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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忙!老乡,不知你那褡裢里还有些什么值钱的宝贝,全都拿出来让咱见识见识。到那时再一并论质定价,如何?”小伙计并不理睬王茂那急不可待的焦灼,只顾去观察那些闪烁光辉的罕见珠宝,却不肯开口还价。
王茂见状不由迟疑起来。本来,他很想拿出一件珠宝,就请伙计议一次价的。如今却见那小伙计并不议价,反而坚持让他将褡裢里的金银珠宝悉数拿出来。王茂越来越感到狐疑,就在这时,楼梯上又传来一阵笃笃的脚步声响。王茂抬头望去,只见楼梯上缓步走下来一位头戴礼帽,身穿竹布长大褂的中年人。小伙计见了那人,大声地叫道:“掌柜的,可来了大卖主啦!这些珠子可是真正的皇宫藏品呀!”
中年人冷冷地望着王茂。
王茂见小伙计不住地向那位中年人眨动着眼睛,心里疑云四起。他定神一看,忽然发觉那位中年人有些面熟,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是,那位中年人到底是谁呢?王茂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那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使王茂的心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你千万小心,云一彪可不好惹,你要是去马伸桥,可要小心内中有诈!”蓦然间,王茂的耳边响起了父亲王绍义当初的担心。王茂警惕地环顾左右,隐隐察觉情势不妙。他悄然省悟到了什么,心里发虚发慌,暗暗地叫了一声:“不好!我上当了!”他也顾不得再与小伙计纠缠搭话,手忙脚乱地将桌子上的翠玉佛头和大大小小的珠子,用手揽在一起,塞进褡裢,口中大声地叫道:“算咧算咧,俺不卖了!不卖了!……”王茂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褡裢抓住,往肩头上一背,转身便朝客栈的门外逃去。
小伙计见状急了,猛地冲扑上前,狠命地将王茂的衣襟一揪,高声大叫:“盗墓贼!你今天是逃不掉了……”
王茂见状更加惊慌失措,直到现在才知道父亲的猜测完全没有错,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踏进了云一彪小分队所布下的陷阱。王茂一边在心里暗悔不该不听王绍义的忠告,一边拼命地挣脱小伙计对他的拖拽。在紧张与慌乱之际,王茂从那小伙计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大吼一声,发疯一般地夺门而出。等到那位穿竹布长衫的中年人从腰间拔出驳壳枪,追到客栈门外的时候,王茂已经背着褡裢,神色慌张地冲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倏然间就踪影杳然了!追出来两个人的手里虽然都有枪,可是在门前集市上人如潮水的情况下,也无可奈何。他们沿王茂逃跑的方向追了一程,见踪影全无,也只好回到悦来客栈,这是才发现,王茂在慌乱之际,居然将一只银白的珠子遗落在客栈账房的桌子上了……
原来,那位穿竹布长衫的中年人就是蓟县公安局长云一彪,化妆成天津珠宝行小伙计的就是侦察员国如剑。当云一彪手托着那只王茂遗落在桌子上的白珠子沉思时,他在心里暗悔一个本来可以将盗墓者人赃俱获的好机会眨眼间失去了。如果当时国如剑能够更老练一些,如果他早一步下楼的话,也许就抓捕住了出售珍宝的盗墓贼。
尽管没有当场逮住那个出售珍宝的盗陵人,云一彪还是做出了如下的判断:一是来人系本地口音,完全可以通过他来否定敌工部长黄金仲关于外地流匪作案的说法;二是在他与国如剑出门追捕盗陵者的时候,发现那人逃窜的方向是在蓟县八区的区域。正因如此,云一彪后来与八区区长介儒谈话时,直言不讳地告诉介儒说:“根据目前侦察所得到的线索分析,参与盗掘景陵的不法分子,极有可能就分散隐藏在八区的村屯里。”
云一彪伫立在青峰寺内的禅房窗前,凝望着越来越昏黑的夜空。在入夜以后,小北风开始吹卷起棉絮般的雪朵,在天际间飞舞。在云一彪的眼前,夜空中无数飘舞的雪朵,变幻成一个个令人生疑的面孔。他们当中既有在马伸桥小镇上侥幸逃脱的王茂,又有故工部长黄金仲和八区区长介儒,这些人与发生在马兰峪的景陵盗案有关系吗?
