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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4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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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却垂下了眼帘去,不再看向皇帝,只是拿过自己的烟袋来。

    “为娘知道你心下对令妃有所亏欠。那也好办,你多赏赐给她些金银绸缎就也是了。”

    “我心下也是觉着她可怜见儿的,你放心,就算你不赏,我也自会在她临盆之日,从我自己的份例里,多挑出来的好的,赏给她就是了。”

    “想来令妃也是个懂事的,能得了这些赏赐,便该明白咱们的心意。”

    。

    皇帝怒气冲冲出了畅春园。

    高云从一路跟着,心下也跟着一起提着。

    待得出了畅春园,见皇帝的面色平和了些,高云从趴地下连连磕响头,说“奴才该死。”

    皇帝哼一声儿,“你这又是怕什么死呢?”

    高云从快要哭了,“若是皇太后老主子总不答应皇上晋令主子的位分,那奴才私传的那口谕……岂不成了矫诏?那奴才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上给令主子的贵妃冠服、金册、金宝都预备一半儿了。若做完了却没用上,到时候工部、礼部各边追究起来,那还不都安他头上去了?

    皇帝盯着高云从,啐了一声儿,却是笑了,“瞅你熊样儿!”

    高云从磕头落泪,“奴才,奴才脖子上头,实在就这么一个脑袋啊~~”

    皇帝站直了身,立在七月炽烈的阳光下,眸光比太阳更加炽烈。

    “你又怕什么!总之,朕已是叫他们预备了。朕吩咐你之时,自是已经铁定了这颗心。便是谁拦着,也不能更改了!”

    皇帝这一刻,还是有些想念老李玉、小毛团儿。高云从虽说与他的情分,怎么比不上那伺候他长大的李玉,也比不上从小在他身边儿的毛团儿……但终究他自己机灵伶俐,况还是毛团儿引荐进来的人。皇帝这几年相处下来,有些话倒也肯与高云从说说了。

    “朕是孝敬皇额娘,想做这天下第一的孝子,想叫皇额娘成为这世上最福寿双全的老母亲去。故此朕于后宫之事,凡事必先禀明皇额娘,所有册封,都要奉皇太后懿旨;”

    “可是若这一番,在你令主子的事儿上,皇额娘怎么都不肯点这个头,那朕便什么都不顾了!”

    “朕,已是五十岁的天子;便是儿子孝顺娘,到了这个年岁,也不必事事都低头了;况且这是干系到你令主子的事儿去!若这回再忍让了,你令主子就当真会一辈子都留在妃位上……朕绝不叫这样的事儿发生!”

    皇帝深吸一口气,回眸瞟向高云从。

    “朕是不想与皇额娘当面争吵,这些年都极少与皇太后当面红脸。可是这回为了你令主子……朕不在乎到时候当面大吵一场!”

    。

    这晚皇帝来到“天然图画”,便是怎么竭力隐藏,可是还是被婉兮从他眼角眉梢之间,察觉了一丝不豫之色。

    婉兮却没说破,只是将头倚在皇帝肩上,小女孩儿一般柔声撒娇道,“……爷是因为要秋狝去了,舍不得奴才和孩子们,是不是?”

    皇帝这才轻哼一声儿。

    虽说是哼,那声息却已是柔软了下来。

    “怎么偏说爷想你们,你们就不想爷了不成?”

    婉兮轻笑,“……不如奴才叫玉蕤跟去吧?”

    皇帝这便恼了,伸脚轻踹了婉兮脚踝一记,站起身儿来,故意背过身儿去,“行啊,叫她这就归置,到时候儿一起走!”

