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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6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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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种对比,何止云泥?

    这荣王府里,数代之后,仿佛因果循环,又有一位鄂家的女儿嫁入却做了妾。尽管那位鄂家的格格乃为有清一代女词人之首,儿女双全,却还是被逐出王府门去……多年之后的那位鄂家的格格才情之高,委屈之深,自然惹人同情;只是,这也或许是为先人担了因果去吧?

    。

    同样在三月初九这一日,也就是胡博容身故这一天,皇帝亲自下旨:十二阿哥、绵德绵恩阿哥给五阿哥穿孝。

    这道旨意传开,前朝后宫无不哗然。

    绵德、绵恩两位皇孙,身为永琪的侄儿辈,为永琪穿孝,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十二阿哥为永琪穿孝,这却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是说永璂不能为永琪穿孝,这是自家兄弟,永璂又是当弟弟的,穿孝也属应当——可是特别的却在于永璂是去年被指婚,今年原本应该大婚的!

    同岁、且一同被指婚的永瑆和永璂两个,皇上就没叫永瑆来给穿孝;却偏偏叫了永璂。

    可是宫中又不是没有现成的皇子来穿孝了,比方说还有一个现成的八阿哥永璇呢,那也既是永琪的弟弟,且今年没什么不宜穿孝的事儿啊!

    况且钦天监早已按着永璂和福晋两人的生辰,选定了今年大婚的吉期去。

    吉期之一为:按照福晋的大利日为四月十日,故此择得本年三月二十一日行初定礼,四月初十日行成婚礼;

    吉期之二为:八月初三行初定礼,十月十三行成婚礼。

    这两个吉期,无论哪一个,都已经近在眼前。且永璂的福晋已经进宫,等待成婚……若是永璂这会子给永琪穿孝,那这大婚还怎么成?

    皇上这道旨意一下,内务府大臣们都迷糊成一锅粥了,赶紧上奏本请旨。

    皇帝倒是淡然:“朕的旨意已下,断无更改之理。若永璂穿孝,与婚期相撞,那便将婚期推后罢了。穿孝的日子不能更改,婚礼的吉期今年错过了,也还有明年嘛!

    皇帝都如此说了,内务府大臣们谁还敢说旁的呢?

    只是众人下朝之后,德保都忍不住与傅恒低声嘀咕了几句:“皇上三月初一日忽然命兵部左侍郎管理钦天监……下官原本还有些不解,这兵部怎么能管钦天监事务去?”

    “可是今日得了皇上这道旨意,下官倒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傅恒也是轻轻叹了口气,“今日皇上宁肯推迟十二阿哥的大婚吉期,也要坚持叫十二阿哥给五阿哥穿孝……此事如是钦天监大臣以天意而据理力争,皇上倒也不能不敬重天意去……”

    德保点头,“而皇上刚刚叫兵部左侍郎来管理钦天监……想来钦天监今日是没人向皇上谏阻了。”

    傅恒没做声,默默向前走去。

    眼前这件事看着原本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若联系上几日前永和宫才将茶水炭都给停了的事儿……这便叫他心底都不能不涌起一个不祥的预感来。

    ——如今永和宫那位,除了皇后的空名衔之外,就只剩下永璂这个嫡子去了。

    皇上暂且动不了那人的皇后名号,这便要将永璂的待遇也削减了去——又或者说,皇上怕是根本就不想让永和宫那位亲眼看见儿子成婚了去。

    。

    这样的消息,开齐礼总是会“慷慨”地都传给那拉氏听的。

    开齐礼传完了消息,叹了口气,“看样子皇后主子今年便不必等了……十二阿哥今年给五阿哥穿过孝去,三月二十一的初定礼已是注定不能行礼了;至于八月间的那个吉期么,怕也还是跟五阿哥奉安下葬的日子撞在一起,那便自然也不得用了。”

    “奴才忖着,皇后主子今年这一整年,就都不用等了。”

    那拉氏听罢也是一个摇晃,她手指狠狠抓住门棂,“那……永瑆呢?”

