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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白无病后,率先走了过去,白无病无奈与周密二人对视了一眼后,摇摇头跟着走了上去,看来大王还真是精,不好骗啊。
这一带是平民区,都是小院落,安静祥和,时不时还能看到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在门旁玩,看见来了两名小公子立即闪到一边,好奇的望着这队人。这场景虽然看着安详,但却不是现在的周扁所想了解的,他更愿意看到的是市井上的繁华景象,因为这里能给予他更多的治国灵感。
于是周扁决定在下一个路口转而向北,北边便是定鼎门大街了。然而走到路口处时,却突然有整齐的人声传来,周扁心中一动,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显然大家也都听到了,周密立即警惕的走到了两人的前面。
越往前走,这人声越清晰,终于能分辨出是读书声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人的声音,而是一群人的声音。再走近时,听得更加清楚了,却是一群少年在齐声念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不是四书之一的《大学》么,自己大学时还曾经读过,怎么会有人在此集体朗诵,难道这时便有了学校?怀着满腔疑惑,周扁轻抬脚步走近,实在不忍心去打扰这学习气氛。轻轻走近,原来读书声是从一个院子里传出,院门却是半掩着的。
读书声一直没停,周扁却停住了半空中伸出去的手,一时犹豫了,推,还是不推?
见大王呆在这里,樊馀周密李远等人还好,确认安全后便静静呆在一旁,白小胖子却不干了,“显公子,显公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回去吧。”显然这读书声是勾起了白无病的某些痛苦回忆。
被白无病一喊,周扁顿时回过神来,也不知这院子是何人,贸然而入确实不妥,安全不确定不说,对于院中主人来说也是失了礼节,便点点头,转身想要离去。不料却听院子里响起一道透彻的男中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呜呼,来者便是客,连院门也不入,难道是怪罪于颜某没出门相迎么?”
看来白无病刚才的话时被人听到了,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进去也不好,并且这熟悉的论语一出来,连周扁也好奇了。于是周扁一点头,李远便迈上前一步轻轻推开了门,往内看了一圈后冲着里面行了个礼倒退了出来。
回头看看,得到周密点头示意后,周扁这才放心的又向那门折了回去。走到门前一看,却见一白衣儒袍男子,正笑呵呵的向门外走来,身后放着一把竹编的矮榻,想必是正在院中歇息,故而听见了门口的动静。
这人身材中等,三十来岁样子,头上扎着个后世古代常见的儒巾,白衣长袖飘飘,小步踱来,让人一看便顿生好感,比之一向好穿白衣却一身铜臭味的白圭来,要更显一股书生的儒雅之气。于是周公拱手道,“小子无礼,惊扰了先生,正欲退去以准备来日再来拜访时,不料却还是被先生发现了,还请先生见谅!”
“无妨,公子乃无心之举,谈不上惊扰,若不是颜某耳尖,却是听不到的。两位公子若不嫌弃,还请里面坐,好让颜某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如此甚好,正要请教先生,那小子便不客气了。”趁着白无病还没反应过来,周扁抢先说道,做出请的姿势,几人便向屋内走去,樊馀也跟了上来。
望着紧紧跟随的随从,自称姓颜的男子回头望着笑了笑,却没出声。这小院正前便是一间堂屋,透过撑起的窗户能看见十几名十来岁的素衣少年,正每人手中捧着卷竹简,高声朗读着。白衣男子笑笑道,“失陪了。”周扁点点头,那白衣男子便转身进入堂屋之中,拍了拍手止住众人读书声后大声道,“夫子说过,思而不学则殆,学而不思则罔。方才读了半天也累了,接着尔等便静静想想这段话是什么含义吧,一会要一一报告给我听,知道吗?”
只听得十几名齐声答是之后,场子里顿时安静了许多。那先生又走了出来,冲周扁拱手道,“失礼了,来,两位公子,我们这边走。”
说着将众人带到了偏屋。分宾主坐下后,那白衣男子开口道,“颜某在此设学教书已有数年,方才在院中歇息时,碰巧透过门缝看见公子在门外举手想要推门,却又缩回手去,想来是不忍打扰吧,由此看来,公子也是知礼之人,故而颜某出声相邀,有些唐突,还请不要见怪。”
原来都被别人看见了,而自己还真没注意到门缝,看来还是被读书声吸引了注意力啊。想着周扁点点头后,却听那人继续问道,“某观公子彬彬有礼,仪态大方,却又如此年轻,却不知是城中哪家大户,能生出公子这等佳人。”
“不敢不敢,过奖了。小子乃是白家的人。”周扁回礼道,浑然不顾身旁小胖子的无声抗议。
“哦,原来是白公子。在下颜高,有礼了。”
“颜公子可称我为显公子,而这位才是小白公子。”周扁一摆手指向小胖子,顿时惹得小胖子不满的瞪了一眼,你冒充我家的人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在我的称号前加一个小字?
