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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6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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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便叹了口气,扒着隔扇门的花格子,往里头柔声道,“……明儿就是你册封的告祭礼,后天就是你册封礼的正日子了。若你也挂着两颗桃儿出去,那该不好看了。”

    婉兮还是不说话。

    皇帝挠了挠脑瓜顶,尴尬地赶紧回身叫自己的奴才,“高云从!去,跑趟腿儿,叫你皇贵妃主子茶房里的总管记下,从今晚上开始,给皇贵妃和这宫里人,没人都预备几个凉茶包,不叫他们饮用,是为了敷眼睛!”

    高云从都扑腾扑腾地跑出去了,可是暖阁里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皇帝也想过要请语琴、婉嫔她们过来。甚或,可以叫几个孩子过来陪着她去……

    可是终究,这法子治标却不治本。更何况语琴和孩子们若知道了玉蕤的事,怕也会跟着一起难过了去。

    皇帝这便回头看看左右。

    一瞧皇帝这眼神儿,玉蝉便连忙带着玉萤等人都退到殿外去,将殿门带上。

    玉蝉等人只以为皇上怕是又要给主子说些脸热心跳的话去……那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自是不便继续留在原地。

    。

    整个殿内清静下来,皇帝这便也不在隔扇门外徒劳地等着了,他伸开两臂,直接推开了隔扇门,走入暖阁。

    婉兮伏在炕上,将头埋进被垛里去……便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得瘦瘦小小。

    皇帝心内愀然一痛,忙上前,坐在炕边儿,伸手将婉兮给揽在了怀中。

    婉兮的泪再度滑下,她挣扎几次挣扎不开,便举起拳头砸在皇帝肩上。

    “爷!您好狠的心……爷对玉蕤不公啊……”

    皇帝轻叹一声,只管将婉兮的身子抱紧,轻声道,“爷是狠心,是对玉蕤不公——爷狠心和不公都在于,将她硬是给留在宫里,叫她这些年心下也苦。”

    “那爷还那么说玉蕤?便是玉蕤顶撞了皇太后,又或者说了什么僭越的话去,可是玉蕤的命都没了,皇上如何能再说出那番话来?”婉兮越说越急,泪珠儿扑簌簌落下,都打湿了皇帝的脖领去。

    皇帝忖了忖,委婉道,“……玉蕤的遗物,你也替她归置归置。海子里没能打捞出她的遗骸来,可是该入葬却还是得入葬。那便得以衣冠入葬不是?”

    “至于选什么衣冠入葬,总得你来亲自定夺才好。”

    。

    婉兮听得心尖儿又是一颤,忍不住猛地从皇帝怀中坐直起来。

    “玉蕤今日刚刚出事儿,爷便要这么早计算着给她入葬的事儿了?”

    这算什么?人走茶凉么?

    可是从人走,到茶凉,中间儿还隔着有一会子呢。皇上他至于这么急着就要给玉蕤计算下葬的日子?

    皇帝有些心虚地咬了咬嘴唇,“……今年不是正好戴佳氏、慎嫔和福贵人都入葬了么,爷觉着那不如就叫玉蕤也跟着今年一起就入土为安了。”

    “爷便问了问钦天监,他们正好占得九月吉期。爷觉着那就叫玉蕤九月便也入葬去吧。

    戴佳氏、慎嫔和福贵人三人都是在闰二月间葬入妃园寝的,说起来那会子皇上带着皇后、婉兮等人都在南巡途中呢,压根儿就没赶上。

    “跟她们一批入葬?”婉兮含泪摇头,“戴佳氏是去年四月死的,到今年闰二月下葬,中间已经预备了十一个月去;慎嫔是去年六月薨逝,距离今年闰二月下葬,中间也有九个月去;福贵人是去年八月薨逝,到入葬之前也还有七个月去!”

    “可是玉蕤呢,爷,今日才是六月初九,爷就急着叫她九月就入葬去?!”

