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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施暴的盗贼惊恐地抬起头,在他们卑微而短暂的人生中,听到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芦苇丛中惊飞了无数的鹧鸪、野鸭,杀贼声回荡在昭余祁中,那群带着复仇怒火的民兵,正踏着泥浆、淌过水泽,朝他们冲来!
半刻之后,埋伏在北面数里外的赵括,看到贼巢位置燃起了浓浓的黑焰……
PS:第三章在12点
第231章 复仇()
“杀贼!”
在又一声大呼后,董方将剑刺入了眼前这个正在施暴的贼人喉咙里,热乎乎的血浆如同一眼喷泉,浇在了他脸上,他随即踢了一脚,让贼人栽倒在深深的芦苇荡里。
虽然跟计划中的有一点不同,但他们的袭击来的还算突然,这批盗贼正在用抢掠来的粮食就着野菜、鱼虾造饭,或许是太久没人杀到这里来过,在外面传来喊杀声时,他们还有些惊讶和茫然。
直到一枝短戟从远处掷来,戳死了最靠外的贼人,他倒下后压在火堆上,一时间火苗纷飞,灶架垮塌,豆汤四溢浇灭了篝火,散发出白色的雾气……
直到这时,贼人才反应过来自己遇袭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抄了武器,向四下窜开寻找着遮蔽的地方。
与此同时,董方已经解决了那几个对女子施暴的贼人,带着众人如潮水般杀入了盗贼的巢穴里,在一阵短戟开道的远程火力后,开始与他们短兵相接。
贼人毕竟突然遭到袭击,仓促之下节节败退,扔下几十具尸体,钻到了贼巢内部,那是一些摇摇欲坠的简陋茅屋,全都簇拥在一起,昭勃说过,这里曾经是一个和平宁静的小渔村,后来才成了贼人的老巢。
而就在众人打算追击的时候,董方听到了后方放箭时的弓弦砰然声……
那些赵括手下的郡兵还保持着队列和秩序,他们没有乱了阵脚,而是按照计划,朝群盗停泊船只的岸边移动,然后用火把将它们悉数点燃,浓烟从浅滩滚滚升起,这是说好的信号。
随即,郡兵们便调转了队列,开始用手里的弓箭弩机,对一部分想要往湖中遁逃的贼人发射,还有一些利箭咻咻飞过董方的头顶,落到了贼巢密集的茅屋里,在导致贼人死伤不少的情况下,也引发了一阵惊呼。
那是女人的尖叫……
“别放箭!”昭勃在混战里挨了一刀,瘸着腿去阻止郡兵,声音嘶竭。
“贼巢内,还有不少吾等的妻女姊妹!”
解救这些被掳走的亲人,也是西乡青壮愿意受募的重要原因,这时候一通乱箭射进去,贼人倒是能射死不少,可他们的亲眷,恐怕也所剩无几啊……
面对这些青壮的阻拦,持弓矢的郡兵犹豫地看向他们的百夫,那百夫则看向了董方,按照赵括的吩咐,他们此番行动,以董方为尊。
“汝等先去焚尽船舶,封锁贼人后路,外面以弓矢围住,我与众人冲杀进去……”
“女眷是救下了,可这些青壮,又要死伤多少?”那百夫在质疑董方的决定。
这句话,让董方猛地想起长安君对自己的评价。
“子方,子方,你哪样都好,就是太过悲天悯人了!”
