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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在当时是家里无上的荣光。而今,苏联与中国邦交恶化,去美国也就成了惟一的选择。但不管怎样,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就应该到外面闯荡闯荡。何况,中国在许多方面确实是不如美国,尤其是在科技上。不过,现在最困扰他的倒不是应不应该出去,而是出去后所要面对的问题,如何在竞争激烈的美国社会生存下去,说起来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此时的他,才第一次开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成长的辛酸和对未来人生的迷茫。
两人路过一家饭馆,苗苗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才想起来两人走了很长的路,就建议到馆子里吃点东西,然后再去舞厅跳跳舞。
“我看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吧!”魏秀峰回答她。
苗苗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魏秀峰。“那,进去吧!”临别在即,何必拂了她的意,魏秀峰心软了,两人走进餐厅。
一大早,研究所就召集开会,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杜延信郑重地宣布:“根据军委和总参的命令,我调到装甲兵学院,周政委调到工程兵部,苗岩峰同志接任总工程师,魏可凡同志任政治部副主任。”
坐在一旁的周政委连忙补上一句:“所里很快要召开大会,向全体人员宣布命令,你们先有个思想准备。”
杜延信点点头说:“这下,咱们所领导班子年轻了不少。哎,苗岩峰,你有什么想法?”杜延信目光炯炯地看着苗岩峰。从杜延信的目光中,苗岩峰读出的是信任和期盼。
“怎么,有顾虑?”杜延信的眼神和善,充满信赖。
苗岩峰鼓起勇气,坦言道:“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这把年纪,起码对自己有所认识了。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完全没有想过要当领导,我只是个做具体工作的,可凡年轻的时候就说过,要是让我去当乐队指挥的话,我一定不会去指挥乐师们,而是自己从一件乐器到另一件乐器,轮流着演奏。”
杜延信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就要求你学会当指挥。”
苗岩峰还想推辞,魏可凡见状忙插话:“所长,政委,你们在所里工作了几十年,是不是开个欢送会,这也是对年轻同志的激励嘛。”
杜延信笑道:“不要了,我和老周商量过了,不要搞任何形式的欢送和宴请。”
周政委又接上一句:“对,我举双手赞成。”
杜延信拍拍魏可凡的肩膀,眼睛却对着苗岩峰说道:“我们还会经常回来的嘛,是吧,老周。”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魏可凡、徐秋萍、苗苗等一行人在给秀峰送行。
魏秀峰牵着苗苗的手说:“到了美国,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定等着我。”
“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走,看看你爸妈去。”苗苗岔开了话题。
看见姐姐走过来,苗小军嚷道:“姐姐,你和秀峰哥说什么呢?老是说不完。”
魏秀峰没有搭话,冲着魏可凡走过去,他认真地盯着父亲的眼睛问道:“爸,你和妈就不能和好吗?”
魏可凡摇摇头,叹了口气:“秀峰,你再长大些就会理解爸爸的。”
这时,苗岩峰、韩玉娟也赶来了,秀峰忙说:“苗叔叔,韩阿姨,还麻烦你们来送我,真不好意思。”
苗岩峰拍了一下魏秀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到了美国,要好好学习,学点真本事回来。”
韩玉娟把徐秋萍拉到一边,看着好友满脸的倦容和眼角依稀出现的几条鱼尾纹,有些心酸,宽慰她道:“秋萍,秀峰走了,你也该轻松一下了。”
徐秋萍内心苦笑了一下,一个女人支撑一个家庭,其间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各位旅客请注意,前往美国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
魏秀峰和大家—一告别。魏可凡叮嘱儿子:“秀峰,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
魏秀峰抱住父亲,父子俩的眼眶都有些湿润。徐秋萍也悄悄地在一旁抹着泪。望着儿子走进通道的背影,魏可凡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发呆,苗岩峰推了推他:“可凡,我们该走了!”魏可凡好像如梦初醒,忙说:“好,走。”
两家人走出机场大厅,苗岩峰问道:“可凡,明天一早,杜所长要走,他不让搞欢送,你说该怎么办?”
魏可凡想了想说:“我们总不能让咱们老所长就这么冷冷清清地一个人走了吧?”
