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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任何人出门？
这……
陆芸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林雷，这样好吗？”
以往不管是什么案子，林雷都没有要求“吃瓜群众”回避，怎么现在这案子林雷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乔嫣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林雷，虽然她没有开口询问，但是陆芸问的，正是她想问的。
这次的案件是乔嫣成为法医之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命案现场，她做的工作并不算太多，不过也帮助林雷排除了一些可能性。
正常的案件，怎么可能没有现场呢？
所以乔嫣并不气馁，以后她出场的时间肯定比现在多得多……
林雷扫视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关于这个案子，我心中有两个答案，但是嫌疑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个人……”
第370章 解密（一）（）
“两个答案？”李进有些不解的看着林雷，追问了一句。
林雷点点头，回答道：“不管哪个答案，这案件性质都非常恶劣。先前我一直想的答案，今天早上在农业局里已经被否定了——现在唯一的答案，并不适合现场有任何外人！”
不适合有任何外人？
这句话的分量，让李进、陆芸和乔嫣三人都暗自心惊！
什么样的现场，不允许出现外人？
连吃瓜群众远远围观都不允许？
即使是杀人案，甚至是之前的“南关食人魔案”，现场出现受害人的器官，警方也不会刻意地阻止任何人围观。
最多最多，拉一道警戒线就可以了。
不准人围观的现场，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场？
有人看见之后，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林雷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让李进立刻将警察全部调进村，然后才开始下一步行动。
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短短十分钟不到，五公里外的大批警察便来到了上古村。
村里村外各处道路都站着警察，而严村长也通过播音喇叭通知上古村的所有人全部回家，现在村子室外除了警察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村民。
等这一切工作都布置妥当之后，林雷询问李进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吗？”
李进身后站着十多名警察，不过这些人都是以他为首，毕竟他是大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李进点点头，回答道：“除了在外打工的人，所有留在上古村的村民，不管男女老幼，尽数都在自己的家中。村子各处都有我们的民警站岗巡逻，不会有人出来的。”
林雷松了口气，跟大伙儿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跟着他来。
吃瓜群众——呃不，普通民警都不知道林雷是什么人，但是从李进的态度能看得出，只怕这个年轻人级别比李进还要高出很多。
虽然他们心中都有很多疑问，但却没有一个人问话，都是默默地跟在林雷等人的身后。
林雷并没有往村子里任何一户人家走去，而是从小路往村外走去——
这条路，大家之前走过，正是马瘸子夫妇的那片苞米地。
同行的警察很多都来上古村调查过，对于这起案子并不陌生——难道那个姓林的警司，锁定的嫌疑人是马瘸子？
玉米地的话——
莫非马瘸子夫妇杀人之后，将尸体掩埋在玉米地里？
同行的警察们虽然脸上全都是疑惑的神色，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大家都是静静地等待着林雷揭开谜底。
林雷在玉米地附近地势较高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深吸了几口之后，林雷掐灭了烟头，转身对李进说道：“你现在通知一下先前你安排的监视嫌疑人的那两名警察，让他们立刻把嫌疑人带到这里来！”
有两名警察一直监视着嫌疑人的动向，林雷不下命令，李进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恨不得一早就把人捉住……
“好！就等你这句话！”李进闻言大喜过望，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趁着嫌疑人还没到现场的空闲，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忍不住问道：“林雷，为什么你说凶手是他呢？”
这话一落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林雷身上。
林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进一眼，缓缓地说道：“李进，昨天我们进村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所看见的东西，几乎全是破案的关键之处。”
李进一愣，额头上顿时冒起了黄豆大的汗滴……
林雷只在上古村调查了一天，竟然就能锁定真凶，这是李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即使他知道林雷破案很厉害，但是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原本李进还琢磨着是不是林雷发现了一些旁人不容易注意到的细节，最终锁定真凶——大侦探破案，往往都是这种套路。
然而现在林雷说的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着实让李进脸上有些挂不住。
全是线索，自己竟然一个都没发现！
这——
好在李进与林雷是大学同学，他很清楚林雷的人品。林雷不过是性子比较稳重罢了，并不是那种急吼吼地想要打别人的脸，来证明自己的人。
现在的林雷，在华夏的警界，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其他所有的案子都不必多说，单论东大碎尸案这一起，便足以让他声名远扬。
李进来不及多想，连忙追问道：“林雷，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线索？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林雷，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林雷瞥了一眼附近的小路，见嫌疑人还没有带到，于是整了整嗓子，解释道：“我们进村以后，发生的第一起事件是什么呢？”
