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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帮助王国海军，让游戏里曾经发生的历史改变轨迹，会有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内心的天平两端不断摆上砝码，盗匪头子之前有了倾向的立场，又陷于极度的犹豫不决之中。他努力平复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手指重重地戳在了纸笺上的一行文字上：
“赛伦先生，这儿真的还有一艘五桅战舰、四艘三桅战舰吗？可我在港口怎么没有看到。”
昨夜格洛所住下的那个房间，正好距离海岸不远——月光明亮，港口里的一切一目了然，但是战舰这种东西，他却根本没有看到。前世在游戏中，他很熟悉王国海军的各类标准战舰，船体完整尺寸包括吃水深度大概有三米高到七米高、二十五米到一百米不等。他曾困惑于木质的结构居然能够支撑如此之大的体积，并为此特地跑到战舰上钻研过，不得不说，魔法文明对于宅男来说纯粹是一种黑科技，战舰上很多东西符合前世那个世界的原理，但是更多的奥秘却无法完全用科学解释。
这种庞然大物，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格洛为此质疑，但是对方并没有立即给他答案。赛伦从桌子上取回了圆檐帽，盖在了脑袋上，他压低了声音，“去见见雷欧司大人吧，他会为你说明情况的。”
“走吧。”
到了眼下，盗匪头子点了点头作出了决定——一艘五桅战舰、四艘三桅战舰。如果全员配备、装备齐整的话，是一支足以攻陷城市的力量了。关于阿弗隆的争斗，格洛很好奇这样一股力量是如何使用的。他的脑袋里甚至出现了上十种法子，至少可以保证阿弗隆的王国海军不会陷入败局。
……
阿弗隆西，三叶草庄园，清晨。
天气渐冷，马库罗·埃斯库德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走进了暖和的房间，壁炉里的木柴还带着些许火焰的余烬，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将手中的大剑放回剑架后，他坐到了书桌后柔软的大椅上。身边一名女仆为他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和一碟点心，他小啜了两口，吃下一块点心后，终于眯起了眼睛，开始打量站在书桌前一直局促不安的陌生男子。
“先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小的科兹莫，血腥獠牙佣兵团的团长。”
“灰熊”科兹莫老实得就像一只乖猫，这是他第一次的站在这种层次的贵族精英面前，这位大人虽然目前为止一直表现得很友善，但是不知怎么，他总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是实力的彻底压制吗？
科兹莫并不知道人物还存在“意志”这种东西——当双方属性相差过大时，弱势的一方心灵将被影响，很难正常发挥自身的实力。尤其是对方蕴含敌意时，这种影响将更为的明显，具体的程度取决于强势者的控制。
马库罗微笑，尽管他心底非常厌恶这个毛茸茸像头野熊般的粗蛮男人，他听说过科兹莫的名号——在他这类贵族精英眼中，这些地下势力大概等同于垃圾堆里刨食的老鼠，只是阿弗隆现在的局势，埃斯库德家族所面临的状况，他已经打出招揽人才的口号，并且付诸行动。
好几只战斗职业者云集的正规佣兵团已经汇集到了他的麾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将烂番薯碎白菜什么的通通收入囊中。不过现在，对方的来意管家已经告知，让他不得不摆出现在一副热情友好的姿态。
“科兹莫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马库罗伸手作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第77章 漩涡Ⅱ（）
“灰熊”科兹莫坐在一张柔软的巨大“椅子”上，来自臀部的良好弹性让他不由将身体向下压了压——这张“椅子”似乎在抗议这种折磨，顿时“吱呀吱呀”哀鸣起来。科兹莫的宽大手掌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上面并不是光秃秃的木条，而是包裹着一层看不出属于何种动物的毛皮，柔软而富有纹理，手感甚至胜过南城区那些女人的肌肤。
他有点儿恍惚，正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也去哪儿弄上这么一张舒服的椅子，但是心底突然的一凛——他看到了书桌后那位大人的目光，那位大人笑容亲切，只是眯起来的眼睛里偶尔闪现精芒看上去非常的凌厉，这缕目光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感到这张有点不再那么舒服。
他挪了挪屁股，却感到越发不安起来。
“大人，听说您这儿正在招募佣兵团？”
