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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道:“代数、物理、古典、几何……今天的物理课……”
暖暖便将物理课上,拆电话机的破坏实验说给小姨听。
任红梅微笑倾听,等到暖暖说完,才道:“物理研究嘛,本来就是这样。要找到一个规律,那就大规模的试,大规模的测,都是苦功夫。要一个中子,那就撞,把中子从原子里面撞出来,就这么简单……”
的确就这么的简单!暴力!直接!
暖暖一下“悟”了。
心道:“难怪我看,都喜欢那种简单、粗暴、蛮不讲理的**碾压呢。原来根子在这儿啊……”
“走了,咱们回家。”
说几句话,便“五公里”回家。
照例的,一回家,先去阳台那里,将天魔功练一遍,然后才能去吃饭。吃过饭后,稍微在客厅坐一会儿,就要去午睡了前、昨两天没有午睡,今天一趟下来,竟然感觉是那么的“久违”和“美好”。
盖好了被子,闭上眼睛……
不觉就睡着了。
被子热热的悟了一身的汗,一觉醒来,人已经湿透了。不过,暖暖已经习惯了这样,并不觉有多难受。
她自**上坐起来,怀里抱着被子。
刚刚睡醒的人儿一脑子的空白。
就那么怔怔的,坐了一会儿,意识才是回到了身体。然后,她便去客厅中坐一会儿,就到了下午去学校的时间了。她坐在沙发上,坐的直直的,很是端庄,等着小姨。苏婉换了鞋子过来,问:“都醒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无精打采的?”
暖暖道:“每次午睡醒来都这样嘛!”
苏婉道:“就欠你任姐姐收拾!”
“不要……”
暖暖大叫一声,整个人竟然被一个“任姐姐”刺激的一个激灵,再没有那种懒懒的无精打采了。
苏婉戏谑道:“精神了?”
暖暖心道:“我还敢不精神么?”口中却说道:“小姨,咱们赶紧走吧。”
说罢,暖暖便背起书包,率先朝门的方向跑。苏婉轻笑,旋即跟上,出门将门锁好,便一路跑下,穿出一楼的大厅。一出大厦,热浪便汹涌而来,自上、下、前、后、左、右朝人的身上涌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根本不停。
过了广场,跑在人行道的断续的林荫之中,却舒服了很多。
就这般一路跑过,一路不停,直接就到了十一中的门口。
暖暖缓口气,说道:“小姨我进去了!”
“好……”
进了校门,暖暖便紧了几步,走进柏油路的树荫下,朝教学楼走。才走了大概十来步,便听的有人叫自己……“苏阮,苏阮,等等我!”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很熟悉是坐在她前面的白飞飞。
暖暖便停下来,回头去看:“飞飞!”
白飞飞小跑过来,“我刚把车放下,就看到你来了,咱们一起走!”
暖暖道:“好啊。”
两个女生便一起走。
白飞飞道:“下午第一节课是策论,好难啊……我发现策论就是我的噩梦,天啊。也不知道那个娘娘腔今天会出什么奇葩的题目。还是你厉害,每次策论,都写的那么轻松,那么厉害……”
“厉害”的意思,就是白飞飞看不懂。
暖暖道:“谁知道呢。”
“希望题目可以简单一点……”
“可能么?”
“……”
无论白飞飞愿意,还是不愿意下午的第一节课是策论,是贞楠仁这个娘娘腔、变那个态的家伙的课,是不可能改变的。第一节课,正在以一种恒定的速度,朝着她压迫过来,那滚滚的大势
像历史的车轮,滚滚碾压。
它来了,策论来了。
,。
第143章 崖山十万死,节耶?自死耶?()
和大部分的女生一样,“策论”这一门摆明观点讲道理的课程,实在是让白飞飞头疼……虽然上一周三节策论课,一共才是写了一篇关于“道德”的策论,然后就这个策论,足细讲了两节课但,那种写的时候,不知如何下笔,脑袋里一片浆糊;讲的时候,单独的一句话听得懂,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关于“策论”则个,暖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难道和白飞飞说,“策论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只要看一眼题目,然后烧一点灵感,不就搞定了么?搜易睿。”这不是“安慰”,而是妥妥的“拉仇恨”。
会没有朋友的!