“第一起事件？”陆芸眉头微蹙，小声地说道：“如果说事件的话，那应该是李强提着菜刀与黑溜宝公司的人拼命的事情。”
林雷等人进入上古村之后，首先是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调查，而后发生的第一件事，正是李强兄弟与黑溜宝公司的冲突。
关于猪肉价格的冲突。
这——
难道是破案的玄机？
大家脸上疑惑的神色更深了，都将目光投向了林雷。
林雷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地说道：“这个案子最大的提示就是——猪周期。”
“猪周期？”乔嫣一声惊呼，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
还记得当初乔嫣还与村里的老吴聊过猪周期的事儿——但是，当时的聊天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可疑，都很正常啊！
乔嫣眉头紧蹙，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再想深一层，乔嫣紧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难道真相是……
乔嫣抬起了头，却见陆芸也是同样的表情，她大概也想到了答案。
“我知道哪里反常了。”
陆芸和乔嫣异口同声地说道。
林雷微微颔首，将目光投向了通往村里的道路——
在那里，两名警察押着一个人，正向这边走来……
第371章 解密（二）（）
“猪肉价格，是有猪周期一说。但是水果，确切地说，梨，并不存在什么梨周期！这就是最大的反常之处！”
林雷给出了答案。
当初老吴在说起猪周期的时候，曾经提到过，栽种梨树的老秦，在梨树产量很低的这几年，一直坚持栽种梨树，而没有换种其他果树。
当时林雷并不清楚原因，后来通过与小灰的聊天，林雷知道附近的梨树都得了“黑星病”。
在这种大面积流行性果树病害的情况下，老秦没有换种，这就是林雷所说的反常。
那么，老秦认定上古村梨树绝种，坚持栽种梨树，等待价格反弹——这似乎很符合“猪周期”的套路，供不应求嘛！
然而猪肉价格有猪周期，梨却并不存在周期！
上古村即使全部栽种梨树，它也不可能影响到水果市场上梨的价格！！
这里虽然有梨黑星病肆虐，但是外地却没有。
区区一个上古村，怎么可能影响价格呢？
现在问题来了——
既然上古村的梨树遭遇了病害，而且未来梨价格也不可能疯涨，那么老秦为什么不砍掉梨树，栽种枣树呢？
正如小灰的父亲白玉林，他家也有果园。当梨树遭遇病害之后，他便砍掉了生病的梨树，换种枣树。
果农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却并不傻。
白玉林所做的事情，才是正确的，而这个老秦，为什么不砍掉梨树？
就算老秦家的梨树挺过了梨黑星病这种对梨树非常致命的病害，但是以后结出的果子显然不能与健康梨树相比——
不管是个头还是口感，甚至是外观，都属于比较差的那一档次，即使想要卖，也卖不出好价钱的。
这会儿老秦已经被带到了大家跟前，只见他五十岁上下，皮肤黝黑，长相很普通。
老秦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绝不开口的架势……
林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看他。
这个老秦虽然在调查中没有直接出现在大家面前，然而从开始到最后，他的果园，他的梨树几乎一直都伴随着整个调查过程。
只不过，这是一条暗线。
老秦并没有被林雷摆在明面上调查，而林雷也根本没有与他接触……
这，非常不合情理！
陆芸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感愈发的强烈！
林雷说老秦反常，然而陆芸却觉得，林雷更加反常！！
按照此前破案的套路，不管是南关食人魔案，还是东大碎尸案，或者山中寺密室杀人案——破案的套路，不就是召集所有嫌疑人到场，然后从中选出真凶么？
几乎所有的侦探电视剧，也正是这种套路。
然而这次的上古村谜案，林雷却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并没有召集嫌疑人，而是直接就控制住了嫌疑人，并且不准“吃瓜群众”，哦不，不准村民“围观”。
似乎林雷一直在担心着什么，而且是非常担心，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
林雷在担心什么呢？
炸弹？
火药？
还是……
这个老秦就是一普通农民，而上古村也没有炸山开矿的经历，他弄不到炸药吧？
要知道华夏管控爆炸物还是非常严格的，当初南关食人魔案李村长能弄到雷管，那是因为他当年管着矿山，才有可能隐藏那些东西……
即使李村长有雷管，林雷也轻松的破解了，并没有兴师动众呀！
林雷在担心什么？
不对！
不是爆炸物！
如果是爆炸物的话，林雷只需要调虎离山即可，并不需要让所有村民全部待在家中不许出门。
甚至还让大批警察在村子里巡视，这不像是处置爆炸事件，反倒是很像——
维稳……
这两个字从陆芸的心中冒出来之后，便一直挥之不去！
林雷似乎是很担心村民看见什么——
到底是什么？
尸体？
尸体没什么吧？
任何的案发现场，也没有说禁止围观，最多拉警戒线就够了啊！
那还能是什么呢？
陆芸抬起了头，看着林雷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疑惑。
林雷太反常了！
这个案子他说得很少很少，很多东西都闷在自己的肚子里——到目前为止，陆芸对于案件的性质，还是一头雾水！
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陆芸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老秦，而后将目光投向了林雷：“林雷，虽然老秦的果园有些反常，但是——”
林雷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但是，这也只是有些反常罢了，并不算什么，对吧？”
陆芸还没回话，乔嫣抢着答道：“是啊！若是老秦脑子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就认定种植梨树能赚钱，那也是有可能的。”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如此。
平常和反常，往往都在一念之间。
所谓的“反常”，其实也就是“小概率事件”。
要知道，“小概率事件”不是“不可能事件”——很多时候，各种各样的“小概率事件”，时时刻刻都在我们身边发生着……
林雷看了一眼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老秦，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老秦第一次出现在林雷的面前，就是目前这种状况——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林雷担心打草惊蛇。