苗岩峰点点头,两个人盘算起来。
夜已落幕,杜延信在办公室里再次看着那些熟悉的图片,他在李安民和赵文化的照片前驻足良久,然后,关上灯,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吸着烟。夜色中只有烟幕发出点点火光。
“所长。”杜延信抬起头看见了满脸真情的苗岩峰。
杜延信拍拍台阶,示意苗岩峰挨着自己坐下。
“岩峰,说心里话,就是走遍天下,我心里挂念的还是咱们所呀。”
苗岩峰点点头回答:“所长,我理解您的心情。”
过去的那些日子一页一页地在杜延信眼前缓缓地翻过,这些日子以来他甚至害怕躺在床上,因为一闭上眼睛,全是过去的那些人呀事儿呀,老伴说他老了,说人老了就爱怀旧。老就老吧,怀旧就怀旧吧,毕竟自己也算是幸运的,因为那些人呀那些事儿够想一辈子的。老来有丰厚的记忆相伴,不寂寞啊!
“岩峰,我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还不放心,就是逢年过节的,一定去给赵文化、李安民这些牺牲的同志扫扫墓,看看这些同志的家属。”苗岩峰在杜延信眼里还是一个年轻人,或许是刚从苏联留学回来英朗的苗岩峰留下的印象太强了,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定格,所以才会让自己常常这样想。他看着苗岩峰,感到有好多好多话要讲。但此时此刻,他能说什么,哪怕多一句的交代都是不必要的,因为他信赖苗岩峰,信任苗岩峰的能力。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杜延信和老伴已经起身。树上的鸟儿还没有叫,而在平时,杜延信总是在鸟声中起床、吃饭、离家,好像有一种与大自然同步的感觉,心情总是特别舒畅。今天,他没有听到鸟叫,心里有些黯淡。跟自己处了多年的老邻居们,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呢?由此联想到了所里的同志,他们会不会来?也许不会来吧,当初自己可是拍着胸脯叫人家不要来的。何况天气又这么冷,谁会起个大早呢?鸟儿都起不来呢!可心里却又实在有些空落落的,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夫妻俩默默地收拾完东西,杜延信帮老伴穿好了衣服,戴好围巾,对老伴说:“你看看车来没来,咱们快点走,别惊动了大家。”老伴撩开窗帘一下呆住了,她惊异地喊杜延信过去——院子里站满了人,苗岩峰、魏可凡、韩玉娟、孙明建、徐秋萍、郭红义等人在晨曦中一字排开。
大家看到杜延信走出来,围拢上来,把他包围在中间。杜延信激动得说不出话,心里不禁感慨,人间有真情在啊!
苗岩峰却带着愧疚说道:“所长,大家都是自愿来送您的。”
杜延信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他激动地握住同志们的手,连声说道:“谢谢大家,谢谢了,谢谢!”
车来了,杜延信和老伴从人群中走出来,上了车。透过车窗,杜延信向同志们频频挥手,直到车渐行渐远,同志们的身影在远处成了一个个小黑点,这才回转身,泪水夺眶而出,是激动还是悲伤……
送别了老院长之后,大家的生活又回到了各自惯常的轨道上。
这天晚上,徐秋萍的新男友李经理来到家里。徐秋萍一边殷勤地为李经理削苹果,一边不住地瞅着女儿的房间。她希望女儿能够出来见见李经理,哪怕是打声招呼也好。可是女儿一点都不懂事,从李经理进门到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徐秋萍站起身来,去敲女儿的房门。里头没有动静。徐秋萍的火气上来了,使劲拍打房门。秀琴终于戴着耳机开了门:“妈,您这是干吗?”
“我干吗,我还要问你呢,让你出来见见李叔叔,怎么就这么难?!”
秀琴定定地看着母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一不一想一见!”
徐秋萍看了看客厅里坐着的李经理,李经理的脸色很难看。他咳了一声,起身要告辞。徐秋萍心急气盛,一扬手就给了魏秀琴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把3 个人都打愣了。最让魏秀琴心痛的是,万没有想到母亲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打自己;李经理也是震惊不已;而徐秋萍一个巴掌下去,自己的心也碎了,那巴掌似乎不是打在女儿脸上,而是打在了她自己脸上。母子连心哪!