“大概不会和上次一样难吧?”暖暖说了一句,语气很是不确定。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是可,最毒妇人心。贞楠仁可是很“毒”的,第一堂课就出了事关“道德”的题目呢!
且说且走。
拐下柏油路,失去树荫的遮蔽,阳光便无遮无拦的照在身上。白飞飞抬手挡了一下阳光,轻的“哎呀”一声,道:“好晃眼!”
暖暖顶一下太阳镜,道:“你不戴太阳镜嘛。”
白飞飞道:“我明天就戴。”
暖暖笑……
白飞飞问:“苏阮,你的太阳镜是什么牌子的?”
暖暖道:“小姨买的,我也不知道。”
她心道:“但肯定很贵就对了,属于奢侈品行列……少女啊,如果你想要买和我一个牌子的眼镜的话,还是乘早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吧。”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做一名优质的“白富美”,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哦”
没有获得太阳镜的品牌信息,白飞飞有些失望。
女人对“美”的东西的“质”与“量”的“眼光”,几乎就是“与生俱来”的,很是“无师自通”……白飞飞能够看出暖暖的太阳镜的“好”无论是材质、颜色、光泽还是造型,都是那么的好,有一种很艺术的美感!
“咱们跑几步,进教学楼就不晒了……”
暖暖拉一下白飞飞。
“嗯……”
白飞飞同意。
二人便一路小跑,暖暖照顾着白飞飞的速度,跑的并不快,但至少比“走”要快了很多。一口气冲进教学楼的门,白飞飞便立刻停下,暖暖也不得不跟着站住。白飞飞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好凉快……”
“别站这里,咱们慢慢走上楼……”
暖暖不让白飞飞站在这里,硬拉着人上楼。
白飞飞亦步亦趋。
一路进到教室,白飞飞回到自己的座位,立刻就“瘫坐”在椅子上,再不想动弹了。暖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书包放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摆,安静坐下。稍过了一会儿,白飞飞才是转过身来。
白飞飞道:“苏阮!”
暖暖问:“干嘛?”
白飞飞道:“策论课我要怎么办?那个娘娘腔……”
暖暖无语。
她也只能无语了……
正这时,周处便顶着一头一脸的汗,自外面进来,直冲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周处抬手抹了一把汗,原本就被汗浸的半湿的白手套,一下变得更湿了。周处呼出一口气,“天气好热啊……”
“铃铃……”
话音一落,上课铃就响了。
周处到来的时间总是如此的极限踏着铃声而来,前后误差不过十秒!
须臾,贞楠仁便推门进来。
走上讲台,贞楠仁娘着声音,翘起兰花指,说道:“同学们好,新的一星期开始了。我也不说太多的废话,咱们呢,就来看一下今天的策论题目:南宋的最后一个小皇帝,和他的臣民,被元蒙追至崖山,十万军民不愿投向,集体投海殉国……后来,便有了‘崖山之后无中国’这样的说法……”
说罢,捻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字:
殉国、死节。
“我们今天的题目,不是崖山之后,有没有中国,而是前面的那十万军民,算不算是殉国?算不算是死节?”
贞楠仁果然很“毒”,题目中带着满满的恶意。
崖山……殉国死节,还是自杀?这个题目,别说是对于一个初一年级的学生了,就算是你让一个成年人来思考、来写,那也是极为“艰难”的。但贞楠仁偏偏就出了上一次说道德,这一次就说殉国、死节。
贞楠仁道:“材料很清楚,大家写吧,怎么写都可以,但要写出自己的观点来。”贞楠仁说完,还特意冲暖暖点点头。
他对暖暖很看好。
上一次,暖暖的“道德”一直在进步,“道德”的范围在扩大的论点,让人耳目一新,可谓是发前人之未想、不敢想。在诸多唱衰“道德”的思想洪流中,带来了一抹鲜艳的亮色和生机如刺破黑暗的光。
而这一论,除了本身历史知识的匮乏外,论点却是详实的,经得起推敲、验证的。甚至,这样的一个女孩儿,思维已经达到了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贞楠仁以为这是天赋!
有些人……天生与众不同。
关于“崖山殉国”这个历史事件,暖暖是知道的。历史课本上学过,网上一些、论坛里面也看过。只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他们或许可以说是殉国,但却绝对够不上死节!
思绪一点一点的梳理清晰,暖暖便开始动笔:
崖山十万死,节耶?自死耶?
