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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便是傅恒。
午时皇后用晚膳时,傅恒便已早早来求见。皇后拖了傅恒的手一同用膳,傅恒却给皇后跪下了:“九儿的事,弟弟还求姐姐成全。”
皇后就知道是这事,叹口气坐下来:“我又怎能不知你的心意,可是你总该知道,你那个秀女,已经闯下多大的祸事!选秀那天我百般思量,你的前程才最终决定不留她的牌子,你许是还怨我没替你留下人来,于是这才冒险硬闯御花园。”
“可是你怎会不明白,那秀女若不是真的傻了,那就是犯下了欺君大罪!欺君大罪的人,我怎么可以留着指给你?!”
傅恒深深垂首:“姐姐不必多心,弟弟怎会埋怨姐姐?弟弟知道姐姐位在中宫,凡事更应妥帖万全,方不落人话柄。”
“你知道就好!”皇后伸出素白、毫无金翠妆点的手,支住额角:“虽说从康熙爷以来,历代皇上再没出过废后之事,可是咱们大清却并非没废过皇后!当年顺治爷就曾废过孝庄太后的亲侄女啊……”
“在这后宫里,一个后位引多少人虎视眈眈,不说别人,娴妃便是头一个。我rì日谨慎,万事不敢行差踏错,才能保得这后位稳妥。有我为后一天,阿玛和额娘才是一等承恩公和一等公夫人;若我后位不保,一门的尊荣又将焉在?”
傅恒跪倒,摘下帽子,以额头触地谢罪。
“快起来吧。”皇后叹口气:“此次你鲁莽,却幸好皇上并不怪罪。可是此事你我绝不可再碰。”
“我也知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是想叫我要了那秀女过来,存在长春宫里,才方便你时常看见……可是我这次却怎么都不能答应你。”
傅恒垂首沉吟。
“姐姐思量,弟弟都明白。可是姐姐难道没想过,皇上为何会不怪罪?姐姐不知,皇上亦是见过九儿的,深知九儿功劳,所以皇上实则也是有心回护才是。”
“你说什么?”皇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一定。
“你说,皇上也见过那个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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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素的宫室里,仿佛沉静的水里冒出细小的水泡来。咕嘟嘟地点点汇成漩涡,扯开了水面原本的平静。
傅恒长眉微蹙,忙审慎答:“……一面之识。当日皇上见过九儿一面,说过几句话,次日一早皇上便独自上路了。”
“只有一面之识……”皇后垂首,指甲缓缓滑过袍子襟上的镶边。靛青的底子上绣纯白的玉兰,高贵娴雅,却隐约总有一抹孤芳自赏的意味。
“是。”傅恒顿首:“只是弟弟回来后交旨,曾特地在御前提过九儿的功劳,于是皇上便也对九儿心生赞赏。”
皇后这才缓缓笑开:“原来是这样。那我便明白了,皇上为何会突然下那样的旨意,将她留下。”
傅恒见姐姐终于笑了,这便上前挽住姐姐的手腕:“既然皇上已经替弟弟将九儿留下了,那弟弟便要顾着九儿在这宫里的安危。当日九儿顶撞过娴妃,弟弟便担心九儿将来难免受娴妃故意刁难。”
“想这后宫里,娴妃除了姐姐之外,又肯宾服谁?除了姐姐身边,九儿不管被分到哪个宫里,都难逃娴妃之手。故此弟弟唯有拜求姐姐,将九儿要到长春宫来。”
皇后轻轻叹息:“你说的有理。”
她伸手抚过弟弟发顶:“瞧,我们家的小九果然长大了,如此肯为一个姑娘费尽思量。”
傅恒将面颊贴在姐姐手臂上:“阿玛和额娘去得都早,姐姐又早早进宫,弟弟是在伯父府中长大。这些年也同样谨言慎行,并未在情字上多动半点心思。直到遇见九儿,叫我见识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便拥有的聪慧和勇敢,弟弟才知这世间情为何物。”
“弟弟明白,此次险些替姐姐闯下大祸。可是弟弟也想叫姐姐知道,弟弟能为九儿做此事,半点无畏,也无悔。姐姐如母,弟弟才斗胆拜求姐姐,这一生就圆了弟弟这一梦,可好?”
………题外话………
清宫用晚膳是在中午到下午两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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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贵妃()
养心殿,晚膳摆好,敬事房太监张明便也捧了朱漆大盘,送上了后宫嫔妃的绿头签来。
皇帝只扫了一眼,略无兴致。可还是稍作犹豫,抬手翻了贵妃云思的牌子。
张明含笑:“也是巧了,贵妃主子刚好在殿外求见。”
皇帝垂首笑笑,心知这帮奴才心里头想着“心有灵犀”四个字呢。他轻哼一声:“那就叫你高主子进来一同用膳。”
贵妃由李玉引了进来,半路上正遇见张明。张明眉眼含笑,跪倒请安,低声道:“给贵妃主子道喜。”
贵妃便也明白,今晚皇上是翻了她的牌子,自然不禁喜上眉梢。
先前险些压不住的一声咳嗽,这一刻倒也都被喜气给压下去了。
进了后殿西暖阁,云思盈盈一拜。皇帝起身含笑扶起:“你来了。前几日秋咳,朕亲自出的方子,叫御药房制备的秋梨膏送过去,可顶几分?”
