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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杜怡看了她一眼。
香草望着她。“怎么办？”她微微皱眉。
“倩倩呢？”杜怡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香草摇了摇头。
“废物！”杜怡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到江喜颜的影子。
“喜颜呢，平时她鬼主意最多。”
“她不是……”香草想了想。“她不是……”
香草四处看了看，随后惊讶的看着杜怡。
杜怡呼了一口气。“死东西，遇到事就知道跑。”她对着香草使了个眼神。“你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香草会意的点点头。
杜怡往一侧走去，大门此刻已经被堵住了，她只能从小门出去。
没料到刚一动脚就被邓世昊拦住。“一个都不许走。”他神色严肃。“要么死，你选。”
杜怡吓得身体发抖。“我只是小解，难道连小解都不可以？”
耳边传来士兵搜东西的声音，他们是有备而来，让人防不胜防。
士兵很仔细的进了没一间房，大到一扫就能注意到的东西，小到每一个胭脂盒，总之仔细得让人意外，一处都没放过。
余超漫不经心的看了杜怡一眼。“小解？”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啊，人有三急嘛！”杜怡说道，下意识的望了一眼院子里衣衫不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女人。
心想，这群蠢货，都不来帮她解解围。
而香草呢，木纳在原地，微微皱眉的捂着耳朵，看起来一副心思沉重的模样。
“小解可以，要么就地解决，要么就憋回大牢再说。”余超浅笑着。
“我就不信，什么也没搜出来平军也能把我押到大牢里头。”杜怡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那就走着瞧，先憋着。”余超坏笑着。
顾楠呼了一口气，按着胸前的手放了下来，“这几天有什么人往这里运过什么东西，你们都心知肚明，知道的人现在如实相告或许还能免受牢狱之灾，若是不肯说，或有知情不报者，那么你们即将便会知道有什么下场！”顾楠字字铿锵。
他曾在这个地方等过人，等那个沉着夜深人静时翻墙出来与他去桥边看湖水映月的人。
这里一切如旧，而人，已不见。
香草皱眉，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
怎么会这样，尚佳呢？
她有些不明所以，尚佳如果在的话，怎么可能会任由顾楠带着这么多平军在这里放肆。
就算是看在孙妈妈的面子上也不应该啊。
那么，尚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看了顾楠一眼，鼓起勇气，走了过去。“顾二少爷。”
顾楠看也没有看他，望着正在行动着的士兵们，面色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有些伤是别人不知道的，而自己却得配合着那些不知道的人们。
士气不能降下。
顾楠没有理会她，香草又说。“顾家二少爷，尚佳呢？”她抬头看着他。
尚佳呢？他也想知道。
“尚佳去哪儿了？”香草说道。“你这样做不怕她知道吗？”
顾楠低头，看着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香草心里一沉，隐隐感觉到了一点。
尚佳出事了。
“师长！”一个士兵走了出来，朝着顾楠摇了摇头。
邓世昊望着他。“楠子……”
毫无根据借着私藏军火的由子跑到百姿门后院里掀了个底朝天，如果一无所获的话。
如果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的话，这事不小。
毕竟平军是军人，而顾楠是师长，不能糊里糊涂的做出毫无根据的事。
后果自然是很严重。
顾楠轻嗤一声，望着士兵，嗓音沙哑暗沉。“继续找。”
“师长，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的确是，的确是没有……”
“我说继续找！”顾楠闷吼一声。
余超微微蹙眉，见状有些不对劲。“师长，不能一无所获。”
杜怡双手叉在胸前，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这么一大早，我就只穿了这么一点，从小体弱多病的我，万一得了什么病，我可要找二十七师赔钱的呀！”她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女人们。“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呀！”她刻意起哄。
女人们闻声也不在感到怕了，说实在的，在百姿门这种花花场子里什么人都有。
军人军官自然也是没少见，脱了衣服的和穿上衣服的都比比皆是，她们倒是什么也不怕。