    仅仅三个月,如何够去准备一个贵人的墓券,又如何够去准备一个像样儿的丧仪去?

    皇上他怎么可以这么急?就不嫌,这样做,太过薄情了去么?

    皇帝也是皱眉,“反正也是衣冠入葬,那又何必计较早几个月、晚几个月去?”

    婉兮急了,伸手便猛推了皇帝一把,“便是衣冠入葬,可是那也是玉蕤的墓券!我也将那衣冠当成是玉蕤的精魄去,同样舍不得她那么早就要入土,就要与我阴阳永隔了去!”

    婉兮悲愤之下,用的力气那么大,竟然将皇帝都给推了给趔趄。

    皇帝这才明白,她的心下实则有多痛。

    皇帝不敢再造次,忙伸手拉住婉兮,将婉兮又拉回了怀里来。

    他叫她的头贴着他的心口,用掌心轻抚婉兮的发鬓,压低了声音说,“……你笨!仔细想想爷方才的话!——入葬的,只是玉蕤的衣冠!”

    。

    婉兮被皇帝给吓了一跳,仰起头,深深望住皇帝。

    皇帝再度轻叹,“玉蕤去皇额娘面前,首告那拉氏去了。她是为了护着你,却是犯了宫里的大忌——她终究只是小小贵人,以下犯上,别说皇额娘会对她不满,便是消息传出去,宗室王公也自会弹劾她阿玛德保、伯父观保去……”

    “她唯有一死谢罪,才能堵上这些人的悠悠众口,才能保全她母家,才能不连累到你去……”

    婉兮紧紧闭上眼睛,含恨点头,“我明白!所以我才事先设法瞒着她,不想叫她知道,不想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我却还是害了她去。”

    皇帝道,“她可以以死谢罪,可是该如何死,该死在哪儿,却是有讲究的。她若是回到你宫里,以自裁的方式谢罪,那就糟了。按着祖制,宫中人自戕乃是大罪,不但你宫里所有人都要受牵连去,连她母家人都要一并治罪去。”

    婉兮点头,心下开始有一扇小小的门,隐秘地、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儿去。

    她的神色自都瞒不过皇帝去,皇帝这才鼓励地点头,继续道,“整个宫里,包括圆明园,她在哪儿自戕都是有罪;却唯有一个地方,她若选择死在那儿,反倒叫一切都还有个转圜的余地去……”

    婉兮心下也是一跳,沙哑道,“畅春园?唯有在畅春园,才会叫人相信,玉蕤她不是自戕,而是被皇太后……”婉兮说到这儿,不得不生生咽下后半句去。

    皇帝领情,轻叹着揉了揉婉兮的手。

    “对,唯有在畅春园,才能叫玉蕤不担了自戕的罪名去,且叫皇额娘有口难辩。”

    “皇额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老人家也必定不肯自辩去,唯有硬生生将这事儿给扛下来了。皇额娘又是何等好脸面之人,那她便必定不能为了玉蕤的死,再去责罚德保,以及——责怪你去。”

    皇帝自己说到此处也是无奈地摇摇头,“虽然她心底可能还会为了玉蕤之事责怪你去,但是她心里所想,与表面所行,终究要有所差别。只要这会子皇额娘暂且投鼠忌器,为了她自己的颜面,不拦着你册封礼,那旁的就也都无所谓了。”

    皇帝轻轻吻掉婉兮颊边的泪珠儿,“从前我也是年轻,总以为凭我的小心,还能叫皇额娘扭转心意,对你能从心眼儿里认可。可是如今我倒已经不做那个奢望了。”

    “皇额娘不是不喜欢你这个人,如果你只是宠妃,她会接受你;可是当你成为贵妃、皇贵妃,位分已经直逼皇后去,那皇额娘心下便自然要设防了。”

    “那我如今便也不求皇额娘扶持你去,总归你往后,自有爷亲自护着!只要她老人家别在你册封礼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拦阻,那就够了。”