    永瑆与永璂同岁,又是一同指婚,这大婚吉期自都是一同占得的。就如当年的绵德和绵恩兄弟俩一样。

    开齐礼却波浪波浪脑袋,“十一阿哥?皇上没让十一阿哥穿孝,那十一阿哥今年的大婚吉期自然也不受妨碍,内务府自照常准备,正热闹着呢!”

    那拉氏抓住门棂,眼前不由得有些发黑。

    “那傅恒家,也陪送了不少东西吧?”那拉氏哀哀地问。

    永瑆的福晋是傅恒的女儿,以傅恒的地位与财力,自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去。

    开齐礼笑,“可不是么~~忠勇公嫁女,与皇上两为儿女亲家,亲上加亲,忠勇公自是将所有的谢恩之心,都化作了陪嫁妆奁去。忠勇公必定是怕大婚当日都送不过来,这便提前了流水样地往宫里送呐!”

    那拉氏眼前的黑迟迟无法散去,就像黑夜早来,漫漫不散。

    她极力地冷笑,“那又怎样!我永璂的福晋,不也是成吉思汗的后裔,不也是出自博尔济吉特氏?就算她阿玛的官职低些,可是她祖父也依旧还是台吉!她母家前头几代,也有公主之子!”

    开齐礼故作惊讶,“既然如此,那十二阿哥的福晋按说也该陪送不少吧?外藩王公,跟咱们朝中的公侯还不一样,人家除了朝廷的俸禄之外,还有自己封地的出产啊!那十二阿哥福晋家给陪送的,只会比忠勇公家陪送的多,绝不会少!”

    那拉氏桀骜点头,“那是自然!”

    开齐礼却笑了,在这堂堂的正宫皇后面前,竟是“言笑无状”,笑不可抑。

    那拉氏眼睛虽说有些黑,看不清,可是开齐礼的笑声却像是顽固的绳套子,将她耳朵给缠住,躲闪不开。

    那拉氏听开齐礼笑成这样,不由得有些心悸。

    “你笑什么,啊?大胆的奴才,你究竟在笑什么?你说!”

    开齐礼笑够了,这才不慌不忙道,“按例皇子福晋进宫,应该由母家陪送使女八人。可是咱们十二阿哥的福晋啊,唉……统共就带了一名蒙古女子进宫来。”

    “皇后主子您听见了吧?十二阿哥福晋带没带其他的陪送进来,奴才倒没去探听,不过就连最贴身的陪送女子,竟然只带进来一名——那奴才就也不难猜着,她母家得穷成什么样,又或者说她阿玛的官职得低到什么样儿……”

    “使女尚且如此,那其余的陪送啊,唉,皇后主子您也就不必指望了!”

    那拉氏一双眼死死圆睁,想要看清楚开齐礼的神色,却——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指甲都抠进门棂的木头里去,听见开齐礼告退要走,她急得大喊了起来,“你胡说!胡说!!不会的,皇上不会心狠到给我的永璂这样穷困又卑微的福晋的!”

    “永璂是他的嫡皇子啊,是他唯一的嫡皇子啊……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要让嫡皇子承继大位的啊!他怎么能这么对我的永璂,他怎么可以?!”

    连开齐礼看着那拉氏这副心痛欲死、近乎癫狂的模样,心下都不由得幽幽一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好好儿的辉发部贝勒的直系后代,好好儿的出身尊贵的满洲格格,进宫以来除了不得皇上的宠爱,但是好歹还有祖宗家法和皇太后的护持,这一路走来也算水到渠成。

    可是怎么就不肯安安分分的,怎么就不能好好儿当一个皇后,非要将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叫皇上恩断情绝之余,恨不得她死?!

