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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终于狠狠将视线抽回来,使劲再转向一边去。
    门槛外,毛团儿一见她那般秋波盈盈、面颊如桃般朝他看过来,便立时已是痴了。还没等看够,她却那么忽然脸色一白,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将头扭回去了……他便一刻火热火热的心,登时堕入了冰窟。
    他这些年在宫里什么没见过,什么尔虞我诈,什么通天的手段,他全都看腻了、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是,就那个妞,这么一个眼波流转,那样一个面色改变,便叫他水里火里,如生如死。
    他便浑忘了置身何处,浑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这么呆呆凝视她。
    幸好永寿宫里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毛团儿一这样,玉叶自己装作看不见,可是玉函和玉蕤倒是都发现了。
    1
三卷349() 
玉函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玉蕤便抢一步走出来,扯了毛团衣袖一下:“毛团儿,还不预备热水去,免得皇上回头要得急!”
    玉蕤嘴上说得利落,身子的站位更是妥当,恰好就是隔在毛团儿和那几个小太监中间儿,叫那几个太监看不见毛团儿的神色去。
    毛团儿终究是毛团儿,立时便明白了,红了脸瞟了玉蕤一眼,赶紧躬身暗自作谢,这便答应一声,赶紧带了人去了洽。
    玉蕤立在月台上,一直目送毛团儿离开,待得从毛团儿背影上瞧不出什么来了,这才放心地转身回门内去。
    玉蕤却没想到,一进门却撞上玉叶一双有些异色,上下打量她的眼。
    玉蕤暗自皱了皱眉,赶紧说道:“估计皇上和主子就快要热水了。热水总得叫太监们来抬,咱们也抬不动不是。”
    玉叶这才垂下眼帘,错开了视线,淡淡应了一声:“你说得对。咱们也预备着些吧。”说完这便招呼着玉函一起去抬洗浴的木桶、铜脸盆。
    七月间,皇帝下旨预备起驾秋狝,同时暹罗国派使臣来京进贡方物钤。
    皇帝因前已命傅恒与协办大学士、太子太傅陈大受办理“西洋馆”,翻译西洋等国番书之事,便特命傅恒和陈大受,将翻译成的暹罗国语言与现成的暹罗国使臣对照,以勘正误。
    九福晋得知此事,便忍不住欢喜:“皇上的意思,便是要九爷留在京中招待暹罗国使臣,而不必随扈木兰了吧?”
    傅恒点点头:“看情形皇上已有此意。”
    九福晋含笑坐下,面上已是掩饰不住欢喜。
    终究若九爷随皇上前去木兰行围,这一走至少又是三个月。九爷虽然在承德也有宅子,可是九爷一向专心公务,并不肯带家眷同行。故此每当皇上隔年秋狝,对她来说便又是三个月的寂寞与。尤其今年,三月九爷才从大金川回京,若七月又走了,她当真舍不得。
    兰佩难得会有这样喜不自禁的时候儿,傅恒便也多看了两眼。
    虽不明白问出来,可是女人家的心思,他自然也明白。
    只是,这份感情这些年始终无法回应,便是她这样的透露无疑,他寻常便也都只当做没看见,躲过去罢了。
    傅恒垂下眼帘,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散散淡淡饮下。
    兰佩这便赶紧接过酒壶来:“是妾身走神了。怎么能叫九爷自己斟酒呢?”
