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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将军已经进城了,只不过……”
报信的人不敢说话,只是偷眼看了看魏仁浦。
这是老魏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笑道:“老夫已经派人,把何承宗请走了,你们不必等了。”
“什么意思?”谢仲不服气道:“何将军前来助战,理当请到这里,好生款待,怎么能慢待了客人?”
“哈哈哈!”
魏仁浦朗声大笑,“好一个前来助战,唯恐是替南唐助战吧?”
此言一出,王翰,李本固,还有许多商会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惊问道:“莫非何承宗已经投靠了南唐?”
“没错,此人已经接受了李弘冀的册封,此次进城,不是来助战,而是来要你我的脑袋!老夫已经定计,把他给诓进城中拿下了。”
“魏相公果然有神鬼不测之机,我等佩服!”王翰带头拍马屁。谢仲都傻了,他迟疑一下,也跟着施礼,妄图蒙混过关,这不是做梦吗!
“谢仲,何承宗敢带着五百人进城,就是吃准了,城中有人接应,你的人马怎么有动静?”
“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谢仲言语慌乱,脸色苍白,看他的样子,其余人如何不知。
好啊,姓谢的你敢背叛大家伙。
“打死他,打死他!”
众人一涌齐上,而就在此时,孙园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过魏相公。”
一见孙园走进来,谢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孙兄,孙兄!你不能不管我啊!不能啊!”
孙园冷哼了一声,“谢兄请放心,我要是不管你,你的罪行又怎么会大白天下?”
“啊!”
谢仲如遭雷击,奶奶的,居然是这个家伙出卖了自己,他该死啊!谢仲拼了老命,扑上去,要找孙园算账,可身边的那些人,已经把他给牢牢按住。
拿下了何承宗,又抓了内鬼,大家伙似乎可以喘口气了。
其实不然,南唐本想智取,当他们发现何承宗进城许久都没有动静,就知道坏事了,立刻下令强攻。
这次可是玩真的了,苏州城头,几处被突破,守军死伤惨重。
“魏相公,不能拖了!”
魏仁浦咬了咬牙,“老夫不能这么走了,我还要上城去一趟,然后,然后……下手轻点,打昏就行了。”
魏仁浦小心交代完,急忙出去,可他刚到街上,就有人迎面跑来,“不好了,吴越的大军杀来了!”
魏仁浦眼前一黑,别去城头了,现在就打昏老夫算了。
“吴越来了多少人?是十万人马都杀来了吗?“魏仁浦勉强问道。
“不知道来了多少,不过他们打着大周的旗号,十分怪异!”送信的人摇着头,百思不解,都是吴越的衣甲兵器,长相也是南方的人,偏偏打着大周军旗,莫非是诈城吗?
魏仁浦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如释重负,老头子的眼泪都下来了,“来了,冠军侯来了!“
第540章 叶华就是个大忽悠()
叶华的确来了,杨业和符昭信都是他的先锋,叶华随着船队南下,来到了苏州。
这个消息目前还在保密当中,因为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南唐三十万大军,主力云集,精锐齐聚,就在扬州,要决一死战。身为冠军侯,不掺和这么大的场面,跑来苏州干什么?
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叶华觉得自己的脑子还好,扬州的战场,他实在是没心思掺和。
首先,这是一场正面的硬碰硬较量,没有太多的花招可以耍,偏偏正面交锋又是叶华的弱项。有柴荣亲自指挥,有赵匡胤,韩通,高怀德,石守信,慕容延钊等等名将在,攻下扬州,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点叶华有着充足的信心。
他已经在光复幽州之战,展露了足够的威风,也该把舞台交给别人了,要知道当初柴荣还只是储君,虽然有心施展,却也没有机会。后来扫平河东,是柴荣刚刚继位,叶华又一次抢了皇帝的光环。
事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该给皇帝陛下一展拳脚的机会了,不然,成天被一个皇帝嫉妒着,那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而且相比起单纯的战斗,叶华更在乎江南的局面。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没有他,凭着柴荣,赵匡胤这些人的本事,扫平江南,一统中原也不在话下。
可是这样的统一有什么意义吗?
继续走北宋的老路,或者像唐明一样,跳不出三百年的轮回?