方才士兵的一句什么也没搜出来，顿时让所有人胆量大增。
很快便有人笑着回应。“是啊，顾师长，我们的病多着呢，这回可有人报销了！”
香草无视周边的嘈杂，她试图想起一些事，例如最后一次和尚佳见面的时候。
尚佳站在这个院子的院外，她握着她的手。“香草，在这儿地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累了，就去找伍娘，自然没你在这儿赚的钱多，不过很自由。”她温婉一笑。
“我知道。”这种话已经听得太多了，尚佳自从离开了这儿后，每一次见面，她都会说，好好保护自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小心这个地方的所有人。”尚佳说道。“是所有的人，她们每有一个人值得你相信。”
“那孙妈妈呢，我看你和她关系很是要好，而她也经常帮你介绍生意。”香草笑道。“连她也不能信吗？”
“我可以信，但你不可以。”
香草有些不服气，“你说的不对，孙妈妈在的时候我总觉得她不待见我，可你一走了后她就一视同仁了，我突然发现她变好了，许多人都变好了，还有倩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她。”
寒风呼啸而过，香草笑了笑，“你怎么样，上次我看安小姐和你很是要好，还处处帮你出头顾家二少爷对你也十分体贴，还有赵公子，邓公子，尚佳，你太幸福了。”她一直以来都很羡慕她，这一点她从未否认。
尚佳站在外头又和她聊了几句，走的时候她说“记得我的话。”
香草打了个哈欠，想也没想便又回到院里睡觉了。
第三百零四十六章（）
“师长！找到了！”士兵忙慌慌的冲了过来。“师长，是罂粟粉末！”
其余人等一片惊呼，女人们纷纷用手捂着嘴，互相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对方。
顾楠面不改色，“是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他问。
“是……”士兵一头雾水，他从未来过，每一间房也没有标记是谁的房间。
突然一问，他哪里知道。
“那是倩倩住的地方。”一个女人惊呼。
香草这才回过神来，几天前，倩倩说自己有一些嫁妆，是以前的娘家给她留下的，足足几大箱子，她当时以为倩倩从前肯定出生高贵，没有那么大的手笔。
倩倩说不想被别人知道，想暂时放在这里，可到处看了看，实在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所以……所以那些东西就被藏在了地窖里……
百姿门的地窖从未有人放过东西，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香草心里一沉，往后退了几步，正好踩在地窖的盖子上。
感受到地底下的空荡，香草立刻便被吓出了汗水。
这件事除了倩倩只有她知道。
可是倩倩此刻在哪里……那些东西她自己也没有看过，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如果真的是军火的话……
后果实在太严重，严重到让她难以想象。
“别动！”余超立刻就注意到一直后退的香草。“别想逃跑，一个个的站在这里的，全都一会儿跟我回大牢。”
香草一愣，此刻不敢动了。
“不就是几盒罂粟粉吗？”杜怡嗤笑。“几盒罂粟粉也能让顾师长耗费这么多人力抓人，这是罂粟粉的福气啊！”杜怡翻了个白眼。
香草头顶不停的冒汗。
顾楠看了她一眼，想起一天前吃饭时参杂在白米饭里的纸条。
“听说你想对付孙家，我们是同道中人，孙月梅私藏了军火，就在百姿门，一举拿下，让孙家永无退路！”
能把纸条放进他饭碗里的人，绝对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本就有借着私藏毒品前去百姿门闹个鸡犬不宁的意思，没想到还送了个赠品。
私藏军火，那就是图谋不轨。
“天气这么冷，你哪来的这么多汗？”顾楠眉眼带笑，“余旅长，给这位小姐擦擦汗。”
余超恍然大悟，盯着一旁的香草，箭步走了过去。
香草不敢往后退，生怕被余超踩上去发现了底下的地窖。“我……我只是很热，你不用过来，我发烧了，我……真的不用……”香草哆嗦着“真的不用。”她伸手。
“没关系，我喜欢替女人做事。”余超一副贱贱的样子。步伐走的更大了。
香草吓得呼吸一紧，冷汗直冒，身体哆嗦的让她都有些站不稳，偏偏她就是这样的一个自乱阵脚的人，就算是真相还没出来，她也提前把自己吓得懵了，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余超，她一不留神就跪在了地上。
“哐当！”钢铁的声音。
香草的脸立刻吓白了。
余超眉头一皱，黄土地面，本应该是实响，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士兵纷纷朝着这边走来。
邓世昊缓了缓神，看着一脸笃定的顾楠。心中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肯定是来这儿之前就知道了什么，所以从踏进这里开始他面上的淡定与从容都不是装出来的。