现在老秦似乎不怎么想说话，林雷同样也不想问话，只是对李进说道：“带着他，去他的果园！”
李进给押着老秦的警察做了个手势，然后大家一起跟着林雷，往老秦的果园走去。
当初调查马瘸子家玉米地的时候，大家已经看过周围的环境——玉米地的尽头，便是老秦家的果园。
果园里，种植着梨树。
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还在云里雾里。
以往，林雷虽然也有“卖关子”的时候，但是没有一次像这个案子——林雷对于嫌疑人是谁，一早就告诉了陆芸等人，但是关于案情细节，林雷却是只字未提。
这不符合“套路”呀！
卖关子，不就是最后才揭晓嫌疑人的真实身份么？
此刻，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在大家的心头，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第372章 解密（三）（）
终于来到了老秦家的果园。
进入果园之后，大批的警察迅速将这里牢牢地控制了起来。
然而，果园里一个人也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雷，也有人时不时地瞥一眼默然不语的老秦。
老秦叫秦志军，五十岁出头，早年丧妻，独自经营着自己的果园。
他实在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农民，过往的经历也没有丝毫“亮点”——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现场的气氛很怪异——紧张那是一定的，关键是除了紧张之外，林雷没有解释，而老秦也一言不发，大家心里都充满了疑虑，然而却没人“敢”问话。
也许用这个“敢”字不太妥帖，但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字眼来形容。大家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巨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林雷从兜里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
陆芸、乔嫣和李进立刻将目光聚集到了林雷身上，然而林雷却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抽着闷烟。
良久过后，林雷终于开口了。他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老秦，然后转头看着陆芸，缓缓地说道：“陆芸，这片果园，你能看出什么问题吗？”
陆芸一愣，立刻扫视了一圈眼前的果园——这果园第一眼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陆芸再一次仔细地看了一遍，最终还是发现了问题。
和昨天在马瘸子的玉米地四下观望的时候一样，当时也发现了这梨树园东边的梨树长势不错，西边的明显要差很多。
不管是枝叶还是树干，明显都是东边的好，西边的差。
这——
难道就是林雷说的问题所在？
陆芸脸上疑惑之色更盛，她指了指西边那些长得很差的梨树，对林雷说道：“同一片果园，为什么西边的梨树半死不活，而东边的却枝繁叶茂呢？”
林雷笑了，是冷笑。
林雷冷冷地盯着秦志军，一字一句地问道：“秦志军，你经营果园很多年了，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同一片果园，东边的梨树长势很好，而西边的梨树为什么半死不活？”
秦志军一听这话，额头上立刻冒起了黄豆大的汗滴！
他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李进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是脸色大变，颤声说道：“人的尸骸含有大量的有机物质，也可以属于广义上的‘肥料’，莫非——”
这话一说完，李进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东边的那些梨树下面，恐怕——
一具两具尸体，根本不可能养肥所有的梨树！
难道这是一个“万人坑”？！
“万人坑”当然是夸张了，然而能让一大片梨园枝繁叶茂，所需要的“肥料”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数量。
上古村只失踪了两人而已，很明显不足以……
想到这里，李进眉头紧锁，有些疑惑地看了林雷一眼，而后走到林雷跟前，小声地说道：“林雷，近期我们辖区并没有报大量的失踪人口……”
李进说的比较含蓄，但是“没有失踪人口”这几个字也就隐隐表示秦志军成为另外一起“龙志明案”的可能性并不大。
“龙志明案”在华夏刑侦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案情非常重大……
具体的案情官方一直没有广泛的报道，毕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案子了。
简要地说，龙志明伙同妻子两人，在不太长的时间内，杀害了四十八人，并且这四十八具尸体，全部掩埋在自家院内。
那个案子不必赘述，作案的手段并不复杂——龙志明在集市上去寻找短工，然后短工来龙志明家打工，龙志明半夜趁着受害人熟睡杀人。
作案动机很简单，就是图财——虽然那些遇害的短工身上通常都没多少钱，但是龙志明不在乎，苍蝇腿那也是肉……
龙志明案案发时间已经距今几十年了，当年各方面的条件和情况都不能与现在相比——如果在现如今的华夏，发生类似“龙志明案”的话，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场灾难。
林雷看着李进，缓缓地点头道：“我开始也隐隐有些担心，如果这案子真的是另一起‘龙志明案’，那就太可怕了……”
陆芸和乔嫣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秦志军一眼。
秦志军浑身依然颤抖，若不是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着他，秦志军整个人似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现在林雷排除了秦志军杀害多人的可能性，那么梨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林雷忽然说话了。
林雷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之后，对李进说道：“我昨天让你联系农业局的人，主要就是想弄清楚梨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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