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掮客(又名堕落天使)高干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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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二)
  她觉得冷,却有汗流出来;没有疼痛,可是身上在颤抖;想要说话,气息提起来,却发不出声音,缓缓的伸手向他,被他握住:“别说话,佳宁。我把你抱出来。你就这样不要动。”
  小山一手绕过她的颈子扶着那把劈刀,不敢拔出,怕鲜血喷涌;另一手抱她的双腿,尽量保持她身体原来的角度,慢慢的把她从车子的前窗抱出。
  他把她放在旁边的草地上,查看了一下:她口中没有血,劈刀应该没有伤及内脏,可是刀尖进入一指,伤口很深,血顺着刀与肉的缝隙流出。
  “我,我……”她看着他,嘴唇翕动。
  “你没事,先不要说话。”他摸她的头发和脸颊,她的手那么冷,他用力的攥住,“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马上回来。”
  他脱下自己的短袖卡其衬衫,覆在她的身上,语气几乎是恳求的:“就一会儿,你不要动。”
  周小山觉得她似乎点头了,转身奔入密林中寻找能够止血的草药。裘佳宁躺在地上,因为之前服食了药物,此时血液又在一点点流出,她的视线模糊起来。
  眼前先看到的是秦斌,他穿着夹克,叼着烟,背着自己的摄影机,佳宁说:“还想带你回去,可你看,我是个笨蛋。”
  然后那个人忽然变成了周小山,不说话,忧郁的年轻面庞。她此时确定之前的种种不堪都是自己的错误,轻轻的说:“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弄糟了一切。”
  她颤抖的手渐渐摸到那把刀柄,心里安慰:多么好,原来是为自己准备的。
  这里有水声,植物的气味。
  Zuo爱的时候,周小山身上的味道。
  她使尽了力气把那劈刀从自己的肋下拔出。
  周小山在石缝中找到淡竹,那是丛生的锯齿形的草药,树林里止血疗伤的灵物,可是枝叶锋利,他用力拔下一捧,手掌被割破,他的伤口不仅在手上,蒿草,树枝刮的身上都是伤痕,细细的溢出血来。
  可是他顾不得这些,他的眼里心里此时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赤膊在密林里猱身奔跑,疾步如飞,害怕耽误一点就误了那个女人的性命。
  然而当他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的血将身下的一块土地都染红了,眼睛半睁半闭,那么安静,没有了气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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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山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哄”的一声,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割裂了。他奔过去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身体要覆住她的伤口,阻挡涌出的血液,心里愤恨着,他要她等等,要她不要动,她明明点了头,却还要这样。所有的谎话和背离都不及这一次做的彻底。
  她才是真正的骗子。
  周小山把她抱起来,嘴巴贴着她的耳畔,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裘佳宁你听得到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他杀了。让你们两个去阴间见鬼。我说了算。”
  昏迷中的她忽然咳了一下。
  小山心头一松,立即把淡竹捣碎盖在佳宁的伤口上,将自己的衣服撕成条缠在她身上,动作谨慎,小心翼翼。然后他满满抱她在怀里,阻止她那可怜的体温的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小山怀里的佳宁轻轻的动了一动,他在耳畔问她:“我是谁?”