云思盈盈又是下拜:“谢主隆恩。妾身已好多了,只是偶有气燥时才干咳两声,其余已都无大碍。”
皇帝点点头:“入秋后,宫里就干燥了。宫里比不得园子里水气足,你若留在园子里将养,倒是对你更好。”
云思忙道:“可是留在园子里却见不到皇上。那妾身便宁愿干咳几声,也不要与皇上隔着这样远。”
皇帝便含笑执住了贵妃的手:“云思一向最是心思细腻。”
两人一同用膳,贵妃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皇帝抬眸望过来:“怎了,又想咳?”
贵妃忙摇头:“是妾身倒有件事想求皇上个恩典。”
这几日皇帝的情绪格外好,办含笑点头:“你说。”
贵妃约略侧首:“……妾身前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倒听娴妃说起内三旗选秀里有个汉女。此事娴妃颇为介怀,妾身便也担心那汉女留宫之后境遇堪忧。所以妾身想求皇上,不如将那汉女指给妾身。”
“妾身终究是汉姓包衣出身,那汉女跟在妾身宫里,总归自在些。况且好歹妾身是贵妃,娴妃多少还能给妾身几分薄面。”
“哦?”皇帝不由长眉扬起:“云思,你竟愿替朕再接下这一宗难事?”
贵妃便笑了:“妾身是皇上的贵妃,理应为皇上分忧。”
皇帝不由攥住贵妃的手:“朕也想过,将她安排在你或纯妃身边最是妥当。不过自然若你愿意,放在你身边朕才最放心。”
贵妃柔静垂首:“皇上选汉女入宫,亦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外臣难免有不解者,内宫里也会因此而起风波,可是妾身却明白皇上此举的用心,所以妾身身子虽弱,却甘愿护在这汉女身边,替皇上为她拦住外头的风雨。”
皇帝轻叹一声:“不愧毓秀名门,云思你总识大体。”
他略沉吟:“……这也正是你与娴妃最大的区别。”
否则他又怎会将云思排在娴妃之前,册为独一无二的初封贵妃呢?
贵妃恬然垂首:“那妾身就当皇上已然恩准喽?不瞒皇上,妾身已然在宫内安排好了给陆氏的下处。一应用具,都是妾身亲手挑选和布置的,皇上尽管放心。”
皇帝便也赞:“若论闺中雅致,云思你与皇后堪并列后宫之首。你父高斌历任苏州织造、江宁织造,论及江南风物、丝绸刺绣的造诣,你更在皇后之上。将江南秀女陆氏交给你,朕自然放心。”
贵妃柔媚而笑:“妾身却也还有一点遗憾:闻说选秀那天,有两个秀女最是引人,其一是陆氏,另又有一位摔傻了的……妾身要了陆氏来,便无缘再要那位摔傻了的。”
皇帝不由得轻笑出声:“好啦,那个摔傻的,你啊不见也罢。”
“为何?”贵妃侧首望来:“妾身才不会嫌弃受伤的秀女,如果皇上也肯指给妾身,妾身自然会好好帮她调养。”
皇帝唇角不自禁地扬起:“算了,朕倒怕你被那小妮子给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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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起封()
夜色四拢,皇后还坐在灯下思量。
素春悄悄走进来:“主子,宫门正在下钥,主子也安置吧。”
皇后叹息一声,起身叫素春帮着更衣,却听外头挽春一声低呼:“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后也一怔,转身的工夫,皇帝已然走了进来。
素春被唬得都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办了。
皇上这个时辰来,便应该是要与皇后同寝才是;可是祖宗规矩,嫔妃侍寝只能到养心殿,皇帝是绝不可宿在嫔妃寝宫中的。那她这是该准备铺盖,还是不准备啊?