“我是共产党的干部,决不可能做任何有违于党与人民利益的事情!”云一彪记得,那一次他与介儒谈话时,介儒一开始就以这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他说道:“云一彪同志,我可以以人格和党性保证,在我们八区所管辖的村村屯屯,不可能有参与盗陵的人。当然,区、村干部就更不可能参与此案!……”云一彪当时义正辞严地说道:“介儒同志,八区所属的村屯中是否有人参加盗掘景陵,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我相信你在这一大是大非问题面前,会站在党的立场上,尽快协助公安局查找到盗陵的线索!我也相信你不会在这种原则的问题上犯错误!”
“我当然……会站在党的立场上的。”云一彪的话份量很重,一语击中介儒的要害。他将胸口一拍说:“请你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望,尽快协助你们在八区查找有关盗掘景陵的线索!……”
当然,云一彪根本不会想到,就在此时此刻,介儒在敌工部长黄金仲的威胁利诱之下,已经采取了妥协的态度,沦落为盗陵集团的主要成员了……
“局长,这个家伙非常顽固!”云一彪的沉思被打断了。他回头一看,见是国如剑走了进来。他浑身上下都落满了白色的雪花。国如剑说:“从天黑时我们就开始审问关增会,可是他始终不吐口,无论如何也不肯交代向行署公安局报假案的真正用心……看起来,这里面很可能有个天大的秘密,任我们如何审问,关增会都不肯招供!”
云一彪颔首道:“你说得很对,关增会的精神包袱很重!”他略一沉吟,便和国如剑走出禅房。外面夜色如墨,风狂雪猛。古寺之内,已经积满了厚厚一层雪毯,殿宇、钟楼和几株苍劲的古柏,在凄厉的北风中剧烈地摇拽着,枝桠在风中发出尖厉的啸叫。云一彪和国如剑沿积雪的小路来到配殿后的一间小偏厦。这里原来是寺中道人们的小库房,如今变为关增会的临时囚所。小房里透出美孚灯的光亮,几个荷枪的武装民兵在门外担任警戒。云一彪将房门推开,只见在昏黄的灯影下,一个双手被绳子牢牢捆在身后的人,颓然蹲坐在墙旮旯里。灯光照亮了他那颗被火烧秃的脑壳。
“关增会,”云一彪抖掉大衣上的落雪,凛然的目光如一道利剑一般注视着不敢仰视他的关增会。他冷冷地逼视了两分钟,忽然说道:“你既然宁死不肯说出报假案的真正原因,我们也决不勉强。为什么?因为我们共产党对待罪犯的政策是坦白者从宽,抗拒者从严!你现在不敢说出实情,是因为你报假案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祸心。”
关增会惊恐地抬起头来。他那两只眼睛一睁一闭,从那只睁大的眼睛里不难看出他心底的惊慌。
云一彪冷冷一笑说:“现在,我知道你那口是撬不开的!关增会,我们给你一定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能在这段时间里供出幕后指使者,我们仍然将你当做胁从者对待。如果你继续顽抗,或者因为你的顽抗给党和人民带来更大的损失,那么你就必须为你的罪行承担责任!”
冷汗从关增会那光秃秃的头顶上沁出来。他不敢与云一彪灼灼的目光对峙,急忙埋下头去,浑身情不自禁地抖动起来。
“云局长,电话。”就在这时,一位荷枪的民兵急匆匆地跑进偏厦,向云一虎报告说:“是冀东行署打来的紧急电话!……”云一彪对国如剑叮嘱了几句,就随那民兵快步地来到前大殿。在临时搜山指挥部里,一架军用电话摆在香案上。当云一彪从电话里听到冀东行署专员黎亚夫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时,他的心顿时急切地跳了起来……
第27章 惠陵、定东陵夷为空冢
天将黎明的时候,雪霁风止。
双山峪——距离两月前已经盗劫一空的景陵东南三公里。在一夜的风雪过后,双山峪的山山岭岭均披上了白皑皑的雪甲。就在这雪的山峦中间,一片平坦的谷地中央,坐落着清朝第八位皇帝爱新觉罗·载淳(同治皇帝)的惠陵!