周扁却是丝毫不理,反而立即冲颜公子问道,“方才听见公子提到夫子,莫非这夫子便是鲁国史官孔子?”来到这个时代后,周扁其实一直都很关心孔夫子,但却从没听太师等人提到过,想来孔子虽弟子两千,但在这个时代名声还是不如后世之显啊。真不知统治中国两千多年一直延续至今的儒家学说,这会的影响力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周扁对此充满了好奇。
本以为这显公子会先问自己是做什么的,从哪儿来之类的话,不料却先问起夫子来,颜公子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的答道,“正是先祖师爷,名讳上孔下丘的便是。显公子也曾习过夫子之学么?”
那当然了,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话可是从小便学过了的,可是周扁不知此时论语的传播情况如何,也不敢轻易表露,于是便点头道,“夫子倒是听说过,但夫子之学却未能拜读,甚憾啊。”
颜公子显然并未奇怪周扁的话,而是富有深意的笑了笑,从身旁小几上取来一卷竹简,递了上来,“显公子不必抱憾,先祖师爷的学说都在这里了。”说着将这竹简递了上来。
周扁疑惑接过,展开一看,只见第一句话赫然便是写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不就是论语么,流芳百世的儒家经典,周扁微笑着将之礼貌递回。不料颜公子却笑着伸手将之推回,“这是送给显公子的,既然公子都说了甚憾,那便送与公子。夫子本来誓言这一生只编书不著书,而这本书却是夫子的几位弟子及再传弟子编的,记录了夫子的言行,相信能帮助夫子的学说流传下来。夫子微言大义,若公子能用心去读,相信定能领会到不少。这是家中留存下来,颜某又重新抄写的,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如此,便多谢了!”周扁笑着将之收下,随手递给身后的樊馀收好。“只是还请颜公子教我,夫子之学的精要在哪里?”
“一以概之,仁。”
“嗯。”周扁点了点头,“那夫子的理想是什么呢?”
“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孔子一身都在致力于回到武王立国时,周公执政,万国来朝,礼乐齐奏,诸侯上下其位的时代,夫子也为此奔波了一生。”
“哦,那夫子来过洛阳,拜见过我周王么?”
“夫子来是来过洛阳,但却没有拜见周王,而是问道于周朝太史公。其实在夫子看来,当今乱世,不复文武之时的祥和,其根由不在王室,而在诸侯,所以夫子奔走于列国,宣扬他的执政方略。”
“哦,那依颜公子看,夫子的治政方略是什么呢?”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却是何意?”
“上下有序,尊卑有别。令由上出,则不至于乱命,各安其命,则再无纷争,天下是以大治。”颜公子笑着说道。
听了周扁不由摇了摇头,却不便于出口评价,想了想周扁问道,“那他实现了吗?”
“尚未。”
“唉,如今乱世,人心都变了,要实行起来,可还真是难啊。”周扁叹道。
“所以,还有我等夫子之后。”颜公子温和的笑了笑,却透着坚定,只见颜公子弯腰又从小几下取出一份竹简,递给了周扁身旁一直未出声的白小胖子,“夫子说过,有教无类,颜某在此收徒教书已有数年,从不问学子出身,只要他愿意来学,便可以前来。然而公子一看便知身份贵重,不可能屈尊于我这小茅屋,便将此书也赠与白公子,若是闲了突然想起来,还可以看一看。此书我们称之为‘论’。”
白无病顿时大为头疼,好不容易跟着大王混不用天天念书,现在却又有人送书,正愁眉苦脸间忽然看见周扁冲自己微微点头,便只得硬着头皮将之收下,心里却想着,我回去后不看便是,难得大王会逼我去念么?
