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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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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也瞧见了,他回来都不说来看我一眼。便不是来看我,总归应该去问问孩子吧……那是他的儿子不是么?”

    胡博容也是叹气,“你便也别争这个了。终究福晋的阿玛不是也刚溘逝么……她是福晋,咱们只是使女啊,总归尊卑有别。”

    英媛笑起来,“那些身份,不过是给外头人看的。若关起门儿来,咱们一样是阿哥爷的妻妾。他若有心,便先来看看孩子又怎样?自己的儿子,与岳父相比,总归亲疏有别不是?”

    走过回廊转角,胡博容不由得回眸瞟了正堂一眼。

    “只是你这般心下有怨,又何尝不是她希望的?你看看她今儿霸着阿哥爷那模样儿……她自巴不得你也失了阿哥爷的心去,叫阿哥爷只宠她一个儿!”

    英媛停住泪,抬眸望向胡博容,“那你呢?你可甘心?”

    胡博容叹了口气,“我终归有了闺女,心下已是知足。况且阿哥爷去年做了病,看起来与我有干系,每当阿哥爷的腿犯了病,她陪嫁来的那几个家下女子总站在廊下指桑骂槐……我又哪里敢再反抗她去?我便守着自己的闺女过吧,旁的便都不要紧了。”

    英媛咬住嘴唇,“……是啊,最要紧是你还有孩子。我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胡博容见英媛一副心死的模样,便急得攥住英媛的手臂,“所以我才劝你,不能再冷着阿哥爷了啊,不能叫她独个儿抢走了阿哥爷的心去啊!”

    “至少,也得再要下一个孩子来。便是心真的已经冷了,也得守着个孩子过日子才好,不然将来你又要倚仗什么去?”

    英媛便也在廊下立住,回眸望向正堂。

    “……若他还有心于我,我便是再冷着,他好歹也会看在我连失二子的份儿上,多来看看我。若他是自己都不愿意踏进我的门儿了,那便任是我做了什么,他也会懒得多看一眼了不是么?”

    温泉行宫。

    过了中秋,天儿也是凉快了下来。那拉氏几回派人到热河请旨,终于得了皇帝的旨意,准她回京了。

    收拾着行装,那拉氏听塔娜禀报这几日从热河传来的其它消息。

    “乌鲁木齐原为土堡,西北平定后,已建新城。八月初十日,皇上钦定乌鲁木齐为‘迪化城’。四座城门,东曰惠孚,西曰丰庆,南曰肇阜,北曰憬惠。”

    那拉氏轻哼一声儿,“讷苏肯今年才从乌鲁木齐调回来,这乌鲁木齐筑造新城的事儿,可不是讷苏肯的功劳!”

    讷苏肯是那拉氏的亲侄儿,是她封后之后,承继“承恩公”爵位,如今暂封一等侯。得期待新帝登基之后,才能正式承袭公爵。

    塔娜和德格对视一眼,便都笑了,“可不是嘛!皇上亲自给迪化城赐名,连东西南北四座城门都亲赐名儿,这么大的恩典,自是因为咱们侯爷的功劳。”

    那拉氏心下这才顺当了些,便又问,“旁的事儿呢?”

    塔娜和德格便小心地对视一眼,之前的笑容收敛起来。

    “八月十七日,皇上已经奉皇太后圣驾,从避暑山庄起銮,赴木兰行围了。”

    那拉氏点了点头,“嗯,这都是往年的惯例,倒没什么意外的。”

    唯一的意外,不过是今年她被挪到汤泉行宫来,竟然没能亲自伺候在皇太后身边儿。

    “还有么?”她竭力不去想这事儿。总归就要回京了,她依旧还是大清皇后!