这位慈禧太后的亲生儿子,虽然六岁时即在北京紫禁城的太和殿内登基即位,但是因有东、西两宫皇太后的垂帘听政,所以直到他十九岁因病驾崩时,始终也没有做过一日名副其实的皇帝。尽管同治皇帝在位时徒有虚名,但是因为他毕竟是咸丰和慈禧的亲生儿子,所以死后极尽哀荣。从惠陵建筑的规模、恢宏奇伟的殿阁等,都可见一斑!
1946年1月14日夜里,在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里,地处双山峪的同治惠陵,也像他的母后慈禧的陵墓在十多年前为军阀孙殿英盗掘一样,没有逃脱惨遭暴徒洗劫的厄运!
一连几天几夜,惯匪王绍义和他的两个儿子王茂、王慎、八区民政助理纪新等人,就在这距马兰峪稍远的双山峪中,夜以继日地大肆盗挖着同治皇帝的惠陵!
当地宫的几扇巨大石门被炸开以后,满脸黝黑、下颏胡须蓬乱的王绍义,一只手里举着燃烧得噼叭作响的松明火把,在王茂、王慎、纪新和一大群为发财而情愿舍命的盗陵者们的簇拥之下,走进了同治皇帝幽黯而深邃的地宫墓穴!这里没有积水,也没有骇人的喷火机关,在石基台上的“金井”上方,只有两只油彩斑驳的楠木棺材!王绍义对惠陵十分稔熟,十几岁时就与当石匠的父亲来过这里。
“听说同治皇帝是染患天花病而死的?”纪新在一簇簇松明火把的光焰映照之下,望着穹窿宝顶下的棺椁问王绍义道。
“不,不是因天花病而死的。”王绍义说道,“我小的时候也听人说同治是染天花病死去的,还有人说他是得花柳性病致死。其实都不对。当时同治皇帝的年岁太小,西太后又对他看管得甚严,哪能允许他随便外出去逛北京的八大胡同呢?那全是些毫无根据的传言罢了!我后来听我祖父和守陵的老辈人说,他真正的死因,是因为同治皇帝的那个蒙古皇后!”
“蒙古皇后?!”纪新和所有举火把的盗陵人,都将惊诧的目光投向距同治皇帝棺椁仅有一米之隔的皇后棺椁。她棺前的灵位上字迹依稀可辨:“孝哲嘉顺淑慎贤明恭端宪天彰圣毅皇后。”
王绍义指着皇后的棺木对众人说道:“这个孝哲毅皇后,也就是阿鲁特氏,原本是蒙古正蓝旗人。她比同治皇帝年长两岁,是当时大清朝翰林院侍讲崇绮的女儿,也是同治四年的状元。当时西太后为何要选比她儿子载淳大两岁的蒙古女子为儿媳,后人不详内情。可是后来不断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西太后因为看不上这个蒙古儿媳,不时地在宫中找茬儿打她骂她。西太后还不准儿子与儿媳同床共寝,甚至两个人在一处偷偷说私房话也不准许。所以同治皇帝对母后越生反感。同治十三年,有一天,西太后又发现这位阿鲁特氏皇后在储秀宫内偷偷地与同治皇帝说悄悄话。当时西太后就无故殴打阿鲁特氏,同治皇帝在旁痛心地哭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后殴打自己心爱的皇后。同治受此惊吓和委屈,得了重病,到深秋时已经昏迷不醒。西太后这才慌了,忙请太医医治,可是已经回天无术了!
