙古的,只能回头再说了。
良臣这边搜索着有关小两口的历史,那边寿宁听冉兴让说了几句,已是气不打一处来了,气得浑身哆嗦,嘴里只喃喃:“还有王法吗,我要去父皇那里参他们一本!”
因为过于激动外加情绪波动太大,寿宁的脸通红,气的。
冉兴让是疼妻子的人,见状,忙低声宽慰公主几句,然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们若能见到父皇,我也不至于挨打了。”
闻言,寿宁心生一股无力感,既难过又愧疚的握着驸马的手,眼眶红红的,正想说都怪她不好,牵连驸马受罪,却瞥见一旁站着个青袍小公公。
“这位是?”寿宁茫然的看着丈夫。
“公主,这位是内官监的魏公公…”
冉兴让忙为寿宁介绍了良臣,一听是魏良臣救的自家丈夫,寿宁自是上前感激,甚至还要向他行上一礼。
人家是公主,良臣是奴婢,当然不敢受公主的礼,忙道:“公主不必如此,咱家也是见不得那帮刁奴…”
刚开口说了句,外面却有人喊“上谕,冉兴让接旨!”
三人都是一愣,冉兴让不敢怠慢,连忙奔出厅外,跪在了院中。寿宁和良臣也紧随其后,良臣跪了下来,寿宁则是站着,不解的看着来宣旨的那个太监。
“殿下!”
来宣旨的太监朝寿宁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冉兴让,道:“上谕,冉兴让贵为驸马,不知廉耻,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今收回蟒衣玉带,罚至国学反身三月,不许再奏。钦此。”
那太监宣完上谕,又朝寿宁行了一礼,看了眼魏良臣也没当回事,就这么直接回了宫。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冉兴让跪在地上一头雾水,自己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还被帮刁奴打的半死,皇帝怎么还传这么道口谕。
“不可能的,父皇他不会的…”寿宁又急又气,父皇一道口谕就让驸马离家三月,她如何能受得。
良臣品出味道来了,多半他前脚救了冉兴让,后脚那赵进朝就找人去万历那边上谗言了。
先入为主,郑贵妃身边的人都说公主性淫,驸马品行不堪,万历再得了人添油加醋一说,能不气的下道旨意来么。
不过,万历怎么没把我也给罚了,西安门外的动静也不小啊?
良臣微微一想,就明白过来,那赵进朝就是吃再大的亏,他也不敢把这事说出来,因为,可是他先带人打驸马的。皇帝再怎么恼驸马,恐怕也见不得一个下奴暴揍他女婿吧。
赵进朝要敢说,第一个死的肯定不是他魏公公,而是赵公公。
想通此节,良臣就有数了,见冉兴让还傻跪在地上,便上前准备扶他起来。事情嘛,还可以从长计议,只要动动脑子,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谁知他刚上前一步,耳畔却传来一妇人尖利的声音:“殿下,上谕都来了,是不是请驸马即刻去国子监反省呢。”
一听这声音,冉兴让和寿宁公主都是色变,夫妇二人不约而同向那妇人怒目瞪去。
进来的正是寿宁公主府的女管事梁姑婆,她从前也是寿宁的奶妈。
梁姑婆跟同为乳母的客印月差距实在大了些,大手大脚,黑脸黑面,要说唯一的优点就是胸前倒比客印月强上一二,看着,也很健壮。
良臣很想掩面,都说宫人也是要挑选的,怎么到了梁姑婆这里,就破例了呢。那赵进朝也是好胃口,好手段。
“梁妈妈,这事,是不是你做的!”寿宁铁青着脸,圆圆的俏脸满是愤怒之色。
梁姑婆浑然不惧,反在那一脸莫名奇妙的样子,委屈的喊道:“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我做的?…我可是刚从外面回来,听下人们说才知道陛下来上谕了。”
寿宁虽气,可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
梁姑婆见了,心中更是得意,一脸讥讽的看向冉兴让,冷笑道:“驸马爷,你还愣着做什么?怎么,难不成驸马爷还要抗旨不成?”