正要道谢时,忽然房门嘎吱一下开了,周扁回头一看却是守在门外的周密走了进来,正要出声呵斥时,却见周密先是规矩的冲颜公子行了个礼,而颜公子也并未介意,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周扁便不好责备了,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到了周密身上,突然闯进来,莫非是有什么急事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国举才()
果然周密行礼过后便低身凑到周扁耳边,细语道,“大王,外面已经开始乱了,我们的人回报说,街上有王室的士兵们四处奔走,到处嚷着找人,不过号称是在找白大夫家的公子。”说着周密还望了白无病一眼,又低头接着道,“大王还是早些回去吧,太师他们瞒不了多久,待得满城贵族家都知道了,只怕对我王室不利啊。”
一听周扁也不由紧张了,若是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导致王室失利,那便不好了,微服私访玩玩还行,若是过了可是会坏大事的,尤其是现在局势不稳。周扁便低声问道,“从有王室士兵上街到现在已有多长时间了?”
“算上李远的手下报信的时间,大概有三刻钟吧。”
“那还不算太久,料来太师他们撑两个时辰都没有问题,这样吧,你吩咐弟兄们都躲好,一刻钟后我们就走。”周扁并不认为自己的短时失踪就会引起剧变,至少那些个心怀叵测的人还需打探消息后商议得当才会调兵遣将,会花一段很长的时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那些贵族们的反应,若是真有小波贵族闹事,正好给了王室借口来打击。洛阳就那么大,若是能少一个贵族,那便少分走王室一分利,何乐而不为,只要不玩大了就行了。
周密正是周扁嫡系中的嫡系,所以对大王的话是无有不从,点点头又冲主人家告个罪后,便退出去了。
目送着周密退去,一直面带笑容的颜高转过头来,只听周扁拱手道,“颜公子见笑了,我这家人不懂礼,得罪了!”
“公子谦逊了,某观公子之家人颇有家教,言行有礼,进来时先冲主人家行礼,告辞时后冲主人家行礼,然后再倒退着身子退出门外,讲规矩的很。有家人如此,想必公子家定是传承数代的贵族大户,我洛阳城中姓白又能有如此家业的不多,却不知公子和当朝白大夫是否一家呢?”
“认识而已。”周扁伸手按住一旁抬头欲言的白小胖子,微笑着说道。
“如此倒是颜某唐突了。”颜公子拱手行了个礼,本以为自己猜的很准的,不想却错了,于是颜高连忙致歉。
周扁自然不会在意,但却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转开话题问道,“方才说了半天都是夫子,却不知颜公子高志?”
“不敢说什么高志,就在此教书,将夫子的学说传播下去即可。两位公子若也有意,便来听学,颜某欢迎至极。”颜高摆手道。
“难道公子一身才学,就不想从政么?”
“夫子说过,学而优则仕。所以颜某自然是有此想法的,只是以颜某的性子,却是非仁义之主不投,放眼当今天下,三晋及齐秦都是雄主,但却都谈不上仁义。要知方今大争之世,主子能择臣,臣子亦能择主。若得不到一仁义之主,某便在此教授夫子之学,或许某的学生会碰见仁义之主,将夫子的学说光大下去,以至万世太平。”
孔子的学说影响了后世两千多年不假,可是周扁知道的历史中,直到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才渐渐的成为了中华文化的正统,而眼前这个时期,还远远不是儒家的天下,即将到来的则是法家和纵横家。不过这样丧气的话周扁是不会说的,说了也没人信,但不管如何,儒家毕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然怎么会被中华民族选择了几千年,所以周扁还是希望自己的麾下能有儒家才子。
于是周扁想了想,直言道,“公子既在洛阳,何不投效周室大王?需知王室重回洛阳,复兴在望,正是用人之际。而当今天子尚且年幼,正是敏而好学的年龄,此时不以夫子之学影响之,更待何时呢?”
话说出口,周扁便紧张的望向对方。或许真是受了后世影响,潜意识里都会尊崇儒术,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吧。孔子曰仁,孟子曰爱,也不知此时孟子出生了没有,或者,孟母开始三迁了没有啊。
只听颜高答道,“不瞒公子,某来洛阳,本就是为了投奔周公,不料先周威公并不待见,便旅居于此,传播经学,以此为生。不料这一年来,王室竟异军突起,令人刮目相看,前些日子听闻大王入城,本想托人介绍,却未能如愿。若能效力于王室,播仁义于天下,则远甚于投身诸侯。”
这个世道上,真的是好难得碰到如此重视正统的人,周扁一激动差点就要站起来了,不过还好很快稳住了心,沉声道,“某认得白大夫,如若不嫌,某回去与白大夫一说如何?白大夫如今正得宠,定叫公子如愿。”
不料颜高摇了摇头道,“公子大义!只是不知你我初次相逢,公子为何便要帮我?”