    德格便轻声道,“……皇上十八日下旨,说‘蒙古王公扎萨克台吉等,子弟及岁,有报部授职之例。杜尔伯特王公扎萨克等,因不知此例,不经报部。今贝子根敦之子扣肯,既已及岁,著予以应封品级,赏戴花翎。”

    “豫嫔的父亲和兄弟……一个刚及岁的孩子,竟然就赏给花翎!”那拉氏嗤了一声儿,“乾隆十九年,皇上给了根敦贝子品级,叫他管理杜尔伯特中后旗。不过这些年豫嫔再没动静,以为就这样儿了,可是瞧着皇上的意思,还是肯抬举她母家人啊!”

    德格便也劝道,“终究她母家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她父亲原本就是厄鲁特的大宰桑,皇上格外重视,也是有的。”

    那拉氏哼了一声儿,“重视便重视,我倒爷不在乎。可是往年不给这个恩典,怎么今年忽然像是又想起来了似的?今年……难不成豫嫔那边是又得宠了?”

七卷140、这世间最不可辜负的() 
    

    不过那拉氏自己说着都忍不住一笑。

    “可她今年都多大年岁了?她母家乾隆二十一年六月从厄鲁特来降,她是乾隆二十三年十一月进封的,便是那年都已经三十了。她进宫至今已是五年,到此时都三十五了。皇上身边儿便是再缺人,也还不至于非得是她吧?”

    塔娜便也跟着笑,“主子圣明。可不是么,总归便是有人要得宠,自有年轻貌美的呢。不说旁人,至少还有咱们宫里的慎嫔,以及新封的新常在呢。”

    那拉氏抬眸静静盯了塔娜一眼。

    塔娜吓了一跳,自知失言,忙改了前言,“慎嫔必定不会主动邀宠的!她跟在主子跟前这几年,宫里的规矩是明白的,谅她也没胆子趁着主子不在的当儿就……”

    可是塔娜的话却着实是提醒了那拉氏去。

    “新常在是豫嫔位下学的规矩……莫非是新常在得了宠去?”

    那拉氏带着这样的疑惑,踏上回京的归途。

    便是在途中行宫,那拉氏得了信儿去。壬子日,亦即八月二十三日,皇帝在巴颜沟一日路程的鄂尔楚克哈达大营颁下谕旨:“奉皇太后懿旨,忻嫔、豫嫔,俱晋封为妃。钦此。所有应行典礼,著各该衙门,察例举行。”

    那拉氏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就又封了妃了?且一封就是两个?这是哪儿来的规矩,这妃位上已是多少人了!”

    此时妃位之上,已经有舒妃、愉妃、庆妃、颖妃。四妃俱全,没人晋位,没人降位,也没人将死……既无空缺,怎么还能再封妃,且一封就是两位?

    如此一来,妃位之上,已有六位。

    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儿!

    德格小心道,“……其实康熙年间,圣祖爷也曾有七妃并存的事儿。”

    那拉氏哼了一声儿,“我知道,那是康熙五十七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距离年末最后的两天,大封后宫,同时封了三个妃位、三个嫔位。”

    “可康熙爷那会子都是什么年岁了,那已是他老人家在位的末年。老人家自知时日无多,这便大封后宫,将陪了她一辈子的那些主位,都大封一遍,叫她们将来在他驾崩之后,还有个份例钱粮的倚仗罢了。”

    那拉氏深吸口气,“可是咱们皇上这才什么年岁?比当年康熙爷大封后宫的时候儿,早了整整十年呢。况且豫嫔和忻嫔也没年纪大到来日无多,她们两个还早着呢!”

    塔娜和德格不敢再乱说话,这便小心岔开话题道,“豫嫔倒也罢了,终究身份高贵,阿玛和兄弟刚被奖赏,皇上趁势给她晋位倒也还有道理。倒是那忻嫔……又凭什么?”

    那拉氏眯起眼来,“一个失宠多年的嫔位,忽然晋位,且是要紧的妃位……那便只有两个缘故,要么就是快死了,晋位冲喜;要么,就是她,得了皇上的孩子了!”