    傅恒依旧只是淡淡垂首,“嗯”了一声,并未多话。
    兰佩见九爷始终这样淡淡的,自己空有一腔的欢喜,未免也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努力撑开笑容道:“九爷这是怎么了,仿佛并不欢喜?九爷是担心这回不能随驾,倒与皇上疏远了么?依妾身看,绝不会的。”
    自古以来,权臣都首先是“天子近臣”。三个月皇上身边,这对于一个大臣来说,或许都会有小小的担忧。
    “依妾身来看,皇上将九爷留在京中,也自有深意。毕竟这是九爷三月从大金川归来之后,身为首辅第一次留在京中独当一面。这对九爷来说是历练,是好事。”
三卷350() 
傅恒挑眸,目光淡淡从兰佩面上滑过。
    “我想的不是那个。所谓功名利禄,皇上赐予我的,已达人臣之极。我数次固辞,皇上都不允。故此我非但不担心自己与皇上会有三个月的疏远,甚至反倒希望,若皇上能因此而收回给我的几点恩赐,我这心下才能更舒坦些。”
    兰佩心头一震,忙站起福身:“妾身失言了。”
    傅恒依旧淡淡的:“你也是为我好,为咱们家好,我省得。”
    兰佩这便坐下,轻易不敢再言语,只是撑着一份旗人家女子的豪情,陪着傅恒喝了两盅。
    傅恒这便终于缓缓笑了:“……若是当年,叫我想象纳兰容若的从孙女也如此豪迈饮酒,便是怎么都不敢想象的。钤”
    兰佩因饮酒,颊边浮现淡淡酡红,听了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荡,便也眼波更为流转起来。
    “便是词人之家,妾身倒也欣赏晚年的李清照。早年的闺怨之词纵然旖旎,晚年的豪迈之情更叫人钦佩。闺怨是文笔,豪迈则是人品;人品总比文笔更重。”
    这话说得令傅恒也生共鸣。
    便如他自己,从小便是名门幼子,姐姐又是正宫皇后,她的人生便许多人拿来与当年的纳兰容若做比。可是纳兰容若家的女眷不过是嫔妃,哪里比得上她亲姐姐就是正宫皇后呢,故此人人最后得出结论都说,他的人生自然在纳兰容若之上。
    这样出身的公子,从小都是身娇肉贵、娇生惯养着的,便是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在二十七岁之龄,已经军队主帅,带领数万人打赢了大金川之战,并且凭武功挂像在紫光阁,为功臣之首。
    他这也算弃笔从戎吧?便与李清照晚年的豪迈,殊途同归。
    傅恒便点点头:“难得你一个闺阁柔弱女子,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傅恒主动举杯,与妻子撞了一个,仰头饮下。
    那一仰首之间,莫名就又是回想起当年,他还是十九岁的少年,九儿十四岁女扮男装,两人一同出入酒肆茶楼,也曾这般对饮过。
    只是彼时的九儿年岁小,尚比不上兰佩此时饮酒的淡然和豪迈。那小妮子明明怕辣,不敢喝酒,可是却不想衬不起那一身男装,更不想因此叫人看出痕迹来,故此……每一盅酒都干了。
    ——他装作不知,其实早已看破,她是借着衣袖遮挡,将那酒倒入旁边窗台上的花盆里去了。
    他悄然含笑,并不说破,只纵容着她娇俏地一脸得意。
    往事翻涌,这一口入口的酒,便莫名地有些辣了。
    他皱眉,将空酒盅放下。兰佩有执壶来斟酒,却被他罩住了杯口。
    “不喝了。”
    一眨眼前兴致还高着,可是一杯酒空了之后,他便眼中的光芒都散去了。兰佩捧着酒壶怔怔看着他,完全猜不到他这是何故。
    “九爷,可是这酒……不对胃口?明日妾身便叫人换了。”
    世家的酒都不是在外头买的,都是自己庖厨里有人专门负责酿的。傅家的酒一向不错,可是今儿却叫主人喝得不欢喜了。
    兰佩坐下去,半晌,也不知怎地,还是忍不住提起了那个话题。
    “九爷……你去大金川前,还记得令主子千秋那晚,曾对咱们说过的话么?”
三卷351() 
傅恒原本面上淡淡,这一刻忽然挑眸,眸中已有醉意。
    “令主子说的话?”
    他含着醉意,慵懒地笑,举起指尖撑住额角。仿佛用力地想,却想了半晌都成徒劳。
    他便是长眉微蹙:“令主子说过什么话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是不是今天吃酒吃多了,已是醉了?”
    兰佩垂下眼帘去:“那晚咱们从香山行宫拜别令主子。那晚令主子那般殷殷地嘱咐咱们,九爷怎么会忘了?洽”
    傅恒轻叹一声:“那会子我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心下只掂量次日要如何向皇上上奏本,自请代讷亲经略之职。故此那会子我的心已经香山行宫,而是飞到了数千里之外的大金川去。便是你看我仿佛在细心倾听,可是我其实已是走了神的。”
    兰佩的头便垂得更低:“九爷忘了也无妨,总归妾身还记得。令主子那会子是嘱咐——九爷在自请赴金川之前,务必要先给妾身,再留下一个孩子来。钤”
    傅恒终究满眼酒气进去,冷冷抬眼。
    “福晋今儿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会子我将要赴金川,说句难听的,当真生死难卜。若不能战胜,便是讷亲都能被皇上问斩,我又有何特殊?故此令主子才有那样一说。”
    “令主子是怕我会死在大金川,这才叫我给傅家多留一条厚。令主子也是怕你们留在京师替我担心,想着多一个孩子给你,也能分分你的心。”
    兰佩咬住嘴唇,也是点头。
    傅恒黑瞳不转,“可是我不是平安回来了么?非但没有走讷亲一般的旧路,甚至回来之后获皇上特恩重赏,如今已是光耀全族。这会子,你还提那旧事作甚?”