这都不是叶华想要的,他的盘算是把中原带入更高层次的文明,真正率先掌握工业化,靠着工业带来的坚船利炮,去轰开所有未知的地域。
农业的掌握者是士绅地主集团,而工业的掌握者,则是工商金融集团。
谁能想到,当叶华听到苏州的商人,聚众起事,驱逐吴越的官员,向大周称臣时,他的心里是多么高兴!甚至是欢呼雀跃!
商人集团终于敢于站出来了,他们有胆子向旧的力量发起挑战了。
苏州商人的一小步,所有商人的一大步!
这一步迈得何等艰难!
谁都知道一个道理,官逼民反,不到一定程度,老百姓是不会造反的,让老百姓造反都这么艰难,那些家资巨万,放个屁都油裤裆的富商,他们怎么会随便造反?
假如连商人都造反了,天下又该乱成什么样子?
叶华简直不敢想象,大周经历一次均田就够了,商人的力量可比世家地主可怕多了,万一真的惹起来,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叶华的处境很矛盾,他已经在中原推行均田,打好了一个基础,种下了梧桐树,就等着凤凰过来。
这个凤凰就是商业资本!
奈何大周的商人根本没有这个觉悟,这一点叶华是清清楚楚的,谁让他的枕边人就是大周的女财神!
在符三的眼里,再多的钱,都是玩具而已,只要丈夫需要,随时可以抛弃,就连柴守礼做生意,都是想着替儿子安稳江山,他们从来没有在乎过,商人需要什么样的环境,需要什么样的朝廷。
谁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就是图谋不轨,就是居心叵测,就是想造反,绣衣使者了解一下!
叶华是最想发展工商,走工业化之路的,偏偏,他的作为,又从根本是扼杀了商业发展的动力。
均田之后,财富平均分配,无法集中,朝廷上下,叶华的身边人,都在一心一意,维护着均田,维护着来之不易的公平,可是接下来该怎么走,商业要怎么发展?是像冠军坊一样,靠着朝廷的订单,还是像符三和柴守礼那样,靠着“高人”指点,发家致富?
貌似这些都不是叶华想要的。
他痛苦着,纠结着,努力思索着后世的经验,兔子在平分土地之后,执行的是保护富农的政策,土地要没收,但是地主的染坊,面粉厂,甚至铁匠铺,全都要保留,这些都是进步的代表……只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来了一个工业大礼包,从此之后,几乎绝大多数的政策,都是为了喂养这套水土不服的工业体系。
好容易,消化吸收了整套工业体系,从纽扣到火箭,全都能造了,这时候打开国门,利用外来的资本,迅速扩张完善工业体系,修补漏洞,奋力追击,才有了做二望一的位置。
没有任何成功是无缘无故就来的,真以为打开国门,依照市场规律,就能顺利发展壮大,那该死多脑残天真!
没有足够的基础,打开国门,就意味着缴械投降,君不见那么多小国,别说让商人随便进来,就连外人都能随便进来,又有哪个发展起来了?
叶华现在是走了第一步,而且还只是半步,只有中原的一些地区施行了均田而已。他可不能指望着来一场战争,毛熊再送来了一个大礼包。
而在均田制之下,很难集中资本,发展出大工业……叶华盘算了许久,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就是引入外来的力量,进行移栽嫁接,催生出工业之花。
出于这种心态,当叶华看到了苏州商人跳出来,他喜出望外,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是一株脆弱的幼苗,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叶华带着有些神圣的目的,踏上了江南的土地。
他刚在刘家港登陆,就得到了接二连三的捷报。
大周人马,节节胜利,吴越大营已经难以支撑,姚彦洪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向东南逃窜,符昭信带着人追了下去。
叶华一贯是相信符昭信的运气,这家伙应该能把姚彦洪给抓回来。
现在的问题是那么多俘虏怎么办?
原来吴越大营,有差不多十万人,在战乱中死掉的不到一成,还有两成逃跑了,剩下的七成,几乎都投降了。
七万俘虏!
这是开玩笑嘛?
叶华这次过江,只带了五千人,加上水手还不到一万人。
平均一个人看守七个俘虏,还不干不干别的了?更何况苏州那边还在打仗。要不,干脆都杀了算了?
杨业的心里,涌出了这个念头,他立刻用力甩头,想什么呢?太不应该了!可是他不管怎么甩,念头就像是生了根,赶不走了。
杨业哭丧着脸,“侯爷,该怎么办,要尽快拿个主意啊!”