    塔娜和德格心下担心的也正是这个,这便都深吸口气,“咱们原本担心的是豫嫔,何成想竟然是忻嫔趁机复宠了!”

    那拉氏冷笑起来,笑得已是停不下来。

    “好啊,好啊,她的小算盘打得可真是叮当山响!她设计将我害了,调虎离山,叫我不能在皇上跟前儿盯着她;等我走了,她这便得了机会,不但复宠,竟然还得了孩子去!”

    “这般回想,便更是坐实了,害我的人就是她!”

    塔娜和德格心下也都跟着咯噔一声儿,“……怎么都没想到,主子正位中宫以来,叫主子吃了这样大亏的,竟然是忻嫔!”

    那拉氏也是苦笑,不住地摇头。

    “可不是。我这些年小心翼翼防着那些汉女,看不惯以令贵妃为首,庆妃、婉嫔她们那一帮子人在我眼皮底下越发得势。我便怎么都没对咱们满洲勋贵世家的格格们设防啊!”

    “我总忖着,那帮汉女必定都是心眼儿多,有手腕儿,与咱们心不齐,不防着不行;而咱们满洲勋贵世家的格格们,都跟我一样儿,都是直心眼、急脾气,便是吵了嚷了,不过过后就结了,并不会往心里去。”

    “却原来……是我错了。咱们满洲勋贵世家的格格,便是八旗首旗镶黄旗的格格,也有可能心黑手辣!”

    塔娜和德格心下也是郁卒。皇后没想到,她们两个其实也没想到啊。

    塔娜便忍不住冷意,缓缓挑起唇角来,“主子别急,主子难道忘了已是吩咐过陈世官料理忻嫔去了么?彼时咱们还不知道她打的是这个算盘。不过现在正好儿,她怀了孩子,便也叫陈世官正好给她开两剂方子……”

    那拉氏心下倒是有些画魂儿,“可是你们说,忻嫔能坐下胎去,会不会就是因为那骨头沫子的功劳?”

    那拉氏仰头吸了口气,“不过就算是,那也无妨。终究她得了那腌臜东西,为的就是这个。可是那东西能叫女人怀胎,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再用上那药去,那样的药效却反倒会叫孩子保不住去……”

    塔娜点头一笑,“奴才这就设法知会陈世官去。”

    豫嫔、忻嫔封妃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京师去。

    婉兮听罢,心下也是复杂的。

    她既为豫嫔欢喜,又因为忻嫔封妃而悬起了一颗心去。

    玉蕤和婉兮宫里的女子们都小心翼翼地,谁都不敢出声儿。便是宫里有事儿,也都悄悄儿去回了玉蕤,由玉蕤拿主意便罢。

    可是到了晚上,到了该用膳的时候儿,不说话便是怎么都不成了。

    玉蕤想了想,还是悄悄儿吩咐了玉蝉和玉萤,将小十五和石榴给带过去。

    两个小孩儿自是直肠子,进了便都叫着饿。石榴就算还不会说话呢,也跟着冲着婉兮直拍小肚皮。

    婉兮瞧见他们俩,便是什么心事都能暂且给撇一边儿去了,这便叫摆膳。

    反正是晚上的小食,也不用正正经经传膳了,就是选了几样儿她自己和孩子都爱吃的,简单摆了一张小炕桌,母子三人挤在炕上吃就是了。

    玉蕤亲手给石榴煮了稀烂的菜粥去,里头还加了肉糜,婉兮接过来先可着喂孩子,自己倒顾不上吃。

    小十五终究都快三周岁了,这也是懂事了,不只顾着吃,还一双黑豆儿似的眼睛直盯着婉兮瞧,“厄涅,您今儿怎么不跟我说说话儿呀?”