    婉兮叹了口气,起身两手掐着后腰,缓缓走到皇帝身后,伸手抱住皇帝的手臂。

    “爷,别担心……闰六月十一,爷已经给我宫里派了守月姥姥和守月大夫;皇上又恩旨,待得秋狝起銮之后,我娘便可提前进宫来伺候。奴才身边儿这么多人呢,便是爷不在宫里,也不打紧。”

    皇帝这才回身,垂眸凝视着她。

    “……算算你临盆的日子,应当在十月初。爷定会在九月就争取赶回来。”

    婉兮含笑点头,“不过爷也别急。今年是什么年头呢?爷要在热河召见西北格鲁特各部台吉、宰桑,还有回部各城的伯克们呢。这些人多是第一次觐见,总需要爷多款待些,才能叫他们对爷和朝廷坚定归顺之心。”

    “爷的日程只该长,不该短,爷万万别因为奴才,就急着往回赶。终究奴才临盆,这都已是第四回了,早已是轻车熟路;而人家西北那些厄鲁特、回部的王公们来热河觐见,却是第一次,更是千里迢迢而来。”

    皇帝轻哼一声儿,“你便别管了,总归爷心下有数儿。你啊,就安安心心留在宫里,将最后这几个月给爷稳稳当当地过了才好。”

    婉兮妙眸轻转,“……爷怎么光说奴才呀,也该去多贵人宫里,磕打磕打她去!要临盆,总要多出来溜溜弯儿才好生养,可是奴才却有日子没见她出来走动了。”

    皇帝皱了皱鼻子,伸手刮了婉兮鼻尖儿一下。

    “还说自己跟她闹意气呢?这不还是关心她的动静了么?”

    婉兮摇头,“爷,她是厄鲁特蒙古的格格,更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后裔,爷这回好歹在热河还要见人家的母家、亲族去。”

    “况且她跟兰贵人、鄂常在一起住着,宫里又不能像奴才这边儿一样清静。故此奴才想,爷还是当真多问一声儿多贵人那边儿吧。”

    有些话婉兮不宜直说,可是她心下此时除了要担心那心高气盛的兰贵人之外,又因为鄂常在这回突然的跳出来生事,而又多添了一层担心去。

    终究多贵人进宫晚,身边儿的奴才还都没用熟了去,这样儿与那两位不安稳的人一起住着,总归叫人有些揪着心。

    不管怎样,新生柔弱。

    皇帝点头,“……只是皇后要随皇太后一同秋狝而去,纯贵妃身子又有些绵弱,你则临盆在即。我这心下,倒一时都没个能放下心的人去。”

    婉兮也是暗暗叹息。

    原本颖嫔是最好的人选,颖嫔与多贵人同为蒙古格格,又是婉兮能放心的人。只是……颖嫔是注定要随皇上一同秋狝去的。

    皇帝皱眉想了想,“你别担心了,我另外想法子就是。”

    。

    说着话儿,小七和拉旺从外头手拉手走进来,一并给皇帝请安。

    皇帝便笑,朝婉兮眨了眨眼,“瞧这两个小孩儿一起在我面前跪下请安的模样儿,我倒险些以为——我老了,已是六十岁的人去。”

    婉兮会意,含笑垂眸。

    皇帝六十岁时,便是十一、二年后去,那会子小七便已是十五岁,及笄了的姑娘家,便已是可以出嫁了。若与小女婿儿一并这样在皇上面前行礼,便是出嫁之时辞别而去了。

    想到这儿,婉兮虽说还微笑着,可是鼻尖儿却一下子就红了,就像凌空里被谁一巴掌拍下来似的。

    虽说大清的公主啊,都有福分,可不是嫁出去就见不着了。逢年过节还能回宫里来请安、看戏;当亲娘的,也能出宫到公主府里去看孩子……可终究,自己的掌上明珠,那会子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婉兮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失态,忙伸手拍了皇帝一记,“爷这会子说这个!”

    皇帝忽地转头朝外面儿,大声一叫,“哎哟,阿斯兰跑了!”