叶华用力点头,他点手,把那些立了功的水手叫过来,让他们去到俘虏中间,去做俘虏的思想工作。
叶华就在地上画了一条简单的线。
愿意跟着大周的,就到线这边,过来之后,就能领到一张授田证,就能像那些水手一样,打仗立功,分到更多的土地!
韩山站在了俘虏的中间,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高大。
说什么啊?
韩山也不知道,他猛地把五颗脑袋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血淋淋的人头,实在是吓人。
一颗脑袋一亩田,因为在一次战争中,斩杀五个人,额外奖励二十亩田,一共是二十五亩,加上怀里的授田证,韩山就有了一百二十五亩田!
当初他们一家人,从寒山寺租来了二十亩田,勉强维持生计,连现在的零头都不到!
你们看看吧,该怎么选择?
短暂的平静之后,俘虏们纷纷站起,不管怎么样,都要赌一把了!
终于,有人迈过了地上的线。
过来之后,有人给了他一段布条,上面写着临时番号,盖着大印,背面写着田一百亩的字样。,这就是他的身份证明,等战斗结束,安定下来,再给他正式的编制。
这个士兵小心翼翼,将布条贴身收好,不知不觉间,他的脊背变得更直了,胸膛也挺得更高。
回头瞧了瞧线那边的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哼,没胆的东西,老子比你们强多了,咱们不一样!”
的确是不一样了,有人带头,立刻就越来越多涌过来。
负责登记的士兵发现连布条都不够用了,盖印也来不及了,没法子,只能在士兵身上画个红圈,作为标记。
别小瞧这种近乎儿戏的作法,有了标记,就代表和之前一刀两断。
吴越的官职,大周并不承认,所有士兵都是一样的,过来之后,要重新编队,更换新的长官。
韩山因为作战勇敢,被提拔为都头,管着两百人,他的脸涨得红扑扑的,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重新整编好的人马,浩浩荡荡,开向了苏州城!
“奶奶的,七万人啊!老夫半点主意没有,都想跑了,你是怎么弄过来的?”魏仁浦站在城头,盯着外面的叶华,跺脚想骂娘!
“你丫的就是个大忽悠!”
第541章 一将一相唱双簧()
老魏亲自出城,和叶华见面,四目相对,真有种火光四射,噼里啪啦的感觉,当然这只是魏相公的单相思,叶华光剩下皱眉头了,这老货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不太正常啊!
“冠军侯,你怎么来了?”老魏难掩兴奋,他以为就算大周派兵,最多派一员大将就是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叶华来啊,你不是要留在天子身边,辅佐军务吗?
叶华无所谓耸了耸肩,“朝中那么多大将,还有陛下亲临,扬州的战事用不着我的,这不,就来瞧瞧你魏相公。”
魏仁浦大喜过望,伸手拉着叶华的胳膊,“侯爷,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来,老夫给你牵马坠蹬,请你进城!”
“别!”
叶华摆手,“咱们老朋友了,别玩虚的,一起进城吧,还是先处理这些事情吧!”
老魏哈哈大笑,“主随客便,侯爷来了,老夫就卸下千斤重担,可以放心了。”
魏仁浦和叶华并辔入城,自始至终,他都抓着叶华的胳膊,那个亲密劲儿,就不用形容了,简直是蜜里调油的两口子。
负责迎接的苏州商人,看到了这一幕,都忍不住点头赞叹,这大周就是不一样,文武居然如此亲密无间,难怪能横扫天下,南唐和吴越都是割据的小朝廷,哪有上国将相的气度,差得太远了!
而且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名满天下的冠军侯,居然是这么年轻!
看起来最多有二十岁?或许还要更年轻!
身材高高的,骑在高头大马上,两条大长腿还无处安放一般,模样也清秀,白白净净的,就像江南的书生似的,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
真是让人惊叹。
至于魏仁浦,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器宇不凡,顾盼自雄,颇有种老当益壮的感觉,胡须飘洒,风度翩翩。
大周有如此良将,又有如此良相,想不兴旺都不行?
