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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林雷重点查看的是一楼地下室入口。
找了很久很久，林雷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消防通道门背后，找到了楼梯。
楼梯很狭窄，即使现在是大白天，可是却莫名的让人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林雷四下张望，附近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所以，林雷缓步向地下室楼梯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当林雷数到第二十六步的时候，一扇铁门出现在了林雷跟前。
厚重的铁门上方亮着灯，不过却是那种老式灯泡，影影绰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
林雷，当然是不怕这个的。
当看见这扇铁门的时候，林雷心中已经有底了。
正常的医院，除了CT室为了防止辐射，会用厚重的铁门之外，即使是手术室，也不会用铁门。
一个地下室而已，里面多半是太平间，需要用铁门么？
呵呵……
林雷侧耳倾听，铁门另一端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林雷眉头微皱，琢磨了片刻之后，离开了这里，从原路返回了一楼。
当林雷回到消防通道之后，林雷掏出了电话，拨打了蒙拉警察局局长波刚的电话。
林雷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告诉波刚局长，让他立刻来一趟仁爱医院——
“平昌街连环失踪案”的谜底，林雷将要在这里揭开！
电话那头波刚局长明显非常震惊，不过由于林雷ICPO的身份，波刚局长立刻答应，马上来仁爱医院。
挂断电话之后，林雷瞅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人。
仁爱医院实在是太冷清了，冷清得连一楼都没有多少病人和医生。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眼睛深邃了起来。
医院是禁烟的，但是此时此刻，林雷似乎并不在意……
林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下室楼梯口。
五分钟时间过去了，黑洞洞的楼梯口没有任何人出来。
就在这时，林雷听见了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
脚步声并不是从楼梯口传出来的，而是从消防通道外面传来的。
很快，波刚局长带着两名警察，出现在了林雷的视线之中。
看着波刚局长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显然他也是一下车就冲向了这里……
“林警官——你说你揭开了谜底？！”刚刚跑到林雷跟前，波刚局长就立刻询问。
林雷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嗯，波刚局长，这案子我有九成把握了……”
波刚局长瞪大了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想必在他心中，此时此刻，一定是非常震惊滴……
忽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林雷的眼睛开始微眯，死死地盯着那个楼梯口。
十几秒钟过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儿，出现在了林雷的眼前。
老头儿五十多岁，带着一副厚厚的黑边眼镜。
他一看见林雷和林雷身旁的警察，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波刚局长眉头紧皱，向林雷介绍道：“林警官，这位是仁爱医院的院长，李院长。”
李院长毕竟阅历丰富，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有些不解地问道：“波刚局长，你这是……”
蒙拉是一座小城市，很自然的，医院院长认识警察局局长，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波刚冷冷地瞥了李院长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很快将目光投向了林雷：“林警官，你说揭开了‘平昌街连环失踪案’的谜底？”
当李院长听见“平昌街连环失踪案”这几个字的时候，立刻脸色大变。
林雷微微一笑，似乎没有看见李院长的“失态”：“李院长，我想参观一下贵院的太平间——”
李院长眉头紧锁：“太平间无非就是存放病人尸体的地方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林雷的脸上笑意更盛：“是啊，太平间有什么好看的呢？那么——”
顿了一顿，林雷的眼光向刀子一样投向了李院长：“你刚才在太平间看什么呢？”
波刚局长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一声怒喝：“李院子！莫非……走，带我们去太平间看看！”
李院长虽然很不情愿，然而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也只能听命了——林雷和波刚局长等警察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众人一起下了楼梯，来到了地下室的那扇大铁门跟前。
“打开！”波刚局长冷冷地命令李院长。
李院长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了钥匙——嘎吱吱一声过后，铁门打开了……
林雷等人一起进入了地下室通道，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太平间。
进入太平间之后，林雷的目光落在了停尸冷柜前。
病人的尸体都是冷冻储藏的，冷柜每一格停放一具尸体——只要拉开某一层冷柜，就可以看见尸体了。
李院长额头上立刻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水，整个人开始微微发抖……
波刚局长有些纳闷，与同行的另外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口问林雷：“林警官，你的意思是——”
林雷瞥了吓得瑟瑟发抖的李院长一眼之后，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眼睛深邃了起来：“李院长，打开停尸冷柜，给波刚局长看一看，太平间里到底停放着谁的尸体吧……”
波刚局长一愣，旋即瞳孔开始放大，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林警官……莫非前几天失踪的李希的尸体，就在这里？！”
还不等林雷回话，李院长扑通一声，跌坐在身旁的一张靠椅上，整个人惊恐到了极点。