    小七和拉旺同时一惊,忙都转头去看窗外。

    皇帝便趁机抱了婉兮一下儿,在她颊边偷了一个香,低声耳语,“……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六十岁了啊。”

    待得小七和拉旺一头雾水转回头来望皇帝,他已正襟坐好,又是一副庄重模样儿。

    小七歪头问,“皇阿玛,阿斯兰何曾跑啦?伦珠哥哥是它的克星,有伦珠哥哥在,它就是个猫儿。”

    皇帝抿嘴笑,“哦,那是阿玛看错了。是瞧见奶口嬷嬷抱了你妹子走过去,阿玛担心你小妹怕阿斯兰。”

    小七登时大笑,“阿玛别担心,啾啾才不怕阿斯兰!啾啾小,竟把阿斯兰当成宫门口儿那两个把门儿的石狮子,上回从宫门前过,还特地伸手去扯扯那石狮子的头发,看是不是能动的!”

    拉旺也笑眯眯道,“回皇上,有伦珠在。伦珠是九公主的侍卫,他必定能护得住九公主。”

    皇帝点点头,弓下了身子,将胳膊肘杵在膝头,认真问两个小孩儿,“去热河的行装,你们两个可预备好了?”

    拉旺立时笑了,“皇上早嘱咐过,这回不准劳累令阿娘。我长大了,我能自己收拾;我还能帮小七收拾!”

    小七却有些走了神儿……

    皇帝歪头看了看婉兮。

    婉兮含笑垂眸,故意道,“爷自己问她。都三岁了,长大了,女大不由娘,奴才也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婉兮如此说着,却起身儿向拉旺伸手,“拉旺来,令阿娘给你父亲、叔叔还有几个哥哥,都预备了些薄礼,你跟着阿娘来瞧瞧,有没有他们不喜欢的、不合适的。”

    婉兮带着拉旺进了东边儿暖阁去,皇帝这才扬起眉毛,盯着那三岁大的小女儿。

    “说吧~~怎么啦,舍不得你阿娘和弟弟妹妹,这回不想跟阿玛一起玩儿去啦?”

    小七轻轻扁了扁嘴,“也不是。女儿知道,阿玛一来是想叫女儿玩儿去,二来也是叫厄涅这会子能少分一份儿心……可是,女儿真的,有一点点,不想去了……”

    皇帝端起肩膀,“说说看,为什么呢?”

    小七走过来,靠在皇帝手臂上,有些迟疑。

    皇帝伸开长臂,将她抱进怀里,挪到膝上,“说吧,阿玛不责怪你就是。”

    小七这才将头靠在皇帝心口,轻声道,“……阿玛说,七月里保保满了五实岁,就可以回宫里来念书。”

    。

    皇帝都不由得轻轻张了张嘴。

    “你想在宫里,等麒麟保那小子回宫来?”

    小七不敢抬头望向父亲的眼睛,垂首柔声道,“……保保都走了好几个月,女儿一直在等七月。”

    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不至于叹气,究竟女儿才三岁;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叹了这口气。

    皇帝便抱着小七,轻声哄着,“可是阿玛走那么远,那么久,会想小七的啊。难道小七为了麒麟保那臭小子,就不想阿玛了么?”

    小七被皇帝问得怔住。

    三岁的小女孩儿,垂下头去左右为难了好一会子,才终是回手抱住了皇帝的颈子去。

    “……女儿选阿玛。”

    皇帝长舒一口气,可是眼圈儿却跟着热了。

    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下的情感,只能将柔软的小女儿,紧紧地搂在怀中,贴在心口的位置。

    满人并不似汉人那般重男轻女,甚至在女儿出嫁之前,家里对女儿的重视程度,甚至要比儿子还多;姑娘出嫁之后回门来,宴桌上是跟着爹娘长辈一起坐,而当儿媳妇的却是站在地下伺候的。