    她是坚韧,怎么都不肯死。可是皇上眼下根本就是在用钝刀子割脖子,一点一点催她的命了。

    她这样活着,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一点一点全都碎了、散了、化为泡影了,这样地苟且,又还有什么意思?

    皇上在这个三月忽然下旨如此狠心对十二阿哥,又何尝不是这位皇后主子给连累的?

    她再不知检点,皇上只会将对她的恨,也一点一点全都转移到十二阿哥身上啊。

    所谓爱屋及乌,那么反过来,爱变成了恨,又怎么可能不殃及池鱼?

第2577章 九卷15 人参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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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皇帝前半月为常雩礼祭天、享太庙等大典而忙碌,后半月则是殿试为国抡才。

    五月十一日子时,婉兮足月临盆,诞下皇十七子。

    因十七阿哥是子时下生的,还是大半夜的,因为他的下生,便将整个圆明园都给唤醒了。皇帝和语琴等人,这个晚上自早都守在配殿里,就等着信儿呢。

    正在都最困倦之时,小十七的一声洪亮的啼哭,打破了御园子夜的宁静。

    以婉兮此时年岁,原本太医院都担心皇贵妃会带不住这个孩子满十月,这便从报遇喜之时开始便格外小心,随时准备皇贵妃早产。可是谁想到,婉兮是二月十日满七月报的遇喜,五月十一日诞下十七阿哥,恰恰是遇喜之后整整地满了三个月去!

    这倒叫众人都是意外,都只能说是这位十七阿哥有福气;内里知道皇贵妃养胎内情的,也更只能赞叹一声:皇上为了皇贵妃这一胎,当真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这便自然周全了去。

    还有皇贵妃这几个月来嗑化下的那么些人参,这便也都起了效用。生下的十七阿哥不但足月,而且白白胖胖,从一下生那一双黑眼珠儿就格外灵活,虽明知道刚下生的小孩儿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瞧他那模样,倒仿佛是什么都能看个遍了似的。

    守月姥姥、嬷嬷,连同语琴等,但凡见过这个十七阿哥的都说,“哎哟,这小子的眼睛真活、真亮啊!”

    婉兮就算诞育过这么多个孩子了,可是刚下生就眼睛这么活泛的,这也还是头一个。婉兮也只能笑答,“……那点子人参,怕是都补给他去了。”

    婉嫔也笑,“正是个人参阿哥!元气盛,自都从眼睛上露出来了。”

    语琴爷道,“可不是嘛,子时下生的孩子,经过了这一番拼争,结果下了地儿还不睡,还等着小眼珠儿东看西看的。就凭这股子精气神儿,又有几个孩子比的上去的?”

    听着一众内廷主位七嘴八舌,皇帝更是忍不住高兴,一径抱着小十七坐在对面炕上盯着笑。

    “臭小子,你瞅啥?就像你能看得见似的!要是真看得见,你倒是摸摸,哪个是阿玛的眼睛,哪个是阿玛的胡子?”

    一众女眷在对面听着,也只能无奈地笑。

    这个小十七啊,是皇上的老来子。皇上都五十六了,这个小十七那就是正经的“老疙瘩”了。

    疼老儿子,从来都是满人的传统。

    大清入关之后,虽从继承上越发接受中原的嫡长继承的制度,但是大清皇室在吸收中原礼制的同时也十分重视维持满人的老传统——在满人的老例儿里,满人也跟许多的游牧民族一样,家族的承继不是嫡长制,而是幼子继承制。

    在满人先祖女真人的年代,因年长的儿子们大多要出外打猎、征战,时常有旦夕祸福;唯有老儿子才能在家中守着父母,养老尽孝,所以幼子往往与父母感情最深,最后能为父母养老送终的也都是幼子,故此家业便自然传给了幼子。

    因为有这样的传统在,皇帝本就对十七阿哥格外疼爱一些;且老儿子的诞生能证明皇帝虽已五十六岁,可是仍宝刀未老,这于国于家于皇帝自己,自然都是极大的振奋。

    婉兮倚靠枕头坐着,虚弱却又欢喜地笑道,“皇上,瞧您。他那眼珠儿还是混沌的,亏皇上还正经问他。”

    因婉兮说话,皇帝抬头只望着婉兮,倒是放松了对十七阿哥的“防范”去。

    结果就这么一个空隙,十七阿哥竟然——宛若龙头高扬,一泡尿直接就泚到了皇帝胡子上去!