女儿眼神带着怨恨,怒视着母亲和李经理,哭着跑出了家门。徐秋萍浑身颤抖着,无法平息自己混乱的心情。李经理见状也很知趣地离开了徐家。
房间里只剩下徐秋萍,她猛然醒悟了似的冲出房门。刚才的一巴掌打跑了女儿,但也打醒了自己,现在她明白,什么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她一路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心里默默地祈祷:秀琴,我的女儿,你在哪里,妈妈对不起你。
然而,喊了一路,找了一路,仍然不见魏秀琴的踪影。徐秋萍失望地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现在她只能把希望放在了苗家,也许秀琴会跑到苗家去。她抓起电话,往苗家拨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韩玉娟。韩玉娟很吃惊,告诉秋萍,秀琴没有来过。徐秋萍的心一沉,叮嘱韩玉娟不要把秀琴的事情告诉魏可凡。放下电话,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无望地等待着女儿的归来。
夜已经很深,魏秀琴偷摸着回到家里。她正准备溜进自己的屋子,被坐在黑暗中等她归来的母亲叫住。望着满脸的歉意、声音哽咽着向她道歉的母亲,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徐秋萍忙起身开门,见是韩玉娟站在门口。听说秀琴安全到家,玉娟松了一口气。秀琴抹着泪眼,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好朋友亲切地拉着手坐在沙发上聊起天。徐秋萍颇有深意地问玉娟最近和苗岩峰关系如何。韩玉娟很吃惊,不明白徐秋萍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难道,有什么风言风语?徐秋萍眨巴着眼睛:“玉娟你难道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徐秋萍把薛丽追求苗岩峰的事告诉了韩玉娟。韩玉娟听后慢慢站起身,惨白着脸离开了徐家。
韩玉娟恍恍惚惚地过马路,一辆汽车迎面开来,她险些被汽车撞倒,摔到在泥水里。
韩玉娟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
苗岩峰打开门,见到门前韩玉娟的样子,不禁埋怨道:“你到哪儿去了,这么晚?”韩玉娟告诉他自己去徐秋萍家了。
苗岩峰说:“你少和徐秋萍瞎唠叨,这么晚了,要是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
“有三长两短,你不是正好可以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吗?那我正好给人家腾地方。”
苗岩峰愣了一下。玉娟这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冲。刚出门时还好好的,去了一趟徐家就前后判若两人,莫非又是徐秋萍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韩玉娟二话不说,径直进卧室拿走被子和枕头,苗岩峰企图阻止她也没起作用,她坚持要睡在沙发上。苗岩峰看着妻子的异常举动,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下午,在研究所办公楼前面,韩玉娟碰巧看到了薛丽。她认真地上下打量着薛丽,徐秋萍说得没错,这个女人是挺年轻漂亮的。只是韩玉娟纳闷,这么漂亮出色的女人何必要做第三者呢。现在这些年轻人啊!韩玉娟本能地想回避,可看见薛丽在向她招手:“韩技术员!”韩玉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反正这一天总要到的,迟来还不如早来。
韩玉娟没想到,薛丽主动邀请韩玉娟到茶馆去坐坐、聊聊,玉娟一口答应。
茶馆里,音乐在轻轻地荡漾。薛丽和韩玉娟坐在靠窗户的一角,夕阳透过窗玻璃,在人脸上投下了斑驳的红色。
薛丽呷了一口茶说道:“韩技术员,可能有些突然,我想告诉你我爱上了苗岩峰!”这话已在韩玉娟意料之中,但是当面听薛丽说出来,还是觉得刺耳。
韩玉娟不动声色地问薛丽:“苗岩峰是否知道你喜欢他?”
薛而摇摇头,颇为失落地说:“我曾经向他暗示过,但都被他回绝了。”
令玉娟不解的是,薛丽似乎没有偃旗息鼓放弃苗岩峰的意思,她反而进一步恳求韩玉娟把苗岩峰让给她。她的理由是,她比韩玉娟年轻,苗岩峰和她在一起,后半生可能会更幸福。没等她表白完,就遭到了韩玉娟的一口回绝,这种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老公又不是商品。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
徐秋萍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一直尾随两人而来。她可比不得韩玉娟有涵养,指着薛丽的鼻子要薛丽离苗岩峰远点。薛丽傲慢地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徐秋萍冷笑道:“小丫头,你那两下子差得远了,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勾引男人?”
徐秋萍拉过韩玉娟:“玉娟,咱们走,少和这种人瞎废话。”
徐秋萍和韩玉娟漫步在黄昏的街道上。“玉娟,我说什么来的,我的眼光错不了,什么性解放呀,观念更新呀,还不是过去的老套子,看上什么男人就要争到手里……”
“秋萍——”韩玉娟心里难受,听不得这些话,打断了秋萍。
“你知道现在怎么说吗?什么40岁男人一朵花,50岁男人一件宝,什么成熟男人的魅力呀,还不就是这岁数的男人事业有了,钱也有了……”
韩玉娟脸一沉,徐秋萍只好收起她的那套理论。这时刚好路过一个电话亭,韩玉娟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苗苗晚饭不回去吃了。
两人继续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韩玉娟突然对徐秋萍说:“秋萍,我已经和苗岩峰分居了。”
徐秋萍吃了一惊:“是他主动的!”