    况且皇帝的女儿本来就少,此时和敬公主自己都当娘了,四公主又出嫁在即;八公主舜英又是那么个模样儿……啾啾还不会说话。这会子能抱在怀里这样稀罕的,也就是小七了。

    便是同为他与九儿的孩子,即便永璐是皇子,可终究小七才是他们两人盼了那么多年的第一个孩子。故此皇帝心下与小七的情分,便要格外深厚一些。

    皇帝吸了吸鼻子,搂住小七晃了晃,“好孩子别遗憾,总归咱们九月就能回来,就晚两个月,你回来便又可以看见麒麟保了。”

    “总归啊,他在宫里念书,若无意外的话,要一直念到将来他成亲呢。这么算算,便还有十几年去,总有你们盘桓的日子,啊~”

    小七这才破涕为笑,使劲儿点头。然后又抬眸望住皇帝,“……可是,阿玛,什么叫成亲?是不是就是新娘子、新郎倌儿的过家家?”

    皇帝扑哧儿笑了,“怎么着,看样子这过家家,你玩儿过啦?”

    小七这才腼腆地点头,“……是旺旺教我玩儿的。他说,这个过家家最好玩儿啦,我要是不玩儿,那以后就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长眉倏然高挑,紧接着便是爆笑。

    “好啊好啊,我方才还说麒麟保是臭小子,看来拉旺这小子也是个臭小子!”

    长得那般忠厚俊秀,却也是个心下有心眼儿的~~

    。

    七月初四,皇帝奉皇太后,从圆明园起驾,秋狝木兰。

    随扈的嫔妃,依着规矩,依旧还是六位。除了必定要去的皇后那拉氏、颖嫔,新进封的两位蒙古主位伊贵人和郭常在之外,婉嫔跟去照顾小七。

    这五位倒也都不算奇怪,变数却是首先出在妃位上。

    原本理应是出于蒙古八旗的愉妃去,可是今年皇帝撤下愉妃,却叫舒妃一起跟着去了。

    今年这样一个年头,愉妃没去,是叫六宫有些狐疑;可是好在今年刚刚有永琪的小阿哥夭折的事儿,故此众人便也都说,怕是皇上体恤愉妃心情不佳。

    妃位以下,便是本出自厄鲁特蒙古的祥贵人,竟然也没能随驾跟去。

    这一回妃位以上,除了身子绵弱的纯贵妃、即将临盆的婉兮之外,京里就只剩下愉妃了。

    故此皇帝虽有犹豫,可还是将多贵人托付给了愉妃。

    。

    七月燥热,婉兮身子也沉了,也是顾着孩子,便在岛上关起门来,更懒得动弹。

    宫里有母亲和玉蕤,以及永璐和啾啾两个孩子的陪伴,这日子过得倒也轻快。

    闲了便坐在廊下,一边与母亲说着家常话儿,一边看着孩子们玩儿。又或者,瞧着玉蕤挑教宫里新挑进来的几个女子。

    玉蕤教小女孩儿们学起规矩来,那真叫一个严格。时常看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被罚在墙根儿下靠墙站着,头上顶着洗脸盆儿。

    婉兮还要含笑说情,叫玉蕤网开一面去。

    新来的几个女子,有顶玉蕤的缺,直接到她位下伺候的;还有两个,是伺候玉蕤的。

    玉蕤央着她给取名,婉兮本想也将伺候玉蕤的两个女孩儿依旧按着自己宫里的规矩,以玉为名。只是终究玉蕤自己名字里有玉,故此总不能叫那两个女孩儿跟主子用同个字儿去了,这便换了个法子,以“翡翠”来取名。