皇后一张如玉端庄的脸,这一刻也因既兴奋又紧张而红成了一片,蹲身请安,却已被皇帝扶起:“小星,不必拘礼,我今晚只想跟你说说话。”
皇后名傅星阑。
素春这才松一口气,看来不必准备铺盖了。皇后面上的红,却因此而悄然退了。
皇后又恢复端庄仪态,随着皇帝一同坐下:“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云思她……”
听闻午间晚膳时皇上是翻了贵妃的牌子,贵妃午时进了养心殿便没出来过。
皇帝点点头:“贵妃的身子你知道,入秋了便起了咳。朕留她不为枕席,是给她试几服药,宽宽她的心。”
皇后这才垂首莞尔:“皇上的医术,丝毫不亚于御医。有皇上亲为调理,相信云思的身子就会好起来。来年就也能与纯妃和嘉嫔一样,再为皇上添一个皇子。”
皇后说到此处,面上带笑,眼角却终是涌起淡淡哀伤。
皇帝不忍,便攥住皇后的手:“小星,永琏虽然了,可是咱们一定还会有皇子的。”
皇后举袖擦过眼角,又是端庄婉约的笑:“都是妾身不好,又惹了皇上思念皇儿。皇上说是来说说话,妾身便洗耳恭听吧。”
皇帝拍拍皇后的手背:“云思今日来求我,将秀女陆氏指到她宫里去。我已准了。”
皇后微微转颈,便也点头:“贵妃一向最识大体,将陆氏指进贵妃的储秀宫,自是妥帖不过。妾身原本惦记着贵妃的身子,怕贵妃劳累,还曾想过跟皇上商量,看是否要将陆氏暂时安顿在纯妃身边。”
皇后抬头静静看皇帝的眼睛:“况云思是贵妃,陆氏在她位下学规矩,便可跨过常在,而直接以答应身份起封。若是跟在纯妃身边,则只能封常在了。这也是皇上爱重陆氏。”
皇帝今晚心情也是很好,便跟皇后打趣:“那我不如直接将陆氏送进长春宫,安排在小星你身边。皇后位下学规矩女子,直接便可以贵人起封。”
皇后心下微微一晃,可是却也含笑偏首:“好呀。皇上便直接指给妾身好了。”
皇帝点头微笑,又拍了拍皇后的手腕:“不好!陆氏终究是汉女,且以内三旗选秀身份入宫,怎么可以直接以贵人起封呢!以贵人起封,只能是八旗秀女才可有的资格,内三旗皆以答应、常在起封。”
皇后这才悄然松了口气,柔婉地笑:“全凭圣意。”
“只是陆氏既然以官女子身份入宫,便不宜太早进封,妾身想,不如安排陆氏在云思身边学一年的规矩。一年后再进封吧?”
皇帝点头:“皇后的安排甚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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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语琴的事,皇后约略沉吟,才缓缓道:“娴妃已经数次知会内务府,说她宫中出了个缺,人手不够用,叫内务府在这次选秀里给她派个人过去。”
皇帝微微挑眉:“哦?”
皇后轻叹口气:“皇上请恕妾身小人心度君子腹,妾身担心娴妃想要的是那个魏氏。”
皇帝长眉便陡然一扬:“她还想怎样!”
皇后半垂臻首:“所以妾身想,魏氏要么医治好了便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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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纡尊()
“哦?原来皇后在魏氏的安排上,做如是想。”
皇帝抽回手来,皇后的手背上微微一凉。
“皇上的意思是……?”皇后不敢再坐,忙站起身来。
皇帝面上倒是依旧温煦:“傅恒冒死帮她留了下来,朕还以为你这当姐姐的总会傅恒,同样跟朕求一个恩典。朕已然应了云思,若皇后也开口跟朕求个恩典,朕便没有不应之理。”
皇后心下莫名咯噔一声。
莫非,皇上这个时辰特地来长春宫,要跟她说的话,都是这个魏氏?
皇后努力一笑:“妾身这样想,其实也同样是小九。此前小九已经魏氏犯了那样的规矩,若非皇上开恩,小九此时革职查办都是有的!”
“更何况,小九鲁莽竟也拖累了皇上,叫娴妃等人嚼了舌根子,说皇上纵容妾身亲弟,坏了祖宗规矩……妾身就算不顾着小九,也要尽自己的力去维护皇上的天颜。妾身是小九的亲姐,可也更是皇上的妻子,是皇上的中宫皇后,妾身自然更应为皇上着想,以皇家颜面为重。”
“所以,尽管小九此前的确是来求过妾身。妾身疼爱小九至深,实不忍叫小九失望,可是妾身反复思量再三,还是当以皇上为重,于是这才做如是想。还望皇上体谅。”
皇帝点点头,亲自起身又将皇后按坐下来。
两夫妻四目相望,皇帝一字一声说:“可是,人是朕留的;所以送出宫之语,朕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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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岔了一口气,再喘匀时,眼前已然隐约起了泪雾。
皇帝又捉回皇后的手,温煦拍拍:“云思主动来求朕的恩典,实则她不是有求于朕,而实是为朕分忧。云思向识大体,言行总叫朕宽慰。可是放眼这后宫,云思却独独还比不上一个人。”
皇后微顿,目光掠上皇后不饰簪钗的满头乌云。
“那个人,就是皇后啊。皇后是皇考钦赐给朕的正室嫡福晋,是朕的中宫皇后。夫妻一体,同心同德,无人能比。”
皇后一口气吐出来,眼中珠泪滚落。
“妾身有负皇上期待。”
皇帝笑笑:“皇后言重了,皇后一向从未叫朕失望。所以这一回,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魏氏交给皇后,指进长春宫来。皇后凤仪中宫,娴雅端方可为六宫表率,她跟着你,必定能学到不少。”
皇后忙起身蹲礼:“妾身替小九谢皇上隆恩!”