  她认得气味,虚弱的回答:“周小山。”
  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抱着她的手一紧。
  “你走吧。”
  “……”
  “以前做的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拿这一条命赔给你不够吗?放了他。”
  “别说话。”
  “你要A……”
  “我要你活着。”他说完吻住她的唇,温柔却不失力道,温暖她给她气息,阻止她说话。
  细致的亲吻,久违了的温存。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北京的初冬,华大的宿舍里,他是她暗地里的情人。
  他离开她的唇,又抱她在怀里:“我早说过的,佳宁,你想走,不行。不行。”
  她再醒来,听见奇怪的声响。
  树的嚓嚓声,地在震动。
  小山还在她旁边,扶她坐起来,手一直护在她的伤处:“有人来接我们了。”
  她抬头看,是两只大象,装着华丽舒适的鞍,那从前见过的女孩坐在其中一只上面。
  她仍在他的怀里,他们乘着大象在密林里继续刚才的路,流血止住,佳宁有了点精神,安静的看着这从未到过的地方。
  小山看着她,伸手拨她的刘海,被汗打湿了,贴在额头上。
  这样像是枝头的鸟儿,细致的为爱侣整理毛发,呼吸都溶在一起。
  他们沿河走过,伏在河岸树上的鸟儿惊起,呼啦啦的一片一片。
  佳宁忽然眼波一转。
  小山说:“看见什么?白鹦鹉?你想要吗?我给你捕来。”
  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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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心在哪里有什么要紧?如今她再不会背向他,离开。
  十六
  那个暑假结束,香兰没有回去英国。
  她转到了西城的国际中学念书,小山奉命随行。
  查才将军临行前嘱咐小山一方面好好学习,另一方面保护好香兰的安全,给他一把银色的小手枪。英国制造。
  学校里男女生分开宿读。小山和香兰的教室和寝室都相对着,有时他上课的时候侧头看看对面的香兰,她正一手拄着脸,在对面看着他。然后老师叫她起来答一道什么问题,当然她是答不出来的,晃晃悠悠的半天,只得伸出手来挨老师的板子。她跟他扮鬼脸。
  所以下了课在图书馆里,香兰把老师讲的问题再从头到尾的问他一遍,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根本不曾听讲。
  那时候她穿白裙子,海军领,胳膊细细的,会很多种转笔的方法,他给她讲物理题的时候,她的手在一侧,转的他眼花缭乱。他把她的笔拿下来:“串联和并联非常重要,你要是不想考试,我就不讲了。”
  “就是考试吗?我还以为有多严重。”
  他看看她:等量的炸药,不一样的搭线方式决定爆破范围和程度,决定可以死多少人。
  这话他可没有说出来,收拾了自己的书要走。
  香兰抓住他的衣角:“你说什么来着?串联的时候,电流一样,根据电阻分压?是不是?”
  他坐下来问她:“那你说并联的时候呢?刚才我也讲了的……”
  周小山在这个时候长得更高了,同样的白色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那样的挺拔俊秀。当这贵族学校里别的男孩子挖空心思的找机会脱下那统一的制服,穿漂亮高级的西服或是舶来的胸前有个三叶草标志的那一种运动服时,周小山只穿校服,节假日也是一样。
  他安静的朴素着。
  他喜欢读书,成绩上佳,外语说的那样好,有以假乱真的口音。他被女孩子们注意,但是心无旁骛,超乎年龄的沉默寡言,少女们觉得他身上有神秘的故事,因此更是为了他着迷,但是也有女孩子说他冷酷,根据自己的经验说,这样的男孩,心里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她们为了他打赌。
  那个周末的下午,有女同学在篮球场的旁边溜旱冰的时候滑到了。她是故意的。她是抓到阄的胖姑娘。可是之前的准备工作有纰漏,她弄巧成拙,真的摔断了膝盖。没有人帮忙,穿阿迪达斯的男同学们虽然好奇她的体重,不过并不想拿自己的胳膊去测量,女同学们也没有人上来,她们在观望,她们以为游戏在进行中。只有周小山跑过去,扶她起来,转身背在背上。那个周末,校医不在,天气闷热,艳阳似火,小山背着胖姑娘穿过球场,校园,穿过三条街道,找到最近的医院,及时治疗,女孩的腿伤终于没有大碍。他等到医生处置完毕又送她回来,直到宿舍。
  她们想,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又冷漠,又善良,又疏远,又义气。也许有个人应该了解的多一点:查香兰。他们是同时来的。他们有的时候在一起。
  “小山这个人怎么样?”香兰被同学问到这个问题,想了一想,“跟所有人都一样啊。就是不太愿意说话而已。”
  她们谈起他,正是深夜。宿舍里熄了灯,女孩们围坐在被子里,一把手电筒,一个竹叶扎成的小人儿摆在正当中,香兰话音刚落,就有人往小人儿上面扎了一针说:“有人说假话,就让她疼一下。”
  香兰真的觉得耳朵上疼了一下,赶快摸一摸,嘴里嘀嘀咕咕的说:“我没有说假话。”
  她心里想,其实她真的也不知道些什么,爸爸培养出的小山,他为他做事,他们是一样的神秘。
  “你们不要难为她了。”有人解围,是曾经与周小山“亲密接触”过的胖姑娘,“香兰可能真的什么也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就编也编不出来啊。”说话的人笑一笑,因为想起可爱的回忆,“他跑的真快,送我到了医院,粗气都不喘。”
  香兰心里不平,她其实是温柔诚实的淑女,知道什么事情不可以说,什么事情不能炫耀,但这个年纪的女孩,没有什么比自己的魅力更要努力捍卫的东西,她说:“要一定我说,那我也就不瞒着了。周小山,他当然是喜欢我的。他跟我来到这里念书。”
  女孩们嘻嘻笑。
  她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也许反过来说才更像真的一点。
  心虚的时候越要发狠,香兰把一根针刺在竹叶小人儿心脏的位置上:“谁要是说谎,谁就要一生也得不到幸福!”