    “所以啊我觉着玉蕤这回死的好,死在畅春园里就更能叫皇额娘有苦难言去……只要明后两天你顺顺当当行完册封礼去,那便也是玉蕤死得其所、心愿得偿了。”

第2560章 八卷41 后宫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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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蕤出事,尽管皇帝和婉兮自己都并未声张,婉兮宫里的官女子和太监也都各自守口如瓶,可是这后宫里哪里当真有不透风的墙,便到六月初九这日晚间,后宫里也还是都知道了。

    语琴等人闻讯都赶过来安慰和陪伴婉兮;其余的,也自然有人幸灾乐祸。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倒看她明日还有什么心情行皇贵妃的册封礼去!”愉妃自是头一个心下痛快的。

    就算她没法子拦住皇贵妃的册封去,可是自不想看见婉兮十全十美去。今日出的这回事,自是将册封礼的乐呵给打了一个大折扣去,想来婉兮这头不可能十分乐呵,那愉妃心下就也顺当多了。

    鄂常在垂首也是冷冷而笑,“可不是么!这后宫之首,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个内管领下的汉姓女,竟然能爬上这个高位,便合该她从册封伊始就不痛快去!”

    愉妃冷了鄂常在有几年了,这回因为鄂凝终于有喜,倒叫愉妃与鄂常在的关系缓和了下来。

    都是这后宫里无依无靠的人,她们两个的利益终究还是一致的,若她们两个不彼此依靠,还能依靠谁去呢?

    “只可惜,就算出了这回事,皇太后竟还是没拦着,竟叫她的册封礼能顺顺当当地举行去!”愉妃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鄂常在轻垂眼帘,“愉姐姐别急,便是皇太后这会子不拦着,她凭一个辛者库的汉姓女登上皇贵妃之位,威胁中宫,使中宫落得如今的困境……她终究会惹来众怒!”

    “况且,皇太后便是没明面上拦着,可是皇太后心里能愿意才怪。愉姐姐别忘了,宫里早有一个兰贵人,如今又要进宫一个小钮祜禄氏……皇太后必定要扶持着这两个,一步一步超过皇贵妃去的。再说这两个还都年轻,反倒是皇贵妃她自己也要四十了,无论是皇宠,还是子嗣,她都已到强弩之末,再没什么盼头去了。”

    “对啊,她都要四十了!”愉妃心下呼啦敞开一道门似的,“总以为她还是个小姑娘,却原来她自己也四十了!”

    这句话叫如今年过五十,早已经在敬事房被撤了绿头牌的愉妃,心下莫名地有解气之感。

    “咱们静等着,看她再不能生了之后,这后宫里的新人一个一个多起来,然后她也要看着年轻的新人们一个一个地生出皇嗣来……叫她也尝尝那眼红别人的滋味去!”

    。

    这个夜晚,婉兮一个个送走了语琴和婉嫔等人,自己早早地睡下。

    熄了灯烛,她习惯地又如往日一般地说,“玉蕤啊,你也去歇着吧。”

    待得说完才愣住,抬眸望向一室的夜色,不由得又是怔怔落下泪来。

    玉蕤已经不在了。

    从此往后,不管多少年,这句话已经再没有人回应。

    “皇贵妃主子,瑞主子恭请皇贵妃主子早些安歇……”窗外却冷不丁传来一个嗓音。

    婉兮心头一震,分辨出是翠鬟的声音。

    婉兮咬住被角,不叫自己的哽咽传了出去。她极力地在夜色中笑了一下,然后才平静地道,“我知道了。翠鬟,你和翠袖她们也早些歇下吧。明日一早,你们都睡个懒觉,不必你们起来立规矩了。”

    翠鬟她们本都是玉蕤位下的奴才,每日早晨都要伺候玉蕤起身的。玉蕤既然已经不在了,又何苦再折腾她们去?