说起来,人心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前一个时辰,南唐攻势凶猛,苏州危在旦夕。可下一个时辰,叶华横空出世,从天而降,整个苏州的人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城头的战斗依旧在进行,杨重勋督着城中兵丁青壮,奋勇杀敌,将冲上来的南唐人马,都给赶了下去。
城头响起一阵阵的欢呼之声,士气大振。
“告诉你们,侯爷自从出道以来,南征北战,算无遗策。契丹厉不厉害?两位皇帝都折在了冠军侯手里,幽州被契丹经营了十几年,固若金汤,侯爷出手,就给拿下了。还有河东铁骑,厉害不?也让侯爷给扫灭了,沙陀一族都被灭了!”
“告诉你们,侯爷来了,南唐的这些杂碎,侯爷一瞪眼,就能把他们都给灭了!”
那些骠骑卫的教官,对着苏州的新兵,不停吹嘘,叶华被越吹越高,越吹越大,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活神仙。
苏州的士兵和青壮也听到一愣一愣的,叶华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要真是那样,可就好了,我们都有救了,这帮人在心里给叶华竖了牌位!
叶老仙,一定要灵验啊!
只是这些人没有料到,面对着苏州商会的人,叶华把手一摊。
“我这次只带了五千人过江,能暂时解苏州之危,却没有办法真正保护住姑苏城!”
叶华的开场白,一下子吓唬住了所有人,王翰,孙园他们,面面相觑,心说侯爷啊,大家伙都指着你呢,你怎么一上来就泄气啊?
这帮人七嘴八舌头,请叶华务必帮助苏州百姓,好些人都激动地跪了下来。
这时候魏仁浦眯缝着眼睛,抓着胡须,笑道:“侯爷,你一向是神机妙算,又岂会没有办法,还是说出来,不要吓唬大家伙了。”
还是老魏的面子大,他发话了,叶华只能道:“要想保住姑苏城,还在于你们自己!”
叶华起身,走到了所有人中间,“你们看到了那七万多人吧?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是俘虏,我许诺给他们均分田地,他们就愿意跟着我……你们这些人的家底丰厚,各个都有十万亩以上的土地,你们只要把田交出来,何愁没有一支虎狼之师,保护苏州城?”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我的老天爷,这就是你冠军侯的妙招?
这哪里是妙招,简直是馊主意!
坏得不能再坏了。
我们这些人,豁出去身家性命,对抗吴越,抗击南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住我们的财产吗?
动我们的钱尚且不行,你冠军侯一来,就要剥夺我们的土地,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这些士绅比寻常百姓知道的更多,大周在中原均田,清丈田亩,逼得好些士绅都跑到了金陵,看起来此事不虚!
王翰和孙园,还有其他人,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奶奶的,早知道大周这么黑,就不跟他们合作了,现在倒好,直接要土地,你是想刨我们的祖坟啊!
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想拒绝,可一旦拒绝了,叶华没准就拍拍屁股走了,或者,直接纵容手下的兵马,大肆杀戮,这可真是引狼入室,叫我们怎么办?
王翰苦兮兮道:“冠军侯,既然如此,我们王家愿意拿出一万亩田,孝敬侯爷!”
孙园也道:“孙家也能出八千亩,还请侯爷笑纳。”
他们纷纷表态,可叶华脸色阴沉,冷得像是一块冰,他突然摇了摇头,哂笑道:“魏相公,你瞧瞧,在他们的眼里,我成了要小钱的人了?一万亩,八千亩?他们不知道?我在开封的几十万亩田都交给了朝廷,分给了百姓,会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何其愚也!”
魏仁浦沉吟道:“侯爷,容我说两句,大家伙的田,也是一亩一亩攒下来的,是各家的命根子,这些年,战乱频繁,为了保护祖上的产业,他们费尽了心思,总不好一句话,就把他们的田给白白拿走了,这样不好!”
“谁说白白拿走了?”叶华声音提高了许多。
魏仁浦故作惊讶,“侯爷,那你准备怎么办?”
“魏相公,你知道河东的作法吧?”
老魏立刻道:“知道,侯爷不是在河东建了农场吗?去岁开封的粮食,就有大半是从河东运来的,比起传统的租甸模式,河东的农场可是高效多了。”
叶华颔首,他扭头对在场的商人道:“你们几乎都经营丝绸作坊,我问你们,作坊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这个……”他们互相看了看,王翰道:“要说起来困难自然不少,比如朝廷的盘剥,官吏敲诈,还有货源市场,甚至是海运气候,这些都是!”
叶华道:“那就先说说市场,你们需要优质的生丝,只有好丝,才能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