一看见这种状况，波刚局长立刻就明白了！
他给身旁的另外两名警察递了一个眼色。厉声喝道：“铐起来！”
那两名警察立刻扑到李院长跟前，掏出手铐将李院长铐了起来。
林雷却压根也没有管这些，而是开始检查停尸冷柜里的尸体。
当林雷拉开停尸冷柜第一格之后，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正是华夏游客李希的尸体。
尸体用一层白布包裹，只是露出了头部。
尸体的脸上早就没有任何血色，只剩下惨白的眼色。
尸身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林雷看过李希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雷叹了口气，关上了冷柜。
波刚局长惊讶地看着林雷，不可思议地说道：“林警官，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瞥了李院长一眼，眼中露出了憎恨的神色。
“波刚局长，这个案子真相很复杂，性质也非常恶劣。我从头给你说起吧……”
波刚点点头，伸出了大拇指，夸赞林雷道：“不愧是ICPO的林警官，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连环凶杀案吧？”
林雷眉头紧锁，缓缓地说道：“没那么简单……”
波刚局长点点头：“愿闻其详。”
林雷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开口说道：“平昌街从四年前开始，陆陆续续有四十八个女人失踪——相信蒙拉警方已经做了大量调查，街上的商铺应该全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嫌疑，对吗？”
波刚局长微微颔首：“是的，我们的压力也很大，上面几次三番催促破案，可是案子却陷入了僵局，迟迟打不开局面。”
“正如波刚局长所言，所以这个案子绝对不是什么连环凶杀案那么简单。”林雷缓缓地说道，“如果是一般的凶手，在平昌街这个范围很小的地方，肯定是逃不过警方调查的。”
波刚局长再一次点头，表示认可。
是的，不管是凶杀现场，或者说有可能的“分尸现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警方不可能查不出来。
如果是开放式的地区，那么查不出来很正常。
但是平昌街很明显并不是开放式的地区，范围非常狭小。
林雷看了沉默不语的李院长一眼，接着说道：“就凭这一点，我几乎就排除了一般人作案的可能性。当然，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实地调查了一番，最终结果印证了这一点，案犯绝对不是普通人。”
波刚局长有些纳闷地问道：“林警官，很明显这案子的凶手是李院长了——可是，他杀害这么多女人，到底为什么呢？”
林雷微微一笑，纠正道：“医院还有帮凶，李院长一个人做不了这起案子的。嗯，不急，待会儿让他自己交待帮凶是谁就可以了，那些都不是重点——”
顿了一顿，林雷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案子的重点是，李院长到底要干什么？我想他不是神经病吧……”
波刚局长苦笑一声，说道：“李院长是HK人，在蒙拉开医院已经好多年了，怎么可能是神经病？”
波刚局长想了想，接着问道：“林警官，那么这起案件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林雷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不语。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雷。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而后，林雷冷冷地说道：“地下器官移植。”
“啊——？！”波刚局长一身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
李院长整个人又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第222章 黑手（）
林雷没有继续说话，而波刚局长一个箭步奔到了停尸冷柜前，拉开了停尸柜！
波刚局长揭开了覆盖在李希尸体上的白布，赫然发现李希的腰间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腰部，正是肾脏的位置。
李希尸体的其他部位，也缠着厚厚的绷带……
很显然，有移植价值的器官，都被人取走了！
波刚局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即使他是警察局长，平时见多了尸体，但是赫然看见这种尸体，心里也是非常震惊的。
过了好半晌之后，波刚局长总算是稳定住了心神，将目光投向了林雷：“林警官，你怎么知道是器官移植的？”
林雷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华夏有句古话，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出反常必有妖？”波刚局长用缅国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林雷继续解谜：“在蒙拉这种城市，开私人医院根本赚不了钱——”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生意没人做。在蒙拉开这种私人医院，很显然是赔钱的生意。然而仁爱医院却开了四年都没有倒闭，哼哼，果然是——‘仁爱’呀！即使医院门可罗雀，李院长也愿意亏本投身医疗行业吗？”
林雷这么一说，波刚局长立刻就明白了。
是的，这世上有哪有那么多慈善家呢？
何况仁爱医院根本就不是慈善机构，它的收费嗷嗷高，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来这里看病。
仁爱医院这种高收费的私人医院出现在蒙拉这样的贫穷城市，本来就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一家医院，如果不靠病人赚钱的话，那么它能靠什么赚钱呢？
答案，恐怕也只有一个了。
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家正常的私人医院，不是靠病人赚钱的……
如果是政府的国有医院，那么还可以靠财政补贴——但是，仁爱医院是私人医院，很明显不属于国有的医院。
波刚局长反复地琢磨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林雷的推理，看似天马行空，是一种极低概率的推理，然而逻辑却非常严谨。
波刚局长忽然想到了一处“破绽”：“林警官，有一个地方解释不通呀！要维持这么大一家医院正常运作，需要的……需要的器官数量很惊人。而平昌街失踪案持续四年，只有四十八名受害者——”
波刚局长这话一落地，林雷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他说的没错，受害人绝对不是仅仅四十八人而已！