这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功勋子弟该有的性格,可董方打记事起便是如此,府中因他顽皮而受罚的小奴,也会让他难过许久,父亲在他十五岁时便把他送入黑衣,也是希望他能磨练磨练。
“贼人无心恋战,一旦受挫,便不会拼死抵抗,而是会向北边唯一的出口遁逃。”
董方看了看昭勃和西乡众人感激的眼神,叹气道:“能救几人,是几人吧。”
这时已经没时间让他迟疑了,董方再度举剑,一行人朝贼巢深处杀屈,到了狭窄的贼巢里面,他们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在杀死外围的零星群盗后,他们遇上了贼人的“精锐”,个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穿着硬皮革和抢来的不合身的衣服,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有老朽的剑、长矛,磨利的镰刀,还有木棍、鱼叉和木工的锤子,甚至还有张着一张大网的,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却又是亡命之徒,早已把命豁出去了。
可董方的手下也好不到哪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这时候已经把平日董方教他们的卒伍训练忘得一干二净,这场战斗完全就是一场混战,没有传令官,没有旗帜,没有号角吹响,也没有鼓声隆隆,双方嘴里喊着含混不清的口号,在狭窄的茅屋里外战成一团。
贼巢里充满了呐喊和尖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世界一片混沌,乱战里,唯独董方还维持着一丝理智。他在战场中游走,穿梭于厮杀在一起的人中间。他是从小受过训练,十五岁就进入黑衣的功勋子弟,自然和这些如同只会杂斗的人不同,每次手起剑落,都能收割一条生命。
身边都是嘶吼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董方的剑削开一个贼人的脸,那人穿了件甲,但没戴胄。还有个贼人武艺不俗,连杀三名青壮,董方便过去在他背上补了一剑,而后发现自己后方也有个贼人举起斧头要劈自己,却有一枝利箭自他喉头刺出,他双手一软,武器砸落下来。
郡兵在扫清外围后,也开了进来,和打没了秩序,只凭借本能和仇恨战斗的西乡青壮不同,他们依然保留着建制。短兵在前长兵在后,弓弩左右齐放,如砍瓜切菜般收割着败相已现的贼人。而那些屋舍内,忍耐许久的被掳女子,也纷纷随手拿起旁边的任何东西,开始反抗贼人,披头散发地撕扯着他们……
等大喊着“杀贼”,放倒目光所及最后一个站着的贼人后,董方长出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贼人不是被杀便是跟着首领向北逃走,总之战斗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结束。遍地都是死者和负伤的人,发出惨叫和呻吟,好在死伤的主要是贼人,董方的预料没错,贼人的确没有死战之心。
“打完了……”
他心里一松,放开手指,已经遍布缺口的剑锵一声落在地上,而后踩着满地血液,向外走去,然后抬头望向天空。
董方以为,这场战斗,他们起码打了好几个时辰,但头顶的太阳却纹丝未动。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刻。
贼巢外面,一些逃出来的女子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或是丈夫,或是兄弟甚至是儿子,相见的场面虽然有些尴尬,但一群人略带迟疑后,还是一起抱头痛哭,当然也不乏当丈夫的一巴掌扇翻了牵着一个陌生孩子的妻子,被掳走多年的女儿则满怀怨愤地捶着自己的父兄。
董方突然想起眯眯眼的肥平在出发前对自己的嘱咐:“等西乡青壮大仇得报,找到被掳走的亲人后,别忘了让他们记住这是长安君的恩泽……”
不过这时候,董方已经没气力说一句话了,他瘫坐在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水洼边上喘息不已,昭勃则一瘸一拐地来到他身旁,也坐了下来,脸上满是苦笑。
虽然手刃几个贼人,已经让他有了大仇得报的痛快,但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媳。
“我弟媳被掳走时,已有了身孕,也不知有没有给吾弟留个后……”昭勃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董方却没有回答他,他实在是没力气思考了。
此时那些郡兵们已不见踪迹,他们向北追击逃走的贼人,像一群猎犬追赶麋鹿般,将他们赶进预定的埋伏里。
看着那些燃烧的贼人船只,看着升天而起的滚滚黑烟,董方想道:“也不知马服子那边如何了……”
第232章 民之父母()
这一次,赵括没有让明月失望。
虽然他在用兵上只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但好歹是经历过伐燕之战的赵军校尉,还是赵奢之子,从小对兵法、战阵耳渲目染,又经历过实战熏陶后,对付一群昭余祁水贼的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他那“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的策略成效显著,在董方、昭勃等人从沼泽里突袭贼人老巢后,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的船只尽数烧毁,而董方带着复仇心切的青壮杀入贼巢穴中,将里面搅得天翻地覆,贼人突遭袭击不知敌人数量多寡,没有战心,又绝了逃亡湖泊的船只,只得向北边数里外的灌木林突围。