该死，他怎么会忘了，顾楠从不干没把握的事。
之所以亲自上阵，也是为了大干一场。
“闪开！”余超拔枪怒吼，“滚！”
其余女人立刻明白了什么，不过她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纷纷被士兵围住，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香草！”杜怡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她？害苦了所有人。
呵，尚佳身边哪有什么好东西，这个蠢货。
香草趴在地上，抬头望着枪口，“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不是干你。”余超一本正经，严肃道。
张靳庄踢了他一脚，这个时候还老不正经的。“让开。”他看着香草。
“我……我是尚佳的朋友，你们师长夫人的朋友！”不得已，香草只好把尚佳搬了出来。
万一尚佳没出事呢。
“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师长夫人。就算有，平军也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对任何人宽容，毕竟军法严明，从不会有包庇这个词语出现。”
香草的心跌倒了谷底，不过她还是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倩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靳庄正准备上前将她拖走时，顾楠箭步走了过来，其余人只得退到两边。
“香草，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顾楠脸色苍白。“起身！”
闻声，香草像是魔怔了一般，顾楠的眼神吓到了她。她站了起来，立刻被一旁的士兵拉开。
“放开我！”香草说道。“顾楠，你个混账东西，尚佳那么爱你……”
“啪……”士兵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厚的舞女，也不看看这是谁，连顾师长也敢骂！”士兵不悦微吼。
顾楠看也没有看一眼，张靳庄和余超二人上前拍了拍地面。
地面扬起一阵尘埃，张靳庄眼神锐利。“师长，空的。”
顾楠点头。
一群士兵上前将地窖打开。
女人们纷纷震惊，传言这里曾经死过人，所以几乎没人有靠近地窖，众人几乎都忘了，这里有一个地窖。
“我先来！”余超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便跳进了地窖，他拿着枪，地窖昏暗，空气中透露着一股阴冷及潮湿，放眼一看，不远处堆着少说十多个箱子。“都进来，有东西！有东西！”
余超说罢，走上前，用力将箱子打开，箱子上头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是刚放在这里不久。
果然，里面齐刷刷的枪支，崭新的发亮，每一支枪都是好东西。
他仔细的观察着其中一把，看到了枪口边上的那一个“邵”字，他一愣，头皮发麻，“邵东伟。”
被人忽略的地方，原来是这里。
香草吓得不轻，趴在地上颤抖着。
女人们纷纷白了脸，大气也不敢出。
士兵们接二连三的跳进了地窖，将东西抬了上来。
邓世昊站在顾楠旁边，望着他丝毫不显得惊讶的脸庞。“果然，你有所准备。”
顾楠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三百零四十七章（）
地窖下的一箱箱军火被人抬到了地面上。
女人们纷纷呆住了，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跑进百姿门地窖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唯独香草，她盯着一箱箱军火，身体发抖。
所有人都被带进了大牢里，一个都没放过。
后院里霎时安静了下来，顾楠盯着这个大院，眼神冷的可怕。
“师长，怎么处理？”余超将人纷纷押进了车里，一本正经的问。
顾楠轻嗤。“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用得着我教你？”
“那……那个叫香草的。”
顾楠看了他一眼，神色清冷。
余超感觉到自己有些多嘴。“我明白了。”他应声，随后往外走。
邓世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不打算给自己和她留一条退路，万一她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向她交代？”
顾楠低头，浅浅道。“无论是楚横，伍娘，玉珍，或者是其他人，牵扯到了这件事并且让我产生怀疑的话，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声音暗沉有力。“煤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楠眼眸微深的看着他。