    翡翠虽则类似翠玉,之时这会子时人“不以玉视之”,也就是说这会子人们并不将翡翠看作玉的一种。而翡翠又像玉,故此用来当两个女孩儿的名,最是合适不过。

    两个女孩儿一个名为“翠鬟“,一个为“翠靥“。

第2328章 343、是谁不顾一切(八千字毕)() 
翠鬟和翠靥因是挑到玉蕤身边儿的,因玉蕤终究位分只是常在,故此使用的女子,都是小女孩儿。

    不过终究因为她阿玛德保是总管内务府大臣,替自己女儿身边儿选人,必定是要亲自用心。故此虽说翠鬟和翠靥年岁都还小,可是品性脾气却都是极好的。

    而顶了玉蕤的缺,挑到婉兮身边儿来伺候的女子,内务府上下就又都是精挑细选。

    终究这会子婉兮临盆在即,能在这个时候儿挑进婉兮身边儿的,必须得是十分稳妥的人才行。

    最后还是婉兮自己拿了主意,没要新人,也省得进宫来一时半会儿什么都帮不上;婉兮就从宫里现成的老人儿里选。

    婉兮自个儿选了从前怡嫔柏水薇宫里的女子,从前叫柳枝的,改名叫了玉砚。

    。

    婉兮这般决定,白常在是第一个红了眼圈儿的。

    那日玉砚正式从内务府派进“天然图画”来,除了有胡世杰亲自带领之外,白常在也跟着过来了。

    白常在含着泪花儿望住婉兮,“从前姐姐身边儿没几个靠得住的奴才,从前柳枝算得上一个。姐姐多年沉卧病榻,身边儿离不开柳枝,便也耽误了她出宫的年华。如今年过三十,宫外父母俱已故去,无可依仗,她就只能继续留在宫里。”

    “只是后来忻嫔挪进我姐姐从前的咸福宫去,却嫌弃姐姐身边儿的旧人,这便统发还给了内务府。若再没有主子肯要,怕只能发去做粗使。小妾也曾想将她要过来,怎奈小妾只在常在位分,位下的女子已是足数儿。”

    “这回幸得令姐姐抬举,她还能回到宫里来出上差,这便叫小妾心下松了一大口气;也叫姐姐在天之灵,终可放下心了。”

    婉兮含笑点头,“我要了柳枝过来,也是因为她一向办事妥帖。有你姐姐这些年的教导,便也不用我格外费心去。”

    白常在不由得啐了一声儿,“令姐姐都这么说,亏那忻嫔刚搬进咸福宫的时候儿,嫌弃我姐姐的寝殿,将那殿内所有帐子、墙上贴落都扯掉了不说,连我姐姐从前位下的女子,她竟也都嫌弃,一个都不肯留下,统发还给内务府!”

    “倒不知道她怕什么?难不成是怕我姐姐留下病气去,也过到了官女子身上,这便影响了她去不成?亏她还嫌弃我姐姐,就她此时这个处境,她又比我姐姐当年,还能好到哪里去?!”

    婉兮伸手轻轻揽了揽白常在的肩,“好啦,你姐姐好歹还有你这样的好妹妹,姐妹花一同身在宫闱,也算一段佳话。如今你两个哥哥,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俱都得用,你便该放下心便是。”

    白常在招手唤过柳枝来,细细吩咐,“你今儿既进了令妃主的宫里来伺候,这便是你的造化。你若还记着我姐姐的旧情,你今儿便也听我一句话:你万万要好好儿伺候令妃主,将令妃主当成自己第一个本主儿来伺候才是。”

    “你听令妃主给你取的名儿多好,玉砚,沉稳素净,且为文墨重器。想这会子令妃主的七公主和十四阿哥,都是刚刚握笔写大字的时候儿,那砚台自是最重要的,故此令妃主才给了你这个名儿。你也要自尊自重,更对得起令妃主这份儿心意才好。”

    能进宫伺候,且在主位身边儿出上差的女子,个个儿都是通文墨的。故此玉砚也能分得清“柳枝”与“玉砚”之间的区别来。终究怡嫔从前是那样儿一个出身,便是给宫里女子取名儿,也都略带一点子轻佻,而“玉砚”二字则将整个人心都稳重了下来。

    玉砚自是承情,又有白常在这样的嘱托,玉砚跪倒已是重重磕头,“奴才这条命都是主子的……”

    。

    婉兮选了玉砚进宫,虽说有白常在这样的嘱托,玉蕤也未免还是有些不放心。

    “便是新挑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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