    翠鬟却在窗外道,“多谢皇贵妃主子体恤。可是奴才们都习惯了每日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陪主子过来给皇贵妃主子请安。这习惯主子多年不改,那奴才们就也不改。明日一早,按着瑞主子的时辰,奴才们还要来给皇贵妃主子请安。”

    翠鬟这一席话,终究还是引出了婉兮的泪来。

    婉兮点头,“好。你们依旧是我宫里的人,便是玉蕤不在了,你们也还都是我的奴才。”

    翠鬟不敢多打扰,这便行礼告退去了。

    婉兮躺回枕上,抬眸望向帐顶。眼角有泪,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微笑。

    “玉蕤,你听见了么?你虽不在了,可是我们却会依旧过着有你在的日子。玉蕤,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不会离去。”

    。

    次日,六月初十日,皇帝下旨:以册封令皇贵妃,遣官祭告太庙后殿、奉先殿。

    皇贵妃的册封礼,正式拉开序幕。

    遣官祗告太庙后殿、奉先殿,此事不必婉兮亲自出面,故此婉兮只在自己宫里按着吉时遥望太庙、奉先殿的方向行礼就是,倒不必离开自己的寝宫。

    婉兮却在这一日还惦记着叫翠袖、翠鬟出宫的事。

    翠鬟将自己的心意向婉兮禀明,怎么都不肯就这么出宫去了。翠袖见翠鬟如此,便也如昨日两人抱头痛哭之时所说,也坚持要留下来,陪着翠鬟去。

    望着两个再度哭成泪人儿的官女子,今日的婉兮,却再未落泪。

    婉兮叫玉蝉陪着翠鬟先出去擦泪了,婉兮单叫翠袖留下。

    “翠袖,我知道你瑞主子平素最信任的就是你和翠鬟两个。从六年前你瑞主子进封,就是你们两个陪在她身边儿。她没有什么话是背着你们去的。”

    翠袖又是掉泪,“奴才恨不得……随瑞主子去的!”

    “翠袖,这是你说的!那你就别后悔!”婉兮忽然极快地接口,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在大清入关前,满人也有殉葬的旧俗。主子长逝,身边最亲信之人陪葬而去,也是有的。

    翠袖倒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却坚定了下来,“奴才自不后悔……”

    婉兮倒被这丫头的痴心劲儿给说乐了,她亲自起身,下地拉过翠袖的手,坐回炕边儿去,叫翠袖在她脚下的紫檀脚踏上坐着。

    这本是最知近的官女子方能有的待遇,叫翠袖惶恐得都不敢坐。

    婉兮笑着摇头,“殉葬的旧俗早就随着大清入关给改了,我哪儿能去翻那百年前的沉渣去?可是我还是要你这句话——翠袖,你可当真愿意追随你瑞主子而去?”

    翠袖听傻了,仔细又回味一遍。

    既然不是殉葬,那皇贵妃主子的意思,便是叫她去守墓吧?

    翠袖再坚定地点头,“奴才愿意!奴才必定将瑞主子的宝坻看护得好好儿的!”

    婉兮垂首,忍不住微笑。

    也是,她这话说的是会叫人难明白,也不怪翠袖这丫头已经沉在迷魂阵里了。

    婉兮委婉道,“玉蕤呢,母家是索绰罗氏。这是满洲老姓儿,从前在关外,都是以祖居之地为氏,故此你瑞主子母家原本所居之地,就是索绰罗。”

    “这地方在吉林,老乌拉城左近。虽说是关外,可那地方曾经出过海西四部,乌拉、叶赫、辉发、哈达四部的王城都在那边。故此那边的风水好,土地丰饶,且朝廷给的恩典也多。”

    婉兮抬眸,“翠袖,你可愿意到索绰罗去?我想在那处给你指个人家儿,你可嫌远?”

    翠袖心头隐约有些忽明忽暗的雾霭在流动,只是抓不住形状,又看不清眉目。

    这样的时候儿,翠袖便只是循着瑞主子从前的法子去办,她尽管毫不犹豫道,“奴才愿往!”