“是啊,你我初次相逢,公子便以书相赠,某便以此回报而已。”周扁笑道。
“公子差矣,传播夫子之学乃是颜某所愿,光大夫子之学也是颜某之志,非为求回报而来。”颜高正色道。
“那我便是为国举贤才,不避远近亲疏,公子就不要推了。”
“呵呵,显公子真能说话。只是举不举在公子,颜某并无阻拦。当然若是那大王也能如公子这般聪慧贤明,那便好了。”
周扁轻轻一笑,却并未出声。
几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后,一刻钟也将过去,周扁便以家中有事起身告辞,颜高不敢挽留,直送出门外。
还好出门后却并未见到周密口中满大街跑的王室士兵,周扁几人又告辞一番方才离去。待走远后,白无病回头看看,见那颜高已回了院子,便一把将手中竹简扔到了身后的樊馀怀中,口呼道,“又要读书,某家可是见了这玩意便烦!”
樊馀本来走的正好,忽见一物冲自己飞来,也幸亏身手灵敏,这才恰恰接住。其实这樊馀乃是少师之子,论身份可比白无病要高的多,但樊馀一向以护卫自居,性子又随和,所以并没因白无病的举动而感到不快,反倒是微笑着将书递了回来。不过白无病好不容易将书扔走,哪里还会接过。
周扁却是笑了,“樊馀,既然这书无病不要,你便收了吧,夫子的学说其实是不错的,你可以好好看看,待日后有机会,本王可是会考一考你和无病的。”
樊馀这才点头将书收下。不过白小胖子则是嘟起了嘴巴了。
周扁只当没看到,转头问道,“你们觉得这颜高如何,是否和白大夫当初一样?”
话音刚落,白无病便开始发泄起心中不快了,“这颜高一身酸气,动不动就是夫子说啊,夫子说啊,什么的,没意思,哪能跟我父亲比啊,我父亲那可是有治世之才的。”
白无病这话周扁直接忽略不计,又转头望向樊馀。
“我仔细观察了,这颜高真的是礼仪无双,一直彬彬有礼,并不因两位公子年幼就敢有丝毫不敬,又甘于贫穷,在此专心教书。并且最难得的是,这颜公子走路不快不慢,每一步都像尺子量过一般大小,足可见此人对自己要求之严。公子是真要招纳他么?”
每一步都一样大小,周扁低头望望,立即摇了摇头,这人要这样,放在后世那可是强迫症啊,不过在这个时代则成了讲礼的标志,于是周扁应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白大夫不在洛阳,还是等白大夫回来了再说吧。”不管如何,周扁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哪怕还没确定是否有真才实学,因为现在手下贵族一大堆,但真正能做事的太少了。
小胖子则不依了,“我还当公子是说着玩的呢,还这要招纳进来啊?公子可千万别被这人骗了,别看他装的好像什么都懂,开口夫子,闭口夫子的,他分明就是想骗公子的钱财,这种教书先生,我可是见的多了。”白无病显然心中有了阴影,见了教书的就有抵触情绪。
难得无聊,周扁笑笑,便开始了对白小胖子的开导,无非是些人非生而知之的话,一行人嘴里说着,脚下却并不停,径直向北而去。
往北走了没多远,果然便见到一群慌张的士兵,见了周扁顿时大喜,立即围了上来,可是在长官不停的吆喝,才没大呼小叫起来,不然招来了刺客可就好了。随后便有一辆带棚的马车被牵来,接了周扁几人后,迅速往北而去,消失在市井行人的眼中,留下一地的猜疑,为洛阳街头的老百姓又留下了一个茶前饭后的聊天话题。
再回到已经熟悉了的王宫后,周扁的心中突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就像一个贪玩溜出门去的小学生一样,周扁也担心会不会挨骂。
果然还没走到明德宫内,便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肯定是刘氏了,周扁加快了步伐,迈入了宫中。步入大殿之内,周扁首先便看见刘氏站在一旁,巧儿正扶着,那啼哭声明显便是刘氏所发。周扁一阵心疼,便走上前去,此时突然一道哼声响起,周扁应声看去,原来大殿正中坐着太师,身旁乃是少师,两位老头高坐其上,同时板着个脸,看来一阵说教是少不了了,国家以老臣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