  管理员老师用竹鞭在门外面重重一敲:“再不睡觉,明天开始清洗一个星期的浴室!”
  女孩们噤声,各自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床上。
  香兰好久没睡,小心的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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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回到自己的房间,香兰在等他。她的头发又黑又亮,丝缎一样,在夜晚凉爽的风中轻轻飘荡。夜留兰,香。
  “你不是有法语课?”
  “学不明白了,我提前出来。”
  “……”
  “反正你也可以教我的,对不对?小山。”
  “……老师说的才仔细。”
  “复合过去时与未完成过去时差别在哪里?”
  “都是过去时态,一个强调结束,一个在说状态在过去的持续。”
  “哦……原来是这样。”
  她渐渐走近:“我还有个单词不认识。”
  “什么?”
  “embrasser。”
  “……”
  他回答不出,他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可是他回答不出。他被香兰拥抱住,她的少女的嘴唇,又香又软的粉色的嘴唇印在他的薄的,冷的唇上。
  那是浅浅的吻,却香气盈口。
  她离开他,他看她的眼睛,还有唇。
  “亲吻。对不对?”
  他点点头。
  “明天晚上周末的舞会,我们跳舞。”
  “……”
  她那样爱他的表情,那个时候的小山,从来不动声色的脸上因为腼腆而发红,她笑着抱他,脸埋在他的胸前。这才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她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快活的唱歌,走到室内体育馆门前的时候,被人轻轻叫住:“査香兰。”
  她一回头。
  路灯下,绿色的小虫飞舞,飞舞的小虫下,立着一个男孩子。
  她觉得他那张线条硬朗的脸似曾相识。脚步转一转,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阮文昭。”男孩说。
  “哦。”她认得他了。
  阮文昭的父亲曾经是查才将军的部下,后来不再带着大堆的礼物拜访了,他自立的门户,如今风生水起,割据一方。
  “早就发现是你。”阮说。
  香兰微笑:“你好,文昭。”


  “你个子高了。”
  “你也是。”
  “明天一起跳舞?”
  “明天?明天……明天再说。”
  可是她等他整个晚上,周小山并没有出现。
  她穿着校服参加舞会,因为她以为他会穿。可是他没有来。
  女孩们起先笑眯眯的看香兰吹牛的后果,后来一个个的坐下来,拿着果汁,陪着她等待。
  她打电话,他也不接。
  本没有打算参加舞会的胖姑娘拄着拐杖来说:“我看见周小山一个人在篮球馆打球。”
  她们一起“唉”了一声。
  她没有再去找他。
  自己坐在天台上看星星,回忆他们一起在南美的旅行。
  可这是三月,亚热带的星空,点点璀璨,仿佛触手可及,真的伸出手去,只有风,在指尖过。
  “香兰。”有人喊。
  她回过头,是阮文昭。
  “哦,文昭。”香兰擦擦眼泪,借夜色掩护,但愿旁人没有看见。
  “舞会结束了。”
  “是吗?”香兰说,说起来,她自己的早就结束了。
  “我还想跟你跳舞呢。”
  “为什么不?”
  她从阳台上跳下来,被他握住手。
  这是他们的十六岁。
  西城国际中学。某一个周末的学生舞会刚刚结束。
  周小山在黑暗的体育馆里打篮球,这项运动的好处是:除了篮筐,你没有对手,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
  穿校服的查香兰跟穿西服的阮文昭在宿舍楼的天台跳慢四步,他搂着她的腰,口中数着拍子。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查香兰对着竹叶小人的赌咒一语成谶。
  十七
  乌云密集,又要下雨。周小山站在檐廊下向远处看。山峰连绵,一眼无边。
  他刚刚与人在国外的查才将军通话,十五日后,将向买家提供他们需要的关于A的资料。
  将军问有没有问题。


  小山请他放心。他知道这次交易对将军来说非常重要,对方付出的代价是数量可观的军火。
  他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佳宁。她床头悬挂点滴,药液一点点的流入身体。
  佳宁此刻昏睡着,合上的眼睛是弯弯的一道曲线,眼角微扬,下弦月。他走过去,手指轻轻滑过她那柔和的脸庞,这样的佳宁没有之前又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恼怒仓皇,也没有在北京的时候那么飞扬跋扈。他记得,她那时做完爱即走,没在他身边流连过一秒。可此刻她睡得很好,婴儿一样,在他的地方。
  如果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呢?