这一句,暖暖写的很“文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写,但写出来的感觉,却是极好的
所谓节者,气节也。壮士百战死,文人不屈就,皆谓之节。夫有一壮士,百战垂死,不欲凌辱于敌手而自死者,死于节,此死节也。夫有一文人,身怀机密,恐不受鞭笞残忍屈招而自死者,全其机密,死于节,此死节也。
……
暖暖感觉自己写的好极了。
胸怀激荡,正气凛然。
那样的一种“激荡”和“正气”便酝酿在胸中,沸腾、咆哮,可以被自己清晰的感觉到……
“好!”
斜上方一声“好!”
这一声“好”,是贞楠仁的声音,却无往日那种习惯的娘,反倒是多出了一股胸意。暖暖不由一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很娘的男人,面颊透红,一副激动的样子,从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暖暖便低下头,再继续写……
夫自死者,生而无望,寻死以解脱也……夫一妇人,遭人凌辱,周遭碎语以言,不得生而死,自死也。夫一病夫,医无医,药无钱,故生无望,自死也……
写到这里,她便不由想到了“他”以前,一些熟悉的人:
一个老汉,老婆子老死了,他怕自己一个人活着,无人陪伴,儿孙苛待自己,便硬生生的不吃不喝九日而死,和妻子葬在了一处这是“他”曾生活的老家,真实发生的故事,都说蝼蚁尚且偷生,但若是生而无望,却还不如死了!
一个患了病,不能工作,只能被人照顾的邻居,乘着家人不意,在凌晨时分,自缢在街旁的树上当时他的脚距离地面只有不足三厘米!
若不想死,哪怕是有一丝想要“活”的本能,踮起脚尖,也不会吊死!
但人死了……
这就是自死活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或者是自己不愿意面对活着的后果,于是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死节崖山的十万人,无论如何都算不上的。
他们只能是“自死”一群被“绝望”笼罩的人,在陆秀夫这个家伙疯狂了之后,引发的群体无意识的疯狂。在那种绝望的疯狂之中,他们就像是下饺子一样,跳到了海里,死去。
十万人!
不须是人,便是十万蚂蚁,亦可形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硬生生凭借其数量,便能啃死一只猛兽!
一想到这些,暖暖便不想写下去了……
她默了好一会儿,才是继续动笔。
写下了结尾……
这是:绝望的疯狂,无意识的集体自杀。
本是沉重的心,随着这一句写完,立刻就轻松下来……结束了!这一篇策论,从一开始,便让人感觉到了“沉重”,那种“沉重”就压抑在人的心胸中,如块垒一般,压的人不能喘息……越写,越沉重。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是怒其不争,是恨其软弱,是哀其不幸,是一种淡淡的凄凉和浓郁的凛冽……
她重头读了一遍。
一气呵成。
荡气回肠。
暖暖苦笑,心道:“又被自己感动了一次!”
贞楠仁道:“我看看!”
他轻轻的,捻起a4纸,冲着暖暖点点头。他虽已经看了一遍,可却还想要再流畅的品一遍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暖暖的这一篇策论,算不上是慷慨激昂,却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动人。
他看着,不禁便小声的念:
“崖山十万死,节耶?自死耶?所谓节者,气节也。壮士百战死,文人不屈就,皆谓之节。夫有一壮士,百战垂死,不欲凌辱于敌手而自死者,死于节,此死节也。夫有一文人,身怀机密,恐不受鞭笞残忍屈招而自死者,全其机密,死于节,此死节也……”
小的声音,不觉渐大。
贞楠仁的声音,毫无说话的“娘”,似乎他的心胸中,充满了一股气,那一股气顶着他,将声音直透出来,不铿锵,却浑厚,不犀利,却有分量……正在写的同学,不觉停下,听他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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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最无耻!()
且吟之,且诵之,合之以步切其韵。其“节”其“韵”之切,曰为“句读”!一句、一读,便切一步,其承接、转折、隔断,虽是慢踱,却有徐、疾、抑、扬、顿、挫等变化,甚有韵味。贞楠仁一踱步,一吟诵,一句读,其形、其声、其节奏,竟是和谐而一,完美的交融、一体。
他一踱步、一吟诵、一句读……不觉得,便自第三排,踱至第一排;然后,又很自然的一转身,踱至最后一排;最后,他自最后一排,至于第一排足走了一又四分之一个折返,才是停。
暖暖的那篇策论,他亦正好诵完最后一句:
“这是绝望的疯狂……无意识的集体自杀……”
尤这最后一句,贞楠仁诵的投入他心胸中,积累下来的那种胸意,便在这一刻尽数释放出来。最后的一个“杀”字,他念得很轻、很浅,最后的一步,他亦落的很轻,轻轻的落下,收敛。
默了一下,贞楠仁便叫了暖暖的名字:“苏阮!”