林雷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李希这样的受害者，只是极少数而已。恐怕是李院长等人在没有合适目标的时候，临时选取的对象罢了。而更多的受害人，我相信来自缅北——那里，是战乱的地方，有大量流民来到蒙拉……”
波刚局长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仁爱医院主要的生意是做那些难民的器官摘取——也许临时会遇到没有合适的“材料”，譬如血型不匹配亦或者突然有什么“加急订单”之类的，这时候他们会选择医院附近的人动手。
李院长这些人，竟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
简直是无视缅国法律，无视缅国警方，无视人类最基本的道德操守！
连畜生，都不如！
波刚局长又想到一个问题，他疑惑地看着林雷：“林警官，为什么仁爱医院只针对女性受害人呢？器官移植的话，应该是不分男女的吧？”
林雷微微颔首，解释道：“遇害的难民肯定有男性，不过临时掳走的人，全是女性——我想应该是女性反抗能力比较弱，医院的人用麻醉的方式将她们控制住。男性的话，毕竟身强体壮，意外太多了……”
波刚局长点点头，脸色难看了起来。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林雷忽然又说话了。
这一次，林雷眼睛无比深邃——深邃程度远超过往！
“波刚局长，我的推理看来是正确无误了……”林雷淡淡地说道。
波刚局长笑了：“嗯，不愧是ICPO的林警官，智商一流，我是比不了你哟——你才来几天，就破获了这起连环失踪案，没想到真相如此惊人。惭愧呀，我在平昌街调查了四年，案子却没有半点进展……”
林雷也笑了：“是啊，所以我觉得我的推理应该是错误的。”
“错误的？”波刚局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搞不懂林雷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雷叹了口气，慢慢地往波刚局长的身前移动。
一边走，林雷一边说道：“为什么呢？这个案子破绽太多太多，我的推理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啊！仁爱医院要做这种事，大量难民失踪，也许旁人不知道，但是怎么可能瞒过警察呢？——”
就在林雷口中的“警察”这两个字出口的同时，林雷已经走到了波刚局长的身前。
波刚局长正全神贯注地听林雷说话，一个字也不敢轻易漏过——
然而就在这时，林雷“唰”地一声，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枪，抵住了波刚局长的脑袋！
是的，就是他！
蒙拉警察局局长，波刚！
“林雷，你干什么？！”波刚一声怒喝，身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波刚局长带来的两名缅国警察也立刻拔出了手枪！
枪口——
对准了林雷的心脏！
李院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铐“哐当”一声被他扔在了地上。
原来，先前只是假装锁了一下——做给林雷看看，仅此而已。
事情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最大的幕后黑手不是李院长，而是此时此刻，林雷用手枪指着的这位！
蒙拉警察局局长，波刚。
林雷没有说话，波刚也没有说话，两人似乎在打着哑谜。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看来今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波刚做的这些事，只要传出去，他就难逃一死！
即使缅国很落后，但是这个案子与落后不落后无关，事关道德与底限……
沉默良久之后，波刚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林警官，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我自信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即使我破案能力差一点，没有侦破这起案件，也是说得过去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才是幕后黑手呢？”
林雷依然被另外两名警察用枪指着，然而他却似乎毫不在意，好像是打定主意，要跟波刚来个鱼死网破。
波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变幻了好几一阵子之后，最终恢复了常态。
林雷冷冷地看着波刚，缓缓地说道：“从我来到蒙拉警察局，我第一眼看见你的那时候开始，你就连续犯错，难道你不知道么？”
波刚眉头紧皱，瞳孔开始放大：“第一次见面我就犯错了？不会吧……”
林雷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没错，就是第一次见面。当时你一看见我，拿在手中的保温杯就掉在了地上……很明显，你认识我，并且心中还非常惊讶。”
波刚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开口说道：“林警官，你四年前曾经被捕，我认识你很奇怪么？”
林雷笑了，是冷笑：“你是警察局的局长，审讯工作是不可能由你来进行的。我在你面前露面的次数，少得可怜。你当警察局长这么多年了，抓过的犯人数不胜数。而且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你居然一瞬间就想起来了？”
波刚也笑了：“唔，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可怕的对手。但是——”
顿了一顿，波刚接着说道：“我记忆力好，认出你来了，这并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对吧，林警官？”
林雷点点头说道：“嗯，所以我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最多算可疑，并不能说明什么。这是你露出的第一个破绽，只是我对你怀疑的开端而已……”
“开端？”波刚思索着林雷说的这个词语，“你的意思，我后面还露出了破绽？”
林雷冷冷地说道：“当然了！仅凭你第一眼就认出我这个小疑点，并不能让我断定你有问题。”
波刚面色如常：“你继续说，我还有什么破绽？”
林雷接着说道：“警察和监狱，这是两个系统，可是你却——”
一听到林雷这话，波刚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明白自己的第二个破绽是什么了！
当初波刚曾经说过，林雷入狱后“坠海”的事情……
不光是华夏，世界各国的警察局和监狱都不是同一个部门。
警察局负责抓人和审讯工作。
监狱负责关押看守犯人。
这两个职能机关互不归属。
林雷的那个贩毒案子，警察局抓完人，提供审讯笔录就算是完事了，后面法院怎么判决，监狱方怎么关押，与警察局无关。
可是波刚说的那句话，表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