  如果她永远都这样留在他的身边?像一幅画,一棵植物或者一汪湖水一样?
  这个念头在脑袋里一闪,轻巧巧的过去了。
  第一枚雨滴敲在石板上的声音。
  佳宁睁开眼睛。
  他看着她,房间阴暗,可两个人的眼睛都非常的明亮。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指尖冰凉,可是没有躲开。
  “想自杀?但是力度不够。”他微笑看着她,“跟肝脏还有1公分的距离,但是已经缝合了。佳宁你会很快复原的,你身体的素质非常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拨她的头发:“饿不饿?我去叫人送吃的东西来。”
  她摇摇头,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小臂:“在这待会儿。”
  雨终于下来,击打着房檐,石板和芭蕉的叶子,低落在房前鹅卵石铺就的路上会成小的溪流,叮叮咚咚的交响。
  房间里的周小山,看着佳宁,体会着她的气息和温度,眼神和心念在这个时候都离不开,这样仿佛痴了。
  他从她的房间里出来,月亮已经升起。
  房子的中庭里有小水井和一棵高大的榕树,他脱下上衣,在树下打水上来冲洗身体,他腰上一寸的地方缠着密匝的绷带。井很深,水冰凉。透到骨头里,他的身上也有疼痛。
  “嗖”的风声,小山伸手在背后接住颗袭来的红毛丹,力道很大。
  他拿过来看看:“还没熟呢。”
  莫莉的腿从榕树的枝桠上垂下来,细细的两只脚儿。
  “你什么时候打发她走?我讨厌她。”莫莉朗声朗气的问。
  他站起来,身上湿淋淋:“你担心的太多了,东西没到手,怎么让她走?”
  她说:“她差点害死你。”
  “她那种人能做什么事情?一只鸡都杀不死。”
  “她杀鸡干什么?她把你的车子都给弄翻到悬崖下面了。你的肋骨也折了,你还给她找药。”
  “……那你说我怎么办?”
  “……反正我讨厌她,你快点把她弄走。”
  “事情结束,当然会的。”他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你是说那个男的?还好,吃,喝都正常,昨天要纸和笔,我没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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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事情跟他没关,再说以后还要放了的,不要亏待他。”
  小山把衣服拿起来,要回后面自己的房间,莫莉又一个红毛丹飞过来,他听见了却没有躲,头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
  “你消消气去睡觉吧。”
  气候的缘故,人在这个地方新陈代谢的速度加快,像植物一样,生长,复原。佳宁的伤口每天有医生清洗换药,都是奇怪的草药,恶苦的味道,却疗效显著,她原来觉得疼痛的地方渐渐愈合,新肉长出来,开始发痒。
  她在睡梦之中忍不住了,伸手去搔痒,被人按住了手腕子。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是周小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就可以去掉纱布了。”
  伤口渐好,有仆人帮她沐浴换衣,换上的又是丝织的“奥带”,可是镜子里的她,脸色像那衣服一样的苍白。佳宁对着镜子擦上自己的胭脂。除了烟和打火机,她的东西还在,还有那柄椰刀。她把那刀拿起来仔细的看,觉得仿佛更锋利了一些。
  周小山站在檐廊上,看见她研究那把刀。
  “你见到它不会觉得害怕?”
  她看他:“为什么要?”
  “那很好。以后你要留着它,它是你的武器了。这是我们这里的习惯,选中的刀用自己的血开刃。”
  佳宁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小山:“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你要我来这里干嘛?”
  “你是说A材料?我们还有时间,需要的时候我会向你要。”
  她走到他身边,仰头看天:“这雨要什么时候下完?”
  “有时一个月,有时半年,也可能明日就放晴。”他看着她的侧脸,“你都不问问他的情况?”
  “你是说我的丈夫?你能把他怎么样?你要的东西在我的手上。你不善待他,对你没有好处。”
  “状况正是如此。”他点点头,“受伤之后,你看上去明白了许多东西。”
  “学习而已。”她唇角含笑。此刻镇定而美丽,黑头发轻轻飘动,扶到他鼻尖上,细细的发痒。
  小山伸出手去,她的发丝在他手指间滑过去了。
  佳宁说:“我饿了。”她身向前倾,靠在栏杆上,“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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