“你!…”
冉兴让悲怒交加,一气从地上跃起,指着梁姑婆,一脸恨意。
梁姑婆见了这样子,更是恼火,大喇喇往前,也是叉腰对着,喊道:“我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吓人。
冉兴让被吓住了,一口气劲硬生生的憋在嗓子眼,两眼珠瞪的多大,看这架势,要不顺了这口气,指不定会不会被活活憋出病来。
寿宁公主见状,坚定的站到丈夫身边,如果丈夫要做些什么,她身为妻子肯定支持,大不了事后一同到宫门请罪。
良臣也以为冉兴让会雄起一把,不说打死这梁姑婆,至少也要打得他半死,要不然,西安门外挨的揍岂非白挨了。
哪曾想,冉兴让手抖身抖,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尔后,竟然长出一口气,然后身子一软,竟然微微一晃,靠在了寿宁身上,尔后将眼睛闭的紧紧的。
寿宁吓的赶紧扶住他。
良臣惊讶,冉兴让此时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懦夫啊。
他摇了摇头,懦夫不可怕,可怕的是懦夫有救星。
第三百八十五章 公公战泼妇()
懦夫有没有救星,梁姑婆是不知道的,反正她也不知道世间还有超级魔鬼肌肉人一说。
瞅着驸马爷那一脸懦弱的衰样,梁姑婆颇是解气,心清气爽之下,便寻思晚上定要找相好的赵进朝喝上几杯,然后趁着酒兴,要老赵好生弄她一番。这几天,可是叫驸马爷弄出邪火来了,不把火泄出来脸上铁定长痘子。
上回老赵赌钱时跟人吹牛,说他跟御马监的丘全学了一手好本事,这女人只要过他手上,管她是烈女还是贞妇,统统都得死心踏地的跟他一辈子。这话,梁姑婆可记在心头,今晚赵进朝要不把她弄得欲仙欲死,她梁妈妈就把他狗爪子剁子下酒。
不过,老赵刚把驸马爷打了,眼面前倒不能急着回来,总得过了风头才是。虽说不怕公主会怎么着,可总得给些面子,梁姑婆便琢磨着,实在不行她晚上就进宫,反正冉兴让个倒霉蛋叫皇帝发到国子监反省,他不敢不去。留下公主一个人,小姑娘家能闹出什么来。
梁姑婆这边都想着事后庆功了,当事人驸马爷冉兴让则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求告无门,一脸痛楚,真正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堂堂驸马爷被个奴婢欺到这个地步,冉兴让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可是,他又不敢真死。毕竟,他怕疼,也怕死,要不然刚才西安门外也不会向个小公公求救。
夫君懦弱的样子,寿宁看在眼里是又急又气。
急得是冉兴让马上就要去国子监,一去还是三月,这三月可让她如何过法;气的是冉兴让身为驸马,身为男人,节骨眼上竟然拿不出半点男人的样子来,任由梁姑婆这般讥讽他,半点勇气都提不起来,实在是有些…
终是恩爱,寿宁再对冉兴让失望,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此刻将夫君搂的紧紧,不住低声安慰,看着,倒像她朱轩媁是驸马爷般。
旁观者的良臣,都恨铁不成钢了,也不知冉兴让怎么想的,先前被人群殴,你一人打不过情有可原,现在就一个梁姑婆,你上去跟她单挑啊!…哪怕还是打不过,总比现在这般怂样强吧。
男人,不怕干不过,就怕不能干啊。
尤其是在自家女人面前,更是不能丢了面子。老话说的好,宁输人不输气势,到你这驸马爷这倒好,人和气势都输了。
难怪老朱家的女婿们都不成大事,如此驸马,有什么前途,也就皇位交接时出来显示下存在了。
冉兴让越是懦弱无能,梁姑婆那边越是得意,她火上加油了,干笑一声,然后对寿宁说她去叫人套车,再给驸马爷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公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赶紧吩咐,她马上去准备,总不能让驸马爷在国子监吃苦头。
说话的语气,良臣听着都酸,再看冉兴让,却依旧还是那德性,身子倒是气的发抖,可愣是不敢吱声。
公主恨恨的看着梁姑婆,跺了跺脚,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角和着泪水,却不知道是叫自己的奶妈气的,还是叫自己的丈夫给急的。
见状,良臣知道,该是他魏公公踩着七彩云朵上场来拯救这小两口了。
懦夫的救星——魔鬼肌肉人,终于动了。
再不动,还什么时候动?
魏良臣轻步踱到梁姑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