“不是,是我主动的,就是你跟我说的那天晚上。”
“咳,你要是现在疏远苗岩峰,那个狐狸精就会趁虚而人,这个时候你可要对他更好。感情这个东西很微妙的,使不得性子。”
“你这么有本事,你和可凡呢?”
“那是另外一码事儿。你就听我的,旁观者清,临到我头上,我也一样迷糊,这就是咱们女人。”她们路过一家理发店时,徐秋萍强把韩玉娟拉进理发店,对理发员说:“给她烫发,要最新式的大花。”
烫完头发,徐秋萍意犹未尽,跟着把韩玉娟带进一家服装店帮韩玉娟挑了一件色泽鲜艳的短裙。
烫着头,穿着短裙回家的韩玉娟,心情忐忑,自己都不能接受,家里人会接受吗?她惴惴不安地拿出钥匙开门,果然,预料的一样,韩玉娟一进屋,女儿苗苗首先跳起来,哇啦哇啦一阵惊呼:“爸爸,你看妈妈……”
苗岩峰放下书本,瞪圆了眼,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妻子的新造型。苗小军跑过来,盯着母亲:“妈妈,你烫头了?”
韩玉娟蹲下来,问:“小军,妈妈好看吗?”苗小军用行家的眼光审视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嗯,像个大赤包。”
苗岩峰笑出来,孩子们也笑得东倒西歪的,连韩玉娟自己也笑了。
看着天色已晚了,苗岩峰催促孩子们上床睡觉。韩玉娟走进卫生间想把烫的头发洗直。苗岩峰在旁边说道:“花钱烫了,这么快就洗了,不可惜吗?”
韩玉娟擦着头上的水珠子,问道:“那你说好看吗?”
苗岩峰老实地回答:“这个,好像是有点……”
韩玉娟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见苗岩峰正从柜子里拿出被子铺到沙发上,就说:“别拿了,我今天睡在床上。”
苗岩峰试探地问道:“玉娟,你最近怎么了?”
“岩峰,你知道吗,薛丽喜欢你。今天我跟她见过面了。”
“玉娟,你不要误会,我和薛丽……”
“没什么,我都知道了。我们多少年的感情,我还不明白你?”
苗岩峰激动地拥住了妻子,韩玉娟抽出手关上了台灯。
这夫妻俩并不知道,薛丽此刻正站在苗家的窗外,看着屋里的灯光熄灭,她神情黯然地离开了。
北京假日饭店门前,驶来一辆风尘扑扑的切诺基,一对气质雍容的美国中年夫妻——赫杰斯夫妇走下车来。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赫杰斯夫妇在登记处登完记,一个男服务员帮他们提着行李,上了电梯。
此时,苗岩峰、魏可凡和孙明建也匆匆赶到饭店,苗岩峰在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他指着切诺基,说道:“就是这辆车,看来他们早就到了!”
三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208 房间门前。孙明建按响门铃。赫杰斯开门出来,孙明建用英语问:“您是美国阿伯丁车辆试验场的赫杰斯先生吗?”
“是。你们……哪位是苗岩峰先生?”
苗岩峰上前回答:“我就是。我介绍一下,这是魏可凡先生,这位叫孙明建。”
赫杰斯连忙请三人进门。看到苗岩峰等人,赫杰斯太太笑容可掬地与三人互致问候。宾主坐定,赫杰斯先是对苗岩峰发表在杂志上的论文赞美有加,然后双方切人正题。赫杰斯介绍道:“我们的试验场在美国的马里兰州,阿伯丁是个很小的地方。如果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国陆军在那里建立了世界最大的车辆试验场,我想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
魏可凡发现手里的名片背面画着一条黄红黑三色狗,它的嘴里叼着一辆咬碎的坦克,下面是一行英文:你们制造,我们破坏。魏可凡不懂英文,悄悄问孙明建:“这写的是什么?”
孙明建告诉他:“你们制造,我们破坏。”
魏可凡不明其意地琢磨起这句话来。
苗岩峰问:“赫杰斯先生,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试验场吗?”
“阿伯丁试验场是世界上最大的车辆试验场,总面积达到1320公顷。1942年美国陆军部买下这个试验区时,希特勒的战车正碾压过欧洲的版图,保守的美国陆军也不得不冷落传统的骑兵,转而注视坦克。”他拿出一个小册子,指着上面说:“你们看,这是以年轻的美军中尉马克斯。芒森的名字命名的芒森试验区,专门测量车辆的野外性能。我们摹仿制造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道路,铺砌路、石路、砂石跑道、镶嵌岩石路、搓板路、波形路、凸形路。请你们注意这条比利时石块路,这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