然而等贼人一头钻入齐腰的灌木林时,等到他们的却是赵括早已布置好埋伏。
这是赵括模仿狩猎安排的战术,董方等人就是驱赶麋鹿的猎犬,而他则是守株待兔的猎人。郡兵的主力被安排在灌木林间,从祁县拉过来的丁壮则在四面八方鼓噪,贼人寡不敌众,不管往哪里走都会遇到阻碍,稍微顽抗一番后便死的死,俘的俘。
只用了一刻钟,这场后续战斗就结束了,战后赵括检点战果,杀贼两百有余,伤、俘亦两百人,只有百多人四散而逃,连这群盗贼的首领也遁入水泽,难以追剿,只能指望在湖泊上等待的舟兵能将其缉拿了。
至此,昭余祁最大的一支水贼就彻底覆灭了。在扫清残贼后,参与此战的郡兵、丁壮、西乡百姓重新被赵括集中到一起,整顿了下队伍,便向着昭余邑的方向凯旋而归。
赵括的捷报传回,昭余邑内外的三老、里父老、百姓,无不惊喜交加,邑中两千余人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他们先是到乡寺叩谢了长安君,而后又在长安君带领下,出城相迎。
消息传得很快,昭余邑左近十里的人都来了,城外竟聚集了两三千人,除了腿脚不方便的老人,连襁褓里的孩子都被母亲抱着站在人群里,哪怕是腊祭乡饮,西乡人都从未如此激动过,他们扶老携幼,在城门外翘首以盼。
等了不多时,西面的涂道上烟尘弥漫,赵括带着千余人归来了。
因为打了胜仗,不管是郡兵还是丁壮都十分得意,旗帜鲜明,耀武扬威。他们还押送着几辆辎车,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作战后砍下的贼寇人头,共有两百余颗,都披头散发,面容狰狞,横七竖八地垒在一起,如小山似的。那些装不下的,就由西乡丁壮提着拎着,亦或是拴在腰上,远远见到邑外密密麻麻的乡民,他们兴奋地举起这些鲜血淋漓的首级,仿佛是从远方给亲人带回来的特产。
乡人里的女眷有些骇然,捂着自家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可那些曾经被贼人祸害过的百姓,却直呼痛快!他们争相翘起大拇指,向郡兵,还有满身血污的本乡子弟喝彩,却朝那些狼狈低头的被俘贼寇吐唾沫、扔石块,烂菜叶、破履,还有秽物毫不留情地砸到他们头上,若非郡兵拦着,已有红了眼的百姓冲上去要那些贼人的命了!
队伍里还有不少被解救的妇孺,裹着衣物走在后面,仍有些惊魂未定。被贼人掳去数年或者数月,她们早已受尽凌辱,甚至都为贼人生下孩子,这些年如梦如幻,此刻骤然得到解救,她们脱离苦海欣喜之余,也有些羞于见到家人。
好在这时代没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风气,生于苦难的时代,就要有经历苦难的心,再怎样屈辱,都要倔强的活着,无论如何,总比填沟壑强。
大仇得报的解脱,亲人重逢的喜悦,追忆死者的辛酸,种种情绪弥漫在昭余邑内外,一瘸一拐的昭勃不由对董方叹道:“十多年来,这是西乡百姓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眼前的情形,董方只觉得,自己的苦累厮杀都值了!
“但愿西乡不再有贼寇,百姓能永远安乐……”他又开始悲天悯人了。
……
赵括故意让众人押着战利品、俘虏、救回的妇孺在前,他则在后压阵,等前面热闹过了,才骑行到长安君和携带牛酒的当地父老面前,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拱手道:“长安君,括不负君望!”
“括兄辛苦了。”明月朝他揖礼,同时向身后的西乡父老介绍:“此乃统帅郡兵的赵校尉。”
“年少英才!”
“骁勇校尉!”
“他日为我国大将,指日可待!”
西乡的三老、里父老夸赞之声不绝于耳,纷纷向他献酒,赵括有些微微发愣,因为平日里,别人介绍他时,少不了要加上一句。
“此乃马服君之子!”
马服子,这是一个让他骄傲自豪,又时刻想要摆脱的名号。
他想从父亲的阴影下站立起来,不是之前那种少年的叛逆,而是想真正靠自己的能力和功勋,对得起这个名号!
此番来祁县剿贼,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独自领兵,总算不负众望,而长安君在介绍他时,也故意略过了他的家世。
对此,赵括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感激!
“赵校尉……”他喜欢这个称呼,咧开嘴,接过三老献上的酒,一饮而尽!
在赵括为别人对“赵校尉”而非“马服子”的夸赞而高兴时,明月也感慨良多。
赵括率部与贼人鏖战时,他不在前线,而在昭余邑坐镇。
明月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明白自己的长处是对历史大势的了解,是临场的机变,是暗藏心中的一些未来事物,而不是领兵作战。
带兵打仗在春秋是每个大小贵族都要学习的事,毕竟那时候打仗简单,两军约好作战地点,摆开阵势,堂堂正正地厮杀……其实多半是贵族在战车上拼命表现自己的勇武,而士卒只是摇晃旗帜打打酱油。
贵族们打得兴起,还会找机会向对面的勇士敬酒、致意,让人感觉这不是打仗,而是一种独特的社交方式。眼看打到天黑,就吆喝一声大家散了,不俘虏老弱,不追击逃兵,连对面的国君,也不能逼得太过分,因为那样不符合“礼”。
可自从孙武这家伙横空出世后,礼仪彬彬的作战方式就被破坏了,兵者诡道也,战争变得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胜利就好,而兵家也应运而生,专门以研究作战、用兵为人生追求。这时代的战争,已经变得很专业化,一个外行骤然掌握兵权,胡乱指派,只会丧师失地。
所以明月觉得,自己连赵括都比不上,强行指挥的话,说不定以后“纸上谈兵”的名号说的就是他长安君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手边只有赵括能派上用场,他也只能放手让他去做。
好在这场仗,赵括打的漂亮,以犁庭扫穴之势,彻底铲除了最大的一支水贼,这消息传出后,其他贼人要么选择遁逃,要么就等着后续的追剿吧!