科兹莫小心翼翼地探问着，他双手互握搓着指头，盘算着心思——虽然他只是阿弗隆地下势力不起眼的一名头目，但是最近的动静，结合多年以来的阅历，他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灰熊”科兹莫并不甘心永远蛰伏阴暗的角落，他敏感地意识到，也许，这一次，他的机会来了！
“没错。”
马库罗点了点头，科兹莫的一脸喜色落到了他的眼中，不过他却话锋一转，“我想，科兹莫先生你需要展现一下自身的价值。”
一旁的女仆会意，转身从书桌后的武器架上捧过了一把长剑，这是一把很寻常的制式武器，并非早晨马库罗用于训练的那一把份量沉重的特制纯钢大剑——作为一名狂热的剑技爱好者，马库罗常常邀请他人进行切磋，但是这个对手，看上去并不值得他用出全部的实力。
“大人！”
科兹莫惊叫，从“椅子”上兀地站了起来。这个剧本与他脑子里所设想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他听手下和那些酒馆的佣兵们说过，埃斯库德家族正在招募佣兵，几乎来者不拒，给的佣金也非常的丰厚，好几位佣兵团的首领，甚至被这位先生引以为了心腹——对于佣兵们来说，这无疑是一种难得的幸运，如果投靠的贵族得势，他们的身份极有可能转变，地位也不再像原来那么低下！
只是，他可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需要“考核”的环节！
科兹莫的不安终于成为了现实，他知道马库罗·埃斯库德的真正实力，这位在阿弗隆被誉为“剑技天选者”的大人，虽然还很年轻，但是至少拥有着【觉醒之境】的实力。而他，南城区令人闻风丧胆的“灰熊”科兹莫，在这种层次的贵族精英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科兹莫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的实力只有基础就职的LV10，也许在普通的平民看来深不可测，但是面对【觉醒之境】的实力者，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撑下一个回合——他年轻时候也曾作为一名佣兵走南闯北，虽然他并不清楚【觉醒之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他还深深记得那些画面：金属的盔甲在磅礴的力量下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揉搓，每一个招式快得不可思议，在他眼中，根本无法捕捉……
要面对这样的对手？
科兹莫可没有足够的勇气，不过现在来到了这里，而且这位大人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他知道，这一次怕是躲不过了。不过，马库罗大人应该不会玩真的吧。
科兹莫硬着头皮站起身子，走到了大厅之中。这是庄园里最为宽敞的一间房子，没有任何富丽堂皇的装修，也没有常见的油画、古董、花瓶之类的贵族衷爱物品，几张椅子，一张书桌，填充得满满的书柜和武器架，这就是房间内的全部。
“科兹莫先生，你的武器呢？”
马库罗站在了大厅之中，很随意抓着长剑，他的姿容俊美，一脸正经起来，居然也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只是对面的科兹莫已经顾不上欣赏了，他犹豫了半晌，终于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弯刀。
价值1000雷尔的弯刀！
这是他从某个海外商人手中购买的——雪亮的刀锋足以清晰照映人的面孔，他已经尝试过这把弯刀的锐利，在一次地下势力的火并当中，他用这把弯刀轻易割断了对方的脖子，那种感觉，就好像切奶酪一般。
刀锋刚一脱离刀鞘，立即迎来了称赞：
“不错的玩意。”
马库罗站在了“灰熊”科兹莫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三米的样子，他右臂微屈，作出了一个拔剑的起手势，然后，看着对方确定地点了点头，他动了——
动作并不快。
科兹莫清楚看到了空气中长剑击刺的轨迹，他挥刀上格，长剑贴上了他的刀锋——科兹莫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绑住了，他努力挣脱，却依然无济于事，长剑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地，从下至上，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金属给皮肤带来的冰凉触感快让科兹莫吓尿了——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毛茸茸的脑袋里感到了巨大的后悔，他不确定这位大人是否真的存在杀意，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就算他被击杀，一切也无从追究。科兹莫开始痛恨起“血腥獠牙”里向他说起这件事情的几个小子。
“好了，科兹莫先生，今天就到这里。”