    众皆大惊,婉兮更是差点自己没从炕上跳下来。

    幸亏有嬷嬷伺候在畔,笑着赶紧将小十七给接过去。

    高云从等赶忙捧着巾子进来给擦拭,皇帝自己倒是笑,“好小子,这泡尿还挺有劲儿的!”

    幸亏他抬眼看着九儿去,要不按着之前那角度,这一泡尿怕不是泚眼睛上,就是要直接泚进他嘴里去了!

    婉兮忙道,“妾身替小十七给皇上请罪。等他满月,妾身打他!”

    皇帝也顾不得每根胡子上都漓漓拉拉的,一径只笑,“怕什么,这是童子尿!”

    一旁的守月姥姥也跟着凑趣儿,“回皇上,这还是十七阿哥下生的第一泡尿……”

    皇帝自又是大笑,“好小子,这第一泡可不能给别人,就给你阿玛了是不是?这算你孝心!”

    婉兮又是笑,又是无奈,忙道,“陈姐姐,你快将小十七的耳朵给捂上去,别叫他听见了皇上的话去。要不然,长大之后还不得要无法无天了去~~”

    婉嫔叫婉嫔去办这事儿,自是尊敬婉嫔为皇上潜邸老人儿,又是一众姐妹里最为年长的。

    婉嫔却故意打了个磕绊,以团扇掩了嘴笑,“皇贵妃你这话怕是晚了,我的步子哪儿比得上皇上话快去?我便是这会子扑过去,皇上的话也都说完了,小十七该听见的自都听进去了!”

    婉兮也只能无奈地笑,“不过不管如何,今日姐妹们都万万帮我记着,来日可千万不能叫小十七知道今日竟然泚在了皇上身上去!”

    婉嫔第一个道,“这个我倒是来得及答应你的。总归小十七刚下生,未来还长,咱们有的是光景瞒着他去。”

    。

    听说额涅又生下了小弟,小七等几个孩子自是都想立时奔过来看。

    小七和啾啾还好,是大姐姐了,自是知道轻重。皇帝却唯独拦着小十五,叫毛团儿给看住喽,别当天就过来添乱来。

    结果小十五是五月十二才获准来看望的。

    小十五在来之前,还特地郑重其事地预备了一番。他先是叫毛团儿给他换衣裳,换他最为尊贵的那一套皇子朝袍去。

    毛团儿听了都吓一大跳,上下仔细打量小十五,“哎哟我的小主子,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小主子那套朝服可是冬装,这都大五月的了,还穿那个?”

    “旁的倒罢了,奴才就怕那貂帽、大毛衣裳的裹着,小主子给焐起一身痱子来啊!”

    小十五一听就乐了,抱着肚子都直不起身,“谙达说的对,我都忘了那是毛衣裳了!”

    小十五笑罢了却有些不欢喜地扁了嘴,托着腮帮儿琢磨,“谙达您说,我皇阿玛什么时候儿再给我做一身儿夏天的朝袍穿啊?”