    婉兮悄然松了一口气去,拍着翠袖的手道,“玉蕤母家隶内务府下正白旗,这一旗里还当真有咱们大清不少的包衣世家。不说远的,便说当年身为江宁织造的曹家,就是这一旗下。”

    “曹家虽然获罪,已然倒了,可是曹家的余荫未散,数十年的诗书传家的根基还在。我便忖着……说来也巧,索绰罗氏留在关外的支脉里,也有选曹姓为自家汉姓的。既然都在内务府正白旗下,又都是汉姓曹……”

    婉兮顿了顿,静静凝视翠袖,“我为你选的人家,就是这样一家。你可愿意过去,侍奉洒扫?”

    “至于翠鬟……玉蕤不会瞒着你,我便也与你说明白去——我会设法将翠鬟留下来,她不是应该再出宫的人了。她在这宫里还有牵绊,倘若这就出宫去了,便再回不来了。所以这份苦差,我也只能委屈你去。”

    “翠袖,若你不愿意,我自不会强迫你。可你若愿意,我想,你来日必定会不后悔今日的选择去。”

    翠袖心下那一段雾气飘来荡去,淡了些,隐隐看见山岚翠色。

    翠袖起身,行双蹲礼,“回皇贵妃主子,奴才愿意!”

    婉兮终于欣慰而笑,“你能去,那我就最放心不过了。”

    这些年来习惯了玉蕤的陪伴,冷不丁再见不到玉蕤,婉兮自己都睡不着。这样的怅惘,婉兮知道得最清楚。

    故此,若是翠袖去了,有故人在畔,那么不管多远的地方,心却也不会流浪了吧?

    办完了这件事,婉兮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宫,迎接明日的正式册封,正式迈上她的皇贵妃之位去。

    。

    六月十一日,皇贵妃册封礼的正日子。

    晨光初绽之时,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册宝案于太和殿内。銮仪卫官设采亭于内阁门外。内阁、礼部官奉节、册、宝出陈亭内,銮仪校舁行,导以伞仗。礼部官前引至太和殿阶下,奉册、宝随节以升,设于殿内各案。

    皇贵妃金册宝早已在册封之日前,已经打造而成,并送内阁镌字。

    皇贵妃册为金册十页,每页高七寸一分,阔三寸二分,用八成金,十有五两;皇贵妃宝印为金宝,蹲龙钮,六成金;平台,方四寸,厚一寸二分,玉箸文。

    接下来由大学士一人,朝服,立节案之东。册封正使傅恒、副使陈宏谋皆穿朝服,立丹墀之东,均西面。钦天监官报时。正使由东阶升,副使从,至丹陛左北面跪。大学士诣案奉节,由殿中门出授正使。正使受节,偕副使兴。所司举册、宝案从降中阶,仍设亭内,导引如初。

    此时,内銮仪卫也早已在储秀宫门外,预先准备好了皇贵妃仪仗。内监设节案、香案于宫内,正殿的正中设册、宝案东西各一。

    两位册封使傅恒和陈宏谋既受命,由协和门至景运门外,正使西面,将册封的节杖授予内监。内监奉节杖,内銮仪校舁册、宝亭至宫门,奉册、宝随节,进储秀宫行礼。

    婉兮早穿戴好了礼服出迎于宫门内道右。

    随行内监奉节、册、宝陈于各案,退。婉兮就拜位北面跪。

    女官宣读册文、宝文。

    册文曰:“朕惟彤闱赞化,本敬顺以扬庥。紫掖升名,表恪恭而锡庆。爰稽彝典,式播温纶。咨尔令贵妃魏氏,早侍深宫,夙娴懿范。襄廿年之内治,麟趾凝祥,超九御之崇班,凤章优秩,自膺册命。”

    “益茂芳徽,祇事小心,克承欢于璇殿,含章明顺,更流誉于椒庭。兹仰奉皇太后懿旨,以册宝晋封尔为皇贵妃。尚其勉副慈恩,光昭壸德,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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