同治小皇帝就在这一年十二月初五酉刻,病死在养心殿里了!他死时才十九岁,是清朝最短命的皇帝。因为西太后禁戒儿子与儿媳同床,所以同治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
纪新问道:“那么这个蒙古皇后又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王绍义说:“这个蒙古女人命也很苦,只当了两年挂名的皇后。她的丈夫死后,她也得了病。只过了不到一年,在光绪元年的二月二十日也死了!”
纪新说:“那么这个蒙古女人的灵棺又是何时抬进同治惠陵的地宫里安葬的呢?”
王绍义如数家珍般地说道:“其实同治皇帝死时,这座惠陵甚至连地址也没有选定,当然更没有兴建。同治的灵柩先是在北京景山的观德殿暂厝,后来又在隆福寺行宫停了五年。惠陵是光绪元年二月才建的。这你就明白了,同治皇帝和他的孝哲毅皇后,是光绪五年三月二十六日,一同移到惠陵里安葬的。”
纪新听了王绍义的一番话,朝向黑鸦鸦簇拥在身后的人们一招手,大声叫道:“弟兄们,来呀!把两口棺材统统给我劈开!”
“嗷…呀…”众人见状,哪里还肯再等,都一叠声地吼喊着,举着火把直向两口帝、后的棺材拥来……
天将破晓时分,在王绍义和民政助理纪新的指挥下,暴徒们如同饿虎扑羊一般地将同治皇帝和孝哲毅皇后的两口楠木棺材劈开,棺内所有的陪葬珍宝包括玉器、金银、珠串、凤冠、玉玺等值钱之物,悉数抢光分尽。大批盗陵者在分到了棺中宝贝以后,迅速从惠陵中逃离,四散而退。嚣闹了几天几夜的惠陵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一片死一般的岑寂!
“绍义兄,现在咱们也该撤了,否则,万一被蓟县公安局查觉,咱们就难以逃脱了!”在劈棺掘陵时始终带着区小队民兵在惠陵四周担任警戒的副区长李树清,望着惠陵大殿前青石甬道积雪上所遗留下的密麻麻足迹,心烦意乱地催促说。
“不忙!天还没亮,谅他云一彪就是飞毛腿,也无法从盘山赶回来。”久闯江湖、历经风险的王绍义,不以为然地将脑袋一摇说。此时,王绍义已做好了退却的准备。他早已命王茂、王慎将从惠陵中分得的赃物,趁着天色未明时,就送回了黄松峪。现在,王绍义望着空荡荡的惠陵园寝,得意忘形地从心里发出一连串的冷笑。他对李树清和纪新两人说道:“两位别忘了,咱哥们在惠陵所得到的宝物并不多,何不到其他两个陵去看看呢!”
纪新立刻心领神会,附和着说:“对对,咱哥们何不多捞一把呢?机不可失呀!”
李树清听说还有横财可发,也不再吵闹着回家去,只是面有难色地对王绍义说:“多捞点固然求之不得。不过,那咸丰皇帝的定陵是万万去不得的,是黄金仲在那边指挥着。如果他见咱们已经得了这么多的实惠,再到他那定陵里去拣洋涝,岂不是要惹麻烦吗?!……”
王绍义沉吟一下,说:“那咱们就到普祥峪那里去!是郭正领人在那里盗东太后慈安的墓,咱哥们去了,谅他也不会一毛不拔的吧?”