就在这时,那些乡三老、里父老,以及乡邑长者,竟带着全乡两三千人,朝明月下拜。
“此番水贼尽灭,我乡得以解救,都是托长安君之福啊!”
明月连忙拱手:“岂敢,此乃诸将士、乡人用命,我哪有什么功劳?”
昭勃抬头道:“若非长安君说服豪长出人出粮,若非长安君沙汰县卒加以精简,若非长安君向朝中求得赵校尉驰援,此番剿贼,绝不会如此顺利!长安君对我西乡百姓,有再造之恩啊!”
言罢,众人纷纷朝他顿首以表感谢,明月也朝他们对拜,而后又大声说道:“古人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光虽年少无知,但身为祁县封君,便是本县九千户百姓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那些率兽而食人的贼寇,我与百姓感同身受,恨不能生食其肉!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彼辈便是这般下场!”
他指着那堆砌得老高的头颅,下令道:“董方!”
“臣在!”
董方连忙出列应诺。
“将所获头颅在昭余祁畔筑成京观,以震慑宵小,所俘贼人,让他们相互检举,但凡有杀人、**恶行者,一律于邑内闹市处斩!”
这一命令,几乎直接剥夺了那两百余被俘贼人的生存权利。
这却是蔡泽的建议。
“郑子产曾言,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
“昭余祁中贼多,难以除尽,故而公子应当示以诛罚,以震慑余贼!让人知道为盗的下场!”
但另一方面,对于百姓,他却要示之以柔。
“今年西乡的劳役、赋税,统统减半!”
此令一下,贼人惊骇之余,西乡百姓却在欢呼叫好,对那些贼人,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而长安君说,他与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果然是“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而如今,又破天荒地给他们减免赋税?
“公子真乃民之父母!”
“民之父母!”
众人再拜,这一次,他们除了感激,还有发自内心的信任和爱戴,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期盼:或许祁县能迎来这样一位年少封君,是好事,或许在他的治理下,本乡百姓真的能过上好日子!
明月这次没有推让,欣然接受了百姓的欢呼,他来到祁县快两个月了,头一个月对付豪长,他是以权谋手段收之,未得他们倾心投效,一旦局势有变,祁氏、温氏随时可能弃他而去。
可这些西乡百姓,通过这次对水贼的追剿,明月终于得到了他们的倾心爱戴……
“如此一来,我在祁县的统治,总算又稳住了一角……”
……
是夜,昭余邑陷入了一场狂欢中,百姓欢欣鼓舞,先秦的国人亦是能歌善舞的,他们唱着乡土的歌曲起舞,尽情欢庆这场对贼人的胜利。
长安君则与乡中有威望的父老把酒言欢,西乡少豪长,多是五到八户的小农家庭,就算有些许宗族,也没大到冠绝乡里的程度。
在酒酣之余,他还乘热打铁下达了几项任命。
为了继续剿贼,董方被正式任命为西乡百夫,负责防盗缉贼,而昭勃也因功,被升为西乡蔷夫,也就是全乡的长吏,同时还有几位长安君的门客来西乡做小吏。
长安君在西乡恩威并施,下达的命令无不遵从。
聚於今宵兮,欢乐极!这一夜就在一片欢腾下过去了,到了次日,艳阳高照,明月还在乡寺用温水洁面时,昨天留在昭余祁追捕残贼的祁琨回来了,却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原来,那支贼寇的首领带着一些亲信泅水而逃,湖中预备下的大陵县舟兵虽然抓了不少漏网之鱼,却还是放跑了几十人,一路追杀,却在那些贼人逃到湖泊南岸的秦国邬县后,只能调头而返。
“居然让那贼首给跑了!?”
赵括有些愤怒,却也有些无可奈何,率部进入秦国境内,这是会引发边境冲突甚至两国交战的,那些舟兵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