他的声音又娘了。
暖暖将压着裙摆的手一分、一抚,平静的、款款的站起来,应了一声“贞老师”,一双眼眸却满是一种“探究”和“好奇”,瞅着贞楠仁,看个不停。心中暗道:“这么娘的一个人,念文的时候,竟然那么有意气……”
“意气”这个词的意思,并不好描述,却是心领神会的。可以是指一个人的“激动”,或者说是“激奋”类似的情绪,却又不一样。若是要比喻的话……应该像是一桶水,倒进了一根一米多粗的管子里,没有流淌的过程,直接灌下,砸到底,发出“咣当”的一声这就是“意气”。
贞楠仁转过身,扬一下手中,暖暖写的策论,说道:“单论文字,这是一篇不错的文章,古言写的非常不错……不过!”先夸了一句暖暖的文章,贞楠仁便是一个“不过”。暖暖知道,真正的重点,便在“不过”的后面。
贞楠仁道:“这却不是一篇合格的策论!”
暖暖……
贞楠仁道:“这一篇文章,开头是疑问,却并不是观点。‘崖山十万死,节耶?自死耶?’这样的开头,是不行的。这不是策论,而是议论了策论的第一句,首先应该讲:崖山十万死,自死也。这是你的结论!”
暖暖受教,点头。
贞楠仁道:“得出结论,那么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的?也就是说,为何你持有这样的观点,而不是那样的观点……”
“我知道了……”
“咱们再来说论据……”贞楠仁继续往下分析,一字一句的,给暖暖分析、讲解。一篇策论,拆解下来,竟然是漏洞遍地,褴褛的像是乞丐一般,浑身上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地方,全是窟窿。
当然。
作为一篇议论文来看的话,还是合格的。
等贞楠仁讲完,暖暖才是坐下。
脸一阵发烫。
好衰啊!
暖暖一坐下,贞楠仁便扫了一眼其余的同学,说道:“一个一个的,都看了半天了。策论都写完了?谁写完了,拿过来我看看……”没有回应,这种“出头鸟”的事情,没有哪个同学乐意干。贞楠仁“哼”一声:“没写完,还不快写?下课之前必须写完……不然,等下午上完课,我让他单独去办公室写!”
一班人听到“威胁”,立刻一个一个,乖乖的“趴桌子”,勤劳的、绞尽脑汁的在纸上“唰唰唰”。
贞楠仁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轻笑,摇摇头,旋即朝暖暖递了个眼色,和声道:“苏阮,你上来一下……”
“哦!”
暖暖便上讲台那里,心道:“老师找我说什么啊?”
贞楠仁在讲桌后坐下。
暖暖站在讲桌旁。
贞楠仁道:“找把椅子坐下吧。”
暖暖道:“我站着就行。”
贞楠仁“嗯”了一声,说道:“下一堂课,老师希望你可以给大家讲一讲,你关于气节的一些看法……可以么?”
“讲课?”暖暖吓一跳,赶紧推托道:“不行的,我、我怕讲不来……”
她心中暗道:“淡定!低调……一定要低调!”
“这样啊……”
贞楠仁拖着声音,“啊”的长长的,似乎是思索了一下。他道:“别担心,心里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对你有信心苏阮同学,我可知道,你很厉害的哟。据说,班里同学很服你,是不是……”
“好……好吧。”
暖暖应的有些犹豫。
心道:“怎么都和任姐姐一样,喜欢强迫人家嘛!”
贞楠仁对暖暖的“口是心非”甚是满意。
贞楠仁道:“加油!”
“加油……”
口罩下,嘴角不由的扯了一下。
跟着,下课的铃声,就“铃……”的响了,几乎是暖暖扯嘴角的同时,响了。贞楠仁拍拍手,让大家停笔,然后“派遣”暖暖,去将同学们的策论一一收上来:“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