“好好,咱这就去!”纪新和李树清两人早已焦盼得心急,这时见王绍义主张去定东陵,都纷纷响应。在大雪过后的黎明时刻,天气干冷干冷。王绍义在前引路,李树清和纪新两人在后紧紧相随,沿着山梁上积着盈尺深的积雪,择近路直向普祥峪慈安太后的定东陵方向走去。此时天穹依然很黑很暗。浓厚的雪云将天空牢牢地遮住,星光全无。由于小北风还在嗖嗖地刮着,天际间时有落雪飞来舞去。
林涛如吼。位于咸丰皇帝定东陵东侧几里路的慈安陵,与已在1928年被军阀孙殿英、谭温江盗掘过的西太后慈禧的陵墓之间,相隔只有一丈多宽的马槽沟。王绍义作为此地土生土长的人,又曾在小时候随父来到两宫皇太后的陵区内做过石匠活,对倚山而筑的慈安陵可谓了如指掌。原来,慈禧和慈安的两座陵墓是选建在两座相连的山下。西侧一山名为普祥峪,东侧一峰则名为菩陀峪。同治十二年开始大兴土木,建筑这两座陵墓的时候,因为慈禧太后看中了菩陀峪下的平川,选定为她的陵墓所在地后,善良而不喜欢与慈禧相争的慈安太后,便情愿将墓葬屈居在西山的普祥峪。令王绍义等盗陵犯为之扼腕痛惜的却是,慈禧的陵墓早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坟!
“张小队长!陵下到底怎么样呀?”心急如火的王绍义在积雪中跋涉着,第一个来到定东陵前的五孔桥上。在凛冽刺骨的小北风吹拂下,没戴帽子的王绍义仍然跑得满头大汗。他远远望见区小队长张森的身影,急忙喊了一声。
“张森,现在咸丰和同治的两座陵已经被盗空了,只剩下你们这座太后的陵了!”李树清也踏雪疾步而来,望见十几个区小队的战士正荷枪在定东陵的正门前警戒布哨,心绪不安地探问。
五孔桥上,积雪盈尺。当区小队长张森在浓重的晨霭中看见远远走来的是王绍义、李树清和纪新时,他一边往腰里掖着什么,一边乐滋滋地说道:“是你们啊?王大哥、李副区长,你们来得正是时候,现在地宫已经打开了,郭助理他们正在下面分宝呢!唉唉,很可惜的是,别看这座陵墓这么大,可是东太后到底比不上西太后,棺材里的好东西并不多呀!快,你们三个快些去吧,也许还能上去抢它几样珠宝呢!嘿嘿嘿……”
王绍义、李树清和纪新相视而笑,也不搭话,都放开大步向着定东陵内院疾快地走去。层层殿阁、燎炉、陵门、牌楼,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白皑皑的雪毡。在黎明前的昏黑中,黑森森的庞大建筑群巍然矗立在灰朦朦的阴空下,殿宇上的积雪白茸茸的,宛若为漆黑的建筑群镶嵌上了一层白边。王绍义对这座久违了的定东陵记忆犹新,但是他觉得小时候见过的几层大殿,因为数十年的风雨侵蚀,越加变得陈旧,方城里的陵寝门和明楼前的木牌坊多已柱老梁朽。后殿内地面上的皑皑积雪上残留着杂乱密集的脚印。十分明显,就在不久以前,那些在定东陵里苦熬苦干几昼夜的盗陵者们,已经通过地洞入口拥进了慈安太后的地宫,去抢夺太后棺材里的珍宝。就在王绍义、李树清、纪新三人接近地宫入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些已经在地宫里分得了赃物的庄户人们,喜滋滋地手捧着宝贝从地洞里爬出来,与王绍义、李树清和纪新等人擦肩而过后,慌慌张张地向陵区的前门遁逃而去了。
“站住!都给我站住!”王绍义左手拎着一支德牌撸子枪,看到那些分得了赃物的人都不肯理睬他,像躲避强人一般四散奔逃,气不过,急忙张开双手拦住几个人,骂道:“他妈的,你们得意什么?还不快让老子看看你们都分了些什么稀罕物?”
李树清和纪新也上前拦住了分得了赃物的人,正欲夺过来看,不料那些已经分得了宝贝的人们,早已不再像在八区祠堂里听黄金仲和王绍义训话时那么温顺,一个个都唯恐分得的宝贝被他们夺去,一哄而散地向陵门外逃去了。气得王绍义双手卡腰地跳着脚大骂:“早知道你们这样无情,当初真不该串联这些贪财忘义的家伙!”
“算咧!绍义,何必和他们计较呢?”李树清和纪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