    婉兮被逗笑了,知道是自己满脸无意识的紧绷,叫孩子们察觉了。

    谁说小孩儿不懂察言观色?他们的眼睛其实最净了,当娘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

    婉兮定了定心思,便含笑对小十五说,“在距离京师很远的地方湖南,有一座著名的书院,名为‘岳麓书院’。当年曾经有大儒‘朱子’朱熹、‘南轩先生’张栻在此讲学。此地地方灵秀,人文辈出,为海内四大书院之一。书院在前明时,在张献忠之战中被毁。”

    “这样一座书院竟被毁于战火,该有多可惜呢~~”婉兮娓娓道来,小十五听得聚精会神,连筷子都放下了。一双黑豆似的眼珠儿,只盯着额娘。

    “……那可不可以求皇阿玛,重修呢?”小十五认真地道,旋即又垂下头去,“岳麓书院,小鹿儿,好像哥哥啊。”

    婉兮心下十分欣慰,却终究还是险些被小十五给催出眼泪来。2yt婉兮深深吸口气,伸臂过去,将小十五也给搂进怀里来,“当然可以啊!只不过啊,还不用等到你皇阿玛下旨重修,早在康熙年间,这座书院便已重修了。”

    婉兮伸手抚了抚小十五的头顶,“当然你皇阿玛也有功:在乾隆八年,你皇阿玛就赐御书‘道南正脉’匾额,以褒扬岳麓传播朱(熹)张(栻)理学之功。其后,你皇阿玛又赏了银子给湖南巡抚等地方官作书院经费。同时,大批有名望的学者被聘任山长,岳麓书院是真正地复苏了。”

    “因你皇阿玛重视这座书院,故此地方官员也极为关注书院情形。就在几天前啊,湖南巡抚上奏本给你皇阿玛,说那书院里房屋因年深日久,已经有倾颓的;而求学者又日益增多,书院里原有的房屋已经不够居住。你皇阿玛已经下旨,叫地方官员在原址附近,靠近文庙处,增建数十间房屋,将岳麓书院的规模更加扩大了去。”

    小十五这便高兴了,拍起手来,“皇阿玛真好!”

    婉兮含笑点头,“那你今儿这故事也别白听了,等你将来进了学,可该好好儿念书;便是这会子还没正式进学呢,那素日写大字,背诵诗词的时候儿,也要勤力才是。”

    小十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婉兮打了个千儿,“儿子都记下了!”

    婉兮心下的欣慰是无法言语的……果然是陆姐姐教的好,叫这还不满三周岁的孩子,已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虽说也天真淘气,却进退有度,真是叫她欣慰。

    婉兮便摇了摇怀里的石榴,“看,哥哥多像个小大人儿呀!石榴也要跟哥哥学呀~”

    有了两个孩子的陪伴,婉兮好好地吃了顿饭。便是到晚间,两个孩子都回去睡了,她回头在想起忻嫔晋位的事儿来,心下便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她深吸口气,努力朝玉蕤笑笑,“她这个时候晋位,不会是将死而冲喜,只会是有了皇上的孩子了。如此说来,她心愿已经圆满,这些年的卧薪尝胆,也没有白费。”

    玉蕤上前扶住婉兮的肩,“姐别难受……说不定她这胎,是吃了咱们那个方子来的!”

    婉兮轻轻咬了咬唇,“我自然希望是这回事。可终究咱们不在木兰,不知究竟,故此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才是。就当她是真的有了,且就算她是怀了个皇子去。”

    玉蕤便也咬住嘴唇,“……总归这会子皇上已经到了巴颜沟了,那距离回銮,最长不过这一两个月之间的事儿。等回到京里,正是她肚子该现形的时候儿。到时候她究竟是真的有了皇嗣,还是咱们那方子的功劳,咱们自看得清楚了!”