邓世昊愣了愣，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笑，“你知道？”他反问。
“我当然知道，不过没有可能了。”顾楠摸着自己的胸口。“一开始就是错误。”
尚佳是邵东伟间谍的事，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关于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些闲言碎语，例如尚佳一开始就跟了邵东伟，例如尚佳一直潜伏在他身边背地里却帮着邵东伟做事。
这些事他不在怀疑，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过却让他恍然大悟，一切不过都是错误。
良久，待到平军全部从百姿门散去。
江喜颜打着小跑一路狂奔到了孙月梅的洋楼外。
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因为顾楠来得太早，并且将所有人都押在了那里了。
她敏捷的望了望四处。“孙妈妈……孙妈妈，你开门啊！”江喜颜激动的敲门，“孙妈妈！”
门被打开，孙月梅裹着一件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睡衣，双手叉腰。“奶奶的，不知道我不喜欢被打扰么？大清早的，谁让你来的！”孙月梅不悦道。
除了尚佳以外，她几乎不喜欢这里被其余百姿门的女人踏足。
哪怕她表面上跟哪些女人们关系在亲密都不行。
“什么事！”孙月梅微微皱眉。
江喜颜喘着气，认真道，“妈妈，孙妈妈勒，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江喜颜大声说到。“大事啊！”
“什么大事？什么大事不大事的？你的大事还是我的大事？！”孙月梅扫了她一眼。
“顾楠带着二十七师在咋们后院的地窖里搜出了枪支弹药，十多箱子，这么大箱！”江喜颜比划着。“这回我可不开玩笑了，孙妈妈勒！”
孙月梅本还有些朦胧，被江喜颜这句话弄得顿时清醒。
她一手将江喜颜拉了进来，一手将门关上。“我的个奶奶的，你说什么鬼话！”她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相信，不过心里也暗自揣测。
“妈妈还不知道？咋们百姿门的姑娘都被抓了，有人在地窖里藏了东西！”江喜颜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平日里江喜颜是最善于隐藏喜怒哀乐的，此刻也显得有些不淡定。
“你说谁搜出来的？”孙月梅望着她。“你倒是快说啊！”她轻吼一声，方才的贵妇的优雅立刻消失不见。
“顾楠！二十七师师长顾楠，就是以前常来的那个顾家二少爷。”江喜颜立刻说道，望着孙月梅惊讶的目光，又道。“尚佳的男人，妈妈难道忘了？”
孙月梅眼神凝重，二十七师师长顾楠，尚佳的男人，她哪里能不知道，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尚佳才走这么一段时间，顾楠就会将矛头转向百姿门来。
至于那些军火，孙月梅有些头大。
记得倩倩曾经对她说过想要借地窖放一些东西，难道自己被她算计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江喜颜将孙月梅目光呆滞，以为她是被气的疯了，她摇了摇孙月梅的肩膀。“孙妈妈……孙妈妈……”
孙月梅神色凝重的座了下来。“呵……”她笑了笑。
“妈妈，妈妈勒，你别急，你别急！”江喜颜吞吞吐吐。“咋们，咋们赶紧逃命吧，私藏军火是死罪，万一……”她看了孙月梅一眼。“如果查出来跟邵东伟有关系的话，咋们百姿门全都完了！”
孙月梅座在原地，悠然的看了江喜颜一眼。
江喜颜今天哪里是来通知自己这些事并且好意提醒自己来跟她逃命的？她是知道倘若自己一人肯定出不了平城城门口就会被人抓起来送进监狱拷问。
而倘若她跟孙月梅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孙月梅还能想想办法，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死的太难看。
里面这么多姑娘，最鬼的就是江喜颜。
从前尚佳便说过，百姿门里小心江喜颜，笑里藏刀的蛇蝎女人。
孙月梅当然不以为然，认为就她这点花花心思干不成什么大事。
果然她干不成什么大事，只是特别会替自己找退路而已。
“喜颜。”孙月梅平静的看着她。
江喜颜点了点头。“妈妈，赶紧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顾楠这是摆明了针对你。指不定尚佳干了些什么将他得罪了，所以他现在揪着这个私藏军火的由子想要把咋们全部都除了！”
“尚佳不会干出这种事。”孙月梅叹了一口气。
孙家现在处于风口浪尖，她若跑了怎么对的起孙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