    毛团儿一扬眉,“哎哟我的小主子,冬天那一套已经是所有皇子里头的独一份儿了,过去可没有皇子十岁以下就给做朝袍朝冠的例。一套冬天的不够,还想要一套夏天的?可是夏天也没有宗亲宴不是?那都是在正月里。”

    小十五一双小眉头皱得登紧,“那还有皇阿玛的万寿节庆贺礼呢~~”

    毛团儿爷点头,“小主子说的有理,既然宗亲宴都入了,那今年万寿节庆贺礼,小主子怕是也得穿朝袍行礼的。不过……那是八月呢,现在才五月,还未必预备了。”

    “哎哟,那怎么办啊……”小十五竟然苦恼地抱着小脑袋伏在了桌子上,十分苦恼的样子。

    毛团儿瞧着今天的小主子就有点古怪。

    十五阿哥早慧,虽是稚龄,却一向言行有度,倒不像是个才五岁半的小孩儿。

    可是终究也才五岁半啊,大事上是早慧的,可是小事小情上,却依旧不泯天真可爱去。

    毛团儿这便赶紧凑过来,在小十五身边儿蹲下了,好能去看小十五的眼睛,“小主子今儿是有什么心事啦?跟奴才说说呗。奴才说不定能替小主子解了忧愁去。”

    小十五歪过脑袋来,面颊还枕在胳膊上,显然是心事儿可沉重了。

    “谙达……我当哥哥了。我,又当哥哥了。”

    叫小十五这两句话给说的,毛团儿心下也是又酸又甜。

    小十五终究还是个小孩儿啊,对于死亡的认知怎么跟大人比呢?十六阿哥的忽然离去,实则在十五阿哥的心上留下了非常大的一条疮疤去。只是小十五还小,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来表达,更不知道该如何排遣。

    可是他懂事地尽量不在额涅面前表现出来,这便都只一个人压在心里。

    毛团儿和几个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才知道,十五阿哥在十六阿哥夭折之后,有许多个晚上忽然就做了噩梦,醒不来却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梦呓着,“……吃石榴,啊~”

    故此这么快又有了弟弟,想来十五阿哥心下必定是欢喜无比的;可是,小孩儿也同样会有患得患失之心,小阿哥他心底里何尝不会还是害怕有一天,这个小弟也会不见了?

    毛团儿哪里舍得再去说那酸楚的,这便只问甜的,“是啊,小主子当哥哥啦。那小主子想穿朝袍去,是想庄庄重重的,给十七阿哥看么?”

    小十五郑重点头,“对,我当哥哥了,我得像个大人似的去,给十七弟弟看!”

    毛团儿故意坏笑,“摆兄长的威风哦?”

    小十五这才扑哧儿一笑,直起身来,伸臂向前勾住毛团儿的手臂,“谙达别笑。我是大哥哥了。”

    毛团儿垂首,也是点点头,“可不嘛,小主子如今都正式进学了,可是大哥哥了。正式进学的孩子,可以穿长衫儿了。”

    小孩的打扮多是短衣小衫,进学之后方能穿长衫,这是尊重斯文,却也是将小孩儿进学当做长大的开始。

    “那,奴才给小主子预备个其他的好看的长衫去?”

    小十五却眼睛一亮,叫毛团儿方才那句话给提醒了,他自己扭身就下地,噔噔噔跑到卷缸那边去,圆滚滚地往缸口里躬着身子去挖什么去了。

    卷缸虽然不深,可是架不住小十五个头小,又是圆滚滚的,毛团儿都怕他一头栽进去,这便赶紧上来把着,迭声问,“小主子这是挖什么哪?交代给奴才,奴才替小主子挖就是。”

    “我找见了!”小十五的嗓音在卷缸里都传出回声儿来,有种特别的瓮声瓮气。

    毛团儿赶紧将小十五跟拔大萝卜似的,从卷缸口儿里给拔出来,“小主子找见什么了?”

    小十五得意一笑,在毛团儿眼前“刷拉”一声儿,竟是甩开了一把折扇!

    “谙达瞧,我可以用这个啦!”

    。

    自古以来,儒生们穿长衫出门,必定是还要配一把折扇的。多年过来,这两种物件儿几乎组成了一套行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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