    傅恒甚至眼波一冷:“难道你是怕我这会子,还能惹下杀身之祸,命不久矣?”
    傅恒最后这句话说得实在太重,兰佩急忙站起,急切道:“九爷!妾身绝无此意!妾身若有半点这样的心思,便叫妾身天打雷轰!”
    傅恒心下也并不舒坦,这便伸手过来拉住了兰佩的手,安抚地拍拍:“也是我吃酒吃多了,口无遮拦,你别与我一般见识。”
    兰佩坐下,泪珠儿终是忍不住落下。
    她盯着自己的攥得紧紧的指尖儿,急急道:“九爷说得对,都是那么久的事了,妾身何苦还提起?其实不是妾身有心,而是妾身日前进宫给令主子请安时,令主子问起来的!”
    此时此刻,她眼前总是不由得浮动起姐姐在御花园堆秀山前的眉眼,耳边轰鸣着的都是姐姐彼时的那番话。
    是啊,四五年了再无所出,她又如何能保证九爷的心和身子还在她这里?
    得借令主子再要个孩子,得借令主子叫九爷的心和身只能在她这里……
    她也是女子,她也自私。再说她本来就是九爷的嫡福晋,九爷原本也该如此待她。不是么?
    那一颗心便横了下来,她坚定抬起眼来,迎上九爷的眼:“令主子摸着妾身的肚子问,是不是还记着她的话,是不是已经有了孩儿?”………题外话………
    还有。
三卷352() 
傅恒长眸倏然扬起。
    “令主子问起?令主子这样好端端的,为何要旧事重提,在这会子偏要问起此事?”
    兰佩心下也是一惊。
    九爷此时虽只二十八岁,却已是当朝首辅。朝政与军事的双重锤炼,已经叫他变成了异常敏锐之人。她今儿这话若不能自圆其说,便反倒会成了两夫妻感情裂痕的开始。
    她不敢不小心从事钤。
    垂首强自镇定,在心下努力几回,终于还是说:“那天妾身进宫,本是向令主子禀告闻杏姐姐在二哥府中的情形的。自闻杏姐姐出宫,令主子无一日不记挂着,妾身便不想令主子着急,这才进宫去。”
    “说起二哥那一个月间只陪着闻杏姐姐一个,令主子这才展颜而笑,并且笑说,怕是十个月后,闻杏姐姐将有了自己的孩子呢。洽”
    兰佩说着微微一顿,悄然抬眼去瞄傅恒。
    见傅恒面上平静下来,她心下这才一定。
    “因说起闻杏姐姐可能有孩子,故此令主子才想起当日嘱咐咱们的话吧。况且九爷也知道,令主子进宫这些年来却始终没有生养,她便格外喜欢孩子。便是宫里如四公主一般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令主子也如亲生的孩儿一般宠爱着。更何况是九爷与妾身的孩子呢……她便比咱们自己更记挂着,总是希望咱们能多生下几个孩子来,也叫她放心。”
    兰佩的话说得合情合理,终究叫傅恒缓缓阖上长眸。
    兰佩没说错,九儿因为自己不能生养,这便极为喜欢小孩子。更何况是他的孩子呢……
    便是因为这份喜欢,又何尝不是证明,他在九儿心中的地位,依旧是特别的。
    便是不能与皇上相比,可是却也高于九儿自己的兄长去。便是她亲侄儿,她也并未如此牵挂。
    想到这里,他还是情不自禁目露温柔:“……难为令主子还记挂着。你呢,又是如何答?”
    兰佩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心下代之而起的是小小的雀跃。
    “不瞒九爷,令主子的话当真是问住了妾身去!妾身自然还没有孩子,可是想如果据实相告,那岂不是不将令主子彼时的话放在心里?咱们当奴才的,这话总不适合。”
    兰佩垂首,妙目黠光微微一闪。
    “故此……妾身便斗胆说了个谎。妾身说自己,呃,已经有了。只是月份还小,尚未显怀,故此叫令主子还瞧不出来而已。”
    傅恒不由皱眉,霍地起身,转身便朝外去。
    兰佩惊得急忙跟着起身,小步跟上来扯住傅恒衣袖。
    眨眼之间,已是珠泪轻坠:“九爷!九爷我知道你是恼我与令主子说了谎……妾身竟然有天大的胆子,竟然敢诓骗令主子,当真是该死……”
    “可是九爷,九爷啊,令主子那晚那样殷殷的嘱托,妾身如何敢说,九爷事后并未放在心上。大金川临别之前,九爷将的时光和心思都放在拜访阿桂,了解大金川当地军情上,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宿在书房里,以便研究舆图、战策,并未与妾身同房呢……九爷,妾身若说了实情,令主子如何能不失望啊?”