马库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待到科兹莫重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面前只有那位女仆的身影，女仆皱着眉头一脸厌恶，挥了挥手对他说道，“先生，结束了。”
科兹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三叶草庄园的。当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庄园，迎面遇上了几名年轻的贵族男女，他们同样一脸厌恶，挡在鼻子前挥了挥手，然后脚步飞快地离去。科兹莫依稀听得听到一位少女的议论：
“你看那个人，好像尿裤子了，嘻嘻。”
科兹莫伸手摸向了裤裆，一片湿润。屈辱与愤怒的火焰顿时在他心中燃起……
……
格洛来到了王国海军在阿弗隆的营地，站在海边，秋日的海风呼啸而来，空气中充满着盐分的味道，他看着身边赛伦土豆般的脑袋，终于明白那种发型的存在意义——所谓的发型，在这肆虐的海风面前已经无从谈起了。他的头上凌乱得好像一个年久失修的鸟窝，引得一旁的赛伦和几名年轻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莱克特先生，您需要一顶帽子。”
赛伦郑重其事地对着格洛说道。
第78章 漩涡Ⅲ（）
“圆檐帽”坐在了阿弗隆海军提督雷欧司·冯·纳尔多的面前。
不过，这一个“圆檐帽”不再是赛伦，那位军官先生正在一旁忙碌——他用小铁壶烧上了一壶水，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些茶叶，撮上了那么一小撮放进了两个杯子，待到水壶盖扑腾作响后，他拿起水壶，泡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莱克特先生，这是我们的提督大人。”
赛伦向着格洛介绍道。他将茶杯放上书桌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一旁。
“雷欧司大人，阿伦纽斯公爵向您问安。”
“老亚当最近可好？”
“一切安好。”
出于礼仪，盗匪头子刚一落座，就以符合使者身份的态度向着眼前这位中年人致以问候，他的举止彬彬有礼，看上去真的就像那位出身平民、历经军旅、并且受过良好教育的幕僚先生。说话的同时，他一边悄悄打量着这位，虽然前世的游戏中并未出现过这位阿弗隆海军提督NPC，但是对方艾法人的纯正生理特征，却多少表明了王室血脉，或者说，王室近支的上位贵族。
这也让盗匪头子墙头草般的立场立刻多出了那些一丁点儿微不足道的倾向。
也许可以搭上王室这条线？
盗匪头子心底细细分析着这种可能——前世在游戏中，通过某些任务可以获得王国声望。而这正好是玩家们赐封爵位的关键，自从他决定跟随赛伦来到王国海军的营地，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这种可能。帮助处于争斗中的阿弗隆王国海军，与那些任务相比，本质上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现在属于游戏开服前的时间，声望系统真的开启了吗？盗匪头子心中仍存疑虑。不过他很快的将这个疑虑抛诸到了脑后，就算这个世界不存在声望这种东西，获得一位实权贵族的好感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格洛没有再多说话。他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冒牌货，说得太多很容易露陷。因此，他决定见招拆招。
三人间的谈话很快进入了正题，这位脸色苍白的中年贵族有着军人直率的作风，关于阿弗隆的情况略作交流后，坐在一旁的赛伦收到了示意——这位年轻的军官先生起身走入了另外一间房间，大概几分钟过后，他带上了一名同伴，两人各自抱着一
叠厚厚的书卷走了进来。书卷被整齐的码放在书桌上，赛伦向着自己的长官点了点头。
“关于阿弗隆的近况，也许你了解到了一些，但这不是全部。”
雷欧司端起茶杯，啜饮一口后，抽出了一本书卷递了过来，“我想，老亚当如果知道阿弗隆现在的局面，也许不会那么安心了。”
“呵——是我老糊涂了吗？诺戈现在的样子——对了，卡尔萨斯的情况还好吗？”
将书卷放到格洛面前后，雷欧司忽然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只烟斗，两个指头打了个响指之后，一团烟雾从烟斗里升腾起来。
火焰系的奥术？
格洛不动声色，但他心底却极为的震惊，他是识货的——对方露出的这一手，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不依靠道具，不凭借施法咒语，没有固定的手势，这至少说明了眼前的这位雷欧司大人掌握了火焰奥术的精髓！
他暗暗打开了【周边人物状态】，雷达图里，这位大人是一个黑点。
果然，能够处在这种位置的贵族都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一切还是老样子，不过上个月发生了一点叛军作乱的小事情，现在已经平息下去了。”