皇帝扬了扬眉,然后默然转身,直接走到门口去。
“你歇着吧,朕也回克了。”
说罢便已然快步走进夜色,李玉提着羊角灯笼在门口迎着。随即石青色常服的身影便湮入夜色,再也看不见。
皇后凭窗,隔着南窗上的玻璃向外遥望,眼底涌满干涩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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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春亲自盯着宫门下钥,回来看见皇后如此,急忙上前劝慰:“主子……夜深了,安置吧。”
皇后哀哀转身:“素春,你瞧我终究学不来贵妃的心意温婉。她多聪明,主动去帮皇上分忧,而我却要等皇上大晚上的纡尊降贵来与我商量。”
素春也觉难过,可只能忍住:“主子是中宫,贵妃再一人之下,终究只是嫔御,主子何苦做这比较?”
皇后摇头笑笑:“我啊,自小跟从名师钻研汉学。可我终究是满洲的格格,学不来贵妃和纯妃那般骨子里的柔软如水。我就算终于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可终究也还梗在心里,纵然遵旨,可心里却依旧还是隔着一层什么。”
素春努力笑笑:“奴才可听不懂了。”
皇后点头叹口气,舍了素春的手,独自走进卧榻。
帷帐垂落,满眼的金凤,至尊无比的纹样。
皇后轻轻阖上眼。
她隔着的那一层,就是自己的不情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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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头名——陆氏语琴,二名……”负责测试秀女技艺的宫女月娥姑姑琅琅唱名。
凤格排到二十三名。她不由得又横了横语琴。
月娥最后道:“末名——魏氏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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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瑞兽()
“哈哈!”凤格登时笑出声来:“姑姑,留宫复看总有裁汰,倒不知这一回共裁汰几人。不过不管裁汰几人,末名总要第一个被送出宫去吧?”
月娥看了凤格一眼,目光虽有责备之意,却也忍住了,只轻斥一声:“自然有主子、内府大臣们拿主意,还轮不到咱们来操心。”
婉兮自己傻兮兮地还在乐,语琴终是替她难过,轻轻攥了攥她的手:“你究竟绣了什么?”
试以绣锦之艺,月娥等姑姑出的考题也不难:绣祥鸟瑞兽纹样。
因大清皇室来自关外,纵然入主中原依旧重视骑射,鸟兽纹样永远是宫中刺绣最为常见的,于是才出这样的试题。
语琴绣了青崖白鹿,凤格绣的是浪里东青,其余秀女或者绣仙鹤,或者绣天鹅。最不济的还可绣乌鸦,至少是大清的神鸟。
连绣乌鸦的都不至于沦到最末,语琴可当真想不通婉兮能绣什么绣成最末一名。
语琴绣前替婉兮担心,也曾偷偷看过她打稿。分明看见婉兮起稿有模有样,是个囫囵的走兽形状啊。
婉兮眨眼低低一笑:“我绣的是——熊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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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也愣住:“那怎是瑞兽?姑姑怎没拦着你?”
婉兮眨眼一笑:“姐姐生自江南,有所不知,熊也算朝廷瑞兽。盛京的宫里,就有两头巨大黑熊,被太宗皇帝封了‘镇殿侯’。传说是太宗曾经遇刺,结果两头驯养的黑熊救驾。”
语琴这才舒了口气:“既然符合题设,怎还点了你个末名?”
婉兮低低地笑:“因为我真是绣了个熊瞎子呀。”
语琴这才猛然醒悟:“真的是个瞎了的熊?!”
婉兮挤眼点头。
语琴只觉眼前都是一黑。好好的瑞兽,活活被她绣成了瞎的,不给末名才怪!
婉兮悄然回握住语琴的手:“姐姐别替我难受……姐姐怎忘了,出宫本就是我想要的。”
语琴几乎垂泪:“……我就是舍不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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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月娥回头跟几个内务府官员商议之后,又捧了一份名册回来。
“按宫中旧例,留宫复看之秀女,试以绣锦执帚之艺,依名次高低,必有裁汰。可是此番,皇上念秀女中有入宫受伤者,于是特开天恩,便是末名也不裁汰,尽皆留用!”
婉约如语琴,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已是低呼一声,欢喜得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