三卷353() 
兰佩的话,字字如钉,敲在傅恒心上。
    是啊,他如何忍心叫九儿失望?
    即便是九儿希望的是他与别的女人有孩子……便是她这样心愿,他都不忍心令她失望。
    若他叫她失望,她便会知道,他这些年其实过得——并不幸福。
    即便位极人臣,即便功勋显赫,即便光宗耀祖,即便有兰佩这样贤惠的福晋,即便有了灵儿、隆儿两个儿子——他也并没有世人所以为的幸福啊洽!
    可是若叫她知道了,她人在深宫,心下又如何能安泰?
    所以他需要强装幸福,他需要让她以为他与兰佩越来越伉俪情深,他要生出孩子来叫她放心钤。
    他在衣袖里轻轻攥紧了手,却还是松开,躬身兰佩的肩,将兰佩扶起来。
    兰佩缓缓站起身来,心下惊、疑难定。
    当然希望是他肯回心转意,却又怕他还是看出了破绽来。
    她急急去看他的眼睛,他却垂下眼帘,借着那长长的睫毛,将眼神都关在其内。
    他扶她站定,良久才缓缓道:“天色已晚,我也累了。你去拾掇床榻,我先去喂马,稍后就来。”
    他松了手,转身便出了门去。
    目送九爷背影,兰佩心下便如燎原野火一般,呼啦燃烧起来。
    果然对了,姐姐果然说对了……只要是提及令主子,九爷自己便是再不愿,他也还是肯的。
    尽管这样想来,她感觉伤了自尊,心下比欢喜更多的是酸楚——可是这点委屈,她咽得下,不是么?
    谁让她已然是九爷的嫡福晋,谁让她这些年早已将一颗芳心都系在了九爷身上。
    更何况,就算令主子在九爷心上再重,令主子却也已经是皇上的宠妃。便再怎么,令主子也已经绝不可能成为她切实的情敌了去。
    能够与九爷朝夕共对、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的人,只能是她。
    故此,得失之间,她已掂量得清,何处该取,何事该舍。
    心事一定,泪珠儿便自己停了。她忙转身走回内堂去,叫蓝桥和碧海搬来簇新被褥,重新布置床榻。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换上了几个新装的香袋,压在了床帐四角。
    香袋垂下彩色络子,便如她亲手编织成的,五彩的梦。
    傅恒独自走进夜色,也未带灯笼,只借星月幽暗之色,独自穿过内宅,走到马厩去。
    他的“珠玉”便独在最好的一间马舍里。
    他上前亲手抓了一把草料递到珠玉面前。
    草都是新的,新剪、新晒的,上头还留着阳光的温暖、草料原本的清芳。
    马夫和这府内上下都知道,他虽爱马,但是对这匹马的感情最为与众不同。故此马夫照料这匹马便更是用心,珠玉所受的待遇简直不亚于府里的女主、小阿哥们。
    珠玉的眼珠儿又大又黑,在这夜色里静静凝视主人。
    其实这个时辰他早吃过了这顿的草料,一点儿都不饿。可是它能感知到主人轻抚在它颈子上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
    它便伸了颈子过去与主人主动蹭了蹭,然后张口接住主人递过来的草料,吃得用力香甜。………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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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354() 
马夫在旁,看珠玉大口香甜地吃了一口又一口,这便再忍不住,还是走出来躬身行礼,小心地提醒:“九爷,珠玉今儿晚上的草料,已经喂过了……洽”
    战马不同于普通用途的马,便是喂草料也都是有定时定量的。更何况是这样一匹陪着九爷参加过大金川之战的战马呢。
    若是喂料乱了时辰和用量,那一匹好好的战马可能就会开始贪吃,乱了生活规律,叫战马本身该拥有的警醒,被贪吃给一点点磨没了。一匹好战马也会因此而变成驽马的。
    傅恒黯然停下,将手里的草料放回食槽,转眸隔着夜色和马厩一角悬着的摇曳的灯,望着马夫,点头:“是我错了。你提醒得对。”
    马夫小心躬身:“九爷若没别的吩咐,那小的就不打扰九爷跟珠玉说话。小的就在这间屋里,九爷有事的话,叫一声儿就行。”
    傅恒点头,马夫退下。
    傅恒伸手抚着珠玉修长的颈子,看着它朱红色的皮毛即便在幽暗的灯光下,也流光溢彩,如一匹上好的锦缎。
    傅恒轻轻眯起眼:“茱萸……茱萸。”
    也唯有在这样无人的场合,他才能放肆叫出它原本的名字来。
    珠玉也听懂了,更伸长了马颈,凑过来与傅恒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