格洛顺势接过了话头，平静地答复道。他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保密的消息——在诺戈，城市平民、佣兵、盗匪、行走的商人，甚至田地里刨食的农夫，都已知道了这一情况。
按照道理来说，这位提督大人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却好像来了一些兴趣，他盯着格洛，“那些叛军，最后是怎么被处理的？”
“他们跑了。”
盗匪头子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同样不是什么秘密——卡尔萨斯所掌控的力量，对比叛军们并没有太多的优势，盲目的冒险不符合一位封地领主的行事原则。
这样的答复无疑让雷欧司失望了，他苍白的面容上似乎更加失去了几分血色，目光里闪过了一丝颓然，不过他又很快地的笑了起来，感慨道，“看来老亚当也是深陷泥潭之中了。”
“但是公爵大人依然心系王室，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这一番话表达了卡尔萨斯方面的无能为力，但是格洛并不忍心看着这位阿弗隆海军的提督大人就此消沉，他脱下圆檐帽顺手放到了书桌上，拿起一本书卷，随意地翻阅起来。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切事态滑入前世历史的轨迹。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做出点什么。
与赛伦的那张纸笺一样，书卷是由一些上好的棉纸装订而成，字体很清晰，上面也没有落上一点儿灰尘。看起来这些东西并不是旧货，阿弗隆的王国海军，到目前为止，一切的运行都很正常。格洛陆续翻看几本书卷后，得出了这一结论。
这更坚定了他原先的猜测——王国海军在阿弗隆争斗战中迅速落败疑点重重。
格洛的阅读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功夫，他已将书桌的资料粗略地浏览完毕。他的阅读有所侧重，他所确信，阿弗隆王国海军拥有的那几艘战舰是左右局势的关键因素，而其他的东西，都只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而已。
资料当中，昨日，553年9月27日，唯一的一艘五桅战舰和两艘三桅战舰停靠在港，而另外的两艘，则处于出航状态。
格洛转过了书卷，手指点着短短数行的文字记录，抬头望向了雷欧司。他并没有说话，但是心存疑惑的表情却真实表达他的意思。
只是他并没有迎来提督大人的答复。雷欧司沉吟许久，烟斗中冒出了一团团的烟雾，烟雾在空气里变换着形状，像极了海岸边飘荡的白云。这个时候，一旁的赛伦和另外一名海军军官也凑了上来，他们看着格洛手指停在地方，露出一脸苦笑：
“莱克特先生，这个——目前的情况，能源晶石的储备不是很充足……”赛伦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官，终于压低声音给出了回答。
“所有的交易渠道都被该死的埃斯库德家族把持了。”
“原来如此吗？可是泊港的战舰又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格洛心底自言自语。他的鼻翼耸动，来自烟草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孔，让他不由生出了些许怀念，他正琢磨着是不是从哪里弄到一些烟草——
书桌对面的雷欧司却突然放下了烟斗站了起来，格洛这才完整的看清这位提督大人——他的身材高而单薄，灰白色的军装干净整齐，连一点儿褶皱都没有，也没有挂上闪亮的金属勋章什么的，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更像一位吟游诗人而不是一名海军提督。
第79章 漩涡Ⅳ（）
“帕尔梅拉斯号回来了！”
阿弗隆的海军营地，战舰靠岸激起的浪花拍打着码头的岸礁，叫喊声、口哨声、军官们呵斥的声音杂糅成了一团，整个营地就像一锅沸腾的热汤。数十名脸蛋被封吹得红扑扑的年轻士兵跑到了提督大人的营房外面，颤抖的声音中蕴含喜悦，此起彼伏大声地喊道。
出航的“帕尔梅拉斯号”返港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雷欧司神色平静，不过他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喜悦，格洛看着这位身材高瘦的海军提督，他的手臂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颤动着。他三两步离开了书桌之前，向着格洛作出一个歉意的表情，然后飞快地钻出营房向着码头走去。
“我们也过去吗？”
格洛略一迟疑，望着赛伦询问道。他的身份，对于王国海军来说是一个外人，他不确定这种场合他是否适合参与。虽然对于这个世界的战舰，他有着极为强烈的好奇心。
还好赛伦并没有让他失望，他看着格洛点了点头。营房的三人很快同样跑了出来向码头方向飞奔而去。
整个海军的营地里有着平时难见的热闹，士兵们，军官们，一个个都跑了营地的空旷处。他们之中有些还睡眼惺忪，这是夜里值守刚刚睡下不久的士兵，在同伴的喧哗而热情感染下，他们爬出