    九月初一日,那拉氏终于回到京中。

    偏偏这一晚,又赶上了月食。

    若以太阳来代表皇帝,那么月便是皇后。月食之警,叫原本就一腔怨气的那拉氏,更是恼得躺在炕上犯了一宿的烙饼,睡不踏实。

    这晚上忽来的月食也惊动了四公主和嘉。

    婉兮接到公主府送来的消息,这便前来与那拉氏奏请出宫。

    那拉氏心烦意乱,便也没拦着。

    婉兮赶到公主府,也顾不得繁文缛节,不等九福晋带着内眷前来行礼,便径直冲进后殿去。

    和四公主已是疼得满头的汗水,终于见着婉兮来,便松了口气儿。

    这一口气松下来,四公主的眼泪儿也跟着掉了下来。

    婉兮忙上前攥住四公主的手,“拈花别怕,令阿娘来了。令阿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儿的,啊。”

    四公主鼻尖儿一酸,已是声泪俱下,“令阿娘……我好想我额娘啊。若我额娘还在,她一定会在这儿陪我,一定会如令阿娘一样儿,紧紧抱着我。”

    四公主的身子都疼得在颤抖,“令阿娘我疼,我好疼……”

    婉兮此时已是经验丰富的母亲,瞧着四公主这样儿,情知有异。

    婉兮向九福晋递了个眼色,她先避到门外去,叫了吉祥姥姥过来问话。

    “……四公主已是开了几指了?看样子,要多会子能生得下来?”

    那吉祥姥姥小心地看婉兮一眼,却不说话,只是跪下了。

    婉兮的心便也一沉,缓缓背过身去,“莫非,那孩子果然是自己还不想生?”

    吉祥姥姥一听婉兮正中要害,便为难得伏地下直叩头,“贵妃主子圣明!奴才也有这个担忧,就觉着咱们公主主子是自己还不想生的……”

    “她怕疼,是不是?终究是头一回临盆,她便总留着劲儿,不愿意当真往下用劲儿,是不是?”婉兮问。

    那吉祥姥姥叩头如捣蒜,“是有这么回事。公主主子是千金之躯,从没受过这样的疼去,自是有的;这便总想少使些劲儿,便能少疼些似的……不过,便是内廷主子们,该临盆的时候儿,谁不是也都这么走过来了?”

    婉兮点头,“好了,你不必说了。都交给我,你们做好一应的预备就好。”

    婉兮进内,叫所有人都暂且出去等着。连九福晋都没叫留下。

    小小的暖阁内,门窗关严,只有婉兮和四公主两个人。

    婉兮攥着四公主的手,柔声道,“……令阿娘如今是过来人,已是给你诞育下好几个弟弟、妹妹去了,所以你这会子心下所有担忧的,令阿娘都能明白。”

    “这世上啊,生孩子是最疼的,再也没有旁的比得上。可是这世上每个当娘的,都不会因为这疼就胆怯了,就不想安安稳稳将孩子带到人间来了。拈花,你说令阿娘说的对么?”

    四公主微微一颤,尽管一张脸已是如纸一样白,可她还是紧咬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婉兮点点头,温煦地笑,“可是你这会子明明已经开始疼了,可是却还是迟迟开不够宫口,按着常例来说,兴许还是因为害怕——那令阿娘猜猜,你既不是怕疼,你又怕的是什么呢?”

    婉兮转眸,望向那暗黑一片的天空,“是因为突然月食了,这天相叫你担心了,是不是?”

    四公主咬住嘴唇,额角豆大的汗珠子滴下。

    这一回,却没说话。

    婉兮轻叹一声儿,“你这样的担心,倒也有理。我明白你是不想叫孩子生在这样一个月食的夜晚,你担心将来孩子会因为这个被说成不祥,对不对?”

    四公主终于点了点头。

    婉兮却笑了,“可是月是阴相,你若生下的是个男孩儿,那就与这月食无关了!”

    四公主瞪大眼睛,“……可是我,又怎知生下的是男是女去?”

    婉兮清亮而笃定地笑,“我啊虽不是太医,摸不出你是男脉还是女脉来;可是我都生过这么多孩子了,我便是瞧着你肚子的喜形、你肚脐的凹还是凸,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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